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节 援军
我胸口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股大力把我朝后猛然一掀!——嘭!
背后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胸中无比难受。
我喘着粗气站了起来,但是刚一起身顿时觉得难受无比——那胸中的郁结之气涌了上来,一下子就憋得我面红耳赤,咳嗽连连。
鬼一法眼果然不愧是现存高野山一脉yīn阳师中的魁首,无论本事还是修为都不是我可能比拟的,若不是借了我这九月初九生rì的本命阳气和三界三世的yīn阳双眼,怕是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甚至,甚至我至今都没有还过手,只不过是单纯的抵挡就已经吃不消了!
咳嗽之中我脑中急速的旋转思索,但是居然找不到任何对策——那鬼一法眼冷冷的瞅着我,缓缓抬起了手…
我极力站直身子,一口唾沫吐在雪地之上,莹白之中骤然出现一滩猩红。
“休息好了?”他眼中凶光闪过,“那我继续了。”说话之间那货伸出一双手,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开始结印,“你看清楚了!”
我擦!这是**裸的藐视啊!这脸我丢不起!
心中这么一转,我随即马上运站体内气息…体内空荡荡的居然无法凝结起一丝一毫,就像OOXX多了那种后遗症似的,脚下也轻飘飘的不着力!
眼见鬼一法眼结印到最后,眼角也浮现了笑意——就在此刻,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边无尽的戾气犹若利刃尖刺狠狠扎进了我的脑中…恩,谁?
仅仅分秒差别,鬼一法眼也发觉了这莫名的异常!
抬眼看去,就在饭馆的顶上出现了个奇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那股来至于世界最深处的yīn暗气息让我种说不出的难受,平心来说,上次遇见穷奇虽然恐惧无比,可都没有产生过这么yīn暗的感觉。
那怪物在略略一停,便从半空化为一道黑风到了我和鬼一法眼中间,然后凝结成型。
鬼一法眼的眼中顿时亮了!那感觉像是酒鬼看见了好酒,sè鬼遇见了美女,**裸毫不掩饰的用一种看待货物的眼神来对待——能让鬼一法眼如此看待,这到底是什么?
这家伙瞪起三只铜铃似的眼睛,冷冷的从我脸上扫过,然后把眼神收回又投到了鬼一法眼脸上,微微张嘴咧出一口血牙,示威似的发出低声咆哮。
此刻我才仔细看了这家伙的尊荣:这魂魄看上去像只站立的黑牛,却有三眼虎头,爪子形若猴爪指甲老长,血纹隆于手背,身后一根尾巴就像鞭子。
冷!只是冷!那股气息顿时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真是让我不知做什么好了——究竟是现在我闪人等鬼一法眼和它对掐,或者是就留在这里找机会偷袭那货?
突然!
一道影子从半空落了下,在那怪物身边站着,转过脸来朝我吱吱几声!
山魈小筒子?
小筒子几声过后,身子在怪物身上擦了几下,这才跑到了我的身边抬起头——明白了,这怪物是自己人!
我不再犹豫,虽然已经没了什么力量,但是依旧伸出脚在地上重新画了八阵图,yīn阳借用地载阵——这是正兵二十四阵中主坤位,守伤门的六阵合阵,杀伐之气极重,由此入阵必伤。在我们yīn阳家中也是这样用的,此阵攻击力最盛,但不能独自单独列阵,若有辅助,那此阵能榨取自身每一滴潜能,爆发滔天之力!
我用行动表明了立场:尼玛,你要是对付这家伙,我就偷袭你丫的!别的不说,靠我这一身阳气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鬼一法眼脸上肌肉开始抽搐,在那小圆脸上一跳一跳的,鸦鬼丸、肌肉男和其的手下则纷纷站了起来跃跃yù试,而孙大爷也杵着棍子站到了我身后…
尼玛,这是单挑变群殴啊!
整个小巷中顿时就被这股凌厉的杀气、无比的yīn寒所笼罩,我脚下那微弱的地载阵几近崩溃,眼看就要倾覆!
“喵。”一声天籁般的猫叫在我头顶响起!
小黑这家伙天使降临般出现在我身后,尼玛,我从来没觉得过这家伙如此可爱!
很快,巷外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一群人出现在我身后,当前一人竟然是桑榆!紧随其后还有十三、王熙、巧云、郑曲,那脸sè,那神情,竟然是得胜而归的感觉!
就在桑榆出现的瞬间,鬼一法眼脸sè已经大变!不光是他,就连鸦鬼丸、肌肉哥脸上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得把表情。
“桑榆!”太他妈惊喜了!
我毫不迟疑,立刻抬足朝桑榆跑去——但刚一拔足就感到眼前金星乱窜,脚下一轻,朝着那地面就扑了过去…
一股力量骤然出现,把我托了一托!
又一个鬼魂出现在我面前。
明智光秀!
桑榆铿铿走到我面前,把我肩膀一托,“你看你,居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干嘛这么拼命!”话中一股嗔怪的味道,但眸子中是说不出的温柔——我嘿嘿傻笑两声,抬起手在脑袋上挠挠,“还不是怕你出事啊,你说…哎呀,哎呀,痛!别掐,别掐!”
我齿牙咧嘴的求饶,“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啊…”
求饶了桑榆都不放手,虽然下手轻了却依旧不依不饶:“出事?出事还不是你害的,谁叫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旅馆里?”她眉毛一扬,“我给你说…”
“咳咳!”一声咳嗽突然响起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桑榆突然自觉不妥松了手——我扭头就骂:“我cāo!你这叫焚琴煮鹤啊,你这叫大煞风景啊,懂不懂?龟儿子的!当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我抬手一指:“还想打是不是啊?来啊,老子怕你啊!”
现在有桑榆、十三、王熙、我、孙大爷五人,然后是明智光秀、怪物两个厉害魂魄,再加上我家亲爱的小黑桑,咳咳,现在也该哥嚣张了吧?
鬼一法眼哼了一声却不理我,只是冷冷发问:“没想到你能逃出来,我倒是小觑你个女娃子了——我只问你一句,五川怎么样了?”
王熙抢先一步开了口:“五川就是那个能放迷烟的家伙吧?你不用想了,这家伙已经被我的土伯吃了魂魄,只剩副躯壳罢了——你赶快去,说不定还能看见那货在雪地上裸奔,死不死我就不知道了。”那怪物土伯同时嚎了一声,满意的拍拍肚皮。
“原来魂魄被你们吃了,哼,那也没什么用了,”鬼一法眼颇为平静,“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明智光秀被你收在自己身上,怪不得我们找不着,更没有想到你们家果真有土伯这个古兽魂魄作为式神,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那眼神犹如是捕食前的猛虎,让我们都心中一凛。
“好个屁,看你丫的架势不服是吧?”我眼一瞪就开喷:“来,继续!”
鬼一法眼仰天一声大笑,“yīn阳家的对阵你虽然没有输,但是你应该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哈哈!”他伸手一指:“说句心里话,今天若是你师傅在这里,我倒是要让上几分,但是就凭你们几个小崽子,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哼。”我哼了一声,这货拿出老师来比较你让我怎么说,难道喷自己师傅一脸?那不行啊!
我不说话十三倒是帮我接了嘴,“打不打得过,试了再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仇恨拉了。
鬼一法眼摇摇头,“算了,今天不打了。说实话,你们今天偷袭五川未必赢的轻松,而我们人数不够赢面也不大!”他眼睛又慢慢眯了起来,“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那帮子纳粹货捡了便宜。”
这家伙为什么又提起了纳粹?那些家伙不是被埋在了地下了么?
看我们眼中的疑惑,鸦鬼丸懒洋洋的走上来开了口,“我知道,你们引发了地震把那几个纳粹坑了,不错,那些家伙一直想寻找什么沙姆巴拉洞穴,坑了也是活该。但是你们想不到,其他人你们这一活埋也许是死了,蓝伯特却是绝对死不了的!”
蓝伯特?这是谁?
桑榆在我耳边提醒了一句,“那个自称教授的老头,就叫蓝伯特。”
咿,原来是这个猪腰教授。不过我想不通的是,这货怎么可能死不了?
我脸上的表情瞒不过鸦鬼丸,但是这家伙却不继续我解释。他呸一声把嘴里的牙签吐出来,“话就到这里了,要想知道详情,自己去看。”说完又晃晃悠悠的走到后面,从怀里重新掏出根牙签含在嘴里。
丫这是坑我还是给我点水呢?真他妈的不好猜啊!
虽然我想不透这事,但有一点是必然的,那就是这几个家伙不想和我们继续了——无论是因为要回去看那五川和尸魃,还是要防着纳粹,反正已经准备了闪人。
不是我不想把这些家伙歼灭,而是我真的没把握——我yīn眼已经看出了他们此刻的情况并不算好,动手真没有太大胜算。
连夜奔袭过来,然后和五川开战,甚至不惜动用了王熙最后一个御神‘土伯’,你说,要是能随便使唤的话王熙这货早就用了,何必一直藏着掖着?
一直看着鬼一法眼等人消失,我都没有动手。
第二百三十四节 出奇制胜
王熙在浴室中折腾得哗啦哗啦猛响,我则是躺在床上弄死睡不着…咳,别以为哥是因为鬼道众的事情睡不着,那还真不是——纳粹那多大点事嘛,哪年没点什么阶级敌人跳出来,要是和儿女情长比较,这就是一个屁!
对啊,我承认啊,我现在在想桑榆啊——管你们屁事,老子就这么不要脸!
正在思前想后,房门吭吭坑几声响,随后是桑榆的声音,“你们睡了么?我有事情。”刚站起来——“我来开,我来开,”王熙裹着条浴巾就冲了过去,还顺带挤眉弄眼:“刘哥,你赶快收拾一下。”
王熙这货还真是替我着想啊,看来小伙子还没打消让我当丫姐夫的念头,但是这家伙似乎把自己给忘记了…我刚把坐起来把衣服拉拉直,就听见王熙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别!”不到一秒钟,这货就嗖的一声跳上了床,连人带脑袋全部钻到了被子下面——居然还发抖!
就算小黑被我踩了尾巴都没这么激动过!
果然掩嘴偷笑的桑榆堂而皇之走在最前面,她身边挽着的巧云满目红晕,后面还有郑曲、十三和孙大爷,那小黑却没有跟来,估计已经睡下了。
我猜到了这开始,可没有猜到这结局——天知道这大半晚上了干嘛一群人不睡觉全部来夜袭?难道是大家还准备和我交流交流鬼一法眼的战术战法?
过门是客,就算现在我再想自己呆着也不能朝外推不是?更别说桑榆也在——只能把床上的被子推巴推巴掀到一边,“来来来,大家坐,坐,抽烟抽烟。”
把所有人安顿下来,我坐到闷sāo男的床边也不掀丫盖头,“这大半夜了,几位有什么事情?”啪一声弹出颗烟递给孙大爷,然后自己点燃颗深深吸了一口。
“哟,干嘛?脾气见长啊!”桑榆第一句话就火药味十足,“现在来都来不得了?”说话间缓缓伸手把被子狠狠一抓,凤目微睖来个自问自答,“也对,现在刘大侦探估要去降妖除魔了,自然要把我们这些没本事的全部撇开嘛…”
这冷冰冰、饱含怨恨的话一出口,我后背顿时就麻了!
这手上还青着呢,你又来算秋后账,这rì子还有法过没法过了?——心中这么想出口可就变了味道:“没有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晚上绝对不去…”
“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管这事?”才说一句就被桑榆打断:“明明知道还有只怪物在外面晃荡,这情况下了,你都任由那怪物在外面危害老百姓——你还不想承认了,是不是?”桑榆在床上拍了一下,“熙子,这里没意思,我们还是回去算了…”
这话说得!我连忙嚎了一嗓子:“不是啊!”
“哦,那你承认了?”
“安?没有没有,我没有承认…咳咳,这事那就是了!”咿,没对啊?回答了我才觉得,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劲啊…果然,桑榆顿时火了!
“是?好吧,你是准备任由那怪物危害老百姓了?”
呃!这、这、这事整得…我真是yù哭无泪,这话怎么感觉咋回答都不对啊!?桑榆这盆子屎扣我头上,那简直是扒都扒不下来啊!
一句话,怎么说都是死!
我脑中电光火山的一转,顿时就想出了对策!这句话惊天地泣鬼神,出口之后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虽只有区区三个字,却已经体现了五千年天朝的jīng髓和传统!
“我错了!”
话一出口,满堂寂静一片!
半响,王熙从被子中探出个头来,“姐威武!姐霸气!姐,刘哥求饶了,你就放他一次嘛,听话,好管——呃,刘哥,你说是不是?”
这话好像没那么大歧义,应该能回答吧?想想没事,于是我连忙点头:“是,是,听话听话!”还顺带赔上笑:“嘿嘿,你看,我以后…”呃,咋觉得味不对呢?
果然不对!就在我恍然大悟般停下的时候,十三带头哈哈笑了起来,随后是郑曲,然后巧云孙大爷都笑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笑成了一片。
桑榆脸上艳若桃花,唾了一口低骂道:“呸,谁要管他的事!”话虽如此,却抬起头来瞄了我一眼,眸子中的神采和以前一模样…我不由有些痴了!
※
大家笑够、王熙穿上衣服、桑榆也不修理我以后,这才真好好的坐下来谈了谈。
桑榆他们来找我其实还真不是鬼扯,主要是有两个事情想知道我咋想的——其一是今天晚上的安排。无论是我、孙大爷或者十三王熙郑曲,都是熬了一个整夜的,所以他们现在想和我分个班次,到底怎么去继续追查魃怪的行踪、
这事说起来简单其实也难,都是两天一夜没休息的主了,要是再继续熬下去那是谁也受不了,说实话,真要是遇上魃怪亦是掐不过。但是幸好我们手上有个王熙,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御神师,所有就算是伤了无天无地两个鬼魂,土伯不敢轻易使用,那不是还有卞七和小筒子可使唤么?
两个御神轮流值夜,自然能监察整个戈壁——咳咳,这一夜就让我们恢复恢复再说了。
其二是对于今天鬼一法眼所说的纳粹一事,十三总觉得有些蹊跷,他总是认为那鬼一法眼是在骇人听闻,所以希望明天能派出御神去查看一下。
这建议我同意,明天要是能行就派桑榆手下五鬼前去,休息的差不多也该出点力了不是?
这两个建议有理有据,大家都表示同意。
都累,都辛苦,既然事情说完大家也就各自回屋,今天晚上就按照我的安排,五鬼值夜,卞七、小筒子到沙漠之上去寻找魃怪的踪迹。
把两个御神安排出去后,王熙那家伙伸伸懒腰啪嗒关掉灯,“睡了睡了,我要累死了。”“别!”我把这货拉了一把,“来,给哥说说你那最后个御神的事,然后把你姐这次的事情讲讲。”
“不讲,明天说!”他转过身扔我个后脑勺:“都要死了…”
我站了起来:“呃,我去给十三说说某些富二代上次在游轮上勾搭妹子的事情。”起身把条牛仔裤拖啊拖啊的朝上面拽,“反正十三一直对富二代都没好感,咳咳,一定感兴趣。”
“不厚道了!”王熙猛然撑起身子,“刘哥,你这是捏造是污蔑,太无耻了。”
“恩,习惯就好了。”我开始穿鞋——王熙一声惨叫,“算了,你也别折腾了,我给你说就是了。”这家伙眼泪汪汪的扯过件衣服裹住,还真有点等掀盖头的小娘子姿态了。
※
《山海经·海内经》说:北海之内有一座山叫幽都山,黑水从那里流出,上面有黑鸟、黑蛇、黑豹、黑虎、黑sè蓬尾的狐狸。土伯的样子很可怕,手上拿着九条绳子,头上长着尖锐的角,隆背血手,飞快地追逐着人,三只眼,老虎头,身如牛,把人当美味。
传说中的yīn冥之境是和阳间一样的区域,那十殿阎王只是控制了轮回转世的途径,而其中还有一些区域也生活了别的什么,比如凶兽、魂煞、鬼魈等等。感觉上那好比是水浒时期的官府,虽然说百分之九十几的老百姓都按照官府制定的规矩生活,但总有一些不服管和没能力管下来的地方是自治的,什么水泊梁上、二龙山、少华山之流,总是游离在制度之外。
只要它们不进入轮回转世、不希望超脱六道,那也就没什么好听话的。
这其中有一个地方叫做幽都山的地方,就生活了一个族群叫做土伯,他们模样凶恶能力极强,是上古凶兽的魂魄所变化,只要是魂魄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家祖上从教中取得的《御符箓》一书,不但有御神的使用方式和控制方法,甚至还留下了一条信息,在某个地方暗藏了个宝物,里面封印了一只土伯的魂魄,能驱使成为御神。
正是桑榆所带的双鱼挂饰。此物内中有先天yīn阳,所以能封印古兽魂魄,还能不借助任何御神师的力量来作为魂器携带御神。在王家放出土伯继承了张天师的契约之后,这双鱼挂饰就成了个空瓶子,于是乎,双鱼挂饰也就交到了桑榆手中来存放五鬼。
呃,看来这次王家把明智光秀也藏在了其中。
土伯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御神,而是御神术中最高境界下的召御术。按照最初张天师和土伯的契约,每年王家三次祭祀三牲五畜,换取每年召唤一次土伯出来使唤三个时辰的能力——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本来是打算等发现了饕餮或者混沌之后才用的,谁知道这次桑榆危机,王熙一着急就用了。
所以也才有了一击而破火纵者五川,甚至有时间赶过来援助我。
“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明白了——我就说嘛,穷奇和我一个照面就把我们给甩翻了,那本事、那力量岂是一家所能抵挡的?结果王家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追啊追啊,我都没搞懂…原来是因为留着这么个杀手锏!
我点点头,“你们又是怎么把桑榆找到,然后救出来的呢?”
(感谢书迷群风流爷、虎爷、猪爷、小白白桑、周天桑、震撼桑的红包,咳咳,不必多,大家,有个意思就好了)
第二百三十五节 光秀哥怕了
其实桑榆被救这件事上,还是我自己估计不足。
一直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来处理,来担当,反倒是忽略了其他人的本事——你说,王熙虽然年纪小点,但是就凭手上的御神,一般人那又是他的对手?十三少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原本就是在四处游历的驱魔人,那见识、那手段未必就比我差;小黑这货再怎么说没力量了,多少也是上古神兽,光是见过的情况都多了无数倍…
他们几个在一起合计,很快就拿出了办法来。
他们并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到达之后若羌县再行动,而是在御神能离开的最大位置就放出了四个御神开始寻找,也就是说,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已经派出了御神开始寻找桑榆。
按照十三的看法,既然若羌县有我在找寻桑榆,那么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在周边找寻,谁知这么一来反倒对了!
就在若羌县东面的铁干里克乡东塔提让村一间民宅之中,那火纵者五川带着几个手下正在审讯桑榆,那目标则是被王家收下的鬼魂明智光秀。
得知消息以后,十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我电坑张渺一行的时候他们正在和那货火拼!
咳咳,说是火拼也许还是高抬了,为了桑榆的安全王熙可没有留手,他召唤土伯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扑了过去,直接把五川的魂魄吞噬,其他几个手下则是死在了十三和王熙的手中。
桑榆被救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众人,那鬼道众在若羌县设下了圈套正准备活捉我和孙大爷了——大家吃了一惊之后也不耽搁,立刻朝着若羌县而来,正好赶上我被鬼一法眼打得半残,所以才能顺利的救下我。
可见桑榆也不是吃素的,在鬼道众手上的时候根本没有闲着,还是从这些家伙的谈话中猜到了他们的打算——当然这也和鬼道众太过自信分不开的,若不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而大意,也不会毫无顾忌当着桑榆的面来讨论自己的计划。
※
这一天下来,我整个人跟要散架差不多,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死也得先把这一觉给补了。等把整个人捂被笼子的时候我琢磨出味儿了,算算最近几天都是大事,从率领孤军深入沙漠,再单刀赴会死磕纳粹,最后还从小鬼子手里来了个虎口脱险…除了我,就算你换黑手党和三口组来都只能认怂!
我为国为民也都到鞠躬尽瘁马革裹尸这份上了你总不能还不准我睡觉吧?这一琢磨透整个心态好了很多——我心安理抓张纸揉吧揉吧把耳朵堵了。
呼呼这么一觉直接就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起来还以为又回海上那大游轮了——整个一层除了呼噜声嘛都没有,就连睡我旁边的王熙也是山崩海啸面不改sè,淌着哈喇子翻一身继续睡。后来才想起那张X经理见我真把派出所人喊来当三孙子使唤,没人吭气就把这一层清场了,说得好听是协助和支持办案,说难听了就是怕我别到时候心里一不舒坦追究丫玩弄女xìng感情的罪——要和最初我威胁的‘危害国家安全罪’套上,这有关人士至少得是登哥、姆哥的老婆闺女…得!这消息只要传出去,就算到手我不动手丫想混囫囵着进棺材都难。
最近电视上经常一群美国大兵憋着劲满世界扔炸弹,逮谁是谁——丫又不傻。
想通这一节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我正杵在厕所拿着牙刷满嘴戳,没冷子就感觉背后刷刷的抽冷气。
“呔!何方妖孽?”
一转身面前冒个光头鬼脸来嘿嘿冲我傻笑,“嗨,刘哥,等你半天了!”下面渐渐出来肩膀、身子、腿…素sè衣服套着袈裟,脸sè比我还像活人。
我呸呸呸把咽进喉咙眼儿的白沫子吐他一身,斜着眼睛,“明智光秀,你好歹你也算个人物,别没事搞得跟偷看女厕所似的——我说你能不能下次堂堂正正出现?”
恢复了和尚衣着的光秀哥边躲边嚎:“别吐、别吐,都秃噜我身上了…”
“一点牙膏沫子你闹个屁,”我接着喷,“害我差点全咽下去。”
“牙膏沫子没事,但是别带血啊,”这货直接哭出来了:“您那牙龈嘛毛病自己不清楚?一股子一股子阳血喷我身上,扛得住才怪!”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开始刷牙的时候老觉得那沫子不白。咕噜一嘴的水吐了,然后扯过毛巾擦擦,“说吧,有什么事情?”
和尚版光秀哥齿牙咧嘴的在我面前哼哼,“呆那双鱼饰里难得出来一次,这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总得见见老朋友啊,”恬着脸凑过来和我套近乎,“我就等着你呢…”
“呸!你那是找不到能说话的。”我直接了当揭露这货的虚伪本质,转过去用刮胡刀一点点朝下膛毛,“有事说事,没事给我外面沙漠去把小筒子和卞七换回来。”
“换它们干嘛?”
“没事还不能换回来吃个早饭喝点水啥的?”身后传来一声义正言辞正是王熙——他揉着眼睛直哆嗦,“冷够呛还以为暖气关了,结果是你跑我们屋来。这样好了,以后你就夏天进屋,多少当个空调,冬天除了呆我姐那饰坠里面就只能呆屋外。”
王熙起床说话,那光秀哥脸sè的顿时差了很多,一个鬼能做到脸sè变化也真他妈不容易,特别还是那种被撞破jiān情的猪肝sè就更妙了——我把王熙三两下推厕所去,“你赶快的洗脸洗澡,完了出去吃饭。”然后吧嗒一声把门拉上。
这才问光秀,“抓紧时间说,你丫到底有嘛事?”咳嗽两声,“你不说就出去,免得把屋里搞冰箱似的,不知道的当我半夜翻窗户出去忘关了。”
光秀这才不好意思,“刘哥,你看能不能帮我给王家族长说说,先把我这事办了怎么样?”
“不行!”我果断斩钉截铁,“且不说这事本来就王家老爷子做主,就算我能做主也没时间现在处理你这破事——再加上现在和鬼道众掐架人是越多越好,你偷偷溜了算个什么意思嘛?”这事和打群架xìng质完全一样,你说我能让个打手跑了么?
我这么一说他不乐意了,“当初你们要不是答应了我的六道大超度,让我再入轮回,你说我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么?”一副受骗的模样:“哥,你们坑我…”
还想安慰这家伙两句,冷不丁发现他虽然脸上是个模样,可那眼睛却盯着我咕噜噜乱转——心里马上就开始嘀咕了:这货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哥呢?
我目不斜视开始火上浇油的行当,“切,这有什么?打一比方,你把十块一个的包子当一块的卖我了,吃下去以后你告诉我是十块的——这时候你说我能给你十块么?掏兜翻包弄一块出来给你就不错了,别嫌,开始说多少是多少,那是铁板钉钉不会涨价的。”
那货看我眼神不善畏缩了,“我没说涨价…”
“少他妈解释!”我悍不畏死继续喷:“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不老实,不老实就是欠收拾——开始明码实价说事情了结了给你丫处理,现在没完事跑我这你闹腾想提前办事就已经是这xìng质了。基本等同于把扯结婚证以后才能办的事提前到扯证前先做了,弄三十年前这就算是流氓罪未遂了,zhèng fǔ关你一百几十年都不算冤枉你!”
这段论调让光秀哥顿时傻眼,眨巴眨巴不知道说嘛,我打铁趁热开始诱导:“你这么急急忙忙跑来找我,那绝对是有事——昨天晚上发现了什么,还是说我们睡觉以后你发现了什么?你就老实一回,坦白一回,让哥彻底改变对你们民族的看法——曰本人虽然坏,但是变成鬼了至少能诚实他妈一次!”
“你!”
这货和我四目相对费力的辩解:“我们那个时代不是这样的…”“呸!”我立刻打断:“你们当时战国这个策反,那个策反…知道叫寝反,你别瞪眼,那意思一样——完全没什么信义,你得承认吧?”看那货还想说我一指厕所,哗哗水声已经停了:“行了!人在屋檐下,敲门求碗水的事你就别弄到了,到底是啥你抓紧时间赶快,王熙出来了估计你丫也不敢吭气吧?”
“这…”光秀哥想了想叹口气,“我还是说了吧,呃,这事主要是和那yīn阳师有关,”这家伙扭捏半天,“就是和你交手的那个yīn阳师,曾经追过我几次。那家伙这次抓王家小姐也是因为想把我抓出来,虽然说没找到,但是下一次未必就这么好运气了,所以…”
“就为了这点破事,你想早点把事情处理了?”我嗦着牙花子,“你分明是对我们不信任嘛——你丫也太不给桑榆长脸了,看看人家五鬼就没怕过。”
“哥啊,你是我亲哥,你别拿我和他们比行不?”光秀苦水都快倒出来了:“那五鬼对鬼一法眼又没什么用,当然不需要怕了——我是谁?我是鬼道众的死对头!你说要是把我抓住了能有好果子吃?”他哼哼唧唧装可怜:“还以为跟着你们能离开rì本本土安全点,谁知道还是撞上了——你们还打不过!”
“废话,别的不说了,反正这事不行!”我大手一挥,“大不了到时候我把你送我师傅身边躲着…”突然哐当一声响把我打断!
王熙满脸惊喜冲了出来:“嘿嘿,找到了!”
第二百三十六节 御鬼式神斗(1)
“什么?”我和光秀哥一起叫了起来,只不过脸上一个是兴奋一个是畏惧,心态顿时表露无疑。和鬼一法眼再来一次我是很期待的,现在咱们是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实在不行了还可以从建设兵团拉点人,能群殴那家伙想起来就…爽啊!
“找到那魃怪了!”王熙把毛巾从头上扯下来,“小筒子回来说找到了,”头一甩水珠子飞得满屋都是,随手抓条牛仔裤死劲拉,“现在它回来报信,那卞七还留在那里。”
地上的袜子飞起来落在床边,然后雾气开始凝结成黄鼠狼的模样——叼着袜子的小筒子一脸讨好嗷嗷两声,转身过去接着从旁边拖鞋。
“你去把我姐他们叫起来,”王熙一指光秀,然后是小筒子:“你去把其他人喊起来。”看我不反对也就接着指示了:“就说找到魃怪了,大家商量下对策。”
小筒子自然无所谓,那光秀不乐意也没人在乎,反正三十多分钟以后大家都赶到了屋里。在这期间我自然喊楼下也送上来了拉面,同时还把地图研究了一下。
那地图我看的眼熟,想了想才明白那地方我们去过。上次孙大爷和我找到肥遗蛇似乎就在那里,应该是个什么废旧矿坑之类的地方——不过一想也正常,这外面的气温冷得吓人,无论魃怪还是肥遗都属于冷血动物,要是没找到个能保温的通道,估计雪地爬不了多远就都成冰棍了,殊途同归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的情况说起来并不算好,我们要盯着那魃怪带我们前往昆仑山中,不能被它所发现;同时,我们还必须记住鬼道众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我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不愿意被魃怪发现,都想知道怪物的目的是那里并且消灭对手;而不同的是我们没什么太大的负担,除了自身的安全以外没有太多需要顾忌的,鬼道众则不然,它们至少现在还有个尸魃冰棍需要送走;同时,这里算是我们的主场,有着大批的jǐng察和建设兵团的士兵可以调动——关键时刻至少能派出这些人作为支援。
结合七个人一只猫八方建议,最后得出了一个最悲催的结论,那就是我们必须和鬼一法眼那货下驷对之上驷,用御鬼之术硬抗式神,臊得王熙满脸通红嗷嗷乱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猪疯翻了,谁知道其实是兴奋大发了——最后决定兵分两路:桑榆王熙使用御神来对付鬼一法眼的式神,我和郑曲是保安;十三少则是带着小黑、孙大爷去寻找尸魃,或者上次一样藏在某个民宅外面,或者是正在安排送走。
事情一定下来我们就分了堆,王熙郑曲俩在旅馆收拾个房间出来设立一个御神坛备用,然后我和她出去买些备用的东西来——说白了就是准备个大架势,借助法坛的力量增加御神之威,免得到时候那家伙掏出什么高档玩意儿扛不住。
王家小姐少爷出门办事,那些用具自然是不会缺少都随了身,王熙一个行李包中带了常用器皿和用品,唯一缺少的是常见材料。桑榆出门带我随便找了几个丧葬店铺,多多少少把东西给凑齐了。
回家,开坛。
王家是传统的五斗米教法坛,和那些被改良的茅山派法坛相比来说复杂了许多:首先要求的就是一间和其他房间完全没有关联的房间,在门内叫做‘靖室’,王熙就是最后在张X经理的帮助下,最后在后面找了间没暖气的仓库来使用——还必须把里面东西搬完空着。
中间立一木桌,桌后及两侧各自有一个香炉,里面点燃一指粗香;桌上是香炉、香灯、章案、书刀四物并列最前方,其后是九节仗;旁边则是五方符箓、七sè令旗,顺次三个令牌是写着jiān令、祭酒、鬼吏之名备用,另外什么香蜡纸钱之类很多,还有就是一叠锈迹斑斑的五铢钱,然后几块痈玉所雕刻的玉环放在一旁。
在这没暖气的屋子里弄了一两个小时,大家都冷的直哆嗦——这屋隔着三四米远正好有个看守后面车辆的值班室,我毫不客气就把人赶了,然后领着一群人进去取暖。
“什么时候开始?”进屋舒服多了,大家也就有了心情来谈论这事,王熙自然是第一个。
我看看屋里的摆设:“不急,先休息一会——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当个临时的点,你和桑榆轮流把御神派出去侦查,要是真遇到了危急关头,我们两步就可以冲到法坛去。这两天我们就别上去住了,吃点苦住下面吧。”我低头想想,“然后…”
“别然后了,刘哥,你看这里怎么住啊?——不行!”话一出口王熙首先闹了:“我不为我自个儿,真的!但是你说这里,”他伸头朝着里屋一探脑袋,马上捂着鼻子皱眉:“你叫我姐怎么住?”
手一指:“这味儿实在受不了!”
也是,值班室就两间一里一外,外面平时还接人待个物什么的,里面只是值班人员住宿,那臭鞋子味儿实在熏得厉害,桑榆一个大小姐要是真住那里面,是不是——要不然算了?
谁知道我还没有说话桑榆啪的一拍桌子火了:“闭嘴!你把我当谁?臭小子你这是看不起姐啊,难道就两天我呆不住了?”眉挑目横呵斥道:“要是你小子受不了苦就滚上去,姐一个人在这里和那鬼眼什么的法师拼了!”
桑榆发火王熙倒是不敢反驳,他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呃,姐,你真要…”
“别说了,真要住——去去去,少给我话多,你给我滚到上面去把被子弄下来,”桑榆一指外屋的长藤椅:“这里,你垫上被子弄两个简易床出来,你和刘哥就外面休息了。”
“恩。”王熙嘴上应话可脚下挪不动步,站门口光打雷不下雨。桑榆走我身边正准备商量事情,看这局面不乐意了:“快去快回,我还和你刘哥商量怎么弄呢——杵这儿是想找掐是吧?”
王熙被迫走到门边,推开门的时候不禁又扭过头来,“姐,你真要…”说一半猛然缩头就跑!——啪!
一茶杯在直直砸在了门边墙上…
※
现在手上能使用的御神倒是不少,但是王熙手中的力量确实不足:土伯最近没办法使;无天无地又在收鬼金钱中一进一出大耗元神还需要休养;小筒子是典型的侦探型御神;唯一能使用的是卞七,但是那鬼差也只是针对鬼魂最为有效…说白了,王熙这个大将手上没有可用之兵。
反而桑榆手上的五鬼虽然受伤,但是经过在双鱼挂饰中的修养恢复了实力,再加上一个转世魔明智光秀,算起来倒是能够使用,可桑榆确实又不是御神师,使用起来就像逼着奥拓发动机去驱动一路虎,费劲的很——
“这事情我想过,”桑榆试着问,“要不然我和王熙分别使用御神?”
“不行,”我摇摇头,“你那五鬼分别是刀下亡魂、梁上自缢、水中溺毙、大火焚尽、山崩窒息,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只有一起集合在御神师手下才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你看这样行不,干脆把五鬼-交给王熙作为主力,而你配合光秀转世魔作为策应…”
“转世魔?”桑榆一下子头大了,盯着我眼睛都不转:“这玩意儿我完全没有用过…辟云,你会不?”
“我不会!”我很干脆给桑榆表态:“别说用不来转世魔,就连一般的御神我都使唤不了——我就算喊它们做事都是商量着来的,就跟求人差不多。”
“那我怎么弄?”她盯着我倒是很疑惑:“就算我家里或者有这个术法之类的,现在来学也赶不上啊。”
“不需要赶上。这样,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干脆直接把这事情给光秀说了,就说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增强他的能力来对付鬼一法眼,问他自己有什么办法没有,”我露出个狡黠的笑容:“说白了,让他自己出去配合战斗收拾鬼一法眼的式神,你需要的只是让增加他的杀伤力而已。”
“恩?”她没明白我意思开口还很犹豫:“那家伙在我家的时候都不是很好说话,爷爷爸爸的话都不听,这回又怎么会听我话帮我呢?”
“嘿嘿,这其中倒是有个原因,”我眉飞sè舞的笑了:“今天光秀那货来找我,说他丫的想提前转世,当时我一奇怪就逼着这货把原因说出了:这家伙曾经被鬼一法眼追捕过,不知道是想抓来做什么事还是炼化式神,应该吃了不少亏,骨子里怕得要死——我教你个办法,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你告诉那货,要是他不愿意帮我们,要是我们输了的话,就把他当做筹码送给鬼一法眼来保命…”我嘿嘿笑着:“你说,这种情况下他还会不会绷起?”
“你!”桑榆正想说什么,但是转念想想倒是笑语嫣然:“这办法虽然有点耍流氓的意思,不过还真是因该有效——好吧,我去找他商量一下。”
桑榆也出门到没人的地方和光秀哥喝讲茶去了,我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伸直了腿盘算着:现在完事具备,只差晚上和那鬼一法眼的碰头了!
第二百三十七节 御鬼式神斗(2)
所料果然不差,光秀听说喊丫去对掐鬼一法眼的式神,当时就爪了,桑榆连哄带吓加利诱,好不容易才搞定了这家伙——现在外面盯着魃怪的正是他。
魃怪确实躲在肥遗出现的隧道中。那是一个废弃的铜矿坑,在底下蜿蜒盘踞贯串整座山脉,下面的网状结构四通八达。肥遗魃怪也许不是从同一个入口进来,但是它们进来之后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距离昆仑最近的出口只有一个,最后自然殊途同归都在这里出现了。
今夜风停雪歇夜sè混沌,魃怪很快推开堆在矿坑口的乱石土堆现身,横穿整个沙漠朝着昆仑山出发。
这家伙全身裹在一件老羊皮中,僵直发脆愣愣的捅着,上面细纹密布、黄土成浆看不出颜sè;整个脑袋干枯、皱裂犹如缩水的橘子,和平时所见的僵尸完全不一样;它头顶几缕稀疏的毛发垂了下来,被雪水浸润贴在额头,跟面条粘剥壳鸡蛋上似的。说白了,那样子完全不是什么僵尸一类的,而是个沙漠中的干尸爬了出来——我啧啧称奇:“这家伙别的不说,光是卖相这一点就比尸魃帅了很多,有点不走寻常路的意思。”
走路的时候,这家伙先迈出一条腿,站定,然后把另一条腿拖过去;然后前腿再迈出…如此循环虽然说是繁琐,可那速度并不慢,再加上这家伙不受积雪的影响,雪地上很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
我说起热闹其实嘛都没看见,这些消息全部是王熙那货给我说的。现在他正盘腿在祭坛面前施法,面前是一口装满水的大缸,缸外顺序贴着通灵符箓。这家伙一只手贴在缸上,另一只手拿着九节杖,正在水中缓缓搅动。从他身上有股青白sè的光道,一股股的气晕沿着光道进入水缸中,沉入水底。
而这个水缸的底部藉此发亮、发光,就像安了个灯泡,缸外则是一圈圈若有若无的雾状晕纹,水波般的朝外散发,然后随着墙壁朝天花板上开始攀爬、上升,就像漏雨的屋子倒流了。
整间房屋被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天线,通过这变化连接了御使的鬼魂,而梦呓般说出来的这些东西,正是王熙通过五鬼的双眼看见的景象——这是真正御神术的jīng华所在,通过法术连接御神,借其眼观之所见,借其耳听其所闻,五感全然连接在一起,无论什么微妙变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把御神的一举一动就能cāo纵于自己手中,不但可以使出各种jīng湛的技巧,还能够合二为一运转法术。
我泱泱华夏的御神术,又岂是那弹丸小国的式神术所能比拟的?
至于说换桑榆来的时候就不行了,只能放光秀哥出去有嘛事做嘛事,等同于家里的鸭子鸡扔山坡上自己找食吃…记得这个叫放养是吧?
桑榆王熙倒手跟踪了半天都没发现异常,时间混着混着就到了晚上——十三他们回来也是颗粒无收,一群人就在我们这臭脚丫味儿的屋里吃了顿大盘鸡和皮带面。
饭一吃完王熙那厮呆不住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小秘密要给巧云说,假装要去值班拉着她跑去了旁边,剩下我们没事做又不想睡觉,干脆就泡了杯两块钱一两的茶叶喝着斗地主。
几小时后…
孙大爷大杀四方手气逆天,桑榆和十三都是典型的肥羊,一个是好胜心切每把都不看牌当地主,然后每把给钱;另一个则是天煞孤星不会配合,一上手先把所有大牌出完,然后手上留着一对三看对家和地主死磕屁忙帮不上。
十三输得都快哭了。
我笑嘻嘻的坐在桑榆后面看她玩牌,顺便有一嘴没一嘴的和郑曲唠嗑…唐宗宋祖一直说到三皇五帝,嘴皮子磨损等同于车辆保养前的状况。
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推开,巧云一脸严肃的冲了进来,着急的叫道:“哥、刘哥,王熙、王熙和他们打起来了!”她急急的喊着我们,任由那外面的寒风呼呼的朝屋里卷。
一群人齐齐打个寒颤,但是反应最快的居然是十三——手上一把无王无二缺十缺七的牌一扔,风驰电掣消失在夜sè中,留下他身后的郑曲无限感慨:“王熙一定欠了他很多钱…”
到达屋里的时候王熙已经启动了法坛。平rì里这家伙有点不靠谱,但是现在真开始对掐倒是点都不含糊:水缸那一圈圈的雾状晕纹已经缩小成了一条光柱直冲屋顶,交接的地方有云层般的雾气在翻滚,粘稠、厚重泛着光芒层层叠叠很大的一团;水缸牵出了五根红线,那线头的一端连接着痈玉环,另一头扔在水缸中;五个痈玉环放在桌上拼出五芒星来,一个五足香炉放在上面,每个环都正好套在其中一个足上。
我们进去的时候王熙似乎都已经开始了——随着这货口中的咒文完毕,香炉开始不住的抖动,就像筛糠一样发出嚯嚯之声。一秒钟以后,香炉中插着的粗香开始冒起了丝丝青雾,然后发红发亮,最后轻轻一响燃起了火苗。
杖在桌上轻轻敲了三声,火苗应声而熄,雾气变成青烟缭缭而起,屋内很快就弥漫了一种如有若无的苦艾味道——几乎同时缸中的水开始沿壁旋转,就像有只手在里面搅动似的。
水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连接红线的五铢钱居然逆着水流渐渐浮了起来,就在水面上轻轻颠动着…书刀在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淅淅沥沥开始滴入水中。
血液入水像油一样凝而不散,浮而不沉,随着五铢钱的颠动也开始慢慢抖了起来。抖动中,这些血液分成五路慢慢靠近了五铢钱,然后裹在了上面。
咔咔。
不知怎么那水缸就有了变化,中间一团居然开始发黑发亮,像是深邃不可看穿的海底,又像是没人能明了的眼眸——
我心中一动:“yīn眼,开!”
果然不错,这里面出现了隐约的图像。
就在距离魃怪几公里的地方,五鬼正在和两个妖魔对峙。那五鬼和我平时所见的样子已经大为不同了,模样没有变化个子也依旧很矮小,但是那其中的肌肉龙蟠虬结显得力量十足,鬼眼中的光华开始外溢,举手投足间煞戾十足威风异常。那五鬼头上的头发变化最大,记得最初在克拉玛依见桑榆用它们对付忍者半鬼的时候还灰黑混杂,现在却黑若墨汁有了些许光泽——我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它们是用了飘柔。
缸中的水虽然在旋转,可那图像一直静止不动,图像也越来越清晰。对方的两个式神在我眼中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其中一个是穿着身华丽和服的女子,背面看过去那真是腰细臀肥凸凹有致,说是大美妞点都不过分,光看那身材就能迷倒一片,可惜看不见脸;另外个倒是看得见脸,面容姣好肌肤胜雪,柳眉樱唇,但是那女人轻轻一伸手我就喷了——居然满手都是黑毛!
这俩铁定是妖怪,但是不是直接目视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等这俩丫被鬼一法眼驱动之后看看本体是什么。
王熙似乎不急于动手,他盯着那缸中直播节目的远端——能看见一条影子以很快的速度飞奔而来,而那图像随着王熙的心意也略略转动显出了那家伙的样子。
光秀哥。
这货现在威风的很,一身残破的胴丸变成了华丽的大铠不说,手中甚至多处了一把不知什么构成的武士刀,随着跑动呼呼声大作,很有派儿的样子。这家伙现在眼神犀利动作敏捷,举手投足之间竟然有了股很强的气势,看起来…呃,不错,我转身的时候看见桑榆也已经练上了。
王熙突然问道:“直接开打还是…?”
嘿,我就奇了怪了,这时候占优不开打搞毛。又不是武士决斗还要等别人摆好架势才来,自然是谁先动手谁占优啊——谁会料到这家伙居然还等命令?
我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开搞开搞,弄死收工!”
王熙手中的九节杖在桌上一点,那五鬼呼一声就冲了上去,目标正是面前的黑毛妹子——随着他们这一动光秀哥也冲了上去是,手中长刀呼一声就朝着那凹凸女劈了下来!
顿时就分成了两堆开始厮杀起来。
两个女人飘然而退,姣好姐是跳着离开,凹凸女则是普通人一样跑开——还是看不见脸。
五鬼先动手速度就快,自然第一时间就把那女人包围其中,也不需要招呼就一拥而上。就在这时候那女人突然头一扬甩开了头上的发簪,无数黑毛在半空中洋洋洒洒遮天蔽rì——尼玛,瞎了我的24K合金狗眼啊!
这东西就他妈没脸!看起来如同俩后脑勺扣在了一起,正反一样都是黑sè的头发,或者说是黑毛。
就在她甩出头发的瞬间,这头发开始嗤嗤响着不断变长,瞬间已经长了一倍有余。
凹凸女迎着五鬼冲了上去,那无数的黑发也像是突然活过来了,纠缠凝结成了五根黑sè长矛,闪电般飞刺而去!
第二百三十八节 御鬼式神斗(3)
五鬼猛冲之势已老自然无力回天,躲闪不及被黑矛尽数击中——电光火闪之间,黑矛像是一道重锤狠狠刺在五鬼身上!
三桂、四桂、五桂滩鼻涕似的被甩了出去,但是另外两却接住了这一招!
就在黑矛刺中的瞬间,首桂二桂已经抓住了黑矛,两鬼对视一眼把黑矛朝后面猛然一扯,身子如同子弹冲了上去,扬拳狠狠击中凹凸女的身体!
够威,够力!
“啊~”
凹凸女飞出去好几米,然后野狗一样嘶叫起来!
三四五桂被击中处受到妖力影响,身体中的yīn冥鬼气嗤嗤外溢;而那凹凸女自己也不好受,不但被扯断了无数头发,身体摔在地上开始痉挛。
甚至说收回去的头发都开始鳝鱼一样在地上打滚纠结。
第一次交手就是各有损伤的局面!
光秀哥那边就简单多了,他现在明显占了优势——虽然说那姣好姐实力远在这凹凸女之上,但是架不住人家光秀哥起点高!
姣好姐一开始就是全力以赴——她四肢着地开始跳跃,然后嘴里呸呸呸的吐出一团团白sè东西shè向光秀…看起来那卖相十足很有点妖怪的风采!
光秀哥优雅无比的拔刀、斩,华光流淌之间白sè光团信手就被劈成了碎片,透着闲庭漫步懒倦气质…随手这么一挥,刀鞘兔跳暴起数米啪一声就把她给打落下来。
就像随手打下只苍蝇那么简单。
现在我方占优势心中自然得意,我回头开始吹嘘…这几个家伙怎么一脸茫然?
“呃,你们觉得有嘛问题?”
除了王熙,其他人一起摇头。
“那你们不觉得jīng彩?”
一起摇头。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摇头。
我顿时头大,“总得说点啥啊,这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心中甚至开始寻摸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十三桑榆这关头不会故意作弄我吧?
几人开始摇头,异口同声终于吐出了一个字:“不。”
我……
王熙咳咳两声提醒我:“刘哥,这里的图像,除了你、我可以看见,其他人是都看不见的——你再怎么问都没用啊!”
一群人看白痴似的盯着我。
我再次……
那边形式一边倒,光秀哥追杀姣好姐,首桂二桂追杀凹凸女,冰天雪地中满沙漠的乱跑,我顺便就把情况说了一下求附和,顺便让他们科普这两个家伙的资料。
十三很肯定:“络新妇、毛女。”简单明了,多一个字都不说——要是真按这家伙的习惯来写,这书字数要少一半…真怀疑丫是纵横派来卧底的。
我于是混字数发问:“哪一个和哪一个?你能给我分析清楚点不?”
还是桑榆好,知道我不会从十三嘴里抠出有用的,就把王家的情报给我共享:“你说的个俩后脑勺扣一块的,就是毛女,传说中是被卖做艺jì的尼姑所产生的怨恨所凝集的妖怪;另外一个能跳的(给桑榆他们说的时候我可不敢说面容娇好——你懂的)是络新妇,又被叫做新妇罗和蜘蛛女,是古老棺材中织网在尸体上的蜘蛛,吸收尸气变化而成的——正好是转世魔的菜。”
明白了,合着光秀哥还开启了天敌光环的BUFF。
不知道鬼一法眼的式神有多少,要是光这俩的话我们算是抢了先手——场毛女和络新妇已经被围了起来,背靠背面对着五鬼和光秀哥。毛女一头长发七零八落,身上有几个明显的创伤,从这里泄露的妖力嗤嗤有声,从那堆黑毛下面发书呼哧呼哧拉风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了脸;络新妇的腿断了,灰黑sè的骨茬子迸出皮肉,身上被横七竖八的划了无数伤口。
王熙啪的打个响指,“屠。”嘴角也浮现了一丝笑意…
但是可惜这笑容在他脸上保留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一秒——几乎同时,那俩式神额头突然亮了!
一种青白、冷幽的光芒有若实质般亮起,光芒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刀砍斧凿的六芒星。光芒沿着六芒星的线条开始流淌,随着流淌那光芒居然气浪一样朝外涌出!
光秀和五鬼几乎立刻就躲开了。
光芒越来越亮,越流越快,而一个声音居然透过图像传到了我们脑海中——
这声音像是近在耳畔,又像是远在天边,无比凄凉和寒冷,让人犹若置身在一个万年冰窟中,五脏六腑和骨髓都被冻成了冰块!
我和王熙的心中都是猛然一跳——尼玛,梵音式咒!
高野山最厉害的式神咒,相传必须借用极yīn极寒的媒介才能发动,可以使式神的能力增加数倍,而且之后无论胜负,yīn阳师的能力必然会被封制一段时间!
居然这家伙第一时间就用了狠手!
光芒呼啸着卷席而出,把那俩货瞬间包裹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中一种噼噼啪啪的炒豆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伴随着这俩式神哼哼唧唧的叫声。
声音瞬间就提高了,歇斯底里中痛苦、恶毒、怨恨、悲鸣种种尽皆体现出来,就像是打开地狱大门放出了成千上万的饿鬼!
它们在叫!它们在哭!它们把千百年的仇恨尽情倾泻!
光芒突然消散了!
再次出现的这俩家伙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络新妇的上面还是人,但是下面变成了六足蜘蛛形状,拖着个肥大的屁股;两只手臂伸出,手掌的位置是一张血盆大口,无数细小锋利的牙齿挂着口涎——模样倒是没多大变化,依旧面容姣好肌肤胜雪,只是嘴巴大了点像个昆虫的口器。
相比起来毛女算是变化不大只不过多了几个脑袋,在前胸、后背、手肘、膝盖的位置长出了大大小小的脑袋,都是一个包着无数黑毛的圆球——但是项上那颗头才真的是变成了个球。没有五官没有颜sè,就是白森森的一团肉杵那位置,我觉得除了左右晃动没有任何用处。
随着梵音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升级版毛女和络新妇开始了反击!你别说,这俩式神其实我还是很欣赏的。至少她俩对于冤有头债有主这点有着深刻的认识,该谁谁是谁谁点都不乱。
毛女冲向五鬼,那白sè的肉球脑袋发出尖利的啸叫,而周身小脑袋的毛发则箭矢一般朝着五鬼飞去,大量的妖气凝集在箭矢之上,还有肉眼可见的黑sè火焰在徐徐燃烧。
五鬼不敢怠慢,顷刻化作鸟兽散。
无数黑sè箭矢奔雷般轰击在地面,只听一声爆响,以此为中心的方圆几米地面同时坍塌,气浪卷着星点的火焰爆炸般冲上了半空。五鬼虽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依旧被黑火气浪震飞老远,身上也被炙烧出无数窟窿!
不仅如此!
那五鬼震飞还没落地,那爆照中心周围地下飚shè出无数绳子,劈头盖脸再次蛇扑而去!
眼看五鬼就要被这大得魂飞魄散,我也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一个木牌啪嗒飞进了水缸中,同时耳边传来一声怒喝:
“祭酒!破!”
祭酒令牌入水,顿时让整个水缸中出现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那半空中的五鬼也瞬间有了变化——它们突然像被某种东西吸引一般聚集在了一起,嗖嗖两声居然隔着老远瞬移到了首鬼的身边。
立刻钻进了首鬼的体内。
五鬼合力于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顿时在首鬼身上体现,汇集成了一层幽然黑气,居然泛起种金属光芒,黝黑晶亮又带着死灰!
首鬼鬼眼中闪过一种诡异的神彩——它身形在瞬间胀大了许多,就这样朝着那飞来的黑矛冲了过去!那股气势当无可挡、避无可避,一往无前无比霸道!
没有任何花哨的硬碰硬!
黑矛略略一缓,就在那分毫之间汇集成了个巨大的黑sè风暴!
只听砰然一声,首鬼和黑sè风暴重重撞到了一起,就在接触的瞬间,首鬼像是被飞奔的火车迎面冲撞,整个身体飞了起来,赖以生存的yīn气居然被这一撞而散开,像是个被打散的面粉堆!
但是毛女亦不好受!风暴在这一次攻击中丝毫没有占到便宜,身子也同样被传来的撞击力甩的飞了出去,身子还在半空,那毛发散落就像下雨一样落下,拉出了长长一道妖气的轨迹。
嘭——嘭!
几乎不分前后全部摔到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瞬间五鬼尽数散开,化作五道影子在地上,当中若有若无的网状闪电在其中流淌,竟然开始慢慢把没有完全消散的yīn气朝着内体开始收回、吸收。
毛女慢慢站了起来,身上的六芒星已经消失,那赖以逞凶的黑sè火焰随之散掉,看得出来五鬼合力所产生的混沌破除了它从鬼一法眼身上借来的三途火焰!那焚烧一切鬼魂的yīn冥之火凶残暴戾,可是也极不稳定,被这一撞失去之后,最少这场战斗中是不会再出现了。
但是那些力量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毛女依旧是光生生白肉脑袋的加强版形象——力量增强的毛女和受伤的五鬼,顿时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首鬼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毛女疾冲,整个身体化作一道利剑猛shè过去!那带着怨毒的yīn气实质般开始流动,与首鬼的身体一起化作了一道黑sè绸带,把毛女牢牢捆住!
但是毛女的黑发也骤然汇聚,把他俩一层层的缠了起来,捆得就像个大粽子似的。
顿时黑sè、灰sè两种烟雾嗤嗤大作,yīn气妖力开始了此消彼长的消融过程!
拼内力?
第二百三十九节 御鬼式神斗(4)
就在首鬼被完全包裹起来的时候,余下四鬼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首尾衔接再把黑毛线团裹在其中——无数yīn力四面八方朝着其中涌去,顿时就一气贯通,五鬼yīn脉连了起来。
yīn阳乾坤贯通术竟然成了!
这贯串天地yīn阳二气的构建,要求最是严格,五鬼属xìng必须按着金木水火土所成才能形成,但是这也就偏偏巧了——五鬼正好是这个属xìng!
王家上辈人中王和睦、王和淑都涉猎了御神术,当初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收集这五鬼魂魄想炼成个遁甲五鬼作为御神,谁知道后来发现王熙居然拥有御师的天赋,高兴之下自然不会再炼制这二流御神了。这五鬼拥有五行之力,对于桑榆的纯阳命格有所抵御,他们最后也就把五鬼给了桑榆使唤,当个什么侦查、探寻的小打杂。
后来王熙在家族的帮助下收服了土伯之后能力大幅提升,才给桑榆手中的五鬼进行了御神最初的炼化,让其拥有了一些能力。
这当初的无心之作谁知现在却成了我们的杀手锏!
yīn气既能补充消耗,那么战胜毛女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大家知道了比较愉快,很快把注意力转向了光秀哥那边。
光秀哥现在和络新妇打得难分难解激烈异常!
他不是王熙在cāo控自然没打上祭酒鸡血针,那络新妇反而得到了升级补丁能力增强,速度快、腿脚多——开始光秀哥稍稍大意就连吃了几招,心中才真正收起了大意把她当做了对手。
光秀哥静立场中握着刀柄并不出鞘,那双眼冷冷的盯着对方随之而动,安然处之犹若处子一般,全身像是一张蹦到了极致的弓弦,稍加颜sè就会暴起伤人;络新妇一刻不停的绕着他旋转,忽东忽西飘飘荡荡,像个蜘蛛似的跳个不停…
突然,络新妇发动了攻击!
她暴然而起,六足在地上猛然一蹬,那脚下刮起了无数雪花,身子已凌空加速朝着光秀疾冲而去,身后唾弃了一道道的残影,于此同时,手中的两个血盆大口开始shè出了无数的黏液球。
那漫天的白球之中,光秀哥就像水中的游鱼,身子略略动弹就避了开去,左右穿插,动作连贯自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滞。
但是就在他躲闪之间,两人的距离原来越近,络新妇发出一声咻咻的叫声,手臂一挥,手掌裂开血盆大口朝着光秀哥的脑袋电shè而去。
就在那险之又险的瞬间,光秀哥猛然俯身揉进——只听嗤的一声,爪口紧贴着光秀的背部划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光秀俯身、顿足、猛突、揉进,几个看似生硬却有连贯的动作,与她拉开了距离。
这惊险万分的一幕让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光秀不愧是曾经战国时期的大名,剑道之术并不陌生,这动作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只要躲开也算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络新妇也不是好惹的,她一步冲过头立刻停住,手中两个黏液球shè去逼得光秀身形一缓——抓住这个时机又如跗骨之蛆般贴了上去。
两根前足飞弹shè出,一前一后朝着光秀后背刺去,那来势居然是躲无可躲!
“蓬”的一声巨响,前面狂奔的光秀哥突然跃起一个倒翻躲过前腿,凌空翻身之间伸手在地上一探,居然捡起块磨盘大小的石块,猛然转身,迎着迎面而来的后腿狠狠砸了过去。
“呼——嘭!”
几十斤的大石刮起风声朝着后腿砸去,居然正中蜘蛛腿的当中!
那重重的冲撞力居然把石头震成了无数碎石,激起漫天尘土混合着那石头上积雪,飞舞的满天满屏全是,一时间那水缸屏幕中竟然白点无数。
络新妇痛得嘶吼一声,但是身子已经贴近了光秀!
出招!
络新妇张开双手合抱而来,掌口中獠牙赫赫闪烁寒光,另外一只腿则是从上朝下力劈而下…但这都不是最厉害的。
她的嘴突然裂开张大一直到了后耳根,上下颚之间成了九十度,那喉咙中一团巨大的白sè水流汹涌喷出…但是!
就在水流喷出的瞬间,光秀哥竟然借着刚才一跃的落地之势,贴着雪地滑到了她的肚腹之下!
几乎同时那络新妇的嘴巴猛然合拢,白sè水浆从她牙缝嘴被挤得狂喷乱shè,然后…她爆发出一阵受伤野兽般的狂吼!
我和王熙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因为,我们看到,那狂乱甩头的络新妇背上居然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白sè痕迹。
四目之中,那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内中隐隐透出了白光…
“咔嚓!咔嚓!”
伴随络新妇的嘶吼,缝隙延伸出无数的裂纹爬满了整个蜘蛛肚腹,然后在我们眼中居然就那么开始一块块的朝下掉落…
“嘭!”
一声巨响,那络新妇就像肚子中有个炸弹爆炸似的,被巨大的力量扯得四分五裂抛飞出去!一瞬间黑气四溢、腐肌乱飞,无数妖力凝结的烂肉躯壳碎片在半空化作了飞尘。
我伸手和王熙重重击了一掌,两人一起笑吼起来:
“OK!搞定一个!”
但是不止这样,那边也出了结果!
络新妇的嘶吼还在耳中荡漾,那边毛女又叫了起来——裹着首鬼的黑毛居然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碎末飞到空中,样子也回到了最初!
她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张纸,薄薄的、毫无任何作为的纸张被首鬼拎在手中!
他就那么轻轻抖动,这张纸呼的变成了一片飞沫落到了地上,其中嗤嗤几声变成了几道灰sè幽气,正是本身的jīng魄所在——五鬼不等招呼就扑了上去,齿牙咧嘴开始吞噬这大补的能量。
我把情况一说,大家顿时欢呼了起来。
能够收拾鬼一法眼两个式神,而我们自己还没有多大的损失,这事说起来都提神——可惜我们没高兴几分钟,王熙突然晃了几晃,一个踉跄居然倒了下去!
十三少就在他身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怎么样?”桑榆一下子就冲到了王熙旁边,看了两眼不明就里,拉着我的手连连发问。
另一个冲过来的就是巧云了,女孩脸皮薄倒是没有像桑榆一样的发问,可是那脸上的关切之意尽在不言中。
我伸出两指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搭,那脉搏虽然微弱些却毫无异常,心中顿时就放心了不少;在看这货的脸sè,白了点却没有乱七八糟的症状…心顿时就安心放到了肚子里。
另一只手被孙大爷捏在了手中,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脸sè,和我对视一眼点点头,显然觉得也应该没有大碍。
“恩,应该只是脱力了。”我点点头对桑榆说:“不用担心!”然后看着巧云又笑了笑。
这句话出口大家都松了口气。
桑榆心中放宽,再看了看王熙的症状和家中所说的相似,也知道是自己急了忘掉了这一茬,不由得长长出了口气,嗔怒着笑骂起来:“哦,我都忘了,这还真是我们家族中所说的情况——都怪这小子不自量力硬用了大术。哼,活活被这家伙吓个半死,一会起来了非要掐死他不可!”说着笑着,两颗眼泪挣脱了眼眶,从眸子中悄悄滑落而下。
姐弟同心果然不假,看她真情流露还强自撑着,不由都笑了。
伸出手去轻轻拭去桑榆的眼泪,我笑着,“你看你,都知道没事了还哭,跟个小丫头似的。”接着一指王熙,“我们把熙娃子抬到旁边去吧,这边温度太低,一会别冻着了。”
给她擦拭眼泪的时候桑榆还有些脸红不好意思,手抬了抬却没有拒绝,但是我这后面的话一出口她就急了,哎呀一声,连忙喊我们帮忙把王熙搬到隔壁去。
王熙这货终于被我放在了最初死活不愿意睡的臭床上,真想知道明天起床了是个什么摸样。
桑榆坐在床边给王熙按按被沿,正要说什么…夜sè中突然听见了几声清脆的咔咔之声!
同时桑榆的身子突然一愣,就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所击中,有了瞬间的停顿。
“不好!”片刻之后桑榆回神,她猛然站起来说道:“出事了!”她朝着施法的屋子冲去,我也紧随其后——但是我很快停下对巧云说道:“巧云,你和小黑在这里陪着王熙,就别过来了!”
说完我才跟在十三后面急急朝着屋子冲去。
大吃一惊!
离开的时候,那水缸中的红绳连接痈玉环、五铢钱没人动过,但是现在居然红绳断开、玉环碎裂,就连那五铢钱就被抛出了水缸零落在地上,就像是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所冲击,从水缸中炸了开来!
桑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sè大变。
“什么事?”这些有关御神的东西还真是不了解,只能请教桑榆。她虽然不能修炼也不是御师,但是其中的关节都是很清楚的,我们能问也只能问她。
“先等等。”
桑榆扶起那翻倒的香炉取出线香点燃,然后很快把双鱼挂饰捏在手中,闭目凝神嘴里念着咒文——短短十来秒,她手中的双鱼挂饰开始发光、发亮,微微发出嗡嗡之声!
突然,房中哗啦啦一阵乱响,犹如被人扔进来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yīn眼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第二百四十节 追踪尸魃(上)
双鱼挂饰的外表看起来像个玉牌,基座是鲜艳的红玉髓,两边凸显的双鱼顺着玉牌绕过来衔着另外一边的鱼尾,却分别是碧玺和紫龙晶——这一块石头居然分出了三种属xìng,正是罕见的三位异体石,代表了天地人三位合道之意。大道无形有容乃大,所以双鱼挂饰能够代替魂器和鬼魂取得联系,并且让他们能够藏身其中。
后来桑榆给我解释说,自己能感受到双鱼挂饰中寄宿灵魂的感情——当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出现在脑海的时候,她几乎可以肯定出事了。
这才有了通过挂饰召回五鬼与光秀哥的情况发生。
屋里桌子打翻椅子摔破,那痈玉环都裂成了几块,正是因为五鬼和光秀哥被桑榆骤然召回的结果。现在这几个家伙就像是才从爆炸现场找到的尸体一样,身体千疮百孔破破烂烂,yīn气不可遏制的逃逸,宛若一条条垂死挣扎的鱼。
光秀哥身上的伤口还好点,只不过是一手一脚不在了,加上身上那横七竖八的几十道口子;五鬼的魂体则是被炸的七零八落,基本上只有脑袋和半截身子,伤口还持续噼啪爆裂,承受术法最后效果的延续。
五个鬼一个转世魔都摔倒在地上像堆泥,微微的抖动却抬不起头,显然伤得极重。
桑榆毫不迟疑伸出两指夹起符箓,迎风一晃已经燃起,火苗就跟被人追似的烧得飞快。她把符箓扔在空中,落到挂饰上的时候已经全部烧成了纸灰。随后,桑榆抬起手围着挂饰用香灰撒出一个圆圈:
“五方轮,三合印——敕!”同时手中快速捏出法诀,剑指对着挂饰发力。随着咒语出口,那挂饰突然滴溜溜开始打转,光华吞吐不已——
挂饰上的五sè光芒突然爆闪,光芒就像是被谁打碎了霓虹灯,整个房间中瞬间一片大亮。华光闪过,五鬼和光秀已经消失…桑榆这才松了口气,把那慢慢停下的双鱼挂饰拿在掌中,闭目感受从挂饰中传来的微微战栗。
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彼此交换眼神都颇为忐忑,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有麻烦了!”
片刻,桑榆睁开眼,脸sè凝重异常:“鬼一法眼放出了他最后的式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力量非常强,可以说和土伯不相上下…这个式神一出手就给打破了五鬼的乾坤贯通,然后光秀想跑也没有跑掉,”她似乎在回忆五鬼传给他的东西,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魔女红叶狩。”
这名字没听过啊——“十三,你怎么看?”
“红叶狩我倒是知道,”十三接过我的话说道:“这家伙存在于传说中,说是一个正体出自‘第六天’中‘魔利支天’的妖女,希望能够借用第六天魔王之力荡平天下。这家伙被手持降魔利剑的维茂所消灭,魂魄躲进六道之中,最后化身成为织田信长再度征战乱世——简单了说,就是织田信长身上第六天力量的来源。”
“还有,这个东西很邪,他应该是某种杀不死、只能封印起来的怪物。”孙大爷补充着。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孙大爷人还站在门边,朝着东面虚空中凝视。
这句话吓了我一跳,说真话,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个秘密武器。我伸手在头上挠挠,小心翼翼的问桑榆,“呃,你怎么知道是这个什么红叶狩?五鬼还是光秀告诉你的?”
“五鬼。今年我的力量提升了,所以能和五鬼简单交流——刚才就是它们用最后的力量告诉了我这个讯息,然后进入了沉睡。”她附带解释了一下:“光秀是转世魔,我没办法沟通,只能喊出来直接问…但是他也沉睡了。”
“不管是不是红叶狩,但绝对不好对付,”孙大爷走过来坐下,从袋子里开始一截截的掏出棍子来接起,“去看看?”
桑榆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尺剑和符箓袋,“我可以。”
十三没有说话,只不过是站了起来。
嘿,你们都要去难道我会怕?现在这情况都清楚,不去还真是不行——我一往无前豪言壮语:“那必须的!就算有个御神,我们几个也差不多够了——这样,十三,你去把王熙弄醒,我们开两部车过去。这样分一下:到时候我和孙大爷对付鬼一法眼,我主要控制法阵术法,然后孙大爷对付红叶狩,这应该差不多;鸦鬼丸主要是擅长的兽控,桑榆对付他应该没多大难度…”桑榆点头表示同意。
我转过脸来表情极为夸张:“剩下那光头肌肉男,应该是鬼一法眼使用养魔术弄出来的怪物,这个就靠你了,十三,”我重重点头:“主要是那货的攻击太猛,其他人吃不消。”
十三伸手比个OK,脸sè毅然——这家伙就这样,越是有难度越兴奋,虽然说外表看起来一直冷冰冰的…这叫闷sāo是吧?
“最后,王熙和巧云就留车上,郑曲站明处小黑躲暗处,对付杂鱼散兵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停下来想想确实没有任何破绽,“你们觉得呢?”
大家尽皆同意。
※
大盘鸡皮带面在肚子里很快化作卡路里抵御了严寒,在雪地挣扎不多远就听见肚子开始咕咕叫,也不知那两大碗的肉和面究竟是碳水化合物还是他妈空气变的——正愁眉苦脸一东西戳我腰上,“来,先垫垫。”
桑榆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俩士力架,还是十来块那种大号。她左顾右盼四处瞅,手朝前又是一戳:“拿着呗,你先来点。”
撕开包装纸抽出瓤子朝嘴里一塞,咬一喀嚓响嘎嘣脆,顿时心头就踏实了。吧嗒嘴发现这士力架居然还自带热乎,心中就有点寻摸了,你说到底桑榆从那里掏出来的?
还没等我寻思出个结果,她哎哎哎叫了起来,手在额前搭作眺望状:“到了到了,你看看是不是那里?”手指处白光晃动,看起来眼熟得紧。
还真是,我们在雪地挣扎这么半天不是白费的,已经到了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雪地乱得那叫一塌糊涂,跟被猫爪子挠过的生rì蛋糕一个样,坑是坑坎是坎没个正形。旁边更是炮仗炸牛屎老大一坑,猜是五鬼被偷袭的位置。
“走,看看去。”孙大爷给怀里的小黑一使眼sè,那货扑哧从他怀里蹦地上,带着头朝着那雪地冲去。孙大爷和小黑都是降妖除魔的高手,你说他俩出马了我还有嘛事可做?
果然,不多会他们就拿出了结果——这货还真是带着一种妖魔的味道,悠长细远透着远古的味道,说是从魔利支天来的也不奇怪。
那边十三带着巧云郑曲王熙追踪魃怪也得到了结果,那货还沿着自己的路线朝着昆仑山而去——不过说起来奇怪,无论我们还是他们都没有看见任何鬼道众的踪迹,要么是我们本是太低没有看见,要么就是那家伙一帮人已经走了。
劳师动众和我们干了一场折了俩式神,后来连压箱的宝贝都弄出来了,付出这么大代价要是说直接闪了那事还真是怪异。一路折返的时候我想来想去愣是没猜到个所以然。
最后桑榆见我发愁就支了招,“你要不问问你大师兄,看他对于高野山出来的yīn阳师式法有什么意见,说不定能把这个问题给我们分析分析?”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那不是有台深蓝电脑呆着么,干嘛不找大师兄问问?
重新回到大路上换了桑榆开车,我就给大师兄一个电话打过去——大师兄果然没睡,而且听是我打电话那兴趣大得不行,死劲问我在祭坛中看见那长明灯、石板是什么样子。
一句话没说已经被他问了我几十个问题…
我连忙叫他打住,把自己的问题提出来请教,这么一来师兄倒是给出了个合理的解释:
高野山yīn阳师使用式神的时候原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算使用梵音式咒也不会出现太大的负担,但是这次和王熙的对战中鬼一法眼透着蹊跷。
按理来说吧,鬼一法眼增强式神能力的时候应该先是气廆式咒加强能力,然后是几种辅助xìng的式咒,针对式神使出唤醒、提升、增强,没必要使出什么梵音式咒这一招。这个招数基本上等于全面提升式神的能力,消耗的jīng神力和法力都很巨大,但是效果却不好。
就像是法师战士治疗统一增强了力量智慧防御攻击力,你说这靠谱不靠谱?
大师兄分析说,那鬼一法眼最近应该是炼化了式神,所以最近力有不逮,所以他丫的没办法就破釜沉舟一回,直接把大招给那俩女妖怪上了,希望能够把我们的式神给干掉。
但是鬼一法眼万万没有想到王熙是天生御师,已经得到了家中真传,此消彼长之下毛女、络新妇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了。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说,鬼一法眼只能使出了绝招,把红叶狩给使了出来——要是把我们的式神弄死完也成啊,到时候大不了兵对兵将对将我们来,可惜被桑榆给救走了。
末了,大师兄给认为鬼一法眼一帮人在我们手下没找到好果子吃,估计只能躲在暗处,等我们找到了那昆仑凶兽之后再出手。
现在我们安心追踪魃怪去吧。
第二百四十一节 追踪尸魃(下)
魃怪在雪地走了一夜没有停,渐渐随着走势就上了山。我们一行结果搞个风餐露宿出来,一群人就在车上呆着,轮着吃饭睡觉远远吊着——孙大爷那天眼被我们当专业红外嘹望镜用了,别说,还真是好使。
一群人在这路上监视了两天,大师兄的猜测被证实了,果然这一圈都没有鬼道众的踪迹,无论是小黑、孙大爷,还是王熙派出的小筒子就没找到哪怕一点点东西。上天还是入地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那家伙这次应该是躲远远的了。
两天之后开始上山,洗澡、换衣服、登山工具一整套备着,我们一路尾随魃怪的足迹而去。在小黑强悍的嗅觉引导追踪下,桑榆、王熙、孙大爷、十三、巧云、郑曲加我,七个人加上一只猫,就被这货带着朝大山深处而去。
一路上虽然说冷的慌,但是幸好魃怪自身的行动能力不算强,所走的路还尽量在什么山坳、峡谷中,晚上抽点时间休息了第二天再追也来得及。
这么大山中蹦跶几天以后,我拿起桑榆标记的地图一看,发现我们的路线似乎是朝着古昆仑的位置而去。古昆仑在那里别人不知道,但我是谁啊…呃,或者换个说法…但是我师兄是谁啊?诸葛傲然,那脑瓜子能超越深蓝的超级考古专家!
这事其实我师兄早就验证出来了。
在中国道教文化中,昆仑上被称为万山之祖,也是万神之乡。上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很多都与昆仑山有关,被认为是华夏的发源地。然而,现如今的昆仑山并非许多神话里所提到的那座‘昆仑山’,而是昆仑山脉。神话中的昆仑山乃是存在于现实的‘昆仑仙山’。
师兄经过《山海经》已经把古昆仑的大致地点找出来了:
‘西次三经’、‘海内西经’、‘大荒西经’中的‘赤水’即今楚玛尔河上中游;‘黑水’即今格尔木河正源舒尔干河;‘大杅’应为‘大杆’之讹,即今格尔木市区东南部的‘大干沟’。
‘西次三经’、‘海内西经’中的‘洋水’即今车尔臣河上游(且末河)出山前的河段;‘丑涂之水’即今车尔臣河沿沙漠边缘流动的河段;‘大荒西经’中的‘西海’,即位于今‘大西海子水库’一带,只不过当时水量很大、湖面很宽。‘海内西经’中的‘渤海’即今扎陵湖和鄂陵湖;‘无达’即位于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的‘黄河第一弯’。‘西次三经’中的‘氾天之水’即今楚玛尔河流经楚玛尔盆地的宽广河段;‘海内西经’、‘大荒南经’中的‘南海’,即今错仁德加(又名多尔改错或叶鲁苏湖),只不过当时的湖面宽广得多,其东沿应已接近楚玛尔盆地。‘大荒西经’中的‘流沙’,即今中昆仑山库木库勒盆地内的库木库里沙漠。‘海内西经’、‘大荒西经’中的‘弱水’即今红水河;‘海内西经’中的‘青水’,即今那棱格勒河上源楚拉克阿拉干河。‘海内西经’中的‘厌火’,‘大荒西经’中的‘炎火之山’,位于今木孜塔格南麓的火山群之间。
……那论证的乌麻麻一大堆我也记不住,说个意思也就行了。
师兄确定了‘古黄河’、‘古赤水’、‘古洋水’、‘古黑水’以及‘古渤海’、‘古南海’、‘古西海’、‘古氾天之水’的位置,对于定位‘古昆仑山’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句话,古昆仑的位置其实就在那神秘的昆仑山死亡谷中!
这地方是中国十大秘境之一,又叫昆仑山地狱之门。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因没有肥草吃使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向世人渲染着一种yīn森吓人的死亡气息。
当然这里也有个科学的解释,就是说考察后发现该地区的磁异常极为明显,而且分布范围很广,越深入谷地,磁异常值越高。在电磁效应作用下,云层中的电荷受谷地的磁场作用,导致云层放电,使这里成为多雷区。
这也就是一说,要较起真来可漏洞百出——你见过那打雷死个人衣服裤子全碎了,身上不带伤的?也就是个说法而已。
我师兄认为这里就是古昆仑的入口,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采用个特殊的方式能通过这里进入其中,也就是进入传说中的昆仑仙境。
说到这里我也附带来一句,古时候传说飞升的渡劫,一部分会出现天雷轰顶的局面,大师兄认为这其实就是对于进入古昆仑山的描述。那些出现天雷渡劫的人其实并不是飞升,而是希望进入传说中的古昆仑山,所以在进入的过程中引发了天雷出现伤亡,以讹传讹最终成就了这个传说。
这里说明了两点:昆仑山死亡谷或者不危险,但是要想从这里进入古昆仑是很危险的,很大可能会引发雷电;其次,那货尸魃要真是去这里,还他妈的搞事了。
路上接到了师兄的电话,嘿,别说,我们在路上的时候还真是发生了一档子事挺有意思的——张家这群人真按要求在两条路上设了卡子,结果没几天就遇见了鬼道众偷运尸魃出去,两边人一碰上那没二话,直接就是开掐。
张渺师兄弟几个说起来还行,最开始面对鸦鬼丸、苏西和俩手下倒是占了优,打得对手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还把鸦鬼丸给抓了。本来吧,张家人要是按照计划的把人送派出所去,联系国安局之后协作看管,那就嘛事没有了,结果他们几个一托大自己看着等国安局来人,半夜就被人给摸上门来了。
半夜四点过的时候,逃走的苏西带着鬼一法眼等人冲进了宾馆大战一场,偷袭带着张家人托大那情形完全不同,三下五除二把所有人给甩翻了。也是鬼一法眼只想救人不想杀人,所以张渺才和俩师弟逃了出来,只是断胳膊折腿狼狈的很。
被扫了面子的张渺自然受不了,在医院治疗之后一个电话扔了回去,第二天下午茅山派长老阳波先生带着群弟子和降魔僧就冲这里来当后援了。
阳波先生带人出去赶趟找场子,谁料沿着国道冲出去几十公里就发现了鬼道众的尸体。那群鬼道众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全部被砍成一块块的仍在外面,找到的时候被狼啃得只剩骨架了。
检查之后才发现,鬼道众只有鬼一法眼、肌肉哥、苏西仨没见尸骸,顺带着就是尸魃也没了,但是后面没多久居然发现张家也有人不见了。
万里。
这家伙正是当初陪着张渺逃出去的两个师弟之一,虽然也被打断了腿,可是在阳波先生他们赶到之前已经失踪了——还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躲过一大帮子人和医生护士跑掉的。
追踪的线索没多远就断了,阳波先生也没有多的办法,只能带着那断胳膊张少爷回了家,继续按照大师会的安排追踪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
这事听起来特别解气,王熙当场仰天长啸:“报应啊——招惹我姐的人都这下场,错不了!”说着还用眼睛瞄我,感觉是暗示什么…
顿时我全身一抽打个寒颤…
人生就是这样,怕啥来啥你还躲都躲不过,深山老林子中钻了几天真就到了死亡谷——不过幸好我们没有进入山谷之中,在那山谷之外的时候魃怪停了下来。
昆仑上,死亡谷,也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同时它也是进入古昆仑的入口!
这里也是那尸魃要去的地方,藏匿着某个古兽的所在。
魃怪呆在外面的时间并不长,当皓月当空的时候,它居然摸着山边进入了谷里。
死亡谷中的树木很茂盛,灌木林立杂草丛生,皑皑白雪挂在枝头树梢银装素裹美轮美奂,但是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走不了多远,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一绊差点把自己扔地上——这时候才看见那白sè积雪中支出来条白骨。
死亡谷还真不是吹的,虽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离谱,但是里面确实到处都是死亡牲畜的骨骸,白生生的一条条插在地上,看起来有点糁得慌;在许多没有积雪的岩下石碓里,有着破烂的铁器、布条,看起来有种遗物陈列的感觉;这里面还有无数的坟堆,叠叠堆堆各式各样,石块、土堆什么都有,上面是不是还给你露个洞,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在这里挠了一爪…
当时我就骂了:“就算真是个死亡谷,你们也掩饰一下啊,非要弄得跟个鬼屋似的谁见谁怕怎么的?大半晚上的,要是我们一群人摔翻受伤算个什么事啊?”
在这山谷中走了两三个小时,魃怪突然在一个山涧中停了下来。这道山涧处于两山夹缝壁之间,上面有悬空飞岩飘窗似的顶在上面,中间是个巨大的石块,整个感觉像是来方便面桶切掉半个碗,下面放着面饼。
溪水就从那石头边钻了进去,隔了十来米不知道又从那里出来了。
现在魃怪就站在那石块的上面,仰头望天状如野狗。
第二百四十二节 聚巽门
月亮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光芒透过山涧的缝隙洒在地上缓缓移动,把溪流、岩石全都镀上一层凄冷。魃怪一动不动跟二傻子似的站着,保持抬眼望天的POSE——我一直在想这货会不会冷不丁翻绿眼嗷一嗓子,当心时候把狼给引来…
当月光徐徐照shè到那块大石头的时候,突然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空气仿佛变成了蜘蛛网,沥青般的黏在身上让人非常难受,大冬天都憋得汗水扑哧扑哧的朝外淌。
反正现在距离很远它也不知道,一堆人擦汗的擦汗解扣子的解扣子,我还敞开衣领呼哧呼哧的扇风——才扇了三五下,我突然感觉空气中传来了一股诡异的荡漾。
嘭!
以那大圆石头作为中心,空气就像是水波似的朝外一圈圈荡漾开,那冲击力犹若实质吹得我们头发飘动汗毛竖立,而且渐渐变得浓重起来。风吹雾动,只不过那雾气已经有了质量!
我们周身一战,还没来得及细想天上又传来了轰轰之声。
就在我们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形成了一片很低很厚的云层。它翻滚卷动喷涌不已,在大石上空旋转躁动形成了一个漏斗,内中不时一阵阵的电光火闪亮起,伴随轰鸣之声。
小黑首先就叫了起来:“尼玛,这家伙是要逆天啊!”它哧溜一声爬到了我怀里,伸着爪子指指点点,“老刘,赶快把这家伙制止了,你看它那动静多半是想弄开昆仑门吧——引下天雷事情就大发了!”
“啊?”齐刷刷一片呼,我们全都傻眼!
我差点没哭,“渡劫天雷啊,尼玛,这玩意儿和定点小-核弹差不多,我们赶上这趟干嘛?”说着我开始朝后面瞅,看从那里能出溜…还没动弹王熙已经站起来了,拉着巧云就准备闪——结果刚抬腿就被桑榆伸手拽了下来!
“老实蹲着!”桑榆横眉怒目咬着牙狠狠一掐:“那有你这种临阵脱逃的?当心把我们王家脸丢了!”
幸好哥刚才蹲久了腿麻,没办法挪地儿…这运气,也算是麻将输钱留车费,掉茅坑屎尿没过顶,不错了!
王熙吃痛还不敢嚷,只能陪着笑:“是,是,我这也是担心巧云嘛,一下子乱了…”
“那也不行!”桑榆直接骂:“就算送巧云也得让孙大爷去不是,尊老爱幼不懂啊?”她一指我那架势是要夸呢——我咳嗽一声抬头挺胸等着。
“你看你刘哥,人家就只是看看怎么跑,都没动弹!”——这算夸么?
“瞧我!行,姐我明白了,以后要跑也得等刘哥先跑,丢他们国安局的脸,不丢咱们家的!”
“……”
这俩姐弟还真看得起我!赶着我成他们的试金石了是吧?
十三少回过味儿来有点不解,“小黑,你咋能认定是开昆仑门?以前我师傅说过这事,想想肉身进入昆仑仙境时间是固定的,还要谷雨雨水、白露露水、霜降霜水、立冬雪水四物调和为汁,化开桃、松、柏、竹烧烟所制的墨锭制成墨汁,在十月的时候写在羊皮上祭天起箓…反正一句话,那么麻烦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个妖孽给办了吧?”
难得十三金口开了这么多话,大家觉得颇有道理——你想啊,这家伙一怪物,怎么可能就简单开了昆仑门呢?那地方好歹属于高档住宅小区,门卫也不是见谁就给谁开吧?
孙大爷点头同意:“真是!天雷又不是路边摊的小吃,随到随吃见谁都卖,我也觉得不靠谱——哎,小黑你说…”转过脸一开口居然变了味:“咿,小黑呢?”
那头顶的乌云还是哗啦啦的搅合,隐隐有种越演愈烈誓不罢休的气势,我们一群人本来都在偷眼看天,现在一听转了头…
一瞅,雪地上一溜子梅花脚印居然跑出去三四百米了,站一大石头上探头探脑——尼玛,真快!
丫是猫还是他妈的兔子?
最后还是我去把这家伙给拎了回来…小黑在我手里眨巴着小眼睛,可怜兮兮道:“我这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嘛,万一是呢?明说猜的!——猜测不犯法吧?”
呃,这货是不是看《审死官》了,怎么说话这么像星爷呢?
正准备来个抽脸拎皮修理一顿,突然腋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膈得慌,抬头就看见了王熙的挤眉弄眼歪着嘴示意——擦,黑暗中一对对晶亮的是嘛玩意儿?
那山涧中的大嘎巴岩石下面,就魃怪和那中心石块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几团黑烟人立在旁边——这一片漆黑孤独的黑烟里面,一对对非常sè迷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魃怪看,不知道丫会不会不好意思?
别说yīn眼,就算是屁-眼来看都知道那些东西是啥——诸位还记得在星星峡的时候巧云妹子沙盘扶鸾那事吧?当时就有个东西搅了局,然后顺带把巧云给伤了…就是这种东西!
天地中由于yīn气聚集阳气错乱造就了五行六煞,若是有天气灵物、异类、煞神、jīng怪等等可以作为煞引的东西存在,那么很大程度上一个区域的煞气可能汇聚在一起,成为传说中的‘聚煞’,从此以后有了一定的思维能力。什么石头、树木成jīng,其实也就是聚煞附在了这些东西上面,然后成为了有自己活动能力的怪物。
天上的云层聚集越来越厚,压得越来越低,金蛇银芒在里面哧溜溜乱串活像抽筋的泥鳅,时不时打俩闷屁雷在我们头顶;空气中的厚重感也凝重了很多,头发都跟个皮帽子似的顶头上了。
按理说我们该紧张点,但孙大爷一句话就把我们这情绪给调整了:
“你说那魃怪、聚煞弄出这雷来它们自己怕不?它们都不怕,你说我们怕这档子事干嘛?”
在理啊!大家一想明白都乐了…别说,想明白这一节还真就不怕了。
果然,那雷在天上轰隆隆了七八分钟到底也没砸下来,就是在自个云层中瞎折腾,只是魃怪那边却有了动静!
魃怪还真是仰天嗷嗷叫了两声,嘶竭、沙哑活像公鸭子闹chūn,两声之后它就从那大圆石头上跳了下来,噗通一声跳溪水里!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那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浅了许多——本来溪水从上游流下来,到了大石头之后开始消失,然后下面十来米再钻出来,可现在那溪水钻是钻进到了石头下面,后头就没露脸了,也不知道怎么没了。
魃怪这么一下水,那溪水更是被人抽了口样又下去一大截!
上面不来水,下面又接着流着,那溪水自然渐渐干涸露出了河床…整个石块全部露出了水面,那上面的水渍如同玻璃上的沙子似一**褪去,渐渐全部都干了。
就在整个圆石全部干涸的那一刻,流苏般的光芒在上面出现,石块上居然沿着脉络出现而来一道道奇异的纹路,那流苏在脉络中运转而行。先是一条条的纹路,再是整个细纹,然后是成块成片的发光、发亮,像是什么电子板开始运转触发了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黑烟哗哗开始动了,里面居然跑出来很多各式各样的动物,看上去还都不是俗物:
那豹子似的个走兽,全身皮毛雪白,额头上有两道斑纹,叫做孟极;
形状像雌雉一张人脸的鸟,走起来一条一跃的,是竦斯;
还有个玩意怪鸟,看起来蝙蝠差不多,但是翅膀如鸟有羽毛,小鼻子小脸耗子似的,是虢山之鸟;
还有个狐狸似的东西,背上居然有三只竖立的角,呃,我猜这玩意儿是乘黄;
……
这么一圈子古兽都是他妈的稀罕玩意儿,按理来说全部是数百上千年的货,猜想该和肥遗一样是被那大家伙弄过来的——古兽和聚煞一起冲过去围着那大圆石头,像是在给那石头输送内功还是咋的,反正没两分钟石头居然咔咔咔响了起来…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莫名的朦胧,那大石头上的流苏光芒居然凝聚成形,像是电筒光一样shè到了夹缝壁的半高山壁上——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门!
“这、这是门?”桑榆目瞪口呆,“那儿怎么会有道门?”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刚才似乎都没有门啊!辟云,你说这…”
“没有门!”我很肯定:“那里应该是个凹坑而已,我保证,那里是没有门的。”
“保证加一,”王熙凑脸过来:“绝对没有门,绝对!”但是说出口这家伙脸上又开始犹豫:“但是,呃,刘哥,你说现在怎么、怎么就他妈有道门了?”
“我知道个屁!”我看着那光芒持续照shè在门内也没好气,“哎,十三…”
刚开口十三就干净利落的打断了我:“问孙大爷。”脸上一瞅还带着笑,“老爷子知道。”
还真是——你看老爷子现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sè漠然漫不经心,但那眼睛明明白白左右瞄着。我们一瞧他,老爷子立马-眼皮微垂淡定起来。
“咳咳,孙大爷,您老说说呗,我们小年轻都不知道,你老给我们说道说道,长长见识行不?”
孙大爷眼睛顿时瞪得牛眼似的,还张口胡诌:“嘛事,嘛事?”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老爷子是越来越行了。
“不就是那边,您看,就那门呢!”我还得受累指给他看,嘿,你说这事儿!
终于不装了,老爷子哈哈一笑:“这道门是平时就在,只不过被幻术遮住了看不见,而且你们看周围藤萝密布,就算真是看见了你们也没办法进去,那门必须靠着这些古兽和聚煞的力量才能打开,名字就叫聚巽门。”
“这样啊…”交头接耳。
“但是,”老爷子狐狸般狡猾的笑了笑:“这道门我还真有办法对付呢!”他在我肩上一拍,“拿出来吧,那东西我都给你了!”
第二百四十三节 天坑之路
恩?听这句话的意思,孙大爷是有什么在我这里,可…可我完全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盯着我不知所以,我自己也一样抓头挠腮——孙大爷哎了一声,从口袋里慢慢摸出个青玉鼻烟壶,揭开盖从里面抽出来一根金sè的长毛,“有印象了吧?”
这是?
我伸手从怀里摸出个皱里吧唧的袋子,同样抽出了这么一根毛…住在哈密大酒店的时候,正是有人送来了这根毛害我和桑榆死了无数的脑细胞,当时四足飞天的玩意儿猜了个遍都没找出来是嘛,也曾猜过是孙大爷留给我们的——现在肯定是他了。
“杂用?”
孙大爷正准备解释,突然脸sè一变,那眼神越过我望向了远处:“等等…”
咔嚓嚓!
那石头上面传来一阵响动,大圆石上的星点光亮突然冲天而起,化作漫天火雨穿透那盘旋蠕动的乌云,带着嗤嗤的响声立刻戳出了无数大洞!
夜空立马变成个戳了若干窟窿眼儿的棉花糖。
随着这乌云被光芒穿透、扯开,转动渐渐慢了下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变淡,噌噌化作了漫天的飞烟,在夜空中飞快消散——那积压在头顶的乌云闪电眨眼之间全部没了!
夜空重回平静,只留下洞口在那里黑漆漆的张大着嘴,仿若恒古以来未曾丝毫改变。
那魃怪喉中发出嚯嚯几声叫,立刻之间聚煞和古兽全部都动了。它们一窝蜂朝着那洞口涌去,先是黑烟卷着的古兽飞了进去,然后是跳跃着的走兽,最后是魃怪…这帮家伙虽然是被召唤而来,但是看起来倒点都不陌生。
我手上捏着根毛都不知道怎么做了——你说孙大爷没事不会叫我玩毛吧?
大冬天的在野外搞了这么久,熬夜加上爬山涉水让我们脑子都有点浆,一时间不明白孙大爷的意思,首先反应过来的结果是巧云——
她怯怯的、小声的问道:“孙爷爷,你说的有怪物召唤其他古兽、聚煞过来,那它是不是在那里面?”
王熙连忙附和:“是啊,这里就是孙大爷你说的地方了?”
孙大爷点头,“应该是这里了吧。”他若有所思:“巧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巧云有感知能力大家是清楚的,可以接收天地之间某些信息,就像是加强版天气预报,她主动开口必然有点什么事。
巧云脸微微一红,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感觉,恩,就是感觉上…”一群人盯着搞的她非常紧张,声音也越来越低,“就是觉得,要是我们进去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咿?”顿时大家都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就连孙大爷都诧异得自言自语:“这里面会有什么呢?居然能感觉到了?”
只有王熙正儿八经的赞同:“我也感觉到了…”
啪!
桑榆直接一巴掌拍他身上,“少给我在这里胡搅,”她秀眉微蹙:“你的御神小筒子弄出来,进去瞅瞅。”
是个办法。
说来这个主意相当不错,小筒子进去看看比我们人进去好得多,至少它是魂体还天生速度快,可惜也不知道是咋了,王熙的御神术在这一刻居然失灵了!
真他妈的!看来还真是要人进去。
大家热烈的讨论起来,就剩我手上捏着毛不知道干嘛,没来由的我就开始烦躁起来,蹭一声站了起来:“去他妈的!既然来了,事情必然要解决,是骡子是马溜溜才知道——这样,桑榆、我、孙大爷进去,王熙你和十三、巧云留在外面,万一有事情好接应我们一下。”
十三很郁闷:“我是龙套么?每次都让我留下。”
桑榆安慰道:“那能呢!不是因为巧云在这里么,你就放心把巧云交我弟手上?”
王熙不满:“姐,我咋了?说得我很不靠谱似的”
我们一起嚷:“你自己说!”小黑在一旁嘿嘿的偷笑,爪子把个树枝扯来扯去的玩儿。
十三想了想,很坚决的点头,“有道理。”
王熙:“……”这大舅哥的打击是巨大的,立刻小子就闭嘴了。
我和桑榆嘿嘿嘿的一起乐。
把十三和王熙身上能寻摸的符都顺便搜过来塞兜里,扔了空白符纸和朱砂墨给十三,叮嘱道:“你在这里弄个阵,万一有什么漏网的东西出来,就抓住再说。”
王熙做奇怪状反击:“准备抓人质一会好交换么?”
我笑骂道:“臭小子,乌鸦嘴是吧?行,回家以后我给卢老爷子打电话,叫他派人来把巧云妹子带回去。”
“刘哥万寿无疆!”王熙立马歌功颂德:“威武霸气、气宇轩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桑榆呸了一声:“英俊潇洒就行了,把风流倜傥什么的给我咽回去——行了,我们进去看看,你们自己当心。”想想又加了句:“万一老爸电话过来别说这是。”
“明白。”
那边交代事情,我自己也想想还要不要准备点嘛——眼睛瞅到旁边的小黑,突然间心有灵犀一拍脑袋:“对了,小黑要跟我一起进去…”
啪!小黑平地上直接一个踉跄甩翻:“我不去,我不去!”四爪在地上扑腾着翻身就准备逃跑——我一伸手把丫拎过来,“由不得你,信不信回去把你扔堆母猫里面?”
小黑立刻萎了,画着圈圈表示投降。
※
那山洞的位置还真是不好爬,距离地面七八米高,又是半山壁上,旁边光溜溜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我会告诉你们是把小黑绑个绳子扔进去,叫它给我们找地方绑好爬上去的么?
洞口不大,但是进去是一条过道只有几米,然后是一个拱门,上面飞梁挑檐绘着虎纹,斜着的斑斓沿着两边从上面垂下,然后是无数的倒刺、犄角和火焰,包围着两条弯曲盘绕的两条巨蛇。这巨蛇犹若人形生有四爪,握着鎏金铛直立着,蛇眼熠熠张着大嘴,透着股子无比的邪恶和暴戾。
后面黑暗一片,呼呼的朝外吹着风,那风虽然不冷反而有些暖和的感觉,但是吹在身上让我有种透骨的寒意,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猛抖寒颤痉挛了一下。
后面桑榆、十三还在帮着孙大爷朝上爬,我被这种感觉吸引自己就走了过去。
只是一步迈过门边,居然有种穿越了的感觉——五感没有任何的触动,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到了地狱的入口,里面无数冤魂鬼魅、凶煞厉魄在呼号哀鸣,那股子寒意穿越皮肤、肌肉、骨髓,直抵我的心底!
下面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漏斗状旋坑!我站在漏斗的边缘,渺小无比。那种骇人的感觉正是从漏斗底部钻出来的,抽着朝外涌。
尼玛,这是地狱的入口么?这个坑不知道有多大,目测…目测不了,那强光手电照不到对面我也不知道具体多远,感觉上我们现在呆这里就和个足球场差不多,有多没少。
我相信这个时候要是动用yīn眼的话一定可以看见那种寒意的本源,它们在这个黑暗的洞穴中翻滚却被困于其中,只是偶尔会有一丝丝的逃逸出去,影响某些比较敏感的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当然这时候要动用yīn眼就傻逼了,大哥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夸我的:
“你丫简直是X+2>4的解集!”
咳咳,二到正无穷!
正在看着,桑榆、孙大爷带着小黑也过来了,和我如出一辙都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看上去他们似乎没我反应这么大,就是感觉有点惊奇这个天坑的大小。
我们朝着下面瞅过去什么都没有,那帮子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掉下去了——小黑突然猫立而起叫了声:“嘿,你们看那边,是不是个道儿啊?”
电筒光聚过去还真是——就在远处不远处有个平台凸出来一点,有三四个平方,然后边上是一圈子的梯梁。梯梁就是沿着山壁打上个深窟窿,把根木梁塞一半进去,另外一半露在外面。沿着山壁这么不断的打窟窿塞木梁,也就成了个可以让人借力的阶梯,这东西唯一的好处是比较好弄,但是危险系数高承力不够,后世已经很少用了。
看那下面的梯梁露出来不多,也只有半米多一点,看颜sè应该是石梁。
我们沿着这边沿慢慢挪动,一个接一个跳到那台上,然后慢慢顺着石梁朝着下走。这石梁不知道多少年了,下面又是深不见底的天坑,桑榆按照登山的规矩拿了条绳子系在我们三人身上。孙大爷用棍子探着路走前面,桑榆抱着小黑紧随其后,最后面才是我——桑榆的意见很简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最后留着我也能使把子力气把其他人拉上来。
一路石梁破损很多,有些地方还只能跳过去,好在大家都练过倒是没事。虽然说路不好走,可是我们也尽量保持了蹑手蹑脚,可还是马有失蹄——就在我们以为这一路就这样平安无事到底的时候,突然一块石梁被孙大爷的棍子这么一戳,咔嚓一声断了!
那一尺见方的石梁轰然飞了下去,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在天坑里回响阵阵,轰鸣不已。
立刻,一道凄厉的尖啸从下面传了上来!
第二百四十四节 聚煞袭来
我们骤然停住脚步,手握武器站在各自的石梁上严阵以待,小黑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中的杀神刃才握在手中,一道黑影呼一声掠过我的头顶,发出阵阵婴儿啼哭般的嘶笑!
紧随其后的黑影一共数道,或者尖啸或者啼哭,再或者就是喋喋怪叫,它们拖着长长的黑sè烟雾在空中飞行,不时从我们身边扫过。
正是聚煞!
我恼怒的吼道:“靠墙,保护自己的侧翼,”说话之时我已经快步下了两阶,距离桑榆只有两臂远近,“小黑,你帮我们盯着脚下!”
三人一猫迅速结成了反击阵型,随手把手电放在了身后的石壁凸起处,让光线对着外面的巨大空间——那些聚煞似乎对强光有些忌惮,飞行轨迹在遇到光柱的时候折转躲避,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把杀神刃左手反握横在胸前,右手从袋里取出法绳,让它随意的垂在自己面前。法绳顶上的九个铃铛在夜空中发出叮铃脆响,只是一声,那些聚煞突然一起嚎了起来。
它们在空中的盘旋骤然停止开始聚拢,然后前赴后继朝我们冲来!
我手臂猛然朝上扬起,那法绳蛇跃而起到了半空,手随着我腕的抖动,在空中方向偏折,闪电般的shè向了最近的一只聚煞!
那货的飞行轨迹在空中一个完美的变相转折,躲过这法绳的抽打,随后飚shè而来,风驰电掣的速度让我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我大喝一声,手腕猛然朝后这么一拉,那法绳紧随其后朝着它的后背抽了过去!两者之间的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不过,那法绳始终慢了一拍追赶不及。
就在那聚煞冲到我面前的一瞬间,我看见它的身体忽然舒展打开,变成一张巨大的网,黑sè薄雾编制而成的网中有无数的眼睛,冷漠、仇恨、痛苦…张开大嘴朝我一口咬了过来!
就在被包裹的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身体猛然一曲,手中的杀神刃已经快如闪电的挥起,耀眼的寒芒和我一起扑进了这张巨大的网中。
随着杀神刃朝下的猛然一拉,只听见——
嗤~
那阵奇怪撕裂声响起的同时,我手中感觉到了刀切棉花的触感,身体随着杀神刃宛如巨大的刀锋,直接冲那网中破出来,毫不减速的落到了石梁上!我眼睛可以看见自己身边的黑烟在我一刀割开之处居然淌出了鲜红的血液,就像是人被切出了一道伤口!
嘶嘶!
聚煞全身破布一般的痉挛起来,扭曲着朝后猛然飞起,可惜…
‘啪’的一声闷响,它刚刚跃起的身体重重撞在了法绳的铃铛上,撞击的位置正好在它眼睛中间的位置,遭受重击的聚煞立刻在我面前掉了下来,在我面前的虚空中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不住的嘶叫声——我手中的杀神刃飞快的拉出一道寒光,把这家伙从头到尾剖成了两半!
就像在空中切开了一个瓶子,那鲜红的血液汹涌喷洒而出,也不知道有多少,淅淅沥沥如同下雨!但是那血液喷出下落不到几米,就轰一声燃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我身边又砰砰爆起了几团火光,都是被杀死的聚煞在我们的攻击下自燃,半空中顿时一片飞灰飘起,随着气流朝上面忽忽悠悠飞去!
剩下的聚煞突然全部拔高,在我们头顶飞舞盘旋,就像怕了我们不敢下来一样!
桑榆也不多说,左手结成个法印朝着空中砰砰几记掌心雷轰出——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聚煞似乎对于掌心雷没有多大的感觉,打中之后毫无影响!
奇怪了,这玩意儿为什么对于物理攻击有反应而对法术的反应不大呢?
“不打了,我们下去!”我恶狠狠的吼道:“他们不过来我们就打不到,而下面的家伙也知道我们来了——现在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赶快下去!”
“好!”桑榆和孙大爷答应一声,取过墙上的手电让光芒护住自己,然后朝着下面冲去。
“小黑,来我肩膀上!”我微微下蹲让小黑上来,然后顺便把法绳收进包里——就在我们准备移动的时候,那聚煞再一次行动了。这一次是三只聚煞,三个家伙呈个品字形朝我扑来,就他们感觉是飞机接阵出个攻击阵势,一高两低掠起三道黑sè虚影!
现在我和桑榆他们之间的绳子已经差不多快崩紧了,要是停下来势必把两人的势头阻挡——我手起刀落割断绳索,准备再次和这三个家伙开扁!
就在我转身准备动手的同时,那三道黑影竟然突然拔高身影,居然从我头顶飞起再次回到了空中!
擦!这他妈的架势不准备打,只准备恶心我是吧?
桑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喊着准备冲回来,我连忙制止叫他们继续,“我有办法,你们别管!”
但是看起来没有多大效果,桑榆准备回头爬上来,而孙大爷在下面劝他——最后我只能对桑榆喊了这么一句:
“桑榆,相信我!”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远处桑榆在盯着我的身影,虽然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面貌,但似乎眼光已经交接在一起了——桑榆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嘶哑:“好!我相信你!”
随后她马上补充:“那、那你快点!”那声音在黑黝黝的空间中激荡回扬,不住重复…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之后再次朝下面冲去,可是才开跑那仨家伙又扑了过来——就这么一停一冲,一冲一停,我和桑榆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突然…
就在聚煞再一次拔高之后,我脚下猛然发力朝下面狂奔,那聚煞发现我的异常之后骤然就加快了动作,风驰电掣般的在空中转折变相。听着那尖锐的破空之声,我暗自心中吃惊,这聚煞太奇怪了,原本是虚无的东西现在居然凝聚成了实质,不但有了血肉,还能在空中像飞行器一般的滑翔飞行——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它们有了改变?
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依旧按照自己的录像奔跑,而且突然加速让自己更快!我只是注意着脚下石梁的位置和落点,根本不理会后面到底会是怎么样,小黑则站在我的肩头牢牢抓衣服做我的眼线!
在这生死一线之间,我没有丝毫保留的把自己潜力发挥到了极致。
近了!
聚煞犹如飞箭一般朝我冲来,它们看出我逃走的意图,自然不顾一切的朝我冲来,那速度上的优势很明显,每次眨眼我们的距离都在不住的拉近!
五米!
小黑在我肩上叫了一声,我脚下依旧犹如行云流水似的猛冲,完全不管到底会如何。
来了!
我置身在三个聚煞的yīn影烟雾之下,几乎能感觉到背后传来针刺般的冰冷寒意,就在这仨即将硬生生把我包裹起来的瞬间,我双腿猛然在地上竭力一蹬,朝前箭shè飞跃一个大步堪堪躲过那势在必得的攻击,落在了前面的石梁之上!
铛!
转身!
借着那一跃躲开聚煞的包裹,我冲到了前面的石梁上,手中杀神刃狠狠擦进了山壁之中——手掌传来剧烈的撕裂和疼痛,可是我咬紧牙没有放开,而是果然让自己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回旋,想子弹一样撞了过去!
嘭!
聚煞触不及防之即,我已侧身险险从它们中间穿过,就像空中飞人练习好的配合一样到了后面,再次落到石梁上!
随后灵蛇一般的法绳在空中卷裹而出,在空中折回来一个大圆弧,叮当声大作把仨捆在了其中!
成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些家伙似乎有了某种实体的东西,有了血肉和身体是个进步,但是也同样给了我可乘之机!
杀神刃再一次掠起,我毫无怜悯的把这仨全部劈成了两半——同样的切棉花,同样的鲜血四溢,空中洒满了弄臭的鲜血,不过还好,身上没有沾染上分毫!
我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着半空中最后两只聚煞,抬起手臂伸出中指:“我cāo!”
那两只聚煞居然不准备再下来似的,突然,它们卷着黑烟的身体散开了,就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消散掉,在那一刻光芒从它们的身体透出,斑驳无序的惊鸿一瞥显得无比诡异。
“走了?”我哈哈大笑,但是笑不了两声就大声的咳嗽起来,手上火辣辣的疼加上肺部的炙烧感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桑榆在远处大声的喊我,我也不管看不看得见只是摆了摆手。
还能咳嗽,就是没事!我想桑榆能明白我的意思。
十分钟后我和桑榆他们碰头,自然是得意洋洋等着表扬,结果被桑榆一顿臭骂加上狠狠掐了几爪——我可以肯定,要是王家有什么战斗力排行的话,桑榆只用这一招就能毫无悬念的夺得第一!
太厉害!
被掐了是被掐了,但是手上那由于骤然转身承受巨大拉力产生的伤口,桑榆还是给我仔细的包了包,再次握着杀神刃感觉好了很多。
走不了多远石梁变成了宽度两米左右的石梯,高达百米竖直而上,踩在上面发出细碎的声音,就像无数粗砂、木屑的感觉——手电一照,这里居然厚厚的积了一层不知道什么粉末。
朝下看去一望无际——
第二百四十五节 一花一世界
这整个巨大的深井通道本来该是岩石之间的狭窄裂缝,其形状应该被称为断层,这种情况显然是因为地壳冷却时出现收缩而造成的,但现在这里被修整成个漏斗状天坑——你能猜到古时候弄这事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论这家伙是神兽、古兽、jīng怪还是妖魔鬼怪,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家伙的jīng神力巨大前所未见——丫居然聚集了如此众多的妖怪?
天坑的底部朦胧昏暗,手电光是泥牛入海没能翻起丝毫波澜,在夜空中能一照上百米的光柱根本无法穿透那凄凄薄雾,只是隐约让我们看见了下面还是块坚实的土地。
坑底是一个钟rǔ林立的世界,地上尽是数不清的沙石硕粒,由于这层薄雾的关系,光线在里面穿不了很远也无法散shè照亮。然而有些说不清楚的光线透过狭窄的岩缝从边缘shè进来,我们循着光线的来路走过去一段后回头,才看见这是钟rǔ和碎石之间留出的平坦小径。
我听见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这些声音连绵不断,好似波浪撞击岩石发出的哗哗声,有时候又像是萧瑟而起的风声。
小径的尽头这才算是正常了点,缝隙就像是被豁口的裤衩支在边上,小径歪歪斜斜沿着这豁口的下面一直通到深处——里面带烂脚丫子味儿的风呼呼朝外吹,翻着股子恶心。
我们带头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脚下、头顶、石壁、yīn影中四处张望,开始见到的那帮子乘黄、孟极等货都不简单,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冲出来吓我一跳?
缝隙通道的尽头和我想象那种诡异、妖魅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就是个方石垫基条岩作砖的石屋。石墙上绘着朴雅篆纹端庄大方,却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而正面的墙壁上则是一整副暗朱褐黄的壁画——那上面是个古代的宫楼,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风雨凄凄,无数生灵或人活畜在其中奔跑呼号;宫殿之上是九天神佛附身凝视,浩瀚光华从天降临落在宫前四人身上。
这四人均是缟素蓑衣须眉长扬,站在四方伸手朝着中间好似发力,而中间则是个深井,井里个正在下坠的东西正在扭曲身子朝半空伸爪挣扎……
除此之外这石室空空荡荡空无一物,那些率先冲下来的怪物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站在中间摊开双手,有点不知所措的发问:“嘛都没有?这算怎么回事?”
桑榆疑惑道:“这里难道还有其他的地方,地洞、暗室,或者说是隐藏起来的另一个石洞?就算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不奇怪,但是那些古兽都不见了就有些意外了吧?”
孙大爷同样感觉有些没明白,在那石壁上伸个棍子敲敲打打,但是听了半天传来的都没有希望中的咚咚空响。“路只是一条,旁边我看了倒是没有其他裂缝,”他回头的时候同样很迷茫:“要是说有其他密室之类,也就只能是在这里了——但是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这里了,”我把头甩来甩去到处打量:“这个算是主要结构,费这老鼻子劲严防死守就怕人来,要不然弄这么个地方干嘛?要不我们再寻摸寻摸,先看看地上,实在不行了爬天花板上瞅瞅。”
桑榆白我一眼:“天花板你看个屁!那小三楼的高度,别说我们,古兽也不是个顶个的能飞,它们怎么上去的?”
“呃,那是那是,”我不好意思连忙咳咳几声掩饰,“这不是一说嘛…咿,小黑你丫干嘛呢?”正好看见小黑人立在壁画面前吧嗒嘴磨磨蹭蹭,立刻找到了好话题。
小黑使老大劲转过猫脸,小眼睛还挺朦胧,活像成绩不好扑街写手迷茫无助和怨天尤人两种表情在脸上拧巴,“这里有股很熟悉的气息,就是很淡,”它划拉出道道白痕似乎要抠出那些味道:“就是这里面传出来的。”
我眼睛一亮:“呃,墙壁后面有暗门?”
“不可能!”孙大爷面无表情的反驳:“敲过了——里面都实心的好吧?”
小黑连忙摇摇爪:“不是这后面,”它嗒摸着措辞:“就像是隔着肚皮看见了早餐的鸡蛋,总觉得看不清楚…”
我激灵一下叫了起来:“难道你的意思是它们进入了墙壁之中?这不就是…”
顿了顿,我和桑榆一起喊出来两个字:
“画壁?”
我们面面相觑,想不到这里居然有个‘画中境’在等着我们!
画壁其实大家不陌生也就不多讲了,这一切其实在一个佛教典故中:《佛典》有云,昔时佛祖拈花,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众生不解,惟迦叶微笑,既而步往极乐。
这句话的意思很多时候被人解释成为一种境界:所有的佛经,乃至所有的宗教,看人生都是悲观的,认为人生是痛苦的,要求解脱;都认为这个世界是缺陷的、悲惨的。唯有“华严经”所讲的,认为这个世界无所谓缺陷,即使是缺陷,也是美的;这个世界是至真、至善、至美;是一真法界,万法自如,处处成佛,时时成道。但是这句话中还有玄妙!
按照我们的说法,地球是人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我们至高无上;但是对于你蛀牙中的细菌来说,那颗牙齿就是他们的地球,也是他们的世界…无论一花一木,一草一树,其实都是一个dú lì的世界——这墙壁也是另一个世界,那世界和我们这世界一样存在。
至于说那世界里面东西的大小就更是难说了,须弥芥子都能存在,其他万事万物又岂会拘泥这肉身的大小之中?
小黑呲牙鄙视:“你丫还有完没完?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被你丫弄的复杂无比,还拖出了佛祖的话来引证,要不是你给我管饭真想去纵横投诉你灌水——那里面其实就是另一个世界而已!”
我:“……”
“既然知道是另一个世界,那这个怪物应该是被封印在里面的了,”桑榆咬着嘴唇:“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
话好像在问我和孙大爷两人,但她那眼神飘飘忽忽就瞄到了我身上——看来这事最终要着落在我头上来办,可我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弄啊!
我蹲下来满脸笑:“小黑,我们这里面就属你见多识广了。来,给哥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顺手就在小黑下巴上开始挠,据说猫狗都喜欢。
小黑一甩头:“你以为就你想进去吗?我其实也很想啊!不过这里面还真不是那么好进的,一般来说这里面只是灵魂能进去,身体是进不去的!”
“你说说呗,我听有没有什么办法。”
“类似的故事我知道不少,”小黑又走回到墙边,摸着墙壁给我讲小说:“有个家伙就是灵魂穿越到了某个国家过了一辈子,最后醒来的时候老板的米饭都没熟…”
“那是黄粱一梦。”
“还有个家伙是穿越到了蚂蚁窝里过了几十年…”
“南柯一梦。”
“还有个家伙到墙壁里面找了小老婆…”
“那是画壁——你妹,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我是问你怎么进去,不是喊你给我讲古代魂穿的网络小说!你就直接给我说怎么办行不?”
小黑呃了一声,陪着笑:“其实这些故事我也是这两年看书才知道,当时——你也知道我秦始皇时期就被嘎嘣扔海里了,嘛都不知道,这些故事都是我扔海里以后出来的,你说我能知道什么?”
敢情这小黑和我的认知差不多…
倒是孙大爷这时候开了口:“我有个想法,呃,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咿?”
“画中境必须神游天外才能进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灵魂出窍,你们无论yīn阳家还是茅山都不擅长这个,所以这点只能让我帮你们办到…”
“哦?你的意思是说可以让我和辟云魂魄离体进入画中境?”桑榆有点激动了,这么多年估计她还没玩过这个——我倒是不想出窍了。
上次一不留神就走进了yīn冥境,最后还是老爷子把我弄出来的…要是这次我又走错了怎么办?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孙大爷倒是没停,他给桑榆解释说:“我们练气士要想成仙本来就有尸解一术,这和引导三魂七魄出窍是异曲同工的——但这有着相当大的风险。”他有点尴尬的抠抠下巴:“我的能力最多能让你们出窍一次,时间不能超过七天。要是你们超过的时间过了,那么到时候就回不来了。”
我一听释然,“七天这时间太长了,到时候进去洗澡Shopping再办事都来得及!没关系,你老随便弄…”
孙大爷脸上的尴尬更甚:“呃,不是这里的七天,而是画中境的七天…里外的时间流逝速度不知道是个什么比例,我也不知道里面的七天在外面是多久。”他手一摊:“而且到了里面有没有天这个说法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就是那怪兽眨七下眼我这里时间就到了!”
我顿时有点抓狂了:“合着您这意思是把我扔一破船出海,到底嘛时候沉完全不知道,就看我运气好坏能不能撑到岸边了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孙大爷脸都快变成猪肝了,“不过那意思差不多…”
第二百四十六节 心魔境
还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就得把自己命押上去见它——要是美女歌手抢签名照我也就认了,运气差被歌迷挤死算倒霉,但是运气好至少冲前面来可以弄个签名照片加上握手合影之类的美事…换到这边脑袋系裤腰带上嘛好处没有还得担惊受怕不成?
我还没准备拒绝呢,那边桑榆就不乐意了:“辟云,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秀眉几乎立起来:“这时候你不会是怕了吧。”
“那哪能?”我连忙否认:“为民献身冲里面去和小心谨慎没矛盾吧——我这是在算时间呢,看怎么能毫发无损的把你带出来…”
“呸!鬼才要你带出来,到时候我把你带出来还差不多。”桑榆这么说可是脸sè缓和了:“那你算出来时间多久?”
“算不了,就这么一说。”我脸sè萧然:“那芥子世界中的时间可长可短,这里也没有去过,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算出来——但是那些怪物进入的时间不断了,按照我们的时间来说个吧小时没问题。”
桑榆毅然道:“个吧小时已经够了,到时候我们抓紧点就行!”
我顿时头痛起来,其实孙大爷说的那意思是说他能保持我们魂魄在里面呆那么多时间,魂魄的能量流逝决定时间的长短,但是相对的时间只要一快我们流逝速度势必加剧,到时候外面躯体上的阳气残留不够无法回转——到时候不知道里面怎么衡量时间,就算真有一个小时我们也估计不出来啊!
看我的脸sè不善孙大爷早已经猜到了这点,他指指小黑:“实在不行你们把小黑带上,它本身就是封印的貔貅之魂,到时候应该能帮你们正确估计时间,怎么样?”
“好办法!”我顿时醒悟——不过我想的倒不是说小黑估计时间,而是说我们灵魂穿越没个金手指怎么弄?说不定进去被怪物当小菜就干掉了!
但是带上小黑就不一样了啊,那魂魄恢复真身以后至少算个神兽,能咬能掐能辟邪能除魔——再不济也算是衔着块玉出生的,能被人取个名字叫宝玉之类的当大少爷吧?
我承认是网络小说我看多了…
“小黑,陪哥哥走一趟,回来有大餐吃?”
小黑到第一次对于摊派的工作毫无怨言,此时居然高风亮节点了点头:“行!就算没大餐吃我本来也想跟去,那里面的气味我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有大餐更好,权当是意外的收获…”
合着哥还是亏了?
孙大爷正准备动手准备,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那根金毛是个好东西,你把它捏在掌心——出窍以后你们找到了进入画中境的大门,到时候把毛卡在那两界之间,门就会一直给你们开着,不会出来的时候门突然关了之类的。”
“哦?这么好?”想不到孙大爷最初居然寄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好东西,有了这个毛似乎安全系数又加大了不少…
唉,生死系之一毛!
※
我和桑榆、小黑坐在地板上等着,旁边孙大爷则是很快画好三张符纸,把我们的头发包在其中叠成个四方块。随后他又从怀里取出一根头发丝粗细的东西在火中烧成灰烬,那小心翼翼合拢的灰烬用墨汁调开,一半抹在符纸上,另外一半则在我们额头上画起了个符箓——当然只是我和桑榆的你能看见,小黑的基本上画了和没画毫无差别。
擦!孙大爷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先是能锁住画中境出入口的金毛,现在又拿出来了灵麈引…看来孙家这么多年降妖除魔也攒了不少家当啊!
古人将兽毛、麻等扎成一束加一长柄,用以拂除尘埃和蚊虫等,叫做拂尘。一些法门中人在尸解成仙、羽化飞升、顿化地仙的过程中会把自己的头发制成拂尘留在世上,一是作为一种威慑给后人庇护,二是那上面携带的灵力能作为武器克敌。
那拂尘经历千百年降妖除魔有了灵xìng之后就会追随主人而去,留在世界上的残骸被我们成为灵麈引,是尸解过程中重要的道具之一,能使得灵魂顺利离开躯壳——这东西极为稀少,想不到孙大爷还能摸出来一根。
围坐在地板上全身放松开始冥想,慢慢把存在脑中所想的事情淡化、遗忘,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渐渐进入空灵的状态中…要想达到入定、清心、深度冥思的状态,必须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放开,并不能是简单的置之脑后,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身、心、神智全部进入虚无之中。
这灵魂出窍我也知道一点,简单的昏迷或者睡过去同样能达到这种状态,只不过后遗症过大,回魂之后我们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和头痛。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法门中人都会努力进入这种深度冥思的状态再出窍,如此保证一切无碍。
“呔!”
耳边突然一声大喊,我脑袋嗡一声炸响个激灵,眼睛骤然睁开——面前变成了一个蓝汪汪、灰蒙蒙的世界,面前无数晦涩的暗影在蠕动,yīn暗而沉重的烟雾缭绕着一切。
我就轻飘飘的没多少重量,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的,就是轻、飘忽,和上次在yīn冥之境的感觉差不多,像是个充气娃娃——呃,哥这里邪恶了!
桑榆在我身边带着欣喜和雀跃叫了起来:“嘿,出窍就是这个样子!?”随后感觉她在我肩上拍了拍,“哈哈,太有趣了!”
“没什么有趣的,”我慢悠悠转过去:“上次——哇!尼玛,怪物啊~!”自己一蹦三尺吓个够呛,拉着桑榆朝后就摔过去,她这一瞅也吓一跳,拉着我就朝后蹭蹭的退…
身后站着灰白sè的怪物,身子像是矮壮的肥马但是躯干宽阔有点狮子样,脑袋和那年画上的龙头差不多,麒麟脚、老长的鹿尾——但是那头上为什么只有一只角?
那怪物鼻中呼呼吹出白气,抬头挺胸扬起只蹄,得意洋洋的头这么一扭:“老刘,看见没,哥的真身就不错吧…”那块头、那白牙、那肥壮的身体顿时把我雷翻了,想起我当时把这货拎来甩去的,顿时汗水滴答自己捏了把汗。
这估计是丫的小黑真身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最威猛的是桑榆——她猛然甩开我的手冲了上去,满眼睛的星星闪烁着摸上了小黑的后背:“来,姐摸一下摸一下!太爽了,没想这辈子还能摸上神兽。”
她看着貔貅那肥壮的后背,偏着头笑:“也是我没带相机,不然非要来一张不行——来,蹲下让姐骑一个!”说着就准备蹬鼻子上脸。
这神经的粗大之处让我和小黑都汗了一个!
小黑颇为不满,“王大小姐,我好歹也是个神兽,你这么说骑就骑不合适吧?多少给我点面子行不行?”脑袋秃噜着一甩,晃来晃去不准桑榆爬上去。
谁知道——
啪!
桑榆伸手在小黑身上狠狠一掐,杏眼圆瞪唾了口:“你丫找抽吧?给点阳光你就灿烂,给点海水你就浪漫,现在居然敢给姐甩脸子了?——给你说,老实呆着,要不一会出去了以后…”她左顾右盼想半天措辞,最后居然走上我的猥琐流:“…老娘把你扔发-chūn的母猫堆里去信不?”
小黑愣半响,终于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没天理啊,桑榆已经刘辟云这厮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原来真不是传说!”
……
转头看孙大爷,感觉上像是隔着个毛玻璃朦胧无比,反而那墙壁看起来到泛起了水波在微微荡漾,就像是个水池立在了面前。墙壁上的画面在眼前也开始活泛,就像是某种东西有了生命力,把自己身上的灵xìng和本质开始摆在了我们面前。
伸手朝着那墙壁伸出去,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沿着手臂传来——我给桑榆使个眼sè,自己硬着脑袋朝前面一冲钻了过去。
像是被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个…
晦暗血红的世界!
我出现在一个城邦之中,无数建筑物藏在黑暗之中,就像张开大嘴的猛兽在狞笑;天际是一轮血红的明月,压得很低,很大,昏暗的世界被月光染成了红褐之sè,就像是干涸的血液泼在了眼前;那建筑物之中有些飘忽的影子,在奔走、在呼号,但是我看不清楚也听不明白,只是从心里感觉到寒冷和萧杀!
残值断臂和猩红的血液在我面前铺撒,没有一具是囫囵的,差不多都是半截身子或者开膛破肚那种,凝神看的时候却又不在了——但是很快眼角旁边又出现了一具。
每一个东西都是这样,当我想注视着的时候模模糊糊什么都没有,但是眼睛余光中的世界却血腥而恐怖,恍若修罗地狱降临了人间。
突然一片布帛飘落我的面前——起风了!
狂风吹起的时候卷裹着浓重的血腥,在天地之间穿梭呼号,像个肆虐的怪物在扬威,一股一股的腥臭味儿刺激我的鼻腔和粘膜,像是针刺一般的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桑榆出现在我的身边。
她一出来就惊呼一声,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吓着了。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在耳边轻语:“没事,没事,放心吧。”
见是我,桑榆才放了口气,但是当她再次盯着那些东西的时候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眼,喃喃的开口说道:“怎么,怎么模糊的啊?”
小黑探出的脑袋正好听到我这一句,问道:“什么模糊的?”但是没等我们回答,它自己嘿了一声:“擦,居然是个这么乱七八糟的的五轮心魔境啊!”
第二百四十七节 画境中的仙人
身后的墙壁很普通,只不过是堵坚实的高墙而已,但是这墙很真实也很纯粹,我能用手摸到、感觉到——摸索着找到那水波纹路的地方把金毛塞进去,我回头看时桑榆还都在四处打量,和我刚进来时候差不多。
只不过俩一个是没明白眼前的世界是什么,另一个是看稀奇。说白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小黑就是看门道的这一个。
“心魔境,是什么?”我拍拍手站起来,“解释一下呗。”
小黑伸出舌头卷上去-舔舔鼻孔,吧嗒着嘴解释:
“心魔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无论他是邪恶还是善良,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哇哇待rǔ的婴儿,甚至连万世大善人都没有办法把心魔完全赶出去。这心魔有万世帝业、杀人越货、报仇雪恨、分疆裂土,也有什么美女无数、金钱万贯等等,这些都是正常人类的心魔;在恶鬼、邪魔心中就是尸横遍野、人肉大嚼、生吞活剥、血流成河……这些就是所谓的心魔境。
心魔境不能驱赶,只能化解,一些有道高僧、仙风道骨之流,他们的心魔在修道过程中也不是驱逐掉的,而是被本体的善良化解融合,这才是修道的本源。
但是今天我们看见的这个心魔境有点不一样,这心魔之中杀气冲天暴戾无比,不是简单的针对某一个人或者某个境况,而是对于全世界、全部生灵的仇恨,这恨意滔天甚至让我为之战栗…”
桑榆全身正好打个冷战,转过脸来朝我靠了靠,不解道:“小黑,那你说说,我们为什么会进入这心魔境里面呢?开始的时候,孙大爷和你不是说这里面是画中境么?”
小黑诡异的笑了笑,眼睛上两根鲶鱼胡子似的须子抖啊抖得瑟,“其实这就是我得意的原因,画中境和心魔境明明不同,但是这个画中境的创造者居然采用使用五轮之术,把心魔境给截取出来连接到了画中境之中,然后再…”
“行了!”我连忙制止这丫显摆知识:“这事情你跳开过程直接讲结果就好,佛家的因果轮回和我、桑榆的都有区别,也不太了解——只有结果能听明白。”过程太复杂一时没明白,但是小黑的笑意还是让我们知道了这趟不会太过凶险,否则这货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桑榆点头:“别门派的东西始终有差别,过程说起来大家都不明白,只有结果殊途同归都一样…你直接给我们说结果,我们按自己门派的理解方式来处理。”
“往简单说?”
“往简单说!”
小黑蒲扇般的大嘴咧咧:“简单说就只有一句话——这个被困在画中境的妖怪,其实是被困在自己心魔中,无论它怎么样挣扎都是无法逃脱的…呃,既然它出不来,干脆我们走了算了?”
“不会的!”我斩钉截铁打断了它:“这个怪物费了那么大力气来召唤古兽和聚煞,难不曾是无聊了准备凑脚子打四圈?我可以肯定这货绝对是有办法出来的!恩,说不定就是因为千年劫让丫有了机会,所以它召集这些古兽和聚煞来准备逃出去…虽然不知道怎么做的,但是我相信它们是其中的关键所在!”…就像老爷子说的,凡事有因果,万物留痕迹,这货又不是脑抽小黑,怎么可能没事搞这么大动静出来嘛。
桑榆顿时拍手称赞起来:“有道理!小黑,你说你都变成神兽貔貅了,为什么只长身子不长脑呢?”看起来她也开始放松了不少,开始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调侃。
小黑顿时哑口——哥眼光准得犹如3000倍高聚显微镜,就算地上就一块钱都难逃法眼,更别说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了,自己不但看问题走了眼,还被桑榆洗刷了一番。
“呃,那你们说怎么办?”小黑伸爪子挠头——原来貔貅挠头和狗儿也差不多,是用的后爪…“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但是一定要快点,时间必须抓紧。”
这话说得在理,而且现在我们也把周围看得差不多了——就在开始鬼扯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换着使用了yīn眼、阳眼,最后还是yīn阳眼一起打开,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东南方杀戮之气很重,就像是有点什么的样子…
伸手一指,“那边。”想了想,“呃,你让桑榆坐上去。”看这货脸黑sè不行,我只能顺带着提醒了一把:“你刚才可说了,我们怎么说就怎么做。”
……
桑榆骑着小黑我们一路飞奔,在这亭台楼阁古木假山之间穿行,就像是火车拖着无数黑影在我们身后拉长纠缠。腥风血雨依旧在我们身边不断喷撒,还是那么多晃动的人影,那么多尸体和血液,但是就是没有任何具体的东西,看不见也抓不着总觉得很朦胧。
想着事情可脚下没停,但是我眼角突然看见一道光亮突然闪烁——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扑了出去,把桑榆从小黑身上一把扑了下来!
就在越过小黑背上的同时,我突然感到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像被烙铁在背上烫了一下…小黑也惊天动地的吼了起来!
小黑这一声吼叫就像一颗炸弹被引动,那刚猛的气浪在我身后卷起,把我和桑榆凭空又推出去了好远!
小黑这货还真他妈的威武,不愧是神兽!
顾不得全身撕扯般的剧痛,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扶起桑榆,“你怎么样,有事没?”同时jǐng惕的朝着四处张望,生怕又另一道什么东西再次袭来!
桑榆在摔倒翻滚过程中受到的撞击也不轻,但是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在问我:“辟云,你背上、背上是不是被什么击中了?”她咬着嘴唇把我的身子朝后掰:“我看看…”
“没事,我没事!”我连忙忍着痛宽她心,“放心,我很好!”说着把桑榆拉了起来:“当心点,这里有怪物…”
“哈哈,怪物?”一道金光在我们面前勃然闪过,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我们来到这里唯一看清楚的一个人!
此人须发皆白插着木簪,脸皮犹如孩童般的娇嫩却又带着老人的沧桑,双眼炯炯有神似雷似电,看起来那感觉是仙风道骨飘逸出尘。他一件褐sè古旧葛衣背着半长蓑笠,腰系着微黄布带,斜跨千字纹褡裢,手中捏着半人高锦卷,只是这么随意一站已经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凝重感油然而生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仰望泰山,根本看不出云深之处究竟多高!
yīn阳眼中他已有五光护体,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人至少是个地仙一级的高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先听听他怎么说!
“可笑啊可笑,悲哀啊悲哀,”老人缕着胡子叹道:“两个未入道的顽童,一个失去法xìng的天禄,如此这般就敢闯我们昆仑画牢——真不知道是你们师傅没有教过,还是你们自己忘记了天高地厚了!”说话之中身上不断冒出云团状的白光,居然…尼玛,居然白光也能飘飘忽忽飞上天?!
(全部用白话文代替中)
说道这里他双眼猛然一瞪:“好胆!居然还敢称吾为妖孽?”
我立刻不满了:“老先生这句话就没对了——您老说说,我们一没招您惹您,二没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您这一出来就动手给了我们俩后辈一下…这是仙家所为还是妖孽所为?”
他哈哈一笑:“话分天、地、人三味为之三得,你所说的话应人世间道义正途,已占了人伦一说;话语合情合理,也顺应天道;但是,你却不占地势——此昆仑画牢早已有言,内中万事万物皆为囚,永世不能超脱。无论你们是人是妖、是魔是仙,只要进入都势必造成动荡,改变境中变数让我们所看守的怪兽逃走,加上我们能感觉到此怪的能力正在增大,所以现在我只能消灭你们来平衡内中变数,让一切恢复如初!”
小黑插口:“我呸。”
我连着咳咳两声掩饰过去,随即发问引开话题:“您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我们进来了就会造成这个怪物逃走,所以您老准备把我们仨给杀了…但是现在就算我们被杀了也屁用没有吧,这里面已经钻进来一堆妖兽、聚煞之类的东西了,您老抓它们去啊,何必苦苦和我们仨对掐呢?好歹我们也算好人不是?”
他脸sè微微一变:“你们怎么知道进来了这些妖兽?”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只是一顿,但是马上又自顾自的说道:“它们势必要被我们消灭,可惜你们也一样——任何进入之中的魂体都必须消灭,否则不能维持天道。”
我义愤填膺:“您老都杀好人了还维持天道?这话您还真说得出口!呃,不是我说您啊,再怎么也是个神仙了,你这个样子算不算是滥杀无辜啊?”
实在没办法只能胡搅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你还别说,这么一出口那老人似乎真犹豫了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滥杀,只知道必须把你们的魂魄击散才行…”
小黑立刻接口:“您没干过吧?样子不怎么专业哦!”它**裸的表示自己的鄙视:“猜您下不了手吧?”
“恩?”不光老人吃惊,就连我和桑榆都吃了一惊。
小黑得意洋洋:“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大爷,要是您老真是第一时间准备把他们杀掉,使出全力来一招我这俩朋友是铁定躲不过的…是不是心中特犹豫,特挣扎,特觉得对不起山山水水父老乡亲…?”
小黑这么随口一顿鬼扯,都是平rì里和我们胡搅蛮缠的强调,但就这种话居然把他给考倒了!
丫直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