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光明左使
俗话说狗眼看人底,这话是一点没错的。
对于穿着,林一帆是一向不讲究的。原本还有楚翘打理着,进公司后也一直有黄莺提醒,所以林一帆的着装虽说不赶时髦,但也还过得去。可这吉利虽然是搞设计的,但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确实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搭理林一帆,所以林一帆穿得马虎一点也情有可缘,这不,今天一早吉利便早早地去了公司,连衣服也没来得及帮他烫,没办法,皱一点就皱一点吧,可是这刮胡刀却又不知被她收哪里去了。算了,就这样吧,林一帆照镜子却见有一些颓萎的感觉,不过好在人长得帅,反而透露出一股流行的范儿来。
可这龙腾集团的保安却不这么看,他怎么看林一帆都是一百个不顺眼,所以拒绝他进门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任凭林一帆如何解释也不济事,没办法只好给杨逍打了电话。
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个美女,款款向他走来,未说话笑容便先送了上来道:“您是林先生吧,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里面请!杨总在办公室等您。”
林一帆便眼不旁观地昂首跨进门去,倒是那小保安立正着,只看得双眼一愣一愣地。
“你来啦?”杨逍转过椅子,放下了翘在桌上的腿,瞄了一眼桌上的台历道:“比我想象的要来得快,原本我还以为要过一阵子,没想到第三天你就来了!”
“什么?”林一帆有点不解,不明白这杨逍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完全一股居高临下的语气。
“没什么,要喝点什么吗,咖啡?冰水?要不来杯洋酒?”杨逍走到了林一帆跟前道,“坐吧!”
“不必了,我来找你是为……”林一帆开门见山道。
“你……”杨逍打住了林一帆的话,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一定知道了我是谁吧?”
“知道啊!”林一帆随口应答,但转瞬间林一帆不由得笑了,摇头道,“还真不知道!”
“是吗?”杨逍听了好像有点高兴,但似乎又有点不乐意。
“当然,我只知道你是小珂的表哥,还有就是这种名上的信息了。”林一帆掏出了名片,念道,“龙腾进出口集团公司董事长……”
“算了算了,不知道最好,要不然谅你当初也不敢管我的闲事!”杨逍摆手道。
“这事你还记着仇呢!”林一帆笑着,半真不假地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就是做事太张狂,下回再让我碰上,该管还是得管!”
杨逍听着一愣,旋即爆出一阵大笑道:“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难怪那丫头会喜欢你!”
“你所说的丫头是指小珂吗?”林一帆问。
“除了她还能有谁啊?”杨逍一提起小珂,便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和她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只是朋友,她帮了我一些忙。”林一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杨逍面前把这层关系说得这么清楚。
“什么?”杨逍听着有点意外,也有点不信。
“我们是朋友而已!”林一帆老实道,仔细想想确实就是朋友关系嘛!虽说互有好感,但林一帆从未向这方面去想,不知道这是因为吉利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他总感觉还是和小珂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尽管他确实需要她的帮助。
“你还真是个异类,你不会是故作姿态吧?”杨逍还是有点怀疑,摇着头道,“算了算了,只要这丫头乐意就好!不过,确实,你小子确实还挺招人喜欢。”
“你可别喜欢我,因为我只喜欢女人!”林一帆笑着调侃,想把气氛搞得好一些,以便提出邵chūn花的事。
“你小子不当记者是可惜了,你这张嘴还挺能说的。”杨逍赞了一句,问:“你在下面的公司混得怎么样啊?”
“还行吧,才第一年,刚刚开始呢!”林一帆道,心想这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的事还是不说为好,说出来笑话。
“要不要到我这儿来啊?”看得出来,这光明左使还挺欣赏林一帆的。
“再看看吧,以后真混不下去了,我会来找你帮忙的。”林一帆道。
“切,你的脸还真大呀,那集体企业都混不下去了,还好意思到我儿来呀,真以为我这儿是收容所啊!”杨逍笑着骂道。
“没事,到时给我留个扫地的活就行!”林一帆笑道。
“你来得还真巧,今天中午正好和你们仲董事长有个饭局,一起吧!”杨逍站起来,在凉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林一帆。
“不合适吧,我这种小字辈,连给他拎鞋的份也没有啊!”林一帆心想这临江虽只是个县级市,这仲超然也不太管政务,但毕竟是市委常委呀,虽然为他工作的事,上次也和他及肖叔一起吃过饭,可他还是个娃娃,饭桌上根本就轮不到他说话,一年多了,现在谁还记得谁啊!
“没事,跟着我,上哪都行!”杨逍拍拍林一帆的肩笑道。
林一帆心想这杨逍究竟是个什么人呀,听这口气好象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好吧,到时我只管吃我的不说话就是了!”林一帆勉为其难地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会儿说的不就是你的事么?放心,我早说过我会帮你,所以就一定会帮你的,对了,你是党员吗?”杨逍突然问道。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已经有多少人问过这个问题了,林一帆暗自摇头,嘴上却道:“正在写思想汇报呢,快了快了!”
“这就好!”杨逍站起来看一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于是,林一帆终于有机会感受了一回坐豪车的滋味,可惜的是还没过瘾呢,就该下车了,睁眼一看,原是到了北山的龙游会所。
这是一间rì式会所,拉门的纸窗上绘着传统的rì本伶人的画像,音乐也是伊伊呀呀地rì本乡下的荒腔走板,反正是一句没听懂,这大学里兼修的rì语是彻底还给rì本鬼子了。
仲董事长还比较准时,身后还跟着王书记。一听到仲董事长的声音杨逍便热情地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道:“仲董事长真是雷厉风行啊,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林一帆听着暗暗偷笑,这吃个饭都用上雷厉风行这个词了,看来这光明使者还真非是一般人啊。
仲超然连声道:“哪里哪里!”说罢,见到了林一帆,便伸出手问:“这位是?”
“仲董事长怎么连你自己的兵都不认得了?”杨逍边说边引了他们盘腿坐了下来。
“我的兵?”仲超然一脸茫然,转脸看王书记。
王书记刚进来见到林一帆也是一愣,只是有仲超然和杨逍在,也不方便多问,便一直忍着,这会儿他见仲超然相询,便在凑近仲超然耳语了几句。
“噢,原来是你呀,我说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呢!”仲超然故作大悟状道,“你肖叔听说前一阵子出国去了,最近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只是你们都是忙人,也没机会见上罢了!”林一帆谦虚地答道。
“这话说得对极了,我怎么觉得这时间老不够用呢!”仲超然突然话锋一转,问杨逍,“只是这小林和你是……”
“哦,我重新身两位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林一帆是我未来的妹夫!”杨逍拉起了林一帆道。
“妹夫?”仲超然和王书记异口同声地问。
“噢,怪我没说清楚。”杨逍笑道,“看来在你们面前我是真没有什么秘密,你们都知道我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是表妹夫,是表妹夫!”杨逍重复了一句。
林一帆听着可别提多别扭了,这会儿真是认了也不是,否了也不是,不过看这样子也只有先认了的好。
“你是说小珂啊?”仲超然看来是对杨逍他们一家真的是非常了解的。
“没错,就是我家这个宝贝!”杨逍笑道。
六十二、交易
“方市长不是已调到青山了么,小珂怎么不跟了去呢?”仲超然问道。
“哎,哪可是个苦寒之地呀,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待在这温暖如chūn的长江边好!你说呢?”杨逍道。
“那是,那是,这惠州可是她的家呀!”仲董事长哼哼哈哈道,转身又问林一帆:“小林,你现在在哪个部门?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小林,很不错呢,现在已经是小目的办公室主任了!”王书记插话道。
“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算什么呀,我这兄弟可不一般,一枝笔可是在惠州也是小有名气的,《惠州晚报》上经常有他的文章发表呢!”杨逍吹嘘道。
“小林原本就在我们集团宣教科,后来主动下高远那边锻练去了!”王书记向仲董事长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小伙子不错,有冲劲,有前途!”仲超然夸道。
“没有没有,我还年轻,下去工作更能踏实些!”林一帆谦虚道。
“有没有前途,还不是你仲董事长一句话的事么?”杨逍笑道。
“我是听明白了,敢情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仲超然指着杨逍笑骂道。
“怎么会!我原是准备和你谈出口配额的事,至于我这妹夫的事也就这么顺你的话一说。”杨逍否认道,还把球踢给了仲超然。
仲超然当然不是傻子,他回头和王书记交换了一下眼sè道:“老王啊,我看这小林确实是可造之材,我们也不能埋没了他,你看看他适合做什么好呢?”
“那就发挥他的特长,我看团委那边倒是可以加个副书记,那团委书记童吉轩不也快超龄了嘛!”王书记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就等着仲超然的问话呢。
“嗯,不错,这位置好,就这么办吧,具体的就你去办吧,说到底,这小林现在还是直属于你领导呢!”仲超然来了个顺水推舟道。
“兄弟,还不快谢谢两位领导,待会儿好好敬两杯酒!”杨逍大喜道。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倒把林一帆搞得懵里懵懂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高远那边的工作怎么办呢?”王书记问。
“先兼着吧,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多磨砾的,工作多一些没坏处。”仲超然望了林一帆一眼道,“小林你认为呢?”
“对对,仲董事长说得没错,这工作原本就是我主动要求的,这不,刚熟悉起来,马上放手我还心有不甘呢!”林一帆笑道。
“只是……”王书记突然想到了个问题。
“只是什么?”仲超然问道。
“这小林还不是正式党员呢,还在考察阶段,这程序上恐怕有些问题呢!”王书记道。
林一帆一听,可不是么,看来这党员身份果然还是很重要的,难怪那么多人都要问他有没有入党,党员身份是一切机会的敲门砖呢。
“好办,亏你还是党务出身,缩短考察期不就行了,就不能来个火线入党什么的吗?”仲超然笑道。
“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书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好了,好了,都解决了吧,解决了就开始喝酒!”杨逍看事情差不多了,便开始下一个程序。
“小林的事是解决了,我们俩的事还没谈呢!”仲超然掩住自已的酒杯道。
“好说,既然你推了我妹夫一把,来而无往非礼也,我让你两个点,但是有一条,你今明两年所有的配额必须全部包给我们龙腾集团,我自己用不完的由我自已再卖出去,到时甭管我卖多少钱,你也别眼红!”
林一帆知道这红星集团是有自营进出口权的,整个省内机械产品出口欧美的配额就数红星拿得最多,可红星自已仅仅只是用很小一部分,而大部分配额都是再出售给其他出口企业的,这是一个利用政策漏洞大赚其钱的行业,红星集团差不多四分这一的利润就是这么来的。可是这杨逍却要把红星多余的配额全给包了,虽然貌似多出了两个点,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一笔对于龙腾来说稳赚不赔的生意,仲超然怎么可能轻易把肥肉留到别人的碗里呢。
林一帆是这么想的,大约一般人都是这么想的,即便王书记此刻也是脸露难sè。
可仲超然就是仲超然,但见他一副超然世外的神情,只轻飘飘地应了一声:“那好的吧,就按你说的办。”
“一言为定!”杨逍笑着,也在等着仲超然的下半句。
果然,仲超然举杯和杨逍碰了下道:“不过……”仲超然停了一下,看了杨逍一眼。
杨逍一笑道:“你说,我一直在等着呢!”
“我可是听说临江阀门厂已经进入破产程序了……”仲超然试探道。
“OK,明白,这件事我来办!”杨逍打了个响指道。
“干杯!”仲超然举杯道。
“干杯!”杨逍碰杯道。
林一帆看这情境,却是什么也没看懂,那王书记似乎是看出点门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喜sè。
接下来便是喝庆功酒了,奈何这清酒实在是算不得酒的,林一帆便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敬了两位集团领导几杯,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毕竟这一餐酒没有白喝,这头上又戴上了一枚叫做团委副书记的帽子。
可能是中午时间吧,下午都是有事要做的,领导们倒也控制着,只喝到七八分便吵嚷着散了,杨逍也没坚持,散了就散了吧。
出得会所来,这林一帆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那杨逍好像酒量也不错,清醒得很,保时捷还是玩得滴溜转,最后两人找了个泡脚房,躺了一下午。
对于林一帆的疑惑杨逍是看在眼里,所以一到泡脚房躺下便主动讲开了:“兄弟,说说看,在酒桌上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笔交易!”林一帆要了杯冰水道。
“不错,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完成了一笔大生意!”杨逍得意道。
“不是商业秘密吧,能说说吗?”林一帆好奇问道。
“你能保证不和小珂说吗?”杨逍道。
“和她有关系吗?”林一帆想不通这件事和小珂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的事情!”杨逍好像很是忌讳小珂似的。
“好的吧,我不说就是了!”林一帆笑道。
“我和你们仲董事长做了一笔大生意,他把他的的配额全给了我,而我负责把那家阀门厂给他!”
“能说得明白点吗,那家阀门厂我知道,破破烂烂的,值不了他给你的那么多!”林一帆算了一笔帐,这配额经杨逍一倒手,少说也得赚一千万以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为你们仲董事长是傻子呀,他是看上那块地了!”杨逍笑话着林一帆道,“那仲超然是准备收购临江阀门厂呢,然后把那块地拿出来开发房地产,你给算算那能卖多少钱呀!”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我们集团旗下的恒泰置业房地产项目好像是做得不错呢,可仲董事长是市委常委呀,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已的影响力拿到这个厂的。”林一帆分析道,但还是有不解之处,“可是你又能帮他什么忙呢?”
“话是不错,可市委的最终决定权只在一个人手里。”杨逍微笑着,不再说下去。
“你是说市委书记,杨书记?”林一帆终于有点明白了,一切疑问都似乎一瞬间解开了,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杨书记……杨逍……你?”
“没错,是我!”杨逍还是笑着,点头承认道,“是我家老爷子。”
“那小珂父亲是?”林一帆心底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关于小珂的。
“我姑父,以前的惠城市长,现在的省委常委兼青山市委书记!”杨逍不紧不慢地道。
六十三、女人心
“哇噻,难怪凌菱要把小珂介绍给我,看来我真是遇上贵人了!”林一帆心中暗道。
“你真的一点不知道?”杨逍还是有点不相信林一帆。
林一帆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小珂说他父母是工程师。至于你父亲嘛,我估计是当官的,不然小珂也不会带我到你家去,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我们临江的一把手。”
“不知道的好啊,如果知道了才故意接近我们,那可不讨好。”杨逍笑着自嘲道,“我虽然身在这个圈子里,一天到晚作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对于那些钻营取巧的人还真有点看不起。”
林一帆倒是没想到这杨逍居然会说这话,暗道这杨逍还真是邪门的很,有点看不透。
杨逍见林一帆不接话,便继续自言自语:“其实我家老爷子身正得很,找他办事很难的,我虽然答应了你们仲董事长,但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我得好好想想办法。”
“总归是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林一帆想着对这些事情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便不痛不痒的附和了一声道。
“说得没错,管他娘的,总有办法的。还是说说你吧!”杨逍笑道,便伸直了双腿开始享受足疗服务。
“我有什么好说的!”林一帆不知道杨逍要听他说什么。
“做了团委副书记了,总得做些事情出来吧,你没听王书记说吗,那团委书记快超龄了,只要你稍微有点表现,那位置早晚就是你的了。”杨逍道。
“做青年工作嘛,说实话我还不算生手,毕竟在学校里也搞过,待我回去好好规划一下,先搞几个活动试试吧!”林一帆心想可不敢那么xìng急,才做了副书记,怎么又眼盯着书记的位置了。
“好好去做吧,可不要让小珂失望啊,有什么希望我帮忙的你尽管来找我。”杨逍道。
看来这杨逍对小珂真是宝贝之极,爱屋及乌嘛,如今对林一帆也是照顾得很。不过这让林一帆的心里很是不安,他明白这小珂虽然没有跟他挑明,但她对他是喜欢的,甚至是爱着的,可他偏偏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因为他的心里如今只剩了一个吉利,或许还有黄莺的一点点影子,对这小珂虽也喜欢,但还没到那个份,而且也不该到那个份,这一点林一帆明白的很,所以他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鄙,也有点后怕,像小珂这样身份背景的人,他林一帆惹得起么。
好在杨逍似乎有点困了,居然睡着了,还微微地发出了有节奏的鼾声。
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林一帆怕吵醒了杨逍,来不及细看来电便压低声音接了,“喂!”
“是我,昨晚上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雪雯的声音。
雪雯没有先问他额头上的伤势,却还在为自己的莽撞开脱。林一帆心里很是不舒服,但转念一想,何必呢,这雪雯和他原本就该是没有关系的了,有必要为了她不高兴么,这么一想,心里也便坦然多了,便不冷不热的应道:“我没事,死不了。你有事么?我在开会呢!”
“开会?”雪雯问。
“是啊,我正忙着呢,没事我挂了啊!”林一帆奇怪自己何时变得吹牛都不用打草稿了,张口即来,还开会呢,开个屁呀!林一帆不禁偷笑,突然想起今天自己好像吹牛吹出了一个破绽,记得杨逍早上看到他头上的破相时说是撞楼梯上了,可中午喝酒时又对仲超然王书记解释说是撞车间的灯架上了,但愿这杨逍没在意的为好。
“噢,我忘了你现在已要是办公室主任了!”雪雯恍然道。
“错,是团委副书记!”林一帆马上接口道,只是话一出口林一帆就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在雪雯的面前炫耀,炫耀什么呢,炫耀自尊心吗?
“什么?什么副书记?”雪雯没听明白。
“没什么,我挂了,以后没事就不要联系了吧!”林一帆绝情道。
“你……我……”
林一帆没等雪雯讲完便兀自挂了电话。可是电话刚塞进口袋便又响了起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我真在开会呢!”林一帆骂道。
“你怎么啦,和谁生气呢?在开会吗?”声间很柔和,很动听。
林一帆一听,却是吉利的声音,便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有人电话推销东西呢,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你的头不要紧吧?”吉利关心道。
林一帆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笑道:“我没事,只是破相了,变难看了,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切,说什么疯话呢!”吉利听着林一帆的话很是高兴,“告诉你一件事,下个月我爸妈要来临江,想见见你呢!”
“啊?”林一帆一惊,支吾道,“……不会吧?”
“你什么意思啊,听你这话是不想见呀?”吉利假装生气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点怕,怕你爸妈不满意我呢!”林一帆说实话还真是有点怕,至于怕什么,他说不清楚。
“怕啥,也就是走过场,有我呢!再说他们不满意有什么用啊,只要我满意就行!”吉利信心满满地道。
“那好的吧,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林一帆无奈道,暗叹了一口气。
“嘻嘻,谁说的,我的媳妇还是蛮俊的!”吉利调皮道。
“你是把我当成倒插门的了还是在说你自己呀?真是聒不知耻不害羞啊!”林一帆对吉利真是越来越喜爱了。
“什么!难道我不俊吗,配你这个破了相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雪雯不依不饶道。
“好好好,算我捡到宝了行么!你就是那鲜花,我就是那一坨牛粪好吧?”林一帆自贬道。
“你真恶心!”吉利道。
“恶心昨晚还抱那么紧!”林一帆道。
两人倒是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场合,只顾着打情骂俏,亏了那捏脚的小妹下手重了些,把林一帆给惊醒了,便赶紧说挂了挂了,晚上见面再聊,真的在开会呢!
林一帆挂了电话侧身看杨逍,还好,还在睡着呢,这才心里方安,心想刚才真是冒险,要是被杨逍听到了可不得了。
可要命的是,今天的电话真的好忙啊,这不,又来了。
“一帆么?是我!”
林一帆一听,赶紧坐了起来,居然是黄莺的声音,而且口气好像还不太好。
“黄莺啊,怎么是你?你可有好长时间没打我电话了!”林一帆问,语气里有点怪她的味道。
“你说得好奇怪啊,你明明知道我在医院忙,你就不能打电话给我吗,怎么反过来怪我?”黄莺也有点气。
“是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啊!”在黄莺面前,林一帆真是愧疚得很。
“知道就好!”黄莺骂了一句。
“你……有事?”林一帆小心地问,心里担心着可别是黄莺她妈妈出了什么事才好。
听林一帆问起,黄莺便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个大情种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和雪雯分手了吗,怎么她还到我这儿来诉苦啊?”
“什么?到你那里去了?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呀?”林一帆骂道。
“我听她的口气怎么好像你们还在藕断丝连呢,大哥,拜托!断就断得彻底点,好吗?”黄莺道。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分了就是分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的了!”林一帆解释道。
“那是最好,不清不楚的对你的那个什么吉利可不公平。”黄莺道,好像还对吉利有那么一点同情。
“她都说了些什么/”林一帆问,就怕她对黄莺说起昨夜的事,林一帆心里担心着黄莺,要是她知道了昨晚的事,恐怕是要和他绝交了。
“没什么,只说到昨晚到你宿舍拿点她的东西,后来和你吵架了。是这样的吗?我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黄莺其实对林一帆的事还是很关心。
“差不多吧!”林一帆暗自松了口气,告了雪雯一状道,“这个女人疯了,居然说结了婚还要和我保持来往,我没同意,还把我的额头砸破了。”说完,林一帆又忍不住骂自已真不是个东西,为了博得黄莺的同情和关心,居然不惜把旧爱说得一无是处。
“什么?你没事吧?不要紧吧?我晚上回来看你!”黄莺很是急切地道。
林一帆听着心里很是受用,尽管心里也是很想见见黄莺的,但是那么远,她还有病人照顾,便婉拒道:“哎,没事,我说得奈张了点,也就擦破了点皮,缝了三针而已,所以你不用赶回来,还是好好照顾你妈妈吧!”
“缝了三针还说小意思,那女人怎么这样啊?”林一帆的计得逞了,黄莺明显地同情起了林一帆,“你真得没事吧?”
“真没事,倒是你怎么样啊,阿姨现在情况好点了吧?”林一帆问道。
“我很好,没事,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你放心吧!你和吉利发展得很顺利吧?”黄莺顾左右而言他。
“一个人?”林一帆听着有点不对。
“我是说平时我一个人照顾,有事的话我会叫我男朋友来的。”黄莺道。
“你……”
“你听我说,早点和雪雯断了的好,真的,对你没好处!”黄莺打断林一帆道,“下回如果你再碰见她请你告诉她,叫她不要再来烦我了。”黄莺对雪雯的印象本就一直不佳,这会儿简直有点深恶痛绝了。
“好的,一定一定!”林一帆应着,心里一直在笑。
“好了,我挂了,去了!”黄莺道。
林一帆应了一声好,便收了手机,回转身来,再看杨逍时,不禁吓了一跳。
这会儿,杨逍正睁着眼睛盯着他呢,而且还笑迷迷的。
可笑迷迷不是好东西啊。
六十四、网
“哟,你醒啦?”林一帆讪讪地道。
“你好忙啊!”杨逍似是而非,像是感叹,又像是追问。
“噢,一个同事,她妈妈在惠州住院呢,这不,打电话给我说还要续几天假呢!”林一帆拿起手机晃了晃解释道,如今的林一帆真是张口chūn秋,闭口就是汉唐。
“是吗?腻腻歪歪半天,我还以为是哪个女朋友呢!”杨逍显然是不太相信。
“女朋友么?也不是没有过,刚把我踢了还没几天呢!”林一帆索xìng大大方方地,笑道:“踢在我屁股上的淤青都还没完全褪去呢!”
“罢了罢了,我可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我只是jǐng告你,如果想和小珂处,就好好处,不要玩一些花花肠子,别到时吃不了还兜着走可就大家都不好看了。”杨逍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好像跟你说起过,我和小珂目前为止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即便我和小珂真的在一起了,也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相处。”林一帆平生最讨厌以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他说话,而且通过这仅有的几次接触,知道这杨逍是吃硬不吃软,所以冒险顶了他回去。
果然,杨逍盯了他一会儿,竖起大姆指道:“好,你牛B!可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我就谢过了!”林一帆冷冷道。
杨逍笑了道:“好了,不说了,你还当真了!”
于是,林一帆便也笑了道:“你还是把你的jīng力多放些在阀门厂吧!”
“也是,这才是我的正事呢!”杨逍会了起来道:“走了走了,脚不捏了!”
############################################################################
杨逍走了,把林一帆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叫做小樱的泡脚房。不过林一帆也乐得清静,小寐一会儿也是妙事一件。
可是却那里睡得着啊。
林一帆思忖着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仿佛是梦一场。从高远刘芸,到张菊兰,再到肖力凌菱,再到小珂杨逍仲超然,所有这些人在林一帆的脑海里渐渐地交织成了一张网,一张随时能吞噬一切的网,林一帆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网入其中了,想争脱,却不易,隐隐地心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甘,因为在这张网上,林一帆就像一只蜘蛛一样,可以肆意地快速到达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可这是真实的吗,林一帆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林一帆突然觉得有点寂寞而空虚,要是楚翘在身边就好了,她是一定会拉住他的,这一点林一帆非常确定,然而她却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了。那么黄莺呢,那么吉利呢,她们俩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给他安慰的,可是……
林一帆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长啸了一声,想把所有的压抑吐了个干净。却把捏脚的小妹吓得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盯着林一帆,好像见到了一怪物似的。
林一帆抱歉地笑笑,刚想说声对不起,却不料有人敲门道:“这不是林主任么,怎么会在这地儿练起狮子吼了?”
门其实是开着的,只是敲门的人教养好罢了,即便门开着,也是要敲几下门才可以进门来。所以林一帆实在是想不通,这杨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教养了。
“林主任好兴趣啊,一个人在这儿图清静呢!”杨杰笑容满面地进得门来。
“彼此彼此啦,我说大哥,能不能不要损我啊?”林一帆示意杨杰在他身边躺下来。
“损你?”杨杰有些不解。
“我这个主任还不是你图省力推让给我的,我又何德何能,只是勉为其难,临时点个人头罢了!所以啊,你还是叫我小林或者叫一声兄弟的好,就像以前一样。”对于这个主任位置,杨杰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这一点林一帆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关键是刘芸愿意让谁坐的问题,也许是他林一帆的运气实在是好吧,当林一帆找不到刘芸把这个主任位置交给他的理由时,他也便只能这样解释安慰自己了。
“哪里,那是你众望所归,说实话即便真让我来坐,我也是没这个能力去坐的。”杨杰倒也不笨,总算是说了句实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上班吗?”林一帆只想着早些把话题引了开去。
“你瞧,你还是很入角sè的嘛,这不,查起我的岗来了!”杨杰带着股酸意道。
“你可别多心,我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你这一说,可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林一帆道。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杨杰笑道。
“那就好!要是真伤了咱兄弟感情,那劳什子屁主任不当也罢!”林一帆作势道,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好在杨杰也不在意,只是问道:“你可知道张菊兰那娘们现在在干什么?”
“好像是接手了她哥哥的饭店,做了老板娘了吧?”林一帆佯装半路听闻道。
“没错,前几天我还碰到过她。妈的,以前在公司的时候还晓得低调些,才离开公司几天呢,就把宝马车都开上了。”杨杰恨恨道。
林一帆不笨,听得懂杨杰的意思,他是还惦记着如今林一帆手中的金库钥匙呢,便只作不懂道:“这也没什么,张菊兰她老公是审计局的,也是个肥缺呢。”
“屁呀,审计局也就是个清水衙门,能捞几个钱呀!”杨杰骂了一句,笑眯眯地看着林一帆道:“她哪来那么多钱,你还不明白么?”
林一帆摇头道:“我哪个晓得她们家的事啊!”
“可……”
杨杰还想说什么,却被林一帆赶紧抢了过去道:“你有没有听说啊?高总在开发区那块西瓜地里准备有大动作呢!”
“听是听我姐说起过的,这不德尚那边八字还没一撇呢,能有什么大动作呀?”杨杰半信半疑道。
林一帆心道,原来大家都知道压根就没有德尚那回事,可这高远究竟有什么计划呢。
“这么说,你是知道些什么了,赶紧说说吧!”杨杰追问道。
“我知道集团那边的资金这几天就会到位了,等一到位,就会先行开工建新厂房了。到时我可能会也会参与这项基建工程。”林一帆抛出了一个香饵。
杨杰咽了口唾液,羡慕写在了脸上道:“真的啊?”
林一帆点头道:“真的,放心,到时我会想着你的!”
“兄弟到底就是兄弟啊,没话说,今晚的消遣我买单了。”杨杰很是兴奋。
“消遣个屁啊,今晚我还有事呢!”林一帆骂道,其实林一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张空头支票给杨杰,他没有现实目的,只是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下个子而已。
“能有什么事啊?兄弟们也好久没出去潇洒了!”杨杰热切地道。
“约会,有约会!”林一帆笑道。
“又认识新妹妹了,肯定是的,带出来给我看看嘛!”杨杰道。
“哪里有什么妹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林一帆道:“待会儿你帮我把泡脚的钱结了就谢天谢地了!”
“小KISS,小KISS!”杨杰笑道。
六十五、幸福
苏姐打开CD,蔡琴温润醇厚的声音便漫散了整个房间。
这首歌好像叫做被遗忘的时光吧,苏姐很是喜欢,她在床沿上缓缓坐了下来,似乎有点恍惚的感觉,直到厨房砂锅里蒸汽的蜂鸣声把她给叫醒。
接到林一帆的电话苏姐很意外,也很高兴。是啊,应该有些rì子没见到这个男人了,不,其实还是个大孩子,尽管有些忧郁,但骨子里却掩藏不住那股纯真的气息,对于在那种花花场所见惯了太多形形sèsè男人的苏姐来说实在是不能不会为之心动的,不过当苏姐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时还是大大地被自己吓了一跳。
真有点想他了,苏姐认真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汤,一丝笑意不觉泛上了嘴角。
砂锅里是苏姐特意为他煲的莲藕排骨汤,还加了些花生仁,红枣之类的,听说能舒压解乏。电话里总感觉林一帆有点沉郁不振,所以苏姐便早早地闭了店门,特意去超市买了最好的排骨回来,只想着要为他煲一锅汤。
可是,时间又过了五分钟了,这林一帆怎么还不来呢,苏姐忍不住又要抬头看墙上的挂钟。
还是打一个电话罢。电话接通了:“一帆,你到哪里了?”
“开门吧,我在门外!”林一帆喘着气道。
“什么!”苏姐赶紧甩了电话去开门。
果然,林一帆就在门外,正一手叉腰喘气呢。
“你跑那么急干嘛?瞧,都出汗了!”苏姐把他拉了进来,一边嗔怪道,一边为他抹汗。
“没办法,我要甩掉尾巴呢!”林一帆笑道。
“什么尾巴?”苏姐听了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公司里的同事,下午在衔上碰上了,便非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林一帆道。
“什么人啊,是朋友么,那一起带过来就是了!”苏姐道。
“不方便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让他看见我吧!”苏姐多心道。
“不是这个意思啦,其实你也认识,就是杨杰,一个我内心比较讨厌的人。”林一帆解释道。
“原来是他呀,说实话我也不想见呢!”苏姐笑道。
见苏姐笑了,林一帆便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双平底鞋来递上道:“姐,这是给你的,刚才在小区门口有厂家推销的,我见着挺好就买了,想着你一天到底在店里忙,穿平底鞋才好呢。”
“呀,我还真想着要去买一双呢,你到有心了,谢谢你,一帆!”苏姐接过鞋,很有些感动,眼眶一会儿就红了。
“哎哟,用不着这样嘛!很便宜的,也就二三十块钱的事。”林一帆见状,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从来没有人真心给我买过东西呢!”苏姐幽然道。
“好了,好了,等我挣了钱,给你买双好一些的。”林一帆抱了一下苏姐道,“哇,你煮了什么呀,好香!”
“噢,是我给你煲了莲藕排骨汤呢,你先坐,我待会盛给你喝,我先去炒两个小菜。”苏姐道。
只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阵欢快地交响,不一会儿,苏姐便端上了几个小菜。
林一帆一看:一个是山药木耳,黑白分明,清爽得很;一个是文蛤滑豆腐,几片翠绿的葱花撒在上面,使人垂涎yù滴;还有一个好像是苏姐的家乡菜,苦瓜炒烟肉,却是清热解暑的好东西;最后一个是水果沙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真正是冰凉爽口。
“哇噻,姐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林一帆赞道。
“什么真人假人的,都是些家常菜,用得着这么夸张么!”听得出来,苏姐其实还是挺高兴的,所以她拿了瓶红酒出来。
按道理这几天林一帆是一直在酒店饭庄过,什么好菜都尝试过,可是这餐他的胃口却是出奇的好,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苏姐也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林一帆大朵块颐的样子,一脸幸福的笑。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慢点吃,你急啥,还有排骨汤呢!”
“姐,那还等什么呀,还不赶紧盛给我!”林一帆拉着苏姐的袖子笑道。
“知道了!”苏姐嗔道,甩了林一帆的手,便去盛汤。
林一帆看着苏姐的背影,一股幸福感从心底升腾而出。这真是一个好女人,可是上苍却为什么如此对待她呢,想到这儿,林一帆不由暗叹了口气。
“喝吧,慢点,还烫着呢!”苏姐小心地把汤端到林一帆的面前。
林一帆端起喝了一口,果然浓而不腻,用勺子轻轻舀动,便有一股淡淡的红枣的甘甜味溢出,食在嘴里,实在是妙不可言。林一帆仔细品味着,都不忍一口把汤喝完。
“怎么样?还好喝么?”苏姐小心问道。
林一帆直点头,伸出大姆指道:“真是极品呢,妙!”抬头却见苏姐自己没有盛,便问:“姐,你自己怎么不盛碗喝呢?”
“我不喝,我看着你喝!”苏姐用双手托住下巴,看着林一帆道。
“你看着我喝,我不好意思呢!”林一帆笑道。
“我就要看着你喝,我喜欢看呢!”苏姐柔声道。
听着苏姐的言语,林一帆倒不说话了,只顾着埋头喝汤。林一帆大约是又想到什么了,面对苏姐的柔情,林一帆又有点不知如何自处了。
好在苏姐没怎么在意,只是盯着林一帆的碗里,见空了便又给他盛了一碗。
……
这真是温馨而美妙的一餐,趁着苏姐收拾碗筷的当会儿,林一帆便半躺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
“怎么了,有点累了吗?”苏姐坐下来,把林一帆的头抱到她的腿上,帮他揉着太阳穴问道。
苏姐的技艺还是那么好,每一次落手都恰到好处,无一不是林一帆心里希望的位置。只是林一帆明显地感觉到苏姐的手没有以前那么细腻了。
林一帆握住苏姐的手,吻了一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问:“姐,开店很辛苦吧?”
“好老实话,是有一点,毕竟这么多年没这么卖命干了,不过还好啦,毕竟我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嘛!”苏姐任由她握着,笑道。
“悠着点,要爱护好自己!”林一帆有点心痛地道。
“没事,既然下了决心要离开那龌龊的地方,我就有这个思想准备。”苏姐故作轻松地道。
对于苏姐的作为,林一帆是很有些肃然起敬的,甚至心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感激之情,他永远记得苏姐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给他讲的那些话,只是没想到,苏姐倒是先走出来了,可是他林一帆呢?想到这,林一帆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吧!”林一帆真诚地道,只是他却觉得自己的真诚却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我会的,谢谢你!”苏姐道。
“有什么谢的呀,我还什么都没为你做呢!”林一帆惭愧道。
“不,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嫌弃我。我知道,像我这种女人,实在是不配和你在一起的,也许,也许只有在红太阳我才有资格和你坐在一起。”苏姐低声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也只是个随波逐流的浪子,所以你并不比我低贱,我也并不比你高贵,我们是平等的,某些方面我根本就不如你,我就没有你的坚强和勇气,真的,你能离开那地方,我真的很是佩服你呢!”林一帆坐起来认真地道。
“真的?你真的这样想?其实我也知道在那个地方一个月的收入要抵上我这时装店开一年的,其实我也是很不甘心的,但是我是一个母亲啊,孩子们越来越大了,我得在他们面前站得稳立得正啊!”苏姐叹气道。
“你是对的,不然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林一帆道。
苏姐一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了,你这几天很累吗?我看你说话都萎靡不振似的。”
“是累了,因为一直在矛盾纠结中,一些事情尽管眼里看不惯,却还是要不得不去做,久而久之也便成了习惯了,即便没人让我去做,我的内心却也是自然而然地去做了,即便做完以后有反思,但第二天却又去做同样的事情,而且做完以后,居然还会有一点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呢!”林一帆只是这么絮叨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听不太懂呢!”苏姐笑道:“既然累了,就躺下吧,我再帮你揉揉。”
林一帆依言复又躺在苏姐的腿上。
躺在苏姐的腿上,林一帆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安心而幸福。
“你睡吧,安心睡吧!”苏姐抱着林一帆的头,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
六十六、计划
外面的天就跟火烧似的,这夏是越来越浓了。
好在刘芸安排杨杰帮他在公寓里装了个空调,这rì子算是好过多了,不然的话还真有点想搬到吉利那儿去的冲动呢,不过他原本就是个不愿受拘束的人,散慢惯了,真心不想就这样早早地被拴在了吉利身边,因为他总想再努力一把,多少再做出些成绩出来才会心安理得些。
文章还在写。每篇也基本都能在《三角洲》或是《惠州晚报》发表,不过往往很多时候会被改得面目全非,他也向小珂抱怨,可每次小珂都鼓励他再写,下一回,再下一回一定是越改越少的了。
他也会偶尔去苏姐那儿,尽管每次他都对自己说苏姐是个好女人,自己应该让她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想念苏姐的怀抱,躺在她的怀里林一帆有一种安逸温暖的感觉,很喜欢苏姐对他的小心呵护,尤其当他疲惫脆弱的时候。
他也经常会想起黄莺,他为她担心着,为她祝福着,却又倔强地不肯去看看她,说起来惠州离开临江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可是那黄莺却也好象忘了他这个朋友似的,很少主动有电话过来,所以他更生气,却又无时无刻地想她,比如现在。
是的,此刻林一帆的心绪一直神游在体壳之外,所以刘芸在窗口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直到她咚咚咚地敲他桌子,他才把从梦中醒来。
小孙在后面吃吃地笑。林一帆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刘总找我,你怎么不喊我呢!”
孙涵吐了下舌头。
刘芸笑道:“是你自己灵魂出窍,能怪得小孙么?”
“不好意思,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有点恍惚。”林一帆解释道。
“你们年轻人,可不能把晚上都当作白天来过。”刘芸道。
“没有啦!”听这刘芸的话有点嗔怪的味道,林一帆便笑道,“我是年轻人,可你也不是老年人啊,可真是潇洒的年纪呢!”
“去,说你呢,怎么拐到我身上来了!”刘芸很高兴,脸有点红,往后面看了看,轻轻地敲了下林一帆的臂道。
“你找我有事呀?”林一帆问。
“高总找你有点事情要商量呢?”刘芸道。
“现在呀”林一帆奇道,“那你打一个电话下来不就行了,用得着亲自跑一趟么?”
“给咱们高总省三毛钱电话费呢!”刘芸笑道,“跟我上去吧!”
“那走吧!”林一帆便跟着刘芸屁股后面上楼。
在楼梯上,刘芸道:“我先告诉一件好事吧!”
“什么好事呀,不会是给我涨工资了吧?”林一帆笑道,还真是猜不出这会儿能有什么好事碰上他。
“你就这么一点心胸呀!”刘芸停下脚步道,“告诉你吧,早上王书记打电话过来说准备让你提前入党呢!”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林一帆心道这王书记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为了你的事,我可没少在集团领导面前说你的好话,化了不少心思,这会儿总算是有了个好结果了!”刘芸邀功道。
“那是,那是,姐对我的好那实在是没话说的。”林一帆叫了一声姐,心里明白这事这么顺利大部分还是杨逍的缘故,不过这刘芸也确实一直挺上心的,所以叫她一声姐倒也是应该的。
“那是我该做的,我只盼着你能念着姐对你的一份好就行了。”一声姐叫得刘芸很是受用,她左右看了下见没人,便亲妮地拉了拉林一帆的手。
林一帆笑道:“那是一定的。姐,我们上去吧,你说高总这会儿找我商量什么事呢?”
“哟,这我还真不知道呢,咱上去不就知道了么?”刘芸道。
看刘芸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情,林一帆便只好跟着一起上楼。
总经理室关着门,空调开得很低。
刘芸一进门就抱着臂,好像有点冷。林一帆便把目光扫向木沙发,想为她找点什么东西披一下。
“哪,披上吧!”高远把椅背上的一件休闲西装递给刘芸道。
刘芸接近来,送到鼻子边闻了闻,皱着眉笑道:“我不要披,全是汗臭味。”
“真是不识好人心,不要拉倒!”高远笑了起来,站了起来关了空调道。
“也用不着关掉呀,温度调高些不就行了!”刘芸道。
“瞧瞧,女人就是麻烦!”高远朝林一帆摇头苦笑道。
“刘芸说得有道理呀!”林一帆假装一本正经地道。
“哟,什么时候你们俩个人结成统一战线啦?”高远道。
“那是,我都认了小林作弟弟了呢!”刘芸得意道。
“是么?”高远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林一帆见高远好像不太乐意,估计他是有点吃味了,便岔开道:“不过,高总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什么?你也认为女人很麻烦吗?”刘芸夸张道。
“我没说,这话可是高总说的。”林一帆作无辜状。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把你们两个叫在一起,是有一件情商量。”高远正sè道。
“是为开发区建厂房的事么?”林一帆自作聪明地插嘴道。
高远咧嘴笑道:“不是的。你们知道,我们这个公司是大集体企业,赚多赚少都是公家的,但是我们除了大手大脚吃掉一些,用掉一些外,是不能拿半毛钱回自已家里去的。”
“你什么意思啊,又在想什么歪主意,可别干出格的事啊!”刘芸jǐng告道。
“怎么会呢,我们俩倒还好说,年底还多少能拿些奖金分红什么的,过过小rì子是没问题的,可是小林他们年轻人怎么办呢,现在房价那么高,集团又取消了福利分房,你让他们怎么办呢,恐怕到时连谈个女朋友都有点困难吧!是吧,小林?”
林一帆苦笑道:“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只是不知道这高远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
“所以呢,为了我们这些集团分流过来的正式工,还有小林他们这些刚分配进来的大中专生们,我有一个计划。”高远道。
“什么计划?”刘芸林一帆异口同声问道。
“我想在外面注册一个公司。”高远道。
“什么意思啊?”刘芸问。
“我想成立一个公司,渐步地把目前我们手上的一些业务转移出去。”高远高深莫测地笑道。
“你是说,要把我们现在这个公司逐渐架空抽空,把利润转移到外面的公司去?”林一帆有点明白了。
“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先准备把新成立的公司当作外包公司看待,把一些利润比较高的订单发包给它,待它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人员力量后,就直接把客户转移过去,到时我们的小rì子可就不一样啦!”高远不无得意地道。
“这样做行不行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稳妥的样子。”刘芸担心道。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没事的,现在很多集体企业甚至国有企业都是这么搞的,你就说这个阀门厂吧,可不就这样被他们架空搞跨的。”高远道。
阀门厂。听到个名字,林一帆不觉心里一动。
“当然了,目前这步路必须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高远停顿了一下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一个代理人作这个新公司的法人代表。”
“你有人选了?”刘芸看着高远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不由紧张道:“你不会准备让我作这个法人代表吧!”
“你是最合适的了,对业务jīng通,管理能力又强……”高远对刘芸赞许有加道。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肯定不行的,我跟在你背后作个副手还行,真让我挑担子我可吃不消的……”刘芸连连摆手道。
“没事的,你也就挂个职,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是不会吃牢饭的!”高远开解道。
听高远这么一说,刘芸可就脸sè都变了,更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林一帆仔细分析,倒是觉得这对于目前高远手下这帮子兄弟倒确实是一桩好事,他这阵子经常应小珂的要求写一些经济改革方面的文章,知道这种事情在目前的法律上确实是一个空白,即便有些打擦边球的嫌疑,但也没有明确的法律界定,便也劝刘芸接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不料刘芸一瞪眼道:“要作,你去作,你年轻有为,你去做了这个法人代表好了!”
六十七、一根绳上的蚂蚱
“既然这样,小林啊,要不就你来做这个法人代表吧!”高远无奈道。
“我?”林一帆是万万想不到,这高远还真地要把这个山芋丢到他的怀里来,便连连摆手道,“我不行的,我哪有这个本事,再说我年纪轻轻的,说出去人家也不会相信呀!”
“原本我们就没准备说出去,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高远道。
“要不,小林你试试吧,说实话,我也不是不想担这个责任,只是我现在毕竟是公司的副总,总得避一下邪不是吗!”刘芸居然也这样说。
“是这样,我跟刘芸确实不宜明着来牵这个头,这样吧,你也用不着犹豫不决了,其实也就借你的名字一用,具体事情还是由我和刘芸来办,你就挂一个名好了。”高远道。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实在是叫林一帆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高远见林一帆默不作声,便掏出底牌道:“好了,小林,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新成立的公司股份我准备是这样分配,我百分之三十五,刘总百分之三十,你小林百分之十五,余下的二成再分给下面的人,你看怎么样?”
林一帆听了,这心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高远所谓的为兄弟们着想原来全他妈的是屁话,喜的是这高远也算是看得起他,居然乐意把百分之十五的股分交给他。
“哎,高总你拿三十五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到时什么事情都要你去cāo作的,我这百分之三十似乎太多了,这样吧,我分百分之五给小林吧,这样也均衡些!”刘芸道。
没想到刘芸居然这么大方,林一帆可算是受宠若惊了,连心推辞道:“不用不用,还是按高总说的比例吧!”
高远一听,笑道:“这么说,小林你是同意了?”
“我……”林一帆张口,却无话可说,心道这回怕是要上了贼船了。
刘芸明白林一帆的心思,便凑近他的耳边道:“不用担心,我们加起来点百分之四十五呢,到时我俩说了算。”
林一帆笑笑,心想这刘芸怕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事情越快越好,你们俩把身份证明准备好,明后天我就托人去办这个件事!”高远趁热打铁道。
“可是……可是我哪里有这么多资金呀?”林一帆支支吾吾了半天,终天把担心说了出来。
刘芸听了噗哧而笑,道:“真是我的傻兄弟!”
高远也笑了,拍拍林一帆的肩道:“不用你掏一分钱,我有办法的!”
“什么?”林一帆不信。
刘芸拉了拉林一帆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拆借资金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做你的法人代表吧!”
林一帆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被绑上你们的战车了,你们到时可千万别把我卖了才好!”
“没事的,一切有我,尽管这是违规cāo作的事情,但都是人在做事,所以一切都好办的。”高远宽慰道。
“高总说得没错,你就把心放肚里吧!”刘芸道。
“我还能有选择吗?”林一帆笑笑道:“也只能这样子了,那我就只等着分钱了!”
“这就对了!”高远抬腕看表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要去集团一下呢!”
“那你赶紧去吧!”刘芸道。
“那我走了!”高远便离了去,在门后还向刘芸欠欠了嘴。
林一帆看在眼里,等高远下楼去,便问刘芸:“姐,我怎么感觉是你和高总一起挖了坑给我跳呢?”
料是没想到这林一帆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刘芸不禁一愣,旋即一朵好看的花儿飞上了嘴角,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说得难听点,我们三个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林一帆一想也是,毕竟他们俩拿的是大头,应该是不会害他的,况且他林一帆也就光棍一条,身上能有什么好榨取的呢,这么一想,林一帆的心里也便释然多了,便还以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而已!”
“他的脑筋啊,好使得很,鬼主意一个又一个的。”刘芸说起高远,不无得意地道,“反正这么多年,我在旁边看着好像还没有那件事情搞砸过呢!”
林一帆心中暗笑,便调侃道:“那是啊,关键是有你在旁边监督得好呢!”
刘芸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一下子便听出了林一帆的挪揄之意,便点了一下林一帆的头道:“你这个小东西,我怎么听着好像在吃醋似的!”
林一帆思忖,好像还真有一丁点那么个意思。
刘芸见林一帆不声响,便只管火辣辣地盯着林一帆有点窘迫的眼。
林一帆坐不住了道:“我该下去了!”说完,不待刘芸说什么便逃也似地出得了门去。
只隐约听得身后传来刘芸一声开心的笑。
……
对于刘芸的意思林一帆一真捉摸不透。尽管从内心而言林一帆对刘芸是存有一份好感的,也许就是从那次刘芸递给他一个坐垫开始的吧。但是吉利却对她很不待见,可能受吉利的影响,也可能是自己暗藏在心底某一个地方的不堪想法,让林一帆对刘芸有点不齿,却又很有一丝丝的兴趣。
这可能仅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兴趣,面对像刘芸这样的一个女人,大约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真正做到无动于衷的,当然林一帆也是。甚至就在刚才,林一帆似乎都能听到自己体内荷尔蒙急速分泌的沽嘟声,这不是笑话,一点也不夸张,所以林一帆只能是选择逃离。
但是,让林一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刘芸为什么对他这么照顾呢,几乎所有与他相关的事情她都关心有加,推荐他入党,奖励他手机,甚至连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给了他……难道真的如张菊兰所jǐng告的,这是刘芸对他的一种感情投资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刘芸这个女人可就真的是太过可怕了。
但是张菊兰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看来一切都得由自己去作判断,但要对一个人作判断是何其难啊,所以贴近她靠近她才是了解她的唯一途径。
看来他得主动地做些什么,林一帆是这么认为的,也准备这么去做。
六十八、你变了
耐心地等了两天,凌菱终于有了回音。<ww。ienG。com>
凌菱笑道:“资料我可是给你搞来了,但是这劳务费你总归是逃不掉的!”
“那是当然,这样吧,我待会儿上你们家当面感谢去!”林一帆道,对于凌菱的办事效率他是知晓的,何况她是工商局局长大人的千金,所以要查一些企业资料那实在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呵,你这人倒好,为你办了事,闹半天还得到我家蹭饭去,这天下怎会有这等子事情?”凌菱在电话里笑骂道。
“我们是谁跟谁呀!我是想你们了,所以借机去看看你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空手的。至于你家的菜嘛,就简单些吧,蒸几只龙虾,熬一锅鱼翅就行了。”林一帆嘻笑道。
“得了,我们西瓜多得是,拜托你还是空手来的好!”凌菱讨饶道。
“那最好,连这十块钱也省了。”林一帆道。
“就这样了,我挂了,你先去家里吧,我这手上事忙完就回去!”凌菱不再和林一帆胡扯下去了。
于是林一帆便提早了些下班,去了肖力家里。
开门的还是小茱。对林一帆,小茱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甜甜地叫了声:“林大哥,你来啦!”
“丫头几天不见,越发长得漂亮了!”林一帆由衷地赞了一声。
“林大哥净会取笑人!”小茱红了脸嗔了一声,便找了双拖鞋给林一帆穿了。
“喏,小茱,这是买给你的!”林一帆把街上买的一个白sè的太阳帽递给小茱道,“以后出去买菜或者接小孩的时候戴着,遮遮太阳,可别把我们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给晒黑了!”
“哇,好漂亮啊,我就喜欢这种大帽沿的!”小茱很兴奋,“谢谢你,林大哥!”瞧着林一帆另一只手,追问,“那又是什么好东西啊?”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吃了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林一帆笑道,“这是给小豆子买的摇控小汽车呢,拿去给不豆子玩吧!”
“你又买了什么好东西贿赂我们小茱啊?”肖力听着热闹,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大哥,你看,漂亮么?”小茱调皮地把太阳帽戴到了头上问肖力。
“好看,真好看!”肖力赞了一句,问小茱,“小豆子还没睡醒啊?”
“没呢,是个小懒鬼!”小茱笑道。
“要不,把他叫醒吧?要不然到了晚上又不睡,净折腾你!”肖力好意道。
“没事,让他再睡会吧!你们聊会,我去洗菜!”小茱道。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望着小茱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肖力叹道。
“喂喂喂,你可不许动什么歪心思啊!”林一帆笑着捅了他一下道。
“胡说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肖力骂了一句,突然问:“你最近见过黄莺吗?”
“没怎么见过,怎么啦?”林一帆不解,不知肖力为什么突然问起她。
“噢,没什么……只是……”肖力犹豫了一下,道:“她妈妈最近还要动一次刀,我看她的jīng神状态好像不太好,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帮她一把?”
“是吗,我倒是没听她说起过这事!”林一帆心里滴沽这黄莺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半点口风也不透露给他,不过林一帆仔细一回想,这半个多月来,他就和黄莺通过一个电话,而且还是为了雪雯的事情,这太不正常了,即便她是有了男朋友,但也不至于就把他这个知己忘得一干而净吧。可是,这肖力却又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呢,想到这,林一帆居然有一种嫉妒肖力的况味萦绕在心间。
看着林一帆相询的目光,肖力有点不自然地支吾道:“你别看我,我也是去惠州办事,偶尔碰上了黄莺,才知晓她妈妈的事情。”
林一帆几次张口,想再问些什么,正犹豫间,凌菱却终于回来了。
凌菱把档案袋扔给林一帆,先去小房间看儿子。
肖力抢过来找开看了,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些阀门制造企业的资料干什么呀?”
“嘿嘿,山人自有妙用!”林一帆笑而不答,在没有确定这件事能否成功之前,林一帆是真不想过早地把它说出来。
肖力听了,似乎有点愠意,却笑着威胁道:“跟我还神神秘秘的,你说不说?不说可不给晚饭吃!”
林一帆心想两人原本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今天看来不露底是不行的了,便老老交待道:“听说临江阀门厂要倒闭了,我们仲董事长正寻思着要收购他们呢,所以收集一些相关资料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原为是这样,可是你们仲董事长怎么会交由你来办这些事情呢?你什么时候又直接和仲董事长搭上关系了?”肖力了解林一帆的个xìng,知道他是一向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的,所以他有一百个疑问在胸。
“没有,这是我主动收集的,我们仲董事长并不知情的。”林一帆道。
“目的何在呢?”肖力继续问,“而且我看了,凌菱帮你收集的却不是市阀门厂的,而尽是些民营的同行企业的资料,这又是何意啊?”
“告诉你吧,我最近要被任命为集团的团委副书记,这也算是我给集团领导的谢礼吧!”林一帆把这个喜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想着应该和肖力凌菱分享一下,原本就是他们夫妻俩一直在推着他前行爬坡呢。林一帆顿了下,继续道,“至于这资料的事么,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但一定有用是没错的了。”
“怎么,你终于想通了,终于想着要出人头地了?”肖力问道,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为林一帆高兴的表情来。
林一帆有些意外,笑道:“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么?我却不是想通了,只是有点活明白了!”
“你变了,你终于变了。真不知道是应该为你高兴还是应该为你感到悲衰?”肖力黯然道。
“我变了吗?好像没有吧,我还是我,我只是……”林一帆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却实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解释自已不知不觉中的人生转向。
“算了吧,你总归是会找到理由的,就按你的心去走吧!”肖力终于笑了,拍拍林一帆的肩膀道。
“你们又在讨论什么哲学问题吗?”凌菱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对面。
“是啊,我们在讨论人生道路呢!”肖力应道。
“有什么讨论的呀,叫我说呢,人生就是一场短暂的旅程,所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已。”凌菱道。
“所以你就天天美容,天天跑车,天天宴会?”肖力半真不假地调侃道。
“什么意思啊?这就叫生活的质量。人们忙忙碌碌一辈子干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求得好一些的生活吗?”对肖力的话凌菱不是听不明白,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当然,林一帆也不是听不明白,他都明白,明白肖力的意思,也明白凌菱的意思。他只是还在确认,还在确认自己跨到这条路上的原始动力到底是什么。是的,他是看不起这一切的,但为了能被别人看得起,他还是不得不就这样在这条注定被别人看不起的路上一路走下去,难道这就是理由?这就是动力吗?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到?这所谓的别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呢?林一帆在确认,他无法辩别,那是一张张模糊的脸孔,似乎自己的脸也居然混迹其中。
空气沉闷了下来,三个人都在思量着什么。
头脑在思考,心绪在沉淀。可是鼻子却没有闲着,林一帆闻到了香味。
小茱已经把菜端上了餐桌。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澳州龙虾?”林一帆指着桌上的一盆小龙虾问道。
“我接到的指示是做一盆龙虾。请问,这不叫龙虾么?”肖力作无辜状。
“就一个习惯xìng蹭饭的居然还想蹭澳龙?要不要我另告诉你一个地儿?”凌菱笑道。
“什么地儿?”林一帆问。
“你就守着华泰大酒店的大门,那儿隔三岔五要办一些会议,到时你穿戴整齐些混进去,担保你每餐都有龙虾!”凌菱道。
“那是蹭会族,不仅吃喝不要钱,还可以拿到价格不斐的礼品呢!”肖力道。
“得了吧,你们就别挤兑我了!”林一帆挺直了腰板,拍拍胸脯道,“你们放心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请你们吃上龙虾鲍鱼的,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听着林一帆的豪言,肖力便又沉默了下来。林一帆也暗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这满嘴都是腥臭味,便也闭了口不再言语,倒是凌菱又把肖力赞了几句,称这小龙虾有华泰大酒店的味道。
六十九、筹码
“你拿这些资料给我是啥意思啊?”杨逍指着桌上的档案问。
“来而无往非礼也!”林一帆笑道:“居然你帮了我一把,我当然也要有所回报,这样子我的心里才能平衡些。”
“我是问这些资料有什么用?”杨逍有些不解。
“坊间都在流传这临江阀门厂是被这厂里的头头们架空了才濒临破产的,所以我想证实一下,就找了工商局和公安局的朋友帮我收集了一些相关资料,果不其然,有几家业绩做得不错的民企都与这些头头有关。”林一帆解释道。
“所以呢?”
“喏,这一家的法人代表据我了解正是临江阀门厂厂长的内弟。”林一帆从档案里抽出一张递给杨逍道。
“是么?”杨逍接过来看一眼,笑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嘛!”
“这一家的两个大股东一个是临江阀门厂书记的老婆,别一个是阀门厂经营厂长的弟弟。”林一帆又抽出了一张道。
“你究竟想说明什么?”杨逍问。
“我是说看来这临江阀门厂已经是烂到骨子里了,除了破产外是无力回天的了。”林一帆道。
“废话,谁不知道这状况啊,这厂早就资不抵债了!”杨逍道。
“我听你上次的口气,好像你家老爷子还想着要救活它呢?是也不是?”林一帆问道。
杨逍叹口气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就把这些资料拿给他,让他断了这心思,对于一个烂透了的空壳企业,早点破产拍卖才是上策。现在这块地才是唯一值钱的东西,可以申请破产保护,然后把卖地的钱正好拿来安置工人就可以了。”
“看不出来,你对这档子事还门清啊!”杨逍赞道。
“哎,我收集的这些资料也只能是给你们这边的天平上稍稍加一点点的筹码而已,关键还得你和仲董事长两面同时做工作。”林一帆道,心想这还多亏高远的无意点拨。
“还真是,说不定就是你这一点点的筹码,才会使这天平向我们这一边倾斜。”杨逍有点高兴了起来。
“那你还不赶快打电话给仲董事长,两人商量一下具体怎么cāo作这件事情。”林一帆提醒道。
“对对,是应该协调一下。”杨逍说完便拨通了仲超然的电话。
又是一个饭局,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订在华泰大酒店。
林一帆突然想吃龙虾,杨逍便顺了他的意。
“哇,我面子还真大,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还真给点了澳龙啊!”林一帆笑道。
“你高兴个什么劲啊,我是点给仲董事长的!”杨逍玩笑道。
仲超然看着林一帆道:“小林还真是个人才呢,杨公子怎么不早点引给我呢!”
“这能怪我吗,他可一直是你们红星的人,你自己没发现珍珠,能怪我吗?”杨逍道。
“说得也是,我看这事就让小林一起参与吧,年轻人有冲劲,视野也开阔,能出主意。”仲超然提议道。
“所以我把他一起带来了呀!”杨逍道。
“小林啊,好好干,一定会有对你有好处的!”仲超然半是鼓励半是许诺地道。
“哎哟,真有好处吗?我不我就先提提看?”林一帆喜道。
“有你这么xìng急的吗?这都还没开始呢!”杨逍骂道。
“说说嘛,说说无妨!”仲超然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如果阀门厂真的拿下来,开发了,到时这个绿化工程就给了我吧?”林一帆讨要道。
“妈的,就这点屁事呀?我还以为……”杨逍爆粗道。
林一帆没等他说完便抢着道:“怎么,你以为我会要什么?”
“他以为你会要求他早点把小珂嫁给你呢!”仲超然笑了道。
看来这仲超然是拎错了壶了,说得林一帆有些赶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杨逍不以为然地道:“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等rì子定下了,怎么cāo办才是我的事呢!”
“好了,好了,龙虾上来了,先吃菜吧!”林一帆站了起来,为仲超然和杨逍各夹了一块,然后自己也尝了一小块,却觉得味道还没有肖力的小龙虾好呢。
“我说,这事我不好真接出面问市委要这个阀门厂,还得想别的办法。”仲超然浅尝了一口龙虾道。
“这事我就更没有理由跟老爷子说了,怎么办好呢?”杨逍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林说说看呢!”仲超然转脸问道。
“现在不是一直在提关停并转么,那就让阀门厂早点进入破产程序呀!可以先让他们自己向市委递一个破产申请,然后再让下面体制改革委员会和乡镇企业局什么的报一个调查报告上来,到时,仲董事长就可以利用您的常委身份说话了,这也是响应zhōng yāng的号召嘛!”林一帆一口气说完,心中暗自庆幸这些rì真亏了小珂一直催他在给《惠州rì报》写政论稿,看来还是用些用处的。
果然,仲超然对林一帆有点刮目相看了,连声道:“没错没错,这方向就这么定,这zhèng fǔ部门的工作我去做,只是这阀门厂……”
“好办,这事交给我,有这些资料在手,这事好办!”杨逍举着手里的档案袋高兴地道/。
“你准备怎么办呢?”林一帆有点担心,因为他知道这杨逍黑白通吃,就怕他会采取什么非常规手段。
“放心吧,兄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杨逍笑道:“你以为那阀门厂的几个头头怎么样呢,他们可巴不得早点把厂子破产了,早点脱身呢!”
“杨公子说得没错,阀门厂那边到是不用担心的。待一切准备好,到时再由你在老爷子面前多吹吹风,,这事可就真的妥了。”仲超然举起酒杯道。
“那时可就真妥了!”杨逍也举杯,和仲超然碰了下,又和林一帆碰下,一干而净。
七十、红头文件到了
昨晚的酒委实是喝得有点多了,好像这阀门厂已是瓮中之物一般了,所以一高兴这酒就喝个没够,因此第二天睡到九点钟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要不是刘芸打他电话,林一帆可还懒着不想起呢!
办公室。见林一帆一进门,孙涵李枫小蔡几个便齐声恭喜。
“喜从何来啊?林一帆有点莫名其妙。
“林主任你还保密呀!集团都下文了,还装糊涂!”孙涵嗔道,笑眯眯地递过一张纸来。
“神秘兮兮的,什么呀?我看看!”林一帆接过一看,却是集团委任他林一帆作团委副书记的红头文件到了。
“林主任真是能人啊!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已经连跳两级了,真是羡煞我等了!”李枫叹口气道。
“你是什么人啊,要不要借你块镜子照照?”小蔡讽了李枫一句,转而腆脸对林一帆笑道:“上次升了主任也没请客,看来这次你是逃不掉的了!”
“请客是一定的,至于请你们去什么地方,那可得看你们送的贺礼怎么样了?”林一帆有意调侃道。
小蔡接口道:“我们可都是穷人,可送不起金牛啊!”
“看来,我们是得好好拍拍林主任的马屁了,指不定以后还靠你多多提拔呢!”李枫道。
“临时抱佛脚,现在套近乎,晚了!”林一帆笑道。
孙涵闷了半天,此时好不容易插了句担忧话:“你要作了这团委副书记,这主任的位置可不就是杨杰的了?”
“不会,暂时我还兼着这边的工作呢!”林一帆柔声道。
“那就好!”孙涵泯嘴一笑,小声道。
“哎哎哎,你们就别腻腻歪歪的了,林主任你还是说说什么时候请客吧!要不就今天?”小蔡叫道。
“今天?不行,今天不行。兄弟们放心,就这个礼拜以内吧,哪一天说不好,等我通知。”林一帆想起晚上是约了吉利的。
林一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办公室的一帮子人,暗想以前那张菊兰在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可不敢这么放肆,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他们了,是不是自己和他们过往太过随意了,看来以后是有必要树立一些威仪出来的。
“在想什么呢?都要撞上我的门框了!”刘芸提醒道。
林一帆闻言抬头,可不是么,差那么一点点可就撞上了,便笑道:“刘总你怎么站在门口,那么客气迎接我,我可诚惶诚恐呢!”
“迎接一下我们集团团委的林书记也是应该的呀?”刘芸语带怪味地道。
林一帆听着,心想这刘芸怕是怪他没告诉她这件事情了,便探头看,确定高远不在里面,才叫了一声:“姐,你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是才知晓这件事情呢!”
听得一声姐,刘芸的脸sè稍缓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信呢!”
“真的,这还得谢谢姐呢,定是姐帮我在上面的工作做得好才有今天这个结果。”林一帆思忖,还是不要把他和仲超然熟识的事情告诉她为好。
“哼,你还知道呀,算你有良心!”刘芸经林一帆一顿**汤一灌,便高兴了起来,但怀疑还是有的,毕竟刘芸还是刘芸,她点了林一帆一指,接着道:“你就糊弄姐吧,我看你不老实。”
林一帆受了她一指,心中一荡,顺势捉了她的手道:“我哪里不老实了?”
刘芸一直有意无意地显示着和林一帆的亲近,但今天被林一帆主动地捉了手,还是吃了一惊,不由倏地立马抽回手,脸上泛上了桃花红,笑道:“说你不老实,果然是真的。”
林一帆倒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又何必呢,这刘芸原本就是个jīng明人,她的每做一件事情,每说一句话怕都是有深意的,自己尽量不要做她的对手,但也不至于靠得太近,虚以委蛇恐怕才是办法。
“你怎么不说话了?”刘芸道。
“噢,没事。”林一帆环顾一圈道:“咦,高远怎么不在?”
“应该快到了吧!”刘芸随意应一声,继续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回题呢!”
“什么问题啊?”
“你这次提了团委副书记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刘芸对这个问题看来是决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好吧,估计是我肖叔使的力,他从国外回来了,应该是和仲董事长见过面的了。”林一帆没办法了,只得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就对了,你肖叔和仲董事长都是场面上的人,应是说得上话的。”刘芸听了,自我解释道。
“我进我们红星集团就是肖叔给引给仲董事长的。”林一帆进一步补充道。
“是么,看来是这样没错的了。”刘芸终于释然了,却又半含醋意地道:“看来你是靠上肖局这座大山了,以后总归会越走越顺利的,我倒惹你笑话了,原本想帮你一把的。”
“姐,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你对我真的很好,按说这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该是给杨杰的,你却给了我。”说到这儿,林一帆倒真是有几分感动,眼圈居然有点红了。
“他呀,那里能做得了这活,说到底这还是你靠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看来,刘芸对杨杰有几斤几量倒是清楚得很。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记着你对我的好,真的,我会记着的。”话一出口,林一帆自己听着都感到有点肉麻劲。
刘芸笑了,顿了一下,道:“你要真记着姐的好,那就也在你肖叔面前替你姐夫多多美言吧!”
林一帆盯了刘芸片刻,也笑了,心想这刘芸原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呢,便拍胸道:“那是自然,什么时候我安排个饭局,制造个机会就是了!”
“那敢情好,姐也谢谢你!”说着,刘芸把手盖住林一帆的手背,用力按了按。
“好了,误会解释清楚了?我该下去忙了。”林一帆笑道。
“清楚了,你去忙吧!”刘芸笑着抽回了手,等林一帆站起来行至门口却又叫住道:“以后有事,可别瞒着姐!”
“知道了,妈!”林一帆回头道。
“去!”刘芸怒嗔道。
“你叫谁妈呢?”不知何时,高远站在了门外。
七十一、布眼
“呵呵,和刘总开玩笑呢!”林一帆心里一紧,只不知这高远听了多久。
“是么?”高远显然有些不悦,甩了好大一副脸sè给两人看。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和我弟说说话又碍着你什么了?”刘芸倒是不怕,一把搂过林一帆的肩,向高远示威道。
既如此,这高远反而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笑道:“没什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犯不着这么认真!”
“高总,你的脸sè不太好,身上哪里不舒服吗?”林一帆只作没听懂,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偏要提高远的脸sè。话出口,林一帆只觉得这心里是无比的舒畅,也不知今天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气,难不成是升了一层官,这说话的底气便也跟着鼓足了么?
高远听了林一帆的话,愣了一下,旋即打着哈哈道:“这小林真是了不得,我也是刚听说,这会儿都提了团委副书记了,这集团也真是,越级提拔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搞得我好没面子的。”
“小林可是上面看中的人,正着力培养呢,以后你可别一个劲地使唤他,指不定哪天突然变成我们的领导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刘芸笑道。
“刘总,你可说远去了,我自己有多大份量自己清楚得很,即便我真混到了那份上,你们两位不还是我大哥和姐姐么?”林一帆道。
“兄弟这话我可爱听,既如此,你放心,只要你有机会往上,我和刘总一定尽力给你下面托一把,送你一程。”高远道,听这话意中还有几份认真。
“那我可在这儿先谢谢了,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往上爬,我是不太积极的,要不,当初我也不会主动要求到我们公司来。”林一帆道。
“好了,先不说这事了。”刘芸见话已说开了,便转而问高远:“哎,那公司的事办得怎样了?”
“妥了妥了,我办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头我让人把几份文件资料整理出来,你们签个安就一切OK了!”高远拍胸说完,在自已的转椅上坐了下来,把腿翘上了桌子。
刘芸却走过去,拿起鸡毛掸子抽了高远的腿两下笑骂道:“快放下你的狗腿子,看看你,堂堂的有三百个员工的公司总经理,都成何体统!”
“这儿又没有外人,怕什么?”高远笑着,便yù去抢刘芸手里的掸子。
林一帆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实在觉得不该再待下去了,便告假退了出来,没承想刚为他们带上门,便听里面传来高远的一声惨叫,心想完了,高远大腿上的两记淤青看来是又被烙上了。
正这么思量着这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接下来究竟会作些什么,张菊兰的贺喜电话便来了,少不得又和她耍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总算是把她打发了。
回到办公室,林一帆仔细把人头一个个数了过来,却猜不出哪一位才是张菊兰的眼线,只是才一个上午的时间,消息都传到张菊兰的耳朵里去了,如此说来,这张菊兰还真正是有些好手段的。
林一帆就这么一边琢磨着,一边拿了钥匙开了里间的门,想再看看以前的秘帐,这里面应该有张菊兰或者是高远甚至是刘芸的一些信息的。林一帆想了解她们,总觉得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别看一个个都对他称兄道弟的,但他们笑容可掬的面具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张面孔呢?林一帆急需要了解,急需要发掘。
正此时,一个人出现在了林一帆的面前。不是别人,是孙涵。她是悄悄地跟着他进了小房间的。
“怎么,有事?”林一帆轻声问。
“没,没事?”孙涵脸sè微红,否认道。
“说吧!”林一帆笑道。林一帆曾经数次触碰到过小孙的眼神,那是有内容的眼神,深遂而迷蒙,林一帆看不透,但能感觉得出来,这孙涵对他是有一些想法的。
“你真的作了集团的团委副书记?”孙涵问。
“是啊,但是我不会走,这副书记只是挂个名而已,作不得数的。”林一帆道。
“我可不这么想,我总觉得集团是在有意培养你,所以早晚有一天你会走的,先是团委副书记,然后是团委书记,再往后就是挂那个公司的总经理或是董事长助理什么的。”孙涵认真分析道。
“这丫头,那有那么容易升职的,人家很多人一辈子都爬不到那么高,就我这张脸呀,怕不是当高官的长相呢!”听着孙涵的话,林一帆不由地乐了,但也对孙涵有点刮目相看,心想这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她有一种冷静的分析能力,假以时rì有了机会怕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别看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眯死人不偿命的俏模样,但这会儿,林一帆却从她的言谈里读出了一种渴望和心机。
“相信我,没错的!”孙涵收了刚才冷静的神情,换了一副林一帆再熟悉不过的笑脸道。
“那又如何呢?得过且过,走到哪是哪吧!”林一帆报以微笑道。林一帆总觉得自从自己作了这办公室主任之后,这小孙便有意无意地在亲近他,这会儿跟了进来,怕是要说些什么。
“那也是啊!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只是尽量把岗位工作做得出sè些就好了。”孙涵忽然笑了起来,问道,“林主任,晚上有空么?”
“晚上?怎么了,该不会是约我看电影吧?”林一帆不知小孙所问何意,便打浑地笑问。
“没错啊,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孙涵吃吃地笑道。
“真的请我看电影呀,哎哟,真不是不给你面子,今晚上我是真有事情。”林一帆算是有点看明白小孙的动机了,怕是这丫头是看上了他这支潜力股,想把这宝押在他林一帆身上了。本想应了她的约,仔仔细细地探一探她的深浅,但这会儿吉利才是林一帆心里最最重要的人,念到吉利,林一帆还真有些想她了,好像有三天没见她了吧,不知她晒黑了没有,这些rì吉利一直在跑室外,林一帆真是有些心疼她呢。
“你在笑什么?想起了女朋友么?”孙涵问。
“没有没有,我在想和你一起看电影的情景呢,要不改天吧,我请你!”林一帆收了思绪道。
“瞎说!算了吧,我知道你今晚没空,逗你玩呢!”孙涵噘了一下嘴,扮了下可爱道。
“小孙,谢谢你看得起我,以后我真是如你吉言发达了,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林一帆下了张空头支票道。
“真的么,哪可是你说的噢!那以后我可就跟着你了。”孙涵高兴地摇着林一帆的臂道。
不知为什么,这小孙应该算是个颇能吸引男人眼光的女孩儿,可是林一帆却一点也没感觉。林一帆轻轻放下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有我吃的,也一定会有你吃的!”
“谢谢你!”
“这样吧,前几rì刘总像身体有点虚,高总怕她累着了,有意要给她找一个助手,要不我向高总推荐一下你?”林一帆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这孙涵也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真的呀,太好了,我愿意着呢!”孙涵感激得很,似乎都快热泪盈眶了。对于一个新进公司没多久的女孩,能获得副总经理的助手或者说是秘书的职务应该也是梦寐以求的了。林一帆了解这一点。
“不过……”林一帆故意顿了下来道,“集团既已提了我作团委副书记,却还要我兼着这边的工作,你可知道为什么?”
“那是为何?我不知道!”孙涵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林一帆为何有此一问。
“我们公司在集团里面应该算是发展得比较好的,所以……所以说得明白点,这里面的猫腻或者也是很多的……所以呢,你应该懂得!”林一帆话说半句。
“噢,我算是有点明白了,集团把你留在这里怕是有布眼监督的意思在里面呢!”孙涵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
“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所以希望你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就好,以免得影响公司的团结。”林一帆拍拍小孙的肩道/。
“那是肯定的,你放心吧!”孙涵正sè道。
“所以,你也明白我推荐你作刘总助手的意思了?”林一帆进一步点透道。
孙涵当然听得明白了,笑着把食指放在嘴上嘘道:“你是集团布的眼,我就是你布的眼。”
“明白就好!”林一帆转过话风笑道,“不过,这电影嘛!我还是要请你看的,这与工作无关,纯粹是一个男孩请一个女孩,可以吗?”
孙涵又激动了,喜不自禁地一个劲点头。
待孙涵出去后,林一帆沉静下来,不由抽了自己一个耳括子,暗骂自已真不是个玩意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不仅懂得了感情投资,居然连布眼监控这种龌龊手段也用上了。
七十二、该告别了
“不上去了吧,我那里实在是太乱了点!”林一帆有点窘然,他没想到吉利下了班会到公司来找他,更没想到她居然有兴致而且执意要到林一帆的窝里去看看。
“你什么意思啊,莫不是公寓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吉利睥眼坏笑道。
“在你面前我那里还能有什么秘密!”林一帆嘘气道。
“听你这意思,我好像还很鸡婆似的,一天到晚盯着你了不是?”吉利假装生气道,“我可是在国外长大的,很是尊重你的**权的!”
“那是,那是!”林一帆点头道,“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什么秘密,我不是连最隐密的楚翘的事都告诉你了么!”
“嗯,算你老实!”吉利满意地捏捏林一帆英俊的脸道,“那你到底是请我上去还是不请我上去啊?”
“好吧,好吧,只要你不嫌脏乱,如果实在看不过去了,正好帮我收拾收拾也行!”林一帆捉住吉利的手亲了一下,便下车牵了吉利进门。
邵老头一个人正在戴着老花镜在认真看报。林一帆敲敲窗道:“邵师傅,你在忙什么呢?”
“哟,是林主任啊!”邵老头抬头见是林一帆,便摘了眼镜站起来,望见林一帆身后还立着个可人的吉利,想张口问个究竟,却不知道该不该问,便笑着不停搓手。
“邵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呢,漂亮吧?”林一帆见邵老头那模样,便主动给介绍吉利,语气中自是充满了得意骄傲。
“噢,漂亮漂亮!”邵老头连声赞道,倒让吉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门卫室真是热啊,这大热天的你一天到晚可怎么过啊?”林一帆甩了一把汗道。
“是啊,不过还好有电风扇,还能总凑和吧!”老邵头也擦了擦额头道。
“这样,我明天叫人给你装个空调吧,只不过是旧的,就是原来刘总二楼办公室换下来那台,总比你的破风扇要好些!”林一帆心想这老邵头也不容易,那台旧空调闲置着也是闲置着,放在那里时间一长,指不定哪天就不见了。
“真的呀,哎哟那真是太好了,林主任你待我真是好啊,太谢谢你了!”老邵头平时大概被喝叱惯了,突然有人对他好一些,自是感动涕淋了。
“还有啊,就是女儿的事,我正在办,估计很快会办妥的!”林一帆突然想起邵chūn花的事来,心想自己已经和仲超然建立了关系,这点小事估计应是不难办到的,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一提也就是了。
听闻有这等好事,邵老头的眼睛红了,只是抓住了林一帆的手摇着不放,看看林一帆,又看看吉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一帆抽回手,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就放心吧,这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为你办到的。”不知从何时起,林一帆对自己的话充满了信任感,尤其在面对这些弱者的时候,林一帆觉得自已应该是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的,他相信自已有这个能力,他的自信心在一点点地恢复。
上楼时,吉利忍不住调笑林一帆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还是有几分领导气质的嘛!”
“什么办公室主任,我现在可是集团的团委副书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连这个副字也可以去掉!”林一帆满怀信心,却又不无得意地道。
“是么!我可不管你到什么位置做什么官,我只盼着你不要像大多数干部一样,混得一身的庸俗气,我喜欢你刚才那样子,多帮助一些下面的人,这样才好呢!”吉利驻足认真道。
林一帆听了,不由心生渐愧,便搂了吉利道:“你放心吧,我还是我,不会变的。”
“那是最好,哎哟,热死了,快放开我!”吉利挣脱开去,格格笑着往上跑。
“你小心些,别瞌着了!”林一帆话罢,便也跟着跑。
新空调的效果就是好,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尽是丝丝凉意了。
“你这房间还不错,但是……确实够乱的。”吉利打量了一圈皱眉道。
“所以我说不要你上来吧,你会失望的!”林一帆耸肩道。
吉利听了笑道:“我没失望,说老实话,已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了!”
“哎哟,你是在逗我玩呢!”林一帆便又去搂吉利,两人一起跌在了沙发里。
吉利挣扎了起来,目光定在了对面的画像上,问:“画得真好,这是谁画得啊?”
林一帆停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但还是老实道:“这是楚翘给我画的。”
“噢,果然是她画的,看来她是用心在画呢,我瞧着比你真人还jīng神呢!”吉利赞道。
林一帆苦笑道:“那是三年前的像,当然比现在jīng神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你应该和过去作了一个了结。”吉利凝视着林一帆的眼睛道,“你现在有我了,所以你应该比以前更jīng神才是啊!”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是该和过去作一个告别了!”林一帆打起jīng神,握住吉利柔若无骨的手柔声道,“我去把这画摘了好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吉利立起身,捧住林一帆的脸认真道:“我是说,你该和过去作一个心态上的告别,而不是让你把记忆都抹去。我知道,有些记忆并不是想抹就能抹去的,你和楚翘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美好,有甜蜜,更有痛苦。但这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所以没有必要刻意地去掩藏什么,去割裂什么。只是过去的也都过去了,不管爱也好,恨也好,苦也好,痛也好,都该是放下的时候了。你只要从这一刻重新上路就可以了,只是不要老是把过去当作包袱一样背在身上,那样子你会很累的,而且我也会跟着累的。”
听着吉利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语,林一帆不禁泪流满面,是为了楚翘,是为了吉利,也是为了自己。楚翘是个好女人,他林一帆无缘拥有,因为他就是个混蛋,可偏有老天垂怜,把吉利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又送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他再不好好把握,那他可就真的枉世为人了。
吉利看着林一帆的模样不觉一阵心痛,但捧了林一帆的脸,吻干他眼角的泪花,更把香吻送到了林一帆的唇边。
林一帆吮吸着,就像一个孩子吮吸着妈妈的Ru房一样,满口都是柔情,满口都是感激,满口都是不舍。忽然林一帆感觉到一丝咸咸的味道渗入了两人的口齿间,偷偷睁眼,却见两道泪痕挂在了吉利菲红的脸上。
笃笃笃,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甜蜜。
“谁呀?”林一帆吼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可过了一会儿,又是笃笃笃。
“是谁呀?”林一帆又大声问一声。
还是没有人应声。
吉利抱住林一帆的臂道:“到底是谁呀,怎么不说话,要不你去开门看看吧!”
“能有谁啊,怕是隔壁宿舍的几个年青同事看到你来了恶作剧吧?”话是这么说,但林一帆心里却在想着一个人,难道是她?
又是三声敲门声,这回林一帆已是确定无疑的了,便大声问道:“是谁在恶作剧呢,不知道我女朋友在这儿呀?小心明天给你们小鞋穿!”
刚吼完,电话进来了。林一帆方拿起电话,吉利却倏地站起来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呢?”
林一帆一边接电话,一边想拉住吉利,却被吉利一把甩了去开门。
没想到电话居然是老邵头打来的:“林主任,我看到那人上楼来了!”老邵头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谁呀?”林一帆不知何指,问道。
“就是你的那个……就是前面经常来找你的总厂里的那个上楼来了,你注意着点!”老邵头总算是把话说明白了。
“噢,我知道了!”林一帆不待多说,便挂了电话,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没错,不由暗自庆幸幸亏之前把钥匙要回来了,要不然,今天雪雯她一开门,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是谁啊?”林一帆忍不住还是要问。
“真奇怪呢,我都听到了脚步声呢,可就是不见个人影!”吉利重新关了门言语道。
“我说是他们吧,估计不差,一定是他们,只怪我平时和他们太没大没小了。”林一帆松了口气道,暗想刚才自己索xìng把女朋友在这儿的话放出去看来绝对是准确的选择。
“打成一片的好,这说明干群关系处得好!”吉利笑道,却又回头疑惑地看了下门。
“那是当然了,大干部我作不了,做做小干部的水平我还是有的,呵呵!”林一帆心想总算是把这一关给蒙混过了,看来自己和过去是该彻底地说声再见了。
七十三、小感动
经雪雯闹得这么一出,倒让林一帆没了和吉利亲热一番的兴致。可是就在这处处留有雪雯味道的公寓里面对着水一般透明的吉利,林一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只盼着吉利早一些收拾完,快一些回去才好。
“咦,这里又是什么?吉利拿起了床案上的储蓄罐,摇了摇道,“好像不是硬币啊?”
林一帆心里一惊,暗叫一声要坏,这里可全都是雪雯的留字条,便急急地过去从吉利手中接过来笑道:“不是硬币,但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看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吉利好奇道。
“全是以前楚翘折的幸运星呢!”林一帆抱着罐子,黯然道,“这是她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一直没舍得扔掉。”
“原来是这样啊!”吉利听了,便收起了嘻笑,捧过储蓄罐小心地放回了原位道,“那就还放着吧!”
“不,居然和过去作别了,还是收起来吧!”林一帆边说边作势要收到柜子里去。
“不用了,这是美好的回忆,又何必要刻意收起来呢,这样对楚翘也不公平啊!”吉利拦住林一帆道。
林一帆心中一阵感动,这吉利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自己去一味地欺骗她,实在是于心何忍啊,但是没办法,自己和雪雯的这一段畸缘从来就未曾和吉利说起过,尤其她还是个刻意追求完美的人,是看不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的,而且两人的关系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见对方父母的程度,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以被她知晓的。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吉利问。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点的小感动,谢谢你吉利!”林一帆双手围住吉利的纤腰,厮磨在她的耳边喃喃道。
“一点点感动是多少呢?”吉利怕痒,缩着脖子笑道。
“……”林一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吻,舔弄着她小巧jīng致的耳垂。
“好了好了,别玩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儿要赶早去惠州机场呢!”吉利躲着林一帆的狼嘴格格笑道。
林一帆终于停了下来问:“明天几点的飞机呀?我一定要去么?”
“你这个人还真是的,我爸妈从宁波特意飞过来就是为了要见见你,你说你不去接机像话吗?”吉利有点生气了。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我只是有点怕见二老,要是他们对我不满意可怎么办?”林一帆哄着吉利道。
“你就那么不自信呀?”吉利白了林一帆一眼道。
“说实话,真有点!”林一帆望着吉利美丽的脸庞,垂下眼睑道,“因为你太优秀了!”
“别说傻话了!”吉利抱住林一帆,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道:“咱们洗洗早点睡吧,他们明天八点半落地,怕是从这儿五点钟就得起床了。”
“啊,睡这儿呀?”林一帆一听,不禁叫了起来。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你不想留我住么?”吉利瞪眼道。
“不是啦,我这边实在是太脏太乱了,而且,说老实话我这席子盖被什么的都好长时间没晒洗了,我黑皮厚脸的,习惯了,我怕到时螨虫咬了你,引起皮肤过敏什么的就不好了。”林一帆编起了理由,不过却也是实话,自从雪雯提出分手后,就没来帮他整理过房间。从本心讲吉利留在这里过夜他是巴不得的,但是这房间没有收拾干净之前让吉利留在这儿,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
“算你有良心!”吉利埋头闻闻被盖,点头称是道,“还真是有些异味,等过了明天,有必要帮你来一次大扫除大清洗!”
“那我这个人也要大清洗一下吗?”林一帆凑到吉利跟前笑道。
“嗯,我看也很有必要!”吉利一本正经道。
“那到时你下手得认真些,可别把我洗得一块黑一块白的,出去可见不得人!”林一帆道。
“切!”吉利啐了一声道,“那走,还是睡我那里去吧!”
###############################################
七点五十五分,惠州机场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吉利拉着林一帆的手,抓得紧紧的,似乎有一些紧张,惹得林一帆真笑。
“你笑什么?”吉利道。
“接你的父母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林一帆笑道。
“不是紧张,是激动!”吉利扬脸发嗲道:“我都大半年没见着他们了!”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林一帆爱怜地拢了拢吉利的刘海道。
“我们到前面接机口去等吧!”吉利站起来,便要拖林一帆早点进去。
“急什么呀?八点半落地,最快也得八点五十出来呢!”话是这么说,但林一帆还是任由吉利牵着往里去,却感觉着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可也仅仅是一响而已,随即便没了声音,林一帆便也没再在意。
……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才过去十五分钟!”吉利晃着林一帆的臂嘟囔道。
“耐心些吧!”林一帆摸摸肚子道:“你肚子饿么?我给买些吃的?”
正说话间,电话又想了,林一帆拿出来一看,却是个陌生电话。
“你接电话吧,我去买吃的确”吉利便摆手而去。
“喂,哪一位啊?”林一帆问。
“……”没有人说话,却听得了几声抽泣声。
“喂,喂,是谁,说话呀!”林一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莫不又是这个纠缠不清的雪雯。
“是我,黄莺!”
黄莺,居然是黄莺。林一帆连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没事,今天中午我妈要动二次手术了……”黄莺yù言又止。
“噢,我听说了,怎么样?有把握吗?”林一帆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黄莺又抽泣起来。
“别哭!黄莺,你别哭!慢慢说。”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过了半晌,黄莺幽幽道:“动手术前,我妈妈想见见你!”
“想见见我?但是……”林一帆知道这黄阿姨一向喜欢他,上次在临江医院也曾和他说过一些话,林一帆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去见见她就是极应该的,但是此刻偏是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却叫他如何分得出身去。
“怎么你不愿意来一趟吗?”黄莺有一些激动,“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你了,这次的手术风险很大……”黄莺没再说下去,林一帆听得懂她的话外之意。
“我下午过去行吗,现在我正……”林一帆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明白。
“你没空吗?请个假不行吗?”黄莺连问两句。
不管也,豁出去了。“今天吉利的父母第一次从宁波来,此刻就快到惠州机场了,你看……”林一帆终于把这难事说了出来。
“噢,是这样啊!真不好意思,那算了吧,我会跟我妈解释的。”黄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但林一帆还是听清了最后一句,“打扰你了!”
打扰你了,这居然是黄莺跟林一帆说的话,林一帆不禁苦笑,眼泪却挤满了眼眶,仿佛一眨眼便会卟嗒掉下来。
七十四、最是两难
“你怎么啦?脸sè不太好!”吉利关切地问,手里捧着早点。
“我……没事!”林一帆应道,可是脸上沉郁的表情却瞒不过吉利敏感的眼神。
“到底怎么啦?”吉利看着林一帆还紧握在手里的手机问,“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么?”
林一帆没有回答,沉静了一会儿,抬头盯着吉利疑惑的脸轻声道:“是黄莺,今天她妈妈动二次手术,看样子情况不太好!”
“嗯!”吉利有点意外,停顿了一下,道:“然后呢?”
“她妈妈想在手术前见见我!”林一帆小心地道。
“她妈妈想见你?”吉利道,“我怎么听着有点想托孤的意思啊?”
“也许吧!她妈妈一直待我很好的!”林一帆叹了口气应道,却没听出吉利的弦外之音。
“也许吧?”吉利突然笑了,“也许是她早已把你当作东床快媚了吧!”
“你别瞎猜想了,我和黄莺是好哥们!”林一帆分辩道。
“好吧,就算是好哥们吧!那你想如何呢?现在就赶过去看她吗?”吉利半真不假地嘻笑着问。
“如果,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林一帆摸不透吉利的心思。明明知道这最是两难的选择,但他还是觉得早一些去见黄阿姨一面于情于理还是应该的,尽管他搞不清楚如此着急地赶去究竟是为了黄莺还是为了她妈妈。
“你!”吉利果然是生了气的,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道,“真看不出来,你们还真是好哥们呢!”
“我只是觉得黄莺这事吧比较急,万一这是最后一面,到时可对不住她妈妈,想后悔也来不及。”林一帆努力地想尽量解释清楚,可他终究是不了解一个女人的心思的。
“怕对不住她妈妈?那我爸爸妈妈呢?”吉利看一下表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可让我怎么向他们解释啊?”说完,吉利的眼睛有点红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在商量着嘛,哭啥!”林一帆赶紧抱住她,为她抹去眼花哄道。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着急也不在这一时,待我爸妈出来了,哪怕你打一声招呼再走也不迟呀?”吉利把头埋在林一帆的怀里,呜呜咽咽地道。
林一帆见状可慌了神,连声道歉道:“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连哄带骗了好一会儿,吉利才抬起了头来。
林一帆却不敢触摸她的眼神,只是呆呆地在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忐忑不安着,既担心着黄莺那边,又担心着吉利这边,细想吉利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人家的爸妈特意从宁波赶来见一见未来女婿,女婿却临阵脱逃了,说出来也是不好听的,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这叫个什么事啊,林一帆暗骂了一句,长吁了一口气。
吉利看着,却又心痛了,看着这个多情的男人,沉思了一会,好似下了决心地跺了一下脚道:“算了算了,我觉得你的话也许是对的,这时候对黄莺以及她妈妈毕竟是非常时期,要不,你不是赶紧去看一看吧!”
“什么?你……”林一帆简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见过你爸妈后,下午再过去吧!”
“说真的,你去吧!”吉利拉起林一帆道,“万一这真是最后一面了,到时你会埋怨我的,我可不想那样子。“
想不到吉利竟是如此的深明大义,林一帆不由一阵感动,一种幸福感顿时溢满了全身。林一帆捧起吉利的脸,在她有点苍白的嘴唇上印一个吻,不安地问:“可是,你爸妈那边……”
“没事,我会解释清楚的,我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你赶紧去吧!”吉利道。
“好吧,那我去了!”林一帆有点恋恋不舍,走了两步,复又回来,给了吉利一个熊抱,动情道:“吉利,你真好!”
“少肉麻了,去吧!”吉利推了林一帆一把道。
看着林一帆的身影走远,吉利回过头,双肩突地耸动起来,热泪便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两行晶莹剔透的珠子一般坠落下来,掉在机场大厅光洁的地面上,“叭”的一声击得粉碎。
######################################################
黄莺就坐在那里,暗自神伤着。
远远地,林一帆一声叹息,走近去,一双手轻轻扶上她的肩。
“是你?你不是……”黄莺的神情变幻着,说不清是惊,是喜,还是忧。
“是我,我来了。”林一帆柔声道。
黄莺默默依上林一帆,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却没有说一句话。是的,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无须用语言来多说什么,因为心贴着彼此的心。
“你到这儿来了,那吉利那边怎么办?”黄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推开林一帆问道。
“没事,她会跟她爸妈解释的。”林一帆道。
“噢,原来你是跟她说了实话的!”黄莺听了,有些黯然地道:“看来我是轻看了她了,也小看你了!”
“什么,什么意思啊?”林一帆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原本以为,你是跟她说了谎才赶过来的,没承想你却老老实实地对她说了。而吉利居然在那样两难的情况下还是放你过来了,这更是我意想不到的。”黄莺微微欠了欠嘴角,总算是挤出个笑,却有些惨然,更有些落寞。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很好。”林一帆也报与一个浅笑道,“你男朋友没在吗?”
“男,男朋友?”黄莺一愣,旋即苦笑道:“是的,我是有男朋友的,不过他……不巧出差去了,约莫过几天就回来了!”
“这样啊!”林一帆有些奇怪,她男朋友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差,“他在做什么工作呢,经常要出差吗?”
“他……算了,不说他了,我妈在等你呢,要不我们先进去吧!”黄莺迟疑了一下道,似乎很是怕提及她的男朋友。
“好吧,我们进去!”林一帆见黄莺有意回避着,便也不再追问。
黄莺妈妈一身素白的病号服,正斜靠在病榻上,面容十分的憔悴。
“阿姨!”林一帆轻轻叫了一声。见没动静,复又叫了一声。
黄莺妈妈缓缓睁开眼,见是林一帆,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欣喜,颤悠悠地向林一帆伸出枯树一般干瘦的手。
林一帆没有迟疑,伸手握住了,顺势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问道:“阿姨,你怎么样了,作好准备了吗?”
“要作什么准备,也就那样了。原本就没准备再动刀,偏是小莺坚持着,孩子大了,拗不过她。”黄莺妈妈虚弱得很,说话软绵绵的。
“在医院就得听医生的,他让动手术咱就得配合,这样才能早点治愈出院啊!”林一帆道。
“怕是治不好了,都拖了那么长时间了,倒是早点死了的好,省得再拖累了小莺!”
“妈,你胡说什么呢!”黄莺生气道。
“小莺,你先出去会吧,我和一帆说说话。”黄莺妈妈命令道。
“说什么呀不能当着我的面,神神秘秘的?”黄莺嘟嘴道。
“你就先出去会儿吧,正好去看看到底几点钟进手术室!”林一帆轻笑道,“我和阿姨有贴已话要说呢!”
“去!”黄莺哼了一声便听话地出了门去。
“一帆啊,我之所以同意这个手术,是实在不忍心小莺伤心。但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家的家底我知道,怕是早用得底朝天了,如今这第二个手术怕是又要好些钱,小莺说她都准备好了……”黄莺妈妈絮絮叨叨道,却没有说完。
“阿姨,你别担心了,黄莺办事有分寸的,她说准备好了就一定是准备好了!”林一帆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钱,我是担心小莺为了这钱的事委屈了自己!”黄莺妈妈满面愁容道。
“你的意思是……”林一帆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担心起来。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放心她,问她她却又一句真话也不说。”
“倒是没听她说起过缺钱的事,上次我拿钱给她她都不肯拿。”林一帆突然想起黄莺男朋友的事来,便问黄阿姨道,“也许是她男朋友帮她解决了吧,她男朋友你一定见过吧?”
“男朋友?”黄莺妈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上次你带女朋友来的那次听你们提起过,好像也没见过有什么年轻人来过呀?倒是那叫什么的……对了,就是你那朋友来过几次。”
“我朋友,是谁呀?肖力么?”林一帆忽然想起肖力提醒他来医院看看的事情来,心里便料想准是他没错的了。
“好像是叫肖力吧!”黄莺妈妈道。
七十五、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是肖力没错。
林一帆依稀感觉着这肖力对于黄莺的事有点过分热情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肖力原本就是个热情的人,况且他是一直把黄莺当作是他林一帆的女朋友的,所以帮黄莺其实还是在帮他林一帆,这么想着,林一帆的心里也便释然了许多。
“一帆,一帆,你在想什么呢?”黄阿姨无力地捏了捏林一帆的手,虚弱地喊了两声。
“噢,没事没事,有事你说!”林一帆收回思绪道。
“一帆啊,阿姨的意思相信你也是明白的,我原本是指望着能把小莺交给你的,遗憾的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女朋友很不错,阿姨看着也喜欢,也为你高兴着。”黄阿姨感觉着说话有点累人,未说完便停下喘气。
林一帆帮她垫了个枕头道:“阿姨你慢慢说,不着急。”
“我这女儿是个好孩子,没心机,又心软。我是真怕她以后会吃亏上当啊。所以还是腆着老脸把你找来,是想拜托你帮我照看着点她,该提醒的时候给提个醒,免得她看不到脚下的路,一不小心把路走岔了!”
“阿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发生了什么事么?”林一帆听着黄阿姨话中有话似的。
“唉,没什么的,只是我这个老太婆瞎cāo心罢了。”黄阿姨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道,“虽然你是做不了我的女婿了,但是和小莺做个兄妹或者好朋友还是应该的,阿姨这里谢谢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啊!”
“阿姨,你放心吧,我懂你的心思,我会的,我会照顾好黄莺的。”林一帆抓紧她的手道,眼里噙满了泪水。
“小林,一帆……”黄阿姨正想再说些什么。
黄莺却又推门进来道:“刑教授说手术提前到上午十一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妈,再休息一会吧!”
林一帆听出了黄莺的意思,便附和道:“对啊,您阿姨再养养jīng神,我和黄莺在外面坐会。”
黄阿姨微微晗首。
出得病房门,黄莺便抓住林一帆问道:“我妈跟你胡说了些什么呀?”
“你这人真是,你妈的话怎么胡说呢!”林一帆蹙眉道,“你妈是不放心你啊,她就怕个万一,万一这次真的……她让我帮着你,照顾你!”
“我妈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黄莺抬头道:“不会的,我相信我这次一定能赌赢的!”
林一帆却感觉着胳膊被黄莺抓得有点痛,便掰开她的手握在自已的手心道:“当然了,我们一定会赢的,别紧张!”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黄莺无力地分辨道。
“坐下吧,我们聊点别的吧!”林一帆扶着黄莺坐下道。
“有什么聊的呀,你还是早些去陪吉利吧,这会儿指不定她正埋怨你呢!”黄莺推开林一帆道。
“我在这儿陪你一起等这个手术完了再说吧!”林一帆道,心里寻思着要不要给吉利再说一声,请一声假。
“真不用,我一个人行的,反正有医生还有护理,你在这儿也是帮不得什么忙的。”黄莺道。
“不,我得待在这儿!”林一帆知道自己待在这儿最大的价值就是不能让黄莺倒下来,她太累了,尽管表面看她有多么的坚强,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她一定会彻底崩溃的。
“叫你走你就走啦,你待在这儿什么呢,我妈的面也见过了,该说的大概也都说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吉利她爸妈第一次来临江,你不出面说不过去,表面上是让你来了,怕是吉利后面要找你算帐呢。”黄莺还是一个劲地让林一帆走。
“哎哟,你还有完没完了!告诉你,吉利要比你以为的善良大度得多!”林一帆其实有点怕听到吉利的名字,说出的话不觉语气生硬。
“切!”黄莺冷笑一声道:“其实我是怕万一我男朋友过来,看到你在这儿会引起什么误会罢了!”
“你给我闭嘴!管你什么狗屁男朋友,我今天就待在这儿不走了!”林一帆突然怒气冲天,大吼一声,把黄莺用力地按坐在椅子上,心中却暗想,“什么男朋友,一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听黄阿姨的话有些遮遮掩掩话说半句,怕是黄莺真有些什么事情瞒着,我今天便在这儿等着见一见,见见她的男朋友又有何妨?”
被林一帆这么一吼,黄莺倒象只被惊吓的小鸟一样,缩在椅子一角不说话了,只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林一帆,眼神里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惊喜。
见黄莺可怜的样,林一帆暗道了一声对不起,但细想这女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一吼,她便真的闭嘴了,但是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莫不是被黄莺给激发了醋意不成。
“一帆,你来了?”
林一帆正思量间,一个熟悉的声间在耳边想起,抬头一看,“哟,肖力啊,你怎么也来了?”
“噢,噢……”肖力微微顿了一下,含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咱们学校不就离这儿不远嘛,我最近和学校在谈一个合作项目,经常路过这儿,所以进来探望过一二次,这不听说黄阿姨今天动手术,就过来看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原来这样啊,来得好,多一个人多一分帮助!”林一帆听他说得顺畅,况且前些rì就是肖力向他透露了黄阿姨的消息,心道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便也不作他想了。
“肖先生,你怎么来了?老这么麻烦你真真是叫我不好意思了!”黄莺从椅上站起来,含笑道。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肖力摆手道。
“你看啊!你是个生意人,一定很忙的,要不你先去忙吧,这里我能行的。”黄莺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自以为很能干吗?怎么来一个人赶一个人!难不成真正男朋友来了也要赶走吗?”林一帆道。
“去!”黄莺白了林一帆一眼道:“别小看我,我一个人不也挺到今天了么!”
“好了,别挣了,医生来了!”肖力道。
真是医生和护理两个人推了车来了。
进了病房门,领头的医生对三人道:“对不起啊,今天医院人手不足,你们是家属啊,那好,你们谁来搭把手,帮忙把病人抱到推车上去!”
“我来!”林一帆和肖力异口同声道。
话毕,肖力看了林一帆和黄莺一眼,见黄阿姨把手伸向了林一帆,便只得悻悻地对林一帆道:“要不,还是你来吧!”
黄阿姨已是瘦得皮包骨头了。林一帆忍住泪,轻轻地把她抱起,小心地放到推车上。可是黄阿姨的手却还拽着林一帆的衣袖不放。
林一帆握过她的手,放到她的腰跨,拍拍她的手背,这时黄阿姨方才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