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理解万岁
“呵呵,行了,人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接下来你们多亲近亲近吧,我们几个还有个董事会议要开,就不影响你们了!”王书记对着童吉轩笑道。
“好的,那就不耽误您们了,但请领导们就放心吧!”童吉轩连声称是。
“董事长,你看,那就这样吧?”王书记转头问仲董事长。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仲超然的脸上终于泛上了一丝笑意,便兀自起身第一个出去。
紧接着是赵董,经过林一帆面前时微微点头。
然后是王书记,他只是微笑着和林一帆握了下手道:“好好努力,可别让我这个分管领导丢脸啊!”
“我会努力的,王书记!”林一帆认真道。
王书记又看了林一帆一眼,才满意地去了。
“小林,升职了可该庆祝一下,你看什么时候请我喝酒啊!”宋董重重拍了一下林一帆的肩膀玩笑道。
“宋董,你可是在笑话我呢,我这千把块工资只怕是在夜排档上请你喝一餐都够呛!”林一帆和宋董实在是太熟悉了,便也玩笑道。
“千把块?嗨,这高远也太抠门了吧!不行,我得找他说说去!”宋董说着拿出手机便要拨号。
“宋董宋董,你可千万别,千万别!”林一帆赶紧阻止他。
“怎么啦?”
“你倒爽快了,只怕回头高总给我小鞋穿,那我岂不是惨了?”林一帆笑道。
“我看他敢?”宋董瞪眼道。
看着宋董和林一帆两个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开着玩笑,童吉轩却在一边尴尬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却又插不上半句话,实在是难受得很,只得干咳了几声。
可宋董听着却不乐意了,回头道:“童书记你怎么了,嗓子不好么?要不去医务室那里开点药来吃吃?”
“噢,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喉咙口有点发痒而已,你们继续聊,继续聊!”童吉轩讪讪笑道。
“唉,算了,我要去开会了!”宋董摆摆手道,“小林,记得回头来找我,你可别想逃了这一顿!”
“一定一定!”林一帆嘴上应付着,送他离开。
会议室里乘下的就全是团委的几个头头脑脑了,林一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寒喧。
“哎,林……”一个眼镜副书记终于忍不住开腔了。
“林一帆!”林一帆微微躬一下身介绍道。
“林书记,欢迎你来我们团委啊,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口锅里吃饭的战友了!”眼镜伸手握住林一帆的手重重地摇着道,貌似有些小激动。
“是啊,你说得没错,以后还请多关照啊,我对团委的工作毕竟不熟。”林一帆微微皱眉,记得刚才和他是握过手了的,这会儿怎么又握上了,还被摇得关节发酸。
“那是肯定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一定找我。”眼镜的马屁味很浓。
又是一声轻咳。看来童吉轩的嗓子真得不太好。
“童书记,你的嗓子好像真的有问题呢!”眼镜关心道,可林一帆却从这关心里听出了轻蔑。
“可能真有问题了,我要去医务室了。”童吉轩尽管还盛着笑脸,但谁都看出了他的不悦。“小何,你把林主任,不,林书记领去我们团委办公室看看吧,再看看昨天腾出来的房间里还有什么没置妥的,你给办一下吧!”童吉轩指挥完眼镜,用手轻轻揉着喉咙,抱歉地对林一帆道,“林书记,真对不住,我的嗓子吃不销了,今天就不陪你了,改天我请你喝接风酒!”
林一帆第一眼就对童吉轩没甚么好感,所以也便淡淡地道:“你客气了,童书记,你还是赶紧去配药吧,我不耽误你了!”
“那好,回见吧!”童吉轩果真就这么走了,把林一帆这个第一天来的常务副书记丢在了集团会议室。
“切!”有人发声,林一帆听来却也是和这童吉轩不是一道的。
发声的是另一个副书记苏白水,秃顶,体胖,有官像。
“林书记,我们要不去咱们自己办公室坐吧!”同样一句话,这苏白水说出来就是不一样,一句咱们自己就把他和林一帆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也好!”林一帆道。
“走吧,小何同志!”苏白水笑盈盈地对眼镜说。
“你又取笑我!”眼镜用手指点着苏白水,嘴里牢骚道,“我好歹也是个团委副书记,只比他低半级,总是小何小何的叫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童吉轩的专属秘书呢!”
“谁让你长得秀气呢,你看我,头上没几根头发,他童吉轩自然是不会把我叫小的!”苏白水道。
“也别说,你也好不到那里去的,别人一听喊老苏,还以为是门卫看门的呢!”眼镜报复道。
林一帆在旁听着不禁好笑,心想这团委收得可真都是些奇葩呢。
“林书记,您叫我们仲董事长姨父还是姑父啊?”苏白水一边在前面引着林一帆,一边假装无意地低声问了一句大概纠结了许久的话。
“仲董事长?不是啊,我们不是亲戚。”林一帆被问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苏白水听了,没作声,只是笑笑。
眼镜可不信,问:“不是亲戚,不会吧?他们怎么都说你是董事长的内侄啊?”
“什么?”林一帆听了,真想大笑。
“保密!”眼镜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树大招风不好,要低调。”
林一帆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否认道:“我说大哥啊,我真不是董事长的亲戚呢!”
“行了行了,理解万岁,理解万岁!”眼镜还在纠缠不清,压低了声音道。
“小何,别多说了,我们林书记那是集团领导看中的大材,所以他说不是就一定不是,一定是那些见不得人好的看着眼红了,在造谣生事呢!”苏白水看着也是不信林一帆所言的,但他的城府显然要比眼镜深得多。
林一帆不由苦笑,摇头道:“好吧,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有一点确实,我和仲董事长确实相识,这倒是真的。”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苏白水喃喃道。
“嗨,管他呢,既然林书记是董事长看上的人,那我们跟着林书记肯定是错不了了的。”眼镜笑道。
“这话可别乱说,被童书记听到了可容易生出误会。”林一帆也笑道,心里真算是服了他们了。
“小何,这种话以后就别乱说了,言多必失知道不?”苏白水道。
听着苏白水的话,林一帆不禁回头看,还好,那几个团委委员倒也懂规矩,虽在后面慢慢跟着,却也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说是团委,其实除了一正二副,童吉轩苏白水小何三人和两个办事员外也就没有人了,那些团委委员都是在各个科室或者生产部门兼的,不脱产,所以这诺大的办公室里其实只有四张办公桌(童吉轩单独一间),所以林一帆是完全可以和他们并在一起办公的,只是没想到童吉轩却另外腾了一间房来给林一帆作办公室,这倒是林一帆没想到的。
“这是给我的?”林一帆指着装修一新的办公室问,还是没回过神来。
“是啊,这是王书记交待童吉轩办的。”苏白水一语点明白,看来他对童吉轩实在是有些感冒。
“坐吧!”林一帆把办公门掩上,坐到办公桌后的摇椅上问,“苏书记,问句不该问的话,你们好像和童吉轩的关系不太融洽啊?”
“呵呵,还好,还好!”苏白水打着哈哈道。
“这个人不地道!”眼镜恨恨道。
“噢?”
“他是前任董事长的人,以前有齐柄国撑腰时,他的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那看得见我们啊!”眼镜忿忿不平道。
“是么?”林一帆对眼镜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他总有言过其实之嫌,所以扭头相询于苏白水。
“呵呵,也没什么,这是可以理解的嘛!”苏白水没有直接回答。
“唉,说起来真他娘来气,那时我们可都是他的使唤丫头!”
林一帆听了笑笑,心想原来这童吉轩居然和同事们结怨颇深。
“他……”眼镜还想多说,却被林一帆止住。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听着都是童书记的坏话呢!”林一帆半真不假地笑道,“不管他是否真的有如你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在背后说领导的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我……”听着林一帆绵里藏针的话,眼镜一时语堵,有些着急,脸色渐渐涨红如猪肝。
“那是自然的,但也要看说的是什么样的领导,更要看说给什么样的人听,您说是吗?”苏白水笑着解释,但林一帆注意到他额角的微微沁出的汗珠。
林一帆笑了一笑,便收了笑容道:“好在我跟你们不一样,要是我也像你们一样,说不定下午这话就传到了童书记的耳里,这可不利于我们团委班子的团结。”
“是是,林书记说得是。”苏白水把眼镜往前拽了拽,偷偷抹了一下额头道。
林一帆见效果达到了,便恢复笑容,拉了苏白水和小保的手道:“好了好了,和你们开个玩笑呢,这样吧,今晚我作东,请大家聚一聚吧!”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们为您接风才是啊!”苏白水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便又恢复了马屁功夫。
“以后请我的机会多的是,今天说好了,就我作东,至于叫什么人,你们俩就帮我看着办吧!”林一帆道。
“那好吧!”苏白水吁了一口气道。
“那也要叫上童吉……童书记吗?”眼镜问了一句。
“你说呢?”林一帆注视着这个有些可爱的副书记。
“我?”眼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却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是一定要喝酒的,喝了酒你们可千万闭住你们的嘴。”林一帆悠悠点了一句。
“明白了,明白了!”苏白水喜上眉梢道。
“明白就好!”林一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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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银样蜡枪头
童吉轩当然没有来。
因此晚上的这餐酒倒是吃得不错,大家都很放得开,该说得都说了,不该说得也都说了。这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情报林一帆默默记下了,在这既是职场也是官场的圈子里毕竟也折腾了一年多了,林一帆慢慢地摸出了一些门道,那就是稳重最重要,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夫,更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多听少说多做,三教九流都得结交,功夫下在平时,并且要耐得住寂寞,只有这样,到了秋天也许才能有所收获。
平心而论,像林一帆这样充满文人气质的人原该是感性之人才对,但却在不知不觉的磨砾中渐渐理性占了上风。所以,所谓广种薄收,该下的功夫还得下,该舞的长袖还得舞。于是回到公寓后,林一帆拨能了张菊兰的电话。
“是一帆啊?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张菊兰的声音充满了一股慵懒气,好像在床上。
“想你了啊!”林一帆笑道。
“切,你以为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张菊兰格格笑道。
“真的呢,我是为你有点担心呢!”林一帆稍微顿了一下道,“我刚听说你老公的事,所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倒是没看几点,怕是扰了你的觉了吧!”
“听着好像有点像真的,那好吧,那我就小小地感动一下吧!”张菊兰笑道。林一帆听得出来,这张菊兰其实还是蛮高兴的,只是林一帆有一点很奇怪,她老公出了这个事,却一点也没听出她的担心和不安来。
“你老公没事吧!”林一帆问道。
“应该没事了,都是人做事情,这么多年在这临江总算也没白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
“那就好,不过,你还好吧?”林一帆关心道,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反正这亲近的话就这么顺顺溜溜地出了口,一个弯都没拐。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这事对他也算是个教训,谁叫他在外面七搭八搭的。”张菊兰骂道。
“七搭八搭的?不是说是经济上的事么?”
“嗨,你是我弟,我也不瞒你了,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偷吃没擦干净屁股,被人摆了一道,被敲诈三十万,你想三十万呢,他那敢回来跟我说,只好一个人在外面凑,没凑齐,只给了人家十万,结果人家把十万拿走了还不忘把录像带寄给纪委了。”张菊兰算是一吐为快了,居然毫无保留。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经济上的事呢?”林一帆确实是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张菊兰那么强势,他老公怕是有这个心没那个胆的。
“你以为他是傻子呀,这经济上的事他是打死也不说的!”张菊兰笑骂道。
“这么说,纪委是想在经济上问出些什么的了?”林一帆问道。
“可不是嘛,纪委一个劲地查他经济上的事,那女孩子的事反而没怎么问。”张菊兰经林一帆这么一问,不觉也有些奇怪了。
“这事说起来好像有些蹊跷呢?”林一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呢,不会是有人下套吧?”张菊兰有些紧张道。
“呵呵,也许是咱们想多了吧,人进了纪委,那些办事的总归是想多折腾出些事来以显示他们的成绩的。”林一帆心想算了吧,何必自寻烦恼花这精力琢磨这事呢。
“也许吧!”张菊兰应道。
“我说,我看你也是没心没肺的,老公出这档子事,你怎么既不气也不怒,而且好像也不怎么担心啊?”林一帆转移方向道。
“一是这种事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也麻木了;二是这种事可大可小,说到底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花些银子堵堵嘴也就行了,没人会为了这种破事和咱们撕破脸皮的。”张菊兰苦笑道。
“你还真伟大,就这么任由他去了?”林一帆取笑道。
“我还能怎样啊,只要他还记得把钱拿回家就行。”
“那他现在人呢,出来了吗?”林一帆问。
“第三天就出来了,现在以调研为名,去下面乡镇上去避风头去了!”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空?”林一帆一语双关道。
“我一直很空啊!”张菊兰一下子就听出了林一帆的坏,便笑道,“怎么啦,你想来填补啊?”
“呵呵,我可不敢,还是让我们高总试试吧,他经验比较丰富!”
“去你的,原来你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张菊兰笑骂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林一帆收住笑,认真道。
“我没事。”张菊兰沉静了一会儿,感激道,“谢谢你,一帆,还想着我。”
“时候不早了,那就先挂了吧,改天咱们再见见面。”
“也好,等你有空了就来酒店找我。”
“好的。”
和张菊兰通完电话,林一帆又分析这桩案子,却因为对她老公及其背景也不熟,所以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末了和张菊兰的几句**的话还咂巴在嘴里颇有味道,使得体内的燥气又热了几分。
年轻什么都好,就是这体内真气太盛,随时需要降火。
可这时候实在是太晚了点,苏姐怕是早已入了梦乡。林一帆很是心疼苏姐,最近服装店的生意好像不是太好,所以苏姐延长了工作时间,原本早上九点开门的,现在改在八点开门,晚上九点打烊的,改成十一点关门了。有时林一帆想想这苏姐也真傻,凭她的姿色和手艺,在红太阳再干个几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她就这么说不干了就不干了,所以对苏姐除了敬重,剩下的便都是心疼了。所以算了吧,今晚就不去折腾她了,让她睡个好觉吧。
要不,去吉利那里?但那里是去不得的,虽然和吉利一直有亲近,但却一直没有越过最后防线,尽管如果林一帆坚持要的话,吉利也是一定愿意给他的。但是林一帆却不想这么做,因为他爱她,他不想让吉利以为他是一个随意而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想让这一刻尽量给吉利留下美好的印象,最好是终生难忘,所以林一帆不想把这一刻当作快餐随便吃了,这应该是一份点满蜡烛,铺满鲜花,音乐流淌中充满罗曼蒂克的需要慢慢细尝的最丰盛的正餐。因此,林一帆不能去,即便去了,也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受而已。
算了吧,看来是要自己解决了。
林一帆躺在破沙发上,闭上眼想象着苏姐的勾魂妙处,刚要动作,却听房门轻轻地敲了几下。
笃笃笃……三下,又三下……
这个敲门声好像有些熟悉,是的,那力道,那节奏,曾经太熟悉了。所以林一帆犹豫着,一直犹豫着。
可那个敲门声却很是执着,一直这么轻轻地敲着。
罢了,罢了!林一帆暗叹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窜到门前,猛地拉开门道:“你究竟还想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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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迷失
“你知道是我?”雪雯正在门外。
“除了你还有谁啊!”林一帆骂了一句,便转身进房。
雪雯掩上门,轻轻拉了拉,确认关死了,才跟进来浅笑道:“真的么?我还以为我离开你之后你这房门都要被那些小丫头给踩平了呢!”
林一帆在沙发上半躺下,哼哼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就好了,可惜现在的人都势利得很,我不是她们的目标,我就是把自己当成块肉丢在她们面前,她们也是连嗅都不会嗅一下的。”
“你这是拐着弯在骂我是狗呢吧?”雪雯站在桌前道。
“这是你自己在对号入座,可是你的脸皮倒确实是越来越厚了!”林一帆面对雪雯的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这几个月没怎么见面,她好像瘦了好些,脸没有原来圆润了。不过却更体现出她现在身材的凹凸有致。原来林一帆总是有些抱怨她太过丰腴了,说肉感太足。而雪雯却常嘲笑他像个饿鬼,天天喂他却还不知足。但她却不知道天天给饿鬼红烧肉吃,他也是会吃腻味的。
“半夜三更的你怎么没回去啊?”林一帆咽了口口水,收回了抚摸她全身的目光,问道。
“我不想回去。”雪雯沉下脸,低声道。
“切,你不想回去也不用在这个时候过来装神弄鬼呀!”林一帆骂道。
“你就知道骂我!”雪雯嘟哝了一句。
“我骂你干什么?你是谁呀?和我有关系吗?”林一帆怒道。林一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还会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女人动怒,因此林一帆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骂了一句犯贱。
这次雪雯却没有回嘴,只是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嘴角扁了扁,两串泪珠直挂下来。
见状,林一帆不禁皱眉道:“又来了,作秀给谁看呢!以前的劲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变成林妹妹了?”
“我愿意哭怎么啦,碍着你了吗?你就不愿问问我为什么哭吗/”雪雯抬起脸,有些愤怒,有些哀怨,有些不甘,各种神情阴睛变幻着。
“嗤!”林一帆冷笑一声,拍拍身边的沙发道,“好啊,那你就坐下,好好给我说说,但一定要说得精彩才好,不然我不会给赏的。”
雪雯没有依言坐下,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泪,还是俏生生地立在林一帆面前,却轻轻地解开身上那件紧身开襟衫的第一粒扣子,露出项下的一片白肉来。
林一帆心里一动,问道:“你干什么?”
雪雯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淌,却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
第二粒,第三粒……
林一帆突然觉得有些企盼,有些紧张,更有些压抑,他感觉着雪雯的手很沉重,每解一粒扣子都是那么的困难,那么的凝滞,那么的局促,那么的不安。
“你究竟怎么了?”林一帆坐了起来。
雪雯褪下外衣,又解开文胸扣子,双手合抱在胸前缓缓地,无言地转过身来。
“你这是……”林一帆张着嘴,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雪雯抱着胸,可那露出的褐色的血印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林一帆倏地站起来,一把拉开雪雯的手。
“天哪……”
那是怎么样一幅可怖的画面啊!
那一条条血痕,多数呈叉状分布,有深,有浅,有鲜红,有褐色,就像有人用鲜血涂鸦在雪白的画布上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林一帆扶住雪雯显得有些瘦弱的双肩颤声道。
雪雯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泪如雨下。
“混蛋,是朱燃这个王八蛋是吗?”林一帆咬牙切齿道。
雪雯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妈的,真是个畜生,我找他去!”林一帆被激怒了,放开雪雯,便欲出门去。
“不要!”雪雯从后面一把抱住林一帆,哭道,“不要去,不要去……”
“你放开我,让我去宰了他!”林一帆掰雪雯的手。
可雪雯抱得更紧了,还在哭喊着:“不要去,他是有背景的人,你斗不过他的。”
“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怕他作甚么!”
“不,我不要你去,我不能毁了你,为了我这个朝秦暮楚满身势利的坏女人不值得。”雪雯呜咽道。
“哎,罢了罢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林一帆心里念叨着,慢慢转过身,心痛地为她披上衣服,把雪雯扶到沙发上,轻轻地把揽在怀里道:“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绝饶不了他的!”
雪雯在林一帆的怀里沉静了半晌,才幽幽道:“他本就是个花花公子,每次……每次那个的时候总喜欢玩些新花样,越刺激越好,可是……”
雪雯有点说不下去。林一帆想追问,却又不忍。
“可是,可是后来他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风声,知道我俩曾经在一起过,就变本加利地往死里折腾我。”雪雯深吸了口气接着道。
“这是怎么弄的?”林一帆小心地问道。
“是皮带,每次用皮带抽我,越抽他就越兴奋,越兴奋他就抽得越狠。”雪雯稍微有所平静,不再抽泣。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林一帆自责道。
“不!不怪你!真的。”雪雯伸出手,掩住林一帆的嘴道,“我只是后悔。”
“后悔什么?”
雪雯坐直了身体,披着的衣服滑落下去,露出光滑的身体,但她却毫不为意,她伸手抚摸着林一帆雕塑一般有型的脸道:“我只后悔离开了你,真的,我很后悔很后悔。”
“不要再说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就这么轻易地放你走。”林一帆一阵心痛,以前对雪雯所有的恨意这一刻似乎都已化作了对她的一片怜惜之情了。他把雪雯放平在沙发上,双手无比温柔地抚上她色彩斑澜的**。
“哎哟!”雪雯轻叫了一声。
“还疼吗?”林一帆问道,眼里充满关怀的情意。
“有一点,不过不要紧。”雪雯小声道。
林一帆突然俯身,吻遍那一道道血痕,轻轻地,柔柔地,他仿佛要把所有的愧疚和怜爱都溶入到他的吻里面去,是的,他太心痛了,所以他的泪也跟着他的吻印遍了她的全身。
泪,咸咸的,渍得雪雯一阵阵麻,一阵阵痛。但她却笑着。她笑着,她回应着,她渐渐地有点燥热了,不安分起来。
林一帆也感觉到了她的滚烫,他感觉到他怀里的雪雯还是以前的那个雪雯,还是以前的那个热烈奔放的雪雯。所以他也兴奋起来,可是她满怀都是伤痕,却又让林一帆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如何是好。
“让我来!”雪雯眼含春色,撑起身体,跨到了林一帆的身上。
还是雪雯,还是那个雪雯。
但这回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热情却不放纵,温驯却不安分。她在牵着他走,就像走在金色的沙滩上,巨浪翻滚,却又凉风习习……
林一帆已彻底迷失了,什么苏姐,什么吉利,什么黄莺……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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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我好像又着了你的道了
潮落后。
林一帆躺着,不想动,望着头顶上那只正在吊扇的页片间游走织网的蜘蛛,突然失笑道:“我好像又着了你的道了!”
“你就这么看我吗?”雪雯把头往林一帆腋下拱了拱道。
“算了,不重要了!”林一帆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被你身上的伤吓到了,以后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好吗?”
“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弃我好吗?”雪雯抱紧了林一帆,喃喃道。
“这又何必呢,你明明知道……”
“不要说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早已经听黄莺说过,你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女朋友。”雪雯抬起头,支起半边身子,扒到林一帆胸上,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其实我也是为你高兴着的,所以我现在什么也不要,只求你心里为我哪怕保留着一丁点儿的位置就好,能偶尔想起我一回就好。”
这可不像雪雯的作风,更不是她的风格呢,林一帆心里滴沽道。
“对不起,我恐怕我办不到,因为这样对她不太公平。”
林一帆直视着她的眼睛,想把她逼退,或者是企图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谎言或是那怕一丝丝的慌乱来。可是,她却没有退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这倒让林一帆先生了怯意,只得兀自眯上了眼。
“公平?这感情世界哪里有绝对的公平?”雪雯笑道。
“什么?”林一帆似乎从雪雯不经意的回答中听出了一丝泄愤的情绪。
“没什么!相信我,我不会纠缠你的!”雪雯索性坐了起来,抚着林一帆的脸诡异地笑道:“因为我会天天看着你的!”
“什么?”林一帆突然睁眼,推开雪雯道。
“你紧张什么,我是说我会天天远远地看着你的!”
林一帆听闻稍稍松了口气,冷哼一声道:“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这样会对大家都好。”
“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林一帆没有回答雪雯的反问,接着道:“还有,你还是早一些离开朱燃吧!这样的日子难道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离开?是的,我想我是早晚会离开的!”雪雯淡淡道。
显然,她暂时还不想离开。
雪雯的淡然却让林一帆感到这个女人有些深不可测,身体被伤害成这样子了,居然还这么冷静,她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怎么现在的雪雯和刚才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判若两人了呢?林一帆感到有点心底发毛,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也越来越掌控不了这个女人了。
林一帆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轻信于人了,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禁不住她的诱惑了。
“你在想什么?”见林一帆有些发呆,雪雯不由问道。
“在想你!”林一帆不动声色地道。
雪雯笑笑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还不想离开他是吗?”
林一帆不发一言,未置可否。
雪雯自己接下去道:“好吧,反正我也知道你是绝不会再要我的了,我也不存在这奢望。所以我老实跟你讲也无妨。”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吧,我只希望你懂得一点,有舍才有得,只有懂得放弃才能真正得到。”林一帆道。
“你还真酸呢!你应该知道的,我要的可不是这一身的伤痕。”
“那你准备如何呢?”说实话,林一帆内心深处还是深深为她担心着的。
“那需要代价!”
“代价?你想干什么?要朱燃作出赔偿吗?”
“好了,这个再说吧,我还没想好。不过有一点你放心,以后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害我自己的了。”雪雯没有进一步说下去。
见雪雯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林一帆也不便追问,其实也不想追问,因为他不想给雪雯造成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林一帆好像有多关心她似的。
雪雯不再说话,重新躺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一帆,今晚让我留下好吗?”
“这……不太好吧!”林一帆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迟疑道。
“哼,这这这什么呀?别假正经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吃亏的可是女人。”雪雯冷哼一声道。
一句话倒把林一帆说笑了:“那也不一定,碰上你这样的女人,怎么感觉吃亏的总是我呢!”
“好吧,就算吃亏的是你好了,等天亮了我给你小费就是了!”雪雯的手不老实地抓了一起笑道。
“别闹了,说正经的,雪雯,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就这样分手对大家都好。”林一帆推开雪雯的龙抓手正色道。
“这就是你们男人!刚才爱爱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这话呢?”雪雯白了他一眼道。
林一帆被雪雯一句话就给封了口。谁说不是呢,刚才欲仙欲死的是他,现在把她一把推开的也是他。
“怎么?没话说了?”雪雯不依饶地道。
“刚才哪个叫你脱衣服的?莫不是你早就想好了用你一身的伤痕来博得我的同情,然后再一步一步勾引我,是吗?”
“是你自已把持不住,又怪得谁来?”雪雯吃吃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是故意脱给我看的了?”林一帆暗暗叫苦。
“谁让你对我一脸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的?而且我也确实想试试你心里是不是还关心我?再则,我受的伤害那么深,我却无处可诉。所以……所以就那样了!”雪雯终于承认道。
“理由倒是一二三呢!那结果呢?”
“结果,我很高兴,真的,谢谢你!”雪雯低下头想找林一帆的唇。
林一帆把头让开。
雪雯便移下头去吻他的胸乳,只惹得他心里真痒,双手不由地抱住了雪雯光滑的背,摩挲起来。
“你们男人啊!”雪雯见林一帆有一反应,便轻轻咬了一口,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是男人,有些生理反应是正常的,没反应那才是有问题了呢?”林一帆被雪雯嘲笑,便找理由分解道。
雪雯不再说话,埋首又施展起她的舌上功夫。
林一帆安心地享受着,眼睛却又望着了电扇上的那只蜘蛛。但见它还是那么爬上爬下地忙碌着,那么长时间却丝毫不见那张网有所扩大,有些地方似乎还被那撞来撞去的大个飞蛾破坏得更不像样了,可它却还是一刻不停地折腾着。哎,看来今天晚上它是织不成这张网的了,有时努力是不等于有回报的,因为总有那些个不合时宜的东西会冷不防地冒出来搅和两下子。林一帆这么想着,不由暗叹一声,刚才被激起的些许兴致早已败退十里了。
“你怎么回事啊?”雪雯喘着粗气道。
“我对你不感兴趣了。”
林一帆想逗一逗她,却不料被她一把推下沙发道:“你睡床上去,离我远一点!”
“喂,这是我家好吧!”林一帆叫道又跳上沙发道,“你叫我睡床上去,我却偏要睡在这沙发上。”
“呵呵,那好吧!”雪雯侧身紧紧搂住了林一帆的脖子。
“哎,又上当了!”林一帆发现自己实在是玩不过雪雯的,便认输地抱住她扭动的身体道,“不要再动了,你身上磨擦得就不怕痛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雪雯便呻吟了起来,道:“还真很痛呢!”
“那就睡吧,不要再动了!再不睡都快要天亮了!”林一帆道。
雪雯终于安静了下来,不久便沉沉睡去,只是苦了林一帆,竟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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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手艺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肖力放下报纸问道,日复一日地他早已习惯了凌菱的晚归,所以见她八点没到就回来,多少有些意外。
“噢,我累了!”凌菱接过小茱递给她的拖鞋换了,萎靡不振地晃进客厅,想在肖力身边坐下,却又略有迟疑。
肖力见状,便挪过去一点,问道:“累了?”心想她可是即便疯上三天三夜也是不会讨饶的人,今天这是怎么啦?
“也不是,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没劲,就丢下她们跑回来了!”凌菱把腿搁到茶几上,双手枕到脑后,半躺在沙发上,拉长了声音叹道:“哎哟,还是家里舒服呀!”
肖力闻见,鼻孔轻嗤了一声道:“家里闷得很呢!”
“你什么意思啊?”凌菱睥眼问。
“你半途回来,还要吃些东西么?”肖力没有回答她,却问道。
“还真有些饿了,你们晚上吃什么?”凌菱摸摸肚子道。
“小茱,帮你姐热些饭菜!”肖力吩咐了一声,重又拿起了报纸。
凌菱见状,便无趣地眯上眼养起了精神。
小豆子坐在跑跑车(车底有四轮子,软布从小孩裆底捞住,使之脚能着地,能坐能站,可用来学步)里横冲真撞地过来了,嘴里“巴…巴…巴…巴”地唠叨个不停。
“噢,宝贝又叫爸爸了,过来过来,咱陪你玩!”肖力又丢了报纸。
“你作什么呢,报纸你还看不看了,不看就收起来吧,别老在我眼前晃荡。”凌菱忽地坐了起来道。
肖力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逗弄小豆子,惹得小毛孩格格笑个不停。
凌菱看着眼热了,便隔着肖力的膝盖拖过跑跑车。
“你小心些,小豆子的脚别着地呢!”肖力责备道,抱起小豆子,送到了凌菱的怀里。
“儿子,儿子!叫妈妈,叫妈妈!”凌菱捉住小豆子,一个劲地叫他。
小豆子被捉得不舒服了,转头向着肖力“巴巴”地叫喊,眼睛里满是求助的眼神。
“你这孩子,连你也欺负我!”凌菱有些生气,便按住了小豆子愈发不让他扭动。
终于,小豆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这人,跟孩子置什么气呀!”肖力皱眉道。
“姐,你可以去吃了,把孩子给我吧!”小茱听见哭声跑了出来道。
凌菱有些落寞,便把孩子塞到了小茱怀里,恨恨地去了餐厅。
“哟,是馄饨呀!还不错,是丫头做的还是你做的?”凌菱尝了一个,赞了一声,探头问道。
“是大哥做的,可费了好长时间,不过还好吃吧!”小茱笑着接口道。
“哼,你倒有闲情雅致!”凌菱冷笑了一声道。
刚才还称赞好吃,突然却又变了脸。小茱无奈地望了一眼肖力,却不承想肖力也正一脸苦相地望着她,便偷偷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引得肖力抿嘴而笑。
冷嘲归冷嘲,可馄饨好吃却是事实。肖力的手艺和林一帆是有得一拼的,这一点凌菱很清楚。只是外面的应酬实在太多,仔细想来,除了刚结婚那年她还经常在家里得享口福以外,后来却是几乎忘了那滋味了。想到这里,凌菱不由觉得有些惭愧,连小豆子这样还不会说话的毛孩子都知道哪个和他亲近哪个和他生疏,更何况一个有血有肉的大男人呢。也许小珂说得是对的,男人也需要温暖,男人也需要被关心被呵护,这些年自己做得实在是有些欠缺,所以,肖力即便在外面有了人,她凌菱自己也是该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真得很好吃,但是牙根却嚼得有些发酸发胀。凌菱突然发现一大盘馄饨居然都她被消灭了,不觉哑然失笑,于是抽了张纸巾抹嘴起身,见肖力、不茱和小豆子三人正在沙发上玩得开心,顿感到自己有些多余似的,便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大镜子被擦得一尘不染。
凌菱望着自己的脸。脸,其实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只是眼圈有些隐隐发黑,这是淡妆所掩盖不了的,所以近来她的妆是越化越浓,越化越艳了。凌菱长叹了一口气,她有些不安,有些担心,她越来越不敢看自己卸了妆的样子。肖力呢,他敢看吗?凌菱暗问。
“我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帮你放了水。”凌菱走近沙发柔声道,一边掩饰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什么?你帮我大哥放了水了?”小茱有些奇怪,脱口反问,见凌菱有些愠色,便笑道,“我去看看,大哥不喜欢太烫的水。”
“你这死丫……你这丫头,我老公的喜好我还不知道吗?”凌菱被问得有些尴尬,便又要呵斥,好在及时收住了口。
肖力盯着凌菱看,好像有些不认识她似的。
“看什么,赶紧去洗吧!”凌菱娇嗔道,便不再理他,自去抱起小豆子亲了一下,交给小茱道,“你去帮小豆子洗洗干净便哄他早点睡吧!”
小茱傻傻地抱着孩子却不知如何是好。
凌菱见状,笑笑便自已先进房去了。
“还看什么,赶紧去洗吧!”小茱忍着笑,学着凌菱的语气催促肖力道。
“你这鬼丫头!”肖力在小茱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指,便满腹疑惑地去洗澡。
待肖力洗完澡进得房来,却见凌菱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真丝睡衣正斜躺在床上等他呢。肖力慢吞吞地爬上床,拿了个枕头靠着,拾起床头柜上的小说翻了几页,终于忍不住道:“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啦?我没什么呀?”凌菱笑道。
“真的没什么?”肖力追问一句,接着半真不假地道,“我怎么感觉背上冷汗直冒呢!”
“真的么?我看看,真的冒汗了么?”凌菱嘻嘻笑道,说着便动手推他,使劲地想把肖力翻个个。
“哎哟,你想干什么?”肖力嘴上说,身体只得配合着改成卧着的了。
“吹牛,哪有汗?”凌菱一个翻身,骑上肖力的腰,双手摸着肖力的背笑道。
“只是这么一说,又不是实指,当然没汗了。我说你今天好奇怪哟,不会是吃了什么药吧?”肖力还真有些担心。
“哪有,你放心吧,我虽然和她们一起闹,但这**的事我是从来不沾的。”凌菱一边说,一边帮肖力捏着背道。
“那就好。”肖力呻吟了一声,“你轻点,弄疼我了!”
“噢,对不起啊,我轻点,现在呢?”
“敢情你是在帮我按摩呢?”肖力把头埋在枕头里,心里盘算着这凌菱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才会作出这等千年遇一回的怪事来。不过话还是要说回来,这背还是被她捣鼓蛮舒服的。
“是啊,我在杂志上看了,有夫妻按摩术呢,我学了几招,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凌菱得意地炫耀。
“嗯,不错,可以去浴城兼职了!”肖力促狭道。
果然,肖力是自讨苦吃。凌菱重重的抓了一把,指甲嵌到了肉里,痛得肖力直打哆嗦。
“你看我的技术能当头牌么?”凌菱欣赏着自已的五爪金龙留下的杰作,笑迷迷地道。
“你行!不过能饶了我吗?”肖力向她翘了个大姆指告饶道。
“好呀,老公,我再帮你换个服务!”凌菱突然伏在了肖力的背上,用胸为他作起了全身按摩。
“真舒服啊!”肖力赞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你有什么话你就真说吧,我怕到最后我付不起小费呢!”
“嗯,老公!”凌菱发嗲道,“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子了?”
“好遥远呢!”肖力含糊着答道。
“真对不起,老公,以前是我太过贪玩了,我好像有些忽略你了!”凌菱咬着嘴唇小声道。
“什么?”肖力想再听一遍,这是一句多么久违的蜜语啊。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嗯,然后呢?”
“老公,以后能不再去惠州吗?”凌菱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心里话。
“你什么意思啊?”肖力瓮声道,刚才所以的美好好像一瞬间被西风刮了个七零八落。
“我是说,你以后尽量不要再去惠州了,我们从今晚开始好好在一起。”凌菱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
“我去惠州怎么啦?有问题吗?”肖力猛地翻转身来,把凌菱掀到了床上。
“哎哟,你那么激动作什么?莫不是真作了亏心事吗?”凌菱带着哭腔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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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千万不要小看我
“亏心事?我能有什么亏心事?”肖力反问道。
“那好,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三天两头地跑去惠州干什么?”凌菱进逼道。
“干什么?你以为你在外面夜夜笙歌不用花银子啊?你以为你身上的古驰、dg、lv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还有你哪辆宝马你以为加水也能走是吧?”肖力怒火中烧,一下子把平时压抑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什么?”凌菱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光着屁股嫁到你们肖家来的吗?”
“哼,没错的,你是官家出来的,这些东西自是见惯了的!”肖力冷嘲道。
“得了吧,收起你的假清高,你我不过是彼此彼此,别以为你们肖家人有多高尚似的!”凌菱用力推了肖力一把,掖了掖自已有些起皱的睡衣还击道。
凌菱这话是击中了肖力的痛处了,于是肖力哼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
“你倒是说话呀,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你去惠州干什么去了?”凌菱不依不饶道。
“还能有什么,开展业务去了!”肖力没好气地道。
“我问过公司财务了,上次你拿了十万现金走,前两天又拿走了五万,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业务费。”凌菱拿出证据道。
这一点肖力是压根没想到,他原本一直以为凌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想不到这次居然跟他玩了个心计,顿时无语,只得讪讪道:“就是业务费嘛,刚开辟市场总要多花费些的。”
凌菱冷笑道:“那你的成绩可不合格呀,花了这么多钱,怎么我一个新客户的毛都没见着啊?”
“唉,罢了罢了,都告诉你吧!”肖力不耐道,心里却盘算着该怎样把这事给圆过去。
“你说,我听着呢!”凌菱道。
“这十五万我借给一个朋友了。”
“编,继续编!”凌菱不相信,原本在心里面已经推定肖力有错,当然是不会轻易推翻自己的想法的。
“爱信不信!”肖力的傲气被激发了。
“那好,你说,我听着。”凌菱稍放松了些脸色道。
“借给了黄莺。”肖力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已到了夫妻反目的地步,倒不如如实道出实情的好。
“黄莺是谁?”凌菱一愣,便恍然道,“是一帆的那个同事。”
“没错。”
“仔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凌菱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心有不甘,“莫不是你喜欢上人家了?”
“胡说什么呢!”肖力脸一红,粗声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黄莺和林一帆的关系吧?”
“能有什么关系?朋友?恋人?”凌菱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林一帆不是和小珂在一起么?”
“没错,最近他是和小珂走得比较近,但只是为了求个好前程而已,其实林一帆和黄莺两个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
“什么?我倒是没看出来!”
“你才见过黄莺几回呀,对了,大概就是上半年在黄崖山见过一面吧?”
“好像也是。”凌菱道,“你继续说。”
“黄莺爱着林一帆,我估计林一帆也是爱着黄莺的,只是好像他还没意识到。”
“有点意思!”凌菱笑道,忽然又拉下脸道,“可这和那十五万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事你可能也不知道吧?”肖力问,却又自己接下去解释道,“林一帆其实另有一个女朋友,叫吉利,好像开了一家园艺绿化公司。”
“园艺绿化公司?”凌菱思索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有一次,对了,就是我帮他找阀门厂资料那一次,我载着他好像去过一个叫……叫做新叶园林的公司停留过,那吉利莫不就在那里?”
“没错,就是那里。”肖力点头称是。
凌菱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所以,那黄莺为了林一帆,不,也许是为了自尊,也许是为了她的骄傲,她不让我告诉林一帆有关她的状况。”肖力轻声道,心口却莫名地有些刺痛。
“她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是她的母亲,肺癌晚期了,虽然动了两次手术了,但是状况还是很不好。”肖力叹了口气,黯然道。
凌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一帆吗?”
“不,一帆知道动手术的事情,但他不知道黄莺的经济状况,黄莺一直让我瞒着不说,虽然他也想帮助她,可她却一直拒绝接受。”
“她拒绝接受一帆的帮助,却问你借了十五万?”凌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唉,他们这间的感情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这倒也是的。”凌菱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却突然道,“你好像和黄莺很熟啊?”
肖力没想到凌菱会有此一问,有些尴尬,笑笑道:“我和他俩混得可比你熟!”肖力稍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包括吉利。”
“你喜欢她?”凌菱一直盯着肖力的眼睛看,真看得肖力有些心虚,垂下了眼睑。
“不,黄莺爱的可是林一帆!”肖力一惊,抬头否认道。
“我问的是吉利。“凌菱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肖力没想到自己会中了凌菱的招,不觉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既然这十五万都说清楚了,那就睡觉!”说完,便拉了被子躺了下去。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凌菱骂道,“你还真是林一帆的好兄弟呢!”
肖力自知理亏,便蒙头睡,不理她。
“说话呀,你倒是说呀!”凌菱坐着,眼泪不争气地流淌下来,用脚摇着肖力的屁股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呀?说我喜欢黄莺吗?说我为了讨她欢心资助了她十五万吗?”肖力被凌菱摇得不耐,猛地坐起来道,“如果你真得是这样认为的,那就你这样认为好了,要不我明天就去把十五要回来好了。”
“我还没发火呢,你发什么火呀?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为了这钱!”凌菱哭着叫嚷道。
“简直不可理喻!你想把小豆子吵醒是吗?”肖力骂了一句,便跨下床去,抱了枕头想出去。
“你别走!”凌菱赶紧下床,追到门口,一把抱住肖力的腰迭声道,“你别走,我不再问了,我也不管你了,以前我错了,我做得不够好,我没留住你的心,是我不好,我只求你不要再去惠州了好吗,让我们从头来过,一家三口好好生活下去好吗?”
听着凌菱提起一家三口,肖力不禁暗叹了口气,回转身来,扶住凌菱的肩道:“凌菱,对不起,这惠州我还是要去的,因为一帆是我好朋友,那黄莺也是我好朋友,帮黄莺就是帮一帆,对待朋友怎样,你是知道我的,所以请你不要为难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你知道以前对我们这个家不够付出,那很好,那表明你还是爱我们这个家的,其实我也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主动离开这个家的,你放心吧。”
“真的?”凌菱抬起泪眼道。
肖力点点头道:“当然,你上床睡吧,我睡沙发?”
“为什么?”凌菱又抬高了声音道。
肖力心中苦笑,轻声道:“我是没想到我们今天居然闹到了这地步,好在事情都说开了,那就都冷静一下吧,想一想接下来我们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或者该为对方做出些什么改变。”说完,肖力拍拍凌菱的脸,独自转身出去了。
“我今晚做错了吗?我只是想捍卫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承认我对家庭关心不够,这是错,可你心灵出轨却是大错特错。肖力,千万不要小看我。”望着被肖力轻轻带上的房门,凌菱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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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淡而无味的白粥
“好大的烟味啊!”小茱打开房门闻见浓浓的烟味,仔细找果见客厅茶几上的烟缸里竟是满满的烟尾,心里便嘀咕,莫不是大哥两口子吵嘴了么?近来大哥的心情是越来越糟了,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闷闷地抽烟,而原本他是不怎么抽烟的,说来也奇怪,最近连凌菱也有些不对劲,平时死丫头不离口,近来却也鲜有使唤,这反倒让小茱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可这些事任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也是想不明白的。小茱暗叹了一声,打开后窗,让进了新鲜空气。又新淘了些米熬上,肖力平时不在外面吃早餐,最是喜欢她做的咸菜白粥。橱房忙完,小茱便又去准备为肖力擦鞋,却不见皮鞋,再看鞋柜上,肖力的包和钥匙也不见了。
“好大的味啊!”凌菱蓬头垢面地出门来,一手掩了鼻问道,“丫头你傻傻地站在门口作什么?”
“大哥,大哥好像已经出门去了!”小茱还立在门边,半是疑惑半是担心地说。
“嗯,倒遛得快。”凌菱骂了句,问道,“你大哥走之前吃了东西了吗?”
“怕是没有,我起来已不见他人了。”小茱回答道,心里却还嘴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什么时候学会关心起大哥来了!”
“橱房里你在煮什么呀?”
“白粥!”
“又是白粥,淡水淡味地有什么好喝的!”凌菱不屑道。
“大哥喜欢的。”小茱噘嘴道。
“就知道你大哥,要不要我让你大哥收了你啊?”凌菱骂道。
“什么?”小茱一时没省过神来。
“傻丫头!”凌鞭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这白粥你一个人吃吧,待会你把小豆子送幼儿园去吧,我再睡会儿!”
“知道了!”小茱应道。
时间还早,小豆子未醒。于是小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喝粥,却正如凌菱所言,不知为何今天的粥实在是淡而无味,小茱喝了两口,便不想喝了,便独自坐在沙发上,也许是昨晚肖大哥坐了一晚上的位置上,无聊地数着烟头,心却为他担心着。
“不是不让我去惠州吗?我却偏偏就要去!”此刻的肖力正一个人驾着车,行走在去惠州的路上。
吐了口烟,独自喃语道。
刚进入市区,肚里就适时地唱起了空城计,于是肖力在永和豆浆打包了三份白粥便上附属医院去。
“肖力,你怎么这么早?”黄莺对于肖力的到来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这么早。
“我……”肖力晃晃了手中的早点道,“昨晚有些事情住这儿了,这不,这会儿想早点回去呢,只是肚子饿了,便一个人去喝粥,觉得不错,便给你们带了两份来尝尝。”
黄莺看着方便袋里的三份粥,心里便明白怎么回事,笑道:“谢谢你了,其实这边楼下也有得卖,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肖力笑笑,指着闭目养神的黄阿姨悄悄道:“趁热,你先喂阿姨吃吧!”
“也好!”黄莺转身对妈妈道:“妈,这是肖力顺便为我们带过来的白粥,你起来喝一点吧!”
黄阿姨微微张眼,扫了一眼肖力道:“没味道,我要吃面条!”
肖力闻听,有些难堪。
“妈,你昨天不是还想着要喝粥的么,今天怎么又变了?”黄莺哄着妈妈道,“要不我们明天再吃面条吧,肖力已经买来了,不然就浪费了。”
黄阿姨摇摇头,合上眼,便不再理会黄莺了。
黄莺无奈,便只得取了一份放在床头柜上,拎上别外两份,朝肖力奴了奴嘴,示意出门去。
两人在楼底中心花园的长椅上坐下,分食白粥。
“这粥还不错!”黄莺想打破刚才的尴尬,喝了一口便赞道。
肖力笑笑:“阿姨好像不太喜欢我呢!”
“没有的事,她状况不太好,有些犯糊涂。”黄莺咽了口粥,过了半晌才解释道。
“状况很不好吗?”肖力担心道。
“很不好,不过,我准备让她出院了。”黄莺抹了抹眼角道。
“出院?”肖力有些不相信。
“对。”
“为什么?是因为经济原因吗?”肖力急切地问,他感觉自己除了在经济上有些能力外,实在也是帮不了她什么,所以,这才是真正让他心痛和不安的。
“不是,第二次你拿给我的五万还没用完呢!”黄莺感激道。
“哪又是为何?”肖力尽管明白自己不该问,但是却还是要问。
“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有些猛药反而不敢用了,所以,从各方面考虑还是回家去的比较好。”黄莺用力吸了下鼻子道。
“怎么会这样子,这么说这第二次手术是失败了吗?我去问问刑教授去!”肖力站起来道。
黄莺拉住肖力道:“你坐下吧,这第二次手术原本就是要赌一下,只可惜我没有赌赢罢了。”
“哦!”肖力坐下,用力握住黄莺的手,想传递一份力量给她。
黄莺轻轻抽回手道:“出院这事,我和刑教授商量过,他也理解,也支持我。”黄莺叹了口长气,接着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妈也厌倦了一直待在医院里,她说与其待在医院里天天化着钱闻着药水味等死,倒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地等死。”说完,黄莺已泪如雨注。
肖力看着一阵心痛,伸手为她抹去泪珠道:“也许你是对的。”
黄莺让过肖力的手,点头道:“谢谢你,肖力,帮了我那么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借你的十五万,我一时恐怕还不了!”黄莺有些为难地道。
“瞧你说的,你是到底还没把我当朋友啊!”肖力有些黯然。
“不过不要紧,待我妈的后事一了,我就把房子盘出去,我想十五万应该值的。”黄莺突然有些决然地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把房子卖了你住那里去啊?我又不等着这笔钱用,你以后一边工作一边还我就是了,三年还不了,五年,五年还不了,十年,即便一辈子还不了,也行的。”肖力有些愤努,生气道。
黄莺见状,也觉得太不把肖力当朋友了,便柔声笑道:“天哪,你是想让我一辈子欠着你的人情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真的,黄莺,如果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提起这钱的事情了,好吗?”肖力道。
黄莺点点头道:“好吧,先不说这事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院呢?”肖力问。
“总得选个吉利的日子啊!”黄莺道。
“要不,就这个周六吧,阴历初八,是个好日子呢!”肖力屈指算了一下道。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学究呢!”黄莺舒展开眉头,微露笑意道。
“我不行,林一帆才厉害呢,他可是个本万宝书。”肖力脱口道。
“他……”黄莺脸色一凝。
“他……出院那天要我通知他一下吗?”肖力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问道。
“不用,我会自己告诉他的。”黄莺看了肖力一眼,笑道。
“是的,是的,原本就是用不着我来通知的。”肖力有些脸红,喃喃道。
“谢谢你,肖力!”黄莺见着肖力有些窘,便主动握住他的手,真诚道,“真的,我特别特别感谢你!”
“不用,真的不用,我是林一帆的哥们嘛,帮你就是帮他。”肖力讪讪道。
黄莺笑了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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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你绝不是池中之物
刘芸的办公室终于搬了下去,只是她的助手孙涵暂时还在三楼。听说最近高远很是忙碌,时不时地也要使唤孙涵,所以刘芸虽有微词,但也只能割爱。
楼上楼下地看着高远轻松走路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尽管林一帆知道外面注册公司的事情办得很是顺利,但也不至于如此得意忘形,所以林一帆有些疑惑。
疑惑的还有刘芸。她很是不解,自己只是矫情一下说楼下的办公室敞了半年多了,也该搬下去了,不料高远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强烈地挽留,只是这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分开办公不太方便呢!”尽管林一帆也劝她还是合在一起办公的好,可刘芸终究也是极要面子的人,所以她还是当天搬下去了。林一帆在一旁看着却是好笑,走了个张菊兰,没有了对手,在高远面前刘芸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高远果然很忙,这不,电话又来招林一帆他上去了。
路过孙涵的窗口,却见小姑娘正拿着小镜子画眉呢,便有心作弄她,猛地敲了两下窗玻璃,吓得孙涵赶紧收了工具,眉只画了半边也不管了,急急地站起来,见是林一帆,不由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你想吓死我呀?”
“吓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林一帆站在门口,却不进去。
“我还以为是刘总来了呢!”
“刘总也不是老虎呀!”高远适时地从他的房门探出头来接口道,瞄了孙涵一眼,笑道:“这是最近流行的风格么?”
“什么?”孙涵问,见林一帆也是吃吃而笑,才意识到什么,拿了镜子一照,不由窘得满脸通红。
“小林,过来!”高远拉了林一帆进门。
高远的办公室原本就很大,现在少了一张办公桌,林一帆看着便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你看什么?”高远问。
“我在看某人留下的痕迹!”林一帆笑道。
高远笑而不答。
“你怎么不留住她呢?”林一帆问。
“我要让她清楚自己应该待在什么位置!”高远坐下,双脚跷上办公桌道。
“她走了,可就没人掐你了!”林一帆和高远厮混多了,也便早没了对领导的那份畏惧,说话就像对一个多年的老友。
高远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不是个普通女人,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我不会把她推开的,我只是有点烦她而已!”
“审美疲劳了么?”林一帆坐在木沙发上,觉得屁股有些凉,不由想起刘芸递给他的明黄色坐垫来。
“也不是,是她的**有些膨胀了,所以,我有冷却她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林一帆点头,他没想到高远会把他们两人之间的隐秘如些坦荡地说出来。
“兄弟啊,在你面前我也用不着掩饰,因为我把你当兄弟呢!”高远见状,大约也猜出了林一帆的心理,便又给了他一个甜甜的馅饼。
林一帆笑笑,算是回答。对于高远,他虽不完全认同,不过也不算讨厌,毕竟在林一帆面前他还是保持了一份本真面目的,起码林一帆是这么认为的。
“说说你吧!”
“说说我?说什么?”林一帆不解道。
“我知道你绝不是池中之物,有什么想法没有啊?”高远道。
“你是太过高看我了,我一介书生,没有三斤力气,能作什么?跟着高总你混吧!”林一帆想不明白这高远为何有些一问,也便虚以委蛇。
“在我面前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宋董都和我说了,仲董事长可是很看重你啊!”高远道,有些羡慕,有些忌妒,也有些欣慰。
“呵呵,那他有没有让你为我加薪啊?”林一帆不想和高远深谈这个话题,便转移方向道。
“你这个家伙!刚给你加薪没几日,这会儿怎么又来了!”高远指着林一帆笑骂,稍顿,略收了笑意认真道:“你要理解,我毕竟不是私人老板,这个公司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是不好明目张胆地给你加工资的,好在我们外面的一摊已经开始运作了,那可是咱们自己的,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就怕你已看不上这会儿的一丁点工资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只是那外面的事,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妥呢?”林一帆有些担忧道。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忒胆小!你要知道,现在正是改革的浑乱期,各种政策都在试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打的可都是擦边球,没有哪条法规明文规定说不允许。”
“理是这么个理,那个新公司的事且不说,不过那德尚的事毕竟是子虚乌有,你搞那么大的排场……”林一帆实在是不放心,虽然这都是高远的主意,但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这件事的重要参与者。
“你呀你,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遇到这种事怎么就脑筋不开窍呢!”高远摇头道,“德尚的事只是一个由头,没有这个由头我就拿不到集团的拨款,没有拨款我就不能彻厂房,我的最终目的就是靠厂房赚钱。”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设想究竟如何呢!”林一帆挠头道,“能接着说吗?”
“那也是借鸡生蛋罢了,充其量我也是违规操作而已,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碍事!”
“说重点!”林一帆笑道。
“我们在外面办的公司需要场地吧?你知道我们的租金是多少吗?八万块一年,也就一百五十平米不到。现在国家发展太快,小企业多如年毛,而很多企业都是没有自有场地的。所以……”
“所以你就盖了厂房出租,是这个意思吗?”林一帆总算是有点听明白了。
“聪明,一点就透。”高远打了个响指,满心憧憬道,“我们开发区的一期厂户盖的是两千多平米吧,留三分之一自用,余下的整体出租,或者分割出租,一年下来,光房租怎么着也有七八十万吧,这是什么概念,意味什么,意味着我们五年就能基本收回成本,甚至我们第二年就可以进行二期工程,我的最终目标就是把集团的八十亩地全部拿下来,最终建成一个微小企业创业园区,那时我们可就是大房东大业主,光靠吃租就够了。”
“听着好像不错,但是集团会同意你这么做吗?尤其是当集团知道这德尚公司的事根本就是假的的时候。”林一帆尽管已被高远说得有些心动,便还是认为有必要泼一些冷水。
“所以啊,所以你一定要把资料准备得齐全,待厂房盖好之后,该安装的设备赶紧安装,设备不够的话,可以把这边的设备调一些过去,要让集团看到这个项目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别外,既然是做戏就要做的逼真一些,最好是把那吉小姐一起拉来参与这个游戏。”
“你就饶了她吧,她是不会掺合进来的。”林一帆一口回绝道,心想难道这才是你今天找我谈事的最终目的么。
“哎哟,看来他们说得不假,那吉小姐真是和你搞在一起了,看你把她给护得!”高远调笑道。
“没有的事,不过我知道她是从国外回来的,最是看不惯国内的这套作法,只怕她不会感兴趣的。”林一帆道。
“你试试嘛,少不了她的好处的。”高远似笑非笑地望着林一帆道。
“那好吧,我试试。”林一帆没办法了,只得先应承下来再说。“不过高总,听你刚才的宏伟蓝图,集团的这区区六百万远可是不够啊!”林一帆不得不把担心说出来。
“我说吧,你小林可不是无能之辈,一语中的啊。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正在谋划,恐怕又得好几场公关仗要打呢!”高远对小林有些刮目相看。
“愿闻其详。”
“少他娘的文绉绉的!”高远骂了一句道,“我想过了,只能拆借资金,一个是建筑材料供应商,另一个就是施工单位。”
“怎么操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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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其实各有各的九九
“是啊,怎么操作呢?你也帮我想想主意!”高远卖起关子道。
林一帆暗骂了一声老滑头道:“我想这两家看来还得从集团这边想办法。”
“怎样?”
“你是诚心想考我是么?”林一帆笑道。
“你说说嘛,看看是否和我不谋而合!”高远道。
“我看你是想打仲董事长最拿得出手的金源房产公司的主意吧?”林一帆一语点透道。
“英雄所见略同!”高远拍拍林一帆的肩膀开心道,“只要金源房产公司肯出面帮忙就好办了。”
“问题是金源的唐总肯帮你这个小忙吗?”林一帆道。
“这才是关键,说实话,我和他不对付。”高远叹气道。
“噢,有过节?从级别上你们可都是红星下属公司的总经理,属于平级。”
“我这个总经理哪里能和他相比啊,集团现在的经营重心全在房地产,所以他现在是仲董事长面前的大红人。”高远自嘲道,“说到过节,那倒也谈不上,不过你别看他现在多牛气,人五人六的,我还真有点看不起他,以前他就是集团经营科的一个二流子,整天吊儿郎当的,被我叔叔给贬到基建科去当了一名小木匠。”
“饮水思源,他可是从这基建科发的迹,说不定他从心里对你叔叔高书记感激还来不及呢!”对于唐鸣放的情况林一帆是有所耳闻的。
“那真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说到底也是他有本事,他愣是从一个小木匠拉起一干人马,先搞装修,后搞建筑,任凭在经营科时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齐炳国注资成立了金源公司,没想到短短没几年就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所以,对于他的能力我还是钦佩的。只是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他对我叔可记恨着呢,即便我叔退休多年了还耿耿于怀,所以连带着对我也是很不待见。”高远半是羡慕半是忌妒道。
“原来这样,这么说来他是齐炳国的人啊!”林一帆若有所思道。
“是啊,所以他和齐炳国之间的龌龊事不少,只是半路却被仲超然给收编了,齐炳国出事后他居然安然无恙。”高远道。
“看来一定是仲超然保的他了!”林一帆道,心想今天高远怎么会和他扯了怎么多,看来是对他有所求了,只是他林一帆是何等人啊,又能帮得了他什么呢。
“所以,仲超然的话他是一定会听得进去的。”高远道。
“你的意思是?”林一帆道。
“要找一个人去做仲董事长的工作!”高远盯着林一帆笑道。
“我?”林一帆指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吗?”
“怎么,不愿意帮大哥么?”高远没有否认。
“当然愿意,只是我和仲董事长不熟啊!”林一帆苦笑道:“我只是个刚刚工作一年多的菜鸟而已!”
“谦虚了不是?在这个集团我可没见过工作才一年多就连升数级的。”高远给林一帆戴了一顶高帽子。
“不会连你也以为我是仲董事长的外嬲吧?”林一帆摇头道。
“我可没说这话,不过我想这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吧!”高远显然是轻信了这坊间传说。
“说实话,我和仲董事长真的是没有半点关系,虽然见过几面,也一起吃过饭,但也仅此而已!”林一帆实在是有点怕再动用小珂和杨逍的关系。
“那就好办,你总得试试吧!”看来这高远今天是吃定林一帆了。
“那好吧,只怕我是人微言轻,不起作用啊!”林一帆真是没招了。
“太好了,我通知宋董老赵王书记他们,让他们先在仲董事长旁边放些风声出来。”高远兴奋道。
“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林一帆道。
“你说!”
“你是以前高书记的侄儿,按理说这仲董事长也算是他的老部下,你为什么不动用这层关系呢?”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高层你别看表面客客气气,其实各有各的九九,为了上位,在背后使坏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一个过了气的退休老书记呢。”高远接着道,“他们关心的是现实利益,人情不值钱的。”
“可我不在他们的现实利益链上啊!”林一帆叫道。
“谁知道呢,我想你已经被拴上这条链子了。”高远笑道。
“好吧,你是赶鸭上架啊,那我就试试吧!”
“这就好了,好好干,有你好处的。”高远许诺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的房子车子娘子票子可就都指望在你的身上了!”林一帆玩笑道。
“得,其他好办,这娘子的事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高远笑道,“对了,我刚才跟你讲的那请吉利参与的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吧?”
“别了吧,你拉我一个人下水还不够啊!”林一帆半真不假地道。
“瞧你说的,我是在请你泡温泉呢!噢,你等等!”高远坐下,抓起电话拨通了宋董的电话,“宋董吗?我是小目。”
“是你呀,你都好久没请我喝酒了,怎么今天又想起我来了!”话筒里传来宋董洪亮的声音。
“你真是好记性啊,大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唱的歌呢,怎么又好久了?”高远笑骂道。
“是吗?哎哟,天天吃喝玩乐,都分不清南北了!”宋董笑道。
“低调低调!不过酒还是尽量少喝些的好。”高远打着哈哈道。
“怎么,你有新节目吗?”
“黄崖山上可是开了一间温泉汤呢,听说妹妹很正点,服务也很正点。”高远朝林一帆眨眨眼睛,欠欠嘴道。
“那可是佛门圣地呢,你可别说是请的尼姑来陪浴啊?”宋董暧昧地嘿嘿笑道。
“老规距,叫上他们两个吧!”高远道。
“你别是又有什么事要我们做吧?”宋董笑道,他可个人精,高远屁股一抬,他就知道放的什么屁。
“哪里哪里,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而已!”
“那好吧!”
“那行,下午晚些时候你们直接过去,我会先去安排的。再见!”
“你也一起去吧!”高远挂完电话笑对林一帆道。
“算了吧,我手上还有好些事没做呢。”林一帆老实道。
“嗯,你还真不错,有朝一日我还真舍不得放你走呢!”高远叹道。
“嗨,我能到哪里去啊,我想我这辈子大概就是为你拎鞋的命了!”林一帆摇头笑着离了高远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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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只差点没出卖色相了
周五傍晚,巨力公司大门外。
“今天你捡了什么宝了?看着那么高兴!”林一帆坐上车,刮了吉利一个鼻子笑道。
“开业以来最大的一个工程今天终于交付了,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吉利握住林一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噘嘴道,“只是天天在外面跑现场,你看,我都被晒老了!”
“那里有老,就是黑了点,不过黑一点健康啊!”林一帆有些心疼地摩挲着吉利美丽依旧的小脸蛋,心里却不适时地冒起小珂的黑妹形象来。
“真的么,一点没老么?”吉利放下林一帆的手,扭过反光镜,仔细端祥自己的娇容。
“真的没老,只是可把我的心给等老了呢!”林一帆假装抱怨道。
“嗯,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这个礼拜我不工作了,好好陪陪你!”吉利凑过红嘴,赏了林一帆一个吻,摇着林一帆臂讨饶道。
“好吧,那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看着吉利的可爱模样,和她工作起来的样子完全不相像。
“那你就安心把你自己交给我吧!”吉利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开心叫道,“走喽,约会去喽!”
林一帆只是侧目看她,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好看吗?今晚一定让你看个够。”吉利抿嘴笑道。
“你是在勾引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林一帆色色地笑。
“切!”
林一帆继续胡说着荤话,忍不住还伸出手捏两把。
只惹得吉利满脸桃花,叫道:“别闹了,我在开车,快把你的爪子拿开!”,说话的当口汽车抖动了两下。
林一帆一惊,只得悻悻地收回狼爪。
“对了,你那楚楚可怜的黄莺妹妹情况怎么样了?”吉利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又拿她来开涮我是吧?”林一帆的热情算是熄了下去。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不太清楚,好多天没和她通过电话了,而且最近惠州也去得不太多。”林一帆解释道。
“噢,不会是因为我的关系去得少了吧?算了,你们原来怎样就还怎样吧,免得你心里面一直埋怨我,埋怨我收了你正常交友的权利。”吉利扭头认真道。
“谢谢你,吉利。毕竟男女有别,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可能因为有了男朋友的缘故吧,恐怕已把我这哥们给忘了。”林一帆自嘲地笑道,“不过以后只要她有需要让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全力帮她就是了。”林一帆刻意说我们两个字。
“那是自然,不过偶尔地朋友之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是必要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呢!”吉利道。
“行,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打电话给她的。”林一帆很有些感动,不是说女人都是自私的感情动物吗?他着实是没想到他的吉利竟会如此的通情达理,这吉利真是上苍赐予他最好的礼物啊。
“怎么不说话了,被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吗?”吉利坏坏地笑。
“你这丫头真是……”林一帆作势打她,末了却给了她一个弹指,心里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转向道,“说说你的工作吧,你的所谓的最大工程有多大啊?”
“你猜猜?”说起工程,吉利又兴奋起来。
“你说嘛,我可猜不出。”林一帆摇头笑道。
“十六万。”吉利伸出右手,比划道。
“多少?”
“十六万!”吉利大声道。
“你也忒小家子气了吧!十六万就算大工程了?瞧你那点出息!”林一帆故意夸张道。
“我说大叔,这已经不错了,为了这个工程我可使尽办法了,只差点没出卖色相了。”吉利不满道。
“什么?不会吧?以后你可千万别干这事了,不就是几个园林工程么?以后我给你介绍几个就是了!”林一帆满不在乎地道。
“又吹牛!”吉利白了他一眼,压根是不信。
“你就看好吧,快的话,下个月初就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不过这个工程比较小,也就十万快左右吧!”林一帆道。
“真的呀?那太好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看着林一帆一幅信心满满地样子,吉利也不得不信,便高兴地道,“好吧,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决定今天请你吃顿大餐!”
“去,如果我不给你这个工程,那你今天准备请我吃什么呀?”林一帆不屑道。
“兰州拉面!”吉利说完倒自己先笑了起来。
林一帆正准备和吉利打闹,却是到了地方。
吉利领他去的是一家日本料理店。服务员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菜式看似五颜六色,一个小碟又一个小碟,却全是中看不中吃,还得盘着腿,真他娘的是折磨。
好不容易算是用完了,还不便宜。
林一帆扶着门外的墙,敲着自已发麻的膝盖可怜道:“宝贝,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饿!”
吉利吃吃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家这里吃的不是食物,而是文化,要懂得欣赏和品味!”
“大妹子,我饿!”
“什么,你叫我大妹子?呵呵呵呵!”
“小阿姐,我饿,可怜可怜我,给口吃的吧!”林一帆继续装疯卖傻。
这下可把吉利彻底笑喷了,“哎哟,我肚子笑疼了!”吉利总算是止住了笑,抓起林一帆的手道,“好好好,别叫了,我再你买吃的去,乖!”
于是,吉利又载着他去吃烧烤。
下了车,林一帆却愣住了,天哪,这不是桃源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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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我想你了
“说吧,吃什么?”吉利笑迷迷地道。
“麻辣烫!”林一帆摸摸肚子,指着街尾的一家小吃店道。
“不给吃,吃这些东西对胃不好!选别的。”吉利一口拒绝。
“拜托宝贝,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是你在问我要吃什么呢!”林一帆叫道。
吉利只是笑,靠在车上摇头。
“这条街上大多是卖衣服的,也没好吃的,要不我们去桃源路后街吧,我想吃烤鱿鱼。”林一帆只想着拉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怎么尽挑这些东西吃,我告诉你这些东西真不好。”吉利嗔怪着,抬头望了街中一眼道,“走吧,那边好像有一家靓汤店,要不我请你喝汤吧!”
“天哪,你不会请我喝美容养颜汤吧!”林一帆暗暗叫苦。
“那也不错呀,喝完汤正好给你挑两件衣服,我看你怎么老穿着这件t恤呀,领口都快磨破了,回头扔了吧!”吉利一边走,一边为林一帆整理着衣领道。
但也没法子,只能被吉利牵着走,林一帆真是无苦奈何。
地方果然是好地方,可偏偏就选在米兰达的对面。
汤也果然是好汤,可林一帆却偏偏喝不出那个味来。
“这汤真真是好!”吉利赞道,“想不到在你们临江这小地方也能喝到这么正宗的南粤靓汤!”
“是啊是啊,这环境不错!”林一帆心不在焉道,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对面店那那个熟悉的身影看。
“什么?我说的是汤!”吉利噘嘴道,“你在看什么呢?”
林一帆回过神来,笑道:“在看街上的美女啊!”
“切,没真经的!”吉利在林一帆的臂上拧了一下笑骂道。
“你赶紧喝汤啊,喝完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林一帆揉着臂上的痛处道。
“急什么,那么早回去干嘛?”
“没什么,只是我想你了!”林一帆假装色迷迷地看着吉利的胸道。
“死相,喝你的汤吧!”吉利敲了一下他的头骂道。
汤真的很好喝,汤盅也很小巧精致,林一帆端起三大口就见底了。吉利见状,不禁摇头,自己却一小匙一小匙不急不慢地细细品味。
林一帆微微皱眉,耐着性子看吉利好不容易喝完,便付了款拉了吉利出去。
“看,对面是海澜之家,走,咱们过去看看。”吉利甩了林一帆的手一个人跑了过去。
“小心车子!”林一帆快步跟上喊道。
“哈哈,担心我了吧?”吉利抱着林一帆的臂发嗲道。
“真拿你没办法,以后可不允许了!”林一帆假装生气,趁机放下吉利的手。
“好了,知道了,小气鬼!”吉利吐了一下舌头,复又拉起林一帆的手推门进海澜之家。
“欢迎光临!”服务小姐鞠躬道,“请问您们需要些什么?”
“我们先看看,有需要再叫你!”林一帆含笑道。
“好的,你请随意!”
“你试试这件,好像还不错!”吉利取了一件竖条衬衣在林一帆身前比一比道,“你去试试吧!”
这是一件深兰条和浅兰条相间的衬衣,林一帆一眼喜欢。但他知道海澜之家是男装专卖点,应该是价格不斐的,所以他没有立即试穿,却是先翻看了下价格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便把衬衣回塞给吉利道:“不好看!”
“什么眼神?那么好看一件衣服却说不好看,你先试试嘛!”吉利鼓起腮帮道。
“不试了,这衣服太贵,我这种人穿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帮我买几件我身上这种t恤穿穿罢了!”
“一时穿一时的服装,现在天冷了,你就该穿衬衣打领带套西服了!”吉利接过衬衣,翻看了一下道,“还好啦,也就一千二百多块嘛!”
“开玩笑,都抵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吉利没有理睬林一帆,兀自拿着衬衣又去配了一件银灰色休闲西服和一条红色小碎花真丝领带,然后生拉硬拽地把林一帆推进了更衣室。
当林一帆衣着光鲜地粉墨登场时,吉利两眼放光道:“就是它了。”回头喊服务小姐,“请帮我包起来!”然后优雅地从挎包里夹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
“等等!”林一帆拦住吉利的手,对小姐道:“对不起,这衣服我不喜欢,不买了!”
“这样……啊,没关系!”服务小姐明显有些失望,迟疑着看着吉利。
“你干嘛呀,我喜欢呀,你穿着这套衣服更帅了知道不?”吉利不解地打开林一帆的手,执意地要付款。
“吉利,一定要这样的话,我钱我自己付好了!”林一帆从裤袋里掏出工资卡道。
“你什么意思啊?”吉利叫道。
“这太贵了,还是让我自己付吧!”林一帆笑笑,尽量放软了身段道,“我从来没收过女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如果我收了,我感觉在你面前会立不起腰的,拜托宝贝,照顾一下我那仅剩的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好吗?”
“切,有这么严重吗?我是你的女朋友呢!”吉利打了下林一帆的手背,沉下脸色道,“你不想收我送给你的东西,其实是到现在为止,还没真正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我能这么理解吗?”
“不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嘛!”林一帆连忙否认道。
“可我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呢!”吉利说着眼圈就要红了起来。
服务小姐在一旁看着一对冤家减斗法,不禁抿嘴而笑。
“好了好了,我收下还不行吗?”林一帆最是见不得眼泪,便搂住吉利,安慰道。
“真的?”吉利破涕而笑,招手服务小姐道:“刷卡吧!”看来林一帆又输了。
“好的,您们请稍候!”服务小姐笑盈盈地接过吉利的信用卡。
米兰达就在隔壁,所以出得门来,吉利在前面走,林一帆却埋着头,有意落后半步,可偏就有不开眼的人要掺和。
“林大哥,怎么好几天没见着你了!”米兰达的小妹站在门口正高兴地向林一帆挥手道。
“你好啊!”林一帆连忙摆手示意,可是已经迟了,只得应了一声。
“这谁呀?”吉利停下脚步,回头问林一帆。
“谁呀?”苏姐也跨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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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匪夷所思
ps: 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这是作者在网络发表的第一部小说,从前一百章的读者反应来看,我确实是和这个潮流落伍了,虽然勉强地赶上了网络文学的末班车,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沉溺于传统写法,在情节铺设的紧张度上还着力不够,没有紧紧地吊足读者的胃口,这大概是需要一段或长或短的磨合期的,但既然已经写了这么多,就不想再中途改变风格了,我不想把我的第一部网络作品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胎,希望读者朋友们能够谅解一个作者的坚持,谢谢你们!如果你们能够坚持看下去,相信你是不会失望的,更不会后悔,这一点我能够保证,因为我相信自己。顺便作一个预告,在这部《沉沦的青鸟》结束之后,会上传一部《夜幕判官》奉献给大家,这是一部关于追求黑暗公正的传奇故事,敬请期待。
林一帆一脸尴尬地站在店门外,嘴里只是含糊不清道:“一个熟人!”
苏姐见吉利挽着林一帆的臂,自是有些明白了,便和小妹耳语了一声,把小妹推了进去,微微躬身道:“两位需要点什么,进来看看吧!”
林一帆笑笑道:“不用了!”
吉利扫了一眼林一帆奇怪的表情,隔着玻璃,看着挂在墙上的几件时装道:“好像还不错呢,我们进去看看吧!”
林一帆不得已,也只能跟了进去。苏姐走在最后,偷偷在林一帆腰上拧了一下,林一帆咧嘴回头。见苏姐朝他伸出大姆指。点点头表示吉利不错。
林一帆苦笑了一下。进到店内,假装着对小妹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又在这店里找了工作了?”
小妹一愣,看看苏姐,又看看吉利,露出银贝似的牙齿笑道:“刚来没几天!”
“这样子啊,这回可要好好干!”林一帆叮嘱了一句,转脸对吉利道,“这丫头以前在我们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的打字员。嫌累不干了,没想到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是么?”吉利好像有些不信,但还是笑着对小妹道了一声你好。
“你好,你们随便看看吧!”小妹微微有些慌乱。
“我来,你先去外面迎客吧!”苏姐支开小妹,上下仔细打量着吉利,微笑道:“小姐真是好气质啊!”
“哪里,你是不是每见到一位女性顾客都会先赞她几句啊?”吉利似乎心情不错,和苏姐玩笑道。
“没有,这不是恭维话。”苏姐凑近吉利耳边小声道。“随便说一句,你的男朋友也很帅气!”
“呵呵。你这老板娘真有点意思!”吉利有些骄傲地看了看林一帆。
林一帆却有些紧张,不知道苏姐和吉利耳语了些什么。
“你们随便看看吧,或者,我还可以为你们推荐几款最新的时装。”苏姐俨然像极了一个热情的女店主。
吉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墙上一款浅湖兰的针织套装出神,回头对林一帆道:“怎么样?”
“试试吧!”林一帆点头,有些佩服吉利的眼光。
苏姐依言取下衣服,对吉利道:“小姐的眼光真是好啊,这套衣服看似设计简单,颜色也单一,一般人是不会选择它的,只有真正懂得审美情趣的人才会选择它。”
“原来你也是个真正懂得的人!”吉利接过衣服道。
苏姐一笑,瞄了一眼林一帆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开这家时装店没多少时日,真不太懂,这也是我一个朋友看中的衣服,是他说的。”
林一帆听了,心里直捣鼓,因为这套时装还是他上周亲手为苏姐挂上去的。
“噢,那她怎么没买走呢?”吉利好奇道。
“很简单啊!”苏姐捋了捋垂下的刘海,笑道,“因为他是个男人。”
“是么?”吉利有些意外。
“一个真正懂得欣赏美的男人!”苏姐补充道,眼神中充满爱意。
吉利闻之,抬起头来,灼热地盯着林一帆,呵呵笑道:“还有这样的男人吗?有机会倒是介绍给我认识啊!”
“会的,你早晚会见着他的!”苏姐颇有意味地含笑道。
林一帆只听得背上直冒冷汗,真心是不知道这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吉利却没有听出苏姐的话外之音,只是有些奇怪这老板娘真是有些意思,便不再多说,把手包塞到林一帆手上道:“我去试衣。”
见吉利进了试衣间,林一帆方才长舒了口气,对苏姐小声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带她来的。”
“我知道你的。”苏姐的心里有些落寞那是自然的,只是她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咬着嘴唇问:“她是……黄莺?还是……?”
“是我的选择。”林一帆道,看着苏姐和刚才判若两人的表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得用力地握住苏姐的手。
苏姐用力地挣脱,小声道:“放手啦,她马上出来的。”
林一帆默默地放开手去道:“我送走她就去找你!”
苏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笑道:“不用,真的,我没事。她很好,和你很般配!”
“姐……”
“她真的很好,我为你高兴!”
林一帆还想再说些什么,吉利却开门出来了。
“哇,太漂亮了!”不知什么时候小妹也站到了身边,脱口赞道,“真象个公主!”
“一帆,你说怎么样?”吉利听了小妹的话很是高兴,但更希望得到自己所钟爱男人的赞美。
“我正在找形容词呢!”林一帆笑道,说实话他是真想好好的把吉利赞美一番,如果苏姐不在的话。
“仙女下凡,对的人和对的衣服,两者相得益彰。”苏姐也丝毫不吝啬,把最好的赞美送给吉利。
“那好吧,就是它了。”吉利喜滋滋地又跑回更衣室去。
“你怎么又跑进来了,出去吧!”苏姐回头,严厉地对小妹道。
“姐,我没说错话吧!”小妹朝林一帆吐了下舌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倒将林一帆和苏姐两人说得一顿尴尬。林一帆虽然来得不多,但是每次来都会帮助苏姐干这干那的,两人的亲怩是由然而生的,举手投足间处处都有体现,所以,再傻的人也是能感受得到,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就你聪明!”苏姐脸一红,骂了一声道。
小妹笑笑,退了出去。
“老板娘,帮我包起来吧!”吉利出来,从林一帆手中接过包抽出信用卡道,“这里能刷卡吗?”
苏姐帮她把衣服包了走来,却没有接信用卡,转而向林一帆笑道:“这位先生,应该是男士付帐吧?”
“当然,当然!”林一帆急急地摸自已的工资卡,脸色被苏姐说得青一阵红一阵的。
“你这老板娘还真是有意思,我们谁付帐还用得着你来指使吗?”吉利很是生气,挽过林一帆的臂道,“你别听他的!”
“应该的,她说得没错。”林一帆终于摸出了工资卡,悻悻地递过去。
“算了,我们不买了。”吉利不忍见林一帆有半点难堪,狠狠地瞪了苏姐一眼,推回林一帆的手道。
“真对不起,我只是和你们开一个玩笑而已。”苏姐对于吉利的激烈反应有些意外,但却隐隐有一些欣慰,更有一丝丝的醋意。
“不带你这样开玩笑的。”吉利黑脸道。
“算了,别生气了,想来我是好久没给你买东西了,这位老板娘是友情提醒,我还该谢谢她呢。”林一帆一笑,为苏姐开解道。
“看样子两位真是很相爱啊,直让人好生羡慕。”苏姐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道,“真是对不起,我刚才真的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我是很乐意看到年轻人真心相爱的,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祝福,这套衣服本店就不收钱了,就当作是对你们真心相爱的祝福礼物吧!”
“什么?”这下倒使吉利大感意外,简直是有点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一百零三、我能相信你吗
“这怎么可以!”林一帆道,说着又把工资卡递了过去。
“我说的是真的!”苏姐很自然地轻轻打下林一帆的手道。
吉利看着一愣,不说话,疑惑写在了脸上。
林一帆倒不以为意,苏姐却意识到了不对,赶紧笑着对吉利道:“我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你们郎才女貌的,该好好珍惜彼此才是啊。”
吉利忽然搂住林一帆的腰,把脸夸张地贴进林一帆的怀里道:“那是自然,我们快订婚了呢!”
苏姐依旧笑盈盈地,脸上看不出半丝痕迹来。
林一帆僵着半边身子,窘态毕现地道:“这位老板,你也是靠做这生意挣钱的,这样不大好,要不你就给我们打个八折吧,成本总是要收回去的。”
“祝福你们了!”苏姐把衣服折得整整齐齐地,仔细地放进纸袋,玩笑道,“希望你们订婚时能到我的店里来选购服装,到时候让我狠狠宰上一笔就是了。
“那就谢谢你了,到时我们一定上门来。”吉利老实不客气地从苏姐手里接过纸袋,转身抱住林一帆地胳膊,嗲声道,“一帆,我们走吧!”
林一帆还想说些什么,却硬是被吉利往外拉,出了门还不忘回望了一眼。
苏姐送到门口,望着林一帆吉利搂抱着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眼睛热热的,似乎有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来。
“姐,你怎么啦?”小妹小心地拉了拉苏姐的衣襟问道。
“没事!”苏姐背着小妹抹了一把脸,回头笑道。“这几日一直挺忙碌的。辛苦你了。要不今天我们早点打烊吧!”
……
吉利一路无话。
林一帆也是一路忐忑不安,脑海里一直不停地回放着刚才在苏姐店里的点点滴滴,还好,应该是没露什么馅,林一帆自我安慰道。
回到绿庭园,吉利一关上门,就把那包衣服甩到林一帆身上,红着眼道:“说说吧。那老板娘怎么回事?”
“什么老板娘?”林一帆假装听不懂,猜想吉利也只是怀疑,但应是没什么把柄留下。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吉利叉腰生气道。
林一帆一笑,一屁股窝到了沙发里,伸手把吉利拉到怀里,道:“想不到你一个海归也能把这俚语用得挺熟练的。”
吉利挣脱林一帆的怀抱,站起来正色道:“别打岔,老实交待!”
“天啊,你让我交待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林一帆一脸无辜道。
“你就装吧。别以为我好欺骗,我是个女人。我能感觉得到。”
“切!”林一帆冷哼了一声,“那我倒要听听,你究竟都感觉到了些什么。”
“那为米兰达的老板娘你认识吧?”吉利盯着林一帆问。
“不认识。”林一帆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这回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于是勇敢地迎着吉利的目光,一口否认。
吉利从林一帆的眼睛里找不出蛛丝马迹来,不觉有些气馁,便稍稍放松了些语气道:“那你怎么解释她免费赠送衣服这事?”吉利说完,有些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纸袋。
“你没听她说吗?人家还指望着做我们后面的大生意呢,说到底就是一种营销手段。”林一帆假装轻松地分析道。
“哼哼,好一种营销手段!我看她这店恐怕这几天都挣不到这衣服钱!”显然,吉利很聪明。
“那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人家一看你这身上的行头就知道你是个有钱的主,那人家还不死死地把你拽住啊?”林一帆瞟了一眼吉利还斜挎在身上的意大利包。
“我都穿什么啦?也没穿什么好衣服呀,你不是一真唠叨我嘛,所以除了我出去谈生意,平时也就穿一两百块的衣服,即便这包,虽是意大利的,但也是一个小品牌,她认识才怪呢。”吉利仔细检查自已的着装道。
“好吧,好吧,算我说错了,是人家一看你这气质就知道你一定不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林一帆没正经地道。
“你就可着劲跟我瞎掰吧,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相信你的话,我看着你和她就透着一股亲热劲。”吉利恨恨道。
“呵呵,闹了半天,原来是我的宝贝看不得我和漂亮女人说话,吃醋了,是也是?”林一帆把吉利又拉了下来,刮了她一个鼻子道。
“是啊,我是吃醋了,我最见不得你和别的女人腻腻歪歪的,恶心!”吉利躲着林一帆吻,扭过头去。
“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见着漂亮女人绕着走还不行吗?”林一帆掰过吉利的头。
吉利的眼睛红红地,好似要哭出来了。
林一帆了阵心痛,暗骂自已真是混蛋,便吻住了她的眼,喃喃道:“宝贝,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和她没什么,要说有关系的话,也就是和她的那个小员工认识,别的真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相信我好吗?”
“我能相信你吗?我能相信你吗?”吉利哭出了声来。
“当然,当然,你当然可以信任我,也应该信任我。”林一帆捧起吉利潮湿的脸,注视着她轻轻抽动的鼻尖和那鲜艳欲滴的嘴唇,终于不容分说地把自己火一样烫的唇印了上去。
吉利抗拒着,推托着,抽咽着,但终究敌不过林一帆的进攻,放弃了抵抗,任凭他的轻薄,继而被点燃了,烧了起来,于是她开始慢慢地回应,开始吮吸,开始厮磨,开如呻吟,开始疯狂。
林一帆偷眼望了一眼房门,咬着吉利的耳垂道:“我们到房里去吧!”
吉利面若桃花,娇羞地点点头。
林一帆便一把抱起吉利进了房,反脚踢上房门,把吉利轻轻地放到床上。
“窗……窗帘……”吉利半合着眼睛道。
林一帆急切地道:“大黑夜,没关系的,我等不了了!”
“嗯!”吉利摇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不放,嗲声着:“窗帘!”
“哎,真拿你没办法!”林一帆起身拉上了帘子,回头时却见吉处已钻进了被窝里,外衣竟然已自己脱了在地板上。
“哇噻,你好急,好主动啊!”林一帆忙不迭地解着自己的衣扣笑道。
“你好坏啊,羞死了!”吉利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宝贝,我来了!”林一帆怪叫一声,扑上了床。(未完待续。。)
一百零四、何不挺起胸膛
吉利怕是累坏了,早已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林一帆的怀里睡去了,嘴角含着羞涩而幸福的笑。
林一帆抚摸着吉利润滑的背,心里既是满足的,却又是忐忑的。
刚才的吉利热情而局促,努力却笨拙,对于**完全还是个青涩懵懂的小丫头。所以林一帆很有些痛恨自己,暗叹自己一不小心亲手又摧残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不,不是一不小心,林一帆告诉自己这便是自己的卑鄙之处,居然用这样一场原本神圣的**来掩藏自己和苏姐之间的蛛丝马迹。
所以,此刻林一帆有些后悔了。他更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在吉利面前的形象是否会因此而有所损毁,可笑的是以前多少次吉利想把自己交给他,他却一直假意推托,答应吉利要让这神圣的一刻让两人永生难忘,可是今天居然就这么了了草草地结束了,这实在是有点荒诞。
吉利动了一下,把林一帆抱得更紧些,嘴里发出婴儿一般的呓语。
林一帆对吉利一直充满着怜爱。这丫头别看她在工作上风风火火的,完全一派女强人的作风,可在生活中却完全是一个小女人,是的,一个小女人而已,敏感而多情,活沷不失可爱,就像一个调皮的邻家小妹一样。林一帆有时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老了,尽管他才二十五岁。所以他对吉利是真真欢喜的,他渴望青春,他渴望恋爱,他欢喜吉利在他身边的缠绕。欢喜看着她哭哭笑笑。感觉她就像自己一个宠爱着的孩子一样。
看来。自己是该为她做些什么了。既然早晚要面对,何不挺起胸膛。
一旦决定下来,林一帆反而觉得轻松了,可是瞌睡虫却袭来了。
……
吉利调皮地用发梢拨弄着林一帆的脸。
“姐,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林一帆侧身抱住吉利的腰,把脸躲到吉利的怀里含糊不清地道。
“你羞不羞啊,居然叫我姐?”吉利捏住林一帆的鼻子。
“啊?”原本迷迷糊糊的林一帆打了个激灵。暗叫一声不好,便拉下吉利,给了她一个清晨之吻道,“我那有叫你姐,我说吉利,别闹了。”
“是么?我怎么听着你在叫我姐呢?”吉利摸摸自己的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时时想着要长大呀?”林一帆拍拍她的小脸笑道。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吉利认真地道。
“你呀,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孩子!”林一帆托起吉利的下巴动情道。
吉利却重复道:“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说着,吉利掀开被子道。“不信,你看!”
洁白的床单上。星星落落地散着几朵殷红的桃花。
这是处子之花呢,林一帆看着却有些心惊,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缓缓地把吉利搂进怀里。
“你会对我好吧?”吉利抱紧林一帆,脖子和林一帆贴在一起,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地问道。
林一帆没有回答,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他明白,这是一份责任。可是,他能承受得起吗。
“你会对我好吧?你怎么不说话?”吉利喃喃道。
“你就那么不自信吗?这可不像你啊!”林一帆笑道。
“我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啦,这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有些担心,慌慌的,但又说不清楚为什么。”吉利道。
“别担心,拿出你工作一样的勇气来。”林一帆安慰道,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刺痛,这吉利的不安不也正是林一帆的不安么,他需要给吉利也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林一帆暗吐了口气,捧起吉利的脸认真道:“再不要多想什么了,明天我就去家里安排一下。”
“家里?你家里?”吉利有些不解,其实她还没有完全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两人交往了这么久了,他却从没有提及过自己家里的事情。
“是的,待我先回去一趟,然后我就带你去见他们好吗?”林一帆道,脸色却有些凝重。
“你没事吧?”吉利有些担忧,却又不想多问,她隐隐觉得林一帆一定是有着莫多的苦衷的,她不想给他太多的压力,她不想在他的眼神里读到太多的忧郁,尽管这种忧郁深深地吸引着她,甚至让她迷恋。
“没事。”林一帆浅浅一笑道,“我的家里有些状况,我需要先回去和他们沟通一下,但是我保证,一切都会顺利的。”
“我当然相信你。”吉利有些困惑,但她宁愿相信这个男人,因为她爱他。
“好了,起床吧!”林一帆故作轻松地在吉利的屁股上揩了一把油道。
“要死啦你!”吉利推开林一帆,下床拉开窗帘。
一抹阳光斜进窗来,照得林一帆有些睁不开眼,也照得林一帆心里有些慌张。
林一帆没有坐吉利的车子,打电话给杨杰交待了些公司里的事情,便独自一个人搭上了去八里桥的公交车。
城里自有城里的繁华,可乡下也自有乡下的沉静。车子只能停靠在南河沿,往北约莫还有三四里地便是老屋。已是深秋,天高云淡,八里桥淹没在一片芦花的海洋,灰翁鸟还是这么孤寂的叫着,却还是不见它的踪影。
童年往事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林一帆有些踯躅不前了。
“哟,这不是不是广志家的儿子么?”有老农提着镰刀钻出芦荡。
“是啊,你在作什么呢?”林一帆点头称是,问道。
“这片芦苇该收了,我正准备开镰呢!”老农指着河滩道。
“我看芦叶还发青,等一些时候才好呢!”林一帆道。
“哎,你们城里人不懂,现在正好开镰,等发黄了,芦杆就硬了,不好割了。”老农笑道。
“是吗,还有这说法?”
“当然了,万事自有规律,强求不得。”老农道。
“是啊是啊,有道理。”林一帆应道,若有所得。
“你快些进去吧,你爸怕是等着你了!”老家道。
“不会的,我这次回来没跟他说。”林一帆解释道。
“噢,那你应该常常回来,你爸一个人不容易。”老家看了林一帆一眼道。
“你说得是,以后我会的。”林一帆点头称是。
对于父亲,林一帆的内心一直是矛盾重重,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人。(未完待续。。)
一百零五、千万不要学我
“你怎么来了?”
父亲没有起身,只是抬了一下头,接着便又埋头做他的芦花扫帚。但林一帆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意外和欣慰。
“你……过得好吗?”林一帆犹犹豫豫地问。
“你认为呢?”父亲一笑,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林一帆突然有些哽咽。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父亲站起来,拍拍林一帆的肩膀转身道:“进来吧!”
这是林一帆出身时的老屋,剥落的墙灰能证明它的年代,母亲的照片还是挂在那个熟悉的地方,但是镜面却被擦得很干净,林一帆内心一动,暗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有好几个月没来了,给你妈上柱香吧!”父亲抽出三枝香,摸出打火机,却不知怎么的,手有些颤抖,怎么也点不着。
“我来吧!”林一帆低声道,小心地接过香,点着后恭恭敬敬地给母亲鞠了三个躬。
父亲没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墙根下的一张竹椅上坐了下去。
“你……还一直住这里吗?”林一帆沉默了半晌,问道。
“没有,偶尔还是要去城里的,有一些场合我是必须要去的,这是协议的一部分。”父亲笑道,笑容里有些轻松,更有些无奈,“我倒是希望在这乡下长住下去呢!”
“协议?阿姨她……”林一帆有些听不太明白。
“是的,五六年前我就和你阿姨有口头协议,平时我乐意上哪就上哪。乐意干嘛就干嘛。但是如果她有什么活动或者人情来往需要两个人一起出面的话。我有义务陪她一起参加。”父亲很平静地解释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林一帆又一次重复这句话,好像除了这样一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跟父亲讲了。是的,他曾经恨面前这个已是满头银发的父亲,尽管后来林一帆的内心深处已渐渐原谅了他,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那些亲近的话。
“我说过,我们爷俩再不要相互说对不起。父子之间哪有多少仇恨不可以化解呢!”父亲摇摇头,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看得出来,今天儿子的到来还是让老人增添了些生气。
林一帆嘴角轻轻上扬,一笑。是啊,这一切的一切能怪得谁呢?要怪哪也只能是怪造化弄人,只怪母亲福分太浅,走得太早了;要怪也只能怪祖宗荫福不够,让子孙过得太过寒碜了,而这世界上原本就不该生就穷人的。
“不要老是沉溺在过去了。”父亲安慰道。“对了,你今天来得很突然。也没打个电话,有事么?”
“我……”林一帆迟疑着,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来得正确,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吉利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讲出来。如果是以前,他是断不会再回来的,可是,他已经原谅父亲了,不是么?
“吞呑吐吐的,怎么,缺钱花了吗?”父亲一脸慈详地站起来道,“你等等 ,我再给你拿些去,上个月卖芦花扫帚的钱正好收回来了。”
“不用了!”林一帆赶紧按住父亲。
林一帆突然想哭,真的。上高中时一次次回来拿钱的情景他是永志不忘的,那时的父亲也是几乎同样一句话,你等等,刚卖了花生,我去给你拿。
“是啊是啊,瞧我这记性,你都已要工作了,我却忘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拿学费的呢!”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骄傲。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谈女朋友了!”林一帆站在父亲的面前,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道。
“女朋友?真的?”父亲有些反应迟钝,也有些意外,更有些惊喜。
林一帆点点头道:“我想领过来给你看看。”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只是……”父亲扫了一眼老屋,犹豫着。
“没关系,她不在乎这些的。”林一帆明白父亲的意思。
“哦!”父亲沉吟了一声,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问道:“女孩子是临江人吗?做什么的啊?”
“她是宁波人,不过从小在日本长大,刚回来,在临江开了一家园艺工程公司。”林一帆。
“噢?她年纪比你大?”儿子介绍吉利时兴奋的神情父亲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有疑问。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比我小三岁呢!”林一帆有些奇怪父亲的反应。
“看来她也是个有钱人呢!”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地对儿子道,“你可千万不要学我啊!”
“不会的,吉利她不是这样的人。”林一帆信心满满地道。
“噢,她叫吉利,那样是最好。”父亲有些欣慰,沉静了一会儿,父亲一个人喃喃道,“当初她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你说什么!”林一帆不是听得很清楚,追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你阿姨。”父亲淡淡地笑笑道,“当初认识她的时候,也是没想到她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怎么,你后悔了吗?”林一帆道。
“说后悔也后悔,要说不后悔也不后悔。”父亲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林一帆道。
“我不明白,能给我说说吗?”林一帆其实很想了解父亲多一些。
“要说后悔,就是我和你阿姨结婚时没有充分老虑你的感受,这一点我确实很是后悔。”父亲用力地握住林一帆的左手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林一帆没有抽回手,只是用右手轻轻地盖上父亲粗糙的手背。
父亲眼睛里泛着泪光,接着道:“要说不后悔,那就是对你阿姨,尽管她后来有些势利,有些看不起穷人,和你也郁集了太多的心结,但年轻时我们毕竟相爱过,那一段时光毕竟还是美好的,所以我也用不着后悔。”
林一帆点点头,他是第一次如此深地接触到父亲的心灵深处,原来父亲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怪自己当时太小,抵触心太强烈了,父亲所谓的那一段美好里被他掺和了太多的沙子。
“所以,我觉得……”父亲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你说吧!”林一帆隐隐能猜到父亲想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终归是你的阿姨,所以……”父亲看着林一帆的脸色,始终不敢说出来。
“所以你要让我把吉利领到她家去吗?”林一帆沉下脸,冷冷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