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与妖精的友谊
回到宾馆，发哥他们赌局正酣，本想让武师去帮忙，看看那亢奋的样子还是算了。
孙子明从武师的房里找来跌打酒、红花油，去中山美穗房间帮她推拿，要不明天走路都会成问题。
推着推着，孙子明心火渐升。手中白嫩滑腻的脚踝，想起刚才背上的丰满和手上的浑圆****，怎么不让他心火上升。
灯光下的中山美穗也娇羞垂首，心里怦怦直跳，日本的偶像造星机制，让她从十三四岁开始就很少接触男生。偷偷瞄了眼正在为她推拿的男孩，想着刚才对她的不弃，中山美穗不禁娇羞无限。
幸好救火的人来得快，才给尴尬的孙子明解了围。
“明哥，我找你有事“。
孙子明回头一看，是刘佳玲那妖精，用条大围巾把整个脸都遮得严严实实，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安慰了中山美穗几句，孙子明收拾好跌打酒和红花油，带着刘佳玲去自己的房间。
“去洗澡，臭死了，你们刚才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吧？”
刘佳玲按住已经从牛仔裤腰里钻进去的手，娇笑着不准它继续往下伸进臀沟。孙子明手指抠了抠嫩滑丰臀中间的褶皱圆肉，刘佳玲俏脸飞红，另一只手将他推向浴室。
温热的水雾下，刘佳玲一边帮孙子明擦洗，一边娇笑着躲避在她身上作怪的大手。
“明哥，是不是看中了刚才那日本妞，人不但漂亮，身材还非常好“。
“别提了，刚才差点让人挂掉“。
刘佳玲听着孙子明讲刚才的事，心里也跟着提心吊胆，连帮他擦背的手都停了下来。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刘佳玲就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有点奇怪，虽然有时非常怕他，但如果这男人不在身边，心里就有点空荡荡的。即使是陪着父母在加拿大旅行，都忍不住跑去探班，今天一下飞机就跑到这来了。
这不是爱情，爱情她经历过，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靠山吧，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就是自己最强大的靠山！有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觉得做什么事都从容，仿佛天大的事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而已。
“明哥，你得找两个人保护你，现在你也家大业大了，难免有小人觊觎的“。
刘佳玲蹲下身子，一边帮他擦洗小腿，一边关心起他的安全来。蹲下的洁白身子，撅起的****愈发浑圆，涓涓温水顺着双股间的茸毛流下，看得孙子明让中山美穗勾起的心火愈发旺盛，不听话的家伙都顶在臻首玉颈上了。
刘佳玲给眼睛冒火的男人抛了个媚眼，红唇亲了那不听话的小家伙一口，这才站起来关了水，用毛巾将两人身上的水珠擦干。刘佳玲毛巾都还没放下，就让孙子明从双股间抄起，抱着出了浴室，看着猴急的男人，留下一串甜腻的娇笑。
……
孙子明终于把这娇媚的女人，折腾得象条快死的鱼，满面潮红地趴在他身下娇喘吁吁。‘噢’一阵噬骨酥麻后，自己也压在这女人背上飘飘欲仙。
良久，纤纤素手从孙子明嘴里拿下＇大中华＇，刘佳玲放进自己檀口抽了两口，再重新塞回去。
“那凯子母亲又打了两个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香港。想请我家吃个饭，感谢我送她们的礼物。”
刘佳玲说完，脸上有不屑之色，让孙子明觉得很奇怪。这不很好嘛？连她母亲都搞掂了！
“我们在多伦多碰到他姑姑，我们家请她和她老公吃饭，好象是给我们施舍一样！”
孙子明把玩着丰盈的淑乳和那两朵粉红蓓蕾，喷了口烟调笑道：“她老公是干什么的？这么牛？”
“狗屁，据说是多伦多大学的一个汉学教授，看起人来色眯眯的，恶心死了！”
说起这事来，刘佳玲还真的感激前男友。虽然那没良心的无能，但让她看透了文人的虚伪。就那个狗屁汉学教授，当着他老婆不敢怎么样，背着他老婆偷瞄自己屁股时，那眼神恶心死了！
就这么一个色鬼，偏偏还要道貌岸然地给自己说什么人生道理。要不是事关前程，自己能把他引诱到宾馆去，让他脱光衣服后，再让他老婆去捉奸！
“哈哈哈，最毒妇人心，你还真够毒的！你打扮得那么漂亮，不就是让人看的？”
孙子明听完真佩服这妖精，居然还会有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想法，也不怕自己惹火烧身。
“我才不怕呢，只要你没事，我就会没事。明哥，刚才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还是找两个人跟着你吧，小心点总不会错的！”
刘佳玲发自内心的关心，让孙子明有点感动。两人虽然不是情人，却有了份友情。如果这姑娘想嫁入豪门，自己可以舍掉那个强肉弱食的机会。钱现在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个工具了，已经没有什么很大意义，还不如用来成全这妖精，好歹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
“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我再捧一捧你，帮你拿个金像奖、国际影后之类的。凭着现在的好名声，你即使不想嫁那凯子，别的豪门也能嫁得进去“。
听到这暖心的话，刘佳玲也感动了，眼角微微湿润，这份友情真的来之不易。发哥说得对，要待人以诚，朋友才做得长久。
抬起身子，刘佳玲爬上了孙子明身体，将臻首贴在他下巴边，一头青丝覆在两人肩上，轻声道：“不要，我不想年老色衰时独守空房，平时还得小心翼翼看人家的眼色“。
“随你吧，到时你后悔了，就跟我说一声“。
小手轻轻地摸着孙子明的胡子茬，刘佳玲象只猫样温顺地趴在这个男人身上，内心觉得很安宁，她从未体味过的安宁。
“我再抽支烟，累死我了。”
“哦。”
刘佳玲拿宾馆里的火柴，再给这男人点上一根烟，自己也侧躺在他怀里抽上一根。温暖的灯光下烟雾缭绕，难得的宁静让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
孙子明眼神一清明，轻轻拍拍怀里的刘佳玲，低声道：“我出去见两个兄弟，你呆在卧室里别出去。如果王胖子他们回来敲门，你隔着门吱个声，他们就会滚蛋的“。
“嗯“。
第152章 江湖事
孙子明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外没人，但走廊尽头有间客房没关门，灯光从门缝里投射出来。三哥说得对，做事马虎、不长脑子的，早死在前线了！
“明哥，七个混混全断了左手“。
“行，这事到此为止，人家罪不至死。我让你们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新义安和暴牙驹开始争夺葡京大酒店的赌厅了，已经打了几次，让贺飞他们暗中干掉了双方几个干将。
“暴牙驹先放放，现在抓准机会，重点搞新义安的人。特别是他们那些＇五虎十杰＇，最好给我干掉一半“。
“是“。
新义安的向铧炎，对自己提出的合作不可置否，自己得让人打疼他，打掉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傲！他们新义安不是说讲义气吗？只要搞掉他几个大将，我看他会不会跟暴牙驹死磕？
死磕了，就肯定会损失自己的实力。虽说新义安团结，内部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要削弱了他向铧炎的势力，我就不信他不倚重向铧强他们兄弟俩。
不死磕，老子就借他的名义，干掉暴牙驹几个手下，让那疯子逼他死磕。
“你俩钱够了吗？能用钱摆平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要什么事都赌勇斗狠！”
孙子明不问贺飞他俩是如何做事的，只问他们钱够不够，交待他们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够了，现在我们成了陈月波（暴牙驹干将）的得力马仔，又自己抢了两个赌档，赚得钱足够我们带手下“。
孙子明掏出笔，在纸巾上写了串电话号码，低声道：“我三哥的战友光仔也在澳门，这是他的电话。他想走江湖路，自己招揽了批人，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们自己去找他“。
两人心中一喜，光仔可是他们团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要不是查出他和子亮吃人肉，就凭他们的战功，肯定是就地提干的。那家伙心狠手辣、为人又豪爽，招揽的肯定是原来团里的那帮广东仔。
“明哥，既然光仔手下也有票人，那我们就玩把大的“。
听完两人的计划，孙子明摇头拒绝，坚持先打新义安。
“我要削弱他们的实力，这才好跟他们合作，暴牙驹的动向你们先盯着，给我看紧了。只要新义安那边一同意合作，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暴牙驹手下所有的大头目。如果可能的话，让暴牙驹跪着死在这个地方“。
孙子明写出张云的墓地所在，低声道：“他是我老婆的师父，就是死在暴牙驹的手下“。
“明白“。
贺飞和秦鹏两人沉声答应，孙子亮是他们战友，还帮秦鹏把家人全部安排好了，这条命就是他弟弟的。
“明天我让手下，去给你们物色两个干净的姑娘。干这些事太凶险，万一有什么意外，也给你们留个后“。
“谢谢明哥“。
“应该的“。
两人最后一件心事也放下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条命几年前就应该在老山送掉的，没想到多活几年，还能捡个女人给家里留下丝血脉。孙家兄弟人品是没得说，哪怕自己两个真的出了意外，孩子也会在他们的扶持之下飞黄腾达，自己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含笑无憾。
“如果不出意外，你们经历这一回后，会得到社团里的兄弟的拥戴。到时，如果你们还是想混，我再找办法帮你们将社团漂白。如果不想混了，就将社团交给光仔，带几个心腹来帮我做正事。”
秦鹏和贺飞互看一眼，还是想让孙子明给个前程。他们跟光仔不同，农民的出身让他们觉得，有机会一定要光宗耀祖！本来跟着五班副（孙子亮）也能光宗耀祖，但他们确实不会拍马屁、不会给人陪笑脸，否则也不会选择来跟孙子明。
“这样啊。行，到时我找路子，抹掉你们的经历。安排你们出国呆段时间，拿个华侨身份再回来。”
这年头，华侨在国内吃香，有钱的华侨更吃香！到时，让他们回国投资些房地产，要不给他们一些分公司股份，那都是小事一桩。
两人沉默不语，孙子明只好开口他们想要什么。
当官？孙子明乐了，看来官本位在国人心中还是根深蒂固的。也是，即使到下个世纪，官还是高高在上，草民还是草民！
“政协副主席之类的行吗？要搞实职官员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现在回去务农，我找路子帮你们招干之类的。”
两人这下眉开眼笑了，赶紧答应道：“不用，这要有个当官的身份就成。真让我俩去当官，还不是两糊涂官啊？”
……
孙子明交待完后，自己回了客房。刘佳玲正裹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他，漂亮的小脸上有焦虑之色。
“明哥，别沾这些江湖事。只要有十年时间，你的才华足够你成为香港最顶级的豪门！”
不沾江湖事？如果自己不是机缘巧合，后面有杨威和张海军暗中帮忙，估计＇光影＇早让14k控制了，那位＇表舅＇就暗示过，他只是只替罪羊！
“怕了吗？”
人生阅历不够的刘佳玲没想到，孙子明崛起后面，也是波谲云诡充满了诸多变数。并不她想象的样，并非完全靠他惊艳绝俗之才华。
刘佳玲轻轻点头，她确实有些怕了，这个世界原来还有这么多阴暗凶险之处。绝不是给导演、监制他们陪陪酒，让他们揩点油、陪着睡个觉，就能拿角色这么单纯。
伸手把刘佳玲抱入怀中，把玩着丰盈的胸肉和滑腻的****，孙子明轻声安慰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个道理不用你说，我也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即使是贼朋友，我们也得有几个，这样人家才不敢轻易动我们“。
刘佳玲也终于放心了，自己这个最硬的靠山，没有混社团的打算，只是交好而已。心情一松驰，刘佳玲就能感觉到了胸前、双股间的酥麻，娇喘吁吁媚眼如丝。
在那细嫩的臀沟里抠捻一阵，茸毛间湿滑如溪，孙子明操枪上马，两人在沙发上鏖战起来。娇吟声如诉如泣，门外正欲敲门的中山美穗听得面红耳赤，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
把门关上，中山美穗无力地靠在门上，手里紧紧抓住孙子明落下的打火机，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心里一个刚刚升起的粉红色梦碎了。
……
第二天还没天亮，刘佳玲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打扮，然后把污渍之类的全部收拾好，这才独自离开客房。等孙子明醒来时，客厅里从香港刚过来的李嘉明正在帮他准备早餐，要不是枕边还有那妖精的香奈尔味，他还会以为昨夜是个春梦。
“明哥，曾叔他说昨天在宾馆，上井给过个暗示，但他也不敢断定上井的暗示是否是有意的。他现在正想办法，争取能与上井单处。现在是眉姐在帮他应酬”。
“什么暗示？”
“他说，可能是东宝想收购我们公司。”
曾叔应该不会看错，上井的利益跟自己这一帮人是捆在一起的。如果让东宝收购了，他从哪去拿那1%的佣金？
虽然准备了让步，可听到人家居然想连锅端，孙子明肚子里全是火苗。怪只能怪自己没实力，这才让人欺上门来了。没滋没味地喝着牛奶，嚼着据说是正宗的法国面包，孙子明盯着李嘉明的素手皓腕发呆。
收购还不至于，可能是想收购一部分股份，以达到逐步控制自己公司的目的！
李嘉明知道自己男人在气恼，她也跟着气愤。公司刚刚发展起来，人家就找上门要收购，这不是断人财路吗？
侍候孙子明吃完早餐，王胖子不请自到，见茶几上的法式面包、英式小点心之类的，不禁打趣道：“靓女，你这助理当得象他老婆”。
李嘉明俏脸一红，心里反而一甜，看这胖子也顺眼多了。
王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剩下没动的食物开始大嚼，喝了半壶牛奶，这才说起今天的大新闻。
“子明，陈耀兴昨天晚上死了，被渣土车压成了肉饼”。
孙子明疑惑地抬头看着这胖子，王京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不是香港人，哪知道陈耀兴是谁啊？
“新义安的五虎，向铧波的头号打手，也是新义安尖沙咀的话事人”。
李嘉明听过陈耀兴的威名，她不比孙子明，脑子一转就意识了问题的严重。
“明哥，我们得赶紧回香港，估计社团又要仇杀了。强哥在我们电影里入了股，难免会牵扯到我们”。
王京赞赏地看了眼这靓女，孙子明和她的关系暧昧，而且前段时间这妞眉头开了，估计是子明兄弟做的好事。
“没关系，我借辆车放在赌场门口就行”。
孙子明拿旁边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冲着话筒笑道：“海军，我们在原来的金龙娱乐城拍电影，有兴趣过来看看吗？”
王京把茶几上剩余的英式糕点、果酱之类的全划拉到面包篮子里，冲孙子明竖了下大拇指。
“你吊，老子拍戏去了”。
王京走后，孙子明关了客房的门，日本人的事大不了一拍两散，但香港和澳门的事得要考虑清楚。孙子明伸手，将还在收拾的李嘉明搂到怀里。李嘉明俏脸一红，还以为他又想干坏事，自己身上还没利索呢。
第153章 江湖路
“嘉明，跟我说说五虎十杰的事，还有其它社团的一些事”。
“你问这些做什么？”
孙子明随口胡扯，今天的事给了他灵感，想写个关于社团的本子。
嘉明不管那些碗碟了，坐在他怀里开始说起她知道的江湖事，孙子明越听越心惊。原以为那些香港黑帮片里的故事言过其实，其实还不足以描绘出社团的真正面目，就连澳门那位赌王何先生，也是幕后的大佬之一。
“明哥，我老豆原来说过，这些社团其实是控制在少数几个人手里的，为少数几个人的利益拼杀！”
孙子明抱着明艳的女孩听着血腥的江湖事，光仔和贺飞他们却早在做血腥的事了。
昨天贺飞他们一出宾馆，就径直去了找光仔。
三哥当初是光仔的副班长，平时没少替他揩屁股。上了战场后三哥又帮光仔挡过子弹，光仔也救过三哥的命。贺飞他俩在部队也经常和三哥、光仔他们一起混、喝酒、打架，大家这战友见战友的亲热异常。
今天的各大报纸头版头条——新义安‘尖沙咀之虎’陈耀兴让渣土车压成肉饼，就是这帮家伙干的。
今日凌晨二点多点，他们七八个人就把半醉的陈耀兴，从浅水湾情妇的小别墅里抓走了。那小模特儿还挺漂亮，把她给打晕过去后，有兴趣的光仔还带人轮了她一遍。
这帮家伙让陈耀兴看了场活****，出门就把他塞进他自己的保时捷里，开着偷来的渣土车撞开围墙压过去。光仔见所谓的尖东之虎，卡在车里吓得求饶、尿裤子，开心得象个孩子。
“停！浩仔，老子让你停！大鹏你们看，你们看，尿裤子了，尿裤子了。这就是狗屁的尖东之虎，老子和亮哥打得阵地上没人了，靠吃人肉过日子，也没他这么尿裤子，也没他这么敢自认是老虎！”
“操，能跟你这禽兽比吗？亮哥后来都呕了半个月！”
贺飞听这俩疯子发疯有点烦了，吓唬个人渣有什么意思？贺飞跳上驾驶室，在张浩伟大腿上一拳头，油门轰鸣渣土车向前一冲，几声牙酸的吱呀声，崭新的保时捷压成了铁饼。
明亮的灯光下，铁饼里流出条暗红色小溪，引来光仔一阵怒骂，他还没玩够呢！
贺飞跳下车，掏出匕首将手伸进压瘪的驾驶室里，把里面的脑袋给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包里。秦鹏也在客厅里，写上‘杀人偿命’四个血字，再冲这帮疯子叫道：“走了，赶着回去呢”。
凌晨四点多，贺飞投靠的陈月波手下，专管迭码（赌场放高利贷）的黑仔，驾车回家在自己公寓楼下受到枪手伏击，当场死亡。
正在光仔家吃宵夜的贺飞，听刚回来的张浩伟说干掉了黑仔，气得脸都绿了。
光仔揽着两人的肩膀，浑不在意道：“明哥吩咐你们专搞新义安削弱他们，这没错，但你们也太死板了！明哥不懂这些江湖事，你们也不懂？”
贺飞和秦鹏听完光仔的主意，不住点头，这样挑起双方全面开战，确实战果更大、效率更高。搞得好，俩人都可以抢个话事人的位子，真正的掌握两票人马，然后再把这些人马给光仔。可他们没想过，孙子明是想将社团的争斗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不想搞得天下大乱。
孙子明他算来算去，就是没算到，这帮家伙是典型的军事思维，战术一流战略不入流！
孙子明吃完早餐，接到曾叔的电话，住进了葡京大酒店，准备迎接东宝株式会社的副总伸之先生。曾叔终于找到了机会跟上井单处，探到了东宝的真实意图。
“曾叔，我们那笔佣金花得不冤啊！”
“是啊，也不知道这帮小日本哪来的这么大野心，居然想收购我们30%股份？他们钱多脑子烧坏了？”
这算什么，再过段时间，纽约帝国大厦都会让他们收购掉！
曾叔替孙子明点上火，示意拿着文件想过来的李嘉明别过来，让孙子明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抽掉一根‘大中华’，孙子明终于横下了一条心，决定自己也赌一把。看其它日本公司愿不愿提供渠道，也给东宝挖个坑！
“我去找近藤”。
孙子明拉住曾叔，微微摇头道：“不行，王胖子无意中听到，这小子是上井的表侄”。
“那？”
“嘉明，你过来”。
孙子明低声交待李嘉明，对那日本姑娘许以重利，让她带着王京去日本。李嘉明走后，孙子明和曾叔准备在葡京大酒店里，与出井伸之周旋。让中山美穗有时间带着王京，去打通与角川映画的联系。
“子明，我”。
“别说了，等下通知京哥和发哥，金像奖的事由他俩处理，我们先把这事办好。”
孙子明摆手阻止曾叔的道歉，这事不能怪他没作好准备，其实这种事根本就无法避免。双方强弱相差悬殊，只要自己翅膀不硬，这种大鱼强吃小鱼的事迟早会发生。日本又不比美国，这国家极度排外，没法象在美国样成立分公司，绕开几大巨头单独与院线合作！
两人转身去会议室，准备与伸之一行人的谈判。果然与上井的情报一样，伸之一行人来香港，就是看中了光影公司的潜力，想收购他们30%的股份。
日本经济的腾飞给了东宝进军世界电影市场的雄心，美国市场他们有办法，但要进入华语电影市场，特别是内地市场却非常不容易。
顺理成章，合作伙伴‘光影’成了他们计划中的敲门砖。至于‘光影’的利益，他们考虑得很理想，给足经济利益就行！
孙子明他们这一谈就是小半个月，从收购股权份额到收购金额，再到日本市场票房分成，双方都锱铢必较。连金像奖开始提名，开始推举评审团这样的事，都让他们扔在脑后了。
外面的世界孙子明他们没空关心，就连发哥这样的损友也没来打扰，老老实实跟京哥回香港操持金像奖的事。子明他们谈的这事对于大家太重要了！单《雨夜屠夫》在日本的大卖，大家就赚得眉开眼笑，何况这是更红的《小鬼当家》，而且还有以后的影片呢。
外面的世界孙子明没空关心，光仔他们也就彻底脱离了束缚，开始变得肆无忌惮。
第154章 血雨腥风（一）
陈耀兴与黑仔的死，点爆了新义安与暴牙驹之间的仇恨。当初就是陈耀兴派人杀了黑仔的哥哥，黑仔又派人干掉了他怀孕的老婆，两人算是结下了死仇。
贺飞和秦鹏带着陈耀兴的人头回刚到住处，就听到手下让他们去见陈月波。
“陈耀兴，是黑仔让你们去干掉的？”
“是啊，大前天给了我们50万，让我们帮他哥报仇。喏，脑袋我们都给黑哥给带回来了，好让他拿去祭奠他哥。”
陈月波气得把茶杯都砸了，前几天黑仔说要趁机报仇，自己还当那混蛋是喝醉了酒，没想到真的找了这俩愣种！这两湘西仔就是脑子一根筋的凶人，当初自己就是看他俩够狠又讲义气，才收在门下。平时也是让稳重的黑仔管理他们，没想到那混蛋还没忘了他哥的仇，竟然给自己闯下这么大的祸事。
深吸了一口气，陈月波才稍稍平复心中的怒气，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两凶人别的不行，冲锋陷阵是把好手。
“黑仔让新义安的人干掉了，阿平也死了。估计是你们前脚杀了陈耀兴，他们后脚就派了枪手过来。”
“啊？”
贺飞他俩脸上不难过，反而跃跃欲试，把旅行包扔给一个马仔。
“拿去祭奠黑哥和他哥，今晚我们再去干掉那鬼添，给黑哥、阿平凑个哥俩好！我们总不能吃亏吧，我们死了两个，他们才挂一个呢！”
那马仔接住旅行包，双脚都打颤，旁边的几个马仔也脸上变色。陈月波心里暗骂废物，这些平时嚣张的家伙全是废物！果然是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
“你俩先休息两天，等我的情报。放心吧，活有的是，钱也多的是。”
“谢谢波哥，那我们玩去了！”
“去吧。”
贺飞和秦鹏喜笑颜开的走了，一出门上了自己的车，两人的脸就变了。
“走，住到明哥赌场旁边的公寓去，估计那边的人要来寻仇了。”
秦鹏点点头，发着车子呼啸而去，几分钟后，俩人在光仔对面的公寓停车。远远望去，光仔那幢公寓4楼b座客厅的灯开着，俩人才放心地上楼。
俩人刚进房，电话就尖锐得叫个没停，贺飞疑惑地看了看秦鹏，这电话只有光仔和明哥知道，这究竟会是谁呢？
谁都不是，是袁眉！两人到阳台上冲对面作了手势，又重新出门去对面的咖啡厅。
两人刚刚在角落里坐下，一个身材性感惹火的漂亮少妇走过来，仔细看了两眼才坐下。他俩看着这少妇，咽了咽口水，惹来她的掩嘴轻笑。
“贺飞、秦鹏？”
“明哥让你来的？”
袁眉点了点头，从自己包里拿出几张照片。上面的姑娘都非常漂亮，还非常的年轻，有两个看起来好象才十五六岁。
“你们自己挑，过两天就给你们送过来。”
贺飞两人仔细看了看，心里乐开了花，这些姑娘要放老家，哪个不是大美女？自己两个穷小子，平时只能看着流口水的！
两人不约而同挑了那俩个年龄最小的，这样的姑娘只要对她好，就会象阿雅对光仔样。
袁眉心中狂喜地目送他们离开，心里知道这就是明哥的底牌、暗子，自己进入了他最核心的圈子。
公司里要论忠诚，袁眉是头号。从一个过气的舞女爬到今天的位置，这一切都是孙子明给的，而且是当舞女后第一个给予她人格尊重的人。年轻时的放荡，让袁眉失去了生育能力，已经不可能再结婚生子。离开了孙子明，袁眉就只能跟她俩同行样，去做有钱人的继室。
前段时间，袁眉去看过那两小姐妹，欢笑中掩藏的是小心谨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那条路的。想要活得好，只能依靠孙子明，所以孙子明就是袁眉的天，他的命令她会无条件执行，不问对错与是非。
自从接到孙子明的命令，让她物色两个老实本分，走投无路的干净女孩子，袁眉就跑遍了全港的娱乐场所。这几个就是挑出来的，一个个都经过她检查。刚才那俩男人眼光不错，这都是家里出了事，被逼着去夜总会、酒吧做事的。平时都是老实本分的小姑娘，而且很有孝心，否则也不会舍弃自己去供养家人！
至于这俩小姑娘的前途，袁眉是非常看好的，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象这样的细靓妹仔，迟早会变成舞小姐的。跟了明哥的手下，最起码会锦衣玉食，不比当下贱的小姐强啊？
第三天傍晚，袁眉就带着两个清纯的小姑娘来了，三人在葡京大酒店的豪华套间里等着贺飞和秦鹏。套房里是按新房布置的，客厅里全是娇艳的玫瑰，连卧室的床上都放满了红玫瑰，富丽堂皇又喜气洋洋。
“阿娴、阿婷，你们后悔还来得及。如果这一步走下去，将来是守活寡还是风风光光，就只有天知道了！”
阿娴、阿婷都摇头，苦难的生活已经把她俩从学校逼到这一步，没办法了！
这位眉姐说得很清楚，只要跟了那两人，家里的债有人帮她们还，还会一人给她们一百万。只要帮那两人生个儿子，就再加三百万。如果那两人没了，帮他俩带大孩子，自己就可以自由了。
十几分钟后，贺飞他俩来了。两人身材魁梧长相也精神，看起来不象坏人，让这两小姑娘心里松了口气。
“飞哥、鹏哥，隔壁一间套房也是你们的，阿娴和阿婷，我就交给你们了。未来几个月，她们都会住在这。有了孩子后，我会安排她俩到国外去。等你们的事完了，我再把她俩送回来。”
袁眉留下隔壁套房的钥匙，飘然而去。
贺飞他俩看着两个小姑娘呆了，除了身材还没太长开外，真的很漂亮。愣了一会，贺飞才用肩膀撞了下还在发呆的秦鹏，自己拿起钥匙牵着阿婷走了。
手微微哆嗦地把门打开，贺飞把浑身象筛糠样发抖的阿婷拉进去。跟隔壁一样，这套房里也满是红色的玫瑰。贺飞可不懂什么浪漫、温柔，一脚把门踢上后，抱起阿婷就兴奋地跑进卧室。
阿婷吓得浑身发抖地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渗出两行清泪，少女的各种美丽幻想全破灭了。
贺飞把阿婷扔在满是玫瑰的床上，兴奋地把自己脱光，又几下把床上的小姑娘给扒光。稚嫩的胸脯象两个小馒头，粉红挺立的蓓蕾，纤细的腰、纤细的长腿，如玉的胯间稀疏的茸毛，遮住那微微凸起的小丘。
呆呆地看了一阵，贺飞才扑了上去，分开两条稚嫩的大腿，强横地捅入阿婷体内。‘啊’一声尖叫，阿婷疼得身子都象虾米弓了起来，浑身都颤抖个不停。
贺飞吓了一跳，这怎么和夜总会的小姐不同啊？抽出家伙，见一缕鲜血从两条打抖大腿之间缓缓流出，把白色的订单染上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色。粉色的灯光下，阿婷在床上已经疼得泪流满面，慌得贺飞手足无措。
隔壁相同的一幕也在发生，这俩家伙平时都是夜总会的常客，从来就是看中了哪个，按在沙发上就硬上弓的主，哪见过这种场面啊？
幸好陈月波打来的call机救了他俩，手忙脚乱地找到机子一看，贺飞慌忙去回电话，几分钟后又回来。
“阿婷，对不起，我不懂这些事。以后你就是我老婆，这是我的卡，密码是6个6。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全拿着回家。我不知那女人答应了你什么，你就说是我说的，全部算数。如果我能回来，以后我好好待你。”
两人快速地下了楼，钻进车里才知道自己兄弟，也和自己一样糗。
“明哥也是的，我看昨天那女的就挺好，非要给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
贺飞一巴掌打在秦鹏脑后，半天才笑骂道：“你知道个屁，这叫见红，我听光仔说过。我们不懂还乱怪人，这样的姑娘能娶回家当老婆生儿子的！”
“我怎么不知道？光仔说过？”
“你知道个屁，昨天你光顾着操那****！你觉得阿婷有没有阿雅漂亮？我觉得那阿娴比阿雅更漂亮，你觉得呢？”
秦鹏这才露出笑脸，那阿雅虽然没夜总会的姑娘勾人，可对光仔那个好啊，着实让一帮人都眼馋。难怪那混蛋不跟自己一样了，昨天只陪自己唱了两首歌就回了家。
两人喜形于色地到了陈月波别墅前，深吸几口气，才换上另一张脸孔。
“这是鬼添的资料，这是他情妇的地址，是他刚勾搭上的一个小明星。这家伙这几天在那过夜，早晨五点半准时离开，你们能搞掂他吗？”
说起正事，贺飞他俩就郑重了，仔细地看着照片。这不是别墅是公寓，肯定会有监控的，而且这家伙还会带保镖。
“波哥，有点难度。你看这、这，都肯定有监控，还有这家伙肯定会有马仔在暗处。”
秦鹏也点头附和，要出头就要拼，可并不意味着搭上自己的命。老子还等着阿娴帮自己生儿子呢，虽然自己有兄弟，可侄子哪有儿子亲啊？
第155章 血雨腥风(二)
贺飞和秦鹏按照光仔的办法，这两天对阿婷她俩极尽温柔之能事，总算是稍稍安抚了这俩身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小女孩。
“阿娴，记住了？密码是6个8，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自己回家，听到没？”
阿娴哆嗦着点点头，连过来抱下秦鹏都不敢，他倒是过去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别担心，我是个粗人，但我说话算数。以后你妈就是我妈，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秦鹏一出门，就跟贺飞分开走，两人都把那俩个可怜的小女孩抛在脑后。女人没了以后再找就是，命要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
凌晨一点多，一辆刚偷来的宝马车，开到了刘佳玲住的富洋花园附近，停在离她公寓七八十米的停车场。车子熄火、关闭所有的车灯，当司机的马仔叫罗耀勇，是陈月波手下的一员悍将。这小子也杀过人，只是没贺飞这么凶猛、从容，只敢暗地里下手。
“大飞哥，查清楚了，鬼添手下有三个马仔跟着，可能都有枪。他们五点二十出门，到下面应该是五点二十五左右。一个马仔先下来开车到门口，鬼添才会从里面出来。”
“哦，五点钟叫醒我。”
贺飞说完扯上毛毯蒙头大睡，没几分钟就鼾声大作，罗耀勇不禁心生佩服。大飞哥就是大飞哥，够猛、够吊，比社团里其他人强得多！
湾仔一处高级公寓前，秦鹏也象贺飞一样，在车子里蒙头大睡。他的司机可不是什么狠人，只是个胆子稍大点小马仔，叫高平是原来黑仔的心腹，秦鹏的鼾声才给了他些镇定。怕个**，鹏哥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去赤柱呆五年，出来不照样好酒喝着、靓女睡着？
鬼添做什么事都很规律，还拿过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虽然凶狠过人，但更会食脑（用脑子）。陈耀兴让人斩首，这事他分析过，十有**是澳门黑仔下的手，那混蛋还在对他哥的事耿耿于怀。短短两个小时后，黑仔又让枪手伏击，这事肯定不是自己社团干的，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想混水摸鱼。
不过，鬼添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他行踪隐秘、飘忽不定。每次出入都是三个人跟着，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除非对方使用重火力，否则不可能伤害到自己。
五点钟闹钟一响，鬼添就醒了过来，推开怀里刚勾搭上的小明星。这****确实是个尤物，身材极好也够嗲，连续几天夜宿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洗漱完，鬼添就拿起自己的包开门，外面已经站了三个比他高一头的马仔，床上那****还在酣睡。
“大飞哥。”
……
罗耀勇摇醒贺飞，连车灯都不敢开，疏忽会害死人的，这一点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贺飞醒过来，用湿巾擦了把脸，喝了半瓶水才清醒点。将车窗打开，冷风一吹，赶走了所有的睡意。
看了下夜光表，五点过三分，时间刚刚好。麻利地打开背包，再摸黑检查一遍枪支和子弹，前面十发是普通弹，接着三发是穿甲弹、五发燃烧弹。光仔还真有路子，连穿甲弹和燃烧弹都能搞到手！
“阿勇，知道怎么样，才能活得长久吗？”
罗耀勇心里一抖，颤着话音回答不知道。
“仔细，永远多做一手准备，还要嘴巴够严实！我让你开车立即开车，开车到前面五百米的停车场，那有辆七成新的白色花冠车，车牌号是xxxxxx。我们开那辆车去码头，听清楚了吗？”
罗耀勇心里一松，连忙点头答应。
五点二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马仔从公寓楼里出来，径直到停车场开走一辆大奔驰。
行了，老子送你们一程！贺飞把ak47架在车窗上，瞄准公寓大门，等着鬼添出来。七十六米的距离，老子不让你脑袋开花，就是你养的！
大奔驰开到公寓门口，三人两前一后从电梯里出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挡在前面，鬼添让他俩挡得严严实实。到了台阶处，左边一个保镖快走一步，把车后座车门拉开，正好露出了他挡住的鬼添。
‘砰’一声枪响，子弹射中鬼添的眉心，巨大的动能掀开了他的天灵盖，红的白的花白溅了右边保镖一脸。
保镖还没来得及惊叫，‘砰’又一声枪响，右边的保镖也是天灵盖被掀开。车上的保镖反应过来了，刚想换档加速，第三声枪响，子弹射穿玻璃从他太阳穴射入，击穿了另一边的车窗。
最后一个保镖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裤档一湿热，尿了。没再让他恐惧，一个长点射，崭新的奔驰车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最后一个保镖成了火人。
“走！”
罗耀勇松开刹车，猛地一加油，宝马车呼啸而去。几秒钟后，宝马一个漂移，停在一辆七成新白色花冠车旁边。
“下车，换车！”
贺飞已经把枪拆成一堆零件，又将车后座的汽油桶打开，下车再从车窗里将它打翻，拆开一个装有白磷的小包扔进去，这才钻进花冠车副驾驶室里。
“慢点开，还早着呢。”
“是。”
罗耀勇镇定下来，缓慢地把车倒出车位，把车开上机动车道。
“放松点，这么紧张干嘛？只要过两分钟，条子逮住我们都没辙！”
贺飞塞了支万宝路在罗耀勇嘴里，还帮他点着来。这小子还不错，平时讲义气，胆子还大。虽然手还有点抖，好歹没惊慌失措，比当初自己上战场时强多了。
“趁着现在车开始多了，到前面兜个大圈子再回来。做事就得仔细，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
“是。”
贺飞的从容不迫仿佛感染了罗耀勇，开始放松下来，紧握方向盘的手，开始腾出一支手来夹烟、掸烟灰。
“不错，就是要这种镇定，要死**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再教教你，等会兜回来后，再到刚才那地方去看看，看看条子同志们是如何无能的！”
“哎。”
车子刚转过前面的路口，‘崩’一声巨响。从后视镜里远远望去，停车场里一片浓烟，火光冲天。‘吱’车子停在路边，罗耀勇笑问道：“大飞哥，我们是不是要下车看看？”
“有前途！下车，我们也瞧瞧热闹！”
两人看完热闹，又开车到了富洋花园，远远地看热闹。
“兄弟，前面怎么了？”
一个小混混见罗耀勇一脸彪悍，手上还有刺青，旁边的贺飞虽然不象同道之人，但眼神凌厉。
“新义安的鬼添让人干掉了，三个保镖全死了！澳门暴牙哥真**！”
罗耀勇心里一惊，塞了颗万宝路过去，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暴牙驹下的手？”
小混混深吸了口，喷出一股烟雾。
“切，道上都传开了，新义安要争葡京钻石厅，前几天黑仔和陈耀兴挂了。不是暴牙哥下的手，难道还是我们和胜和啊？江湖多事喽，哎，兄弟你们混哪的啊？”
“14k！”
“这就好，我们等着看戏吧，这下有好戏看喽！”
小混混看得兴高采烈，贺飞和罗耀勇也附和几句。几人扯了十几分钟的蛋，贺飞他俩才上车准备绕过这。
“大飞哥，你看那车里是刘佳玲吧？真漂亮！哎，大飞哥，鬼添泡的小明星不会是她吧？”
贺飞气得给他一巴掌，这女明星能捐那么多钱给内地，能看得上鬼添？上次还偷偷摸摸去医院看自己和大鹏，估计是明哥的心腹手下，还很有可能是他的女人。
“别胡说八道！人家是真正的好人，上次捐了那么多钱给内地学校。”
“也是，她可是大明星！人又那么好，能看得上鬼添那杂碎？”
刘佳玲刚从山顶道别墅回来，孙子明和李嘉明不在，那就成了她另一个住处。能偷偷溜进去，享受下顶级豪宅的味道可真不错！
前面怎么了？刘佳玲把车窗摇下一半，一眼就认出了贺飞，心里不禁一抖。刘佳玲前面见路堵住了，再看看前面大群的警察，下车拉住个路人一问，不禁心里紧张起来。
这不会是刚才那人下得手吧？应该不会，如果是他下的手，早跑了，哪会停下来看热闹啊？
贺飞和罗耀勇开车到了码头，把车停在停车场。
“把钥匙给我。”
贺飞从罗耀勇手里拿过钥匙，到旁边隔了几个车位的一辆佳美车边，将钥匙扔进开着的车窗里。
罗耀勇慌忙扭过头，这肯定是大飞哥的朋友，不是自己社团的人。刚才大飞哥就警告过，要想活得命长，就要嘴巴严实！大飞哥人不错，对手下兄弟够大方、够义气，又是帮社团做事，只要做好了事，如何做怎么做，关自己屁事！
两人在码头旁边的‘罗胜’茶餐厅点了一堆东西，坐到落地玻璃前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吃一边等秦鹏。
“大飞哥，我想跟你！”
“开什么玩笑，你脑子有病啊？你跟着波哥，赚得比跟我多得多，”
“不是，大飞哥，跟着你更爽！”
“再说吧。”
贺飞笑了笑，如果陈月波让人干掉了，这小子收过来当小弟倒不错。不过，这事别想了，陈月波那么小心谨慎又那么精明，除了内部的人，哪个能干掉他？
两人还没吃到一半，秦鹏来了，后面没有高平。
第156章 血雨腥风（三）
“大鹏哥好，您吃点什么？”
“吃这些就行了，你吃吧。”
秦鹏拿起桌上的叉烧包就开始吃，贺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这小子将高平给灭口了。
“那小子在外面吐，我让他多吐一会，吐干净点。”
四个人回到澳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陈月波已经在家等了四五个小时。
陈月波等四人走进客厅，笑呵呵地看着这几个家伙，心里却直发紧。他们没按路线撤退，也没把枪带回来，更可气的是，居然还回来晚了四个多小时。肯定是这俩大陆仔在搞花样，阿勇和阿平是社团里的老人，他们不敢这样。
陈月波夸奖他们一阵子，又奖励了四人一笔钱，让他们各自去避风头。两个小时后，又分别把正吃午饭的罗耀勇和高平叫了来。
罗耀勇可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精明，陈月波不过是想知道贺飞他们对社团的信任，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为难他们这样的干将。
“波哥，大飞哥干掉鬼添后，我们准备按原来的线路走，但大飞哥说小心撑得万年船，我们就临时换了路线。迟回来，是大飞哥和大鹏哥碰到原来的战友。是谁，他没告诉我。”
“枪呢？”
“大飞哥说，枪是个定时炸弹。只要找不到枪，条子就算抓到我们也无计可施！”
半个小时后，高平的回答更没有问题，撤退是因为他恶心而呕吐，耽误时间的原因和罗耀勇一样。
陈月波这才松了口气，贺飞的小心谨慎倒让他不在意，这可能是战场上形成的本能，只要这小子不会怀疑社团想灭口就行。
罗耀勇一出别墅就回家吃饭，高平则是立即去找秦鹏。这家伙虽然有点胆小，但知道黑哥挂了后，大鹏哥才是他的靠山！在社团混，大佬对于他这样的矮罗子（小混混）没屁用，但老大却是能罩得住他的。
“老大，大佬果然把我找去问话，我按您教的说了，他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怀疑个屁！他是怕我跟大飞信不过他，放心吧，问清楚就好了。滚回家去，留一万块自己用，其它钱的给家里，没钱花了再来找我！”
“哎。”
高平眉开眼笑地回了家，给了家里19万，说是帮社团迭码（赌场放高利贷，澳门属合法生意）赚的，乐得家里人笑开了花。
“阿平，好好跟着鹏哥干，他可比原来那黑仔大方多了！”
说起来，黑仔跟了陈月波十几年，做人的道理一点都没学会。高平跟着黑仔鞍前马后三四年，不是打就是骂，高兴了赏两个，不高兴了连薪水都要扣。这样的老大挂了，高平他们一帮手下不知多高兴！
秦鹏听完消息后去了葡京大酒店，继续安慰还在惊恐之中的阿娴。光仔接应完贺飞他们后，却带着浩仔他们两个手下去找向铧强玩，他就想看看向家是什么反应，那向铧炎肯定是气疯了！
装模作样地去了向铧强别墅一趟，三人才去新义安堂口。向铧强正在大哥那议事，听到光仔来找他，愣了一下。
“老十，光仔是谁？”
“哦，子明的兄弟，原来帮他开车，现在去了澳门帮他打理赌场。这小子当过兵，在老山呆过两年，身手很好，我从没打赢过他。”
向铧强解释了两句，就出去招呼光仔，向铧胜接着详细地解释。光仔手下有几个人，他们前两天见过，还一起喝了酒，全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这光仔吃过人肉？”
“听说是的，他跟孙子明三哥守山头，靠具女尸撑了几天。按说是要立功受奖的，后来不知怎么给查出来了，结果强制退伍。对了，他是陈会敏的外甥，经常在尖沙嘴混。”
向铧炎和向铧波听明白了这老幺的意思，鬼添和黄俊一看就知道是枪手的手笔，而且是神枪手。这样的人，用光仔他们这样的人，去对付是最好的。可是难办的是，孙子明是绝对不会让他兄弟掺和这事的。光仔跟着孙子明，也绝对不会缺钱、缺女人。
“大哥，孙子明正和日本人在澳门谈判，听说是谈电影合作方面的事，光仔才有时间溜过来玩。光仔最喜欢玩，听十哥说，拍戏时自己争着当替身去撞车玩！”
向铧胜确实是个蔫坏的人，光仔虽然跟他也称兄道弟，但在社团利益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社团利益。
“老二，你去跟那个光仔见见面。好歹也是老十的兄弟，不能让人说我们不懂礼节。”
“明白。”
向铧波起身，也到外面去招呼光仔这个不速之客，这小子喜欢刺激，那就有办法了。向铧波一进会客室，就看到老十黑着脸，旁边三个精干的年轻人，在一边比划、诋毁。
“高手，七十六米外枪枪爆头。浩仔，比你怎么样？”
“切，老子三百五十米，照样枪枪爆头。”
“你吹吧，有种你用56式，戴个瞄准镜算什么英雄？”
“操，你以我是你们这样的炮灰啊？老子是狙击手！”
向铧波也很感兴趣似的加入讨论、分析，还特意请教他们漏洞在哪？光仔他们更起劲了，能听到苦主真心的请教，那心里个爽啊？
小狐狸还是没玩过老狐狸，中午几杯酒下肚，向铧波就抓住了他们的弱点。
光仔现在是稍稍收心，但还是喜欢玩，张浩伟他们也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干掉陈耀兴那晚，这几个家伙可是把他情妇给轮了一遍。回去后还赞叹模特儿就是模特儿，那个身材好的没话说，就是下面太松了点。
向铧强也看出了二哥的意思，从街头拼杀过来的人，本就不把女人当回事，何况是几个自己玩腻了的小明星。等光仔他们喝得差不多时，向铧强一个电话，从公司叫来五个漂亮的小明星。
“里面三个是公司的贵客，其中一个你们也认识。你们只要陪好了他们，以后公司会大力捧你们。现在公司正和光影合作拍戏，有机会的话会推荐你们给孙导演。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管住你的嘴，自己走人。”
四个女孩子咬了咬牙进去了，利芷站着没动，颤着声音道：“强哥，我会保密的！”
向铧强阴厉地看着这个让他心热很久的靓女，自己出到100万，都让她拒绝了，她再次拒绝是情理之中的事。
“200万！老子给你200万！”
利芷丰满性感的身体象筛糠样，但还是摇头拒绝。向铧强右手掐住她脖子，狠声道：“你有种就一直这样清高，只要你跟圈子里的人上了床，就别怪老子不讲规矩了！”
向铧强放开这让他眼馋的女人摔门而去，利芷身体瘫软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十几分钟后，惊恐的利芷稍稍平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回自己的小公寓，心中愁肠寸断。这次算是逃过去了，下一次呢？
第157章 血雨腥风（四）
光仔虽然跟着孙子明，连他的钱都可以随便花，但想玩女明星这事他是不敢提的。现在居然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明星曲意奉承、百般讨好，乐得嘴都合不拢、骨头都酸软了。
吃完饭，光仔搂着两个娇笑不止的小明星，打了个招呼直奔宾馆。张浩伟他俩也一样，各自搂了个小明星，跟在光仔后面去宾馆开房。
看着一行人走了，向铧强才沉声道：“二哥，光仔不能参与！”
“知道，他是你兄弟嘛！我只要他手下帮忙，特别是那个浩仔，居然350米内枪枪爆头。操，这样的人内地居然会让他退役，真是老虎多了不如狗！”
向铧波拿过向铧强的手机，拨了几个号码，低声道：“大哥，事情成了一半，要准备点东西。”
放下电话，向铧波大笑道：“老十，这下就看你的了，要那几个****这段时间服侍好喽，社团亏不了你！”
……
香港清晨的几声枪响，惊醒了警界高官，也惊醒了杨威他们。两方面都展开调查，警察是一无所获，杨威却得到了内线的消息。
“头，是两个退伍兵干的，他们是澳门陈月波的手下，原来是跟死鬼黑仔的。”
“还查到什么没有？”
“没有，只是听说那俩家伙是偷渡来的澳门，后来由陈月波担保拿的居留权。平时为人讲义气、胆子大，听说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其它的就没人知道了。”
军子汇报完后，凑了过去，低声道：“头，我有个主意，您听听看有没有道理？”
军子的主意是与这两人接触一下，如果能控制得了，就扶持他们起来。香港的社团都知道找个路子、表个态，澳门的也太不上道了。与其回归后，让大家为难，还不如趁着现在大好时机，对他们重新洗牌。
“头，那帮混蛋可是什么都搞的，现在连粉（毒品）都通过云南那边往粤、港运，还不如搞掉他们。”
杨威让这小子气乐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破口大骂道：“混蛋！如果这事露出去，知道有多严重吗？脑子里全是大便啊？”
军子早让张海军给骂皮了，如今让新上司骂也不在意，嘿嘿了几声，站在那等他发话。
“别乱动，新义安里有几个不懂事的家伙，正好让那俩退伍兵立立功。澳门暴牙驹那帮人始终是个祸害，跟海军透个话，让新义安也出出气。”
军子听着这话就想笑，头是越来越老奸巨滑了！
“头，你有点象冼副主任了”。
“滚，赶紧滚到澳门去玩！”
“滚就滚！”
澳门那边的张海军也得到了线报，只是他对这两家伙另有想法，因为他听出了两人的口音，那口音太熟悉了！
“军子，狗咬狗的戏多好看，我们看戏还不行？”
军子嘻皮笑脸的，以前就没把张海军当上司看，现在调到香港去了，更没上没下、没大没小。
“军哥，你这烟又是从明哥那搞的吧？下次多搞点，抽这个有面子！”
张海军把‘大中华’烟盒，扔了过去，自己又开了一盒。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不象杨威那样讲等级，总是能跟手下打成一片。
“你自己不会去要啊？哎，你以我的名义借人家的车，该还了吧？”
“切，你们兄弟之间，一辆车算什么？我们兄弟之间，一辆车又算什么？”
张海军把刚开的‘大中华’也砸了过去，指着门骂道：“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军子一个立正，大声道：“谢谢首长，我立即滚蛋！”
军子捡起地上的烟，一溜烟地跑了，挨句骂能白得辆车，傻子才不乐意呢？
张海军又拿出盒‘大中华’来，现在他抽的烟，比办事处所有人都抽得好，连孟副主任也经常来蹭条把抽。抽完两支烟，张海军才拿起电话，拨通了外勤。
“让阿勇半个小时后，到老地方见我。”
半小时后，张海军在一间公寓的书房里抽烟，书柜突然响起有节奏的敲打声。张海军也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书柜缓缓地往旁边滑去，进来的赫然是罗耀勇。
“张头，今天又有什么指示啊？”
罗耀勇吊儿郎当地坐到书桌上，拿起‘大中华’就抽，。这烟可比‘万宝路’好抽多了，可惜也就是在这能抽上几支过过瘾。
“贺飞、秦鹏有没有可能取代陈月波？”
罗耀勇严肃了下来，想了一阵道：“让新义安的人干掉陈月波，他俩就能上位。现在社团里的人他俩功劳最大，下面的人也服气，我再在下面做做工作，十有**能成。头，这俩人品性还不错，做人有底线，比那些混混强多了！”
张海军点点头，心里更笃定了这两人是子明的人。他们湘西人本来就匪性重，贺飞他俩的口音又跟他的极为相似。估计是上次的事让他有了心理阴影，才从老家找来这两人，准备自己摊上事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嗯，现在暴牙驹闹得有点不象话，陈月波也加大了对内地的渗透。原来还只是走私点烟酒之类的，现在连白粉（毒品）都搞，打听清楚陈月波跟其他人的行踪。”
“明白。头，为什么不直接把暴牙驹也清理掉？”
“不行，那样会造成地下势力混乱的，得先找出能替代他的人，才能动他。”
罗耀勇虽然不笨，但毕竟是文化不高的二十多年轻人，许多事情还得让张海军来解释。张海军也喜欢点拨他们，在他看来，下属不一定永远是下属，上司也不可能永远都是上司，感情是日积月累培养出来的。
“明白。”
……
贺飞他们的举动，终于被有心人抓住机会，在背后推波助澜，成了整顿港澳地下秩序的契机。贺飞和秦鹏成了暴牙驹手里最锐利的刀，这场大戏的另一个主角——光仔也掉进了向铧波的坑里。
他们三个与四个小明星春风几度，把那点酒精和精虫排掉后，才发现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
光仔知道这些小明星的行情，醒过神来就准备用钱摆平，反正他账上还有300多万没花。结果那四个女孩子没一个敢要他的钱，都说是真心喜欢他们，这话鬼信啊？
“阿光，不就是几个靓女嘛？大家兄弟一场，只要你们想玩，随时都可以过来！”
向铧波笑吟吟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羞愧难当的向铧强。向铧波挥挥手，四个女孩鱼贯而出。
光仔死盯着向铧强，自己把这混蛋当兄弟，他居然给自己挖坑？要不是明哥在跟他合作，老子能活剐了这混蛋！
光仔突然爆发出暴虐，张浩伟他们也瞬间杀气腾腾，让没见过这种气势的向铧波吓了一大跳，浑身冷汗淋漓。他这才知道，光仔他们这种人，用这种手段是没用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阿光，这事是我们兄弟错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人家都动枪了，我们根本打不过人家，才出此下策的。”
向铧波突然的服软，倒让光仔他们愣了，这些大佬不是都要面子的吗？自己还没动手呢，怎么他就认错了？
“光仔，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没办法，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你嫂子、你侄女也让人轮了吧？只要你帮我摆平这事，要杀要剐由你，我只要皱下眉头就是婊子养的！”
向铧强或许没办法对付那些神出鬼没的枪手，可要对付光仔这样的人绰绰有余，几句话就让光仔心平气和地跟着他的说法走。
还真是这么个事，说到底还是自己有点对不住人家，光仔的气也渐渐消了。事已到这个地步，强哥也是被逼的，他哪知道贺飞他们根本不会动他们兄弟啊？何况自己带人轮了那小****，确实让他也怕了！
张浩伟脑子转得快，凑到光仔耳边，低声道：“答应他们！”
在部队时，张浩伟就是小团伙里躲在后面出馊主意的家伙，光仔也习惯了按他的主意去坑人，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孙子亮去帮他擦屁股。
“行，我们帮你们。向铧强，我们的交情一笔勾销，要还想做兄弟，我们得从头再来！”
“放心，如果这次不是怕牵连你嫂子、侄女，我也不至于玩这一出。”
……
离开了酒店，三人回到车上，张浩伟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本来对方的主力就是贺飞他们，大家相互配合，不就能同时削弱暴牙驹和新义安的实力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浩仔，还是你脑子灵！”
光仔一听确实有道理，这事还真是一箭双雕！拿定了主意，三人一边回澳门，一边讨论那几个小明星的身材、相貌、皮肤，越说越不堪入耳。
“操，向铧强还真他妈的爽，手一招，那几个女明星就叉开大腿让我们玩！”
张浩伟无意的羡慕之词，倒让光仔心里有了种叫野心的东西。如果当初离开孙子明只是想证明自己，现在光仔开始羡慕人家的权势了！大丈夫当如是啊，这好象是明哥说的吧？
……
有了光仔他们的参与，加上有心人提供的准确情报，新义安如虎添翼。贺飞他们也在光仔的配合，有心人准确的情报支持下，无往不利。
与那些平时只会吃喝嫖赌、威胁恫吓的社团分子不同，贺飞和光仔他们都是要么不动手，动了手就会要人命的。
贺飞他俩刚在香港杀了个新义安措手不及，干掉‘两只老虎’，躲进酒店陪两小姑娘。光仔作为向铧强他们的盟友，第二天夜里就带着自己招揽来的战友，将澳门杀了个对穿，一夜之间干掉暴牙驹三个得力手下。
有心人也缺德，生怕事搞不大，提供了暴牙驹发小‘水房赖’的行踪，让张浩伟一百六十米外一枪爆头。
水房赖的毙命，让暴牙驹彻底暴怒，大清早的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这才重新冷静了下来。
“阿波，你那两枪手呢？叫他俩马上来见我！”
“是！”
第158章 血雨腥风（五）
接到命令时，贺飞正在床上晨运。有了光仔的经验之谈，这小子知道疼惜人。做足前戏，等稀疏的茸毛间开始湿润，贺飞才将阿婷放在身下，自己双手撑着怕压疼她。温柔地进入、缓慢的运动，还不停地爱抚、亲吻胸前还稚嫩的小馒头。
接完恼人的电话，贺飞就顾不上这么多了。将阿婷瘦小稚嫩的身子压在身下紧紧抱住，贺飞一阵急速冲刺，差点没把这小女孩给搞晕过去。
跳下床，贺飞几下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让他诧异的是，小女孩居然开始主动关心他了。挣扎着起来，**着潮红的稚嫩身体，阿婷帮他掖好衣服下摆，紧紧抱住他呢喃道：“出去做事要小心，别拿命去拼，钱是赚不完了。”
贺飞心里一暖，暗自为自己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高兴，在阿婷光洁细嫩的额头上亲了下，穿上大衣出门。房间里的阿婷也象认命了似的，送走那个粗豪男人，披了件丝质睡衣，洗漱完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懒懒得一点食欲都没有。
袁眉其实一直都没走，贺飞他俩一出门，她就会过来开解。两个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女孩，在袁眉的蛊惑下，终于信了她那一套‘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的歪理邪说。
阿婷她俩开始期待，贺飞他们能将她们，从苦难中拯救出来。至于贺飞他们在外面干的事，她们倒没什么恶感，港澳本来就是社团横行的社会，弱肉强食的事她们也见多了。
……
“驹哥好！”
贺飞和秦鹏两人问完好，这才打量起这书房来，打量完了也就气馁了。他俩是粗人，天生对知识有敬畏感，看到书架上那些精美的书籍，这才觉得低人一头，手脚有点拘束起来。
贺飞和秦鹏毕恭毕敬地问好，暴牙驹也在观察两人。虽然问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没从他们眼里看出一丝尊敬，相反两人还有胆子观察自己的书房，这样的傻大胆可少见。两人突然的尊敬，居然是看到自己身后充门面的书。
“哈哈，别看那些破书，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这都是你们大哥波仔搞的，说什么要搞点门面。”
贺飞他俩这才恢复原来的吊样，没办法，人都对自己不懂的东西敬畏。既然自己面前的满脸横肉汉子，不是明哥那样的读书人，那就好打交道多了。
“不错，有我们当年的气势，是吃这行饭的料。英雄是杀出来的，不是装出来的。”
暴牙驹对俩人这么快就神情自若很满意，这才是干大事的人。
自从18岁杀了第一个人后，暴牙驹就一直认为，要想在道上出人头地，手上没几条人命，不足以慑服手下和对手。嗯，这两小子经历的事或许比自己少，但自己手上的人命也肯定没他俩多。
只要敢杀人，这家伙就具备了做大事的能力。在道上混，如果连人都不敢杀，光靠虚张声势的恫吓，那是成不了一方豪杰的。黑仔、老赖他们都没了，社团里的狠角色都让酒色给泡得没了锋芒，这俩小子倒是出现得正是时候。
暴牙驹笑吟吟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从里面倒出两串钥匙和两份文件。
“你俩不错，为社团立了大功！这是社团奖励你们的，希望你们能继续为社团出力！”
暴牙驹一直信奉对敌人要狠，对自己人要好。这样才能让人替自己卖命，敌人才会怕自己！至于义气、忠心之类的，只能骗骗小孩子，没钱、没权、没靓女，手下凭什么替自己卖命？
“啊？波哥，这？”
贺飞他俩愣了愣，他们还以为是暴牙驹让他们过来听命令的，没想到这大佬给来这么一出。俩人疑惑地看了几眼，书桌上的东西，只认识那两串钥匙，另外两叠纸上面的葡萄牙文一个都不认识，只好看着了他们的大哥陈月波。
陈月波也对两位手下的表现满意，那些唯唯诺诺的人，只能放在明面上打理生意，大飞、大鹏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进入社团核心。
“这是房屋产权文件，高冠街中诚阁4栋16楼a座、b座的房子，以后就是你俩的了。大飞、大鹏，这可是二百多平方米的豪宅，全澳门最好的房子，市价近300万！”
啊？这暴牙驹，钱多得没地方花吧？俩人震惊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就这样自己就成百万富翁了？那地方俩人去过，还是帮陈月波收账的时候，住在那的人开的是法拉利、保时捷，搂得全是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
秦鹏和贺飞呆子样的看了几分钟，这赚钱也太快了吧？自己这样的枪手，内地十万块就能找一个了，至于这样拉拢吗？
陈月波知道这俩人是没见识的家伙，低声解释道：“你们是社团的人，立了功就要奖，否则弟兄们谁会用心做事啊？”
两人狠命地搓了几把脸，这才拿起钥匙和文件。看得暴牙驹和陈月波想笑，这样才对嘛，人总要有弱点的。
“谢谢驹哥。”
这下俩人反应过来了，赶紧鞠躬道谢，还特意带了丝颤音。这也是光仔教的，明哥说如果人感动时，声音会变的，演员就是要琢磨这些细节，才能演什么象什么。光仔跟着孙子明，这些东西算是学到了一点皮毛，转身就卖弄样的传授给了这俩家伙。
暴牙驹和陈月波满意了，能感动就好，要的就是这种感激涕零，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放心！
“回去好好休息，等情报过来后，还要你们出力呢。”
“是。”
两人拿起桌上的东西，又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暴牙驹的别墅。贺飞他俩没回酒店，反而缩回了老窝，关起门来发愣。
“大鹏，这事好象不受控制了。”
“我觉得也是，我们都做掉三个了，还要做掉多少啊？上次我们干掉一个是50万，难道还要我们干掉6个？”
两人不是光仔，他们没那么大的气魄，孙子明答应帮他们光宗耀祖后，更是不想混江湖了。如果真的还要干掉这么多，肯定会天下大乱的。双方的势力摆在那。新义安号称几万兄弟，暴牙驹的人马也上万，双方要是真的不管不顾，港澳真的会血流成河的！
“贺飞，你觉得怪吗？我听高平说，水房赖的行踪陈月波都不知道，新义安的人怎么会知道？莫非有内鬼？”
“那倒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人全死了，如果有内鬼不可能不逃出来。”
“也是。”
光仔那边也一样觉得有点不对，因为新义安的情报太准确了！
“光哥，新义安这么吊，不用我们也能搞掂暴牙驹啊？还有搞水房赖时，那也太顺利了！”
张浩伟的提醒惊醒了，正得意洋洋的光仔。是啊，自己一帮人太顺了，在澳门居然如入无人之境，这可能吗？特别是狙杀水房赖时，门外连个放哨的人都没有，象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光仔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这帮人包括贺飞都可能让人利用了！正好，向铧强又送来情报，光仔狐疑地看着情报，居然连陈月波的住处都搞到了，这可是贺飞他们都没办法摸清楚的！
送走了向铧强，看着茶几上的情报，光仔和张浩伟都冷汗涔涔。即使有内鬼，也不可能摸到这么多核心人物的行踪！
“光哥，我们让人盯上了，搞不好，成了人家的猎物。”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自己以为是猎人，谁知不过是人家枪下的猎物！光仔第一次怕了，哆嗦着点燃辛辣的‘万宝路’，张浩伟也脸色雪白，这次搞不好会全军覆没的！
“通知贺飞他俩，先别乱动了，我们得先找出这个利用我们的人来。我去趟我表舅那。你去找阿雅拿50万，带着露了相的兄弟们住到葡京酒店去，没人会在那动手。”
“是，我马上去办。”
光仔换好衣服，立即带了个战友去香港，在家里找到了陈荟敏。两舅甥进了健身房，听完光仔的话，陈荟敏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扇翻光仔。
“你想死啊？我告诉你，没一个社团会去趟这混水的，利用你们的人，是大家都惹不起的！”
光仔恐惧地看着表舅，如今自己后面跟了一票战友，不是一个人瞎混了。大家都惹不起，那肯定也是自己这帮人惹不起的！
陈荟敏能混到这个地位，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
“子明的朋友！他能一句话送我去吃牢饭，你真以为是办事处那帮官僚？他们还没那么大面子！其实孙子明没人敢动他，不是因为他有警务处的詹姆士撑腰，而是大家都怕他暗里的朋友，那帮人才是真的惹不起”。
光仔想起了办事处那位斯文却骨子里渗出阴狠的杨威，还有孙子明偶尔单独去海堤边见的黑衣人。
陈荟敏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个义气的表外甥，见他终于知道怕了，也算是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不是每个人都成为霍爷的，没那个能力就怕有那个野心，那才是最要命的！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陈荟敏手有点哆嗦着掏出烟，塞了根给自己外甥，用两个人之间才听的清的声音道：“你跟我样，就是个用命拼的货，平时多问问子明。就你们干的那点事，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帮你们，鬼都不信！哎，好就好在情报是新义安自己给的，否则你们早让他们怀疑上了！”
光仔帮自己表舅点着烟，连连点头称是，这次吓得他够呛。要真刀真枪地跟人干，他谁也不怕。可要玩这种相互利用、勾心斗角的事，自己怎么也玩不过那帮七窍玲珑的人啊？
“你要真想当大佬，以后就多问问子明，真正能当社团大佬的，除了要狠更要有脑子。自己想不明白，就要学会用人家的脑子。放着子明那样的聪明人，不知道请教，你这脑子还真够笨的！”
……
光仔回到了澳门葡京赌场，既然知道是谁在利用他，这事就要换一种玩法，得让人抓不住把柄。
光仔可不认为在那俩人眼里，自己会有什么分量。或许在他们眼里，明哥才是他们的朋友，自己只不过是个路人。就象明哥把自己当兄弟，自己这帮小兄弟，他可不会放在眼里的！
张浩伟一听就有点着急，要不是光仔的积威之下，他能拖着光仔跑路。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光哥还要跳？这不是疯了吗？
“光哥，还干？现在不是我们两个了，阿水他们都跟着你吃饭，万一有事，会让人连锅端的！”
光仔还是坚持，表舅的话有道理，可也不能完全听他的。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贺飞他们就能上位。明哥早就说过，贺飞他俩不想走江湖路，以后他俩的势力都会给自己。
“今夜干掉陈月波，扫清贺飞他俩上位的最后一个障碍，然后我们停手！”
光仔打定了主意开始抽烟定定神，看了看着急上火的张浩伟，只好低声给兄弟解释了下。这个是自己的发小，当初听到那混蛋背后阴自己，就是他主动帮自己干掉那混蛋的。
“浩仔，你是我兄弟，我不想骗你。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的话，你也别问。”
要说张浩伟和光仔的关系也有点意思，张浩伟小时候身材瘦弱，经常受欺负。读小学五年级时，光仔搬到了他家隔壁，张浩伟就灵机一动，认了光仔当老大。后来，凭借着人高马大又凶狠的光仔，张浩伟也在学校和部队混得如鱼得水。
光仔让另一个发小阴了一把，丢掉了深圳的走私生意，张浩伟就帮着他干掉了那混蛋。用他的话来说，我们把你当兄弟，你就得把我们当兄弟。如果大家不是兄弟，这事最多打折你一条腿。
现在光仔跟他说不想骗他，张浩伟也就不打听了，反正只要光仔不骗他、不阴他就行。万一出了事，大不了下辈子再作兄弟。
“是，我马上通知贺飞他们。”
第159章 诡谲下的真相（上）
“啊？操，难怪我们觉得不对劲！”
贺飞听到张浩伟的传话，两战友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想办法拖时间。这事他俩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幸好手下打电话来请假，给了他们灵感，让他俩如法炮制。
“波哥，我俩得请几天假。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吃坏东西，老拉肚子。”
陈月波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给搁在桌上，紧接着就是急速的脚步声。苦笑着摇摇头，陈月波只好挂掉电话。这事就是上帝也没办法，只好等那俩狠人先去找医生看好病。
“波哥，这几天是指望不上他们了，现在怎么办？”
暴牙驹倒也不在意，贺飞他俩休息几天也好，正好让内地来的枪手也试试身手。一个社团光靠一股势力是不行的，新义安不照样在台湾养了一批人吗？不过，既然人家连老赖都敢干，自己也就不要管什么规矩了，这次不干掉两三个姓向的，这事就不算完。
见大佬要动用内地的枪手，陈月波也不参与了，每个大佬总有些底牌不想让手下看到，哪怕是最信任的兄弟也不行。
“驹哥，那我先走了。”
“嗯，自己小心点。”
陈月波从暴牙驹那一出来，就回了他老窝，这个地方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而罗耀勇就是其中之一。要说这罗耀勇也是命好的人，原本是澳门街上的一个小混混，几年前不知怎么就让办事处的人看中了，给发展成了他们的人。
罗耀勇在他们的帮助下，为社团立了不少功，深得陈月波的器重，成为了他的心腹手下。暴牙驹几个干将接二连三出事，问题就出在他身上。只是不知道新义安那边，问题又出在谁身上。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杨威跟他的前任，肯定也在新义安埋了钉子。或许每一个社团，他们都会去埋钉子。
光仔他们打定主意要干掉陈月波，帮贺飞他们上位，但又怀疑可能自己后背露出给了其他人，他们就不得不小心翼翼了。
趁着天色还早，张浩伟带上三个没露过脸的战友，乔装打扮去了趟现场。将地形对照情报逐一检查，还找出三个不起眼的制高点，形成没有射击死角的交叉火力。如果今夜有事，管他是谁，不拿出百八十条人命，就别想着逮住自己这一伙人。
“浩仔，刚才你们看清楚了没？”
四人低声答应，那三个地点进可攻、退可守，守个把小时没问题。
“光哥，要准备好特种弹。如果警察来了，没穿甲弹打不穿油箱。”
“放心吧，全部准备好了，一人300发子弹，足够你们打仗了。”几人又重新完善了遍计划，确保即使有埋伏，大家也能杀出条血路。杨威他们的实力光仔能猜得到，如果不从内地调人手，撑死了就十来个人。十来个对十来个，自己一帮老兵又是早有准备，如果这样还干不过一帮只会暗地里下手的特工，自己也认了。
“听好了，别墅内的事你们不用管，给我盯住后路。如果真有人想断我们的后路，别管是谁，开枪就是了！”
“是。”
这一次光仔他们没用暴力，只是等夜深人静后，制造了一场洗澡时煤气中毒的事故。等光仔几个手下下撤退后，一直盯着别墅的罗耀勇溜进了别墅，看着浴缸里没了呼吸的陈月波大跌眼镜。
半个小时后，罗耀勇回到张海军联络的安全屋，这事非常蹊跷，一点不象光仔他们干事的风格。
“头，他们是打晕了陈月波，然后开的煤气。我帮他们把现场整理了遍，这帮家伙干活太糙了，落在警察眼里全是破绽。”
张海军点点头，做什么事都是业精于专，那帮人能想到制造意外就不错了，指望能天衣无缝有点不可能。
“啊？他们发现了我们？”
罗耀勇手一抖，烟灰掉在了书桌上，张海军用纸挑起来，放到烟灰缸里，军人生涯给了他爱整洁的习惯。
“现在才发现问题，只能说明他们没有智囊在后面出谋划策。这是好事情，你还希望他们找到个军师？”
罗耀勇连连摇头，用烟屁股又继上一根，这才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跟着杨威几年，后来又跟着张海军，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赌勇斗狠的人都好对付，最可怕的是那些斯文人，比如自己这位头。
“头，那这事就这么停了？要不要，我们帮帮他们？”
张海军的手用力拍了这家伙脑袋一下，笑骂道：“你跟我两年了吧，什么时候见我们干过脏活？阿勇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动手。记住了，只要你不直接动手，就不会给人把柄，人家抓不到你的把柄，你就永远是安全的。”
罗耀勇连忙称是，这也是张海军与杨威的最大区别。杨威干什么事都追求直接、有效，而张海军则不同，他做事首先考虑的是，如何保存自己和手下。
杨威无限忠诚于职责，效忠的是一个抽象的理想。张海军却除了职责外，并不效忠于任何理念，哪怕是国家利益也不行。
“这事你别管了，安心地当你的小马仔，没事别到这边来了，我准备换个地方。”
“是”。
罗耀勇走后，张海军连夜去了香港。既然光仔发现了问题，贺飞他们同时腹泄，那这事就要停止，不能引火烧身。
杨威住的公寓和张海军的有点样，干净整洁透着书香，这可能与两的出身相同有很大关系。
“教官，你这是什么破茶叶啊？”
“老子不比得你有个好同学，听说现在抽得是‘大中华’，喝得的是茅台。”
说起这事，张海军不接嘴。其实孙子明刚对杨威也不错，可人要是存了利用之心，感情自然就会变味，这是没办法的事。
“嗯，我同意停下来。海军，想好了怎么糊弄你同学吗？那可是个精明透顶的家伙，你就不怕他跟你翻脸？”
张海军嘿嘿笑了几声，就象光仔想的那样，这事只要光仔不牵扯在内，自己如何干都没问题。
“没事，只要别伤到那个光仔就行，子明是个通情理的人。”
已经快天亮了，两个北方人去下面条，还聊到了罗耀勇。
“教官，这阿勇不错，性格非常坚忍。我觉得可以长期呆在社团里，你觉得呢？”
“是不错，这小子算是磨砺出来了。好好让他做眼睛，没有特殊需要，不要叫醒他。”
两个猎人想把罗耀勇长期当作眼睛，可他们没想到的罗耀勇已经暴露了。
就在罗耀勇溜进别墅的时候，光仔的狙击手阿水已经发现了他，只是没开枪而已。狙击手都是些性格极其沉稳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潜伏时，能耐得住熬人的寂寞。可是，即使沉稳的阿水，跟踪罗耀勇个多小时，看清他的脸后，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光哥，贺飞身边的跟班是内鬼。上个星期，贺飞去香港做事，就是我接应的他俩。”
光仔心中松了口气，只要知道了内鬼是谁就行，怕就怕找不出这个人来，时刻要提心吊胆的。
“行，这事烂在你肚子里，就你和我知道就行。”
“是。”
办完了最后一件事，没让人抄后路的光仔，悠哉悠哉地回到还在装修的赌场。现在直接找孙子明不可能，那会影响谈判。
“嘉明，我是光仔，明哥在吗？”
嘉明接到电话时，正推着早餐车，听到电话声吓了她一跳。现在没事，谁会打电话过来啊？
“他和曾叔正在商量事情，你有急事吗？”
“没事，明哥忙完了，你给我回个电话“。
嘉明松了口气，放下电话，推起早餐车进了客房。今天凌晨三点多，京哥从日本回来后，三人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也不知他们商量出结果没？
进了房间，嘉明把早餐端进餐厅摆好，孙子明闻到香味，觉得有点肚子饿了。
“先吃饭吧，这事就这么着，让一点就让一点，只要他们别太欺负人就行。”
三人默默吃早餐，这事确实让东宝逼上梁山，不得不作出让步。
原以为日本几大巨头也会内讧，王京在中山美穗带领下，不但找了角川映画，还找了其它三大巨头。三人将带去的一百万美元，花了个干干净净，就得到几个外交词令式的答复。
“子明，我先回香港，发仔去搞金像奖评审，我还真不放心。那家伙演戏好，要跟那帮混蛋扯皮、套交情，还真不是那块料。”
“嗯。”
断了念想的孙子明反而激发了骨子里的匪气，吃过早餐后，跟日本人的谈判变得异常强硬，甚至不惜放弃掉日本市场两败俱伤。
“伸之先生，如果你们不坚持入股，票房分成我们可以让出一个百分点，这已经比台湾、东南亚低了四个点。我们不可能接受你们的投资，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曾叔也在旁边补了句，如果＇光影＇今后上市，东宝有认购原始股份的优先权。
旁边的上井一听，心里一抖。孙子明让出一个点，就意味着自己拿的那个点没了，他们这是在对自己发泄没有提前预警的不满。可自己哪知道公司的决策啊？如果不是通知他来香港谈判，他都不知道公司看中了光影这块肥肉。
伸之井出一听孙子明绝决的话，心中也跟着一松，终于触到了对方的底线。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开，伸之井出一点都不失望，原本他也没指望能拿到最好的结局，能拿到个优先认购也算是不虚此行。大生意历来都是慢慢来的，看来自己的看法是对的，这位年轻人足够精明和果敢，是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上井起身恭敬地九十度鞠躬，这是礼节，但话里就不好听了。
“伸川君，估计这次谈判失败，角川映画是最高兴的“。
“上井君，你心太小了。看来在副课长的职位上，你还要多多磨砺啊！要知道收购优质的潜力股，才是赚取最大利润的捷径“。
孙子明和曾叔出了酒店，就坐车去码头回香港，这地方他俩是不想呆了，还不如坐在自家地盘上得结果。
“子明，就这么等？”
“曾叔，该做的，我们都做完了。实在不行，大家就一拍两散，德宝、新艺城没日本市场，不也过得活蹦乱跳？”
曾叔也只好如此想了，要按日本人的条件，公司迟早会让他们控制，那还不如一拍两散呢。
两人刚进公司，发哥他们就涌了上来，打听着谈判结果。孙子明他们公司，压根就没什么工作纪律之类的东西，这帮人不受约束惯了。
“什么？五亿港币收购30%股份，你们都没答应？”
发哥这个数学没学好的家伙，首先就惊叫起来，他的小跟班近藤倒是数学好。
“发哥，去年你们公司赚了4亿多港币，5亿收购30%股份，你们反而会吃亏的！”
发哥揽过近藤，让他帮自己算算，自己那一千万买的1%股份，如今能值多少？
“1600万？”
发哥笑得嘴都咧了起来，凑到孙子明面前，涎着脸道：“子明大佬，我准备把你画下来，贴在客厅墙上当菩萨供！”
孙子明没好气地一脚踢过去，跟他生气？那你不用干事了，这位大哥能每天都让你生气。
发哥的炫耀让很多人都眼红，这可不好，得给大家一个希望，特别是那未来的几根柱子。曾叔做这事最拿手的，看了下孙子明的眼色，冲来公司有事的周星星、挞叔招了招手，示意他俩过来。
“你俩对公司的贡献很大，已经符合了成为股东的条件。如果你们有意思的话，可以申请购买公司股份“。
周星星和挞叔都兴高采烈起来，要这么一来，他们也能分享公司的发展成果了。
“谢谢明哥，谢谢曾叔”。
向铧强也正好进来，他是听说孙子明出关了，过来打招呼的。后面还跟着个哈欠连天的光仔，估计是昨晚又是一夜笙歌。向铧强听到曾叔替孙子明拢络人心，也凑了过来，想着认购一部分公司股份。
“公司将来是要上市的，到时内部员工、合作伙伴，肯定会有优先认购权。“
孙子明的话给大家吃了个定心丸，也让向铧强更生出紧密合作的心思。永盛的实力他最清楚，说白了就是帮社团洗钱。孙子明答应了帮他，可这有什么用呢？电影公司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拍电影，才能赚到钱，才能赚到名望！如果能成为光影公司的股东，那就等于随时可以得到这边的帮助，而且是全方位的帮助。
“子明，走走，有点事找你商量商量。”
向铧强见大家都去忙了，赶紧拉着孙子明去办公室说话。有事要找孙子明的王京，只好先让一让，谁让向铧强是他的前老板。
两人进了办公室，光仔已经坐在沙发上抽烟、吃饼干。嘉明正在光仔倒茶，见孙子明他们进来，又沏了两杯茶关上门就出去了。
两人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事，孙子明越听越奇怪，赶紧拦住。
“强哥，你大哥怎么就答应了？上次我们去见他，不是让他拒绝了吗？”
“你不知道？”
孙子明还真不知道，这十多天都呆在酒店谈判，他哪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
“哦，是这么回事……”
孙子明越听脸越黑，当听到光仔在澳门带人大开杀戒时，‘咣’茶杯砸在了光仔脸上，滚烫的茶水烫得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哇哇直叫。
“你也知道痛？老子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
孙子明操起旁边的椅子，冲着光仔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打。光仔也让他给打愣了，特别是孙子明发起火来，象极了孙子亮。老班长的积威之下，吓得他直直站着根本不敢还手。
“你想死啊？你有几条命？……”
孙子明一边狠揍光仔，一边破口大骂，倒让向铧强心里有丝暖意，当初父亲也是这么揍他们兄弟的。同时，向铧强也更忌惮孙子明，连光仔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主，都象个犯错的孩子样任凭他打骂，这家伙得多狠啊？
“你想让郭叔、郭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这混蛋，看样子你是活腻了！”
孙子明终于打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粗气。孙子明打人、骂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外面，大办公室里的人噤若寒蝉。曾叔听到动静，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出去，自己推开了门进去。
见曾叔进来了，孙子明换上另一张脸。光仔倒是皮实，孙子明打完了，他就心里松了口气。
也不知怎么了？对上孙子明，他觉得自己象人家的小弟弟，虽然他还大了几岁。光仔没兄弟姐妹，从小到大就是个到处惹事的家伙，在部队、战场上是孙子亮一直护着他，他就把孙子亮当成亲哥哥。
后来到了香港跟孙子明做事，开始还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可看孙子明做事比孙子亮还稳重，自然就把长得极象孙子亮的孙子明，也当成亲哥。
“曾叔，我有事先走，没想到我没空看着这混蛋，就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向铧强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样子那帮杀神是这年轻人的暗子，自己终于看到了他的底牌。难怪他当初说要杀只猴子给鸡看，逼急了他，确实没几个大佬能逃过光仔他们的追杀！
第160章 诡谲下的真相（下）
俩人离开公司下楼，到了光仔车上，孙子明越听越觉害怕。看着平素象个中年人的孙子明都冷汗涔涔，光仔也觉得后怕，总觉得后面有杆枪瞄着自己，随时准备开枪！
“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
车子开到海边，光仔见四下无人才停车，孙子明掏出＇大中华＇，打了几次火才点着。
冷静下来的孙子明，对照一些江湖传闻，很容易就猜出暗中帮忙的是杨威或是张海军，要不是就是两个办事处都掺在里面。这是上面要整顿港澳的地下秩序，否则光仔和贺飞他们不会这么顺利。真以为两帮社团分子，都是吃斋念佛的啊？
“找个公用电话亭，我要打电话“。
光仔开车找了个没人的电话亭，孙子明打完电话后，让他送自己去驻澳门办事处。
车到办事处门口，孙子明拎起几条烟下车时，沉声道：“光仔，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擦屁股。下次你要再这么乱来，我就送你回我三哥那去，我不想你让政府打靶，记住了！”
孙子明名声够大，连一把手张主任都过来跟他寒暄了几句，等张主任离开了，张海军把办公室门给关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明说也能猜出来。跟孙子明推断的一样，上面也不满社团分子对内地的各种犯罪活动，正想扶持一票人来整顿下江湖秩序。杨威和张海军不过是顺势而为，执行上命而已。
这次不比杨威那次，光仔他们已经捏在人家手心里了，孙子明不得不低头。
孟副主任也不想往死里得罪孙子明，＇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何况这年轻人已经名动天下。
“我们这简陋，不过天台上风景还是挺不错的。海军，带你同学去看看，也好好叙叙同窗之谊“。
上了五楼，天台上白日灼灼，四眼望去全是楼房，有个屁的风景。两兄弟坐在楼梯台阶上，张海军拆开孙子明刚带来的＇大中华＇，塞了根进他的嘴，再帮两人点上。
“海军，我把赌场还给你们，能抹掉这事吗?”
张海军张大嘴巴，看着孙子明半天，自己还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自己这兄弟不是想大家一拍两散吧?难说，这小子是从来不受威胁的，宁愿玉碎也不瓦全的。
“别这样看着老子，光仔他们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夜壶，用得爽的时候给点好处，闻着臭的时候就打靶了。我们都看过历史书，帮派分子在任何政府面前，都是个夜壶，政权稳定后都要清算的。”
这事，张海军还真没法子辩驳，历史事实摆在那，他只有从另一角度去说服。
“知道什么叫黑社会吗？如果民众真的对它深恶痛绝，港澳地区能社团横行吗？”
这个问题，孙子明还真没仔细想过。估计除了学者，只有张海军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去深入研究。
天台上太阳炙烤着混凝土地面，热浪滚滚而来，孙子明身上大汗淋漓，心里却寒冷如冬。自己算是见过社会黑暗面的人，也干过见不得光的事，可从没从这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个社会。
“保住你自己，别掺和进来。光仔从内地招人时，就让上面盯到了，就连他杀了一个副市长的儿子，上面都帮他抹平了“。
孙子明知道事已不可挽回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央求道：“留他一条命，他救过我三哥“。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只要他不碰红线就行。如果他合作的话，上面会让他来整合澳门的地下秩序。社团这东西是消灭不了的，只要受控制就行“。
张海军没杨威那么守规矩，嘴巴凑到孙子明耳边，低声道：“别往内地卖粉（毒品）、别参与内地政治，只要他不碰这两样，不搞得天下大乱就行“。
孙子明松了口气，只要按海军说得去做，光仔这条命是保住了。
“哎，光仔为什么杀那个副市长儿子？他们不是发小吗？”
“自找的，光仔跟他合伙走私。光仔老爸出事时，那家伙想独吞，报假消息逼他跑路。”
孙子明放心了，这也是事出有因，不能怪光仔下狠手！
知道光仔是安全的，孙子明松了口气。至于他的那些战友之类的，确实如光仔所猜想，孙子明是不会重视这事的。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收获和风险都应该由自己承担。光仔要不是他兄弟，只是一般的朋友，他也不会这么奔忙，还舍得拿赌场股份去交易。
“其实对于光仔来说，这次是个机会，只要抓住了，可以少奋斗一百年！”
孙子明也同意张海军的说法，既然光仔没办法退出了，那就好好混。用海军的话来说，走黑道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霍家老爷子不也混成了全国政协委员吗？
“你那辆花冠车算送我了，军子那癞皮狗吃下去的，让他吐出来我也张不了口。我报一下他的call机号码，让光仔和他交个酒肉朋友。”
孙子明把号码记下，海军没有杨威那么古板，能帮的地方都会帮。这个社会，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帮来帮去成了一家子吗？
“我回去了，什么时候到我那去玩，那可是真正的花园别墅，比你们这破楼强多了！”
“滚！”
孙子明施施然的告辞，还到两位领导那打了个招呼，邀请他们空闲的时候，到香港去视察自己的公司。
出了办事处回到车上，孙子明让光仔把车开回了海边，两人第一次摊开来说话。
也许有人可以做到漠视别人的命，在战场或许有人能英勇杀敌、麻木不仁。可那点冲动、麻木过后，没人能真正做到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这点人性本能光仔也不例外。
知道了前因后果，光仔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听着，暂时这一关是过了。以后要用脑子了，否则你就是第二个暴牙驹，迟早让政府打靶！”
“哦。”
光仔仔细听着孙子明的每一句话，这些都是他原来不知道，也从没想过的。
“你的意思是，社团要漂白逐渐转型成企业？”
“对！这个世界说白了，是有钱人、有权人的世界。你只有把自己变成有钱人，要不就掌到权，你才有资格说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别看那些社团号称兄弟数万，可哪个敢真正跟政府叫板？哪个敢得罪那些真正的有钱人？”
光仔第一次开始自己思考将来怎么办，听孙子明这么说，跟张海军他们合作也不错，自己还能成为地下之王。
“笨！”
孙子明气得又想发火，见光仔孩子样缩起脑袋，最后还是长叹一声，耐心地给他解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明哥，你还是告诉我怎么做得了，这些事我哪懂啊？”
“漂白后，将社团组织转型成工会组织，用罢工、罢市显示自己的力量，跟有钱人、政府谈判，争取自己的利益。通过竞选，扶持自己的利益代言人，制定维护自己利益的法律，明白吗？”
光仔越听越糊涂了，刚才不说别参与政治，怎么又绕到罢工、竞选上来了？孙子明也让光仔这方面的无知打败了，连这么明白的话都听不懂。
“是让你们一步步来，实力不够的时候就要听话，实力大了你们不自保，人家就要枪打出头鸟。看过炸油条吗？熟了、黄了，就要捞起来，否则就要焦了！社团这东西就是夜壶，用过了、舒服了，人家就会扔床底下“。
给光仔把道理解释明白，又教他如何管束手下。他那帮人全是战友，光仔又不跟三哥样，在部队就是班长，能压住他们一头。
“要给手下定规矩，要尊卑分明、等级森严，要恩威并施、要公正对待手下，可以把部队里的一套搬过来。不能学我，我那是正经生意，单一个绝对控股权，就把所有人都压得死死的！”
光仔一边认真听，一边认真想，脑子也慢慢开窍了。部队里不就是这样的？平时连长、指导员把大家当兄弟看，上了训练场、战场就变脸，当初在战场上，指导员可真的枪毙过人！
孙子明在海边坐在车上，跟光仔讲解了近两个小时，光仔不懂的就认真地问。
这两个小时，光仔终于明白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界，并不完全是表舅说的那样，并不完全是弱肉强食，它是有规矩的！没人能完全不守规矩，也没人能与大多数人对抗。平时看起来弱小的普通人，一旦团结起来，就是世间最可怕的力量。
光仔也终于明白了，指导员在政治课上说的，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原来就是政治的本质。也就是明哥刚才说的，所谓政治，就是把自己的朋友越搞越多，敌人越搞越少！
“记住了，千万别把势力发展进内地，别在内地干出格的事。你们这种人，法治社会才有你们生存的土壤，到了**社会，就是被锄除的对象。即使一时能风光，最后还是逃不过打击的！”
“明白。”
光仔把孙子明送回公司，看着光仔的车远去，他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把自己四十岁才想明白的事，告诉一个刚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是不是太残酷了。
“子明，想什么呢？”
回头一看，是曾叔。看着烈日下满天的云彩，孙子明不禁长叹一声。
第161章 漂亮也是一种罪
即使曾叔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孙子明也没有解释。只是交待他收回光仔在赌场的股份，找个理由出张＇开除令＇，今后光仔就跟公司没一丁点关系了。
曾叔也不问为什么，上午他看到向铧强找了孙子明后，光仔和孙子明两人出去了，就猜到光仔可能走了江湖路。
“阿雅一起开除吗？”
稍想了下，孙子明低声道：“一起开除，安排到陈荟敏那去，帮她开个鲜花店、化妆品店之类的“。
两人转身又回了办公室，李嘉明见孙子明回来了，脸上的担忧之色才稍稍放下。
“嘉明，你进来“。
李嘉明帮两人沏好茶，习惯性地站在茶几边，孙子明拉着她坐下。
“曾叔，让嘉明当我的经纪人。娟子的经纪人，她准备听梅姐的，让蔡小姐当“。
嘉明俏脸一红，难为情地看了眼曾叔，心里甜甜的，自己总算是一只脚进了孙家的门。曾叔怕她觉得抢了自己的利益，也忙笑着解释，自己拿了公司股份后，就是帮孙子明两人打白工。
“好了，你去把京哥、中山美穗找来，别让近藤看到“。
“哎“。
李嘉明微红着脸，出去找人。等门关上后，孙子明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想听听曾叔的意见，毕竟这种高层的争斗，他更有经验。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没多大把握，等会我们再听听中山美穗是怎么说的“。
曾叔也早就看出异常，只是他心思更深，想自己调查清楚后，再给孙子明说。没想到这年轻人也想到了这一层，天才就是天才啊！
几分钟后，王京和中山美穗来了。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找烟抽，刚才他来找孙子明就是这事，他也觉得可能问题出在这姑娘身上。
中山美穗忐一听，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忑不安地站在三人面前，全无国民偶像的风范。孙子明暗叹一口气，这姑娘难堪大任啊，比袁眉都还不如。日本的造星机制只能造偶像，造不成真正的大明星！
问题就出在这，这姑娘从未接受过学业和演艺之外的教育，社会经验上根本就是一张白纸。王京又不懂日语，这姑娘没听懂人家的潜台词，让王胖子判断失误了。
“坐吧，我说话算数。如果你们公司雪藏你，合约满后，我把你签过来，作为我公司的签约演员“。
孙子明的亲口承诺给了中山美穗信心，一扫愁眉苦脸反而眉飞色舞起来，更让三人心里有底了。这姑娘心智有点不成熟，问题十有**出在她身上。
中山美穗坐到椅子上，仔细地回忆角川先生的每一句话，王京则回忆他的表情。孙子明和曾叔两人也仔细地听，还不时问一些词语日语和汉语的区别，是不是其中的深层含意有异。三人就连角川先生的爱好和绯闻八卦，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听了近一小时，孙子明他们三个完全明白了，还是这姑娘社会阅历太少，没听懂人家的潜台词。也怪自己三个人都没往语言差异方面去想，更没往日本造星机制的缺陷方面去想，光想着这姑娘应该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人家话里其它的意思。
孙子明三人在办公室里抚掌而笑，中山美穗也眉开眼笑地出去配音。
“子明，你说日本人怎么这么精啊？好在我们没上当，只付出个原始股份优先认购”。
是啊，幸好自己没上当，没让那五亿港币花了眼，否则还真让他们分掉了一块最大的蛋糕，日本人就是比美国人精明啊。
不过经过这一遭，三人有了其它想法，日本的发行渠道不能掌握在东宝一家手里，否则东宝随时都可能拿捏自己两下。可大家也没什么好办法，角川映画那边，自己这一方又给不了影片发行权，看来只有答应对方合拍电影的条件。
“曾叔，东宝的事先这样了，我明天得去美国，那边可以开始剪辑了。京哥，金像奖的事，你得多操持下，颁奖前我一定会赶回来”
“行，有事我们再打电话给你。”
孙子明让嘉明帮他订机票，曾叔、京哥也出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曾叔刚进自己办公室，就看见袁眉在里面等他。
“怎么了？”
袁眉见曾叔进来，赶紧站了起来。曾叔坐到办公桌前，一边审核员工薪资表，一边示意她坐下说。
“曾叔，昨天利芷小姐来找我，说想跟我们公司签约。”
利芷？曾叔眼前闪过那个身材极其性感的亚洲小姐，她不是让向铧强签到永盛公司了吗？
“她和永盛公司的合约满了？”
“她签的是部头约，跟我们签长约也没问题。”
曾叔停下了签字的手，抬起头来盯着袁眉，她是公司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公司在与向铧强合作，这是挖人墙角的事。
袁眉咬了咬牙，那天明哥跟利芷小姐交谈甚欢，应该算是他的朋友了，自己还是得帮她一把。
“强哥在逼她，出价到了200万！”
明白了，曾叔踌躇起来。这事在圈子里司空见惯，女明星除了极个别的，几乎都要过这一关，只是向铧强有点强人太甚，这也是曾叔有点看不上向铧强的原因之一。可如果要是帮了利芷，又难免得罪向铧强，为了个小明星得罪合作伙伴，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袁眉见曾叔犹豫，就明白他的意思，换成她也会如此。这年头，都是自扫自家门前雪，别人的瓦上霜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那利芷演技出色，那帮得还有点指望，可人家就一花瓶姑娘，除了漂亮、身材性感外，什么都没有！
“曾叔，那天利芷小姐来试妆时，明哥跟她聊了会，我看明哥聊得挺高兴的”
袁眉没往下说了，曾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说子明对那靓女有什么心思，两人都不会信，可要说他俩都是内地来的，没点老乡之情，那是不可能的。当初刘佳玲能爬到孙子明床上去，两人都猜想是老乡相处长了，在合适的时候刘佳玲玩了点小手段。
这事要扯到子明，还真有点麻烦。子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如果这利芷真的舍下脸去求他，估计还真让他为难了。
“你有什么办法没？”
袁眉心中一喜，这事曾叔算是应了，只要双方别撕破脸就行。
“光哥的小姨子不是在读小学吗？利小姐就读过美国旧金山大学，一个留学生辅导一个小学生的学习，应该问题不大。”
曾叔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人的办法就是跟男人不一样，绵里藏针还有那么一丝阴损。
“行，你最好是让阿雅开口，这样谁都不能说不是。”
“哎，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曾叔一边继续审核薪资表，一边想着就想笑。只要阿雅的工作一做通，就凭光仔那护短的性子，向铧强有得烦恼了。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人，他不是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我看他怎么选择？
曾叔在为给向铧强挖了个坑暗自窃笑，袁眉可一转身就去了澳门。她知道自己在公司的职位并不稳固，要想坐稳这个职位，除了努力工作外，交好明哥的朋友、兄弟都是有好处的，所以光仔跟阿雅一公开，她就找机会跟阿雅成了好朋友。
袁眉到了阿雅那时，光仔正好也在家。光仔可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好糊弄，只是平时跟在孙子明后面，让袁眉误以为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眉姐，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帮人的，你这是给我添乱。你要想帮人家，也别扯到我身上，我和强哥可是兄弟。”
阿雅一边替袁眉倒茶，一边疑惑地看着光仔，给自己妹妹找个家庭教师多好啊？当着阿雅的面，光仔不好意思说自己兄弟的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嘉馨是中文大学的大学生，明哥又住隔壁，小妹有什么不会的，她不会自己去问啊？”
阿雅本来就什么都听光仔的，听他这么一解释，也觉得有道理。袁眉见一计不成，呆了会喝了杯茶起身告辞，打眼色让光仔跟她出去。她是明哥的死忠，光仔倒也给她面子，顺势说送她一段路。
光仔把她送到楼下，听完袁眉的叙说，不禁乐了。这女人漂亮、性感，就是脑袋不好使。明哥把她拉出火坑，她就把明哥想成了大好人。明哥会帮那女的？举手之劳还差不多，要跟向铧强闹矛盾，想都别想！
想起那利芷的妖娆性感，光仔不禁恶趣味地猜想，如果那靓女有能耐逆推明哥，估计向铧强会躲都躲不及。
“眉姐，这事就这么算了，为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强哥虽然跟明哥闹了点小矛盾，但毕竟是兄弟，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又和好了，你这不是给他们俩人添刺吗？”
袁眉见光仔这么说，也不敢再强求了，向铧强可是凶狠名声在外，为了个普通朋友得罪他，确实不值得。这事除非是利芷能求动明哥，她自己是不敢再揽这事了！如今只能让她跟着自己，住自己旁边，但愿强哥不会来横的。
第162章 给我一个理由
“子明，这是《人肉叉烧包》的排片日期，还有票房分成比例，你看还有什么问题没？”
4月10号，除了双南院线，全港94家影院全部上映，52%的票房分成？看来，柏林那两只小银熊的威力真的很大，最起码现在这年头威力够强大！
“银都机构说他们不能放映暴力、裸露镜头，所以不能排片。哎，这次带嘉明去吗？”
孙子明笑了笑，这曾叔还是工作、生活问题，都替自己着想，还跟原来给自己当经纪人样。
“她不去，让她多陪陪她爸爸吧。再说，我在那边最多呆十来天。哎，日本人那边怎么了？”
“正在跟银都机构谈，估计是没戏，我们等着吧。有了结果，我就打电话给你。”
曾叔走了，王京又来了。
“京哥，你也是导演，宣传的事你作主就行了！我哪有那个时间啊？”
“你今天走？”
“十二点的飞机。”
“那你还不赶紧滚？现在都10点多了！哎，对了，你那别墅借我住几天，我老婆都说两次了。”
嘉明在一旁忍俊不禁，也只有在自己公司，才会有这样的老板和员工，要换成原来在tvb，王胖子哪敢这么说话啊？
“行，你是大佬。”
……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时，已经是艳阳高照。孙子明一出机场通道，蒋鹏和一漂亮白人姑娘迎上来，帮他拿行李给他俩介绍。
“明哥，这是我未婚妻贝蒂，这是子明。孙，我的老板”。
“你好（你好）。”
孙子明惊诧贝蒂的美貌，人家也惊讶他的年轻，握手问完好后，三人出了机场。贝蒂把车开上高速，蒋鹏也开始给孙子明汇报。
华纳公司放弃了《小鬼当家》英文版的25%版权，补偿给他们的70万美元作为华语版续集三的投资，继续归‘光影’公司使用。同时，他们《小鬼当家》续集三的版权上升到30%，续集四、五，大家要继续谈判。
这事在香港的时候，大家非常不理解，用英文版25%版权换取华语版15%版权，怎么算他们都觉得亏。因为华语版的高赢利是铁定的，但英文版是风险性极大的。虽然孙子明在香港拍的每一部电影都大卖，但不代表他能翻拍成功，文化的差异摆在那。就比如我们华人惊为天人的美女，在鬼佬眼里或许还不如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漂亮，因此大家都认为《小鬼当家》不一定会适合美国人的口味。
不过，有一点是大家都认同的，那就是一定要搭上华纳兄弟的线，这对以后在北美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到底，那八大巨头垄断了绝大部分北美市场，‘光影’要在那分一杯羹，想绕开他们是不可能的！当初影片进入日本、南韩市场，没有华纳在后面使力，也不会那么顺利。
“呵呵，让出15%的收益赌一把，万一英文版的火了呢？我们公司太小，按步就班的发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壮大起来啊？”
曾叔他们没话说了，国人好赌，台湾人也一样。既然是赌博，没到最后，鬼知道输赢！反正输了，公司照样赚钱，只是少赚点而已。可要是赢了呢？
华纳家业大，它们不喜欢赌，稳当才是最好的经营策略！‘光影’不同，不赌，怎么快速发展？当初，孙子明没真正拍过电影，就敢亲自执导，那就是赌！
“明哥，今天剪还是明天？”
“剧本给了人家吗？”
“没有，等着您来定剪辑师”。
“嗯，直接去剪辑师那，我先睡会”。
贝蒂居然能听懂汉语，听到孙子明这么说，将车开上了回家的路。
……
一般地来说，剧本和剪辑决定了一部影片的生命，可见剪辑对一部电影的重要性。蒋鹏请来的剪辑师叫格林顿，算是行业内非常有名的，能请动他，只因为他是贝蒂的亲哥哥。
一会车到了剪辑师格林顿的家，这是一个标准的美国中产阶级的家，大房子很漂亮、大院子也很漂亮，就是没有女主人和孩子。
“鹏，这就是你的导演朋友？尼号（你好），盆有（朋友）”
格林顿睡眼朦胧地打了个酒嗝，怪腔怪调地与孙子明打了个招呼，乱蓬蓬的金色大胡子上还有红色的污渍，估计是宿醉未醒。
“明哥，这就是格林顿，也是贝蒂的哥哥。他的技术非常好，《走出非洲》就是他剪辑的”。
孙子明眼睛放出了绿光，赶紧伸手与人握手问好，这可是真正的人才，要是能招揽到就太好了。
“您好，我叫孙子明，您可以叫我‘明’。”
孙子明的热脸，结结实实地贴在人家冷屁股上。格林顿随意地用手与他碰了下就松开，蓝色的眼睛里浮起明显的不屑之色。孙子明有点纳闷了，自己虽然不是世界级大导演，好歹也拿过银熊奖啊，这人也不至于狂到没边吧？
哦，可能是蒋鹏没跟他大舅哥说，自己拍了两部红透亚洲的电影，还在柏林拿了个小银熊。很好，这蒋鹏很聪明，知道怎么样迅速地折服这些有真本事的人。
大家在乱糟糟的客厅里坐下，贝蒂从冰箱里找了半天，只找到几罐‘百威’啤酒，只好去烧点水泡茶。客人第一次上门，请人喝啤酒，怎么也不合礼节。
格林顿不管妹妹去忙活，随意打量了下孙子明，相貌普通，气质倒还过得去。再一看他的炫目之极的劳力士手表，格林顿有点皱眉头了，这是一个暴发户的后代。
哎，要不是贝蒂的要求，自己根本不会接这活。电影是艺术，一看这导演的品位，就知道这片子有多烂了，剪这种烂片不知有多麻烦。
孙子明也没有继续贴人冷屁股的兴趣，从包里掏出剧本、分镜头递给格林顿，示意他可以开始看剧本，明天正式粗剪。
“格林顿，我的时间很紧，能十天剪完吗？”
格林顿不在意孙子明态度的变化，接过剧本随手扔在沙发上。你要十天剪完，就十天剪完，自己还省得花脑子呢。
“行，一个星期后看精剪吧。”
说完，格林顿摇摇晃晃地回去继续睡觉，把妹妹、妹夫、客人扔在客厅里。贝蒂拿自己哥哥没办法，又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去踢他两脚，只好给孙子明道歉。
“明，真对不起，格林顿就是这个脾气。鹏不让我告诉他，您拿过银熊奖。”
“没事，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
孙子明还真不在意，美国不比香港，这个格林顿闯出了名号，自然就会由着自己性格来。何况自己在他眼里，可能就一不知名的小导演，估计能接这活，还是看在蒋鹏和他妹妹的面子上。
五万美元，请动一个拿过奥斯卡提名的大腕，这价格可不是一般的便宜！
……
洛杉矶是个国际大都市，孙子明没来过，自然由蒋鹏带着到处去走走看看。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两人边聊边逛，倒也处甚欢。蒋鹏家里是标准的中产阶级，父母都是台大的教授，家里两姐弟。姐夫在台湾行政院供职，算是官宦世家吧。
上次孙子明来美国拍电影，本来华纳方面安排的是位香港移民，还是位长得相当不错的女孩。蒋鹏费尽口舌说服那位姑娘主动放弃，才谋求到这份差事。
两人转到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拿铁，孙子明挑了几勺糖，蒋鹏才知道带老板来这是个失误。
“哎，大鹏，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信心？我在香港时，大家都不同意，将两个版本的电影版权互换的。”
蒋鹏直起背，放下咖啡杯，这个问题一定要解释清楚。自己这老板太精明了，能一年不到的时间白手起家，赚下亿万财富的人，没一个是傻瓜。自己已经拿到了组建公司的权力，要想拿到满意的待遇，就得让这位天才相信自己冒险的理由，而不是上次一个粗陋的说法。
“明哥，我看过你所有的电影，您对观众的心理需求掌握得非常精准。《小鬼当家》粤语版是一部老少皆宜的好片子，我请教过格林顿，里面很多桥段是可以改编成美国生活场景的。再说，您的导演水平非常高，翻拍这种事对于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马科斯和华纳都已经老了，他们已经不敢冒险，总想着四平八稳，总想着赚能看到的钱”。
明白了，这年轻人是看出了华纳公司已经没有了进取心，想下这条老旧的大船，上自己这条虽然小但很新的船。
“明哥，华裔在这是有玻璃天花板的，我能做到副主管，估计已经到头了。如果只是这七八万的年薪，我在台湾努努力也能拿到，何必在别人的地盘上受歧视？”
孙子明虽然没留过学，但能理解这种处境。种族歧视说没有，可能吗？不说别的，哪个国家没有地区歧视呢？何况人种都不同！
“大鹏，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我说服香港的朋友，用了赌这个借口，没想到你看得比我这导演还全面。哎，说说你想要什么待遇吧，上次也没问这事。”
蒋鹏愣了下，他和美国人打交道习惯了直接，可跟同胞打交道，还是习惯委婉，没想到自己老板象老外一样直接。
“给我一年时间，我向您证明自己的能力，您再考虑给我什么。行吗？”
孙子明伸出手，主动与蒋鹏握手。
“行，你既然这么有准备，估计也是打听过我的为人。如果你让我满意，公司也一定让你满意”。
孙子明很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两人相识时间不长，谈不上什么感情与信任，唯一的关系就是利益。
第163章 人才啊！
格林顿在孙子明他们走后，美美地睡了一觉，又喝了半瓶威士忌才开始看剧本。
在他看来，十五天拍部电影，加上那年纪，估计是哪个富家子弟的毕业电影。想花钱让自己剪好点，好通过毕业答辩拿学位。这些华人啊！
嗯？有点意思，格林顿刚看两三分钟，就觉得这剧本相当不错。看完剧本，好象似曾相识，从沙发上跳起来，开车冲向母亲家找录影带。
他妈妈见儿子回来了，挺高兴的，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开始唠叨。格林顿也不理会，找出盘录像带，对照封面和手中剧本上的名字，不禁破口大骂。
“**！”
“怎么了，格林顿？”
“妈，贝蒂给你找了个好女婿！”
格林顿跑回工作室，这才开始认真对待这部片子。
……
格林顿带着助手，两人在剪辑室忙碌了四天，按孙子明的要求，把片子剪出来一看。骄傲如格林顿这样的人，也坐在高脚凳上发呆，嘴里不断咕噜。
“上帝啊，这是什么怪物啊？”
他的助手还在乐得不可支，见格林顿在发呆，疑惑了半天，才想起什么来。
“头，你确定鹏送过来的是****（没经过剪辑的胶片）？”
格林顿点点头，助手也瞠目结舌，喃喃道：“上帝啊，中国明真的是个怪物！”
孙子明把一百零三分钟的电影，拍成了一百四十分钟的胶片，两人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粘合在一起，然后按他的要求进行技术处理。根本不用动第二次剪刀，更谈不上精剪、综合剪辑。
这样的导演，当然是怪物！
“泰勒，打电话让明来看片子，我想休息一会。”
“好的，我马上打。”
蒋鹏接到电话，立即带着孙子明，到工作室一看两人通红的眼睛乐了，至于吗？给他们一个星期，居然只花四天，用不着这么赶吧？
“鹏，你新老板是天才，跟着他好好干”。
蒋鹏一如既往的文雅，连声称是，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这个大舅子本事是有，就是太骄傲了，老看不起华人。当初，要不是贝蒂与自己真心相爱，早让他给拆散了。自己这大舅子，可干过请人在贝蒂面前，说自己坏话的事来。要知道，在美国恋爱自由可是一项基本人权！
“why?明，你是如何拍出来的？”
格林顿一看蒋鹏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让妹夫给耍了，不过他也不在乎。自从这家伙知道自己请过人说他坏话后，这小子就时而不时地耍自己一把。华人太狡猾了，自己也老上他的当，时间久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简单，先把电影在脑子里放十遍，想清楚再去拍”。
格林顿让孙子明的答案抓狂，这算什么答案？哪个导演不是先在脑子里放，然后再动手拍的啊？你以为胶片不用钱的？
“灵感，你的灵感呢？”
孙子明端着蒋鹏泡的热茶，随意回答道：“更简单，留给下一部就是了，这是商业片，用来赚钱的！”
格林顿无语了，恨不得将这年轻人的脑袋切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自己干这一行快二十年了，从没见过导演会这样拍电影的，居然会把灵感留给下一部电影。
“明，你是个怪物！”
“嘘，看电影。”
大家安静地看完，格林顿的技术也让孙子明无语。整个影片剪辑得非常棒，居然比自己脑海里的电影还更紧凑、流畅。
奥斯卡提名就是奥斯卡提名，粗剪出来的片子，居然比周国忠那种香港顶级剪辑师，最后剪出来的还要好得多。好莱坞能在世界电影市场所向披靡，确实有它的道理。单就这幕后工作人员的水平，就与台港、内地不是一个档次的。
“格林顿，你的技术太棒了，比我想象的还棒。我想拍部动作片，还想请您来剪辑，行吗？”
“我也期待与你的合作，明，你是个电影天才。来美国吧，相信我，在这你能成为电影大师的。”
格林顿拥抱了下孙子明，彻底没了上次的傲慢。对于天才，格林顿是没有种族歧视的，就象他不会去歧视杰克逊那位音乐天才一样。
“很快的，我把香港的事情做完，就会来美国发展，到时候希望我们能经常合作。”
“哈哈，走，去品尝下我的私人珍藏，那可是62年的拉菲。”
两人惺惺相惜地去品尝红酒，蒋鹏也揽着贝蒂去蹭酒，格林顿的私人珍藏，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喝到的。
……
又是四天，片子的后期制作全部完了，大家坐在格林顿家的放映室看效果。为了更好地知道效果，蒋鹏还让贝蒂在邻居中，找来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孩子一起观看。
一百零三分钟的电影，大家笑得前俯后仰，十几个小孩子更是看得手舞足蹈。看来这部片子提前三年，还是照样适合美国人的口味。
看完电影，贝蒂带着邻居家的小孩子们走了，格林顿搂着他母亲还在傻笑。看到了最后的效果，蒋鹏对公司的未来更有信心了，兴奋地拉着孙子明到外面客厅里说话。
“明哥，这部片子，注定会成为喜剧电影的一个里程碑，会成为我们建立一个杰出电影公司的基石！”
嗯？孙子明对美国并不了解，包括曾叔他们也不了解，只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去与华纳合作。
“明哥，大电影公司是与院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美国是个商业社会”。
孙子明有点明白过来了，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八大巨头并不能完全控制院线？”
“对，也不对”。
孙子明只是个比人家多点‘记忆’的导演，对商业这东西只是见得多，并不擅长如何操作，更别说那些美国娱乐圈的内幕。
蒋鹏不同，他学的就是这个，毕业后干的也是这个。一个公司要真正的快速发展壮大，有点东西是要取舍的，比如与华纳公司的合作关系，还有可能损失的票房。
如果通过华纳的发行渠道，固然可以得到更多的票房，但对公司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好处。因为公司要真正成为华纳那样的巨头，迟早要建立自己的发行渠道，而这部《小鬼当家》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明哥，你听过学校院线吗？”
“就是大学里的电影院？”
孙子明还真搞错了，学校院线可真不是大学里的，美国大学里是没有自己的电影院。
美国高度发达，而中小学生是不能观看限制级电影的，这就分流出了一个巨大的中小学生观影市场。因此一些实力不够雄厚的院线，就会在学校附近开设电影院。票价比市价便宜，装修档次更低，而且只放适合学生看的电影。
孙子明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大院线，而把目光放在学校院线。
“明哥，大院线的暑期档早就排好片了，华纳只不过让主流院线拿出一些偏远地段的影院，或者是电影院内一两块银幕，这样能有多少票房？”
孙子明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己还是让华纳玩了啊！
“也谈不上，他们如果在次等影院放映了，会在最短时间内安排一等影院上映的。不过票房分成上，他们倒是因为拖了时间，让一部分股东意外获利”。
“不明白”。
美国是一个商业社会，商业规则的成熟程度不是孙子明这样的人明白的。
现在影片发行，主要就是以采取一种90/10，withfloorof70%的模式。以周为单位，用一部影片在一家电影院的总票房收入，减去一开始谈定的必要固定开支（houseallowance，和电影院的具体条件，如设施、座位数、银幕数等有关），再乘以90%，就是发行商会得到的提成——即片租（filmrental）a。但还有另一个保底的数字b（即floor），用总票房不减去houseallowance，而是直接乘以70%（这个系数一般商定在60-70%之间），于是发行商就看a和b两个数字哪个大，取大的一个为这周从该影院获得的提成收入。
不过90/10只是前三周的比例，第四、五周为60/40，第六周为50/50，第七周为40/60，第八周以后为35/65，所以时间越长，电影院提成比例越高。
“你的意思是，华纳拖了我们的时间，看似他们也吃了亏，其实一些部分股东反而通过院线获得了意外的利益？”
“对，其实大电影公司的股东，和那些院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就是我说对也不对的原因。这样一来，公司里有一部分股东利益受损，而另一部分反而获利了”。
明白了，蒋鹏是想利用学校院线打开电影的知名度，然后逼迫大院线主动来谈判。操，这些洋鬼子花样还真多！
“那我们怎么知道院线没有瞒报票房？”
孙子明问了一个有点愚蠢的问题，蒋鹏只好耐心解释美国的法律和制度。
“明哥，美国的法律完备，还有它严格的信用等级制度，能够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而且我们还可以雇佣调查公司，进行票房调查”。
“明白了，这事你去办！”
孙子明还真没想到，居然这样也行！虽然损失了一点票房，却能敲开主流院线的门，以后发行会顺利得多，最起码不会让人随便拒之门外了。
自己不懂的事，就不要去乱指挥，这是孙子明的做事风格，也是曾叔他们为什么认定他是做大事的。事必躬亲，开个小店还可以，要是事业做大了，不是搞得手忙脚乱，就是活活地累死！
第二天，香港的财务人员过来了。孙子明也正式聘请蒋鹏为‘光影’北美公司的总经理，年薪十万美元，只比他在华纳高出一万多。
“大鹏，以后你能拿到什么待遇，就看你自己的了！”
“放心吧，董事长”。
正式拿到了职位的蒋鹏，第一件事就是去挖人。第一个就是他在华纳的那个女同事，随后是他接触过的十几位发行人员。
第二件事就是又到华纳去，要求具体落实暑期档的电影院数目、银幕数、以及详细的地点。
第三件事就是回到公司，给大家分派任务。
“大家都是从业几年的了，电影质量怎么样大家都心里有数。现在我们的工作是通过学校院线，敲开所有主流院线的大门，这是华纳提供的资料，大家看一下”。
十几个公司的‘老板凳’一看喜上眉梢，按这些资料，只要敲开了主流院线的大门，大家的奖金将会非常可观！
“大家看好了，这是美国所有学校院线的名单，大家按自己的任务去做。以后在公司能拿到什么职位、薪水，就看各位的表现了！”
蒋鹏的做事风格跟孙子明一样，只不过他是懂行也扔给手下去干，用他的话来说‘一个人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好员工，要是能带好一个团队，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分派完任务，蒋鹏陪着孙子明看了场nba的球赛，然后将他送上了飞机。
孙子明坐在飞机上，戴上眼罩，脑子里还想着蒋鹏的心机与手腕。
这家伙太精了，每个城市只挑出少数学校影院，而且算好了暑假前只有三分之一的学生能看到电影。一部这样以小孩为主角的电影，而且能充分满足小孩英雄主义的电影，只能三分之一的小孩能看到，那些父母还不得让剩下三分之二的小孩子们吵疯啊？
想想，一家影院里只有一块银幕在放《小鬼当家》，父母的队伍排得老长。买到票的小孩兴奋地又叫又跳，没买到的委屈地掉眼泪，那该是件多么轰动的新闻！
估计隔壁再好的电影，除了铁石心肠的单身汉外，连情侣都不想看了。大热天的，人本来就有点易烦躁，见到一大堆的小孩抹眼泪，谁还有心情去看电影啊？
陪着小孩看完电影的父母一出来，那个眉飞色舞、喜笑颜开，肯定会勾起观众的极大兴趣，也会刺激没看到的小孩更失望、沮丧。等院线大规模上映，《小鬼》想不大卖都不行了！
想到这，平素性格内敛的孙子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人才啊！看来不能听曾叔的，这种人要许以重利，才能让人家尽心尽力地为公司做事！
第164章 《当幸福来敲门》带来的幸福
在纽约下了飞机，一出机场的通道，汤姆就扑了过来，搂住孙子明哈哈大笑，还兴奋地直拍他的后背，旁边的人也习以为常。孙子明还真有点不习惯这种欢迎方式，等这家伙兴奋完了，赶紧推开他。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象什么话？
汤姆跟自己朋友亲热完了，帮孙子明拉着旅行箱往外走，口音有点怪的粤语又来了。
“明，知道我们赚了多少吗？五百二十万美元！”
果然不愧是未来的首富先生，居然个多月股价又涨了100%，也不亏自己把一半的奖金、分红之类私人积蓄全压在他身上。
“是嘛？汤姆，现在我都后悔给你10%的佣金了！”
汤姆可不会吃孙子明这一套，这家伙商业眼光极准，却对如何操作一窍不通。离开了自己这样的金融人才，他能赚到大钱？
“no，现在你后悔已经晚了，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
不过，汤姆也对如何投资，有自己的看法。等两人出了机场上了车后，汤姆开始劝说自己的朋友，想让孙子明见好就收。
“明，每一笔投资都应该有个预期亏损或是赢利点，达到或是超过，我们就应该结束这笔投资，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虽然孙子明不象汤姆样精通金融操作，但他深知那张娃娃脸会成为世界首富，他的公司也会成为下金蛋的母鸡。汤姆的话或许有道理，但孙子明如何会听从他在这家公司上的建议？
“no，你那是投机而非投资。汤姆，我是看好微软公司的未来，想长期投资。汤姆，我只会拍电影，未来如果没了灵感，我靠着这些投资，也能生活得很好，你说对吗？”
见说服不了孙子明，汤姆耸耸肩膀不再劝说，自己朋友是个什么个性，他在香港就已经清楚了。再说，明也说得对，拍电影确实是要灵感的。趁着现在能拍电影赚钱的时候，进行长期金融投资，也是对未来的一个保障。
汤姆将孙子明送回自己家，继续回公司上班。孙子明放下行李，开着汤姆太太的丰田车，到了最近的书店。
美国的书店真大，各种书籍琳琅满目，看着手里的书单，孙子明不禁苦恼。这全是燕大和中大同学们托他买的书，如果自己找，还不知找到什么时候。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孙子明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七八岁漂亮的白人女店员，赶忙将书单递给人家。
“太好了，这是我要买的书，您能帮我找全了吗？”
店员看了眼书单，也吓了一跳，单子上密密麻麻的，最少有一百五六十本。
“稍等，我们现在就帮您找，可能有些专业书籍我们没有。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帮您从其它书店购买的”。
“太谢谢您了。”
店员拿着书单，跟店主低语几句，老板高兴得让另外两个店员去帮忙，这可是笔大生意。
孙子明一边等店员们找书，一边到小说类去翻阅。虽然他不喜欢看英文小说，但有些小说拍摄成电影还是不错的。手指在一排排的书上划过，其中有几本是相当不错的。可惜这几位作者是不可能把改编权，交给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虽然自己在亚洲有不错的名声了。
《当幸福来敲门》？怎么这本书也出现了？
这本书当初是孙子明在北平最艰难的时候，胡卫国送他的。无数次的夜里，他都会以克里斯·加德纳来鼓励自己。没想到，这书居然提前十年出版了。打开书，孙子明看着那熟悉的字句，不禁眼角发酸，仿佛又回到了天寒地冻的北平。
这一看就不知看了多久，体贴的店主还端来杯热咖啡。孙子明就这么坐在店里一边看书，一边‘缅怀’着往事。自己都有多久，没这么安静地看本书了？
“先生，您的书全部准备好了，要我们帮您拿上车吗？”
孙子明茫然地抬起头，店员又提醒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
“哦不用，我先结账。等会，你们按我给的地址，帮我寄过去就行。”
“好的，请跟我来。”
孙子明签了张现金支票，把燕大和中文大学的地址留下，拿起小说就准备离开。这时，刚才那位白人店员小声问道：“先生，您喜欢这本书？”
孙子明收回迈出去的左脚，微笑道：“是的，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值得怀念的事，这作者是个了不起的人！”
白人店员高兴道：“谢谢您的夸奖”。
孙子明有点疑惑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先生写的，这是他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我为他感到骄傲！”
白人店员骄傲地回答，但那骄傲之下的那丝愁容是掩饰不了。
啊？孙子明呆呆地站了几分钟，克里斯·加德纳居然娶了个白人姑娘，还把自己的自传体小说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了她？天哪，这世界完全乱套了！
“先生，我能与您的雇员聊几句吗？我对她先生的书很感兴趣”。
孙子明一次性买了这么多书，胖乎乎的店主正笑得合不拢嘴，根本不介意自己的雇员陪人家聊天。
“请便，我推荐你们去对面的咖啡厅，那的拿铁很不错。刚才您的咖啡，就是从那买的。”
“哦，我都忘记谢谢您的咖啡了，多少钱？”
“不用，您可是我的大客户，算我请您喝的。”
“那就谢谢您的款待了。”
两人到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正是下午时分，没有几个人在喝咖啡，咖啡厅里有点冷清。
“一杯拿铁，沙琳，你要什么？”
“也是一杯拿铁，谢谢”。
孙子明一边与沙琳聊天，一边急速地翻阅，难怪与记忆中的不同了。克里斯·加德纳父子在救助站，认识了沙琳这位善良的未婚妈妈。她女儿小沙琳很喜欢和小克里斯一起玩，通过小孩的纽带，两人相互支撑着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沙琳，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见见克里斯先生，我想买下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
“真的，太好了！”
二十八岁的沙琳象个小孩子样高兴起来，这是今天她得到最好的消息。有了这笔钱，她和她丈夫也许可以，凑足小莉迪娅的手术费了。
孙子明跟着沙琳回到家，一幢非常破旧的小房子，一个可爱的金发白人小女孩正和一个短卷发黑人小男孩在院子里玩游戏。下午的阳光很炎热，两个小孩子玩得满头是汗，清脆的笑声不断。
孙子明把路上买的糖果和玩具，送给两个还不知忧愁的小孩，得到两个拥抱和亲吻。沙琳看着两个孩子兴奋地去玩玩具，手里还拿着刚得到的糖果，心里有点酸楚，低声感激道：“谢谢您，您真是位好人”。
孙子明看着阳光下的快乐小孩，也觉得非常快乐，高兴得笑道：“我喜欢孩子，我觉得他们就是我们的天使。有了他们，我们的生命才是完整的。”
一会，沙琳端来一杯咖啡，孙子明起身接过。俩人坐在简陋而又温馨的客厅里边聊天，边等着她丈夫回来。
一个小时后，孙子明正在院子里与两小孩游戏，克里斯回来了。这个中年黑人男子，虽然衣着得体，但孙子明能看出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焦虑。
《当幸福来敲门》虽然出版了，但销售一点都不理想，只给他带来一点菲薄的收入，根本不够支付小莉迪娅的手术费。眼看着小莉迪娅一天天长大，手术的最佳时期就快过了，如何让夫妇俩不焦虑？
“克里斯先生，我很喜欢小莉迪娅。我想知道她的心脏矫正手术，需要多少手术费？”
夫妇俩脸上浮起期待之色，克里斯激动地回答道：“二十万美元，我们可以申请到医疗保险八万美元，还差十二万”。
从办公室赶过来的汤姆打断道：“克里斯先生，我们不建议你们去申请，那是保险公司的一个陷阱。如果你们申请了，以后你们将会支付高昂的代价”。
汤姆给夫妇俩解释了一遍美国的医疗保险制度，不但是克里斯夫妇愣了，就连孙子明都目瞪口呆，这个国家居然会如此奇葩。
他们是可以申请到八万美元的医疗保险，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先申请破产。只要克里斯申请破产，根据美国法律，他这份刚得到的股票经纪工作就会丢掉，因为他的信用等级不足以让他继续从事这份工作，也就意味着这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克里斯为难地看了眼院子里欢笑的小沙琳，咬牙道：“先生，只要您支付十二万美元，这本书的版权就是您的的了”。
沙琳赶紧阻止，这会让丈夫的努力白费的，克里斯抱着自己妻子坚持道：“沙琳，没有这份工作，我还可以找别的工作。莉迪娅不能再拖了，她已经五岁了！”
“不，不，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
孙子明还是见不得这种场面，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往事来。
“我的意思是，我本书的改编权我想买下来，莉迪娅的手术费也由我来承担，算是我给孩子一个礼物”。
“这”
夫妇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不敢相信，上帝真的会给他们如此一份礼物。
……
接受了两夫妇的感激，孙子明才和克里斯谈起改编权的事。
这本书让他这么一写，前半部分让人感动，但后半部分的幸福却转折不自然，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幻想的结局。可如果加入一些过渡，整个故事会冗长，电影的魅力会大打折扣。
孙子明按‘原著’把故事娓娓道来，确实比克里斯的书更感人、更励志，这也是当初出版商的建议。
“克里斯，你觉得我改得怎么样？”
克里斯心里苦笑，这就是当初人家给自己的建议，看来人家是对的，商业与感情是两码事。
“明，您改得很好！我同意您的修改，不过我请求您别修改这本书，只修改电影上的结局”。
“那是肯定的，我也只购买影视改编权”。
这个男人有点失态了，孙子明只好再次提醒他，自己只是想获得影视改编权。
……
几乎没有什么争执，孙子明留下了一张三十万美元的支票，带走了《当幸福来敲门》的改编权，还有一家人的幸福的感激。
汤姆虽然不看好孙子明的投资，不过这是一种值得尊敬的行为，所以他没有劝阻。两人从克里斯家出来，汤姆才用粤语道：“明，你是个好人！”
“汤姆，我不是一个好人，只是我觉得克里斯先生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
“嗯，他很有责任心，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愿菩杀保佑他！”
“菩萨，不是菩杀！”
回到汤姆家，孙子明吃完晚饭，就拉着汤姆说自己改编的事。他想让发哥来演克里斯，锋仔来演小克里斯。
“上帝啊，明，你真的疯了！”
现在美国人对华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辫子和小脚上，要不就是红卫兵，最多是布鲁斯。李（李小龙）。他们怎么会接受一个华裔，来演这么一个角色？
是啊，孙子明也觉得有点不靠谱了。现在别说华裔，就是黑人在好莱坞电影里，都不是小偷就是抢劫犯，他们如何能接受一个黄种人来当男主角呢？
可是不让发哥来演，自己给他的那个承诺又如何兑现？欧洲的影帝不难拿，只要注重艺术，凭发哥的演技加上自己的‘记忆’，去拿影帝是迟早的事。难就难在奥斯卡上，好象‘记忆’里就没有亚裔拿过最佳男主角。
“明，如果你真的想让一位华裔，登上奥斯卡的颁奖台。我给你一个建议”。
汤姆给的建议很简单，一个字——等，等着社会进一步开明，等着亚裔在美国人心目中的形象改变，一切的一切都得慢慢来。
‘哎’孙子明长叹一声，将手头上的书扔在沙发上，这确实是个慢慢来的活。就象自己给娟子精挑细选准备第一张专辑，可还是让市场拒绝接受。有些东西，你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既然知道这个是目前做不到的事，孙子明也就不再纠结，第二天就坐飞机回了香港。
第165章 面目全非的《人肉叉烧包》
孙子明到达香港启明机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一出通道就有个戴大口罩、棒球帽的姑娘扑了上来，差一点把他给扑倒在地。孙子明赶紧抱住这疯孩子，把撞掉的帽子给她重新戴上，自己也把帽子给拉下点。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如果记者拍到，可别怪我啊！”
娟子拉着帽子前檐，娇声道：“就怪你！”
隔着口罩听着想了半个多月的声音，让孙子明觉得人生真美好。刚想伸手过去揽着久未见面的老婆时，娟子纤腰一扭，自顾自地跑了。
出了机场，孙子明坐着娟子不知从哪借来的丰田佳美，两人急不可耐地往家去。小别胜新婚，何况两人正当年少。两人一直从花园纠缠到卧室，再到泳池，最后又回到了卧室。
‘呼’，娟子总算是缓了过来，满脸红晕娇艳欲滴，抬起手腕看了下小巧精致的江诗丹顿表。这是孙子明特意为她挑的，低调奢华，比孙子明那只拉风的劳力士可漂亮多了。就为这，她还埋怨过，说一点都不高档，结果让梅姐给她好好地上了一课。
“呀，快点起床，时间快来不及了！”
娟子从孙子明怀里蹦起来，把他嘴里的‘大中华’给扔到烟灰缸里，催他赶紧起床。
“怎么了？”
孙子明懒洋洋的不愿起床，折腾了两三个小时，铁打的也会累啊！娟子掐着他的耳朵，轻轻捻着，笑靥如花。
“去看电影，我特意等了你两天。”
孙子明一激灵，这可是他最得意的电影，前面的电影都是‘回忆’的成果，只有这一部除了借了个故事外，其余的都是自己创作的。
“就好。”
孙子明也从床上蹦了起来，扛起还在床上的娟子就冲向浴室。等到两人来到中环电影院时，已经是十点多，平素车水马龙的街上有些冷清，只剩下电影院那边人头攒动。车子开进停车场，孙子明有点犹豫，这部电影的暴力、变态，娟子受得了吗？
“娟子，我们还是别看了吧？这部电影真的太可怕了，我自己是导演，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冒冷汗。”
娟子才不会理睬这个说法呢，就凭这部电影，子明拿了银熊奖，那可是国际a类电影节大奖！老杜因为这个，都天天吹他是世界第一摄影，那子明还不成了世界第一编剧？
“快点！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孙子明无奈地熄火，娟子打定了主意的事，最好是别跟她争执，否则胳膊上又要添伤痕，而且大部分时候事情还得按她说的办。
“好吧，我去买票，如果你看不下去了，我们就走。”
娟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得意洋洋地摇了摇，这可是她特意算准了时间，让经纪人去帮她买好的。电影已经上映四天了，还是一票难求，可见这电影多好看。
好看？孙子明苦笑着把娟子的帽子拉下点，再给她戴上副平光眼镜，自己也戴上帽子、眼镜，这才揽着她走进人流如潮的电影院。
“吓死我了！这孙导演和王导演，是怎么拍出来的啊？”
“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吧，不喝醉了，这晚上怎么睡啊？”
“靓女，来三张票。我可说好了，如果哪个吓倒了，宵夜就哪个请啊？”
……
孙子明牵着娟子低头进了影院，找到自己的座位，几分钟后就电影开始了。
充满童趣的片头过后，电影开始了。清新的晨光，熙熙攘攘的街市，字幕一闪而过。这是六十年代的澳门，陈旧的街道、服饰等都让观众们一愣。
八仙饭店前，食客们排着队在买包子，喧闹的声音可见这的生意有多好。
“老板，给我五个叉烧包。”
伙计麻利地装好热腾腾的包子递过去，吴毅江露出略带邪气的笑容，接过钞票找零。
“四块五毛钱，找您五块五。”
头发花白的食客诧异地看着老板，不满道：“怎么又涨价了？昨天不是8毛钱一个吗？阿恒，都是老主顾了，你这样可不行！”
吴毅江无奈地用嘴驽了驽不过处，苦笑地解释道：“江叔，我也没办法啊！你看，阿sir又来收钱了。”
江叔看了眼，低声骂了句‘黑皮狗’接过零钱和包子，低着头急步离开。
矮胖的制服警察，无视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到吴毅江面前，拿起个叉烧包吹着热气塞进嘴里。吴毅江蹲了下去，面上露出愤愤之色，小声骂了句：“早晚把你做成包子。”
站起来时，吴毅江口里多了个纸包，脸上浮起谄笑，低声道：“张sir，您跟高sir求求情，我本小利薄的受不了啊。”
黑色制服警察接过纸包塞进裤袋，指了指热气腾腾的叉烧包，吴毅江麻利地包好十几二十个，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阿恒啊，钱是赚不完的，没我们警察维持治安，你的生意有这么好？我帮你跟高sir说一说，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画面一闪，凌乱的警局里，几个警察在吃叉烧包，边吃还边称赞味道不错。
“我说肥张，那个王志恒那要加钱了啊，他生意那么好，肯定赚了不少！”
刚才那个矮胖警察连连称是，媚笑道：“高sir英明，不加他的钱，加谁的钱啊？”
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在大嘴里咀嚼，让观众们想起了片名，胃里一阵不舒服，有点想吐。
“高佬，有人报案，说海滩出现残尸。”
高个警官拿起一个叉烧包，塞进大嘴一边咀嚼，一边破口大骂道：“操，早饭都不让人吃痛快。你们几个快点吃，别又让洋sir找岔子。”
重案组的人到了海边，高佬的手下远远站着，一个白大褂法医正在勘查，一堆残存皮肉已经高度腐烂的骸骨，让众人见之欲呕。没多久，肥胖、满面横肉的李组长捂着鼻子过来了，满脸厌恶地走到同样表情的高佬面前。
“高佬，什么情况。”
高佬瞟了眼远处的法医，再看看李组长的眼色，谄媚道：“大陆仔偷渡过来，让鲨鱼咬的。”
李组长捂着鼻子象公鸡样笑了起来，拍着高佬的肩膀道：“有前途！就这么写，操，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要扔也不扔远点！”
说完，李组长转身走向一辆警车，带着一干手下呼啸而去。
……
相同的场景又发生在垃圾处理厂，警察依旧照此处理。观众不禁开始骂娘了，这澳门警察也太黑了吧？
“哼，那个时候的警察还不如混混呢！”
……
画面又一转，一个白人总警司在办公室里，从他最喜欢的中式甜品里，吃出了一片还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指甲，电影里外一片干呕。
‘呕呕’白人冲向卫生间，再进办公室时，后面跟着一溜的华人警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组长他们脸色铁青，站得笔直，茶几上咬了一半的叉烧包里，那片血红的指甲让他们胃里翻江倒海。
“滚！给你们三天，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
这下所有的警察不敢再玩忽职守了，李组长他们很快就发现王志恒并不是八仙饭店的主人，而原主人已经失踪半年多。
‘原创’里王志恒是个******、暴虐、变态的恶魔，可这部电影里孙子明把他改编成了，一个因童年阴影而精神变态的受害者。
一如‘原创’里的警察，刑讯逼供、疲劳轰炸，王志恒崩溃了，喃喃地吐露出真相。
可怕的故事开始了，老板因生意不好，警察勒索又太多，付不出王志恒的薪水，就让自己老婆去勾引他。
现实压迫下，老板娘放下了尊严开始去勾引王志恒，俩人终于勾搭成奸。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老板跑去阁楼上捉奸，想逼迫他放弃一年的薪水，再帮他白干一年。
“操，你俩坑我啊！贱人！”
……
王志恒与老板打了起来，打斗时错手杀了老板。老板娘不听王志恒的劝说，趁他不注意想跑出去报警，他只好又把老板娘拖回来杀了，接着是睡梦中的孩子们。
杀完老板一家后，王志恒拿着血淋淋的刀，坐在血水里惊恐万状，童年的记忆又浮现起来。
香港沦陷时，全市的人都食不果腹，父母把倒毙在门口的死人扛进饭店，做成了人肉叉烧包，再卖给饥饿的市民。后来，父母把那些饿晕的人也搬到家里来，绑在厨房里象牲畜一样处理，再做成人肉叉烧包。
精神恍惚的王志恒也象父母样，将满地的尸体做成了叉烧包……
王志恒是老实人，叉烧包的质好量足，生意越来越好，让警察吃得也赞不绝口。看到越来越好的生意，警察接二连三地提高保护费的价码
警察来了，要收保护费，越来越高，王志恒只好把目光盯向了殡葬厂……
“尸骨你当垃圾扔掉了。那肉呢，怎么处理的？”
“肉？就是各位长官又吃又拿，又不给钱的叉烧包喽。嘿嘿，嘿嘿……”
吴毅江疯疯癫癫，摇晃着铁栏窗，眼光呆滞喃喃道：“说我没人性，要判我二级谋杀。你们吃着老豆做的叉烧包，活了过来，现在却说我没人性。”
电影在吴毅江疯癫的画面定格，字幕上打出一行字——纪念香港沦陷4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