第211章 烫手的山芋（下）
“《古墓丽影》是个新的电影类型，只要第一部成功了，就可以形成一个系列。虽然我们逼着三毛答应了苛刻的条件，但什么东西都可以绕过去的。”
王京给发哥解释，孙子明在琢磨能不能坑他们一把，抢先将《古墓丽影》第二部给拍出来。想了半天，孙子明还是颓然地叹了口气，在这个没有电脑特技的年代，动作巨星的自身素质，成了影片成功的关键。孙子明扯了扯还在说的王京，问道：“这黄燕秋我只知道拿过武术冠军，你们谁见过吗？”
王胖子知道孙子明想问什么，叹了口气道：“大胆、泼辣、悟性不错，三毛虽然写剧本不行，导演水平和调教演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只能寄希望于，观众不接受这个类型的电影。
……
‘咚咚’高莹敲门进来，通知罗辉和tvb的记者来了，今天大家约好了专访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五月底的香港，阳光明媚就意味着骄阳似火，这一次的专访没放在天台上，改成了办公室。这种天气，在天台上接受专访，那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tvb的记者和孙子明他们三人，佯装着在看电视，然后转过头来道：“孙先生，你们公司的宣传片太精彩了，这些都是你们平时工作的画面吗？”
旁边不在摄影画面里的罗辉憋着笑，tvb给了四十五分钟的专访，孙子明会放过这样的宣传机会？这小子，特意鼓捣了个三十秒的宣传片，就是想通过这次专访，树立光影公司的形象！
……
记者：孙先生，您公开支持潘迪生先生为金像奖主席，这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孙子明：是真的，我就是那么想的。我觉得潘先生是第一人选，麦嘉是第二人选。当然，这个要全体同行来选，这只代表我个人的看法。
程龙不是说除了邹闻怀，就是我孙子明合适吗？三毛和麦光头不是也说我合适吗？你们起哄，我不会起哄啊？
记者：王导演、发哥，你们认为呢？
记者一边问，一边心里乐开了花。这次莹姐的位子，自己算是坐得稳稳当当了。这专访播出去，最少也有20点以上的收视率！
王京：我觉得洪劲保是第一人选，麦嘉第二。
发哥：我觉得麦嘉第一，李雨森第二。
两人的理由一致，这三人都是优秀的导演，能设计出色的颁奖典礼，有助于金像奖的宣传与港片的宣传。当问到王京为什么不能当主席时，这胖子笑道：“做人要谦虚，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比他们都合适！”
记者跟着三人说笑，后面的摄影师和灯光师都捂着嘴笑。这光影公司还真逗，不愧是业内最好的电影公司，笑料设计得真好。不但捧了自己，还不动声色给对手挖坑。
几人说笑了几句，记者把话题扯到了金像奖本身上。
记者：孙先生，《电影双周刊》已经让出了主导权，只要各个协会推举出主席，就可以让主席来主持改革。您作为倡议者，您对改革有什么建议和期待？
孙子明：引进奥斯卡的投票机制，让每个协会所有成员参悟投票。先由成员自由提名，最后对入围作品进行评选。
“我们最好是全盘向奥斯卡学习，不要老是闭门造车，那样造不出好车！人家发展几十年了，各种机制都是成熟的，我们拿过来按我们的情况进行修改，这个完全可以行得通。”
王胖子也在一旁正色道：“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其公正性，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啊！”
两人一唱一和，罗辉在角落里玩味着笑了笑，这对搭档算盘精啊！不管是谁来主持金像奖改革，只要无法创新出更好的制度，就只能按他们说的办。
干得好，是按他们的建议干的，你不过是个执行者和协调者。干得不好，所有的责难、非议，全部你一个人扛，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怪你自己能力不够！
这位记者能接替高莹，也不是什么寻常角色，知道孙子明他们的意图。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自己是电视台，不能得罪太多人。
记者：孙先生，贵公司拍摄的电影，有三部进入日本市场，两部进入内地市场，还有《小鬼当家》的英文版正准备在美国上映。请问，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孙子明在心里对这记者竖起了大拇指，能帮自己，又能帮得大家都无话可说，人才啊！难怪她能接替高莹，就这份专业素质，到哪都能出头。
孙子明笑道：“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们想让影片进入世界市场，所以我们就会朝这方面努力。现在看起来，我们做得还不错。”
记者不禁鼓掌，罗辉和摄影师、灯光师也不禁轻轻鼓掌，这句二十年后的广告词，在这个时代出现，可谓是哲学家的语言。王京他们也跟着鼓掌，陈嘉尚把宣传片放给大家看时，他们也对这一句赞叹不已。为此，大家还勒索了孙子明一顿鲍鱼宴。
记者：好一句，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孙导演不愧是香江第一才子，光影公司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能和观众聊聊，你们具体是如何做的吗？
孙子明抬了下手，示意王京这胖子来回答。要将所有华语电影纳入金像奖评审范围，自己说不合适，王京来说才更有说服力。
王京：我们公司一直积极与内地同行交流，还资助内地技术人员来港学习。双方交流多了，自然就会产生信任、友谊，所以我们能够在内地开设分公司，影片也能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在内地公开上映。至于日本市场，刚开始是华纳公司帮我们打开的，后来也是双方多交流，才能顺利地进入。
“王导演，其它公司如果也这么做，你认为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罗辉树起了耳朵，这个问题是他的，光影公司进入内地是因为孙子明的原因，能进入日本市场，是因为华纳的推荐和影片的质量。但其它公司，能不能复制？如果能的话，将对香港电影发展，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王京：日本市场或许可能，内地绝无可能！
记者：为什么？
王京：认同感！我们公司与内地同行的交流是诚心诚意的，可以说开始就没有任何功利色彩，所以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和帮助。其它公司心胸太小，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比如说我们两部新片准备在内地取景，上至政府，下到老百姓，大家都象对自己人样欢迎我们。为什么？
记者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王京有点激愤道：“我们是把内地同胞当自己人，不会去笑话人家穷、落后，还尽心尽力替对方着想！其它电影公司去内地取景，不但取笑内地同胞的土气，还在电影里拿人家当笑料。这样的做法，如何让内地政府、同胞能够接受？”
“所以你们呼吁，将内地影片纳入金像奖评审范围，作为内地允许你们公司电影公映的回报，对吗？”
记者虽然会帮光影公司的忙，但她毕竟不是光影公司的员工，而且她也是瞧不起内地的人。这也是这个时代，香港人的通病。如果孙子明不是光影公司的老板，王胖子、发哥他们自己也是这一类人。
正在慷慨陈辞的王京愣住了，这已经超出了商谈好的内容。孙子明有些恼怒，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不禁接话道：“对，我认为既然大家拍的都是华语电影，那就应该突破地域歧视，不要局限在个海港内自娱自乐。既然是从导演到演员都是华人，为什么把内地、台湾、东南亚华语电影排斥在外？难道，我们的电影不卖到台湾和东南亚去？”
记者刚想反驳，孙子明强横地摆摆手，阻止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任何事物都会向前发展的，港台的今天，就是内地的明天。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香港电影如果不能进入内地市场，迟早会走向衰败。这一点，我跟嘉禾的邹先生、电影工作室的徐克、李雨森都交流过，还得到过相当多上层人士的认同！”
孙子明这么说，记者没办法反驳，就连她的大老板邵六叔也说过类似的话。孙子明的突然强横，也让她清醒过来，自己不过是tvb的一个记者，眼前的年轻人可是邵六叔的后辈子侄。如果不按照商谈好的内容采访，明天自己就会让tvb扫地出门，这期专访节目也会重新录制！
调整了下情绪，记者微笑着问道：“孙导演，如果金像奖还和原来一样，只局限于香港电影的评审，您会怎么办？”
孙子明也笑道回答道：“那我退出金像奖的角逐，光影公司出品的影片不会参加最佳影片的角逐。当然，个人奖项由个人决定。”
记者：王导演、发哥，你们呢？
王胖子和发哥互相看了下，王京作出请的姿势，示意发哥来回答。这家伙是两届金像奖影帝，又是金马奖影帝，可以说是香港演员第一人了。
发哥笑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同意子明的观点。如果新的金像奖真的与以前一样，只局限于香港本地电影，那我也会退出。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啊！”
记者鼓了鼓掌，说了几句结束语，摄影师也关掉了机器。这时，记者的情绪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笑眯眯道：“孙导演，这一次，你可是给香港所有电影人，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么久没抽烟，可把孙子明和王京两个老烟枪憋坏了，见机器关了，赶紧拿烟出来。抽了半支烟，王胖子才调侃道：“这有什么难的？难的是新主席！你以为青史留名，是这么容易的事啊？”
也是，经过孙子明他们这么一闹，新的金像奖主席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第212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一）
结束了专访，记者一行人婉拒了孙子明他们的邀请，急匆匆地赶回tvb。摄制组刚回到办公室，娱乐新闻部主任就让记者拿着录像带，跟着他去方姨办公室。记者心里有点发麻，该不会是孙导演告状了吧？
进了方姨办公室，六叔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们，见他们一进来，迫不及待地冲记者道：“刘芬，先放那宣传片。阿祥吹得天花乱坠，我们得看看水平到底怎么样。”
这位记者叫刘芬，是高莹推荐上位的，邵六叔也想看看这貌不惊人的女孩，是不是真有那个水平。做电视访谈节目，可不是一般的主持，思维要敏捷、反应要快，而且还要有自己的思想，否则是做不出好节目的。
“是。”
刘芬把宣传片放进录像机，开始播放光影公司的宣传片。
清晨，青山绿水间，一个很喜欢跳舞的农家女孩，在自家的院子里翩翩起舞，她梦想着有机会能够在真正的大舞台上尽情地表演，旋转她那优美的舞姿。于是，她一直跳着，不断地努力着。从农家小院跳到故宫红墙，跳到了怡和大厦的天台，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她跳到了红堪体育馆，从孤身一人跳到万人共舞。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舞台，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大家震撼地看着电视上，穿红棉袄的天后巨星胡娟背着手，站在红堪体育馆的舞台上向观众鞠躬，还有结尾的那句广告词。
‘啪啪啪啪’邵六叔率先轻轻鼓掌，电视这行业干了三十多年，这样的宣传片是他见过最棒的。这是哪是光影公司的宣传片，这分明是一部鼓励人们胸怀大志、自强不息的励志短片！
重新又放了一遍，邵六叔这才示意刘芬开始播放专访。五十分钟后，邵六叔冲刘芬竖了竖拇指，夸奖道：“阿芬，干得不错，好好努力。老吴，这专访压后三天，把这宣传片多放几次，把这次专访充分炒热来。”
“是，六叔。”
吴主任的话音刚落，‘咚咚咚’就有人敲门。门边的摄影师见方姨的点头示意，打开门一看是孙子明和曾祥，手里还拿着张大红请柬。
一见这两人，平时严肃待人的方姨露出了笑意，接过孙子明手里的请柬，抽了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专访不怎么样，宣传片还不错。考试完了，抽点时间帮我们也拍一个，免费给你十五秒的广告。”
这事可不行，孙子明最大的立身之本，就是那些‘创意’、‘记忆’，听方姨这么要求，连忙婉拒道：“方姨，这个我可不敢答应你。一般的片子靠勤奋，好片子要灵感、情感，那宣传片是有感而发。您这是电视台，我从没接触过，哪能拍出好片子啊？”
方姨和六叔交换了个眼神，这事确实如孙子明所说，象光影宣传片这种经典，确实不是随便可以得到的。就如片子里所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这小子不就想通过金像奖改革，推动两岸三地的电影走向融合吗？
六叔翻开请柬，疑惑地问道：“你们公司成立没一年吧？阿祥，我记得是六月还是七月吧？”
“六叔，我们工作室是去年7月15号，但第一部电影是5月30号开拍的。”
哦，六叔想起那部跟嘉禾打擂台的《雨夜屠夫》来，那片子拍得好啊，把邹闻怀他们打得灰头土脸！
方姨捂着嘴笑道：“六哥，打擂台的是《小鬼当家》，可不是《雨夜》！”
六叔拢了拢头发，自嘲道：“人老喽，记性不好喽。”
两人小辈赶紧陪着笑脸，恭维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把这老人哄得高高兴兴，这才告辞去嘉禾请邹叔。
出了tvb，两人上了车，孙子明示意吴毅江开慢点，低声道：“阿莹，等下你陪阿毅，去半岛酒店交给上井。”
吴毅江愕然，曾叔在后座解释道：“我们派个股东去请他们，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现在是谈判期间，可不讲礼节的时候。”
“明白。”
车子很快到旺角观塘线嘉禾公司，正是上午十一点多，骄阳似火。烈下的嘉禾大厦熠熠生辉，孙子明羡慕地从车窗里，看了几眼这幢大楼，这才是大公司的气派！
‘嘀嘀嘀’高莹手里的大哥大响了，接通后捂着话筒递给孙子明，低声道：“北平薄克俭的。”
曾叔拍了拍前面的吴毅江，车子重新往前开，孙子明对着电话嗯啊了一阵，突然神情有点恍惚起来。
“怎么了？”
孙子明一脸不可思议，呆呆滞滞道：“薄克俭说，文化部报请国务院同意，今后每年引进10部港台电影，正式文件后天下发。”
曾叔也让这大馅饼给砸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打电话回公司。
“小黄，刚才是不是接到北平的传真？嗯，你立即送过来，我们在嘉禾公司旁边的‘星岛咖啡厅’。”
想了一会，曾叔又吩咐道：“阿毅，送我们到‘星岛咖啡厅’，然后跟高莹去半岛酒店。阿莹，你跟日本人解释，就说我们突然接到北平分公司的紧急传真，不能亲自上门邀请，还请他们原谅。”
“明白。”
……
半个小时后，孙子明和曾叔坐在黄助理的车里，仔细地研究去掉了文件头的传真件。
孙子明叹了口气，打开点车窗，开始抽烟。曾叔倒是很满意，劝道：“子明，什么事都要一步步来，剪辑权归广电部就归他们，没哪事是能一蹴而就的。”
孙子明无奈地苦笑，这个政治最开明的时候没搞掂的事，再过二十年都搞不掂。就广电部那几把剪刀，能把经典剪成烂片，好片剪成垃圾。
“曾叔，我想这配额的事让给邹叔去宣布，你觉得怎么样？”
曾叔立即沉声道：“我不同意，这是公司树立声望最好的机会！晚上宴会完了，我们私下跟几个公司、院线的人通通气，以后我们跟能跟嘉禾平起平坐！”
孙子明坚持道：“曾叔，这十部电影的配额，台湾肯定要占三到四部，落到香港就六至七部。引进哪一部，最后是由广电部说了算，我们最多能通过薄克俭他们影响，并不能替广电部决定！”
曾叔拍了拍前面的小黄，让她把车停到没人的地方，待车上只剩下他俩时，沉声道：“你是想让邹闻怀顺利完成改革，将内地、台湾电影都纳入金像奖评审，由此把金像奖发展成最具权威性的华语电影奖项。接着，你还想把薄克俭他们的渠道让出来，推动内地和香港电影的融合，我说的对吧？如果这事让股东们知道了，你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人心涣散！
第213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二）
“子明，别看你绝对控股，但公司是大家的。没了一帮得力干将，光影就是个空壳子，你会成为大导演，我会是个大牌经纪人，仅此而已！”
是啊，人心散了，光影公司就是第二个新艺城，迟早会分崩离析。单靠孙子明一个人，是撑不起光影的，这一点两人都知道。曾叔试着说服孙子明，可以由嘉禾去宣布消息、联络各大公司，也可以继续让嘉禾当老大。但是，内地的发行渠道，绝对不能与大家共享。
车内沉默了一会，孙子明还是耐心去说服曾叔。如果他都心不甘情不愿，公司一帮股东更会做不通思想工作。别看内地上映的《小鬼》、《阿郎》是自己个人的影片，公司并没有赚到利润，但在发行渠道上，公司未来是可以拿到相当一块利益的。
“曾叔，知道现在内地到处开花的录像厅吧？那就是我家小七带着一帮老乡鼓捣出来的，开张的资金由我家提供，片源由向铧强和光仔提供。程龙上次找我谈过了，他们嘉禾已经知道了盗版他们影片的事，作为交换，我要挑头推动金像奖改革。”
曾叔也默默抽烟，前面的事他知道，现在公司每个月，就能从内地工厂拿到600多万的分红。后面的事他今天才知道，但也是预料之中的事，纸是包不住火的，盗版的事迟早会让人知道的。
想了一会，曾叔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嘉禾也在走上层路线？”
“我估计很有可能，嘉禾的发展也停滞了，日本人一直拖着谈判，估计就是想等嘉禾的消息。嘉禾董事会有日本董事，就小日本的德性，肯定会暗示东宝的。”
车内陷入了沉重，把渠道与大家共享，公司的利益会受损，甚至薄克俭他们都会失去控制。利益之下，所谓的忠诚根本经不起考验，何况双方是利益结合的。
不共享，嘉禾迟早会把盗版幕后是新义安、光影的消息放出去，原来香港电影进入不了内地，大家只会眼红不会翻脸。如今香港电影撬开了内地一个口子，再去盗版各个公司的电影，光影公司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盗版的暴利一旦开始，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即使光影要强行中止，不过是那条利益链条上的人，找上另外一股香港社团势力而已。）
孙子明长叹一声，低声道：“曾叔，没有人能对抗整个行业，薄克俭他们也不是我们能永远控制的。与其大家将来反目成仇，还不如谈好条件来合作，大家还有份交情在。”
曾叔又想了一阵，这才发现自己让利益蒙蔽了眼睛，孙子明的决定是最合适的，是最符合公司利益的。曾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嘲道：“子明，我是不是有点利令智昏啊？”
孙子明心里松了口气，安慰道：“没有，屁股决定脑袋，你是公司的总经理，当然为公司考虑多一点。我是董事长，自然想外面的事更多。”
……
邹闻怀的办公室里，大家喝了一阵茶，聊了一阵天后，何冠昌识趣地告辞。
“孙先生、阿祥，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失陪了。”
孙子明和曾叔微微欠身，目送着这老狐狸出门。邹闻怀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上面文件夹里有份从北平高价买来的传真，估计这二位就是为它留下来的。
曾叔放下茶杯，从自己公文包里，拿出那份传真双手递给邹闻怀，低声道：“邹叔，您看看这个。”
邹闻怀拿着传真起身，到办公桌上拿起老花镜，仔细地看了一遍。嗯？这一份与文件夹里那一份，绝大部分行文都一致，可关键是剪辑权注明了属于广电部，票房分成标明了不得超过30%。
放下老花镜，邹闻怀拿起桌上半燃的雪茄猛吸两口，烟雾弥漫遮去了他的表情。果然内地防了自己一手，沙发上那个年轻人才是他们眼中的自己人。阿昌花了三十万买通的那个文化部办公厅秘书，不过是人家顺水推舟而已。
邹闻怀拿着雪茄盒坐回了沙发，给两人让了让雪茄，两人摇手婉拒，自己也抽上了‘大中华’。邹闻怀感叹道：“大中华好啊，大家都是华人，何必分彼此呢？子明，我听说你们公司的票房分成是35%？”
孙子明笑了笑，低声道：“邹叔，我们拍《倩女幽魂》在四川取景，准备拍完后，花三十万修葺峨嵋山上的古寺。在上海拍《精武英雄》，准备花五十万修葺精武总会旧址。去年至今，还花了810万，与内地同行交流学习，这些都是钱啊！”
曾叔在旁边，也笑着替孙子明，说出他不好说的话。
“邹叔，是不是自己人，不是靠说的，要靠做的。子明他三哥，组织个老兵联谊会，招聘了很多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伤残军人，让他们在深圳的工厂里能自食其力；家乐福连锁电器行，1/3的员工是烈属。这些，高层都是看在眼里的，内地还不是个法治社会，人情有时比法律更大！”
邹闻怀夹雪茄的手微微抖了下，难怪阿龙回来说，盗版生意孙子明坚决不让。这事扯上了伤残军人的安置，确实是他做不了主的。在政府没有办法安置好那些伤残军人前，谁要想做同样的生意，首先会受到政府的打击。
“子明，金像奖主席的人选，你钟意谁？”
孙子明会意道：“洪祖星，您觉得怎么样？”
邹闻怀惊讶地看着孙子明，没想到这位年轻人，对上届主席这么欣赏，果然是青年才俊啊。上一届评审团坑了这小子一把，他居然还是认同老汪的能力。
“邹叔，别这么看着我，洪先生对金像奖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他在社会上找赞助，发动电影人参与，金像奖就是《电影双周刊》的杂志奖，没人会去领的。”
邹闻怀大笑道：“子明，你可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啊。”
孙子明也附合着笑了几声，调侃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邹闻怀起身送客，笑道：“今天是你们公司的好日子，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们一定准时到。你孙才子的公司庆典，可别让我们失望哦！”
曾叔在一旁凑趣道：“邹叔，我们公司可没你们有钱，周年庆典不过是开个party，大家热闹一下。”
三人握手道别，邹闻怀将两人送到公司门口，回到办公室将桌上孙子明带来的传真扔进了碎纸机，然后把何冠昌叫来。
“阿昌，去和中野董事知会下，就说光影公司在内地有深厚的人脉关系，我们嘉禾准备与他们进行深度合作。”
第214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三）
何冠昌迟疑了一会，低声问道：“闻怀，你确定？这消息一传给中野，光影就要在日本市场扎根了。光影公司拍片的质量，可是不亚于我们嘉禾的。”
邹闻怀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位手下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贪心了点，心胸狭窄了点。
“照我的意思办吧，没了邵氏跟我们竞争，就得再找一个对手，否则公司上下会懈怠的。别忘了，邵氏就是这样垮台的。”
何冠昌心里一懔，当初邵氏也是一支独大，结果对员工越来越苛刻，作风越来越保守、官僚。最后，让闻怀带着自己一帮邵氏旧将，把那个庞然大物给掀翻在地。
“行，我马上去办。”
多年的手下、搭档出去了，邹闻怀续上根雪茄继续思考。如今桌子支上了，得逼老何从德宝退出，把潘迪生绑死在德宝，这样这张桌子才有三条腿。永盛？孙子明肯定会扶持的，那是他的天然盟友，这桌子就有了四条腿。至于徐克他们那批独立电影人，那是第五条腿。
如果在有生之年，真能看到华语电影与好莱坞并驾齐驱，也不枉自己在这一行奋斗这么多年！自己六十三了，钱这东西没多少意思了，六叔不照样开始做善事？自己没他多钱，也没他不讲情面，财产肯定是要给女儿的，只能为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行业，留下这点东西了。
浮想联翩的邹闻怀，到吃午饭的时候，让助理给叫醒了。
“董事长，汪祖星先生来了，他说是您约他来的。”
邹闻怀看了下办公室里的壁钟，这才吩咐道：“叫他进来吧，给我在楼下茶餐厅订个位子，我们一会下去吃饭。”
“是。”
一会，汪祖星进来了，邹闻怀起身与他握手，还亲自给他沏了杯茶。金像奖与其说是由《电影双周刊》创办，还不如说是他创办的。如果没有他的努力，金像奖就真的象孙子明所说，不过是《双周刊》的自娱自乐。
汪祖星接过热茶，坐在沙发上有点百味陈杂。自己辛辛苦苦地把金像奖搞起来，已经小有名气了，哪知转眼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自己也知道，那位孙导演说得对，金像奖要发展，必须要成为一个非牟利奖项。可这一天真的来了，怎么又这么难过呢？就象自己辛苦养大一个女儿，转眼就嫁作了他人妇。
哎，杂志社自从社长和主编换人后，已经成了股东们争权夺利的地方，没了创刊时的专业和进取了。如果现在还是李社长主持大局，金像奖肯定还是社里的，也一定变成了非牟利奖项，不会如此让人垢病。
收拾了下情怀，汪祖星放下茶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沉声道：“邹先生，这是金像奖这几年的一些情况资料，现在移交给您。”
邹闻怀接过资料放在茶几上，《双周刊》已经通过律师，向香港电影各个协会通报了移交决定。他是制作人协会会长，在新的金像奖主席没有选举产生之前，由他来暂时接手，这也说得过去。
抿了口龙井茶，邹闻怀笑问道：“祖星，李社长怎么样了？上次我看他在公园里带小孩，看起来好象精神不太好啊。”
汪祖星叹气道：“自从前年让股东给赶下台后，他就一直没高兴过。他原本想重新创办一份电影杂志，可哪有人愿意投资啊？就他那点稿费和积蓄，过生活还行，真要办杂志，租两间办公室都难。再说，专业电影杂志已经有了《双周刊》，再重新办一份，哪有市场销量啊？”
邹闻怀沉吟半晌，问道：“祖星，如果一份电影杂志，只靠杂志本身销量，不靠赞助之类的，能生存下去吗？”
汪祖星摇摇头，《双周刊》面对的是社会精英、高级白领、专业影迷，因而对印刷质量要求相当高，成本、售价也高，所以销量一直都不高。
如果不是一些品牌投放广告，根本无法生存下去。当然，如果金像奖还在《双周刊》那又另说，单凭每年几百万的赢利，杂志社就可以过得很好了。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金像奖的赢利，是《双周刊》的主要经济来源？”
汪祖星沉重地点了点头，如今没了这一块的收入，杂志社就要举步维艰，钟社长他们正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公关拉广告。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情况与自己和那小家伙猜想的一样。邹闻怀想了想，突然问道：“如果各大电影公司，每拍一部新片，都要在你们杂志放一部分宣传广告呢？每部预算超过一定金额的大片，允许你们的记者跟随采访呢？”
汪祖星一愣，半晌才回答道：“不可能的，他们都会优先考虑《明报》、《太阳日报》等主流媒体和娱乐报刊杂志，普通影迷不会关注《双周刊》这样的专业杂志的。”
邹闻怀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金像奖归了电影圈，这事就可能了。
“祖星，陪我吃个午饭，我有些事情还要请教你。”
汪祖星看了下腕表，笑道：“那我就叨挠了。”
……
两人吃完午饭，又回到办公室，助理沏了两杯铁观音，又出去了。
“祖星，不瞒你说，上午孙子明导演来找过我。他提出一个建议，想请李社长重新出山，创办一份专业的电影杂志，作为金像奖委员会的子公司。”
邹闻怀话还没说完，汪祖星气愤地问道：“那我们杂志社呢？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吧？”
邹闻怀笑道：“别急，等我说完。《双周刊》已经烂了，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杂志。我们准备接收你们杂志社的骨干力量，至于社长、主编之类的，我们就不要了。杂志要你们自己养活，金像奖委员会一年分出一部分赢利给你们，资助你们派驻记者去台湾和内地。”
汪祖星松了口气，只要社里干活的人能保住饭碗，至于那些蛀虫，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难怪这老人上午问起那些事，只要杂志是委员会的下属杂志，那些电影公司的电影拍摄，就会向杂志社记者开放。杂志社就可以办一份面对普通影迷的八卦报纸，就可以两条腿走路，用报纸的赢利来支撑杂志的运营。
对于电影公司而言，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记者，他们根本不用担心剧情泄露和狗仔队的乱爆料，更不用担心那些没底线八卦媒体的造谣惑众。对于电影本身来说，也会得到一次免费的宣传机会，算是各有所得。
想到这，汪祖星兴奋道：“邹先生，这本杂志，将会是本港最具商业价值的杂志！”
邹闻怀也松了口气，放下了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金像奖的评审，需要这么一本专业的电影杂志，而专业的就意味着曲高和寡。在这个商业社会，不能产生商业价值的东西，总是不能持久的。
放下了烦恼的汪祖星陪着邹闻怀聊，不知不觉中谈话的节奏和内容，全部让这老狐狸给控制了。
“邹先生，这样行不通的。我知道我们香港人的毛病，他们根本看不起内地人，如何会同意内地电影也参加？”
邹闻怀狡黠地笑了笑，低声问：“如果内地市场，逐渐向我们开放呢？允许我们与内地电影公司，合作拍片呢？”
汪祖星张大嘴巴，自己杂志社给他们耍了！光影公司宣布不会参加没有台湾和内地参与的金像奖评审，社里就决定让出这烫手的山芋。今天钟社长让自己来移交，就是想让电影圈内讧，企图从中渔利。原来人家是早有预谋的，就是想逼着杂志社让出主导权！
邹闻怀见汪祖星惊愕的样子，再联想起上午钟社长的电话，就知道这家伙把自己和孙子明想得太阴险了。
“好了，我不留你坐了。去和李社长谈谈，如果你们接受我们的邀请，金像奖改革完后，我会向委员会建议，由你们来创办这份杂志。”
“哎，谢谢邹先生。”
汪祖星兴奋地告辞，在嘉禾还能按捺住激动，回到自己那辆破佳美车里，笑得嘴都合不拢。邹闻怀说的建议，那就是一定！四大电影公司，嘉禾、光影都同意了，德宝的第二大股东是何冠昌，他会不同意？至于新艺城，汪祖星没放心上，三比一的优势，麦嘉和背后的金公主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还有其他协会，有了制作人协会的首肯，那些前途捏在老板手里的打工仔，哪个会跳出来反对啊？
与汪祖星的兴奋不同，解决了金像奖归属问题的何冠昌，又为各个协会之间关系头疼。导演协会、演员协会、摄影协会、编剧协会之类的，看似与制作人协会平等，其实是多少听命于制作人协会。就象程龙既是导演协会会员，又是演员协会会员，自己要他投谁的票，他还不是照办啊？
如果不能让大家平等起来，金像奖最后又会被大公司控制，成为各大公司的牟利工具！如果真如孙子明所说，按照好莱坞的制度去办，那帮电影公司的老板如何会答应啊？谁都不会主动放弃权力的！
哎，孙子明这家伙，把问题摆出来，却扔给自己一个老家伙来解决，难为他天天说做人要厚道！
想了半天，邹闻怀也没想出个妥善解决的办法，正好他的另一个老伙计梁风来找他去赴宴。
“阿风，你有什么办法没？”
梁风是邹闻怀的另一条胳膊，擅长于公司管理运营，他倒不觉得这是个难题。
“把你那坛60年的贵州茅台给我，算是咨询费怎么样？”
“滚！那是我女儿替我70大寿准备的，赶紧说办法。”
两位老友说笑两句，梁风才笑道：“交给时间啊，我们只管把框架搞出来，进一步的完善，那是后辈小子的事。你又不是上帝，操这些心干嘛？走啊，光影公司的宴会快了，我倒想看看那小家伙今天又想搞什么花样。”
第215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四）
邹闻怀和梁风先在楼下茶餐厅吃了个早晚饭，这才会同何冠昌去参加庆典。车到半岛酒店时，正是傍晚七点差一刻，落日余晖映红了满天的晚霞，也映红了整个酒店。
三人上到三楼大厅，孙子明挎着李嘉明正和曾叔、王京他们一伙股东，还有两个眼生的人在迎宾。
孙子明和曾叔一干人迎了上去，笑容满面道：“邹叔、何叔、梁叔，这是我三哥孙子亮，这是我表哥胡山林，就是胡娟的二哥。”
三哥和胡山林上前恭敬地给三人问好，何冠昌拉着两人的手，给自己老伙计介绍道：“怀哥、阿风，这两个可是内地的商业巨子啊！子亮、山林，你们的连锁电器行，现在有一百四五十家了吧？”
孙子亮赶紧笑道：“何叔，托您的福，现在有152家了。这是我的表哥胡山林，阿娟的二哥，他现在全权负责这一块了。今后，您有什么要我们效劳的，尽管找他。我现在，主要在苏联那边讨生活。”
三哥和山林领着三人进去，京哥补了上来，低声问道：“子明，子亮怎么跟那老家伙搭上关系了？”
孙子明见前面宾客还远，低声解释道：“他不是梅姐的干爹吗？梅姐和娟子的关系，你也知道。何冠昌的商业眼光不错，通过我三哥他们，收购了两处深圳的地产，他们的关系就更好了。”
香港娱乐圈里的关系非常复杂，隔着两三人，不认识的人都能扯上关系，何况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提到商业眼光，孙子明才想起自己公司的事来，示意王胖子过来迎宾，自己拉着曾叔到旁边去。
“曾叔，我才想起来，公司的公积金有多少了？”
曾叔看了眼旁边，低声道：“2158万，全在账上，怎么了？”
孙子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娟子二哥开始在深圳做地产，投到他公司去，以后能发大财的。”
“嗯，明天我就去办，股东们的资金可以投吗？”
孙子明嘿嘿了几声，低声道：“当然可以，不过资金量不能超过君林的，公司必须由他控股。”
这是肯定的，曾叔兴奋地答应，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
一会，邵六叔和方姨到了，孙子明和曾叔一伙人问过好后，两人陪着二位进去。重量级的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其余的就由王胖子他们代劳。
两人恭敬地把两位老人领到首席，海伦和办事处姜主任、大卫、邹闻怀、他们也起身向这二位问好。邵六叔已经大规模捐助内地和香港的教育事业，这样的慈善家，即使是海伦这样的英伦贵族，也是十分敬佩的。
姜主任扶着邹叔，海伦扶着方姨，大家重新落座，孙子明笑道：“领导，我六叔就交给您了，他喝酒随意，您得干掉！”
姜主任笑骂道：“滚，给六叔敬酒，哪个不是他老人家随意，自己干掉啊？”
六叔招了招手，示意孙子明过来，指着台上的银幕问道：“你给我的宣传片，不会是其中一个片断吧？”
孙子明有点无奈，这老人对工作的热情，远远强于其它事情。
“六叔，就两个片子，第一个是宣传片，第二个是公司的回顾。”
邵六叔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公司做得这么好，确实要拍个记录片回顾一下。现在还不觉得，将来公司大了，这就是历史。
“嗯，第二个如果有第一个的质量，给我一个拷贝，我想制作个记录片。”
孙子明赶紧陪着笑答应，拷贝肯定给，这是给公司宣传的大好时机，傻子才不答应。
“时间到了吧，赶紧开始。拍电影的，搞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
曾叔看了眼大厅门口的王胖子，见作出了ok的手势，陪笑道：“六叔，这就开始。”
灯光暗了下来，清晨的阳光下，一个穿着红色花衣的农家女孩，开始在自家院子里旋转起舞，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她梦想着有机会能够在真正的大舞台上尽情地表演，旋转她那优美的舞姿。于是，她一直跳着，不断地努力着。从农家小院跳到故宫红墙，跳到了怡和大厦的天台，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她跳到了红堪体育馆，从孤身一人跳到万人共舞。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舞台，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银幕上穿着红色花衣的娟子，背着手站在红堪体育馆的舞台上，向大家鞠躬。
大厅里的宾客为这拍摄手法新颖的宣传片，以及里面的富含哲理意味的广告词给震撼了。这是哪是光影公司的宣传片，这分明是一部鼓励人们胸怀大志、自强不息的励志短片！
‘啪啪啪啪’银幕刚暗下去，大家的掌声就响了起来。来宾们不禁赞叹道：不愧是香港第一才子啊，就这几十秒的短片和这二十几个字，就胜过其它公司庆典百倍。
大家正为励志的短片喝彩赞叹声，银幕布一暗又一亮，蓦然一句‘孙子明，你他妈的怎么拍的？’
“那你来拍啊？操，什么德性啊！”，‘咣’一个小喇叭摔成了碎片。
银幕上，孙子明和王京蓬头垢面，正在激烈对骂，旁边的陈嘉尚、刘韦强他们蹲在地上乐。宾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愕然地看着银幕上的画面。
音乐响起：男合）我喜欢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灯光在等待，
（女合）我喜欢一起床就看到大家微笑的脸庞，
（男合）我喜欢一出门就为了家人和自己的理想打拼，
（女合）我喜欢一家人心朝着同一个方向眺望。哦！
……，
（女合）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男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合）有福就该同享，有难必然同当，
（合）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
温馨的音乐中，银幕上开始放映《雨夜屠夫》、《阿郎的故事》、《小鬼当家》等几部影片中的花絮。孙子明和王京的对骂，曾叔和他们蹲在地上吃盒饭，周闰发和向铧强让孙子明骂了个狗血喷头，刘佳玲一边挨骂一边流泪……。
五分多钟的短片，在公司全体员工的合唱声中结束，来宾们掌声雷动。公司里的员工、家属坐在最后，看着银幕上定格的画面，拼命地鼓掌。大家都不止呆过一个家公司，可从没有把以前的公司当家过，现在就象歌里唱得一样，大家就是一家人。
与一帮电影公司老板坐在次席的伸之出井，也为这两部短片感动了，第一部让他看到光影公司的野心。第二部让他看到了光影公司的团结，曾几何时东宝株式会社也是如此。社长和自己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大家团结奋斗，东宝株式会社终于成了日本最大的电影公司。
第216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五）
一片掌声中，高莹站在舞台上满面春风道：“下面，有请明哥，给大家致辞。”
孙子明还是跟以往一样，牵着小苏菲走上小舞台。这是他的天使，为他树立了良好的社会形象，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喜欢孩子。
从高莹手里接过个小话筒交给苏菲，孙子明牵着她走到立式话筒边，笑道：“前几天，曾叔和京哥他们要我发表一个演讲，好好吹嘘下我们公司，说要树立起我们公司的光辉形象。为了这个，高莹没少伤脑筋，今天一上班就给了我一份三千字的演讲稿。”
台下哄堂大笑，哪个公司庆典的时候，都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是不知道，那位前金牌娱乐记者的文笔怎么样，可别让这才子嫌弃。
孙子明顿了顿，继续道：“我想了下，还是拒绝了，形象这东西不是吹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我就说说，这一年来，我自己的感想吧——我最深刻的就是感激。一年前，是曾叔把我和娟子从北平带到了香港，帮着我俩打理所有的事务。最穷的时候，我和娟子住在曾婶的祖屋，是曾婶照顾我和娟子的生活起居。曾叔、曾婶，谢谢你们。”
孙子明冲第二桌的曾叔和远处的曾婶深深一躬，小苏菲也跟着鞠躬，台下鼓掌一片，感恩的人在哪都会受到人们的敬重。
见小苏菲也跟着鞠躬，孙子明低声道：“苏菲，你可以不用鞠躬的。”
小苏菲咧着刚张出一点门牙的小嘴，奶声奶气道：“uncle明，我是你的女朋友，当然要跟着你鞠躬喽。”
台下一片哄笑，孙子明这位小女友，可能是港内除了锋仔外，知名度最高的小孩。
孙子明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发表他的感言道：“后来，京哥和我合拍《雨夜屠夫》，刚才的短片你们也看到了，两人吵了个天昏地暗。可你们也许不知道，那部片子我只出个剧本，所有的投资都是京哥掏的，收益却是我俩平分。京哥，谢谢你了。”
孙子明又是一个鞠躬，台下的王京也赶紧站起来，回了一个鞠躬，来宾们为他俩的友情鼓掌。
“后来，我拍完《雨夜屠夫》，袁眉、吴毅江、刘佳玲、刘韦强他们四个开始跟着我和曾叔创业。那个时候苦啊，大家窝在我的公寓里，天天忙得脚踢后脑勺，韦强他们有时站着都能睡得着！再后来，京哥和嘉尚、老杜、发哥他们也加入了公司，成员也越来越多。经过大家的努力，一步步把公司做到今天的规模，谢谢大家了！”
台下光影公司的员工也起立，给自己的掌舵人回礼，想起公司一年来的发展，大家都不禁嘘唏感慨。
“我们公司能取得还算不错的成绩，也感谢六叔、方姨的大力帮助。六叔、方姨，谢谢你们一直对我这后辈小子的关照。”
孙子明深深地六叔俩人鞠了一躬，两人站起来微微点头，这一躬他们受得起，光影公司现在的办公室都是他们送的。
……
等孙子明连影迷都感谢完了，这才笑道：“今天既是我们公司的周年庆典，也是金马奖的庆功宴。”
台下的员工带头喝彩鼓掌，来宾们也跟着鼓掌，光影公司能拿下七项金马奖，确实是值得隆重庆贺一番。
孙子明的手向下压了压，继续笑道：“圈子里说我有三大马仔，对我是对的服从，错的盲从。”
台下哄堂大笑，这个说法是发哥嘴里吐出来的，说的是吴毅江、袁眉、刘佳玲。发哥一次电视专访中说，他们三个只要孙子明说糖是苦的，他们会立即说他们刚吃了，确实是苦的。
孙子明感慨道：“说是马仔，其实和我的家人一样。他们三个是我最低微的时候，跟随我和曾叔、韦强创业的，平时也把我当大哥看，虽然我是年龄最小的。现在毅江成了国际明星、公司的股东，阿玲成了金马奖影后，阿眉也在帮公司打理艺人部。”
台下默然，这三人现在哪个不是圈子里响当当的角色？即使最不起眼的袁眉，也让一干明星巴结、奉承。
孙子明蹲下身体，笑着问小苏菲道：“苏菲，阿玲姐姐取得了成功，我们送她巧克力好不好？”
小苏菲奶声奶气，摇头晃脑道：“不好，上次在黛比夫人那，抢的巧克力没多少了。”
众人让小苏菲逗得捧腹大笑，这天使还不知大家笑什么，也跟着笑，刚长出一点点的门牙，看起来更可爱。台下的刘佳玲掐着许公子的胳膊，许公子疑惑地看着她，他哪知道这妖精的豪宅梦要实现了。
孙子明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笑问道：“这个呢？”
“这个好，只要不是巧克力就行。”
众人继续大笑，孙子明把钥匙交到苏菲手里，笑道：“这房子是我三哥送我的，我们老家娶亲要讲究有田、有山、有房，否则是娶不到老婆的。阿玲你第一次拿最佳女主角，这房子我以朋友的名义，转送给你。现在你也有车、有豪宅了，争取早点嫁出去！”
‘耶’那妖精欣喜若狂，扔下让她掐痛许公子，跑上舞台扑向孙子明，更让众人开怀大笑。许家可够有钱了，这位新晋金马奖影后，居然还在意这么套房子？许公子腾出手来揉胳膊，还安慰自己，阿玲要强，这是她自己赚的，难怪她如此兴奋。
“明哥，亲一个。”
刘佳玲强行搂着孙子明的头，重重地在他左脸亲住不放，还用小舌头舔了舔。
“谢谢你，明哥。”
孙子明双手张开，示意他无意揩油，更让众人兴奋地起哄，连娟子那傻丫头都在台下叫好！
“好了，好了”。
刘佳玲这才放开他，从苏菲手里接过钥匙，又重重地亲了下她的小脸，举着小白手承诺道：“苏菲，明天姐姐带你去抢巧克力！”
‘耶’苏菲兴奋地连连亲吻这妖精，台下更是笑成一片。
“好了，赶紧下去，没看到人家许公子吃醋了吗？”
妖精拿着钥匙跳下舞台，又在许公子脸上亲了下，又引来大家善意的起哄和尖叫。
孙子明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又掏出把钥匙交到苏菲手上，笑道：“毅江这次拿到了银熊奖的提名，虽然输给了曼·莫克，那也只是我们有张黄色的脸。我也以朋友的名义送你一套公寓，预祝你将来拿影帝！”
吴毅江亲了下女友的脸颊，拿起桌上的礼物，在众人的羡慕之下走上舞台。吴毅江从小苏菲手里接过钥匙，送给她一大盒'白丽人'巧克力，乐得小姑娘合不拢嘴。
“谢谢明哥。”
“好好努力，勤能补拙！”
吴毅江眼睛里闪着泪光深深一躬，许晋亨有点疑惑，低声问道：“阿玲，阿毅怎么这么激动？”
“他刚成了公司股东，当然要激动下了”。
许晋亨看了眼旁边的宾客，凑了过去低声问道：“那你呢？”
刘佳玲羡慕地看着台上的吴毅江，低声给许公子解释道：“我没有，毅江是因为拿到了国际a类电影节影帝提名。我只有象他一样，拿到国际a类电影节提名，才能自动成为股东。要不就象挞叔他们那样，票房超级大卖，否则就只能等公司上市。”
“其他人呢？”
“都不行，公司的规矩是票房为王，只有我和毅江才有这个优待。”
话刚说完就轮到了袁眉，她得到的奖励，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公司0。5%的股份！
陪着公司艺人坐一桌的袁眉，在同事的祝贺下站起来，双眼通红地走向小舞台。她觉得，这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从今天起，她以前的出身都成为了过去，现在要开始跻身社会上层。
台下的来宾，都有点震惊地看着，这个经过自己身边的妖娆女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袁眉出身欢场，是绮丽夜总会过气的红牌舞女。没想到就因为忠诚与慧眼识英雄，一年内把自己变成了千万富翁，而且已经半只脚踏进了上流社会。
一些陪着公司老板过来赚曝光率的二线、三线小明星，都热切地看着台上那个年轻男人，这老板也太大方了。0。5%股份，可就是上千万，就这么说给就给了？就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下属，对他忠心耿耿？
孙子明看着眼眸中含着泪水的袁眉，感动道：“阿眉，你是我第一个下属，一直跟着我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没办法让你也成为大明星，这算是我补偿给你的。”
袁眉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她一直默默地跟在孙子明后面打理公司的事，原以为要等公司上市后，才会成为公司的股东。没想到，阿毅成为股东后，接着就是自己，连明哥的情人阿玲都没自己快。
袁眉上前紧紧抱住孙子明，哽咽道：“谢谢明哥，我会是你最忠心的部下。”
这次的拥抱，孙子明没有张开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言道：“你们三个说是我的下属，其实我把你们当朋友、家人。好了，别哭了，你看小苏菲都笑话你了。”
“嗯。”
袁眉抹了把激动、感动的泪水，蹲下身子，从小苏菲手里接过文件袋。努力地让自己止住眼泪，袁眉捧着小苏菲的小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问道：“苏菲，想让姐姐送你什么礼物？”
小苏菲歪着脑袋想了想，娇声道：“杰克不带我去坐碰碰车，眉姐姐你带我去好不好？”
“明天我们就去，我们拉勾。”
等袁眉拉完勾，孙子明再次蹲下去，问小苏菲道：“我亲爱的小女朋友，现在我们该干什么了？”
苏菲抱着孙子明的脖子，可爱地笑道：“现在，我们该请国容哥哥和艳方姐姐给大家唱歌。”
孙子明抱起苏菲，站在麦克风前，笑道：“感谢香港这个美丽的城市，让我实现了我的电影梦，我写了首歌赞美这个城市，祝它永远美丽、繁荣。”
第217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六）
大厅里的灯光又暗了下来，银幕上浮光掠影般出现，香港最美丽、繁荣的一面。
音乐声中，着白色洋装的容少，身穿暗红色旗袍的梅姐，拉着手走上舞台缓缓唱道：“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
月儿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
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
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
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
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
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船儿弯弯入海港，回头望望沧海茫茫。
东方之珠拥抱着我，
让我温暖你那沧凉的胸膛。
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
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
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
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
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
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
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曲调浪漫寓意深远的歌声落下，台下宾客人抱以热烈的掌声。这曲《东方之珠》与台湾那位才子前年的不同，没有对香港未来的忧虑，也没有tvb版中的悲情，道尽了港人对自己家乡的热爱与眷恋。
风华绝代的梅姐牵着潇洒俊逸的容少，向台下来宾微微躬身感谢，微笑道：“我俩第一次见到子明时，是在他油麻地公寓里，背心、运动短裤，连拖鞋都没穿。还记得，为了请他替我们写歌，我俩听王京那烂仔的建议，提了一堆的鲍鱼、鱼翅当见面礼。结果，他和娟子根本不认识那些东西，全是王胖子为了自己能好好吃一顿，骗我们的！”
台下哄堂大笑，王京确实有这毛病，经常以恶作剧朋友为乐。王胖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跟着哈哈大笑，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
容少也感慨道：“真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当初的小弟弟、小妹妹成了大导演、大歌星。子明、阿娟，你俩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年轻人，别辜负了上天给你们的恩赐，好好地努力！”
掌声中容少继续笑道：“今天是光影公司的周年庆典，祝你们早日实现电影王国的梦想！下面请曾叔致辞。”
掌声中，陪着潘迪生、麦嘉他们坐在次席的曾叔起身，先走到首席给六叔、方姨深深一躬。曾叔与这二位的感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种感恩的品格让大家的掌声越发热烈。六叔和方姨也起身，与曾叔拥抱了下。对于六叔来说，子女不过是他血脉的延续，但阿祥是他理想与事业的延续。
在掌声中，曾叔向台下来宾也鞠躬致谢，开始致辞。发表一段中规中矩的感谢致辞后，曾叔笑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我们比不上六叔的实力雄厚，只能略尽自己的心意。下面我代表光影公司董事会宣布：一、1988——1989年，我们公司将继续资助，100名内地幕后技术人员来港学习、交流。二、捐赠500万港币给‘苏菲儿童基金会’，用于湘西地区的儿童教育事业。三、捐赠北平电影学院、上海电影学院，价值500港币的胶片，用于学生的电影实验。”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为光影公司的慷慨赞叹，也对光影公司眼热不已。
去年光影公司在内地上映的《小鬼当家》、《阿郎的故事》，斩获了近8000万票房。虽然公开消息说，光影公司只拿到不到3000万港币的票房分成，但那可是纯利润啊！内地经济开始快速发展，相邻的深圳简直是一月一变，未来光影公司会在内地得到多少利益，想想都让人妒忌。
“今年，我们公司将去美国尝试开拓新的市场，第一部电影《alonehome》已经在北美学校院线上映。第二部电影将与嘉禾合作，下面请邹闻怀先生，宣布我们共同合作的北美市场开拓决定。”
（永盛公司最终还是凑不出资金，预留的30%投资由光影工作室、程龙的威禾影业承担。）
邹闻怀低声与邻桌的何冠昌、梁风商量了两句，笑着走上舞台。
“我宣布，七月15日，嘉禾、光影公司、光影工作室、威禾公司合作的《尖峰时刻》正式开机，总投资1600万美元。”
台下的老板们心情沉重地鼓掌祝贺，香港电影有史以来第一部亿元大制作即将诞生，各人都在为自己公司忧虑。电影就象赌博，不到上映，只有老天知道输赢！
现在光影、嘉禾一步步抬高制作成本，提高制作水准，其它的电影公司怎么办？不是每家公司都象光影样，拍一部大卖一部，也不是都象嘉禾样，家大业大亏得起！更可怕的是，观众一旦看惯了质量精良的大制作电影，谁还会去看制作粗糙的低成本电影？
“刚才曾祥说得对啊，‘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我们也学学光影公司的做法，现在我代表嘉禾公司宣布：一、今年，嘉禾公司将资助100名内地幕后技术人员，来港学习交流。二、未来三年，嘉禾公司将捐赠北平电影学院、上海电影学院，价值500港币的胶片，用于学生的电影实验。谢谢大家！”
台下的老板们愕然半晌，才想起鼓掌。嘉禾的捐赠豪无征兆，它们可不象光影公司能将影片发行到内地去。精明如潘迪生这样的，看着邹闻怀与办事处姜主任握手拥抱若有所思。
高莹目送着曾叔和邹闻怀走下舞台，心里不禁偷笑。今天下午，明哥突然让曾叔宣布，公司的资助和捐助计划。大家都认为不妥，只有王胖子支持明哥，说这样一定可以在嘉禾身上挖块肉下来，没想到这块肉如此大！
“不管我们身在何处，手里拿的是什么护照，都无法改变我们的血液，无法改变我们的文化传承。下面有请光影公司内地交流生，与胡娟小姐、苏芮小姐，为大演唱《天耀中华》。”
掌声中灯光又暗了下来，小舞台上的大银幕开始缓缓上升，露出一个更大的舞台。一百名男女交流生身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出身内地的胡娟穿着同样的学生装，走向另一侧同样装束的台湾歌手苏芮。
半空中的银幕开始放映内地、台湾、港澳的风土人情，雄浑的合唱响起‘天耀中华，天耀中华，
风雨压不垮，苦难中开花。
真心祈祷，天耀中华，
愿你平安昌盛生生不息啊。’
苏）我是多么地幸运，
降生在你的怀里。
我的血脉流淌着，
你的神奇和美丽。
那仁慈的情义，
那温暖的回忆，
你对我的恩泽感动天和地。
从来不曾放弃你，
因为希望埋在心底。
追寻自由的勇气，
多少年云涌风起。
幸福时没忘记，
痛苦中举着你，
我的灵魂紧紧跟着你呼吸。
胡）天耀中华，天耀中华，
风雨压不垮，苦难中开花。
真心祈祷，天耀中华。
愿你平安昌盛生生不息啊，
你就是我，我是你，
你的尊严，我的荣誉。
踏平那前路崎岖，
为梦想和衷共济。
……
合）天耀中华，天耀中华，
祥云飘四方，荣耀传天下。
真心祈祷，天耀中华，
愿你平安昌盛生生不息啊！
真心祈祷，天耀中华，
这是我对你最深沉的表达！
这首二十年后大气磅礴的歌曲，让两位实力派歌手的演唱得如此祥和动听。自由富有灵性的歌声响彻在大厅里，众人忘却了所有的政治意味，仿佛听到祖国的声音、大地的脉动，看到了歌声流淌下的礼仪之邦。
香港的教育与内地不同，不会去刻意地宣传家国概念，但血脉相通是天生的。在如此环境下，突然听到如此一曲气势恢弘，将民族情感和心灵感受、探索和文化根脉深深交融在一起的歌曲，众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歌声落下，胡娟与苏芮紧紧拥抱在一起，后台的交流生向来宾们缓缓躬身致意，如雷的掌声才如梦方醒般地响起。
深情的和音袅袅，灯光重新亮起，大银幕也缓缓降下，经久不衰的掌声里，王京端着酒杯走上舞台。自己见过交流生们的彩排，银幕上的短片都是自己剪辑的，真正看到完整的演出，还是禁不住热泪盈眶。
掌声渐渐停下，王京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嘲道：“好多年，都没有哭的冲动了。最近的一次，还是我搞大了老婆的肚子又不想结婚，结果让我老豆狠揍一顿。”
‘哈哈哈哈’台下哄堂大笑，这胖子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婚礼时老婆婚纱都穿不了，只好穿着宽大的传统吉服举行仪式。
“我大学时有一个梦想，梦想成为香港最成功的商业导演，赚到非常多的钱成为大富豪。去年这个时候，我跟个嘴上毛都没长几根的小子合作，一个月就赚到一千多万，成为我们班上第一个千万富翁。那得意啊，那小子喝醉了后，取笑我说‘你那哪算什么梦想？最多算个只井里青蛙的呱呱’！”
台下有人开始鼓掌了，来宾一看，是刘佳玲和袁眉她们一伙，王胖子毫不在乎道：“没什么，那时候我和韦强、嘉尚就是三只井底的青蛙，向铧强你也别笑，你们兄弟俩也差不多！”
台下更是笑成一片，向家兄弟没王京脸皮厚，老脸通红地喝酒掩饰。
“好了，不说自己的糗事了，否则我老豆又要骂我，没给女儿作出好榜样。最后，请大家举杯，为了香港电影美好的明天，为朋友们的健康，为诸位的事业发达兴旺，干杯！！”
“干杯！”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相庆。
第218章 不是心多大，舞台就一定有多大
孙子明醒来时，已经日期上三杆，刺眼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窗户射在床上，把毯子都烤得有点发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才发现回到了油麻地娟子的公寓，趿着人字拖走出卧室，面若桃花的娟子正坐在餐桌旁吃面条。
“醒了？赶紧洗漱，曾叔都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好象有急事。”
等孙子明洗漱好，娟子已经煮好了面条，地道的家乡品味，红通通的干辣椒浮了一层。稀里呼噜地开吃，孙子明这才想起，三哥和二舅哥他们来。
娟子气呼呼道：“他们去了光仔那，肯定又是去干坏事，亏得我二嫂还那么信任三哥。”
这话孙子明是不敢接口的，自己比他俩干得还更过分，小老婆都带到家里来了。幸好救命的电话来得快，又是曾叔的。
孙子明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回答道：“好的，我立刻去嘉禾。”
……
半个小时后，孙子明到了嘉禾公司，正好离会议开始还差十几分钟。十六楼电梯旁，程龙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孙子明从电梯里出来，赶紧拉着他走偏一点，低声道：“潘迪生和雷觉坤他们在邹叔办公室，事情有反复了。”
孙子明讶然问道：“怎么回事？”
潘迪生和雷觉坤不同意推举汪祖星，他们想推举麦嘉作为新金像奖主席。为了推麦光头上位，金公主准备与潘迪生收购来的十三家独立影院联合，双方将组成新的联合院线，旗下影院将达到36家。操，前几年嘉禾与邵氏联手剿杀金公主的后果爆发了，现在德宝又主动与新艺城背后的金公主院线联合，局面越发不可控了。
别看光影和嘉禾控制了65家影院，数量是人家的近两倍，可金公主与德宝的影院是近几年建设的，普遍有两至三块大银幕。而光影接手的邵氏院线与嘉禾院线，基本都是旧影院，一般只有一至三块大银幕，相当一部分还只有一块大银幕，而且放映大厅近1/3只有两三百座位，根本比不上人家的三四百座位。这样算起来，金公主与德宝一联合，他们的银幕数、座位数将与光影与嘉禾不相上下，要差也只差在制片环节。
至于银都机构的双南院线，那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别看它们号称22家影院，其实座位数只有3000不到，除了中环那一家有348个座位，其它的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影院。而且随着银都机构的拍片质量下降，双南院线正在准备出售几家客源不好的影院，估计再过两三年，双南这条院线将不复存在。
电梯旁边有间空办公室，程龙拉着孙子明进去，将门给关上，低声道：“子明，我把你当兄弟看，有件事你帮我出出主意。”
孙子明正为德宝、金公主的事发愁，刚想拒绝，见程龙郑重其事，只好点了点头。
程龙还真是遇到了头疼的事，他在80年就创办了威禾公司，作为嘉禾的子公司，由嘉禾投资、发行。昨天参加完光影公司的庆典，洪劲保就找上了他，跟他商量转投德宝公司。
“子明，不是我忘恩负义，实在是其中利益太大，我师兄昨天不说，我还不知道！我去年拍的《龙兄虎弟》本港票房3500万，外埠票房1亿6000多万，知道我拿到多少吗？”
孙子明还真不知道这事，低声问道：“多少？”
程龙用根手指比划了下，愤愤道：“946万。”
啊？孙子明张大嘴巴看着程龙，这可是真正的行业内幕啊！真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赚了这么多，这应该是香港第一了吧？
“阿龙，你不会是还不满足吧？发哥可比你更红，单片收入还比不上你呢！”
程龙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没有说清楚，继续解释道：“去年，我师兄的《东方秃鹰》票房才2900多万，外埠票房8000多万，他拿到1300多万。就因为我师兄没用宝禾（嘉禾子公司，1980年成立）的名义，用得是宝祥（洪劲保个人的独资公司），而我用的是威禾，中间就差了400多万！而且，我师兄有票房分成，我没有！”
孙子明想了下，其中的诀窍很容易想明白，差额部分并不在投资，而在票房分成。用烟头续了根烟，孙子明低声问道：“你想参照我们公司，个人投资30%再加票房分成，其它的琐事由母公司来搞掂对吧？”
“对。”
程龙的回答干净利落，孙子明看来却是可笑之极，没哪个公司会答应这种要求。如果程龙是洪劲保那种导演能力出色、又能拉出一班人马的，那没的话说，可你自己没人马又不能导演啊？《龙兄虎弟》可不能算你的，只能说是你挂名，执导的是人家曾志韦！
没了母公司的支持，你就一个程家班能包打天下？摄像、幕后、编剧、后期制作，这些无一不是大公司才能包办。除非再过一两年，大量的优秀幕后人员，开始自己组建公司、班底，才会迎来独立制片的春天。
不过，短暂的春天后，港片就迎来了真正的冬天，其原因就是高利润下的疯狂粗制滥拍。
程龙不服气道:“我请导演就是了，大不了给他票房分成。”
孙子明忍俊不禁，笑了几声，才调侃道：“知道京哥的行情吗？给公司拍片，他工作室投30%，导演、编剧组5%票房分成。给外公司拍片，是300万加5%票房分成。这样算起来，收入比你还高，而且不用掏一分钱投资。”
程龙这才想起，因为光影公司抬高导演的地位，现在香港一流导演的身价已经逼近顶级明星。象王京、李雨森这样有票房保障的，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些顶级明星。
“知道三毛为什么拿得比你多吗？就因为他既是主演又是导演，自己手下还一整套的人马，邹闻怀才会同意他拿票房分成的。《龙兄虎弟》你只是挂了个导演的名号，其实是曾志韦在主导，剧组除了程家班十来个人外，其余成员都是嘉禾的。要换成我是邹闻怀，也不会给了你投资额，还同意给你票房分成的。”
程龙听得一愣一愣，孙子明只好再给这混球解释道：“这么说吧，拍电影就象赌博，没出票房之前，谁也不知道输赢。公司与个人不同，你威禾才养活多少人，嘉禾要养活多少？”
孙子明指了指办公室里桌椅板凳，调侃道：“这些都是要钱的，你威禾公司除了个名义，连间办公室都没有，还想着跟嘉禾讨价还价？阿龙，不是我小看你，如果你自己成立家电影公司，不要三部电影，就能让你亏得破产！”
程龙摇头晃脑表示不信，自己在台、港、东南亚、日本都有大量影迷，怎么可能亏得破产呢？
孙子明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拍片的剧组筹建、幕后制作等，最后道：“还有宣传、发行渠道、分成谈判，这些凭你能搞得掂吗？”
程龙还是不服气，这些事花钱请人做就可以了，孙子明无奈地笑了起来，解释道：“知道曾叔为什么拿我公司15%的股份，而且5%是不可稀释的吗？就因为他后面是邵六叔，这些事他都可以搞得掂。你看看我们公司，除了我和老杜外，其余的导演、编剧、摄影、化妆师等都是出身tvb。你想想，你能从嘉禾拉出这一班人马吗？”
孙子明知道程龙想干什么，可能是自己和洪劲保的成功，刺激到了这个不服输的家伙，想自立门户单干了。这也不能说他错了，关键是现在，那些优秀的幕后都不愿意脱离大公司。而这一班想自己创业的，又舍不得给人家待遇。当初自己想挖赵姐她们，不也是接二连三地当众砸下巨额奖金，这才引来一帮人才吗？
‘咚咚’有人敲门了，程龙脸色不快地扭开门锁，几个青涩的年轻人见程龙在他们办公室，赶紧道歉准备去找个地方等着。
“回来，给我盯着邹叔办公室。那两混蛋走了，来通知我们一声。”
“是，龙哥。”
孙子明见程龙这种作派，再想着他对影迷、地位差不多的人，那可是亲民得很，不禁连连摇头。这个圈子人踩人没错，但不能踩身份与自己相差悬殊的人，自己是公司老板，对着茶水小妹还微笑相待呢！
不过，这些话孙子明是不能说的，或许圈子里除了他老婆，也就是洪劲保他们几个师兄弟才能劝告。
“阿龙，我劝你啊，别搞那些事。最起码，没有大量幕后工作公司出现前，不要搞这些事。你就按照我们拍《尖锋时刻》的模式，要求票房分成。”
程龙眼前一亮，热切地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再过两三年，等所有工作都可以外包时，再来搞？”
孙子明黯然地点点头，这事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或许只有象自己公司那样，一步步提高各类技术人员的待遇、地位，否则大家迟早各立门户。到那时，日本、台湾、南韩资金一涌入，就会出现前所未见的疯狂，明星疯狂接片、幕后疯狂赶场、编剧只写跟风之作，最后把港片拍烂拍死。
程龙让孙子明描述的末世乱象吓了一跳，自己是要吃一辈子这碗饭的，真为出现这种事？
孙子明又开始抽烟，程龙凑在他旁边，想听听为什么。随着孙子明的成功，他在朋友圈子里，已经有向神棍迈进的趋势。
“知道，我为什么主动与邹叔交好，而和潘迪生他们过不去吗？我就是想联合真正想拍电影的人，控制港片的畸形发展，我们的优秀幕后工作人员，撑不起那么大的拍片量。去年全港拍了110多部吧，你看看有多少烂片？现在还有东南亚、台湾消化，再烂的片子也有人要，如果是200部、300部呢？”
程龙惊讶地叫了声，低声问道：“你就为这事，跟潘迪生过不去？”
孙子明脸色不豫地点点头，回答道：“那家伙是赚快钱的人，只要电影行情一变，他就会开溜的。我不喜欢赚钱的时候挤进来，为了赚钱不惜搅坏行情，最后拍拍屁股走开的人。阿龙，我们只会拍电影，这碗饭要吃一辈子的！”
程龙指了指外面，不快道：“他给我师兄出好待遇，这就是搞坏行情？”
第219章 心大，舞台也小不了
四十二岁的吴雨森个头不高，一身西装笔挺，看得出是为了来拜访而特意穿的。虽然已经开始谢顶，却透出一股中年男人的魅力。经历过人生沉浮沧桑的人，比潘迪生那种靠一身名牌撑起来的少年得志，总是更给让人心生好感。
两人热情地握手，坐下喝茶。李雨森也打量了下，这位年轻的大导演，t恤、牛仔裤、旅游鞋，站到大街上活脱脱的大学生。
“森哥，是不是有点失望啊？是不是有点，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怀念啊？”
吴宇森让这年轻人给逗笑了，摸了摸半秃的脑门，也跟着乐道：“这话用在我身上还差不多，你好歹高高大大，长得还算精神，哪跟我样秃顶、发福还个子矮。”
孙子明听这自嘲之语乐了，这才是真正的导演，只有内心豁达大度，才能将自身的喜怒哀乐倾注于电影。
两人说笑了一阵，发哥把茶几上的剧本递给孙子明，自己陪着吴雨森聊天。孙子明快速翻了下，正是这位大师的经典之作《喋血双雄》。
“森哥，这本子很好啊，只要发哥愿意接就没有问题。我们公司，从不限制艺人接拍外公司电影，只要你们双方自己谈妥就行。”
吴雨森有点难为情道:“我们工作室让我来找你，看能不能双方合拍。”
孙子明愣了下，狐疑地看着这位发哥的恩师。这片子成本最多1000万，省一点花，800万就能拍出来，难道这点钱工作室都掏不出来？发哥的行情是片酬加分成，并不是八卦杂志说的800万。再说，有这位出马，发哥怎么也得给个友情价！
过了半晌，孙子明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工作室，是不是想与我们公司长期合作？由我们提供院线，还想借用我们的渠道，发行到日本、内地去。”
吴雨森老脸红了下，点了点头。徐老怪自己不上门，就是看中了发哥在双方的桥梁作用，才让吴雨森来打前站。
孙子明长出口气，这是第一个主动来寻求合作的独立电影公司，连忙答应道：“没问题，只要剧本、导演能达到我们公司的要求，我们欢迎任何公司来合作。你们工作室，又不是烂片公司，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剩下的事，就应该由曾叔去和徐老怪商谈，不过孙子明很想给这位大师推荐人。
“森哥，演员定了吗？”
吴雨森挠了挠头发不多的额头，苦恼道：“李sir（李修贤）答应了，女演员不好找。施太（徐老怪夫人施南生）推荐了叶倩雯，但我觉得她演技不成熟，我想让你们公司的刘佳玲来演珍妮，可又怕预算不够。”
“森哥，开什么玩笑，你给她角色就是瞧得起她，片酬随便给点就是了，反正戏份又不是很多。”
孙子明嘿嘿一乐，起身打电话给那妖精道：“阿玲，赶紧来公司，给你找了个经典影片！”
话音刚落没一分钟，那妖精就推门进来了，小脸上还激动得现出潮红。原来，这妖精一听到袁眉的报讯，就跑来公司一直等在艺人部，就为了能在这电影里搞个角色。这可是吴雨森的电影，孙子明以前在床上跟她提过，这是香港唯一有可能打进好莱坞的大导演！
孙子明倚在办公桌边，指着这妖精笑骂道：“森哥，看到没，我手下就全是这种角色，有了好事连门都不敲的。”
吴雨森笑道：“没什么，我们工作室都不敲门的，只有施太的办公室才有人敲。”
刘佳玲道完谢，粗略看了遍剧本，娇笑道：“森哥，这汪海、汪东源，让我们公司的张耀扬、刘清云来演怎么样？”
吴雨森无所谓，小配角给谁不是给啊，人家金马奖影后开了口，总得给人家靓女一个面子。刘佳玲拉开门，那俩小子就站在门口，一进来就给吴雨森道谢。可让吴雨森想不到的是，孙子明就因为两个小配角，还交待两人一番。
“耀扬、清云，历来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挞叔就是演配角的，现在他的片酬、知名度比铧仔还高。”
两人微微躬身道：“谢谢明哥指点。”
等他们三个出去，吴雨森才惊讶地问道：“孙导演，你平时就这样教艺人的？”
孙子明从抽屉里找出包‘长寿烟’，这还是京哥从台北给他带回来的，发了支给吴雨森笑道：“森哥，刘佳玲演《雨夜屠夫》时，不过是tvb的女三号，发哥当初不也是票房毒药？这些小演员对他们好点，将来他们成功后，大家总能有份交情在。你现在一句话，发哥不照样帮你空出档期？”
吴雨森笑了笑，暗道难怪人家说这家伙是妖怪，明明才二十出头，做起事来跟自己四十多的人有得比。
……
送走了吴雨森，孙子明拉着发哥进了办公室。这可是位大神，如果不是因为那部该死的《风语者》，这位能成为华人导演中，最大牌的商业片导演！如果有可能，孙子明还想着挖到美国去帮自己拍片呢。
两人进了办公室，发哥坐在沙发上听了半天，才冒了句出来。
“子明，你挖不来的，徐克对森哥有恩。”
孙子明不屑道：“你知道个屁！你演《英雄本色2》时，没发现两人的分歧吗？”
发哥回忆了下，迟疑道：“你是说拍片风格？一个喜欢用慢镜头强调角色的气势，一个喜欢让人目不暇接的凌厉？”
孙子明伸出一根手指道：“这仅是一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森哥不喜欢重复，而徐克有点过于急功近利。在我看来《英雄本色2》就是狗尾续貂，而且石天那个角色太生硬，明显是徐克在送人情。”
经过孙子明这么一解释，发哥也觉得有道理，低声问道：“即使森哥愿意过来，你能不让他拍续集？”
“你人头猪脑啊，他不想拍，让别人去拍啊！你看我什么时候，自己拍过续集？赚钱和拍电影，有时候不是一回事，这种大导演得给他充分的自由！”
发哥沉默了一会，孙子明见他脸上有不豫之色，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别看发哥喜欢笑闹，其实也是面带猪相，心里嘹亮的角色。当初为了出头，可没少在tvb电梯前扮酷，听说现在那个吴振雨的家伙，还在学他那一招呢。
“放心吧，森哥只要愿意过来，给京哥的待遇。他自己的工作室，他自己去搞，公司不干涉他任何事。我知道，徐克那小气鬼没让他发财，工作室的启动资金我借给他。”
发哥呵呵了两声，笑道：“成交，我也看不惯徐老怪，一个监制老是对着导演指手划脚的，他拍片子还能比森哥厉害？”
孙子明摇摇头，正色道：“发哥，你错了。徐老怪是我在香港，为数不多佩服的导演。你挖人归挖人，不能破坏我们与他的关系。光靠我们自己，那32家影院是吃不饱的，明白吗？”
发哥立正敬礼，“yes，sir”。孙子明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可能是电影公司老板里，最不受同事敬畏的一个。
“滚！对了，交待下去，我们的艺人投票时，全部投汪祖星。圈子里的人，你们帮着嘉禾做做工作，以后他们会给我们供片。”
发哥出去后，孙子明从抽屉里找出雷觉坤的名片，准备给这位九龙大佬打电话。手刚拿起电话，孙子明又放了下来，想了一会还是去找曾叔。雷觉坤能垄断九龙的巴士，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还是曾叔去联系好。
曾叔顺手让孙子明签了《倩女幽魂》的外景预算，笑道：“这可是位真正的大佬，手下人马数百。当初就是靠着敢打敢拼，又舍得花钱给吕乐安置外室，这才拿下的九龙马巴士，三十年前人称雷老虎。”
“吕乐？就那个向铧强的姑父？”
曾叔点了点头，低声道：“吕乐靠向家发迹，转过头来又让向家新义安成为四大家族、三大社团之一。如果不是当年的廉政风暴，新义安可能早压住了另外两大社团。”
孙子明感叹道：“香港还真小，搞来搞去都是些熟人。”
曾叔嘿嘿一乐，笑道：“这算什么，前几天来堵我们门的李强博，就是这个雷老虎的外甥。雷老虎只有一个女儿，死得又早，这个李强博比他孙子还得宠。”
两人说笑了一阵，曾叔开始说起分成的事来。香港电影有三种分成模式，一种是租，影院租给制片方，收取租赁费。第二种是光影公司的50%分成，第三种是类似于好莱坞的，第一周60%，第二周50%，以此类推。当初方姨主动给光影50%分成，就是知道《小鬼当家》是部能放几个星期的好片，想扶起光影来打嘉禾，替她和六叔出口恶气。
“我建议采取第三种，如果我们同时供片两家院线，肯定会缩短上映期。再象《小鬼当家》那样，一放就是一个多月不可能了。”
孙子明点头同意，别看首周是60%，次周是50%，其实一部电影在香港，能上映15天那都是大卖的影片。去年《小鬼当家》公映38天，是因为只有邵氏、双南排片。春节时，《小鬼当家2》全港排片，上映时间立即缩短到了14天，而且从第七天起，1/3的影院开始调整上映时间和银幕了。
商量完事，孙子明起身出去，曾叔在后面提醒道：“中午回去换下衣服，日本人规矩多。”
“行，肯定是衬衫打领带，皮鞋能当镜子！”
第220章 日本人的诚意（上）
下午四点多，孙子明还在闷着脑袋修改剧本，嘉明拎着衬衫、西裤、领带、皮鞋进来了。反锁上门，嘉明把孙子明从内至外，换了个干净。
“子明，我去机场了，办完事我就回来。”
孙子明哦了一句，站在办公桌前继续画分镜头，嘉明只好在背后抱了抱他，再帮着把衬衫掖好、皮鞋带子系好。工作状态的子明就是这样子，别说自己，就是阿娟来了也一样。
李嘉明把换下来的衣物装进包里，轻轻地离开了办公室，到外面低声交待高莹道：“阿莹，我家里的事，你帮我多照看点，有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
高莹从格子间里站起来，接过衣物袋，答应了声。再看看紧闭的办公室门，轻声道：“我去送你，明哥他们是六点钟的晚宴。”
李嘉明按了按高莹的肩膀，轻声道：“不用了，我妈在楼下等我。”
高莹看着李嘉明离开，有点嘘唏。这位靓女难啊，自己是老板的情人，妹妹又想往坑里跳，也真难为了她。但愿她这次去美国，能帮她妹妹搞到入学名额，早点打发那位‘高校之花’出国留学吧。上次公司周年庆典，要不是安排她妹妹去招待老板的同学，还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八卦来。
……
高莹在外面一直等到五点半，窗外的太阳快变成了夕阳，才敲开了办公室门。
“明哥，我们该走了。”
叫了两遍，孙子明才迷茫地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
“晚上去见伸之先生，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孙子明想了一会，才如梦方醒地拍脑袋，赶紧扔下纸和笔，去外面洗把脸准备出门。高莹也赶紧把桌上的东西锁进保险柜，对于曾叔说的事她也绝对服从的，这些东西自己看不懂，但知道这就是高票房的保证。
一行人到九龙接到了曾叔，吴毅江开着奔驰商务车去半岛酒店。
“子明，跟徐克谈妥了，投资各占一半，知道吴雨森的片酬多少吗？”
孙子明心中一喜，低声问道：“不会是一两百万吧？”
曾叔笑得合不拢嘴，两根手指比划了下，笑道：“二百万，没有票房分成。”
车里的人都乐了，徐老怪这不是把大将往外面赶吗？曾叔笑骂道：“笑什么笑，除了我们公司，这个价钱是香港最高的了，你们以为导演是大明星啊？”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香港，老板吃了个肚撑，手下分了两碗剩饭，所以大家都想自立门户，加之外埠资金大量涌入，最后拍出烂片无数。
孙子明也在一旁笑道:“阿玲，进了森哥的剧组，给我机灵点。徐老怪眼光有，胸襟不够啊！”
曾叔摇了摇头，说道：“子明，你如果想让吴雨森过来，最好是直接找他俩谈。我今天跟他们谈判时，觉得他俩都是性情中人，矛盾很明显了。徐老怪那么精明的人，哪会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啊？我们主动去要，估计正中他下怀。”
“那行，等忙完这阵子，我找个时间去跟徐老怪谈谈。”
车子一会到了半岛大酒店，伸之先生和上次一样，还是在大厅里等孙子明他们。大家寒暄一阵，去了三楼的中式餐厅。
大家按香港风俗，主宾敬完酒后，伸之先生赞叹道：“孙先生大才啊，贵公司拍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真让人震撼心灵啊！”
孙子明看着满桌的目光，自嘲道：“别这么看着我，听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吗？人家那才叫天才，我给他提鞋都不配。”
上井叽里呱啦一顿，中岛美穗翻译道：“他说，人生是美好的，要鼓励大家奋斗，而不是鼓励大家愤怒、叛逆。顾先生作为一个诗人，才华横溢，但作为一个具有社会属性的人，他是失败的。”
孙子明愣了一下，他两次在北平求学，顾城都是他的偶像。如果从上井的角度去看，那位天才诗人确实是失败的。沉吟半晌，孙子明轻轻鼓掌道：“上井先生言之有理，有问题解决问题，‘宁可十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只要我们努力，所有问题终有解决的那一天。”
中岛美穗的中文水平有限，伸之先生听她翻译得言不对题，用日语说了一遍，笑道：“孙先生大才啊，这才是积极的人生态度。我们都要向前看，有问题解决问题，解决不了的先搁置起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孙子明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下，只要双方都妥协点，大家就能合作成功。
吃完饭，孙子明跟着伸之先生到18楼的茶室喝茶、聊天，曾叔他们也在外面小间里喝茶，大家就隔着扇薄薄的日式推拉门。昨天，上井就带着助理，知会了曾叔，希望双方主事人能商定出一个合作框架，方便双方商谈。伸之先生很忙，孙子明也不闲，大家想趁着今天的气氛，让两人定个原则。
侍女替二人沏好茶，起身微微一躬退出了茶室。两人端起小茶杯示意一下，轻轻抿了口汤色黄绿的龙井，茶香清雅幽远。
“孙桑，我们调查了你，包括你小时候的事。”
孙子明神色不变，拎起小茶壶替二人续上水。这是肯定的，日本人拖了这么久，什么都不让步，肯定是调查自己去了。
“伸之先生，上次贵下属的事，我很抱歉。手下人多了，难免有几个脾气暴躁的。”
伸之笑了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东宝高层都认为光影是支优质的潜力股。孙子明本人才华横溢，又没有华人身上那种根深蒂固的独占欲，喜欢与下属、伙伴分享成功。这年轻人又非常强硬，根本不给日本人讹诈的机会，比上次主动找上门的麦嘉，那个主动让步的光头佬强得太多了。
日本人本来就崇拜强者，孙子明这种遇强则强的个性，反而深得他们推崇。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强者，最好的合作伙伴。日本人又固执认死理，他们认定了孙子明的潜力，就决定付出不菲的代价来促成这次合作。
“孙桑，恭喜你们收购成功邵氏院线。我们这几天看了看，觉得有许多地方还有改进的余地。我从事影院工作二十余年，所以一时技痒，做了份报告，不知有没有兴趣指教一二。”
孙子明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想拜读一二，还望伸之先生不吝赐教。”
伸之作了个请的姿势，笑道：“报告在我租用的会议室里，不介休息的时候谈公事吧？”
“请。”
第221章 日本人的诚意（下）
众人上到26楼的会议室，已经等候在会议室的服务员，帮大家沏好茶后躬身而退。一名随从打开投影仪，用略带日本口音的国语替大家解说。
不得不说日本人做事非常的精细，光影收购来的32家影院，他们根据地理位置、内部结构，分成了大众影院、艺术影院、面向富裕阶层的高档影院。看着银幕上，一张张手绘的改造图、效果图，孙子明不禁肃然起敬。
一个半小时的讲解完后，上井挥了挥手，除了他和一个翻译外，随从们都退出了会议室。曾叔也挥了挥手，刘佳玲她们三个也退出了会议室，只留下高莹作记录。
伸之从上井手里接过刚才那份报告，双手递给孙子明。孙子明微微躬身接过，道了谢后再递给曾叔。这份报告非常专业，不但为将来的再次改造留足了余地，还从中能找到二十年后影院的影子。如果按这份报告进行改造，光影院线将成为港、澳、台及东南亚最好的院线。
“孙桑，我知道香港地少人多，可能报告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孙子明笑着再次道谢，笑道：“已经非常全理了，真的太麻烦您了。”
伸之哈哈大笑，指了指曾叔桌上的报告，笑道：“孙桑，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东宝株式会社旗下，有专门的影院设计师，这是他们前年来香港时作出的方案。可惜了，嘉禾、邵氏、金公主都不采纳，觉得耗费太大，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
曾叔和高莹震惊地看着伸之，日本人做生意也太可怕了，为了一个可能的生意，能花这么大的成本。不要说其它两家院线的方案，单就给光影的这一份，没有一百万港币，根本做不出来。
孙子明倒不觉得意外，日本人做生意历来是目光长远。只要光影院线一改造，就能逼着嘉禾、金公主跟进，甚至于台、澳、东南亚的院线都会成为他们的客户。花在自己身上的钱，他们能翻倍从其它地方赚回来，而光影院线就是他们的广告。
“孙桑，您觉得我们的诚意怎么样？”
孙子明笑了笑，调侃道：“不怎么样，其实你们赚得更多。”
伸之哈哈大笑，拍着孙子明的肩膀，大笑道：“孙桑，你是个精明透顶的商人，比我们上井君强多了。上井君，好好学一学，等光影院线改造完了，设计院就能扭亏为盈！”
两人笑了一阵，伸之重新提起上次的合作建议，双方合作进入内地市场。孙子明不禁问道：“伸之先生，鄙国市场培育期至少要二十年，贵公司就这么看好？”
孙子明见他微笑不语，心中暗道自己还是太嫩，日本人的坚忍是举世闻名的。他们通过宝钢、首钢用了三十年时间，最后在钢铁业里分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就更别说汽车、电子行业等其它行业了。
“伸之先生，知道我北平的同学，给我戴了个什么帽子吗？带路党，带着你们这些帝国主义，进入内地市场。”
伸之忍俊不禁，笑道：“孙桑，这个带路党是你自己取的吧？你是带路党，难道我们就不是？我们可是主动把光影带进了日本市场，还赚走了我们一百多亿日元。”
孙子明嘿嘿了两声，这个确实是他自己取的，杨国忠来港的时候，也对这个名字笑得合不拢嘴。两人笑完，孙子明提出自己忧虑，经济是要双方开放市场，但这里有个谁主导的问题。
光影公司进入了日本市场，但主导权在东宝手上。东宝想进入内地电影市场，那将来的主导权又归谁呢？要论实力，十个光影都没东宝强。
伸之先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也难怪这年轻人提出来。
沉吟了半晌，伸之也说出自己的想法：“孙桑多虑了，贵国的文化、人口、资源，决定了贵国终将成为一个大国、强国。鄙国、南韩的文化源于中华文明，现在只不过是我们两家先走一步，只要等贵国追上了我们的脚步，东亚文明最后是要走向融合的。“
孙子明惊讶地看着伸之，没想到中日经济实力相差如此巨大的年代，这位老人会有如此想法，不禁问道：“贵国的经济总量数十倍于我们，您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这是您个人的，还是贵社的？”
坐在后面的几个也震惊地看着这位老人，与光影有台下交易的上井都更觉得不可思议。
伸之笑了笑，苦涩道：“孙桑，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能把所有事情都看清了。这些事，我们日本国内只要脑子清醒的，都能看得清楚。”
日本恶劣的地理环境、贫乏的资源，决定了它想成为真正大国的唯一机会就是占领中国。几十年前，错失了吞并中国的机会后，日本已经没了成为世界大国的机会。与其沉迷于幻想中，还不如清醒地对待邻国的崛起，从中分一杯羹。
“随着核子武器的出现，未来世界不可能再爆发大战，和平与发展将成为主流。孙桑，如果我们东亚，能借助文化的纽带融为一体。我们东亚将超过欧美，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也是最强的经济体。东亚民族的春天，才会真正到来。“
伸之先生的话很有道理，可以说是透过了历史的迷雾，看到了真正的历史趋势。孙子明失去'知觉'的时候，虽然有日本右冀政客的阻挠和美国的搅局，但这个趋势已经显露出来了。
伸之笑得苦涩，上井和翻译也心中苦涩，副社长的话是客观的。如果理智地去看，这就是历史的趋势。仇恨和友谊，都会随着时间逝去，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孙子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伸之知道这年轻人目光长远，并不反感日本资本，索性待之以诚。
“孙桑，我们也是出于无奈。自从签订广场协议后，我们日本经济就失控了。大量的富余资本涌入房地产市场，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泡沫……。“
伸之对日本国内经济侃侃而谈，说的都是孙子明已经'知道'的事情。只是，眼前这日本老或许人没想到，这将开启日本人'失去的十年'，从此进入长达二十多年的衰退期。
“伸之先生，我有点想不明白，贵国资本家不是热衷于收购美国资产吗？我在美国拍《alonehome》时，洛杉矶到处都可以看到日本人的身影，就连我创办的北美分公司，都是租赁你们日本商人的房产。”
伸之苦笑了下，沉声问道：“孙桑，你分公司的年租金多少，那位日本商人，依靠房租多少年能收回成本？我们是电影公司，对那些鲁莽的收购行为不感兴趣。”
孙子明知道了日本人想干什么，笑问道：“伸之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贵公司一是想分享我们公司的成长利润，二是曲线进入我国内地市场，三是想进行稳健的金融投资。我说的，对吗？”
“哟西。”
东宝公司打得就是这主意，在日本全民投资地产时，他们也投资了不少。如今，日本国内的地产业出现非常严重的泡沫，他们这些投机的企业，当然要开始从地产业撤离。但是大量撤离出来的资金，与投机所获得的赢利，必须要找到一个最佳的投资方向。
光影公司除了在电影行业，有着不可估量的潜力，而且调查结果表明，孙子明家族在内地的连锁零售业、录像厅放映业，也有惊人的发展潜力。如果能与孙氏家族合作，对于东宝而言，就是最佳的投资机会，也是曲线进入中国内地电影市场的最佳途径。
孙子明沉吟了会，知道日本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自家公司的股份目前是肯定不能卖，但可以利用日本资本，去干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
抽了两口烟，孙子明有点犹豫道：“伸之君，刚才您给我的方案，我非常喜欢。您也知道，我们公司的实力有限，不知贵公司有意持有一部分院线股份吗？”
伸之欣喜道：“哟西，孙桑是个慷慨的合作伙伴，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后座的上井也欣喜若狂，只要拿到了院线股份，就可以参与光影公司的发展。更重要的是，能给社里那些富余资金找个投资渠道，只要光影院线使用了日本资金改造，其它院线也许会步其后尘的。
曾叔和高莹在后面听得很兴奋，如果日本人真的能与光影建立深层次的合作关系，那么光影或许真能成为一个电影王国，而不仅仅只是一个理想。
上井则是有些落寞，国内经济形势如此之好，谁知在公司高层眼里，国内经济已经危机四伏。丰田、索尼、松下的美国收购行为，在社长他们看来，都成了鲁莽之举。
孙子明与伸之聊着天，心里也在盘算。这是一个快速壮大自己家产业的机会，但这又是个烫手的蛋糕，搞不好就会惹火烧身，日本人的心眼太多。现在国内正在引进日本资金，公允而论，日本资金确实对国内经济建设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可人家也凭借技术和金融，切走了一块相当大的蛋糕。
孙子明习惯性的摸口袋，拿出'大中华'才发现这是会客，不是自己办公室。
“没关系，我年轻时也喜欢。”
伸之先生不以为意，自己也从红色烟盒里抽出一支，陪着孙子明吞云吐雾。为了这项投资，他已经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可以说除了孙子明自己，他是最了解这个年轻人的人。只要这项投资能够成功，东宝株式会社未来二十年，都能获得稳定的投资回报。
当然这个年轻人和他的事业，也能够得到长足的发展，甚至成为中国内地的首富，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已经领先内地的富人们太多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商业从来是双方得利，只有一方赢利的，不叫商业叫掠夺。想让财富持续、稳定增长的最好办法，不是掠夺而是商业贸易！
第222章 日本人就是那只老母鸡
孙子明沉默了半天，终于答应了东宝的合作要求。这个借鸡生蛋的机会太难得了，只要有充裕的资金支持，三哥和二舅哥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而日本人，就是那只给自己生蛋的老母鸡！
而至于自己的电影事业，孙子明倒不担心。只要那些‘记忆’还在，即使日本人吞了光影，自己也能随时东山再起。
想到这里，孙子明向伸之伸出了手，笑道：“伸之先生，我们可以在院线建设、电影制作、发行、上映方面合作。至于其它方面，我们还是坚持我们的原则，贵公司只能获得股票的优先认购权。至于内地连锁零售业，我们可以使用贵公司的日元贷款，但不会出让股份，因为国家没有对外资开放这一领域“。
曾叔听到孙子明这样答应，心里松了口气。电影公司和内地的零售企业，都在高速发展期，这个时候出售股份是最不合算的。
孙子明的充诺也让伸之先生大喜过望，他们本来就没有指望能拿到光影和零售企业的股份，只是想要股票优先认购权。孙子明答应了院线建设、电影制作、发行、上映环节的合作，那就是曲线进入中国内地市场的最合适途径。
伸之笑容满面，与孙子明握手道：“合作愉快！对了，上井君回国后，会兼任社长室副室长。如果贵公司有什么其它地方，要我们效劳的，随时可以联系上井君。“
孙子明也笑容满面，笑道：“呵呵，一定一定。到时，伸之先生别嫌我烦就行“。
伸之握着孙子明的手摇了摇，大笑道：“孙桑客气了，能和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交朋友，是我伸之出井的荣幸。贵国可有句老话，‘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何况孙桑可一点都不穷。”
达成了合作意向，剩下的工作就是曾叔和上井他们的了，两人掐灭烟头握手道别，仿如多年好友一般。
……
酒店商务会议室外走廊的拐角处有间休息室，里面有沙发、茶几供客人商谈事务，刘佳玲、袁眉她们俩就等在那，见三人出来赶紧出门迎上去。
孙子明指了指休息室，低声道：“曾叔，我们进去坐坐。”
曾叔点点头，明天自己要谈判，子明要去制片人协会开会、投票。明天肯定是没时间碰头了，得趁着今晚两人都在，把底线重新定一下。
孙子明也想跟曾叔交待清楚一些事，公司是他创立、由他控股，但也是大家努力做出来的。只有说服了曾叔、王京，其他人，才会跟着自己的脚步走。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孙子明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们去吧，我和曾叔商量点事，别让人来打扰。阿莹，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家吧。把今天的谈话，整理出个纪要来，明天给股东们知会一下。“
“是。”
两个********的女人，赶紧沏好茶，站在门外面守着，高莹则挎着自己的包回家。这也是高莹与孙子明的默契，她不可能象刘佳玲她们那样，得到他的绝对信任，信任这东西是需要时间的。孙子明把刘佳玲、袁眉都支开，肯定是公司里的一些阴私事，让自己离开是理所当然的。
伸之先生与上井也出来了，见那两漂亮女人守在休息室门口，会意地冲那边微微点头，刘佳玲她们也微微欠身致意。伸之打完招呼，低声吩咐道：“上井君，通知国内准备资金，孙桑可能要大举投资了“。
上井能得到伸之的赏识，也不是泛泛之辈，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低声问道：“副社长，您的意思是，孙桑准备扩大他们的录像厅生意？”
伸之点点头，低声道：“对，他们的录像厅，都选择在适合改造成电影院的场所。一旦政府向民营资本开放影院建设，他们就能迅速将录像厅改造成电影院，成为中国内地最大的院线，甚至能垄断内地大部分城市的电影院线。”
“啊？”
几个随从张大了嘴巴，看着那间休息室发愣，那位年轻人想得这么远？
能跟伸之先生来香港的随从，都是他的心腹或是欣赏的年轻人，伸之拍了拍上井的肩膀，低声道：“你们要向上井君学习，不要老是盯着国内。大日本的经济是外向型的，我们的优势在于技术和资本，而中国则是我们最好的产品倾销地和资本输出地。上井君，给他们解释下。“
“嗨”
道理很简单，根据东宝派人到内地调查的结果，孙家的连锁电器行，已经基本扩张完毕。只是因为内地的金融业不发达，电器行一时无法产生大量的现金流，所以才需要日元贷款，进行各地录像厅的扩建，以求未来能赢得先机。
……
确实如伸之和上井所调查的，孙子明他们的录像厅，地点和条件都适合改造成电影院。当初，孙家兄弟资助家乡的年轻人去开录像厅，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大家乡里乡亲的求上门，象帮亲戚样帮他们开超市，又拿不出那么多资金，只好给他们找条成本低的发财路子。
没想到，那帮小年轻们开的录像厅生意太好，后来开的录像厅，他们本能就挑营业面积大、交通条件好、人口聚集的地方。但是，这一点孙家兄弟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孙子明现在想的是，如何利用日本资金，去内地跑马圈地。
内地的政局或许有反复，但改革开放是不会变的，经济将快速发展是不会变的。现在内地的地价就象白菜样，只要投入资金建设，用租金去承担利息，这里面的利益有多大，想想都吓死人。
孙子明发了根烟给曾叔，低声道：“我想让出院线20%股份给日本人，然后将剩余80%抵押给日本人，你说能拿到10亿港币的贷款吗？”
听到孙子明这么说，曾叔脸都白了，这不是把自己的命门往人家手上送吗？手头上没了院线的电影巨头，还是巨头吗？
按他这么办，等光影将这10亿投出去，对方只要耍耍花招，就能将院线吞掉。再联合嘉禾、金公主，大家不给光影排片，公司就受制于人了。如果日本人，再在公司里一拉拢分化，公司都会成为别人嘴边的肉。
见到曾叔脸色发白的样子，孙子明不禁好笑，这大公司里出来的人习惯了揣摩人心，却不擅长看大势。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手里捏着近75%的股份，而且日本人也搞不掂嘉禾与金公主。再说，电影公司的根本是导演、编剧、演员、幕后技术人员，没了这几样，光影送给日本人又如何？“
曾叔也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在邵氏十几年，已经习惯了从最阴暗处去揣摩对手。确实如子明所说，只要日本人试图控制，光影立马就会成了个空壳公司。
“子明，你可想好了，什么生意都有风险。我们用闲钱去投资，亏了就亏了，如果把院线押上去，一亏就会伤筋动骨的。”
孙子明见曾叔答应了，高兴道：“曾叔，你太保守了。阿玲，你们进来，把毅江也叫上来，给曾叔他们说说你的光辉事迹。”
第223章 喜欢占便宜的妖精
刘佳玲这妖精的光辉事迹，把曾叔和袁眉都吓了一跳。前几天，这妖精拿着孙子明送点豪宅产权文件，去汇丰银行抵押了150万港币，转身就去深圳。胡山林在深圳做房地产生意，她不去那入股，反而去罗浮桥买刚建好的铺面。铺面一到手，又让她抵押给了银行，再去买新的铺面。
孙子明指着这妖精，调侃道：“你们不知道吧，山林打电话来，我都吓了一跳。现在罗浮桥的人，都说她是刘半街，名下十八个铺面！”
袁眉和吴毅江可是真的吓了一跳，这一个月得供多少利息啊？刘佳玲娇笑道：“眉姐，除了汇丰银行的，我一毛钱利息都不用付。那些铺面的店租，足够我付银行利息了，等到升值差不多了，我就抛出去赚一笔。”
袁眉和吴毅江大呼后悔，前些日子他们听了孙子明的，一起到深圳、广州买了些铺面准备收租，可没想到这一次阿玲敢这样操作。曾叔在一旁泼冷水道：“阿玲，你这是赌博，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当你那些店租不够银行利时息，你哭都来不及。”
是啊？袁眉他俩都担心地看着刘佳玲，别说经济波动，就当地政府修条路建个桥之类的，店租都会直线下滑。这妖精可没想那么多，反正自己搞不掂了找明哥，自己都睡在他枕头边，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过，话不能这么说，得换个说法。
刘佳玲娇笑道：“无所谓啊，反正也是拿这边的房子抵押的。如果出了问题，大不了那边的铺面给银行，我就扛着这150万的债务。反正，上次在广州、深圳买的铺面，也够我扛这边的利息了。”
吴毅江和袁眉砸舌不已，曾叔和孙子明则想到了这妖精的倚仗，赶紧拉开话题。
“好了，曾叔，今天大家都在，有些事，我给你们先透透底。”
别看光影公司现在做得不错，人心也很齐，但这是建立在大家能持续获得不菲的利益的基础上的。如果电影市道变了，能不离不弃的，或许只有这五个人。
曾叔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人心不足？”
“对，程龙是嘉禾一手培养出来的，邹叔待他比那两私生子还好，他还想着自立门户，何况是我们才成立一年的公司啊？”
吴毅江他们三个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孙子明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笑道：“没说你们，光影是我们几个创立的，只要它不垮，我不苛待你们，你们就不会离开。这个，我和曾叔心里都有数。”
三人这才安心坐下，想想也是，光影是自己的家，离开了光影，自己能去哪啊？
孙子明继续说道：“前年香港出产79部电影，去年是110部，今年才五月底，已经72部了，以后呢？外埠资金已经大量涌入，将来会出现‘卖片花’。（导演给个剧本、演职员名单，片商就投资。香港电影最疯狂时，刘德铧一年接拍13部，所以人称刘13）我们公司的导演、演员、编剧们能坐得住？”
曾叔他们脸上都严肃了，不要说别人，发哥都没听孙子明说的，没去纽约改口音，也不顾当初加入公司时不外接片的诺言，反而在公司外接了《老虎出更》、《八星报喜》、《大丈夫日记》加上今天的《喋血双雄》那就是四部戏，何况是别人啊？
孙子明见吴毅江和刘佳玲脸色有点怪，笑道：“你们也有片商请吧？”
两人点点头，要汪是孙子明让他们不要乱接片，他们也肯定会接戏，一部就是五十万啊！
“你们跟发哥不同，他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只要有人送钱给他，剧本、导演不是太烂，当然会接片。你们还不行，等你们到了他那个级数，也一样允许你们自己接片。”
孙子明这样解释，也是无奈之举，发哥是公司的镇山之宝，特殊点也是应该的。
曾叔有点明白孙子明的意思了，重利之下无忠诚，要想拢住刚出头的一帮人，得给他们更大的利益。找日本人合作，使用日元贷款，投资内地的地产。只要有重大而长远的利益，公司的成员就会思量，不会胡乱接片，打乱公司的发展节奏。
孙子明点了点头，补充道：“曾叔，公司慢慢地步入正轨了，得让公司多元化投资。看这个趋势，香港电影还能红火几年，接下来就是市道萧条。我们得未雨绸缪，到时电影不景气了，就用其它投资的收益，来支撑公司运营，等待下一波发展。”
……
夜色下，吴毅江开着车从半岛酒店出来，送曾叔和袁眉回家。最后，吴毅江把自己送回家，目送着孙子明载着刘佳玲离开。他的眼神很好，车子开出老远了，还能隐约看见刘佳玲亲了开车的孙子明一下，然后在副驾驶室手舞足蹈。
吴毅江笑了笑，暗道：“阿玲还真的命好，遇到了明哥这样重情重义的。”
吴毅江和袁眉一直都不觉得，刘佳玲既跟孙子明上床，又和许公子拍拖有什么错。他俩也不觉得，孙子明有了老婆，还一边跟李嘉明拍拖，一边跟刘佳玲偷欢有什么不妥。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谁要接受不了，就别在这个圈子里混。孙子明这样的人在圈子里，就是金字塔尖上的人，没几个女艺人不想爬他的床。哪个小明星只要傍上了孙子明，想要大红大紫，还不是他一部戏？就更别说他的手面，是圈子里所有老板中最大方的。可惜的是，除了刘佳玲，好象还没哪个女艺人能爬到他床上去。至于李嘉明那不算，她是孙子明的小老婆，算是有名有份的。
……
车子很快离开了繁华热闹的尖沙咀，开出了西区海底隧道，这里车辆如流水，但已经没了来来往往的行人。
“明哥，我们去哪呀？”
刘佳玲轻轻抚着孙子明的大腿，眼睛里都快滴出水了，声音甜得发腻。正好前面是红灯，孙子明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下，将精致的小脸搂了过来痛吻一阵，隔着白衬衫把玩一阵高耸的胸乳，调笑道：“先去喂饱你这小妖精，12点再去机场接人。”
绿灯亮了，孙子明放开刘佳玲，一踩油门车子就加速开了出去，没开出二十米车子就开得歪歪扭扭。
“别乱来，开着车呢？”
刘佳玲才不听呢，孙子明越这么说，她越来劲。小手拉开拉链，这妖精低下头去，握着血脉偾张的小家伙吞吐起来。孙子明没法子了，只好打方向盘，把车拐进旁边小路上。
又开出十来米，孙子明找了个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把车停下。按下按钮，把座椅缓缓放平，孙子明躺在座椅上把这妖精搂到胸前，伸手进短裙里，把玩那中间已经湿了的滑嫩****。
车外夜色如水，车内漆黑如墨，喘息如牛。刘佳玲脱掉碍事的丝袜、小蕾丝布片，趴在孙子明身上尽情颠狂，终于把自己颠狂得娇弱无力、身烂如泥。
孙子明抱着已经粘粘糊糊的圆臀，把两人翻个身，压在已经檀口呢喃乱语的美人身上，继续着让两人都舒畅的事。
……
噬骨**后，满车的余韵旖旎，孙子明搂着香汗淋漓的娇躯，半躺在后座沙发上。从酒柜里拿出瓶生力啤酒用嘴咬开，自己喝了一半，灌了一半给刘佳玲。
“今天受刺激了？”
这妖精摇头否认道：“没有，只是高兴。”
孙子明哪不知道这妖精的心思啊，不屑道：“切，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干那种重复抵押的事，就是想，赚了是你的。摊子烂了，就扔给我，对吧？”
刘佳玲翻了个身，重新把孙子明按在座椅上，腻声问道：“那，摊子烂了，你管不管我啊？”
孙子明用力拍了几下，这妖精粘糊糊的圆臀，拍出一阵阵臀波软浪，笑骂道：“我倒是想不管，谁让你那么贪心。可是不管，你还不得闹翻天啊？我还不知道你？你这妖精，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下次别乱搞，如果资金量大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嗯，上次那三百万是我赚的，这次的是你给的，我得把这次的钱用到极致，这样我才不亏！”
孙子明无奈地去找烟和火机，这妖精完全是心理不平衡，见不得嘉明比她过得好、比她更有钱。
刘佳玲对孙子明的态度很满意，重新依偎在浑身臭汗的孙子明怀里，自己满屁股的秽物、汗水，反而觉得非常舒服。就象小时候，依偎在父亲怀里一样，非常的安全，没有任何烦恼。
孙子明搂着柔软娇嫩的妖精，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就她那点小生意，即使出了问题也属于小问题，自己随时能搞掂。女人嘛，总喜欢占点小便宜，何况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跟着自己死心塌地的，总不能亏待了她。
女人都是喜欢叽叽喳喳，刘佳玲也不例外，缓过力气来就说着各种八卦。来了香港后，孙子明一直在忙自己的事，还真没有多少时间关注过，演员这个圈子里的事。听着刘佳玲娇柔的苏州普通话，说着哪个跟哪个好上了，谁又和谁分手了，谁又苦恋着谁，倒是很有意思。
“你说三毛追过关芝琳？不会吧，他前两年那么红，关芝琳一个二线的还看不上他？”
“切，就他长得那样子，跟头猪差不多人又花，圈子里哪个女的，会真的看上他啊？为了上他的电影，陪他上过床的倒有几个，可他喜欢的，没一个愿意跟他！”
孙子明越听越觉得好玩，这圈子比自己当初那个圈子还好玩，有点象小孩子玩游戏，分分合合、吵吵闹闹。
刘佳玲想起了什么，把小嘴凑到孙子明耳边，低声道：“就我们原来台里的那个邵美琪，她就和三毛上过床。她说三毛的******只有这么点，人又胖，压得她肋骨都快断了。”
孙子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洪劲保那身材，压到没几块肉的邵美琪身上，确实够难为那女孩了。哎，好象那邵美琪，至今都没演什么电影吧？
刘佳玲愤愤道：“三毛后来去了德宝，从去年7月到现在，一直说给她个角色，就是没看到他给。我看哪，美琪算是白让他玩了。”
说到自己朋友让人白玩了，趴在孙子明怀里的刘佳玲，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运气好，碰上了个有良心的男人，否则不照样要受那些小明星的罪？听说，圈子里有几个导演，他们玩起来，经常是几男一女的一起玩，想想都恶心。
想到邵美琪的不如意，刘佳玲有点黯然。原来在台里时，她还经常会跟自己联合起来，去跟陈秀珠她们一起抢角色。现在，自己成了金马奖影后，一部电影就够她在tvb熬几年。要不是她豁得出去，经常有公子哥儿捧场，美琪早就让陈秀珠、邓萃文那帮贱人给踩下去了。
“明哥，帮帮美琪吧，她挺可怜的。”
孙子明抓住在自己胸前划圈圈的小手，低声道：“她的演技不行，机遇也没到。我看她以后大红大紫可能不行，但当个二线明星，还是问题不大，关键是她要挺得住。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只要挺得住，总会轮到她红。挺不住，谁也不是救世主！”
刘佳玲还想求情，孙子明依旧拒绝道：“你别以为她苦，我在tvb片场见过她，手上那串钻石链子都要七八万港币。拍电影不是拍电视剧，来不得半点马虎。当初要不是跟你上了床，我也不会同意让你演**。”
孙子明这么说，刘佳玲也没办法继续求情了，邵美琪演什么都好象不过脑子，确实演技太青涩了。明哥现在不可能，象教自己那样，再去教个演技烂的电视演员了。再说，邵美琪那样的，明哥也看不上眼。
见这妖精有点黯然，孙子明岔开话题道：“阿玲，有什么打算没？你总不能不嫁人，一直这样跟着我混吧？”
提到这个，妖精又来劲了，摸着屁股下的小家伙有点硬度了。这妖精爬起来，分开大腿将小家伙塞进自己体内，腻声道：“等我成了大富豪，就找个忠心听话的靓仔嫁了，让他把我当皇后样侍候。以后我嫁了人，你可不许不理我了！”
一阵紧窒滑腻袭来，孙子明向上挺动几下，笑骂道：“结了婚，就好好地过日子，还想着风流快活啊？”
这妖精媚眼如丝，吻住孙子明的大嘴，调笑道：“要是不让我出来快活，找个忠心的干嘛？我比他有钱，他凭什么不听我的？”
这倒是，家庭地位历来由经济地位决定，王胖子他们在外面胡混，他老婆还不是只死死地管住家里的钱？换成这妖精，她将来的老公能管得了她？恐怕她的钱都不能随便花，只能天天侍候着她。
第224章 世事尽可如人意？（上）
两人在车里又折腾了一回，孙子明这才载着体烂如泥的妖精回了别墅。这妖精一直梦想着能住这样的房子，可惜她与自己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现在别墅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带她过来住几天，也算是满足下她的念想。
妖精虽然贪财，也是女人，也希望有人哄她。孙子明扛着一身香汗淋漓、污物斑斑的小妖精，扔进二楼的泳池，自己坐在泳池边佯装气喘吁吁，让她得意洋洋地在泳池里娇笑连连。
两人在泳池里笑闹一阵，趴在泳池边看山下的万家灯火，刘佳玲幽幽道：“这真漂亮，可惜不能在这住一辈子。”
这话孙子明没法接口，这妖精也就是感叹而已。妖精见孙子明默然，好笑地抓抓他湿漉漉的头发，笑道：“我就是说说而已，要我象嘉明那样，天天围着你转。你不烦，我还烦呢。”
这倒是，这妖精是天生吃娱乐饭的，将来她年过半百，还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应酬、交际。看着山下的繁华夜景，孙子明叹了一声，低声道：“阿玲，要不我去深圳梧桐山帮你搞块地，你自己去建一个？”
刘佳玲娇笑地摇头，她就是这么一说。偶尔溜进来，住一晚还行，真要让她天天住这种地方，会把她闷死。
“对了，明哥，中建集团会把沙田的地皮，转让给鸿基集团。你上次说的事，可要抓紧时间，等他们缓过劲来，我们就没机会了。”
孙子明叹了口气，把苏联的变故告诉这妖精，听得她黯然神伤。许家的中建集团为了独占油田的利益，更停止了上市计划，现在他们即使从香港挪用再多资金，也是进了苏联人的口袋，与自己无关了。
“操，老子还答应给大卫，一个狙击上市公司的机会，现在让苏联人给搅了局！行了，我去接我同学，你去买点宵夜。他这么晚过来，搞不好，又是苏联那边的破事。”
“哦。”
刘佳玲情绪低落地答应了句，孙子明从泳池里爬起来，去机场接人。
回到别墅，刘佳玲不见了，可能是去买宵夜还没回。两人随便找了点吃的，拎着上楼去泳池洗澡。也就是杨国忠这混蛋不讲究，每次都要浪费一池子水。
两人在泳池里游了一阵，趴在泳池边，看着山下依旧灯火辉煌的城市，杨国忠突然遗憾道：“子明，上次我演戏过了，估计那个阿锐不敢背着我们。”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事，上次三个不知哪来的鬼佬也想买‘废旧物资’，刚出145师师部，就让杨国忠堂舅的手下，在师部门口不远处以贩毒的名义给当场击毙了。
当时，杨国忠和许晋锐正好在马路边车里，看到了全过程。那警官干完活后，见杨国忠就在旁边，就把那鬼佬身上的文件扔进了车里，还约他晚上一起喝酒。这样一来，当场把那小子给吓坏了。
“无所谓，不瞒我们就大家合作，钱是赚不完的。国忠，你要记住一条，即使人家瞒了我们，也什么事都别沾手。我们不是当初了，只要稳当做下去，以后什么都能赚得到。”
杨国忠点了点头，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堂舅说远东有人盯上了许晋锐，让自己别乱来。
“国家安全委员会远东国内反间谍局？”
“就是我们说的克格勃，他们无意中知道了，亚历山大指使人杀害巴甫洛夫的事。我堂舅让我先别动，他说可能牵涉到派系斗争，他会去跟米哈伊洛维奇局长商量下，现在只能等他的结果。”
孙子明接过杨国忠递过来的酒杯，抿了口还了回去，他还是不习惯伏特加的暴烈。自己开了罐‘生力’啤酒，几口喝完，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就看许晋锐能不能把持得住？操，要换成你，几十亿美元摆在你面前，你能忍得住？”
杨国忠把杯子里的伏特加倒进嘴里，笑嘻嘻道：“你别说，我还真把持得住，从小让人追着打骂，习惯了什么事都不贪。”
这倒是，‘记忆里’这小子赚够了钱，就乖乖地跑回国内，当他的小土豪，不再跟他堂舅他们混了。
“我估计那许二会瞒我们，只要你堂舅跟那个什么维奇谈好价码，最后还是得走老路。只是油田，我们是别想要了。”
杨国忠社会阅历还是不丰富，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给我说说。”
很简单，杨国忠是通过他堂舅走上层路线，攀交上了两个区长，可区长手下还有一大帮官僚呢，他们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如果那个局长收不到风还好，只要收到了风，又有心去查的话，他们手下那帮人肯定会把他俩给卖了。如今加上派系斗争，那两区长必死无疑，那位许二公子如果瞒着自己，也肯定是网里的鱼了。
“你他妈的是精怪！”
孙子明确实是人‘老’成精，事情正向他猜想的发展。
……
许家二房的许晋锐在杨威的刻意安排下，终于打入了海参崴的上流社会，凭借他的出手豪阔，着实结交了几个贪财的高官。也着实搞到不少好处，低价收购了两座矿山再高价抵押，发了一笔不菲的横财。
这天中午，许晋锐正在四海贸易公司海参崴分公司瞎忙，‘咚咚’秘书领着一位肥胖的中年白人男子进来。
“许副总，有客人找杨总。”
许晋锐赶紧松开怀里的女孩，迎了上去。男子与许晋锐拥抱了下，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让人闻之欲呕。男子眼睛在秘书火辣的身上剜了几眼，低声问道：“锐，伊万呢？”
“哦，他回去了，听说是公司要扩股。您也知道，他可是公司的大股东！”
来的正是苏联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亚历山大副区长，分管矿产资源。那个大油田就是他最先知道的，现在来找杨国忠，就是想筹备资金。听许晋锐这么说，亚历山大转身想走。
“那算了，伊万回来后，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就说有生意给他。”
副区长转身就想走，结果让许晋锐拉住了。这位可是自己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要是放过了，他许晋锐就不是许家子弟了。
“亚历山大区长，您好不容易来次海参崴，怎么说走就走呢？来喝两杯，伊万这有上好的威士忌。”
许晋锐把亚历山大半拖半拉到沙发上，新招来的女秘书，很有眼色地依偎了上去。他算是把这帮老毛子给琢磨透了，好酒第一、美女第二、钞票第三，只要有这三样东西，只要你敢买，他们这些官员什么就敢卖！
“哦，上帝啊，这威士忌该有10年了吧？”
“您的舌头不错，1977年苏格兰的埃德拉多尔?。”
两杯埃德拉多尔?下肚，亚历山大开始毛手毛脚，在女秘书的挺翘圆臀重重地揉了几把。
“亚历山大，这两天我陪你在海参崴，好好玩玩好不好？你们哈巴罗夫斯克市除了工业就是商业，哪有海参崴好玩啊？”
女秘书俏脸微红，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这可是从莫斯科请来的演员，一个月1万美元。
“那当然好，正好我要等伊万回来。锐，我们去玩了。”
亚历山大搂起女秘书的纤腰，跟主人随意打了个招呼，就搂着主人的女人走了。这帮老毛子就这德性，想要的东西就会拿，你不给他就会抢。当然，你要是能给他更大的利益，他又变成了听话的小狗。
第二天清晨，女秘书去了许晋锐住的酒店客房，满脸的春意。
‘小****，幸好老子不喜欢玩破鞋！’许晋锐把手从一个乌克兰少女的小屁股上拿开，还是少女适合自己。这些大洋马下面让人撑大了，有点小泥鳅游大海的味道。
“老板，打听清楚了，乌利奇斯基区发现了大油田，据保守估计储量可能在5000万吨以上。目前消息还控制在勘探队，他们州里也只有他和他们州长知道。”
“啊？”
许晋锐可不是草包，迅速翻开海参崴的地图，找到乌利奇斯基区的地理位置。这里确实是油气可能区，再说西伯利亚这地方，什么不可能发现？这地方太大太富饶了！
天哪，这可是价值几十亿美元的财富！亚历山大想干什么？一定是想跟杨国忠合作，一起吞了这块超级肥肉！
许晋锐眼睛通红，死盯着远东地图。
那里靠海，只要开采出来就直接可装船。这事绕不过杨国忠，那凶人的狠辣可不是开玩笑的。上个月，三个鬼佬去拜访几个军官，结果刚出营区不到一千米，就被警察给击毙了，罪名是贩毒！可要是告诉了他，那这个油田就跟自己没关系了。那家伙又不缺钱和人脉，凭什么分自己一份啊？
“老板，我的奖金呢？”
女秘书可不管许晋锐能发多大的财，在远东这地方，太贪心了会暴死街头的。但是，该拿的东西，也一定要拿到。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许晋锐随手签了张5万美元的支票递过去，扔下这新鲜的乌克兰少女，到外面去找家里跟过来的随从。
女秘书得意洋洋地掸了掸支票，这种支票在海参崴的外国银行就能兑现。跟在这香港锐后面工作，只要自己努力，百万富翁指日可待。这可比在莫斯科，陪那些当官的强多了！
消息传到香港，许家老爷子跟他的兄弟良久。吃下去，许氏家庭的资产会翻倍，但是孙子明那就彻底得罪了。不吃下去？可能吗？送上门来的肥肉能放了吗？军火生意可做不了多久了，孙子明的关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老二，让阿锐去谈谈，看看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再打听下，那边的势力能不能搞掂，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白。”
“等等，我们的上市计划取消，不能惊动孙子明，那家伙太精明了。如果缺钱，我们另外想办法。”
利欲熏心的许晋锐得到家族的默许后，趁着杨国忠窝在北平准备毕业论文的空当，开始大肆收卖当地官僚。有了雄厚的金钱开路，着实让他结交了不少官员，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营建起了一个保护伞，开始有了自保之力，也逐渐陷入了当地的政治派系斗争中。
……
第225章 世事尽可如人意？（下）
许家决定瞒着杨国忠想单干这些事，在孙子明的预料中，却不受孙子明和杨国忠控制。直到现在，孙子明也没有把许家突然停止上市的计划，与这事联系起来，还以为他们是在苏联人手不够，而停止了上市计划。
孙子明万万没想到，对方为了不惊动他们，才特意推迟上市计划。香港太小了，只要中建集团一上市，许家怕孙子明会联想到他们缺钱了。为什么缺钱？只要让杨国忠查一查苏联的事，他们就会露馅，没有自保能力时，就不得不分孙子明他们一份。
就在许晋锐在远东大肆活动时，两个同学兼死党正趴在泳池边喝酒、聊天。
聊来聊去，杨国忠就聊到了世事无奈。如果不是这次变故，光这一票就够一伙人吃得脑满肠肥，那可是几千万吨储量的大油田！有了那个大油田抵押，内地的生意可以更快速地扩张，苏联的生意也能迅速延伸到乌拉尔山西面去。
孙子明给他开了罐啤酒递了过去，安慰道：“得了，‘命里无，莫强求’，即使我们成功了，也会陷到********中，那才是最要命的！哎，你堂舅他们的势力还是狭窄了点，少了政府这一块，办起什么事来都不方便。否则的话，我们的超市就能顺着铁路一直开过去。”
聊到政府的事，杨国忠苦恼地说起一件心事来，他让当地一个官员的女儿看上了。别看杨国忠玩过的女人不少，其实连爱情是什么都靠想象，那个叫拉利莎的女孩突然倒追，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孙子明倒了解些女孩子的想法，杨国忠人长得不赖，又习惯以华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与人交往。很自然对习惯了粗豪男人的苏联女孩有吸引力，再加上年少多金出手大方，这种吸引力还会放大数倍。
杨国忠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沉声道：“拉利莎父亲就是海参崴的副书记，她妈妈跟我堂舅妈是同学。”
孙子明从旁边的烟盒里拿出两支‘大中华’，塞了一根在杨国忠嘴里，低声道：“别乱想，即使你舅舅有这意思，也是为了你好。别忘了，这事主动权在你手上，没人能逼你就范。”
杨国忠沉默着抽烟，突然问道：“那你会怎么办？”
这事孙子明还真无法设身处地，有些事不轮到自己头上，根本就没办法去想象。见杨国忠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孙子明开始说起，自己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杨国忠的注意力立即转移过来了，瞪大眼睛看着孙子明，震惊道：“什么？你强暴了刘佳玲，还振振有词的教训人家？操，你够种，这样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孙子明也回骂道：“操，那你说说，我当时应该怎么办？道歉？人家讹上我怎么办？我当时就一个人，身边连一个信得过、能帮上忙的人都没有。老子要不多长个几个心眼儿，早让这吃人的社会给吃了！”
杨国忠将自己的烦恼事给扔脑后了，想了半晌，也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最干净利索没后患的。
“后来呢？你们就这样搞上了？”
孙子明抽了口烟，仰望着满天的星光，得意洋洋道：“后来？后来我捧她当了明星，再后来，她连豪门公子都看不上了，就是那个许晋锐的堂哥。那小子还让她蒙在鼓里，天天在当二十四孝男朋友，连人家床都没上过。”
“操，这女人够狠的，如果这一票顺利，她能分到上亿吧？”
话说完没一分钟，杨国忠突然沉默下来，阴着脸默默地抽了支烟，沉声问道：“子明，我们是兄弟，你是不是想让我娶那拉利莎。”
孙子明没想到杨国忠会想岔，在水里翻了个身，重新坐了起来，苦笑道：“国忠，我没那个意思，就是看你苦恼，说说自己的丑事。你既然说到这事上，我也就说说我的想法，对与不对，你自己拿主意。”
杨国忠点点头，脸上好看了些，子明对自己一伙同学，只对张涛动过心机，那还是因为贺强国的事。后来张涛幡然醒悟后，子明一直拿他当兄弟看的。每次回北平，给大家的礼物都是一视同仁，还帮他女朋友在学校旁边开了个超市。
“象我们这样的人，漂亮女人俯拾即是，难得是有个真心对你的。抛开拉利莎家的社会地位，还有你堂舅他们的利益关系，如果你对人家有感觉，那就别放过。如果没感觉，那就别勉强，我们只要好好干，想要的东西全部都会有的，不必借助政治联姻。”
孙子明顿了顿，见杨国忠脸上没什么异色，继续道：“你舅舅他们也是为你好，没有不希望晚辈好的长辈，你们那是血亲，你舅舅会害你？你小子在海参崴肯定也是个浪荡子，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长辈肯定想让你成家立业，估计你家里也没少说你吧？”
杨国忠默默听着，这种话也只有好朋友之间才会说，慢慢地心绪随着孙子明的话转变。这事子明说得也有道理，舅妈也是一番好意，看自己平时太浪荡了，估计是想找个人让自己收收心。
听着听着，杨国忠突然冒出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孙子明愣了愣，这种跳跃思维够快的啊，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诗人都是狗屁吗？”
“那是因为老子写不出来，老子要象你那样会写，保证天天去跟他们相互吹捧。”
“扯淡，愤怒才能出诗人，你愤怒吗？”
杨国忠嘿嘿了几声，如果自己这样都还要愤怒的话，那真是没天理了。
孙子明感叹了声，“其实这诗偏激了，前面的有道理，后面的是狗屁！北岛那鸟人目光短浅，他见过多少世面？经历过多少事？要说写诗，还是顾城的好，只写自己的感受，不把自己当公共良心。这世道，伟人都不伟大了，何况是两个穷酸文人？”
这事杨国忠有兴趣了，现在学校里诗人是最受欢迎的，当然孙子明也让那帮学生吹成了百年难遇的天才，要是让大家知道天才看不起某些诗人，那得多有意思啊？
“不明白？人不能活在虚幻里，这个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北岛就没干过亏心事？任何人都不是圣人，既然不是圣人，就不要把自己摆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去。还‘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他凭什么？”
杨国忠等孙子明牢骚发完了，低声问道：“子明兄弟，介不介意老子将你的言论整理发表？放心，老子绝对会署你的名，绝对会给你稿费。”
孙子明哈哈大笑，指着杨国忠笑骂道：“行，只要你能发表，老子就认了！老子的电影不靠那些文人吹捧，靠的是影迷的口碑！再说了，那些家伙越贬老子，影迷就越好奇，说不定不准备去看的，都会花钱买张票。”
两人正说得高兴，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还有那妖精的声音。
“明哥，宵夜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