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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云飞渡     神鬼再现txt下载     神鬼再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三节 孔雀灵童(书迷呢)

    第二天我们到达了夏威夷,这个位于太平洋上的美国岛屿州。说实在话这里确实美丽,随处可见热情洋溢的妹子载歌载舞,辣妹、水果、鲜花、欢声笑语就是我最初的印象。

    游轮的工作人员在岸边准备了盛大的篝火,安排了一个晚会,所有游客都围在一起参加活动,奖品有果子酒、美味烤肉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和桑榆、王熙很快就和一群游客打得火热,一起围着火堆乱蹦乱跳,不管好不好看我都把它称之为舞蹈。

    但是没两分钟桑榆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把我拉着挤出了人群。

    “中国打来的,”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按了接听键,“喂?”

    电话中传来是老爷子的声音,“小丫头,你和那臭小子在一起吗?”

    “诸葛爷爷?”桑榆很客气的喊了一句,“刘哥和我在一起——您需要和他说话吗?”

    “没关系,和你说也是一样的,”老爷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反正这句话搞的我们很暧昧似的,“这次我们派人通知水陆大会的时候,藏密宗传来一个消息,孔雀王的转世灵童在rì本失踪了,希望我们帮忙寻找一下。这边暂时派不了人去,所以我想你们去看看。”

    “行,没问题,”桑榆莫口子答应,“到了rì本我们就下船,直接调查孔雀王灵童的消息——有什么线索没有?”

    老爷子粗略的把经过讲了一遍,不过听起来也不是很确定,估计多半是密宗那帮家伙猜的,用处不是很大,至于孔雀王灵童的一切有关资料,老爷子为了省事,居然直接叫我去问卢大师。

    提到这里的时候老爷子颇为得意的还夸了我几句:“臭小子不错,弄点把戏连卢老头都没看出来,总算是给我们诸葛一脉挣了脸,做的不错,回来师傅有赏!”

    “那里那里…”我心里得意,但是嘴上总得谦虚几句不是。

    看说的差不多了,桑榆也顺便问了问自己王家的消息,老师很肯定的告诉她,现在王家要求参加水陆大会的帖子已经送到了,除了茅山一脉的甘肃张家,其他人倒是没有反对的。

    “那就请诸葛爷爷多帮忙了,”桑榆对这事看来很重视,“我爸他们一辈子就是想重新被法门承认,捉穷奇差点把我弟弟的命搭上,诸葛爷爷您可别忘了啊。”

    “行,这事我会说的。现在危机重重,每一分力量都是要争取的,我想茅山教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你们就放心好了。”

    这个电话师傅打了六七分钟,按照十元每分钟的通话费也不过就六七十块钱,但是却给我们折腾了不少麻烦出来。

    首先桑榆开始联系家族在rì本的企业,要求第一时间调查所需要的资料;然后准备各种武器,特别是用完了的什么佛前香灰之类的,都要求补充;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希望找到一张孔雀王灵童的照片或者画像。

    据说密宗那里是没有照相这一说法的,所以即使没有照片,也要找到他现在的画像和标志xìng特征。

    孔雀王的灵童究竟是什么,这估计大家都能多少猜到点。

    记得很早以前看了本rì本漫画,就是讲的退魔师孔雀王手握降魔杵,满世界抓妖怪,那法力叫一个高强,最后什么大圣欢喜天都出来了,弄个黑暗大rì如来杀的血流成河死了一堆。

    虽然是这样,但是侧面还是说明了孔雀王的本质——降妖伏魔!

    反正桑榆是给自己家里人安排的,一个电话搞定,边打电话我们就边上了船。船上现在人不多,来来回回拿东西的侍者倒是不少,盘子椅子凳子桌子,水果牛排汤品甜点,流水般的从厨房送到了海滩上。

    “你们俩怎么没去下面参加晚会啊,我记得年轻人都爱这套吧,”刚上了甲板就听到了卢大师的声音,“怎么都黑着脸啊?”卢大师坐在船尾的椅子上,身边几个保镖正在看着妞妞在游泳池里面折腾。”

    “嗨,妞妞。”我和桑榆给她打个招呼,然后走到他的旁边。“卢大师,是不是你和我师傅联系过了?”我一脸苦相,“师傅给我们弄了一档任务来做。”

    “知道,不就是孔雀灵童的事情吗?”卢大师指指旁边,“来坐坐,我把知道的事情给你们说说。”

    这都是密宗的称呼,传说中密宗有八大护法明王:大孔雀明王、大马头明王、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无能胜明王。在佛教密宗中,诸佛有所谓自xìng轮身,正FA轮身,以及教令轮身之分。所谓教令轮身,即诸佛显现威猛忿怒之形相,以摧破魔障,而明王即为诸佛的教令轮身。

    明,即光明普照之意。明王借佛的智慧光明摧破众生之烦恼业障,所以称为‘明王’。

    孔雀明王为密宗八部护法明王之首,传说中凤凰,雄为凤者雌为凰,天地交-合逐生九种: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大风,之中得到无上神通的就只有孔雀和大鹏,后来尽数成佛,被称为孔雀明王和大鹏金翅明王。

    卢大师把密宗孔雀明王来历讲述一遍,倒是听得我俩津津有味。密宗的东西以前接触不多,感觉上总有那么点神秘的味道,听这些东西算是长了不少的见识。

    “rì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孔雀灵童啊,”这事我不太明白,“和他们有关系么?”

    卢大师见我们确实不太了解,于是把孔雀明王和rì本的关系讲了讲。

    密教有以此孔雀明王为本尊而修之法,称之为孔雀经法或孔雀明王经法。此法之主要作用为息灾、祈雨或止雨、安产等事。rì本传此修法甚早,九世纪时修验道创始人役小角即曾修孔雀咒法而得大灵验。平安时代,自空海强调《孔雀明王经》之护国xìng以来,即为东密所特别重视,尤其广泽流以之为无双大秘法。

    rì本把孔雀当成是自己国家的守护神之一,修验道等等组织一直都希望能得到密宗的孔雀明王真命转世降,使得灵童世世代代都在rì本,守护整个岛国的安全。多少年来明争暗斗偷鸡摸狗,能做的都做绝了也没能成功。

    所谓孔雀王灵童其实也不算是孔雀王,按照一些玄幻小说的写法,该是孔雀王在这个世界的一丝神识,拥有孔雀王多少分之一的能力。这点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说根据秘法,可以通过灵童联系孔雀王,也不知道有人做到过没有,反正说法是这样的。

    这话听起来就牛-逼大了,你想啊,这如同是一个全球定位的专线手机,你要的时候就可以和最大的老大通话,提建议发牢sāo求包养,真是…哇哦!想起来就爽。

    “就为这个?”我有点没搞明白,“他们和我们门派传承的区别最大就是这一点,难道他们不明白,自己一直信奉的神未必把他们当回事?”

    “哦,”卢大师笑了笑,“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很简单的理论:神灵就像一个人,而我们就像是一群蚂蚁,这样的蚂蚁有千百万上亿之多,每天都有无数的蚂蚁给你祈求帮助请求照顾——你能顾得过来?对,就算你顾得过来,你能有什么好处?”我举着手指一根根的扳算,“说实话,这个比我们上身的可能xìng还小,毕竟不是每天都那么多人请神灵的。”

    卢大师哈哈大笑,“这个理论很有趣啊。”

    “本来就是,说穿了,没有任何强者会对自己下属千万分之一的蚂蚁感兴趣跑来跑去,更不要说是已经这么多年了,少个几只几千只都没任何问题。”

    “也许是这个道理,”卢大师呵呵一笑,“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密宗可不愿意听这一套,他们在全力以赴的寻找灵童,要是不找到的话水陆大会就会少一个强力的参与者了。”

    “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我看看桑榆,突然露出个笑脸,“办这件事情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天生就不喜欢小rì-本,只要能给丫的找麻烦都愿意去做!”

    “我也是!”桑榆头发一扬,“能找麻烦最好,就算没有麻烦,我们制造麻烦还是要找。”

    卢大师jīng光一现,“那就好。你们这次当心点,别暴露身份了——特别是你小子,”他盯着我,“别动不动就把你那国安七部的证件亮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

    “哦…”“还有,凡事多做做准备,趁着还有时间把你的yīn阳眼试试,要用的时候别跟一二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卢大师倒是好意提醒了我。

    “对,你回去还真要试试了,”桑榆也想到了,“到底你现在九厄临头完了没有,看上去运气应该还行,不像是要死要活的样子。”

    “行。”

    看卢大师的架势应该是这一切早知道了,而且还有不少的秘密藏着不愿意告诉我们,我正在想怎么套套话,桑榆已经开始了。

    “对了,卢爷爷,你这次到美国是旅游的么,”桑榆嘻嘻一笑,“不知道妞妞习惯这边的生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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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节 没吃的章鱼火锅

    卢大师对这种问题倒是很轻松,“算是吧,也不算是,”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到又几分沉重,“这次是带着妞妞出来转一转,顺便办点事。”

    “对了,我在美国还有点朋友,要是您的事情…”“你说许忠孝那臭小子吧?”卢大师嘴一撇,“别以为美国五十一区无所不能,能上天下海地——我这事他办不了!”

    靠,是我自己搞忘了,就凭师傅和他的关系,说不定早就联系过了,就算在美国见过面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您的说说啊,”我倒是不死心,“我这yīn阳眼要是恢复了,其他的不行,给你找点线索还是可以的。”这句话也不算是胡编乱造,yīn阳眼属于法门中比较高级的东西,比‘五眼六神通’只高不低,真要是恢复了确实用处不小。

    卢大师不是小白,对此应该颇为了解,但是最终还是拒绝了,“也许这是命数,找不找得到我需要的都是天意,而不是人力所为的——我就谢谢你的好意了。”

    我还想说点什么,卢大师突然问,“你对五通知道多少?”

    “佛家六神通原来传至道家的天人五通,又叫五神变,是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宿命通五项,后来佛家加了一个漏尽通,成为六神通。”

    卢大师点点头,“那么五眼呢?”

    “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这些都是佛家的东西,但是和法门中所示相同,后来就成为了通用的说法。”

    “不错,”卢大师最后问道,“你知道yīn阳眼和五眼的关系与区别吗?”

    呃,这我倒真的不知道了,我看看桑榆,她露出一个‘不关我事’的表情,看着我在老爷子面前吃瘪。

    卢老爷子到没有为难我,“这样吧,既然有缘,我就给你说说yīn阳眼不为人知的一面。”

    “五眼六神通都是修炼出来的东西,就像人吃了东西会放屁一样,必然结果。人不会为放屁而去吃饭。修道也如此,这些东西是副产品,专门去求这些东西就是舍本求末,修行上本末颠倒,之所以佛教不准谈神通即是此意。”

    我们点点头,这见解jīng辟。

    “但是yīn阳眼不一样,这是来至五眼六神通之外的东西,传说是唯一可以穿透空间与时间的眼睛。yīn眼又名三界眼,阳眼又名三生眼,单独出现的话,就可以看透对应的空间与时间——对了,你们祖师爷诸葛武侯就拥有阳眼,所以能看透时间预测未来。”

    这下没明白,我有yīn阳眼却不知道这些说法…

    “很简单,yīn眼看了以后,你第一层是能看见鬼魂,也就是另一个空间的东西,鬼魂、佛光以及其他,”他看着我,“你应该明白吧?”

    我点了点头。

    “第二层开了以后,你能看见yīn间冥府的东西,甚至可以借助yīn冥之力。不过这一层以上必须要咒术作为引力,不知道你达到没有?”

    这我真不能说了,只能假装不明白——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就是**裸的‘俺不知道’模样。

    卢老爷子没有追问接着往下说:

    “第三层开眼之后,你不但可以借助yīn冥之力,甚至可以说灵魂出窍达到yīn冥之境,这样的人在世界上也曾出现过不少,叫做下yīn者。”说到这里卢大师顿了顿,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桑榆已经知情识趣的递上了茶杯,“单一的yīn眼到此就是尽头,若是yīn阳眼才会进入yīn阳神通境的地步,也就是窥探西方极乐之境的机会。”

    “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我心中乐开了花——尼玛,老子有yīn阳眼,太牛叉了!

    不过我表情很平淡,有种说法叫做闷sāo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感觉很爽却要装作无所谓,硬说自己已经看开了。

    “三世眼就是指单一的阳眼,首先开了的话,能够看到同一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听到这里心里突然明白了,当时看到911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原来,原来是我的阳眼开了!

    “…第二层的三世眼能够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只要站在原地,这里一定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以在你面前重复,也就是说能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顺着时间来查看过去,”卢大师接过桑榆的茶杯还一直没喝,现在才终于停了停浅嘬一口,“最后一层的三世眼可以看见未来的景象,算是最jīng确的预言术,但是可惜啊…”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可惜什么?”

    “可惜阳眼二层以后也必须要咒文引导,而法咒现在已经失传了,”卢大师颇为遗憾,“要不然很多事情你们都可以预见,调整修正不恰当的地方,取得最好的效果。”

    “还真是啊!”我和桑榆都开始感叹起来了,不过我猜桑榆也记得指环灵祖虢告诉了我张天师有个什么卷轴留下,那里面的咒法已经让我借出了一次yīn冥之气,说明最少yīn眼的第二层咒法是有的,说不定运气好第三层也能找到。

    祖虢上次在和穷奇的对决中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原因至今我们也不清楚,但是还记得他提过一个卷轴在先天八卦中——再去一趟克拉玛依是必须的。

    这倒不是我藏私,很多东西我还是问问师傅再说吧。

    楼梯突然有节奏的一阵响,还没等我从船舷栏杆探头出去看,卢老爷子已经笑了,“喏,小伙子不错,还给我们拿东西过来了。”

    话音才落就听见王熙在叫,“嘿,大师,我给你们带吃的过来。”随着声音就冒一脑袋出来,手中端着个大铁托盘,上面热气腾腾全是吃的东西。

    王熙这丫还算不错,没有那种纨绔子弟的狗屎毛病臭脾气,有东西吃的时候也不忘记我们。他把盘子端大师面前一放,“来来来,大师请,随便吃随便吃。”

    事情说完,胃口自然也就好了,这盘子东西大师没见怎么动已经被我和王熙瓜分掉,吃完以后惬意的拍拍手,一个字,爽!

    “行了,忙你们的事去吧,也别在这里陪着我个老头子。年轻人就该活跃点,”卢大师看着妞妞从泳池里面出来,走上去给她披上根毛巾,“我该回去休息了。”

    目送卢老爷子从这里离开,我们算是基本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也不再继续纠结,下了船开始和大家一起跳舞。

    ※

    游轮在行程上的最后一个旅游点就是北海道函馆。就在游轮踏着夜sè停泊完成以后,我们直接在这里下船结束了惬意的旅行,开始搜寻孔雀王灵童。

    王家来迎接我们的是王伤,看来他是王家远离东南亚前往美国时期留守的重要人员,“王叔,我爸他们到了没有?”桑榆刚上车就开始发问。

    “大老爷他们全部到了,现在和太老爷在一起呆在吉隆坡。”王伤有礼有节的回答说:“需要联系一下吗?”“那倒不必了,”桑榆皱皱眉,“你给老爸说一声,我和老二在rì本办点事,完了就赶去水陆大会——对了,水陆大会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起水陆大会,王伤掩饰不住的高兴,“这件事已经通过了,虽然只是作为列席,不过总算是一个进步。老爷说了,只要能这次和四凶的对抗中能够有所作为,那么我们就胜过了茅山道术流,成为真正的天师道的代表。”

    这次看起来他没有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虽然脸上还是不笑不

    “老爸还是这么好胜,”王熙对此看起来颇有微词,“我们王家低茅山流一头又怎么了?就凭我们现在的财富,茅山流拿什么跟我们比?”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倒是桑榆首先对自己弟弟提出了反驳,“我们王家以前一直被当做天师道的叛逆遭到追杀,别说老爸他们有气,连我这么好脾气的都想杀人了。”

    “呃,你是好脾气…”为什么明明很严肃的话题,被一说就完全没气氛了。

    函馆的温泉汤旅馆很有名,而王家有一个习惯xìng去的地方,虽然偏僻一点却很舒适,王伤开着车把我们送到了旅馆,而自己则离开去帮我们准备第二天的机票。

    灵童失踪的所在是京都,所以我们打算先分析分析所知道的讯息,然后一早坐飞机过去,尽量不要和密宗派出的人寻找相同的所在,最大限度使用手中的资源。

    这个温泉旅店处在函馆空港东面的清水山下,靠近稻本稻荷神社,是由几间并排的rì式小楼构成。无论是里面的设施还是装饰都有种古旧的感觉,看上颇为有意思。

    带路的年轻人把我们带进了小楼,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他叫我们先去泡泡温泉,晚饭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就到。”桑榆知道我不明白rì语,解释了一下,“王叔已经给我们布置好了:泡温泉、吃饭、看资料,然后睡觉。”

    “差不多,反正每次来泡温泉都是一个样子,”王熙打个哈欠,“走吧,刘哥,我们先去泡泡,然后出来吃章鱼火锅。”说着他就拿起一件浴袍朝外走。

    函馆的章鱼火锅类似我们中国传统的汤锅,是把章鱼切成片如同四川烫毛肚一样在锅里面涮,口感异常鲜美,是函馆几种特sè美食之一。

    很多年以后当我吃到这东西的时候不由叹了口气,“当年可惜了——没吃到!”

第一百一十五节 混浴温泉汤

    (都混浴的温泉浴了,你们还不给点红票啊!)

    走进浴场的时候王熙正在准备,先提起一桶热水沿着踝膝、腰、手腕、手臂、肩膀、胸,从离心脏由远及近的顺序开始倒水,“刘哥,来,做一遍,”他见我不解就解释给我听,“这除了是一种基本礼仪以外,同时也是以热水的温度使身体习惯。”

    “无所谓了,随便洗洗就行了,”我这个人粗枝大叶,随便提了桶水超身上一冲,“马马虎虎当时给风俗习惯一个面子——行了,我要下水了!”

    “不行啊,”王熙一把拉住我,“我姐很讲究的…”“和你姐有什么关系?你傻呀!”但是话一出口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

    “这里是男女混浴的…”果然…我猜对了!

    在rì本东北部温泉区男女混浴至今很流行,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池里,男男女女聚集一堂,可以谈天说地顺便品尝清酒香茶。不过下水前人们都要围一条毛巾遮挡身体,下水以后则可自便。最近几年在北海道泡温泉时,见过rì本女子下水后把毛巾一解搭在身上的场面,姿态颇为优雅,反而男女分浴属于异类。

    但是当年我确实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又太喜欢YY了点。

    我突然觉得鼻子一热…

    “刘哥,你怎么了?”王熙拿毛巾猛然捂在我的鼻子上,“最近是不是虚火旺啊?”

    “我虚你妹!”我把毛巾自己接过来,“你姐和我们混浴,不流鼻血才怪。”“呃,”他丫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一挑手一指,“想什么美事呢——中间有帘子的…咿,我姐下水了。姐,是不是你?”果然哗啦啦对面一片水响。

    桑榆的声音传来,“当然是我了,你以为是谁?”说完以后发出一声浅笑,“好久没有泡温泉了…你们还没下水?”

    “快了,我和刘哥…”趁着王熙没注,我直接下了水——“…呃,已经准备好了。”王熙翻个无可奈何的白眼,恨恨的在一旁搓啊搓。

    天,爽死我了!

    这股热流就在瞬间包裹了我,从脚下开始蒸腾起来不断注入身体,血脉奔腾毛孔打开,犹如无数的力量让我重新感到了活力!

    “噢,真不错,”我舒出一口气,快乐的呻吟起来,“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泡温泉,恩,以后我也要常来!”“你确认不是为了男女共浴…”王熙才说了两句就被我一把捂住嘴,吚吚呜呜的木有说完。

    “你们在干嘛?”“没事,”我放开了王熙嘿嘿的干笑,“有何贵干?”

    “今天我觉得不太对啊,”桑榆的顿了顿,“老二,你记得以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有几个人?”“差不多六七个人吧,问这干嘛?”王熙把毛巾浸在水中拿出来盖在头上,任由带着硫磺味的温泉水顺着脸流下来,“有什么问题?”

    “今天好像没见什么人吧,除了那年轻人以外,你们还看到过任何人吗?无论是什么人都好。”这话说得我一愣,对啊,从进来以后就没见过别人,还以为是被王伤包下来所以人少清净,谁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这里有那年轻人和他媳妇,他爸妈加上个妹妹,”王熙拿毛巾抹了一把脸,“再加上料理师傅两口子差不多七个人。”

    “那你见到了其他人吗?”桑榆语气一转,“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么一想是有点问题,你看,王伤把我们交给门口的年轻人以后,他带我们进来,安排房间,送茶水,反正做什么都是他,并不见其他人——问题就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没心思泡澡了,不过桑榆突然想到一点,“对了,我替你们喊了清酒进来,一会送过来的时候你们问问,看有什么反应。”

    这办法说起来还是不错,估计上就有点失误了,等得我都快变熟螃蟹了也没见人出来,实在受不了只能爬了出来…“桑榆,你到底喊没喊,都半个小时了!”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出去看看。”桑榆说着从温泉另一头上了岸,“穿好衣服回房间集合。”

    我和王熙穿上浴袍回到房间,刚一推开门就愣住了——里面看起来就像收摊时候的菜市场,清洁溜溜干净异常,别说行李之类了,就连衣服裤子都没给我们剩下一套!

    还没来得及说话,隔壁房间传来声怒吼,“我的衣服呢?”女浴室那边出来绕的远点,比我们反晚了点回房间,估计也是刚刚看见。

    “桑榆,我们的也不见了。”我低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你的也…恩,都一样。”

    她的房间和我们并没有任何不同,同样丝毫不剩,唯一不同的就是摆了一个章鱼火锅在桌上配着三副碗碟,已经没有多少热气,看上去像是端来很久。

    “难道是遇见了小偷?”我开始猜测,“或者说是有古怪…”“别说了,是有点不对劲,我们去后面看看。”桑榆伸手就从袍子里抽出了尺剑,“你们找个顺手的武器。”

    “好,”王熙随手把桌子上面章鱼火锅配得的唯一一把小刀子握在了手中,“走吧。”

    嘿,你说这姐弟俩,一个洗澡都把武器带了进去,另一个是第一时间抢了唯一的金属刀具,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把桌子上的红木筷子拿了——最少可以夹手指吧。

    果然整个旅店都静悄悄的,只有‘惊鹿’接满水压落敲击在石头上发出的卜卜声,夜空之下传出去老远,幽响空鸣中隐隐有着有血光之气。

    “不好,后院去看看。”我突然灵光一闪,“桑榆,带路,去他们平时待的地方。”

    rì式旅馆分成前院和后院,前面是旅客所住的地方,后面是老板自己的住所和厨房、储藏室等等,我们从门廊进去,只见四周黑漆漆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声响,就像墓地一般。

    随手推开一个房间打开灯,只见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人血,”王熙蘸了点在鼻子下一闻,确认了血液的来源。

    “赶快看看其他房子。”我们迅速分开,一间间的开始寻找任何可能的东西。

    看他们寻找卧室,我一转身朝厨房走去。

    感觉而已。

    “cāo!!”

    厨房门推开,居然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整个厨房血肉模糊宛如修罗场,鲜血满地尸骸无数,全部都是森森白骨,中间坐着一个肉山模样的东西,像是个人,但看上去又有所差别。

    这家伙是背对我而坐,但是就在他后脑勺偏下的位置,居然长着一张嘴!那长长的头发正卷着一条手臂送到嘴边,那张嘴就使劲的咬,拼命的吃,直咬的是鲜血滴答淋漓满身,比饿鬼还贪婪几分。

    桑榆王熙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从我身边朝里一看,不由得干呕一声,“什么东西?”

    我必须知道这是什么。

    “看衣服像是那儿媳妇,但是这个样子…”“我是什么样子?”王熙才说了两句就听见传来一个声音,同时那个肉山开始慢慢的转身,露出了正面。

    呃,还不如后面。

    正面已经是一堆发糕堆着猪油,层层叠叠垒了又加,褶皱连着肥肉不断的抖动,只有一张嘴吧还看得见,“你说,我是什么样子?”

    “你就是他妈个鬼样子!”我还没说完,只见那肥猪的一只手在地上摸了摸,拿着一个东西塞进了后面的嘴里——显然是一只眼睛!

    “呕…呕…”我们三人一起干呕,也是没吃东西不然非要把肠肠肚肚全部吐出来不可。

    “没办法了,把这家伙干掉。”桑榆吩咐一声,“不用看了,这就是rì本传说中的二口女。”

    千叶流传这样的一个传说,有个男的在妻子死去后另娶了一个妻子,这个后母只疼爱自己所生的孩子,对前妻留下的孩子万般刻薄,甚至连饭也不给吃,最后某一天前妻的孩子就这样凄惨地饿死了。在这个孩子死了后的第49天,砍柴回来的男人手里的斧头不小心碰伤了妻子的后头部,奇怪的是这个伤口怎么也治不好,到了后来竟然发现那伤口开始慢慢地形成一张嘴的模样,更令人吃惊的是连舌头和牙齿也出现了。

    这个伤口常常疼的不得了,但奇怪的是只要把食物放进去就不疼了,所以这个女人就不断的需要吃东西…

    这种东西在rì本的传说中无法可解,但是我们法门认为这是种因果怨,由于那滔天的怨气造成了这种怪物。这怪物若是没有吃任何活着的东西,那么还算是有解,但是只要吃过一次就无法可解,三魂七魄已经化去,开始一步步进入饿鬼道。

    只能消灭!

    不过说起来倒是不难,杀死它再烧掉尸体就行了,桑榆手中的尺剑一举正要动手,突然听见一声大喊:“住手!”

    那年轻人从里面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右手拖着一个大筐子,里面满满堆着我们的行李,而左手拿个个油灯举在上面——这年轻人满脸的泪痕,嘶哑着声音喊:“不,不要杀死我的妻子…不然…不然…”他看了看房中那堆肉山,心一横吼了起来,“我就把你们的东西烧了!”

    “哎,你看清楚好不好,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王熙比他吼得还大声,“她已经开始吃人,而且…”

    “不要说了!”这年轻人狂乱的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你清醒一点!”

    “我不想知道!”这年轻人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你们走!你们走!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我老婆,你们要杀她就是不行!”他嘶声力竭的大吼:“以后也不准回来,走啊!”

    一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居然会变得如此疯狂,这也不知道说是爱情还是愚昧,我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因为我知道,他是保不住这个怪物的。

第一百一十六节 二口女

    空山幽谷夜凉如水,腾腾温泉汤冒出的热气缭绕其上,伴随惊鹿声、之字桥形,原本应该是很惬意的,不过现在我们身穿浴袍陪着个血淋淋的吃人肉山,在加上她那变态的老公,把什么气氛都给搅合没了。

    “你是个疯子!”桑榆尺剑一指,“难道还准备继续喂她?你看清楚,她现在吃的是人,不是鸡鸭鱼肉;而且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人xìng,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怪物了。”

    “而且吃掉了你的父母!”我指着血泊中的衣服碎片,“不要告诉我里面都是猪骨头。”

    “她没有杀我的父母,他们是被偷东西的贼杀死的!庙里的和尚告诉我,只要吃掉了亲人的骨肉,美子就能重新变chéng rén!”年轻人嚎啕大哭,“我也不想啊…”丫哭得是伤心yù绝,只不过手上的油灯开始歪斜,差不多都要翻了。

    王熙悄悄的蹲了下来。

    “那些和尚骗你的!”我一声喊引起他的注意,“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和尚没有说真话,美子只要吃了人肉就没救了…你好好看清楚,她现在还是人吗?实话告诉你,她现在已经化身成为饿鬼了。”

    饿鬼就是饿死鬼,佛经中分为三类:第一种被称为无财饿鬼,包括炬口饿鬼、针口饿鬼、臭口饿鬼等三种。这种饿鬼全无食物,常陷于饥渴之苦恼,若偶尔获食,于将食时又化作火焰,无法下咽;第二种被称为少财饿鬼,包括针毛饿鬼、臭毛饿鬼、瘿饿鬼等三种。专食脓、血、污秽、粪便等,食少而暴食终不得满,腹胀如鼓头大似斗,但是四肢骨瘦如柴;第三种是多财饿鬼,包括希祠饿鬼、希弃饿鬼、大势饿鬼等三种,食人残物或布施物,足食贪婪,终因食障而不知道饱足撑破。

    佛门的东西我不太熟悉,不过我很了解,这就是三个大类:外障碍饮食饿鬼、由内障碍饮食饿鬼、饮食无有障碍饿鬼三种。

    二口女就是最后一种大势饿鬼,就算我们不杀了她,最终人间道内她也会暴饮暴食最终自己把自己撑死,再入饿鬼道返回轮回。

    “不会的,和尚没有骗我,”这家伙突然狂笑,手中的油灯凑近了行李,“只要烧了你们的东西,你们就没办法了…”笑声中他的手猛然一挥,灯油朝着行李泼了过去。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飞起一脚把行李踢出去老远!

    “想的挺好!”王熙长身出现在他的身边,“不过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他趁着那家伙大哭的时候已经遛了过去,一直盯着的并不是那家伙手中的油灯,而是另一边的行李,躲在黑暗中等待机会。

    油灯哐当掉在地上,灯油在地上烧起了一片,不过我们行李安全了。

    这人左看右看茫然无措,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做啥。

    “好了,别挣扎了,”我把筷子一扔,抓住王熙扔来的杀神刃,“我们把她送回去,然后做个法事,这样也能…”

    听着听着丫的脸sè就不对了!

    “你!”他猛然朝厨房冲了过去——没有任何可以凭借与我们讨价还价,也只能站在门口双手撑开挡住门,“我不会让你们进去的,我死也不会…”

    “由不得你!刘哥,帮我这个家伙拖开,”王熙拿着几张符纸走过来,浴袍敞开露出胸膛,“我直接把它烧死在里面。”

    “不要,不要啊,”叫着叫着他突然心有灵犀,居然一转身进了厨房啪嗒关上门,“要想烧死美子,就连我一起烧死好了。”

    这家伙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架势是和我们杠上了!

    桑榆今天一直没怎么动弹,估计是因为rì本浴袍的开叉比较高,不过这家伙一进门她顿时暴走,伸手就在门上咚咚咚就是几拳,“你给我出来!”

    “你干嘛啊,实在不行我们又用这东西好了,”我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瓶子,“还是我从人魔那里拿来的迷烟。”

    桑榆看上去要着急得多,“不是这个原因,我怕他进去了有危险。”脸sè看起来相当严肃:“里面的二口女可是认不得人的。”

    “不会吧。”我和王熙异口同声难得有了默契,一个呲牙一个咧嘴根本不信——又不是写玄幻小说那有这么凑巧的?

    不过还真是叫桑榆猜对了,我们刚把嘴咧咧完就听见里面哐啷乱响,那二货像火箭一样冲了出来,上半部的衬衣血红血红的,估计被啃了一嘴。

    丫出来直接扑到了我面前,抱住我的腿就嚎,“那不是美子,那不是美子…”“嘿,现在你知道了,刚才你丫那劲头哪去了?”我抬起腿就甩,连蹬几下硬没甩开,旁边王熙倒是乐了,“刘哥,这是不是你们大陆现在流行的那句抱大腿是不是就这意思?”

    桑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拍丫的肩膀,“起来,起来啊!你不起来叫他怎么给你把那恶鬼处理了?”这话是rì文,丫算明白了,估计觉得桑榆倍情切,站起来就往她身上凑,嘴里还叽里呱啦的准备继续述衷肠。

    没轮我出手王熙先给拦住了,“嘿嘿,别朝我姐身上凑。”他甩手就把丫的朝边上一推,“现在我姐得收拾你那倒霉中招的老婆,边上去,少添乱!”

    正说着那屋里呜呜两声叫,这家伙全身一哆嗦赶忙朝后窜,这才了了事。

    这边了事就得说那屋里了,灯光下这二口女估计是没什么吃的,一个后仰躺那堆骨头上吧唧吧唧的啃,鼻子下面那嘴里不断的喃喃:“饿啊,饿啊…”

    饿鬼就这样,能吃就不动弹,也不挑也不选的,人皮头发骨头牙齿都咔咔的咬碎吞了。桑榆看看我,“怎么着?你来我来?”她手中的尺剑一把挑起张符纸,“这家伙别看不咋样,动起手来还是有点劲,要是你上的话我给你压阵。”

    “那算了,你来吧。”我嘿嘿一笑,“实在不行直接连厨房一起烧掉得了。”“刘哥这话成啊,”王熙一旁打趣,“反正后面也得烧,直接烧厨房还少一事。”

    丫那小rì本看着我们眉飞sè舞没搞懂,一脸迷茫冒着傻气,这其实很正常,法门中各门各派也有自己的特长,五斗米教嫡传天师道张道陵,yīn阳家出自诸葛一脉,都是传统捉妖降魔大家,自然心里有底。

    说话间我们三人都扭过了脸,看着那肉山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呼哧哧朝外挪,完全就是地下城守护者中的镰刀魔,“嘿嘿,看见没,这家伙冲我们来了。”王熙把符纸递给桑榆,“姐,多给你两张。”

    “不用!”桑榆没接这东西,看饿死鬼磨蹭着已经快到门口,只是在尺剑上面轻轻一弹,发出铛的一声嗡鸣,随即一把符纸扔了出去。

    尺剑随着这嗡嗡声晃动,上面的符纸青烟一缭,呼的燃了。

    “着!”桑榆右手执剑前指,左手食中二指平搭在剑身,由后向前顺着一抹,那燃烧的符纸如同飞刀般的shè了出去!

    她毫不停顿就地一转,刀光舞出一片雪亮,中间不断有符纸shè出宛如流萤,全部扎到了那丫的身上。符纸点着火粘在饿死鬼身上,噼噼啪啪的响,但是这家伙似乎没有感觉,嘴里流着口涎,双手杵地不住朝前挪,后面的头发就不住在地上抓,逮什么都塞进嘴里。

    十八张符咒出手粘在肉山上面,烧得是油直流。

    桑榆把尺剑朝口袋一塞双手合十,口念定尸咒,“敕!”只是一声,那全身的符纸轰的一声全部暴起而燃,肉山上面十八个符咒连成一片,把饿死鬼死死笼罩其中。

    “嗷嗷…”人间火只能烧那肉身伤不着饿死鬼,但是一施法就不一样了,五斗米教十八焰直取魂魄十八命穴,凶煞恶魂都逃不过。桑榆也是知道这招对饿死鬼有效,所以使了出来。

    饿死鬼不算是很厉害的东西,但也不是软柿子随便捏——它嗷嗷几声叫,身后的头发如孔雀开屏全部张开扬起,快如闪电的朝桑榆shè来!

    她早有准备,闪身避过尺剑上撩,刷的一声把头发斩落一地。

    又shè,又斩!

    如此三次,那饿鬼的头发被切断不少,十八焰也发挥出了威力,整个肉山变成了一个火堆,那火焰烧了上来引燃,烧得饿鬼鬼哭狼嚎,空气中弥漫着股油腻腻的腐臭。

    桑榆收剑回鞘,“成了。老爸说过,饿鬼可以直接烧死,不必太麻烦。”

    真心说捉鬼和对付野兽还真是差不多,只要找对方法就能简单取胜,不过这还得是世家子弟传承授业,瞎摸未必能成。

    里面的肉山渐渐不动荡了,看样子差不多了结,桑榆示意那rì本丫的端了盆水,把符纸点燃扔进水中,念了几句就泼了过去。

    五斗米教的东西我不是很了解,又没有使用yīn阳眼,所以看不出究竟,简单认为就是桑榆收了法,水到火灭防止出大事。

    这个二口女美子一烧缩了一多半,开始像是半只大象,现在则是跟头牛大小差不多,全身冒着青烟,表皮外壳都烧成了黑灰,碳化的肌肉和油脂凝结像是层壳。

    “没烧完啊,”我看这东西不太好收拾,“干脆你全部烧成灰算了,免得收拾起来恼火。”这算是为了自己打算,要是桑榆叫我们把这东西搬出去再处理,不知道要恶心成什么样子。

    桑榆一瞪眼,“刘辟云,你是真忘了还是假装糊涂?——不是你自己答应了别人要超度的嘛,不为你这破事我何必收法?”

    哟,还真忘了这茬,都是我答应的。

    我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正要说话见桑榆脸sè一变——当时我是面对桑榆背对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不过感到一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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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节 二口女的缘由

    我还没明白什么事,桑榆已经有所反应,手一抬就把我推了出去。

    和桑榆站在一块的王熙的反应不慢,来不及拔出武器,直接就连着剑鞘一起当做棍子般的横着一格,啪的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挡开,但是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散了出来,就连我头上都沾了不少。

    桑榆把我一推开,借着王熙的一格就拔出了武器,待我转过脸看的时候,她已经扑了上去追杀一团黑影。

    这东西全身发黑头上有角,腹胀手细健尖耳大嘴,全身不知道是些什么液体,黏糊糊粘糊糊的像是浆糊。我心中一动朝里看过,果然那黑壳肉山裂了个大洞,看样子是从里面钻出来的。

    这才是附身美子,使她变成二口女的饿鬼真身!

    我们三人把这饿鬼团团围住,不过地方太小那东西速度又却是太快,连连攻击都没有击中,反倒王熙差点被我误伤。

    桑榆挥手让我们躲开,自己单独对付这东西,同时看了看屋顶和玄关,我和王熙明白意思,我守着玄关他跳上屋顶,都捏了掌心雷待命。

    只要它逃跑,我们就会出手。

    桑榆连连三刺,那饿鬼在一堆植物中上窜下跳纷纷躲过,随后一把抓住屋檐猛蹬,居高临下就是一个虎扑。

    桑榆矮身一蹲,那饿鬼擦着肩膀掠过,不过足尖居然把桑榆的浴袍刮了一下,直接在她身上拉出了一道口子。

    这下可不好耍了。本来以为饿死鬼好对付,没想到这家伙吃的人够多,已经有了变化,加上桑榆穿着浴袍法器不齐,轻视之下居然挂了彩。

    捉鬼又不是武士单挑,不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之类的,我和王熙同一时间都出了手。

    “yīn眼!”我猛然闭目单睁右眼,一切尽收眼底,那饿鬼在我眼中分外清晰,只是一暼我就毫不犹豫的掌心一扬,啪啪啪连续甩出几个yīn阳雷。

    饿鬼落地之时就再度跃起,可惜才离开地面头上就炸开了,yīn阳雷正中脑门,直接把它又给轰了下来。紧接着的几下全部打在身上,炸的饿鬼皮开肉绽全身流着黑血,腥臭异常。

    被几击yīn阳雷击中,这家伙可以说是受伤了,但是我yīn阳雷一住,居然又拔身跳了起来。

    但是也只是跳起,刚刚起身就被一个东西狠狠的一抓拍落,在地上撞出一个坑来。

    与此同时一个东西落在了它的身旁。

    这东西看上去也是鬼,只不过看上去肌肉横练有手无掌,左右手腕齐断,两边各是一个大铁球,一对眼睛冒着蓝光,骨溜溜的盯着我看。

    当然这是我yīn阳眼下所见的,外人看起来只是一股大力从空而降,把这东西砸了下来。

    饿鬼原本嚣张的脸在见到它之后顿时换了样子,咧着嘴朝后面这个鬼嘶吼,只不过看起来像是sè厉内荏…饿鬼突然冲天而起,不是朝着对手,而是朝反方向而去。

    “卞七,拦住他!”王熙从房顶上飞奔而去,只不过刚迈步就停了下来——那饿鬼跳起了不到三米,又和上次一样直直的砸进了院子的泥地里。

    yīn阳眼中我明白的看见那个叫卞七的鬼魂只是手一甩,手中的铁锤就裹着无穷黑气飞了出去,缠绕在饿死鬼的脚踝死命一拉…那傻逼就这样被弄了下来。

    “不错,卞七,继续,”王熙对此表演似乎很满意,对我眨眨眼,“再来一次。”

    “你似乎很开心啊,我的好弟弟,”桑榆的声音透着森然无比的幽怨骤然响起,“真希望你喜欢这样!”汗毛直接立起来了!

    王熙脸sè一变连忙赔笑,“不是不是,我说错了——卞七,快点把这家伙干掉,丫的居然伤了我在那美丽无比的姐姐。”

    卞七得到指令也不在磨蹭,另一只手一扬,铁锤直接飞起敲在了饿鬼的脚上,然后一下子飞过去坐在了饿鬼的背上,瞪着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等候命令。

    “还跑,还伤我姐,狗rì的!”王熙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卞七,把这家伙砸成泥。”卞七也不作答,抬起手腕一抡,大铁球直接砸在了饿鬼的手上。

    说起来这家伙十分称职,比现实中很多人做事认真多了,它手中的铁球一次又一次的抡起砸下,先手后脚再躯干,最后才是脑袋,每一个地方砸上十来下就要检查检查,不是成肉泥的话又是十来下。

    才砸到身子部分,我看见那饿鬼的手开始慢慢扭曲蠕动,估计是开始复原——嘿,看来这还真是饿鬼,无限地狱苦最大的特征都出现了,就是永远不死不灭身受苦厄。

    “完了再来十遍。”我给桑榆伤口擦药的时候她忿忿的说了声,“王熙,告诉卞七,十遍以后才准送走。”

    王熙把这话重复一遍,那叫卞七的小鬼呜呜几声表示明白。

    饿死鬼撕心裂肺的嚎,就像麻雀的声音差不多,听上去怪惨的,我收了yīn眼直接无视。

    “你这御神是那里来的?”我一边招手叫那rì本丫的过来,一边问王熙,“看上去有点像是鬼役的样子,是不是借来的?”

    “倒不是借的,”王熙知道我能看见,也不瞒我,“其实卞七就是六殿卞城王手下第七小地狱,碓捣肉浆狱的候补鬼差,我们家培养几世以后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鬼差。”

    看来五斗米教传下来的御神术还是有点玄妙,能够和下界沟通御使鬼差,但是现在虽然模样像,实力还和一个才入jǐng校的菜鸟差不多。

    也只能当个打手用用了。

    他们不说我也不问,毕竟是关系别人门派的秘密,我和桑榆他们一边看着那饿鬼变成肉泥复原,一边准备问问那青年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绝对有问题,想都知道没那么巧,我们不来不出事,一来就找上门了?

    这家伙爬爬撞撞走了过来,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所以。

    这家旅店虽然不算是王家的后花园,不过由于喜欢这里的环境,王家每年冬季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了,现在又加上看见了这样一幕吓人的景象,我想他是不会撒谎的。

    就在几天前这里住进了几个rì本游客,美子变成二口女就是这一天夜里发生的事。当时这年轻人和美子正在厨房为新来的客人准备石狩料理和rǔ酪,当他把切好的函馆大墨鱼端起来准备递给美子,突然他脑子里一阵迷糊,脚下一滑把整个盆子扔了出去。

    “哎哟!”美子抱着头摔到了地上,鲜血从捂住后脑勺的指缝流了出来。

    这年轻人一下子慌了,连忙把美子扶起来抱进屋,刚到走廊就碰上了那新住进来的客人。这客人倒是好心,很快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药品帮美子包扎了起来。

    美子失血以后有些头晕,于是由年轻人陪着回房休息,谁知道一会儿工夫他也昏昏沉沉睡着了。半夜时分他突然醒来,一看居然美子不见了!

    灾难从此展开:当他找到厨房的时候,看见美子坐在一堆食物中间拼命吃,边吃还边叫饿。扶起她的时候他发现美子的后脑勺绷带松了,解开一看居然有个裂口。这口子看起来不像是伤口,没有流血,但是里面时常有种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就像是一张没有牙的嘴。

    两人都感到了害怕,年轻人把妻子送回了房间,此时此刻又是那几位新来的客人帮助了他。他们其中一位居然是某神社的僧侣,接到求助以后很快找出了原因,就是被恶鬼附身,必须要吃掉亲人才能复原。

    长话短说,就在踌躇之间又发生了一件事,就像俗话所说的祸不单行,就像泡沫剧的情节一样——他妹妹突然跑来说父母由于听见噩耗心脏病翻了。

    也不知道那门子噩耗,不过心脏病倒是真的。

    看着父母在床上喘息,这家伙居然突然鬼迷心窍冒出个想法:要是拖延时间的话,他们都会因为心脏病而死掉,那么美子就可以…当然丫这么想了,也确实这么做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直接一个大嘴巴甩在了丫的脸上,紧接着王熙桑榆又是一顿踹,这种和禽兽无二的东西!

    cāo!什么地方出什么货!

    毒打是免不了的,但是我们毕竟没有失去理智,也可以这么说,丫的虽然鼻血长流满脸淤血,但是还能把剩下的故事讲完。

    剩下的就简单了,他把妹子藏在厨房里,然后把父母的尸体搬了过去。此时的美子也发现了遏制饥饿的办法,那就是把食物塞进后面的口子里…这已经变成了一张嘴!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新客人对此表示遗憾然后准备结账离开,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妹妹和料理师傅居然也被咬死了!

    然后简单了,这家伙把美子秘密藏在厨房里,然后用食物和尸体来喂她,减轻她因为饥饿而产生的痛苦,希望有一天她可以重新变chéng rén。可惜在吃过人肉之后,美子已经对其他食物没有了兴趣,眼看尸体差不多快被吃完,所以他接下了王伤包下整个温泉汤旅馆的交易,准备…这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而他最开始偷行李的举动其实就是为了让我们没有武器,然后能够趁机把我们干掉。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明白以后让我们感到非常的恶心,不过最后让我感到幸运的就是——我们没有吃那章鱼火锅!

    要是真吃了这玩意儿,我估计三人得吐死。

    祖师爷保佑!

    我们仨带着对各自祖师爷的敬仰之情把丫又是一顿臭揍之后,终于开始了收尾工作。饿鬼送进地狱,美子的残骸全部烧光,至于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还是交给jǐng察算了。

    就在王熙做这一切的时候,桑榆皱皱眉,“这里面有yīn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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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节 误中陷阱

    不用桑榆说,我也猜得出这里面不太对,看起来这件事本身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目的是什么?

    这一点倒是叫我们费解,如果你说是为了给我们找麻烦,手段未免太低劣了点——他不会是以为一个饿死鬼就能摆平我们吧?

    还有另外一点,能够知道我们会在rì本停留的人只有这么几个,到底是谁透露了这一切呢?我和桑榆对看一眼,突然异口同声的叫道:“加鹤美!”

    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出现,但是人已经登场了。大家还记得当时我们在幽灵船上的遭遇吧,那一堆鬼魂我都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真实原因是当时我没有记住,后来在乘客名单上又没有找到,所以不知道到底叫什么。

    除了鬼魂之外的几个人,还有一个我从未提到过名字。

    不错,就是美国兵亨利的女朋友!

    这女人一直都跟在亨利的旁边,话很少也不引人注目,就算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说出了名字而已,倒是亨利帮他补充了一句:“她是美rì混血儿,有个rì本名字叫做加鹤美。”当时就被我记住了。

    幽灵船事件中这女人一直没有什么表现,我也就没有提…那边的朋友你说什么?呃,对对对,我承认了,俺故意滴…

    王熙拍着手走了过来,“怎么样,我这里已经完成了。”“完成了就好,”我挤出个笑容,“走吧,回去休息了。”“但是我们还有…”他显然没有明白我们的意思,伸手指着厨房,桑榆狠狠的拧了一把,“少废话,回去睡觉!”

    他显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依旧乖乖跟在我们后面进了房间,至于那个全身伤的家伙,就扔在院子里了,管他的,反正死不了。

    一堆衣服扔在了王熙头上,“快点穿上。”桑榆把东西一扔也不解释,直接进了里屋摸黑开始换衣服。我也迅速的穿衣服,拿武器,把符纸之类的塞满口袋。

    。“你这不是要睡觉啊,”王熙抓起衣服手忙脚乱的开始套,“什么事?”

    “这里有问题——桑榆,你好了没?”我把杀神刃插进刀鞘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差不多了…敕令,五鬼现形!”里面亮光一闪,桑榆已经放出了五鬼。

    “嘿,你们慢点,到底什么事情?”王熙拿起东西,“你们吓着我了。”“这里有个yīn谋,说不定我们都被监视了。”我说话的时候感觉身边一阵凉风吹过,随后桑榆一身劲装走了出来,甩手把五只线香插到了桌上。

    五鬼呼啸着在院里搜寻,果然找到了几个隐藏起来的监控器,“原来我们一直被人监视,”桑榆脸sè骤变,“这群王八蛋——恩,你们去找找温泉池那边…”

    这没对啊,我觉得现在似乎应该寻找的是院子外的敌人,但当我看见桑榆那满脸通红的怒不可歇,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熙拿起五鬼找到的几个监视器镜头,“这种监视器是美**方的产品,有效传输距离应该在在一公里范围内,这些家伙如果想监视我们的话,应该在附近有个接收器。”

    “你的意思是这些家伙在附近?”桑榆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冷笑一声吹了个口哨,“彻底搜查这附近,把任何活着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

    五鬼咻咻的飞回来有点没搞明白,“我想它们的意思是还没完成…”王熙喃喃的开了口。

    “去他妈刚才的命令!”桑榆凤目圆瞪,“现在我要这几个家伙出去吧偷看…不是,把监视我们的家伙找出来!你有意见么?”

    我和王熙很知趣的一起摇着头…我猜她暴怒的原因不是因为被监视,而是被人偷看洗澡了…yīn眼之下五鬼也很合作的一起摇头,不管桑榆能不能看见…

    五鬼呼呼的飞了出去,三十秒以后烟雾骤然聚集成团,然后气球一般的爆裂开,桌上一纸符咒飞了起来朝外飞去。

    “走!”

    我们三人疾步追去,随着符纸出门,出旅馆,然后一直到了后面的树林中。

    符纸贴在一棵树下,树枝中间有个黑盒子在月光下闪着幽幽黑光,中间有个绿sè指示灯一闪一闪,“接收器?”这种电子方面的东西我显然外行了。

    “应该是,”王熙看了一眼,“等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揉身而上,猿猴般攀上了树,就在站稳的一刻我突然心有灵犀,“陷阱!”我一声大喊,把桑榆猛然扑倒在地。

    落地的瞬间我看见王熙飞似的跃了出去。

    “轰!”

    我只见到火光一闪,耳中传来震天巨响,只能捂着头极力把身体蜷缩起来。耳中噼啪声大作,无数重物落在我们身边,随后感觉到一阵炙热。

    此刻我才感到脸上刺痛起来。

    “起来!”桑榆把我朝上一推,“没事吧?”“还好,”我感觉只是被硌了下,没有大碍,两下三下爬起来,“王熙呢?”我伸出一只手把桑榆拉起来。

    她身上脏乱不堪狼狈无比,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和我一起着急的寻找王熙,“王熙,王熙…”

    没喊两声就听见前面的一句呻吟,“我在这,没什么事。”随即他出现在我们面前,身上满是泥,“他妈的,是炸弹。”

    桑榆跑过去一把抱住他,“臭小子,你吓死我了…”“呃,姐…”王熙尴尬的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被桑榆一把推开——“啪!”

    响亮的耳光声。

    变脸真快。桑榆现在怒容满面,“这么大人了,做事不能动动脑子啊,随便弄个陷阱你就冲上去?”“知道了,”王熙揉着脸一副苦相,“我那知道这个东西这么奇怪啊,看不出任何炸弹的样子…”

    “还犟嘴…”桑榆狠狠伸手一掐,搞的他哇啦啦开始猛叫。

    地上有块碎片在闪闪发光,看起来很新,我捡起来一看似乎是炸弹的残骸。这是块玻璃片,厚壁带着螺纹,应该是某个容器的口子,里面还有点液体,我凑过去闻了闻,有种说不出的腥味。

    一种不好的感觉从我心头掠过…

    “这是什么?”见我不说话桑榆倒是奇怪了,转头一看正好见我在研究这块玻璃片。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其实我有个想法,这东西并不是杀我们的,而是想让我们失去能力,”玻璃片晃了晃,“我若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那种奇怪的成分,很熟悉!”

    “你说的是…”桑榆被我一提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错,很像约瑟夫的血液——你还记得当时铁子那丫吧,他的佛骨都很简单就被搞的失效…”话没说完桑榆已经脸sè大变,摸出一张符来扬手扔了出去…

    可惜,那张符只是从半空飘啊飘的飘了下来。

    我也傻眼了,没想到只是一猜,居然能准确率百分之百的中了!尼玛,我平时给人测字算卦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准?

    大家还记得去年在克拉玛依那件事情吧,当时路上遇见了化名林超的死纳粹约瑟夫,引诱我带他一起进入先天伏羲八卦中,当时受伤之后血液滴落到了铁子身上,佛骨就变得暗淡无光,居然连个天邪鬼都吓不住。

    虽然这液体和约瑟夫的血液不通,但是看起来效果差不多。

    “天啊,真的啊,”王熙冲到我面前的时候yù哭无泪,“我试了一下,果然召唤不出来御神了——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他从我手上把碎片拿过去,“这是什么啊…”左看右看,就像是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个解药似的。

    “别看了——辟云,现在怎么办?”桑榆再次失败以后把目光投向我,“这个样子,呃,似乎我们没办法继续任务了。”

    这是个大问题!现在我们三人失去了法力,这个样子去寻找孔雀王灵童,和赤手空拳冲进狼群毫无区别…等等,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虽然开始的一切迹象都表明和纳粹有关,不过最后这一点让我确信无疑,此事应该属于某个抓走灵童的组织所为。其中所有的细节都无关紧要了,约瑟夫就认识那个死忍着半鬼,他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联系,我看也很正常。

    这事情刚理出来个头绪,突然亮光一闪,我们仨惊弓之鸟骤然转身就要摸武器,却看见是远处一辆急速驶来汽车的车头灯,“是王叔,”桑榆一眼就认了出来。

    线索到这里基本上断了,敌人也算是有备而来,想要及时找到他们显然不现实,现在看起来回到温泉汤旅馆去才是正道。

    回到旅馆门口的时候王伤也正好赶到,三言两语我们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也是后怕不已,“没想到这里居然也会被提前设了埋伏。”

    看起来王叔对今天的事情颇为懊恼,不过没有办法,他毕竟不算是门内之人,没有发现饿鬼踪迹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不错,他也中了**烟。

    肚子咕噜咕的叫,但是估计谁都吃不下这里的东西,我看那家伙还躺在院子里,干脆提了桶水直接泼到丫身上——他刚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开始哼哼。

    我一脚踹到丫的肚子上,“给老子起来,有事情问你。”

    这一脚犹如灵丹妙药,挨了以后丫反倒不磨蹭了,哧溜一声爬了起来。你说有些种族是不是犯贱?不打不老实,挨了他妈的才会乖!

    “给老子老实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我眼睛一瞪,“胆敢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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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节 鬼道众

    这家伙仔细回忆,就在那几个客人谈话之间有几个词,也许是不注意,也许是觉得无所谓,被他听见了。这几个词就是:万川集海、宝藏院。

    当时这家伙还颇为得意,因为那几个客人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其实用的是rì本地方古语方言,但是由于他家也算是百年老店,所以略略懂得一些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倒也有几分像是真的。

    rì本忍者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桑榆比较清楚,于是给我细细的讲解了一遍。忍者是rì本自镰仓时代至江户时代出现的一种特殊职业身份,主要从事间谍活动。忍者在不同时代名字不一样,飞鸟时代叫做‘志能便’,奈良时代叫做‘斥候’,战国时代武田信玄取名‘乱波’,最后江户时代才改名叫做‘忍者’。

    虽然忍者的流派很多,但是一般来说忍者具有下面几个特点:首先忍者的出身多半来自农民,而不是出身高贵的武士,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真面目;忍术的山中伏击技巧、来自住在大和、吉野、鞍马、根来、伊贺的山地战经验;忍术中使用的法术被称为yīn阳道,来源于京都不远处的比高野等佛教密宗的本山;最后忍者的武术是出至柳生流剑派、宝藏院流枪术。

    但是无论如何,忍者的理论上指导却都是从一本书上传下来的,就是《万川集海》。历史上认为这本书是费吉本斯在德川四世统治时期编撰完成,主要讲解甲贺伊贺两个家族的历史,不过由于其系统xìng,最后被忍者统一认为是教科书般的典范。

    既然这些人提到了《万川集海》,那么我可以认定这些人应该是属于忍者范畴;同时由于这个宝藏院枪术流,那么他们属于一个特定的忍术流派——鬼道众。

    鬼道众是一只著名的忍者分支,最初建立者是被称为果心居士的幻术大师级人物。果心居士最初是在大和兴福寺有僧籍的异能力修验者,因为修炼幻术而后被兴福寺除名。在江户初期兴福寺僧侣所留传下的《外道逆风集》中,也有一段有关果心居士的记述:果心,二十四,废佛法归外道。所谓‘外道’,在此处指的正是婆罗门教,有邪教之意。

    据传天正十二年六月因为在秀吉面前使用幻术而被杀死,但真实情况不明。

    桑榆对这一部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织田信长时代他所控制的忍者部族有两个,甲贺流和伊贺流,主要是对外收集情报、刺杀对手、分化部众等,但是对内的部将监视却一直没人知道是谁,其实那就是他手下一只秘密的忍者机构,果心居士所领导的鬼道众。

    鬼道众的幻术都是由果心居士所传授,而他们的武术就是来至于宝藏院枪术流。

    相传织田信长在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畴以后,于1656年上洛拥戴了足立义昭为第15代将军,随后便开始了寻找生死之道和更强大力量的旅程,当时鬼道众派出无数的忍者前往世界各地,最终1670年有人带回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成魔!

    虽然不知道他带回的东西或者论证是什么,但是织田信长最终相信了这一切,并于1671年带兵攻打了比叡山延历寺实施了自己成魔的第一步,他在里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最后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把这座rì本最大的寺庙烧成了废墟。

    之后织田信长一帆风顺开始了蚕食整个rì本的计划,并且开始得意洋洋的宣称自己是‘第六天大魔王’。当中有个插曲,很多人认为在织田信长杀害了比叡山的僧人以后被外界给予了这个称号,其实不然,当时织田信长在给武田信玄的书信中已经有了这个自称了。

    佛教传说里面,瑜伽经中有云,yù界天有六层六处:

    四大王众天,四天王住所;

    三十三天,又名仞利天,在须弥山顶,zhōng yāng是帝释天之居城善见,四方各有八天,合称三十三天;

    时分天,即夜摩天,此天依空而居,莲华开合而分昼夜;

    知足天,兜率天的别名,弥勒居所;

    乐化天,此天之人可任意变化世间形物。;

    他化自在天,此天为yù界之主。第六天亦是四魔(烦恼魔,yīn魔,死魔,自在天魔)中的第四魔,也是众魔之本,妨害佛成道,故称第六天魔王。第六天魔王,简称天魔,又称波旬、摩罗,梵文名叫‘婆罗维摩婆奢跋提’。

    织田信长称自己为‘第六天大魔王’,其实从另一方面说明了自己的追求,要统一rì本成为天魔之首,永远把守成佛的最后一个关口。

    鬼道众在此之后更加活跃,开始频繁寻找让织田信长增强力量的办法,但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织田信长的所作所为被天理所不容,最终在本能寺遭到了明智光秀的围攻,战败后进入房间自尽。

    当时本能寺为大火烧毁,通说是认为信长已死于寺中,但明智光秀的女婿明智秀满遍寻不至信长遗体,有一说是信长遗体已被仰慕信长的僧侣与部下秘密地埋葬了——试想一下,残杀佛教徒的织田信长怎么可能会有僧侣仰慕嘛,其实最终把他遗体抢出秘密保存的正是鬼道众的忍者。

    桑榆说了这么一大通,最后得出的结论很简单,这件事情必定和鬼道众有关!

    鬼道众既然干涉我们寻找灵童,那么这件事还真的和他们有关了!

    现在虽然是半夜,不过在这个地方我们可真的没有心思休息了,匆匆把东西一收拾就开始赶路。

    鬼道众虽然说现在已经销声匿迹,函馆的温泉汤旅馆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是灵童毕竟是在岐阜县消失的,只要到了岐阜县,多少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吧。

    岐阜县是织田信长时代的首府,号称山水之国,又有飞山浓水之称,是由北部的飞蝉和南部的美浓两个古国合并而成,森林占有率为82%,居全国第2位——记得当年织田信长的本城就在岐阜。

    我们是人不是神,等离开了北海道函馆以后还真是又累又饿,达到本州青森县以后天sè大亮,随便找了家路边的拉面馆,热腾腾的rì式拉面和很大一盘子寿司被我们两下三下就吃得jīng光——顿时舒服了。

    上车继续赶路,王伤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小姐,这次是我安排不周…”“王叔你别多想,这一切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求住那间旅店的,”桑榆微微一笑,“就连不要保镖也是我的决定。”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的,王叔,你就别自责了,”桑榆知道他的xìng格立马换了个话题,“对了,岐阜县那边找到灵童的行踪没?”她在船上已经提出了要求,想知道灵童到rì本的目的、行程路线以及一切有关情况,本来昨天该把这商量一下的,结果被那饿鬼一弄倒是没有搞成。

    说到这事王伤-jīng神一振,“孔雀明王灵童本名叫多吉,这在藏语中是‘金刚’的意思,十一岁,他属于密宗噶萨派的传人。”“那这次来rì本干嘛?”

    “rì本的密宗佛法主要是由空海大师唐朝时候来中国所学的,当时他从长安青龙寺惠果大师那里受授《金刚界》、《胎藏界》两部秘法,并受传法大阿阇黎位。3年后回国,以平安(今京都)东寺为中心弘传密教,并建高野山金刚峰寺为传教‘根本道场’,创立真言宗,以传金刚界密法为主。这一教派虽然分化无数,但是毕竟和中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次就是最澄派邀请前来rì本传授佛法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王伤叔顿了一下,“不过我们猜测他们邀请孔雀灵童过来其实也是为了穷奇之事。”

    “哦?”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意外了:“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和穷奇拉的上关系?”

    “对啊,王叔,这穷奇到底弄了多大动静出来?”桑榆也有些疑惑。

    “事情大的很!”王伤双眼jīng光一闪,“按照大老爷推测的,现在世界各地其实都明争暗斗都在拼命查找穷奇,且不说把四凶消灭是多大的荣誉,就穷奇梼杌那一身的皮肉都算是无价之宝,拿来炼丹的话最少能给几百人增加修为,改变命运。”

    我看看桑榆再看看王熙,他们也看了看我,“这家伙还真是个宝。”

    我心中颇为恶意的猜测,说不定很多人对于穷奇现世激动得很,完全是流着口水哀怨无比的等待着——“求求你丫的来找我吧!”

    差不多就这意思。

    哼,一堆堆的自大狂,以为发展了几百几十年,有了点所谓的高科技就能把穷奇干掉?我可是亲身体验过那家伙近神实力的!——没有见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

    想了想,“还有呢?”王伤叔倒是说了穷奇的事情,灵童来的原因搞清楚了,但其他的呢?

    “灵童来rì本以后,在比高野山住了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他们一起来到了岐阜。他们晚上住在穗高庄山月温泉旅店,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灵童已经不见了!”

    王伤说的很简单,其中传递出来一个意思:当时虽然是住在温泉旅店,但是孔雀灵童自己所带的保镖和最澄派的僧侣绝对不会少,在这种情况下失踪不见…“对方是高手啊!”我笑了,虽然有点勉强。

    (呃,副版主弄了个群,叫我帮忙宣传一下,以后大家有关于玄学、道家、风水、yīn阳、鬼魂之类的问题,我就在里面解答了。由于群里面很冷清,才十来个人,所以流云也请诸位只要是支持我的,都加加群吧,不要浪费了副版主的一片苦心,谢谢了!群号:261225642)

第一百二十节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晚上,又是晚上。

    虽然我痛恨该睡觉的时候不能睡觉,该吃饭的时候不能吃饭,但是很遗憾,我们到达岐阜的时候又是晚上。街上的灯红酒看起来确实提劲,但是与我们无缘。

    车子拐来拐去到了某个小街,下来一看居然是个什么工厂的后门,“这是什么地方?”桑榆经过上次的事情显然有些敏感,“能不能确保安全?”

    王伤点头表示肯定,“这里是老爷前几年所买下来的工厂之一,地下建有一个训练基地——前些年老爷追捕穷奇的时候就是把这里作为基地的。”说着他在门口轻轻一扣,发出咔哒哒的几声。

    门上面隐蔽处一个监视器发出点点绿光一闪,很快铁门咯吱打开,走出来几个黑衣男子——“小姐好,少爷好,王哥好!”

    桑榆微微黔首,“带路吧。”

    进门穿过对着无数箱子的厂房到了后面,通过一个下穿隧道来到后面的一栋小楼。看的出来这里应该是被周围厂房围起来的一个区域,整个被弄成了一个小基地的模样。

    里面的空间不小,除了训练场和会议室之类的,还有七八个房间,里面各种设施、设备都是来至欧美的高档货,基本上都是驱魔师所用的物品,另外法门中的东西也准备了不少。

    一叠资料流水般的送了过来,上面详细记录了灵童所到的一切——就差大便的次数了。

    “专业!”看来王家的私人还真有几把刷子。

    前面的东西都不用说了,只从灵童到岐阜的时候说起。

    灵童多吉来rì本带着一个长老,九个密宗的随从,个个都有两把刷子;而rì本方面到岐阜的时候还有十七个rì本僧保护,其中几个也算是有头脸的高手。

    若不是这么多高手陪同,估计最澄派也不会一时间脑热请这群人在温泉旅馆住宿吧。

    温泉旅店的一切都很正常,包括晚餐、泡温泉,一直到睡前没有丝毫异常。

    密宗当时被安排在四个房间住宿,长老单独一间,然后灵童和专门带他的喇嘛一间,这两间挨着在中间,两头两尾的房间各住四个喇嘛,把长老和灵童的房间夹在中间。他们虽然在最澄派的保护下,但是还是两人一组轮流值夜,午夜四点换班,前半夜是前面房间的两个喇嘛,后半夜是尾巴上房间的两人。

    房间除了门以外,唯一就是有一个不大的气窗,一尺见方,按理说是无法供一个成年男人出入的。

    两个喇嘛就在这四间屋子外面的走廊上打禅,按理说有丝毫动静都能发现,但是调查的情报显示他们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的声音。

    就连鸟鸣虫嘶都没有,夜,静的可怕。

    “啊~”就在快要破晓的时候,一道歇斯底里喊声把所有人从梦中惊醒,等大家仔细一听,后面接了一句,“多吉不见了!”

    猫奔兔子跑的,一瞬间所有人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部冲到了房中!

    当中跌坐在地上的是看护灵童的喇嘛,然后旁边站着值班守夜的两个,他们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自觉难辞其咎还是吓着了,反正跟个二傻子差不多。

    随后一群人把这旅馆翻了个底掉,果然一无所获。

    “呃,你们的意思是灵童就在一群喇嘛和rì本和尚的包围中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任何线索就凭空蒸发了?”

    我皱了皱眉,这情报看起来虽然细致,不过其中有用的东西不多…“怎么?”桑榆抓住了我这个细节,她眉毛微微一挑,“觉得没什么用还是没发现其中的关联?”

    这话说得——“你难道发现什么了?我洗耳恭听。”

    桑榆嫣然一笑,还没开口倒是王熙抢了先,“这个就得看王叔的了。刘哥,你可能不知道,王叔虽然不会道术,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一把好手。”他夸耀起来:“以前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王叔可是整个中队最好的追踪手…”“是杀手。”王伤咳嗽一声纠正他的错误,“只不过擅长追踪而已。”

    人总是越老越喜欢提及自己过去的辉煌,就算这样冷酷的杀手也不例外。我点了点头表示尊重,“恩,这个,王叔,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线索?”说完我微微侧着头,对桑榆挤了挤眼睛。

    她对我报以一个微笑,然后同样的问了问王伤,不过问题换了个说法:“王叔,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我们值得注意的东西?有没有必要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是必须的,单凭这个消息没有太多的线索,”王伤解释道:“但是这里面说明了几点:敌人对整个旅馆内的保镖分布了如指掌,旅馆工人和僧侣之间说不定就有他们的jiān细,这一点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查到有个工人在几天过后已经辞职,现在正在寻找这个人;其次,敌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灵童带走,说不定使用了幻术或者迷药一类的东西,要是使用药品的话就能找到残留的药品;最后一点,我认为敌人是从房顶上面进行的这一套。”

    “王叔,我承认你所说的这一切,但是估计他们也能看出来吧,”我想了想,“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摇了摇头,“现在只有这么多。不过我要是到那个旅馆去一趟的话,估计能找到其他的线索。”这点我倒是相信,别的不说,光是看他那推断就知道绝对有货。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桑榆站了起来,“这么多天过去了,那旅馆应该没有密宗的人了,再加上现在差不多是半夜,时间也合适。不挑了,就现在。”

    择rì不如撞rì这句话是给准备马上动手人的借口,现在看起来对我们同样适用——桑榆话一出口我们就立刻引用这句话作为支持,然后直接赶到了穗高庄山月温泉旅馆。

    临走之前我还是给师妹发了电邮,把现在的情况说了说。

    这座旅馆位置处于岐阜县高山市山间部的奥飞驒温泉乡,这里最出名的亮点有二,一是群山绿意环绕的温泉旅店;二是这里的飞騨牛肉。

    算起来这一趟是绕路了,高山市处于岐阜的东北,当初我们过来的时候要是稍微绕一下就可以直接赶来,但是当我看见王伤弄了一大堆武器装车上的时候明白了——他那是故意的,或者本来就是为了把我们带过来补充武器弹药。

    虽然被黑了一把失去了法力,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就这样畏畏缩缩的放弃任务,还不如干脆给我们配备一些驱魔师的装备,也算多了重保险。

    奥飞驒温泉乡算是旅游重地,就算是入夜也莺歌燕舞颇为热闹,时不时有醉醺醺的家伙唱着歌在街上穿行。在停车场僻静的角落停好车,我们从后备箱按照个人的习惯取出辅助武器佩戴上。

    我还是老一套:近战使用的杀神刃,M500左轮枪和几个不同类型的弹夹,上面分别标注着银制弹头、圣水弹头、爆火焰弹头、圣经弹头…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一叠空白符纸和朱砂法门装备。

    我们沿着小径向前,一路上颇为小心,谁也不知道到底这里有什么,留守的喇嘛、僧侣?还是忍者、纳粹?亦或是密宗后面派来寻找灵童的法能者?

    穗高庄山月依托山势拥有特有的结构,温泉隐藏在山崖的低凹处,茂密的植被成为天然屏障。我们远远的站定看着门口,王伤摸出图纸讲解旅店的结构,突然我感到身后有种触电般的惊悚感。

    我猛然回头!

    远处并不寂静,山石树林之间一排简易的大排档还在营业,醉汉趴在桌上睡觉,笑声欢语的游客,低低说话的老板娘…我一个一个的挨着慢慢看过去。

    “嘿,刘哥,准备走了…你在看什么?”王熙突然拉了我一把,顺着我的眼光一看,他轻声发笑,“你难道饿了?”

    “没有。”我游离的眼神突然停住,落在一个小推车的上面,“那是什么字?”这东西类似我们成都卖银耳羹八宝粥的车子,就是一个安了轮子的货柜,后面有个副手。

    此刻抓住扶手向前慢慢推动车子的是一个身棉衣的老婆婆。她驼着背弓着身子,走得很慢很慢,

    “熊姥姥…,”王熙轻轻把招牌念出来,“…的糖炒栗子。”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有什么特别吗?”桑榆转过头来发了问。

    “直觉而已,”我盯着这个老婆婆慢慢推着车子离开,突然心中一动有了打算,“这样吧,你们去里面找线索,我就不进去了,反正也不太懂。我留在外面盯着,你们小心点。”

    两分钟后。

    糖炒栗子的车子腿上路边的那一刻,我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了面前,“嘿,糖炒栗子,多少钱一份?”老婆婆抬起头,没牙的嘴慢慢蠕动着,一只手抬起指了指车子上面的一个标牌,“一百円。”浑浊的双眼在褶子中开始舒展,无比的慈祥和蔼宛如活菩萨。

    我在口袋里面掏啊掏,终于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绿票子,一看上面的字母我认出来了——这还是桑榆在旧金山给我的。

    “来,我要一份。”我把五美金放在柜台上,“抱歉,只有美金。”

    “太多了,”老婆婆把钱收起来,然后慢慢包了一纸袋的栗子,“我找给你啊。”

    我打开栗子袋看了一眼,笑了。

    “你还真是熊姥姥啊,就连栗子都是一模一样…来,老婆婆,你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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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节 宿命纠缠

    这句话闪电般的划过夜空,那半蹲的身子一僵,然后继续从一个罐子里摸出零钱来给我,嘴里还絮絮念叨着,“我找给你,我找给你…”

    老婆婆把一把硬币放在我面前,笑容可掬,“尝尝吧,糖炒栗子可好吃了…”“婆婆,我想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请您,先尝一个。”我拿着袋子倒出来几个,“请吧。”

    “我没有牙齿,已经吃不动了,”这老婆婆还是一脸的笑,就像个殷勤的主人,“趁热,趁热吃最好了…”说着说着,她突然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住了口。

    黑洞洞的抢口直直对着她的脑袋。

    我嘿嘿的笑着握紧M500,“熊姥姥,你真以为现在还是陆小凤时代?自己也还是那个在月圆之夜喜欢杀人的杀手?”我偏过头去看看她的脚,长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习惯还是没变,依旧喜欢穿着红鞋子,在月圆之夜出来杀人。”

    熊姥姥抬起头来,突然吃吃的笑了,那声音婉转柔美就像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想不到真有人知道我,也想不到真有人能认出我。”她眼中的浑浊瞬间淡去,站直身体,露出了藏在灰布长裙里的一双脚,那脚上穿着的竟是双sè彩鲜艳的绣花红鞋子,就好像新娘子穿的一样。

    鞋面上还是那只猫头鹰,绿sè眼睛瞪着我,既像是讥讽,又像是嘲弄。

    “也许吧,”我耸耸肩,“只有古先生很少的几个朋友知道,他书里也有一些真实的故事,同时知道哪一些是真的。”在我说话的时候,清楚的看见熊姥姥的模样开始改变,就像是时光逆流——她的皱纹渐渐淡去甚至消失,皮肤变得白皙,头发重新恢复了油亮光滑,如同黑sè的缎子,甚至牙齿都开始长了出来。

    几分钟时间,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美女——这招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到底当时她使用的是幻术还是单纯的障眼法。

    熊姥姥淡淡的说道:“如果真的你们知道我,那么你应该清楚,靠这东西你杀不了我,”她瞳孔急速收缩,变成一条缝,“这么辛苦的把我认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把你杀掉?”

    这话说得——我只觉得背心一阵发凉,呃,难道我没搞对?

    “那倒不是,”我灿灿的笑着把枪收了起来,但是同时摸到了杀神匕,“我只不过想和你聊聊而已,拿着这些东西无非是给自己买个保险,免得一不小心被你杀了——要知道,今天可是月圆之夜!”

    我若有若无的把杀神匕露出来半截,“就算要追杀你,也不是今天。”

    熊姥姥突然笑了,“原来是杀神剑的残片,怪不得你口气这么大——不错,杀神剑确实能杀死我,但是…,”她抬起头,望着浓雾里凄凉朦胧的圆月,“以前每到月圆的时候,我就想杀人,但是现在我只想有人能杀了我。”

    “呃,杀了你?”这话搞的我有点不清楚状况,“我好像说的是今天不会追杀你…”

    “和你无关,”熊姥姥转过脸来居然满面泪水,“是我自己活得太久了。”

    奇了!

    她老人家居然活腻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

    我目瞪口呆盯着她,但是不知怎么她又笑了!

    熊姥姥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的花枝招展梨花带雨,“真是相当的嘲讽,有些人不想死却偏偏要死,而另外一些想死的,怎么都死不掉——你知不知道,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就算是要想解脱,也得找到一个穿梭yīn阳间的人才行。按照命运的指引,就算你拥有能杀死我的杀神剑,我也死不了。”

    穿梭yīn阳界?这话我突然有点感觉…难道她说的是…

    估计当时我的脸sè太过凝重,又或者是她突然心有灵犀,熊姥姥的笑声渐渐停了,她眼中带着无限的疑惑,“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命运中的人吧?”

    “呃,若是yīn阳眼算是的话,”我挠挠头,“那我也许…”

    yīn阳眼!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开始变化,迷惑、jǐng醒、惊奇、欢喜,突然,她的眼中一片茫然,整个眼睛,无论是眼白还是眼仁都全部变成了白sè!

    白sè的眼仁!

    那白sè的眼仁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无法流露出来。她虽然站在这里,可是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的生气,一丝鲜活的气息!

    随后她的身子开始颤抖,猛烈的颤抖!

    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颤抖,她抖动的越来越厉害!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爆发出一种神经质般的狂笑:“好啊!是你!原来是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能解脱了!原来就是你!哈哈哈…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她的目光开始扭转,缓缓落在我的身上,牙缝间狠狠挤出一句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么!我说!杀了我!”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被白sè瞳仁盯着的经历,反正我就那么一次,而且我觉得这辈子已经足够了!

    就在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来至灵魂深处的恐惧,宛如自己在深邃的黑暗中独自行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恐惧从虚无中出现,深深刺进内心深处。

    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就像是…

    释放了一个魔鬼!

    我身子有点僵硬,一种本能的恐惧使我面对朝自己逼迫而来的熊姥姥,缓缓地,一步一步的后退…

    “没有听见吗,小东西!”熊姥姥突然在我面前站定,“我叫你杀了我!”她眼睛中的白sè瞳孔开始急速收缩,头发无风而动渐渐飘了起来…

    要说当时我有没有杀掉她的想法,其实必须承认,我当时还真有——因为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异类!

    在那种无穷压力之下,我有点慌乱,只知道后退。突然我手上一凉,一股清冷从手上传来直达脑海,顿时让我清醒了…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把杀神刃抽出来了一截,那露出皮套的部分散发着幽幽凄冷,顺着手传到身上,冰冷。

    “等等,”脑子不在迷糊,自然顿时也就有了主意,“熊姥姥,呃,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杀死你,我说不定会帮这个忙,”我挤出笑容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僵硬,“但是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个忙——毕竟我这么辛苦把你找出来,你总得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吧。”

    “你要的东西…不错,很公平,”她身上的气息稍稍开始收敛,“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yīn阳眼,那么,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她淡淡的说:“这里最近没多少大事,看你们匆匆而来,猜也猜到了,”她指了指穗高庄山月,“来吧,孩子,证明你的yīn阳眼,而我则会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一切。”

    这还真是我的软肋,尼玛,现在我怎么证明?

    可悲啊,就在短短的几天以前,我们被那陷阱弄的失去了法力,无论是御神、yīn阳眼、符咒还是平时使用的一切,只要涉及道术和yīn阳法力,都暂时失去了。

    “呃,也许现在不行,”我犹豫着开了口,“我前几天刚刚中招了,暂时还没找到恢复的办法…”我双手一摊,“我朋友出来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替我证明…”

    “不用了,我相信你,”熊姥姥打断了我,“我一直很奇怪你身上的带给我的那种奇怪味道,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被诅咒血液的味道…这种血液犹如毒药一样使得法力暂时失效,不过,”她突然笑了笑,“好像只对修道者有效,其他人完全没用。”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再次发生了改变,身上那种煞气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一个俏丽少女的样子——就连眼睛都变回了黑sè。

    只不过那瞳孔,依旧是一条缝。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过了关,我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样吧,”熊姥姥顿了顿,“这样吧,既然是一场交易,我会把钱先付给你,然后某个时候我再前来收取我的商品。”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熊姥姥就坐在栗子车的旁边,把我需要知道的情报完完全全的说了。

    要说熊姥姥的故事,那么我们追溯的时间要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一位大神的身上。

    这位大神曾经写了无数的小说,也创造了无数的经典人物:小鱼儿、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萧十一郎等等,可以说在创造了一个新的流派,无招胜有招的,没人能够否认其大神的地位,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响当当的名字。

    古大神!

    这名字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其本名熊耀华的可能就不是那么多了。

    这位大神在自己三十七岁的时候曾经写过一个系列,叫做《陆小凤传奇》,很多人知道其中的内容,但是真正实体书看过的未必很多。

    就在这故事里面,藏着一个秘密!

    那就是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第一百二十二节 熊姥姥和她的爱情

    (后面2、3章我用了点古龙大神的笔法来描写,虽然不到位,但是算是对这位自己最尊重大神的一点敬意,我想告诉古大神:你知道嘛,我真看见熊姥姥了)

    这位大神随家人50年的时候迁居台湾,中学时候由于家庭问题离家出走,独居于浦城街,曾经一度加入帮派,搞的自己伤痕累累。不过当年也由于这段经历,认识了不少法门中人。

    就在六六年的时候,我国刚从三年自然灾害中缓过劲来,能吃饱饭的中国人民欢欣鼓舞加快建设步伐,就在那一年,我国国安局正式成立了国安七部。

    当时我们诸葛一脉没有任何人参加国安七部,因为老爷子当年居住地是香港,那一年七月的某一天,一位朋友急急的把老爷子请到了台湾。

    当时据说有人中了邪术,他自然没有耽搁,既然对方愿意管吃管住管路费,那么去一趟也是必须的——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估计当年老爷子过的也不好,说不定是寄人篱下之类的,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不帮忙说不过去。

    长话短说,老爷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中看到了我们未来的大神。他平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眼神聚集在天花板某个角落,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着听不懂的话语,口涎顺着嘴角一直滴落。

    大神的这位朋友也算是法门中人,他把情况简单的说了说:大神最近一段时间很反常,昼伏夜出行踪诡异,担心他的几个朋友一追查,发现他晚上时常和某个不知名的女人在一起…后面就很简单了,调查发现这个女人应该是某种jīng怪之类的,也就是我们俗话中常说的大仙。

    正当这群人找到老爷子的朋友来准备降妖除魔,大神突然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毫无神智可言。

    而且这中邪碉堡,用了无数方法硬是没有祛除!

    当年老爷子把这事给我说的时候就提了个问题,这怎么回事叫我猜猜,我接过死活半天没有找出原因,牛角尖钻呀钻的,一直认为是修为不够或者方向有误。

    老爷子笑而不语,最后揭秘的时候只有两个字:

    装的!

    大神这就完全是装的,内容就像那种三流电视剧的情节:某位英俊少年爱上了美丽少女,后来少年的朋友发现这个少女其实是妖怪,和少年在一起会把他拉着步入死亡,于是请来了法师准备收服少女。但是,此时此刻少年少女已经深深相爱,为了拯救爱人,少年装作中邪拒绝透露任何情况,但是一名出现的大师发现了这一切。

    虽然我极度鄙视这种东西,但是后面发生的依旧照足了电视剧情节的发展:大师找到了和少年相爱的这个少女,发现少女身上附着一个虚灵,这些东西难不倒老爷子,很快就制服了那虚灵,也就是熊姥姥。

    就在老爷子准备施法的时候,俺们大神出现以死相逼,奇人我不能不佩服,他居然把老爷子说服放了熊姥姥…老爷子最后不得不提了两个条件,放过了这个虚灵:

    第一是熊姥姥必须剥离出少女的身体。熊姥姥这种虚灵剥离以后,很长时间才能重新附身;

    第二是熊姥姥二十年之内不允许联系大神,就算附身成功也只能呆在rì本;

    同时师父也保证了一件事,要是熊姥姥若是呆在rì本,那么我们诸葛一脉绝对不会参与对付她。

    在大神的人生中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很多年以后他在其中一本书上写了这么一章《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原因只有一个,当时据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个誓言:他们要永远在一起,变成老爷爷、老婆婆,等到他们老得都走不动了,就开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店,名字就叫做熊姥姥的糖炒栗子…据说她最喜欢的就是糖炒栗子…

    很多书迷研究过大神这本书,前面介绍的几个人物:陆小凤、老实和尚、西门吹雪、花满楼,还有就是熊姥姥,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熊姥姥放在这里,因为她看起来确实只出场了一次,而且和介绍中完全不一样,变成了什么公孙大娘…

    至于说为什么大神把少女写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呢?这一点我就不太明白了,不过说不定他根本不在乎内容,只在乎那种传神的感觉而已…

    其实按照意yín的通病,我觉得那说不定就是大神和熊姥姥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了。

    大神和熊姥姥的故事只是一个插曲,在我处理事件中间偶遇的,原本当时我想的是凭借我师门的关系,请熊姥姥告诉我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熊姥姥虽然身在外面,但是我相信她对立面的情况应该非常清楚——要知道她的本体可是……但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要求我杀了她!

    多说无益,多想也没好处,还是老老实实听熊姥姥说说事情的经过。

    孔雀王灵童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气场依旧强大,陪同他来的密宗僧侣也不是弱者,出现在温泉汤浴场的时候已经引起了熊姥姥的注意——当然,作为她来说第一时间是把自己隐藏起来。

    熊姥姥隐居在奥飞驒温泉乡已经很多年了,当然还是喜欢月圆之夜出来卖糖炒栗子,也在继续杀人——呃,难道老爷子当年叫她呆在rì本就是为了……?

    嘿嘿,真不愧是师傅…

    半夜时分,熊姥姥正觉得无聊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异常,抬眼一看天上有片黑影在半空中静悄悄的超这里飞来。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来的,但是熊姥姥看见这玩意儿不由得火上心头——哼哼,也是这东西运气不好,遇见了熊姥姥!

    虚灵就是看不见的灵体,比如很多时候请神、扶乩和碟仙都会碰巧请到这种虚灵。一般常见的虚灵有狐狸、蛇、刺猬、黄鼠狼四样,但是熊姥姥的虚灵很特殊,居然是猫头鹰!

    熊姥姥当仁不让的灵魂出窍,然后跟踪那黑云而去。

    黑云悄悄落在屋顶,一个黑衣人在其中出现,然后他很快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了一些药粉,抖在黑云上面。

    黑云四散开来,原来是一群蝙蝠。

    蝙蝠在院子上方飞舞,药粉纷纷扬扬的洒落,被蝙蝠发出的声波激荡散shè而出,在整个院子中飞荡——与此同时,他已经双手借印发动了忍术八门中的‘骨法’。

    忍者八门也就是骨法、气合、剑术、棒术、火术、枪术、游艺、教门,一共八种,其中骨法也就是简称的‘缩骨法’。

    黑衣人居然快速的把自己缩身,然后从那一尺见方的气窗进入了屋内,不到五分钟又出来了,只不过此时已经成功的偷出了灵童。

    这里我倒是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和尚没有发现?”

    没想到熊姥姥在rì本住了多年,居然对这些东西也颇有见解,那黑衣人所使用的蝙蝠催动药粉之术,是一种高等忍术,出自yīn阳道的一种幻术,能够短暂时刻锁住五感,在敌人不防备的时候偷袭时候使用有着奇效。

    听熊姥姥这么一说我算是完成了此次的任务,和猜测的差不多,出手的果然是忍者。

    “那后来你知不知道那忍者带着灵童到那里去了?”我满怀希望的看着熊姥姥。

    她手轻轻一招,只听欧欧欧几声叫,一只猫头鹰落在了旁边的树上,“它能带你们去哪个地方,距离不近,你们要快一点出发了,”熊姥姥微微一笑,“等你的yīn阳眼达到第三层的时候,我回来找你,让你完成我的心愿。”

    “呃,”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只能傻瓜一样点了点头。

    熊姥姥站了起来,重新推着自己的栗子车,“你的朋友就要出来了,抓紧时间去寻找这个忍者吧——以后到若是有难,你可以来找我帮忙,毕竟现在拥有yīn阳眼的人不多了!”

    “谢谢。”这个难得的好处没让我高兴起来,呃,别人帮助你的原因是让你能杀了她,这里有搁谁身上估计都不会太舒服。

    我只能看着她慢慢的,慢慢的走。

    此刻已经起了雾,熊姥姥就好像幽灵般慢慢在浓雾里消失了。走着走着,她推车的身子弯了下去,背上仿佛压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压得她整个人都弯曲了起来,连腰都似已被压断。

    果然和大神小说中形容得一模一样!

    熊姥姥刚在雾中消失,旅馆门口传来了一阵碎碎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去看见他们从墙上翻出,快步朝我而来。

    “没事吧?”桑榆虽然见我没事还是问了一句:“我们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话的意思好像轮到我得意了——“我倒是找到了一点东西,”我嘿嘿一笑伸出手,那只猫头鹰呼啦啦拍着翅膀就落到了我的手上,“它能带我们一路寻找那忍者留下的痕迹。”

    “这是…”王熙刚说话我已经打断了他:“别说了,走吧,看看过了这么多天,还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我的话让大家都有些紧张了,对啊,这已经是十多天以前的事情了,就算找到了当时忍者留下的痕迹,但是未必能够找到灵童啊。

    我站在车前把猫头鹰一扔,见它果然沿着公路飞走,心中喜欢,“没有猜错,那家伙最后还是用车子把灵童带走的——我们走。”

第一百二十三节 混乱一战

    从高山市出来,猫头鹰没有任何的停顿,沿着476公路一直向北而去,我们的车紧紧跟随其后。眼看天sè渐渐破晓,鱼肚白已经在东方出现,我们的车渐渐慢了下来——因为我们看见那只带路的猫头鹰站在一棵树上,见到我们以后就开始欧欧的叫。

    见我们停车,那只猫头鹰不叫了,翅膀一拍朝着山上而去。

    “上山!”

    在车上的时候我们已经交换了所得到的情报,虽然桑榆他们从旅馆中没有得到具体的东西,但是还算是有成绩——最少熊姥姥所说的情报看起来和他们检查出来的东西没有冲突。

    爬了半天的坡,猫头鹰把我们带到了一从茂密的树林前面,盘旋几圈,呃,好像还拉了泡屎,然后直接掉头闪人了!

    这就是目的地。

    检查之后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山洞,看上去应该是个入口。

    老规矩,钻洞好像一直都是桑榆打头阵,但是她刚刚低头准备下去,突然一个后仰朝后猛然倒下!

    “嗖!”

    一只降魔杵径直从山洞中飞了出来,被后面的王伤斜斜躲过。

    “谁?”这一声是我喊的,但是看上去似乎多余了…几乎在我喊出来的同时,周围出现了好几个喇嘛,手持武器恶狠狠的盯着我们。

    “你们是…”“小心!”桑榆从地上鱼跃而且,把傻乎乎问话的王熙一推,同时拔剑挡住了对面喇嘛一击偷袭。

    太不要脸了,人多还偷袭!

    几乎同时这堆家伙都扑了上来!

    我手中的杀神匕首出鞘,当当当挡住对面家伙的几下恶击,手也被震得发麻。

    这些家伙手中基本上都是降魔杵或者短弯刀,倒不算是很猛,只不过力气贼大很不好对付,我对面这家伙就是用的降魔杵,膀圆臂粗招招拼命——尼玛,要不要这么黑啊?只攻不守算什么玩意儿?

    我边打边退,间中抽时间喊了两嗓子,不过对面这家伙明显不懂汉语,根本不鸟我,只是一味的攻击,我还没想好怎么办,突然他停手了!

    难道准备讲和?

    这年头只是一闪,我看见那家伙双手一合,降魔杵横架胸前,口中居然念起了咒语:“唵嘛呢叭咪吽…”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到了降魔杵上!

    靠,老子又不是什么恶鬼煞神,干嘛用这种招数?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招数,但是我知道法门中有种说法叫做‘阳破’或者‘借阳’,就是通过舌尖之血借助自己三火来破除邪魔或者借助神威之类的。

    “不好!”我叫出这声的时候一瞄,嘿,你还别说,几个家伙全部用了这招。

    喷血之后几个家伙一边死盯着我们,一边继续念咒,脚下则是步步逼近。

    我们借机靠拢一起,“怎么办?”

    “死磕!”除了这招你叫我怎么办?抽出枪来啪啪,那不是给老爷子添乱嘛?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是把几个家伙打翻在地,然后找个会中文的来解释算了。

    短短十几秒,那些家伙已经施完了法,口中哇啦啦一阵嚎就扑了过来,我们分散而上一一对应,各自找到对手开始掐架。

    那喇嘛施了这招数,不知道心理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事,反正我觉得出手快了很多,而且似乎灵活不少,我左突右挡险些被击中,抽冷子几脚也没踹到人。

    不行,必须yīn他!

    我看右边有从灌木,一闪身躲过丫的斜披,冲着灌木就跑,顺便把手伸进了袋子里…

    听背后脚步身逼近,我转身直直一刀刺出,宛如关二哥的回马刀。

    ‘铛’!

    丫反应也算神速,降魔杵向上一格把我的杀神匕向上挡开——我左手一扬,一把香灰就撒了出去…

    “去你-妈的。”随即恶狠狠一脚踹在了丫的小肚子上,把个黑大汉踢得蹭蹭猛退。

    这时候我绝对勇猛,没话说,直接揉身而上高高跃起,虎冲一肘砸在他头上太阳穴。

    啪嗒。

    黑大汉烂泥一般的倒了下去。

    我正嘿嘿得意,旁边王熙开始嚎了,“刘哥,帮忙…”

    靠,我还忘了,丫是一对二…

    转头看时他已经撒欢乱跑了,两个喇嘛在后面追啊追的,追几步就是钪啷钪啷几招,然后接着又跑——“嘿,一人一个。”王熙一个拐弯冲我就来。

    王熙见我弄翻了那黑大个喇嘛,这俩估计也看见了。看他们瞅我的眼神不太对,我也暂时不打算再来一次,见旁边王伤和三个喇嘛乒乒乓乓打得热闹,我还是正经弄一个算了。

    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人往往想法和身体不能协调,就是这种时候了——我装作戒备等待王熙的样子朝后推,手确抓住了旁边一个树丫,慢慢的,慢慢的后退…

    前面个喇嘛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朝旁边一闪,手一松…同时自己也扑了过去。

    这家伙躲过了突然弹过来的树枝,但是同时小腹一阵剧痛…再次踹中!

    “我来!”王熙居然一个转身就扑了过去,留下后面个家伙给我!

    太不要脸了,打落水狗一直都是我的拿手好戏,谁知道被抢了!

    不过现在骂他也来不及了,后面这个喇嘛没有含糊的找上了我。

    难道真要我对付三个?

    就在我的脚偷偷勾住一块石头准备扬起的时候,突然听见一身喊:“住手!”紧跟着这声音又换成藏语喊了一遍。

    抬眼一看,一群喇嘛出现在了我们旁边。

    难道被包围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看见一个白衣白裤装逼的家伙从当中走了出来,淡淡笑着,“刘辟云,你好吗?”随后他黔首和桑榆打了个招呼。

    十三少这个王八蛋!

    虽然我知道自己经常很嘴臭,但是这一次倒真是没有骂错——丫在我甩翻第一个喇嘛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本来人家大喇嘛准备喊住手了,是丫死拉活拽的劝住了,说什么‘看看我朋友的实力’…丫个坑爹的!

    真住手以后十三少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些人正是灵童的守护喇嘛,而我们认为寻找到的蛛丝马迹,其实他们也发现了,但是到这里以后发现人去楼空,所以埋伏在这里等待敌人再次回来。

    至于十三少这个家伙就是今天才从中国赶来的外援了。他今天一大早才从中国飞过来,到了rì本以后密宗僧把他带过来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结果正好碰上我们和埋伏的喇嘛开练。

    “王大小姐,我来介绍一下,”这家伙走过来的时候还是酷的不行,“这位是密宗行观上师,专门过来寻找灵童的——这位是诸葛一脉的刘辟云、琅琊王氏一脉王桑榆王大小姐,这两位…”我和桑榆给行观上师行个合手礼,桑榆接着说:“我弟弟王熙和王伤王叔。”

    行观上师半躬施礼,“诸位檀越大力协助我教找寻灵童,弟子鲁莽不敬,是我之过。”随即深深一躬,口念尊胜佛顶法号,态度极尽礼遇。

    别人这么一客气我们倒不好意思了,特别旁边的喇嘛还哎哎哟哟的被扶起来,手膀子脱臼小肚子痛,呃,而且看起来最惨的还是被俺撒香灰的那个。

    虽然我觉得他们自找的,不过就凭上师的态度也得谦虚一下吧——“哎呀,是我们下手太过了,”我堆出一脸笑,“各位大和尚千万不要记仇啊。”

    不过我猜他们没听懂…

    十三少倒是豁达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下山吧。”他顿了顿,“要是留在这里的话,万一真有人回来…”

    “好建议,正好没吃饭,回去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一下,晚上碰头。”我连忙答应,借驴下坡正是好机会,总比留在这里看喇嘛的脸sè好吧?

    不过无论怎么想,这提议都相当的靠谱。

    ※

    金刚堂山是一座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没有很近的城市。

    我们现在很饿,所以首选是找一个地方吃饭。

    飞弹市看起来是最合适的了,于是一前一后三辆车开始往回走:第一辆是行观上师和十三少,后面是我们的,最后则是几个密宗和尚的。

    开了几十里,前车突然一拐开上了一个支路——岔道口有个牌子:白山汤旅馆。

    “先吃点东西,猜你们饿的厉害了。”

    十三少打电话给桑榆的时候,这样说。

    天sè虽然大亮,但是树林之中依旧暗淡无光,可是远远望过去,已经可以看见一点淡淡的屋檐轮廓。

    街边停下车来,我们才发现这里不太多。

    这里看起来不长也不宽,但是依旧有十来户的样子,就如同我们中国的农家乐似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虽然还有房屋,却已没有人。

    正准备离开,突然王伤身影一晃奔了出去——他从街边捡回了一根布条:灰褐sè,有着淡淡的香气,像是从衣角扯下来的。

    “灵童身上也是这种衣服,”行观上师很快做出了回应:“难道灵童来过这里?”他闻闻味道:“有点像是檀香的味道。”

    我哼了一声不屑一顾:这主意好,随便弄个什么东西在这里都够我们耗上一阵子了,也不用管是不是真灵童的。

    “下车,仔细查查,找找有没有灵童的踪迹。”行观上师径直下了令。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嘛,随便走走也能找到线索?

第一百二十四节 傀儡尸纵者

    街道两旁的窗户,或关或开,却已经残破败坏,角落门旁尽积着厚厚的灰尘,蛛网爬满了墙壁和房檐,看起来已经荒废许久。风吹过,那块写着字的招牌‘吱吱’作响,像是老人的咳嗽,无力而虚弱——整个地方一片死寂。

    一只老鼠被脚步声惊起,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灵活和机敏,喘息着,蹒跚爬过玄关,钻到了木板下,看起来几乎已经不像是一只老鼠。

    难道它就是这里唯一活着的生命?

    行观上师静静的站在门口,他没有动,后面的人也不好意思先进。他就这样等着,一直到风停。

    “你们留在外面,看看周围的农舍房屋。”行观上师说完这一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里面我们来看。”他虽然朝我们做的手势,但是弟子却听明白了,答应一声四散开去。

    他又笑了,“我不希望弟子们进来弄乱了,”他解释了一下,“几位请吧。”话是这么说,但是眼睛明明白白看着的是十三少。

    十三少明白意思却没有动,等到风停下来,吱吱声消失,他才慢慢的走过去,推开那半掩的门,走进了这旅馆,就像走入一座空荡荡的坟墓。

    这里是一个大堂,原本也应该很热闹,热闹的地方总有人喜欢去。高朋满座欢声笑语,有着清酒、歌伎、歌舞和鱼生,喝喝酒聊聊天,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现在笑容满面的侍者已经不见了,干净的榻榻米积满了灰尘,地上随处是破碎的酒壶,扑鼻的酒香变成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唯一留下的是风吹破窗‘噗嗤噗嗤’的响声,偏偏听起来像是地狱中飞舞恶魔在振动双翅。

    我还在感慨,突然听见十三少在外面发出一声喊,瞬间全部人都冲了过去。

    中庭居然有一个人!

    仔细一看,那并非真人,而是一个和真人差不多的木头人,身穿盔甲腰挎武士刀,盘膝跪坐在中间,脸上戴着一个恶鬼式的面具。

    现在木头人就靠在中庭的大树,树荫落在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特别。

    我们都没动!

    因为实在太诡异了!

    风呜呜的吹过,一片树叶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这个木头人突然动了!

    他速度极快,动作也非常奇特,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大力弹了出来,瞬间‘嘭’的一声四散开,双手双脚连脑袋都激shè而出,就像是强弩硬弓shè出来一般。

    指尖脚尖都露出了绿汪汪的金属闪光。

    就在同一瞬间,我感到脚上一紧!

    干裂的园中泥土,突然伸出了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脚踝——不仅仅是我,桑榆、王伤甚至行观上师都被抓住!

    我就算是要躲也动不了。

    地下这几双手,裂shè而出的木头人,木头人身上喂毒的尖刺,我们避不能避,退无可退,加上法术全部能用,已经成为了瓮中的鱼鳖。

    可惜他们小看了行观上师,也小看了十三少。

    就在木头人爆裂的瞬间,十三少手中的流星已经飞了出来,宛如灵蛇般在空中蜿蜒扭动,只是一扭,那木头人两只手、两只脚、头、身子竟然全部被穿在了链上。

    和十三少不一样,行观上师双手合十指翻如电,片刻指法三转结为智拳印,口诵大rì如来心咒,提起左脚在地上一跺——刹那之间觉得一股大力猛然一颤,抓住我的那双手居然齐腕而断。

    手松了,所有地下的手都断了手腕,黑sè污血从断处流出,我第一时间朝后一跳——桑榆王熙也全部跳了出来,我们聚集一起握着武器,颇为紧张的严阵以待。

    还没完!

    果然我们的戒备没错,地面突然裂开,三条人影从地下如弹丸般shè出,土灰粉尘飞扬,落在我们面前就像三个泥人。

    这不是活人!

    只不过是三个面目狰狞、干枯丑陋的尸体。

    看着这三具能走能动的干尸,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和大家一起静静的等待。十三少和行观上师不说不动,同样等着,等着下一次的出手。

    但是出手的不是三个泥人般的干尸,而是链子上那一串木人尸骸。

    木头人动了起来,先是把手重新接在躯干上,然后是另一只…随后它一点点的把链子朝外抽,一点点抽了出来。

    十三少还是没动,只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指骨有些发白,而且手上另一端的番天印已经从布包中取出,随时可能飞出。

    木头人慢慢把自己抽了出来,然后一点点的重新接在躯干上,随后,它站了起来。

    木头武士把自己的头缓缓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它突然开了口…

    “都是你害我,说什么一定能行,看,现在我都被串成了糖葫芦。”

    泥人一起开了口,听起来如同一个声音,“你说的还不是不行,看,”三人泥人一起朝前抬起了手,“手都被砍断了。”我们一起紧张了一把,幸好没动静。

    “那怎么办?任务没有完成,作为一个忍者,任务失败就只有一条路…”

    “死!”三个泥人又是一起回答。

    尼玛,我们一群人不动不说话,看着三个僵尸和个木头人聊天,说起来还好像是熟人摆龙门阵样的,你说我多冒火?

    不过我还是不敢动,就算真要搞点什么事,也得等十三少和行观上师吧?

    那几丫还是接着聊天…

    木头人居然叹了口气,“看来我真该死了——你说怎么死?”

    三个泥人一起开口,“既然是木头人,就应该烧死。”

    “好!”木头人在叹了口起,居然从身上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自己的衣服。

    火烧的很大,它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很快变成了一个火堆。

    泥人突然恼了,一起吼了起来,“哎呀,不对,你死了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手都断了,你要死,也得等我们死了才行啊。”

    火堆中居然还有声音传出来,“那你灭了火,我先把你杀死以后再继续烧。”

    三个泥人异口同声,“我怕烫!”这话说得有趣,桑榆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不过也不光是他,连王熙都有点失常了,真是啊,谁见过泥人和木头人聊天,还这么能鬼扯的?

    火堆中再次发出一声叹息,伸出一条带火的手臂在旁边一扭,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喷出来,洒落在火堆上,火势立刻熄灭,变成了一片浓烟和水雾。

    木头人仍旧在浓烟之中,没人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泥人也渐渐被散布过来的浓烟罩住,我们朝后渐渐退开,但是烟雾却渐渐卷席过来。

    这似乎不太对吧?

    虽然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几个杀手不会突然变的这么无聊吧,杀我们不死就真的自杀啊?

    看桑榆他们的样子也有点迷惑,就在这一刻我眼角一闪——刚才钻入地板下的那只老鼠,现在畏畏缩缩的从一根柱子后面伸出头来,但是轻烟过处,它居然瞬间变成了一副枯骨。

    鼠骸!(恶搞死翼桑的《龙骸》了)

    “走!”我骤然吼了一嗓子就朝外冲。

    烟雾中突然寒光闪动了!

    “不好!”

    无数的刺针激shè而出,铺天盖地宛若一道厚实的针毯。

    我看见寒光的时候已经动了,转身一拉,委身一扑,直直把桑榆就压在了身下——眼角看起来似乎王伤也对王熙做了同样的事情。

    刺痛感并没有袭来,反倒是一阵气浪…“吼!”

    这股气浪连带而来的怒吼,犹如浪涛差点把我从桑榆身上掀翻。

    抬头一看,行观上师手结印,脸发红,须发皆张僧袍鼓荡,竟然一声密宗‘狮咆’把飞针从半空击落。

    烟雾竟也散了。

    正面那个木头人全身是孔,看起来都是针刺的shè眼。

    现在它已经跃起半空,一张嘴,居然又是一把毒针。

    十三少手中流星飞舞如同圆月华彩,成为一道光盾,把飞针纷纷击落。

    他只是一笑,不待木头武士继续,手中的流星再度飞出,犹如灵蛇吐信雷霆般的shè了过去。

    木头人身在半空,居然斜斜飞出几米,硬生生躲过了这一击。它随手拔出腰间武士刀,朝着十三少劈头斩落。

    十三少与木头人激战,但是那些泥人呢?

    我还没想明白,但是已经发现自己不用想了——桑榆眼中有个渐渐变大的黑影,正看着我的后方。

    无法躲、不能让,我唯一的办法是抱着桑榆就地一滚!

    “铛!”泥人手中的长刀砍在身旁的台阶上,火星四溅碎石乱飞。

    我已经动了。

    呃,说错了,不是我已经动了,而是桑榆已经把我朝旁边一推,推得我滚动了。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桑榆、王伤、王熙已经各自和一个泥人战在了一起。

    不能没事做啊,我蹭蹭跑到了行观上师的身边,“大师没事吧?”

    上师面如止水已经渐渐平复,“我不碍事,你快去帮他们——这些是傀儡尸,暗中应该有个傀儡尸纵者,当心不要被偷袭了!”

    什么?忍术十二秘之一的傀儡尸纵者?

    cāo纵傀儡尸属于高级忍术,纵者把尸体肌肉和骨骼经过强化处理,关节等处加上特制的秘药保证灵活,然后添加各种机关、毒药、暗器等等,就像在老腊肉里面安个老鼠夹子一样。尸纵者所能控制的尸体数量和傀儡尸的功能成反比,越是复杂的傀儡尸,纵者就越是cāo控的少。

    我转身冲进了院中,这个时候没什么好说,直接就掏出了M500。

    眼看面前的木头武士,速度快招式复杂,武士刀加上毒针攻势如cháo,时不时还有离体分解弹shè四肢,这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武士;再看那三个泥人攻击虽然也很猛,但是只不过是物理攻击加上简单的土遁。

    他们虽然招数不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速度都很快。

    (呃,副版主弄了个群,叫我帮忙宣传一下,以后大家有关于玄学、道家、风水、yīn阳、鬼魂之类的问题,我就在里面解答了。由于群里面很冷清,才十来个人,所以流云也请诸位只要是支持我的,都加加群吧,不要浪费了副版主的一片苦心,谢谢了!群号:261225642)

第一百二十五节 尸纵与木纵

    (前几天看见杂谈区有个品书的帖子,就去求喷了——果然流云做风水师比做写手擅长点,rì记改编都改得毛病不少。其中最大的一条就是说流云写书拖沓了,情节太慢,呃,这里流云受教了!我对诸位保证,后面我尽量少点介绍,少点拖沓,情节快点,然后不必要的都不写——实在有没明白的,干脆大家以后就发帖子来问好了)

    这还真是不好办。

    准星不断在面前的几个人身上转换,瞄了半天都没能开枪——对手都在不断的腾挪,在庭院、走廊、假山、屋檐甚至柱头间穿梭改变,我玩枪最多打点死物,这种情况下叫我开枪,你叫我怎么敢啊?

    突然几声鹤鸣响起,声音虽然不大确尖利刺耳犹如锥心,刺痛带着无比惊栗使我心头一颠,手一抖,M500差点掉了下来!

    再抬眼,场中已经形势大变。

    泥人从我头顶已然掠过,闪电般的扑向了行观上师,而后面才反应过来的桑榆等人飞奔追袭,已经落后了十几米远。

    而那木头人也同样飞起弹shè冲去。

    rì式庭院有大有小,这里看起来就是属于大的哪一种,差不多两个篮球场的面积,中间是樱花树、池塘、小桥流水凉亭之类,距离上师所在的屋檐差不多三四十米,但也只是弹指之间的事。

    还没等追击中的桑榆掏出枪来,行观上师再度结印——当然他要是真等桑榆、十三少出手的话,估计都是一死人了。

    他右脚向后一步,手结莲花法印指翻如跳,双目一瞪突然张口怒喝:“斗!”

    声如轰雷,居然把那扑来的泥人半空径直击落!

    同时砰砰几声枪响,有我的也有桑榆的,全部打在泥人身上,而十三少的流星也及时赶到把那身形受阻的木头人从半空击落。

    看来上师动了气,斗字真言出口并没有停,手印接着开始变化,口中称颂马头观音:“震慑畜牲道魔障,何耶揭梨婆尊者,面呈狮子无畏庄严…”面前地上居然渐渐有股黑烟升起。

    突然上师脸sè一动,张嘴朝着斜前方一口喷出。

    密宗世间法!

    说是一口其实和那灭火器的感觉差不多,随着一喷,面前的黑烟居然唰的shè了出去,击在后面的柱子上,留下一片黑斑。

    虽然没看见什么,但是我只觉得空气荡漾,视线骤然有所扭曲。

    不用说了,遁术!

    我抽出枪就是两下,嘭嘭打在后面的柱子上。空气还是继续荡漾,行观上师也继续盯着面前那片虚无,而那黑烟灵活异常,一次次的喷出,噼里啪啦把檐下的窗户木墙之类打得千疮百孔。

    看来尸纵者出现了!

    这家伙似乎是为了不让行观上师破坏自己的傀儡尸,所以冒险偷袭,不过看起来失败了。

    我正心中寻思,突然看见上师脸sè一变!

    就在他胸前,露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刀尖!

    一道黑sè的人影骤然从他身后飞起,吊在屋檐上发出喋喋怪笑,随后飞shè而出,在院中一点落在樱花树上——他倒挂着伸出头,“咻咻,出来啦,咻咻。”

    另一道人影出现在走廊外,同样的怪笑。

    一滴鲜血出现在刀尖,然后又一滴…鲜血变成了小溪,滴滴答答流淌在榻榻米上。

    “上师!”十三少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扶住他,但是看起来似乎没用了,上师的脸sè开始发黑,眼睛如同死灰一般,原来是毒!

    他伸出手来想抓什么,但是落了空,十三少伸手接住他的手,“上师,你…”

    行观上师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眼中那点点的灰白都已经消失。

    好厉害的毒,好厉害的忍者!

    外面的傀儡尸和木头武士都已经被砍成了块,但是两个家伙毫不在意,只顾着自己喋喋的笑,如看见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我们错了!”十三少慢慢放下行观上师,和我站在一起,“原来有两个!”

    估计这才是他们藏在背后的计划,行观上师也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先是使用两种傀儡尸攻击,准备偷袭;失败以后使用了毒烟,但是再次被我们躲过;随后便是正面袭击,让傀儡尸和木头武士骤然发难,而其中一个尸纵者作为诱饵,另一个从后面偷袭!

    一环接着一环,一扣借着一扣,心机之深圈套之多世间罕见,不愧是第六天大魔王看重的忍者流。

    偷袭上师得手的忍者倒挂树上,黑褐sè的紧身衣包裹着又瘦又长的身子,树丫之间弯弯曲曲的扭啊扭,全身像是没有骨头,那双又细又小的眼睛盯着我们眯成一条缝,活脱脱就是条蛇,毒蛇!

    另一个忍者就是在行观上师前面做诱饵的就是很典型的忍者装束,只不过他没有一般忍者所装备的忍具袋,而是在背上交叉斜跨着两个条带,腰间则是一条鼓鼓囊囊的腰带。

    他也在笑,抱着肚子甚至附身爬在树上,“笑死我了,这就是半鬼所说的那些中国高人?”他转身过来指着我们,“看他们那样子,和狗屎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桑榆似乎一动,但是我马上斜斜跨出一小步,示意看看再说。

    “尊重人是必须的,咻咻,”那蛇一样的忍者盘旋着从树上下来,“介绍一下,我是六蛇,咻咻,”六蛇站在地上不断蠕动,“这位则是流。”

    他看着我们的眼神露出神往的模样,还不时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下巴。

    我们一起打了个寒战!

    那俩家伙站在院中,我们看着那几个泥人钻出来的坑,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文也不敢乱动——流也转过身来和六蛇一起看着我们,就像是饿狼盯着一群羔羊。

    这我受不了!

    当时我还没开口,桑榆首先不干了,“尸纵术和傀儡术很不得了吗?”她把M500塞进口袋一把抽出尺剑,“来试试?”

    但是这句话出口,那俩个家伙先是对望一眼,然后突然一起爆笑起来。

    六蛇边扭边笑,边笑边扭,嘴里嚷了起来,“咻咻,可笑啊,居然几个家伙点能力都没有了,居然还嚣张…”他突然转过脸盯着桑榆,“美女,死字怎么写,你知不知道?咻咻。”

    果然!那个陷阱和他们有关系。

    “草泥马!”就在瞬间桑榆暴击了。

    随着这声河东狮吼她冲了过去,手中的尺剑划出一片雪亮的刀光,剑锋所指正是六蛇的咽喉。

    六蛇突然就退了。

    他脚步一溜退开三尺,背已经贴在了樱花树上。

    旁边一道闪光shè了过来,竟然比桑榆还快了几分。

    六蛇退无可退,身子突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铛!”雪亮的矛头带着流星锁链钉在了树干上。

    桑榆已经掠空而起,犹如大鸟扑进了树冠中。

    逼人的刀光,激得树冠红叶纷纷飘零。

    六蛇的身体一曲,随即弹起,掠过雪亮刀光随着红叶飘飘落下。

    十三少手中一片银光扬起,链光纷纷洒洒从天卷落,把六蛇尽数笼罩其中,退无可退。

    六蛇突然笑了。

    咿?六蛇,六蛇?为什么要叫六…

    “当心地下…”我突然大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十三少背后的泥地突然裂开,露出一个人头。

    侧面还有两个。

    三个人头只是一吹。

    就像吹熄蜡烛一般的感觉,但是吹出的绿气却犹如雾卷。

    桑榆正面相对有所借力,一个翻身跃出。

    十三少手中流星收势、跃起虽快,才一离地就被雾气抓住了。

    一点雾气粘在了他的脚踝,只是一点。

    但是已经够了!

    十三少就像块石头般的落了下来!

    这三个傀儡尸从地下弹起扑了上去。

    王熙、王伤已经动了。

    王伤接住了十三少,而王熙、桑榆则是拔刀而上挡住了三个傀儡尸,六蛇喋喋笑着站到了一边。

    三个傀儡尸身穿战国时期古式铠甲,招式有力反应敏捷,和最初那三个傀儡尸区别很大,按照法门的专业术语,这三个应该叫做‘术卫’,估计是战国时候武士的尸体,说不定还是当时织田信长身边的武士。

    “咻咻,干掉一个了…”六蛇退回流得旁边,三角眼中jīng光闪烁,“流,你真不动手?”

    “不用我动手了,”一直叉手站旁边的流突然停住笑,他看看天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下雨了…”

    下雨了。这是什么意思?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落下,两个家伙旁若无人的在一旁盯着,呃,就像猫儿盯着掉进爪中的老鼠。

    现在没心情想这个——十三少呢?

    王伤把十三少抱了过来放在地上,我抽出杀神刃把他裤脚割开,见一条墨绿sè的线条沿着他的腿部一直上窜,已经超过了我所割开的位置…

    我把十三的衣服一把掀起来。

    绿线已经超过了腰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十三少心脏而去,看样子一两分钟就能到,联系刚才行观上师的情况,我相信绿线到达的一刻他必然毙命。

    行观上师那一刀直接从后背捅在胸部,血液上行很快,但是十三少还有得救!

    尼玛,逼老子出绝招。

    没有了法力并不代表我失去了记忆。我一把逃出口袋中的文武笔,割开手指把血滴进朱砂中,蘸着调和人血的朱砂在十三胸口就画了一个yīn阳法阵。

    这法阵的作用的暂时锁定人体的yīn阳二气,能够阻挡一切毒药、邪气、附身鬼怪,而我和十三手中正好有这个遁咒所需要的yīn阳二物。

    法阵绘完,我抽出杀神刃在两头轻轻一划,文武笔从两个伤口引出血痕。然后我把杀神刃摆在一端,让血渍连在刃口;另一端我则是摆上十三少的番天印,同样连着血渍。

    纯阳番天印,纯yīn杀神刃,只要这两个武器连接阵心,不用法力也能发动。

    yīn阳两股气在法阵中一转,瞬间发动,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觉得似乎那区域有点发灰——但是绿线确实停住了。

    那只是暂时的!

第一百二十六节 水纵者

    快,现在必须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我们能不能结束这一切,而是能不能逃走!

    战斗还在继续,桑榆、王熙面对三个傀儡尸倒是占了上风,王伤只是在一旁提防着两个家伙的偷袭——傀儡尸的实力不弱,为什么六蛇非要偷袭把行观上师先灭了?

    而且刚才傀儡尸偷袭的时候似乎目标也是对着十三少…

    他知道我们几个失去了法力…

    这些线索迅速在我脑海中开始串联…

    说实话,我刘辟云虽然近战略显不足,但是这头脑可算得上是独树一帜的神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事,都是冲着一个目标去的——防备法门法术!

    雨并没有更大,我已经冲了出去。

    我冲进战团,手一扬便是一大把香灰。

    又是一把,又是一把…

    香灰撒在空中,顺着雨水淋了下来,落在几个傀儡尸的身上,香灰混合雨水落在它们身上,马上就是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尸体不受控制无缘无故的抖了起来。

    不知道这傀儡尸纵术属于哪一类的邪法,似乎只能作为物理攻击的手段,对法术相当忌惮,“咻咻,不好!”那六蛇看见我所做脸sè骤然一变,一根忍杖从袖中滑落入手,闪电一般shè向场中。

    快!还有更快!

    见有敌人半路出现,六蛇只是身子一滑,那忍杖闪电般刺向他的右肩。

    王伤叔不愧是暗杀部队,右手军刀架着忍杖向上一抬,左手迅击六蛇的前胸。

    忍杖去势不减,杖尾一个凤摆从里面飞出一条铁链,犹如一条昂首的眼镜蛇扑向了王伤书的左手。

    但是王伤叔的腿已经踢了起来——这一击要是踢实的话两人都不好受!

    俩都不傻,心中一动都向后飞跃而退。

    这一过招试探两人都是心下凛然!

    王伤叔浸yín数十年的冷兵器造诣绝非我们这几个后辈所能比的,现在不用分心照顾桑榆王熙,自然也是发挥到了极致;而那六蛇这一套稀奇古怪的招数也有过人之处,两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六蛇看那三个稀有的术卫甲尸被王熙砍成一块块的,虽然心痛却也不敢大意,他三角眼骤然一翻,“死木头,给我滚出来帮忙,咻咻。”

    “用得着我么?”流的反应倒是奇怪了,不但不帮忙却看了看天,“雨下大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六蛇却笑了!

    “真的,好大的雨啊。”他这样说了一句,脸上居然开始扭曲,露出皱巴巴报纸样的鬼魅笑容,“雨下大了,既然有这么大雨,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站在雨中盯着他俩喋喋喋的笑,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的笑突然停了!

    一丝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在我脑中一闪,我转过头去,见一个巨大的半透明人影扑了过来,我本能一拳猛击过去,但是居然——这一拳就像朝着河水打过去一样!

    怪物没有双手一环,在接触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感到任何的界限感,好像若有若无的就把我们全部融进了体内。

    “什么…唔…”桑榆、王熙、我还有王伤都在这个怪物体内,感觉就像是溺水一般!

    我开始心慌,恐怖感从自己内心深处层层叠叠的涌现,仿佛整个人处在漆黑无比的深渊中,向下,再向下的不断被拉下去…

    我嘴里咕噜噜的冒着气泡,肺部刺痛起来,我完全没有感觉,只是不顾一切的扑向怪物身体的边缘,软哒哒的不着力,感觉就像是是抓着一块橡胶,戳不烂撕不开

    视线开始模糊…

    一双无比巨大的瞳孔…

    ※

    “多的我也记不清了,所有一切只能从怪物的出现开始。”

    “当时那两个忍者的笑容骤停,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来由的一慌。眼见看见刘哥突然转身,我也跟着转了身。只觉得眼前一花全身骤冷,带着腥味的水已经灌进了我的鼻子和嘴。”

    “这种情况下你能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有点慌了,情况还升级加码变了xìng质…连呛两口水我才稳住阵脚。”

    “这时候也才能定下神来看看,结果发现我们全部装进了一个怪物的肚子里!”

    “这个怪物全部是由水构成的,有头、躯干、四肢,基本上完全人形,宛如一个巨大的人形鱼缸,我们只不过是其中关着的鱼儿。”

    “鱼能够在水中呼吸,但我们不能!”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减少氧消耗,同时不顾一切拔刀向外猛然扎去——刀子捅出去就像是扎到了沥青或者胶泥上一样,使不出力毫无用处。”

    “旁边的刘哥眼睛开始充血,我心里越来越慌…突然,有一个人幽幽从雨中走了过来,一双黑亮的眸子透着不屑。这女人虽然打扮有点变了,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是那美国兵的女朋友。”

    “她淡淡开了口:亨利有通灵yīn眼的天赋,我们鬼道众本来想抓他,谁知道路上遇见了你这个天生yīn阳眼的传人,更没有想到居然老天把你送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来…”

    “我偷眼看看刘哥,他咬着牙咯咯直响,眼睛迅速变成了红sè…他突然动了!”

    “漆黑中雷光电闪,一道刺眼的光亮犹若耀眼的闪电裂过空间,我面前白蒙蒙一片起了冰凌,然后这冰凌迅速扩大,无论我还是我姐都注意到了。”

    “那女忍者加鹤美都像被人掐着脖子般顿然失声。”

    “啪!一声脆响从那怪物的胸口位置传来,很快如同蛛网般的蔓延,然后哗啦一声碎了!”

    “我们被流水的巨大冲力带着朝外踉跄蹒跚扑出,大声的咳嗽。”

    “咳嗽还没完,一道人影走到了我面前,是刘哥。”

    “刘哥背对我而立,冷冰冰地睥睨四周。他的眼睛一红一黑,犹如银河繁星深邃难测,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三个忍者惊恐的望着他——这三个家伙没有任何一个胆敢正视他的眼睛,脚步不由自主的一点点的挪动后退。”

    “刘哥身上萦绕着一股疯狂而冰冷的杀气,宛如地狱中的魔神一般,yīn森、血腥、疯狂、冰冷。转眼间,他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他把我和姐、王叔都吓着了!”

    “眼前三个忍者都不敢动,刘哥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轻蔑和骄傲,又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怯弱。他举起右手朝前一指,脸上浮起了满足的笑容,对于自傲的鬼道众来说,我想这是比死更难堪的耻辱。”

    “流勃然大怒吼了起来,‘我们三个人,他只有一个!把他手脚全部敲断!难道我们大和民族会怕一个ZHINA人吗?’他猛然扯下背上的布袋捏在手中,“水鹤、六蛇,我们一起上!”

    “那两个家伙才如梦初醒,水鹤把手腕一割,血液滴滴答答滴在雨水积成的水泊中;而六蛇则是举起了忍杖,另一只手则是摸出来三枚卍字型手里剑。”

    “表情明显暴走!”

    “就在片刻之间,混有水鹤血液的雨水开始扭曲变形随即站了起来,套用刘哥的话来说:尼玛,这丫不是水傀儡么!”

    “但这不是最牛拜的,最牛拜的是那棵樱花树开始摇摆,越来越猛越来越快,最后树冠被一把掀翻,整个树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傀儡,站了起来。”

    “我的咳嗽似乎都因为这一幕而忘记了…”

    “刘哥没有动!他只是口中开始念起一段生涩的话,单独的每个字都听得明白,但是连起来我就不太明白了…时间恰如其分的卡在怪物们刚准备发动的那一刻,一道黑气突然从地下冲了上来!”

    “我看得清清楚楚,黑气就像是被不小心挖破的水管,嗤一声冲起几米高,然后在半空中一道回旋朝着那怪物冲了过去!”

    “黑气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尾巴,地上的积水沿着路线发白、结冰,甚至空中的雨滴也变成了冰粒掉了下来…寒气猛虎般扑到了两个傀儡身上,傀儡就在片刻之间变成了一个雕像!”

    “刘哥笑了——他面对恐慌满脸的三个忍者,只是眨了眨眼…”

    “他那眼睛就是枪管,这一眨眼就是开枪!”

    “炙热的气团从他手里shè出,击中了那两个冰雕…结果?你问我结果?噢,那是肯定的,刘哥都出手了,你认为…好好,我不说废话了…那两个东西好像《终结者》2中的液体机器人一样,变成碎块散落一地!”

    “接着刘哥再次shè出了气团,被他们躲开了。”

    “水鹤猛然吼了一声,大概意思是情况不受控制什么的,然后地上突然就出现而来一团烟雾…烟雾过后,这三个家伙全都消失了。”

    “不,我们没办法追,因为我们都无法施法,追上去只是送死…刘哥?刘哥也不行,那一看就是无意识的,等人一走他就到底不醒了!”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洛爷爷,现在你清楚了吧?”

    ※

    我关掉这段录像,摇摇头,“原来是这样。后面你们就把我和十三少送回来,然后再请来了洛大师治疗我们?”“对了一半,”王熙耸耸肩,“洛爷爷其实比我们只是晚了一天到rì本,不是专门过来治疗你们的。”

    “你姐和王伤先生呢?”我还是想问问,虽然记忆中他俩应该没事。

    “他们没事,姐有点着凉,具体情况你一会自己问呗。”他把电视一关,“快回来了。”

    我有点不解,“恩?着凉了跑出去干嘛?”

    王熙叹口气,“哎,还不是那些密宗和尚的事情么。那个什么上师死了,其他的也全部窒息,姐姐说必须联系他们说明一下,免得给你后面添麻烦。”他斜着眼看看,“你说我姐对你多好,实在不行你把我姐泡了算了。”

    沉默一阵,“滚!”

    (呃,副版主弄了个群,叫我帮忙宣传一下,以后大家有关于玄学、道家、风水、yīn阳、鬼魂之类的问题,我就在里面解答了。由于群里面很冷清,才十来个人,所以流云也请诸位只要是支持我的,都加加群吧,不要浪费了副版主的一片苦心,谢谢了!群号:261225642)

第一百二十七节 风魔鬼市

    边闲话,我边和王熙一起走了出来,刚到大厅看见洛大师走了过来,似乎那边刚完事。

    看表情就知道十三少问题不大,虽然说六蛇用的是剧毒,但是洛大师在亚洲生活这么几十年,什么毒药没见过,费了点事还是把十三少的毒给控制住了。

    大师简单说几句就准备去给他配置内服的中药,说是为了清除余毒,顺便还提醒我们别去打搅,十三少需要静养几天。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行观上师等人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也不会被鬼道众偷袭,这么一想内疚是难免的了——正在想着呢,桑榆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见我和王熙坐在沙发上,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刘哥,你好了?”她脸sè有些发红,显然伤风感冒还没好的样子。

    “恩,”我颇为感动,“刚才就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桑榆见我晕倒不止一次,这次的失去意识看起来也差不多,我想她能知道点什么吧?

    “这次我真不明白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给诸葛大师打过电话了,大师说你是由于上次溺水造成了后遗症,在水中…毫无理由就丧失意识而且…”说到这里她不由吞吞吐吐有点语不成句。

    我一看急了:“嗨,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碍事。”

    见我这样子桑榆倒有些不好说了,“呃,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大师说你那是创伤xìng恐惧后遗症,在水中会毫无理智的失去意识,同时神经受到刺激导致腺激素分泌旺盛,致使潜能最大限度的激发……”这段话说的我完全不明所以,“等等!”

    “这到底啥意思?”我还没问王熙都急了,“姐,你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对啊,简单点多好——桑榆,你别搞那么复杂了,整简单点。”

    桑榆杏眉一挑,对于我这个白痴有点无可奈何,“行了,我就老实给你说:你那纯粹就是吓得失去意识了,然后潜能被激发出来,乱用了一次yīn阳眼…明白了?”她眼睛一瞪,“现在舒坦了?”

    “呃……”

    看王熙那臭小子在旁边捂住嘴嘻嘻笑,我后悔不已,“要是不问的话多好啊。”

    我咳嗽一声换了话题,“对了,行观上师的尸体他们抬回去了没有?说什么没有?”

    我一提这茬桑榆突然‘呀’的叫了一声,“糟糕,正事都忘记了——密宗那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我得到消息,rì本鬼市有个专卖消息的家伙,他那里可能有鬼道众的消息。”说到这里桑榆上下打量我一下,“你行不行?行就一起去,不行就呆这里等我回来。”

    我略略活动一下,头脑清醒四肢有力,“看起来没事,OK,一起去吧!”

    “那我就不去了,”王熙笑嘻嘻的开了口,“姐啊,刘哥陪你…”

    “不行!这次去不但要买消息,还要买些材料回来给洛爷爷,到时候就可以恢复法术了——我们去找消息,你买材料!”

    “啊?为什么我去买,随便找个人不行啊?”丫的明显想偷懒,“我守刘哥半天,饭没吃澡没洗,闻闻,身上这味…”他臭着脸朝桑榆靠过去,回答他的则是恶狠狠的一巴掌…

    “你rì语好!”她这么一句就直接把王熙拍死了。

    丫沉默半天,终于恶狠狠的的嚎了一嗓子:“元芳,我要吃饭…”(这句台词让丫穿越了说出来)

    ※

    rì本的鬼市和中国的不一样,被一个组织所控制,他们监管整个鬼市,这个组织被称为风魔一族。战国时期最著名的三大忍者风魔小太郎、果心居士、飞毛腿加藤,而鬼市也是那之后兴起并且成为风魔一族手中产物的。

    风魔小太郎世袭称呼,一个秘密的忍者村落,青史名留的是第五代小太郎。第五代小太郎的主君是第三代小田原城主北条氏康,氏康生前似乎与小太郎有过口头约定,说好rì后将提拔风魔一族为家臣。小太郎渴望自山寇身份晋级为武士身份,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会拚生尽死地编练手下。

    没想到氏康于57岁早逝,小太郎愿望落空,那以后他便不再冀望能够飞黄腾达,转而将人生喜悦寄情在指挥行动如疾风迅雷般部队之上。主君换成第四代氏政、第五代氏直时,小太郎依旧为北条家东讨西征。

    估计丫最后希望落空,最后的快感也只能建立在奇袭之后的成功愉悦了吧。

    但是丰臣秀吉平定天下之后,风魔一族和武田麾下的忍者在江户城内开始了无穷尽的斗争,最后被德川家康下令全部捉拿入狱,第五代小太郎也于1603年被处刑,风魔一族于是灭绝了。

    不过,风魔一族幸存者中,也有rì后功成名就的人。一是庄司甚内,另一则是鸢泽甚内。庄司把江户私jì汇聚一堂,开设了吉原jì院区,并于1617年向幕府申请执照,成为公认jì院区吉原町的总掌管,同时也向德川宣誓效忠,得到了赦免。

    另一个鸢泽甚内,表面上是做买卖赃品生意,暗地其实也是盗贼之一。在庄司得到赦免以后,他也被介绍效忠德川家,被授予他买卖二手货衣服的垄断权。这个时代,二手货衣服是贵重物品,其中当然有赃品。

    服饰店和jì院成为了德川幕府主要的情报机构,在德川幕府长达两百多年的统治中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资料,背地里他们还同时重建了风魔一族的势力,开设鬼市,藉此监视rì本的忍者。发展至今,rì本国内的十三个鬼市,全部都处于的他们的势力之下。

    桑榆所找的这个鬼市在敦贺湾旁边的越前市,开车只需要半天。既然王熙喊元芳开了饭,我再怎么也要吃饭不是——那叫一个香,就差没把口水先吐到盘子里霸了再说。

    从起床到吃饭,我一直没对昨天那档事发表意见,这并不是心头没火,相反的,现在我心头火大着呢!

    作为一个中国人,最痛恨的几个字眼中‘支那人’名列前茅,那种侮辱xìng的称呼从鬼道众口中说出来,在我骨子里燃烧,愤怒和屈辱感使得我异常冷静——说句不好听的,哥要报复宣泄这种感觉。

    王家从明代就迁居东南亚,感觉或许没有我深,不过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们受到的是正统中国式教育,心里多半也好受,到时候只要我煽点yīn风点点鬼火,哼哼…主要目标是鬼道众那些家伙,但是其他人,比如我们要找的情报贩子要是惹火我了,我不介意搞点什么小破坏。

    最近和王家的人在一起久了,差点忘了自己骨子里是个流氓。

    靠,现在不yīn几把,回去以后铁定后悔!

    说是这么说,真要出发也的打扮打扮——天知道鬼市里面有没有鬼道众惦记着我们。

    王熙换上了一套很普通的和服,穿着个木屐在我面前咔哒咔哒走来走去,背后武士刀露出个尾巴;我看了那堆衣服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顶rì本僧的斗笠带上,再套上一件长袍子。

    桑榆换上了一身劲装,外面也是穿着一件和服,高高的发髻系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rì本把这种市场叫做鬼市,中国叫做黑市,而欧美则叫做怪物市场,其实都差不多,就连‘绿蜡迎客,黑血点灯’的传统都保留着。

    我们从越前市的旁边绕过,很快来到了目的地:越前市妙法寺山。

    汽车沿着山路盘旋而上,到了半腰尽头是一个类似牌坊的东西,旁边有一个宽大的停车场,“到了,就是这里。”王伤的手指着路边一汪蓝莹莹的火焰。

    两个破旧的雕像列于牌坊的左右,手中托着的绿蜡跳跃燃烧,冒出淡淡的异香。

    顺着山路前行,很快到了一个私家宅院外,门口站在的小童也不多说,收了我们八千rì元以后放我们进了门。

    进来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坝子,少说也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上面一排排的小屋子,面积不大,估计也就只有十来个平方。有些屋子都敞开前面摆着自己的货物,老板在后面坐着等待客人;另一些则是挂着帘子,门口有自己的招牌。

    “这些都是固定的商家,有的是专门倒卖符咒法器之类,有的是通yīn测字之类,”王伤在旁边给我们解释道:“内间的酒肆就是给零散商家的,那家伙应该在里面。”

    穿过这个院子,还是一个院子,有很多格开的小间,也有大厅的散座,吃饭喝酒买卖什么都有,乱糟糟的却很有秩序。

    有的人衣冠楚楚拿着黑皮箱子悠然饮酒,看得出来是收货的商家;有的人则是抱着自己的布包东看西看,估计不是明器就是贼赃——这种市场里面找人看来也不容易。

    几秒钟以后就有人过来打招呼,“先生小姐需要点什么?”那家伙贼眉鼠眼一脸媚笑,“无论你要买什么东西,阿吉都能带你们找到,而且收费绝对低廉。”

    我压低帽檐不吭气,就听见桑榆说了:“我们要找狸猫郎,带我们去。”“那个家伙?”阿吉看这票子声音都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钱的关系:“尊敬的小姐,狸猫郎有的东西阿吉都有,你可以在我这里买。”他压低了嗓子:“您是要哪一方面的消息?杀手?驱邪师?销赃?…”

    “不用了,我们要找狸猫郎。你先带我们找到狸猫郎,然后再带他们去买其他的东西,”她指指王熙:“阿吉,记住了,我们要的是真东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有后续的事情,这家伙自然积极,他抬起头东看西看,突然伸手一指,“那里,睡觉的就是狸猫郎。”

    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又小又脏的房间敞着半扇门,里面有个裸露胸膛的家伙躺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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