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节 回家,成都
肌肉男把我弹出去以后本来是朝我扑过来,但是只是两步突然脸sè一变——他五官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捂着肚子噗通跪了下来。青绿sè的液体从他嘴里涌出,在地上积成一滩,当中咕咕的冒着泡好似开锅的岩浆。
那一身的青绿颜sè已经无法遏制,在他身上四溢流淌,如同水流似的蜿蜒盘旋,最后凝集在头顶犹如——怎么说呢?带个绿帽子?
“呃,这是个什么情况?”王熙装作平静的声音下面透着惊喜:“呀,猛男吃坏肚子了?”“咳咳,要装逼你也先把脸上的泥巴弄掉行不?”我抽出杀神刃:“知道不,你现在这样子跟他妈个二货差不多——虽然说我对相互吹捧没什么意见,但是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吧?”
王熙脸一红,也不多说,伸手把皮带上的魂器一摸就开始释放。骤然之间只觉得风云突变,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冷风在我们头顶盘旋,哧溜一声钻进了肌肉哥的身体里。
丫猛然回过头来,似乎有点明白了:“你是、你是…”“猜对了!”我哈哈大笑,“我让双鬼进入符纸里面,然后塞那家伙肚子里了!”
“怎么会?”明显有点不明白,他指着那还在吐沫子的肌肉哥:“理论上行不通…”
“看看效果你就知道了!”这个小手脚也算是我们诸葛家的把戏,倒是不能明说:“反正现在双鬼从里面开始破坏五脏六腑的养魔之气,你要是…”
“哇啊!”话说一半,突然一声大吼吓我们一跳!
肌肉哥像条狼似的仰着头,张着大嘴嘶吼,一股股浓黑的浆液从嘴角溢出溅落在地上,他浑然不觉只是不顾一切的吼叫!
吼声之中,但见肌肉哥身上蛇状隆起一条,在皮下扭曲爬行,越来越高几yù裂开。他呼吸都似要停了,全身力气都在对抗那体内的力量…
王熙突然脚下无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伸手一扶才看见丫一脸的铁青。“cāo!”他怒嚎一声甩开我,牙关紧咬双目圆睁不顾一切的开始念咒,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额头上的汗水就那么一点点的凝成滴,然后顺着脸颊流下。
肌肉哥闷哼一声,嘶嘶声在喉咙中沙哑但是叫不出来,青绿sè一片大盛——“呼!”王熙伸手在额头上一擦,指了指那渐渐平复的隆起,“还好,及时发现了!”对我呼出口长气,稍停一下就吼了起来:“那你不早说啊,早说我给他们加点料——这个样子塞进养魔人的身体里,以为这是喂耗子药是吧?”
“鬼晓得!”我不屑:“御师外面不能控制魂魄的话还搞毛啊。别闹腾了,知道你…”刚说道这里突然听见咕咕几声响,侧面一股劲风袭来!
闪身、回转,那东西啪的一声打到背后的地上,又是滩黑水,看起来还带着中间一片紫红,那紫红中居然呼呼冒出股烟…“不好!”心中一动朝转身再看肌肉哥,他已经转身朝来路冲了过去,歪歪斜斜的一路留着斑斑血迹。
“追!”我俩撒腿就冲。
这肌肉哥并不简单,在最后时刻压制不住体内的双鬼,居然拼死给我弄了个解体术,体内极耗元神的大出血一把,但是接着热血和那股子阳气也就把双鬼给喷了出来,甚至还伤了鬼魂之本。
王熙跑了几步开始收回鬼魂,我几步冲到前面还不忘提醒:“放鹰逮兔——熙娃子,给哥麻溜地逮只活拐拐看看。”拐拐是四川话鸟儿的喊法,王熙自然不知道,可我并不指望丫明白,就是那么一喊而已。
话才出口就听见背后‘噗通’一声!
王熙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候给我来个狗啃泥,仰面八叉的躺地上哼唧。
这才看见他脸sè发白甚至说有点惨青,似乎脱力的样子。
我前后一看,那肌肉哥已经冲出一线天到钻进外面的树林中,估计自己一个人也抓不住了,只能回头把王熙扶起来。“咋了?”
王熙摇摇头,半响才说道:“不知道,把御神一收回来就感觉身上似乎被抽干了…”“伤元?”我打断他,“那无天、无地可能情况有点惨,还是赶快回去了!”
王熙一抬头朝外面望:“大块头呢?”
“跑了!”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吧,我们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给老大打个电话,喊他们派人去追查算了——分兵是个好主意!”
“只能是个‘好主意’了,”王熙嘿嘿笑,“你这独臂神尼的架势能追么?”
我白眼一翻,“天知道…”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俩原本还该休息下,可惜现在这样子谁也不愿意留着,万一那家伙还有什么后手同伙之类的就麻烦大了。出来一个我俩已经搞成半残废了,万一再来个差不多的,我们还有毛的戏唱啊?
下山一路坎坷,到度假村的时候又到了饭点,我把王熙直接送到洛爷爷那里,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小院里面老爷子正和洛大师在喝茶。
“回来了?”师傅刚说一句就看出了王熙的不妥,眉头一皱,“失足摔了还是跟人打架了?”这一身泥一身土的,老爷子也难怪会觉得我俩在什么地方摔了。
洛爷爷给王熙把脉的时候我说了说经过,两位大师脸上的凝重才稍稍放缓,“应该无碍。”师傅首先说了:“估计是伤了点元神而已。”
洛大师点头表示赞成,同时在口袋里摸出点东西开始折腾,“我给你配点药先吃,暂时缓解你身体的疼痛和脱力,要想完全恢复还得静养段时间——回去以后你就老实呆你爸身边。”
王熙平时乱拽,倒真受伤了还不敢回嘴,只能看着我恨恨的说了句:“看嘛,你把我害惨了…”满头满脸的不甘心。
我头一偏直接无视。
御师为了控制一些高级、厉害的御神,都是把用自己的八字来锁的它们,所以当无天、无地二鬼受伤以后,王熙自然被伤的不轻,要是换成桑榆的五鬼则是不会。原因简单了,她不是专业的御师,那鬼魂也不过是给她使用的而已。
师傅把这一切讲给我听已经是在他老人家回屋的时候了,我并不是很感兴趣,真正让我感兴趣的的老爷子干嘛找洛大师去。
问及这个问题老爷子没有回答,他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才叹了口气,“王家三代人,王和田、和睦、和淑三人虽然是现在的当家,但是对我们诸葛家的敌意已经很淡了,所以才愿意放低身段来找我们帮助,希望重入华夏法门…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是好事你还去找洛大师?”我嘿嘿笑,指着八妹子打趣:“难道师傅是准备给师妹找个婆家?”“师兄,你好讨厌!”八妹子皮薄面嫩顿时不干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
“对,资哥真是坏人,我证明!”铁子丫的也吹yīn风点鬼火,巴不得我被师傅臭骂一顿。
老爷子倒是没接我的话,他微微摇头,“原本是好事,但是我卦象之中总有点不妥,不知道是在那里——七小子,你和王家打交道的时候可千万小心!”
“交道倒是大了不少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我绞尽脑汁没想出来那有问题:“师傅,你的意思是说王家会对我们不利?”
“那倒不是!”师傅再次摇头:“要说是对我们不利倒是不见得,只不过这关系着你…”师傅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看看我想了想:“总之小心点,别给我装什么大个!”
“关系我什么?”我一下子好奇了,恬着脸凑师傅面前摇头晃尾巴:“师傅,说说嘛…”
“说个屁!”老爷子眼一蹬,“老实回去睡觉了!”
到底老爷子卦象看出什么了?他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自己来…“想自己算算?”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小子还没那么大本事——你师兄几个也别想了,我叫阿玫打过电话说了,没人帮你起卦。”
我看看八妹子,她咬着嘴唇眯着眼,小脑袋使劲点——老爷子这还果真没哄我?
回到屋里我还在想这事,王熙倒是先来给我搭话:“刘哥,明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水陆大会我提前两天来,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一次,成都有什么好吃好耍的地方带我逛逛。”
“再介绍两个妹子给你?”我眼睛一斜:“正儿八经耍朋友结婚也行,只是讲讲感情也行…”“别!”王熙脸刷一声红了:“有女的我就不来!”
嘿,这家伙过这么长时间点变化都没得,还是害怕和妹子相处。
正想着呢,我突然心念一动,“王熙,你姐也来?”我声音平静语速合理,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当然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实际上当时心跳还是有些加速的感觉。
“恩!”王熙满不在乎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一起来。”
“好,管吃管住。”一口气松了。“到时候我亲自带你们四处看看,草堂、武侯祠、文殊院都去,然后是火锅小吃全部管够——对了,我自己有几家小店子,到时候你们也去逛逛。”
“呀!你自己还有生意?”王熙有点好笑:“你不是国安七部的么?”
我还没说话铁子搭了白,“他是资本家,资哥,怎么可能没点生意嘛!”
话一出口我哈哈笑了:“要说资本家,王家才是大资本家,有田有地有票子——铁子,你小子这句话没找对人哦。”
三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只有小黑躺在旁边呼呼大睡。
第一百五十九节 旧事重提
一个通宵能解决多少事情?
事实证明了,人数和决定事情的速度是呈反比的,人数越少做出决定的速度越快,五位大师只不过短短一个通宵就制定了所有的方针:追捕穷奇需要的步骤、寻找剩下二凶的分工、需要的资料哪里找、水陆大会的安排……等等很多事情都在哪一个通宵全部决定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不单单是王熙他们要离开,在中午时分我也陪着老爷子离开了泰山,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飞机降落在双流机场的准确时间是十月二十rì晚上九点过,而水陆大会的准确举办时间在十一月三rì,主办方还是按照惯例由张大师派人联络安排,这一次举办地就在我们四川都江堰。
其实这选址也是一悲剧,国安七部原本的三个本部出事以后,实力消减最厉害的就是我们成都分部。běi jīng和杭州两个分部的成员基本没闲着,外勤到处跑内勤忙资料——我们呢?外勤死了一大半,结果就空出来一堆内勤闲着,按老大解嘲的话说:“除了我们还有谁有空呢?”
话中无限唏嘘。
知道老大准备叫我最后给他挣点面子回来,可是现在这一身伤我总的养养不是?本来准备送老爷子回都江堰,结果师傅大手一挥,带着八妹子钻进车里就走,根本没有让我上车的意思——看老爷子不让我上车,九小子只能歉意的吐吐舌头把车开走了。
短短两个月,肖家河的变化不小,原来我倒手的那库房位置被围了起来变成个大坑,应该是准备施工了。车子开不进去,我和铁子在肖家河沿街下了车,拎着包走进去。
铁子这丫的好歹是一学生,怎么说也该待学校不是?可是这家伙平时好像比我还闲,每天混吃混喝到处晃悠,就只是考试那段时间回去转转,也没见丫有什么挂科的——等丫毕业以后我才知道,他拿到国安七部的证件以后,第一时间居然是去和院、系领导吃了顿饭,然后再…从此以后就没人找过丫麻烦。
既然这家伙赖着不走也就没办法了,多个人吃饭而已,既然丫不愿意出钱就只能处力了,反正我最近也不太方便。本想就这样呆上几天养养伤,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个礼拜不到我就碰上件旧事……
事到不棘手,只不过那感觉不好,就像是痔疮翻了弄一裤子血,怪难受的。
那天是二十七号晚上九点过,我接到桑榆的电话,说是准备和王熙俩提前两天过来逛逛,买东西吃小吃顺便看看老爷子。等我答应了才发现家里乱的不成样子,烟蒂灰尘满屋子都是——等我拿出拖把准备处理一下,这才看见拖把早就已经朽坏了。
没办法,只有出去买点工具回来收拾了。
手上的伤势已经大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恢复能力倍儿给力,所以甩着个膀子就和铁子出了门,什么拖把扫帚毛巾盆子弄了一大堆,结果给钱的时候发现人家红旗超市门都关了。几个售货员横眉怒眼盯着我俩等买单,心里不知道已经咒了多少句三字经了。
出门以后绕着圈子回家的时候才注意到这里被围起来了。
呃,这样说吧,以前我住的仓库那里已经倒腾开了,一圈子简易围墙把工地和外面分开,外面就是些建筑垃圾和废料——当年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的管理制度,乱倒乱扔也没事,只要你最后收拾了就行。
墙角一大堆的土渣塑料桶碎木块之类的东西,边上却有很多的纸灰。
隐隐看见那纸灰中还有些黄红sè的东西,我不由得好奇,蹲下一下居然是很多香蜡、黄纸点过的痕迹,明显还有供奉肉食、酒水的样子,很新很多……
“喂,你们搞啥子的?”突然后面就有人问了,转过头一看是个大爷,端着个盆子,里面隐隐传来股子酒肉香气,“乱看啥子!走走走,不走我要打电话喊人老!”
成都人说话就这样,要是妹子喜欢带个‘哈’字音,听起来嗲嗲的,更多的是带个‘老’或者‘塞’字音,语气感觉比较重。
“大爷,你这是爪子?”我走两步套个近乎,“这房子咋了嘛?”随手摸出支红云烟递过去,“以前我就是住这的,有啥子事情我晓得,说哈嘛!”
铁子在旁边挤眉弄眼典型的八婆像,俩都是满脸的好奇。
烟点起抽上一口,大爷脸上的表情松了些:“你们原来住这里的都不晓得啊?”他满脸不解:“这边的人现在都晓得老的嘛。”
“哦,我们两个原来住这里,后来在外地上班——才回来两天,啥子都不清楚。大爷,你豆给我们说哈嘛,有啥子事情我们晓得老也好注意点塞。”
大爷把烟呼呼的抽完,半截烟屁股一甩才开了腔:“其实这个事情也没得啥子好说的——就是这个场地闹鬼,搞的现在开工的人都没得了,肖家河上上下下都晓得这个事。”
一听是闹鬼我兴趣来了,使个眼sè让铁子去套话,自己则开了yīn眼仔细看了看。
先是观上面的云彩,黑云浓重压得很低,边缘似墨水般的粘稠,几乎透不下什么月光,说明这里有着yīn气凝聚盘结;再看工地中入夜之后有着层层雾气从地下升起,而且聚而不散只是飞上半空黑云中,那是很直白的怨气模样。
但是,但是…我心里嘀咕了半天…这情况和当年一模一样没错,但那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嘛?
我们还是翻到前面第四章,看看当年小楼的情况吧。
当时我租到这个房子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闹鬼,结果房东租了N多年没有租出去,一直空置。而我也是刚刚开始做生意,还没加入国安七部,开了几个小店铺没地方堆货于是看上了这里。
经过和老板的协商之后我便宜价租下了这个凶宅,两天就把事情解决了。
话说回到几年以前——
这房子隐隐约约透着邪,明白告诉我这里有脏东西,但是咱是谁?刘辟云,诸葛家传人之一,怕么?回答是清楚明白的:俺不怕!
所以我借着那开了的yīn眼就直接冲了进去。
点燃三支请魂香插到地上,我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叨着说辞一边偷眼四处看——果不其然,第一遍还没念完就看见了我找的东西。
那是两团雾气似的鬼魂,有点像是蒸饭时候冒出的水汽,可以看见两小一大三个窟窿形成一张脸的模样。两个鬼脸在在空中凝结成团时分时合,发出阵阵咻咻的声音透着寒意,它们慢慢飞到了我的身边,围着我转了一圈——空气中的温度很快下降。
虽然跟师傅的时候也见了不少鬼魂,但是自己单独面对…呃,还是第一次!
“人鬼殊途自有归处!”我突然开了口,“你们为何不走?”说完之后我才想起前面还有句没说:六道有轮回,人鬼自在天;三界有定数,yīn阳不可违。
两个鬼魂根本没管我,这话估计也听得多了,但是更重要的是它们认为我也看不见。所,当我转身面对这两个鬼脸并且随着转动身体的时候,丫顿时傻眼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其中一个鬼脸发出愤怒的叫声,“这件事和你无关!”
我顿时安心了。
一般来说鬼魂愿意和法家交流,都是有商量的,这事就和黑社会谈判差不多,要是两边的人只是扔两句狠话出来,那么就是铁定准备开打;但是如果大家见面还在说什么对错是非,那么多半是要坐下来谈谈了——成都话‘喝讲茶’。
“我是yīn阳家的刘辟云,这次是来帮你们的。”我先说点好话,“这房子你们已经占了很多年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管,但是现在既然我租下来了,那么你们就不能留在这里——人鬼有别,我想你们知道大家呆一起的话会有什么坏处。”
“我们能去那里?”另一个鬼魂开了口:“我们魂魄被束缚在这里根本离不开,当然能离开我们也不走——我们要等他,等他回来!”
“呃,说说吧,什么事?”
这就是第二步了,让鬼魂说出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怨恨冤屈,然后想办法化解这场恩怨让它们解气。
鬼魂稀里哗啦来了个底掉,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我们要报仇,否则我们绝对不会离开的!”
这要求真他妈的不合理,你说我难道去把那老板找出来干掉让它们解气,然后再超度?
“你们这要求我办不到!”我哼了一声,桃木剑在空中呼一声画个圈:“实话实说,现在你们已经开始成型,估计再有几年就会被普通人肉眼看见,我们法门中人怎么也不会让你们留在这里的——就算我今天放你们一马,到时候你们闹腾大发了换人来办这事,未必就能比现在好。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听我劝,干净利落的让我超度了事,行不?”
直觉上我这么说是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丫一开口被我猜中了——“哈哈哈,就算你们把我俩的魂魄都打散了,我们也不会离开的!”其中一个鬼魂飘近一点:“除非你答应我们的要求,让我们报仇!”
“这么拽?”我瞬间不服了:“耶,胆子大哦,死活不怕是不是?”这话说得中气十足,但那家伙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是冤死的!”
一口气憋我嘴里差点没喷血!
第一百六十节 没来由的厉鬼
冤死鬼?这还真他妈cāo蛋了!
这事一般人不清楚,但是我们法门中人却明白其中的道理:人死以后魂魄离体叫做yīn魂,也是就纯yīn魂魄;要是人没有死而魂魄离体,那就叫阳魂,这种魂魄带着一股纯阳之气,也就是借助这阳气可以使得魂魄归体——记得当年八仙过海的故事里面,铁拐李大仙就是阳魂出窍,当时给徒弟就说了这么一句:‘七rì之后我若是未归,那么就可以把我的**烧了。’
那意思就是当年他的法力只能维持阳气聚在魂魄上七天,超过的话就必然消散,也就是不能重新归于肉身了。
yīn魂之中有一些比较特殊,其中就有冤魂,这种魂魄能量很奇特,虽然属于yīn魂的范畴,但是却又带着一丝的阳魂属xìng,不但可以附身人体,还能影响人的思维,也就是说制造幻觉。除此之外冤魂还有个特点就是影响人的yīn德,若是真有人把冤魂给弄魂飞魄散,对于yīn德是极大的损害——就像是玄幻小说中的某种诅咒,若是你把某某杀了,那么这个诅咒就会降临到身上,被怎么怎么样似的。
总结就一句话,由于丫的已经冤死了,所以老天爷可怜它给予保护,你要是对这可怜虫再下黑手的话就会被惩罚了——就这么简单。
还得真让他出气了才行?
我脑筋转飞快拿出个处理意见:“这样吧,我提个建议你们看行不:杀害你们那家伙现在逃亡在外,但是我想你也许知道他一些秘密的去处。你们把他的行踪和消息告诉我,然后我通知国安七部去把他抓了判刑,就算帮你们出气了;然后你们也老老实实让我把你们超度了,大家各得其所,你们看行不?”
“但是…”
“没但是了!”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现在这样子也不是办法,那家伙要是永远不会来,你们不就永远干等?我的办法虽然不一定能弄死他,但是杀了两个人,这刑法最少是终身监禁,你们也算是报仇了——如果这样你们都不愿意的话,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我虽然不敢说把你们打散,但把你们强制xìng送到yīn间去轮回我还是可以的,损失那些yīn德我受的住,这样你们也不乐意我也有损失,估计到了yīn间也未必好受…”我盯着两个空中的雾状冤死鬼:“你们想一想,要是同意我就去办。”
说了这么多,最有吸引力的估计也就是第一句,要想报仇非得借我的手不可,所以俩鬼魂最终同意了我的建议,条件很简单:只要能把丫抓住送监狱就算是报仇了。
猜得不错,那老东西早些年本来就是混道上的,所以准备了三窟。他不但在成都做汽配生意,但是在某个偏远县城还有个度假村,而那个度假村的主人其实就是他外面的小二。
这事情搞来搞去算是清楚了,要想找到这家伙只要把那女人找到就行了。我一个电话打给师兄,他直接通过国安七部的关系连夜派人前往小县城,第二天下午就给了我回音:抓住了!
后来据说那老家伙堵被窝里的时候哭丧着嚎:“好几年了,你们居然还能找到我——你们就没别的案子办啊?死盯着我干嘛!”办案的小伙子一脸正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从来不曾放弃!”
这句话成为了当地报纸的头条…
老家伙和他小二被松进了监狱,而最终这俩也被我超度皆大欢喜如同童话故事: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是现在这玩意儿…又是那个王八蛋出来了?没事不让我消停是吧,来个朋友想好好休息一下就不成,非得每天和神神鬼鬼的打交道——你说我容易嘛我?
抱怨归抱怨,事情还得办。
随便找个地方把东西一搁,顺着墙根绕了半圈找个矮点的地头,随便扒拉两块火砖垫地上,我俩翻身就进了工地。
这边距离看门大爷那工棚老远,也不担心被人看见,我和铁子大摇大摆下到坑里,转了一圈愣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不该有事啊。”我挠挠头:“这儿风平浪静比医院都好,你说能有什么东西?”
“没东西那我们大半夜的呆这儿干嘛?”铁子直接掉头,“走了走了,回去洗洗睡了…”这一掉头我突然反应过来,尼玛,铁子丫佛骨在这里那能看见什么鬼怪之流?
擦,是我自己大意了!
把铁子三两下赶出去,我自个待这里等——果不其然,一会儿工夫就感觉到yīn气开始凝聚起来,若有若无的寒冷在夜空中弥漫,就像打冰箱中的冷气对着吹到了脸上。十月底的成都虽然过了夏天,但气候也只是凉爽说不上冷,这种堂而皇之的冷气完全是因为那东西出现时候的一种炫耀,为了体现自己令人恐惧的一面。
“鬼冷?”我心里一笑,这玩意儿拿来唬唬别人也许还行,但是对于法家弟子可就没什么太大用了,更别说我这种专业抓鬼擒妖的yīn阳师。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我还是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一脸正太小受看见怪物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就在我惊慌失措四处看的时候,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这家伙满脸戾气怨恨滔天典型的恶鬼相,一双死鱼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五官都不住的朝外冒着黑气。
我那是偷偷用的yīn眼来看,看完了心中有了底,于是绕个圈子装作朝外准备闪人的——这一动它忍不住了,飘飘荡荡落在我前面,用手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尼玛,鬼打墙来了!”我既然都这样了也只能继续装,朝前朝后连续不断的绕圈子,而这家伙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就只是手捂着我,身子跟着我的步伐飘啊飘的不着力。
“怎么走不出去?”我转了两圈站定,茫然的四处看啊看,那家伙发出yīn森的嘿嘿怪似乎很得意——“算了,拉泡尿再说。”我突然就把拉链一拉对着那家伙就尿…
嗤嗤…
童子尿啊,直接冲身上是什么感觉?呃,我虽然不清楚但是能猜到,别的不说光看那丫的表情就知道了。这家伙慌忙丢手飘开还是迟了一步,冒着热气的最初一管子都哧丫身上了…哈哈,直接就漏了。
童子尿对付鬼魂和黑狗血对付僵尸的效果差不多,都是类似强酸洗马桶,简简单单就能把所有附着的东西给扒拉干净,留一个清清白白的灵魂。“呜…”这家伙飘在半空直喘气,身上那股子怨气也嗤嗤的外冒。对于冤魂来说,怨气是主要的力量来源,rì积月累才能量变成质变,我这泡尿可算是减弱了丫的实力了。
那家伙呼呼的在空中喘粗气,或者说是看起来像是喘粗气,我突然抬起头朝丫一笑:“嗨,爽了吧?”这一嘴笑我倒没啥,那丫却哧溜朝后面猛退几步,看样子是被吓着了。
“你、你能看见我?”鬼话连篇就这意思,说的yīn气沉沉活像地府里出来的,就连结巴起来也声音拖老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
“我说你能别鬼声鬼气的说话不?”我哼唧一声表示不满:“自我介绍一下,刘辟云,yīn阳师,这周围都是我的地盘,恩,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该去那去那…”
“yīn阳师?”那鬼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yīn阳师又能奈我何?告诉你,我是来报仇的,就算你能看见我又如何?告诉你,别以为看得见我就能对付得了我…”
“NO、NO、NO!”我沿着头晃动手指:“一般的冤死鬼我们不敢怎么弄,但是你这种分明是死于怨恨之气,而不是含冤而死,我下起手来可就没什么讲究的了——对了,再给你解释一下,yīn阳师和茅山法师、驱魔师、降妖师差不多,都是法门中的,特别我们yīn阳师是专业抓鬼的…”边说边看那家伙的样子就不对劲了,心里面偷着乐,能吓跑的话最好不过,我现在这架势能不动手最好就不动手。
但是,尼玛的理想和现实总是有隔着老远碰不到一堆,那家伙看样子都要被我吓跑了,突然之间就暴起发怒了…太他妈莫名其妙了!
戾气骤然涌现在那家伙身上,呼啦啦一股子劲风迎面就冲了过来——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把头一低,这道风哧一声从我头顶掠过,刀子刮面似麻麻的疼。
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也火了,杀神刃拽手上朝丫就冲了过去。那家伙飞身冲刺没有效果,转身就看见明晃晃一把杀猪刀亮眼前,也不知道是凶是吉直接就拔高身子飘到了半空。
yīn森森的鬼声从半空传下来:“哼,还yīn阳师,就你这样子别说捉我,能活着逃掉就不错了…”“是么?”我嘴里答话手上不闲,收回杀神刃把腰一扭,挎包啪的甩到前面就摸出张符纸,“试试?”
“哼!”这家伙看我摸出符倒是不敢大意了,盯着我的手废话都不说了。
yīn阳师的准备的符纸和茅山术、道家、法家不一样,我们一般是备用的镇尸符、五雷符和先天阳符等几种,大多数是对付鬼魂妖魅之类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专业捉鬼和他们那些兼职的确实不一样。
啪啪啪几张符纸飞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掉在了地上,那鬼声顿时乐了:“你这算什么?没出师的法师也想抓我?”说着就准备再次扑上来。
第一百六十一节 抢怪者也
符纸出手我也没闲着,手上接着就摸出法绳——估计大家还记得我那绑着无数小铃铛的百结蛇身法绳吧?就是它了,在我手中如同活蛇似的卷了过去。
这死鬼刚才吃了亏倒是不敢大意,在空中身子如烟拔起,但法绳也随之而动,盘旋着而上躲过一击——“不错,再来!”法绳嗖一声飞回来落手上,随着我这声喊又飞了出去。
鬼魂一般来说都胆子很小,俗话说‘人有三分怕鬼,鬼却有七分怕人’就是这个道理,电影中那些鬼怪不管三七二十一和道士掐架的情景现在中几乎没有。这家伙也是一样,虽说满脸暴戾可心底对我有无比的畏惧,而这种畏惧常常是怨魂厉鬼在躲避鬼差的过程中逐渐产生的。
法绳一次一次的弹shè而出犹如流星飞弹,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好几次刮过鬼魂的下边拖着的尾巴,赤阳融雪般咬掉了一大块。他躲避的动作也愈发的缓了起来,在我一次次的攻击中似乎有些无力躲避的感觉。
突然他发出一声尖嚎,像个爆开的气球瞬间散成一团烟雾,这烟雾狼狈的四散而逃,而我就在瞬间哈一声笑了——
“好!”
三支线香翻手之间点燃,我口中念着魂缚之术把线香扔出,擦在符纸之上。六张符纸三支线香,品字形把他围在其中。
“乾尊曜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要合利贞;配成天地,永宁肃清;应感乾坤,上yīn下阳…敕:锁三魂定七魄,yīn阳极泰!”
随着咒文念念有词,那符阵渐渐出微弱的红光,四散的烟雾鬼气如同被个强力的吸尘器抓住,虽然拼命挣扎也被一丝一点的拉了回来,在法阵中左突右冲却始终没办法逃出去。
“吼!”这鬼魂就在瞬间重聚成型,烂肉一块块挂在身上,脸也变得千疮百孔露出了骨头,腐烂的皮肤头发耷拉在面上遮着只眼睛,另外一边则是掉了出来,被根肉脉血管连着在脸上一浪一浪的。
简单说来就是变得狰狞恐怖露出副鬼样子,吓了我一跳!
厉鬼在阵中嘶声嚎叫声音震耳,一阵阵yīn风呼啸着从我身边刮过卷起衣角,空气中顿时冷了几分犹若冰窟,伴随着现在半夜的气氛——嘿,真有点恐怖片的感觉。
要是几个月以前我遇见他还真有点棘手,但现在也不知道是神经粗大了还是胆子壮了,反正我一脸的无所谓看着丫表演,间中感觉阵根有点不稳的时候直接把杀神刃插到了阵中作为阵心——万事OK!
这家伙闹腾了好几分钟,看实在没有跑掉才安静了下来,“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我哼了一声,“人鬼殊途,你强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这样吧,我还是给你做场法事,送你安安稳稳的到yīn间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我不会走的!”这鬼猛然喊起,无边的仇恨和怨毒刺骨而来,“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杀了这对狗男女!”
“呃?”
“无论做鬼还是做人,我都不怕他们——我要让他们永不超生!”最后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响彻夜空,犹若九幽之地出来的杀神,满腔的怒火向整个世界复仇。
又是复仇又是杀人,这些留在世界的鬼魂能不能做点别的?
我叹了口气等丫发泄完了,才淡淡的开了口:“你又是怎么一回事?说吧,我听着。”这就是最讨厌的地方了,无论你要怎么处理都必须听完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才能解开那些家伙的心结帮丫超度,亦或决定最后召唤鬼差来把丫送地府去。
这事儿又和以前那俩浇筑在水泥的鬼魂有关。
要说这厉鬼倒不是别人,就是当年那老板,俩鬼向我告密之后被捕送到了监狱,最后和小二一起判了刑。这也算是恶有恶报该有结果了,没谁好抱怨的,可惜后面又出了乱子。
那家伙种瓜得瓜无所谓,可那小二也被牵连入狱,虽说现在监狱和以前大有不同,可是里面依旧有着帮派分别持强凌弱之类的,他小二在里面受尽欺负,一时想不开居然自杀了。那老家伙当时的境况大家也能猜到,没钱没家没亲人,小二就是他唯一的jīng神支柱,虽说以后估摸也没什么可能出来继续在一起,可总有个希望不是?这小二一死他就完全崩溃了。
这家伙心里那个恨真是不得了,滔天怒火可惜无法发泄,最后也只有寻了死——没想到一死倒是明白了,自己是被死去的俩所揭发的。
“那你没搞头了,他们已经不在了,”我摊开手:“你要是想找他们只能下去找。”“你怎么知道的?”怒吼了一声。
“很简单,”我盯着他一字一顿:“我超度的。”
“你,你超度的…”他慢慢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品出了味儿:“也就是说,是你…”“不错,是我从他们嘴里知道你的消息,然后通知了国安局!”我打断他的话:“天理循环善恶有报,我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既然你种下恶因,那么自食恶果也在天道之中——少他妈给我摆出苦大仇深受尽压迫的嘴脸,老子给你明白说了,要你老老实实的我就超度你下地府去轮回,不然今天还就他妈把你收了扔鬼差那,最后下油锅炸个金黄透亮。”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别的不说就等丫的暴起扑过来,杀神刃是插阵中做了阵心,可是我手上不是还有M500么?里面香灰加朱砂的子弹能空中爆开,也不是好受的。
被我一阵喷那丫倒突然老实了,抬眼看着月光:“这么说,你认为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那是,你若是当初不杀了他俩,也不会有冤魂凝聚不散;再或者你要是不去找你小二,也不会搞的他入狱——说了这么多,其实那一项不是你自己选的?”我叹口气:“善恶轮回不爽,报应自有命数,因果永定三生,天道岂容小觑?你执迷拘于此于事无补,还是干脆的轮回去吧。”
我说这段话倒是真心,有些鬼魂能听人的解释然后解脱,就像佛祖所说的善恶一念之间,其实很多时候这事能发生——比如现在!
那鬼魂身上突然散发出来股股黑烟宛若飞灰,在月华下变淡消融,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成了个慈眉善目的半老大爷。他一脸的喟然若有思:“果然是这样…我醒悟的太晚了…”
“不晚不晚!”我心中一喜:“只要你现在能明白,也算是…”
就在这时——
“嗖!”一道黑影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擦着脸啪的声打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把这老头鬼魂带着飞出去好几米径直钉在了地上!
“谁?”我还没来得扭头看,三张符纸飞来打在他身上,呼啦啦的阳火就烧了起来。
一个声音满是轻蔑的响起:“一个厉鬼有什么好说的,早早收了送回地府才是正道——屁话真多!”随着声音那三火愈发的旺盛,我正要准备上前扑火,就看见旁边走出个人来。
年纪估摸二十七八,一身皮衣比我高个头,面容不算丑也不算好看,只不过那感觉是正气凌然得有点过了,丝毫不由人分说的架势,“你是哪门哪派的?下手这般不干脆,回去再练几年!”他根本不管我在干嘛,随后把个铜钱扔出念动咒语,落在地上就是个长鲸吸水吞鬼术,呼呼几声连火带鬼魂都收了进去。
“别——”我才喊出一半这事已经完了。
那家伙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我:“年轻人,厉鬼恶煞没有必要多说,直接收了就了事——对了,报上你的门派字号,回头我给你师傅说一声,就算我出手不太对了。”老气横秋像个前辈的架势一说完,他捡起铜钱装进黄符袋,就站那里好像在等我上前见礼似的。
不爽啊!
“尼玛,我在处理这事,你插手个屁啊!”我顿时暴起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你敢骂我?”这家伙勃然大怒:“我已经说了,回去给你师长说一声,这鬼就算是我帮你抓了——真是不知所谓的东西,要不是我出手帮你,你小子说不定早死了!”他朝地上吐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
“我死你妈!”口舌之争我从来不惧,“老子都搞定了你来抢怪?”这抢怪的说法还是玩游戏学的,“没屁事装大尾巴狼?算了,废话少说,把收鬼金钱给我,老子事情没做完。”
眼一睖手一伸,也不管铜钱能不能给人,“拿来!”
这家伙原本骂了我几句准备走,现在被我一伸手挡住路,脑门子上面就是股子青筋冒了出来——丫的也不回答抡起手就是一巴掌。
我早有准备,在丫出手的瞬间就是恶狠狠一脚踹他小肚子,这家伙见事不妙用手朝下一档垫了下,这才没被我踹中。不过丢脸是少不了的,那脚踹手背就只是没那么疼,力量是少不了的,这家伙蹭蹭蹭连退几步差点没摔一狗-爬。
成都啊,主场啊,哥的地盘哥做主啊!尼玛,能让你丫把哥抽了?
“他叫刘辟云,yīn阳家诸葛一脉,你呢?”正在爽就听见有人站墙头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居然是桑榆——没对啊,才打电话说是明天到吧?
第一百六十二节 惊喜
说话之间那人轻轻落在我面前,转过脸来就是一片妩媚,“嗨!惊喜不?”王桑榆一脸笑的和我打个招呼,“没想到吧?”
“太他妈意外了——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吧?”我刚说两句就见墙头吭哧吭哧冒一大脑袋:“王大小姐,这么多东西我搬不上来…”正是铁子那货在招呼,手上还拿个女士提包晃啊晃啊。“东西搁外面行了,先进来揍人再说!”王熙也顺墙根跳下来,锵一声拔出武士刀。
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了,但从那全副武装的架势估摸也瞅半天了,见我这开打了终于现身,免得我这吊胳膊被人扇了脸,明儿个鼻青脸肿的带着逛街不好看。
“我们的事等等再说——喂,说你呢,把东西留下麻溜地闪人!”桑榆倒是不客气,一来就顺着我的意图下了话:“都是法门中人,待会打翻了再拿不太好看。”
王熙凑了句:“这是给你留脸,懂不?”
那家伙见我们突然多了两个人沉声静气居然不慌,掸掸手背上的土,“哼,诸葛家刘辟云?这名字最近还真是听得多啊,抓凶兽找古阵,没事还美国端了个人魔窝子——小子,你很嚣张啊!”他声调突然拔高:“但是我就不买账,怎么样?”
“呃,不买账简单啊…”我朝墙外吼了一声:“铁子!”
“恩,干嘛?”丫已经爬上了墙,听我一喊跳下来冲我面前:“有事?”
“亮证件,然后通知局里特勤组过来抓人——就说我看见有不明身份的人使用玄术,怀疑是邪教组织…”“然后呢?”铁子上下兜猛掏还不忘搭话。
“就告他个‘危害国家安全罪’,然后随便扔个地,等这次水陆大会完了以后我再审。”不买账行啊,我不管你哪门哪派的,这事多少能弄国安局头上套着,到时候抓进去了毒打一顿再说——捉鬼金钱你不给?怕到时候也由不得你了!
铁子把证件在那家伙面前一亮,趾高气扬说了:“怎么样,正宗调查员吧?现在我告诉你的权利:你有权不说话,但是你说每一句话我都当你没说…”
“噗~”我们仨全乐了。
见铁子真准备动手,那家伙退了几步脸sè发白,气急败坏的就吼:“刘辟云!你有意思吗?法门中的事情你弄个国安局来压我?告诉你,我师傅和很多领导都认识…”
“关我屁事!”我毫不客气的扔句话压死他,抠抠耳朵一脸痞子相:“不过也行,等你师傅找到领导,然后再通过国家安全局、běi jīng国安总局、běi jīng国安七部到我们成都分部,差不多也就是十来天的事——我师兄在běi jīng国安局负责,他倒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虽然不会当中作梗,但我要是耽搁几天他也拿我没辙!行了,少给我扯东扯西的,老实交代姓名年纪来此做甚。”
那家伙喘着粗气七窍冒烟,一咬牙伸手摸出了金钱。“哼,仗势欺人的狗东西!”金钱飞到我面前的地上打了两个滚,“拿去!”他恨恨的盯我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可惜铁子没给丫机会…
“站住!现在可不是什么捉鬼金钱的事情,是我们怀疑你的动机和目的…别想动手打我,到时候给你加一条袭jǐng…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老实交代还是跟我回去?”丫边说边摸出了手机,那架势就准备开打。
“你!”噎得不行话都抖不囫囵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那门派的,平时是不是被人捧手心上惯了,这么点小事也能憋一满面通红,还不如个娘们,咿,难道是那家伙?
我越想越觉得对,正想事呢突然感觉有人用手指头戳我腰。
“咋了?”一扭头看是桑榆。
“这家伙是不是心脏不好?说不定三两下被我们气死就事多了,”桑榆下巴一抬:“叫铁子差不多就行了…”
“没事,死不了!”我凑桑榆耳朵边偷偷说道:“这家伙我估计是茅山张老头的手下,不是他家老大就是老二,平时自以为茅山术不得了,在我们法门中耀武扬威的,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茅山?那不就是…?”桑榆猛然叫了一声,我连忙打断:“嘘!就是你们家对头,我这折腾都是为你们家出气吧。”利益最大化啊,任何事情做了一定要取得最大的收益,这就是生意人的想法——我最少卖个乖给王家不是?
猜得不错,丫叫张渺,是茅山掌教张大师的大儿子,说起来这人倒是听说过。这家伙为人倒是不坏,只不过待人待事严厉酷似其父,善恶分明,对于鬼魂有着强烈的厌恶感,对付鬼魂之类的基本上见一个收一个,直接送地府或者烧了,根本不超度。
他还有个弟弟叫张旭,也同属茅山道术流,为人随和,对大哥的做事方法不敢苟同。
这俩兄弟都属于典型的茅山派,对于各种法器的了解和使用非常在行,阵法符咒了若指掌,只不过格斗方面就差了点,近战只相当于个学了几年的拳师,所以和我对掐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茅山教这次负责水陆大会,所以他们两兄弟带着一干门下弟子提前就来了,准备把这里打扫干净,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乱子。
打扫干净无非就是把成都周边一带的游魂野鬼全部抓了,可惜现在这年头鬼魂不多,这群家伙也闲得很,张渺直接就把一群人派到了周边双流、华阳、金堂之类的地方去看看,自己和弟弟留在成都,今晚上也不过就是正好路过这里,所以停车下来抢了我的生意。
这段时间估计成都汇聚的法门中人不少,来的都是参加水陆大会的人,所以我最开始就没打算真把张渺抓了,所以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没想到这事做得就犯二了。
事情了结之后我把金钱递给他,谁知道这家伙抓过金钱转身就走,站在墙头之时哈哈一笑越墙而去——这声笑没明白咋回事,谁知道我转身一迈步就啪嗒摔了个仰面八叉。
那随风而来的哈哈声笑的我肠子都悔青了,尼玛,估摸这又是什么小yīn招小把戏,能叫人摔跟头之类的,早知道丫这cāo行,我当时根本不问直接和大家围殴了不好么?
大不了后面一边叫嚷着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道歉不就结了?
王熙、铁子这没良心的东西笑得梨花带雨眼泪都出来了,死活不来拉我一把,单手又使不上力,正愤懑不平桑榆火了,给俩一个屁股蛋上来一脚:“滚,去把刘辟云拉上来!”
这才了事。
起来以后也不和那丫计较了,我奇怪桑榆王熙为嘛来这么早,桑榆结果嘻嘻一笑:“刚才到啊,只不过叫人把行李送旅店去了,感觉有点饿,就想起你来啦!”
王熙帮我拍着身后的土也扔一脑门出来:“对啊,就是不知道那一家好吃,所以来这里找你。”他边说边贼眉鼠眼的看,“嘿嘿,刘哥你请客嘛。”
“我有说过请客?”这事儿得问清楚,要不给钱就白给了不是?
仨一起点头!
开成我的大BUICK,桑榆、王熙、铁子加上小黑,我们直接就到紫瑾电影院后面的两路口,千层肚、毛肚、黄喉、珺花、腰片来了一桌子,特别是当年流行吃的鸭肠子来了三份。看那红亮亮的油在锅里翻滚,仨心中那个激动啊,没把碟子弄好就开动了——结果最后还是我亲自给王熙桑榆弄的调料,等弄好一看,铁子丫都把毛肚吃差不多了。
近朱者赤近猫者黑,这他妈太对了,铁子和小黑呆一起久了饭量都见长。
铁子呼噜噜的猛吃,王熙也不打算忍嘴,结果吃一口菜就灌一口饮料,又辣又麻满头大汗;桑榆就客气多了,在锅里猛涮,一根鸭肠都缩成豆芽还在问我:“能吃了不?”
看那俩的架势也没人管了,我亲自动手给桑榆烫菜,后来一看实在有点辣,只得叫服务员端了碗开水过来,烫好以后洗洗再搁桑榆碗里。
这顿饭吃的不错,最终我就吃了两片半生不熟的土豆…小黑rì子都比我好。
饭后把他们送到望江宾馆住下,和王伤等人都见过面以后我客气了几句准备走,桑榆和王熙一直把我送到大楼下面,正当我上车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把我叫住:“呃,明天能晚上来陪我和我弟一起吃饭吗?”
后来我才想起当时她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的样子,可惜我没注意。
“行啊,没问题,明天反正我也准备带你们逛逛,然后吃饭。”“不、不用逛街了,”桑榆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些慌乱,“明天就晚上来吃个饭,恩,这样,我叫王叔通知你就好…”话没说完就开始朝里走,有些凌乱的感觉在我心头浮现,正准备问点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哼!”王熙也骤然变了脸sè,面对我的一脸疑问只是苦笑着摆摆手,“明天见了…”说完话丫朝着小黑铁子点点头,转身跟着桑榆就进了楼。
嘛意思?
我脑子有些糊涂,甩甩头才转动了钥匙,可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转了三次才打着了火…
第一百六十三节 五百万
官府菜在成都或许没有银杏酒家和天天渔港那么有名,但是其中的菜品价格之高到了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比如那天我们吃的个粉蒸肉,是把猪肉放进猪肚里面蒸熟然后再制成的,一百八一份的价格在2001年无疑是个天价。
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我被拦了下来,“请问您找谁?”我抬眼一看俩家伙都不认识,虽然满口中文可惜是个老外,心中觉得不有点不对,正准备在确认下旁边来个人,“嘿,这就是我们大小姐请的客人,”正是王家的保镖,“你们都应该知道吧,当时我都在场!”他说完转身笑嘻嘻的给我打招呼,“刘少爷,你来的晚了哦。”就准备动手帮我开门。
一只手横在了把手上,把他的手轻轻一挡——丫脸sè瞬间就不好看了。
那守门的保镖面不改sè把他拦下来:“少爷和王小姐确实吩咐还有客人来,但是我需要先验明身份——请你给我看您的证件,验证之后我自然给你开门,谢谢。”不卑不吭还兼着彬彬有礼,明摆着受过高等教育出来的。
另一个家伙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手伸进怀里jǐng惕的看着我俩,一副不看证件谁也不让进的架势。
王家这保镖脸一红,啪的声把他手打开,“嘿,洋鬼子你是不是想找茬?”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我都说了他就是…”这家伙平时也算是王伤手下管事的,被人这么没给面子自然不爽。我从他背后看过去,王家六七个保镖围着一桌盯着这边,都放下了筷子充满敌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确实知道有人来,但是没有确认以前绝对不能进——先生,你要是不愿意给我看证件的话,那请你给王小姐打个电话…”
“我都说了他是我家大小请来的!”这家伙说着说着就准备挽袖子了,看是一言不合准备扑上去的架势,“兄弟们,怎么说?”他朝后面甩甩头。
呼啦啦一声全部围了过来,我连忙劝住:“算了算了,别…来,这是我的证件。”我把证件递给他,然后是铁子的。
几个服务员躲在远处不敢过来,我歉意的笑笑,这才发现这好像除了我们都没别人——感情丫把这里包下来了?
那家伙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我则和铁子把王家人都劝着坐了回去。这些家伙对我倒是友好的很,其中一个还小声给我说:“刘少爷,我家大公子吩咐了…”“啪”一巴掌被拍在头上,有人在旁边低喝:“废话少说——刘少爷,没别的事,您请去吃饭。”
这事又和王熙丫的有关了?真是想不明白。
进屋里一看,王熙、桑榆、王伤自然不用说,还有俩老外,年轻的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金发碧眼贝哥相,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两只手臂强壮有力,但这都不是我注意的——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丫的眼睛,柔和带着光芒,有种含情脉脉的味道正看着桑榆;另一个年逾四十中等身材,面部棱角分明相当有型,只不过眼神犀利了点,明显是经历过血雨腥风出来的。
我进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偏着头盯住我了,明显在门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这位子说不出的奇怪,明显以桑榆为中心:她的左边是那年轻的老外,然后是四十多的那家伙;右边第一个位空着,然后是王熙,再是王伤,最后还有个空位。
“刘哥!”
王熙哈的笑了声跳起来,和我一个热情的拥抱,也不知道昨天才见过面那有这么激动——他把我按到桑榆右手的位置坐下,“刘哥,就挨着我坐吧。”
这是表明态度么?
铁子丫的没人管,哼哼唧唧的坐到了最后,然后拍拍怀里的小黑:“起来了。”
“这个是我…恩,我家的朋友,英国来的山姆-斯图亚特,你可以叫他山姆;旁边也是他们家族的博尔特先生,”桑榆然后介绍我:“这位是yīn阳家诸葛老爷子的弟子,刘辟云先生…”“也是和我姐一起出生入死糟蹋人魔的搭档。”王熙不yīn不阳的说了一句,人却趴在桌子上拿筷子把颗戳来戳去的耍,眼都不抬一下。
王伤叔眯着眼睛喝茶,高深莫测仿若世外高人。
这气氛有鬼谁都知道,桑榆也有些尴尬,刚想说点什么我首先装了个波伊,“呃,人齐了没,齐了的话就吃饭嘛——快饿死了,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说!”
“呃,哦,好好,吃饭…”桑榆开始招呼我们,“来,吃饭,大家先吃饭…”
我嘿嘿笑着把中间那‘霸王别姬’的鸡腿挑自己碗里,吭哧吭哧开始啃,旁边铁子站满嘴客气:“哎呀,大家别这么见外啊,随意些,就当自己家里就好。”顺手把另一个挑自己碗里,埋头开始大吃起来。
王熙丫的还是玩着筷子没动手,王伤也低着头继续喝茶;那美国来的中年帅博尔特倒是没客气,可惜刚准备动手就皱了眉——这满桌子菜都是青红海椒一片艳,看着就不是谁都能吃的,唯一道清汤菜还被我和铁子挑的是满桌子糖水滴答的,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位是来至yīn阳家的刘先生?”山姆突然开了口:“不知道您和诸葛傲然先生怎么称呼?”一口地道的中国话,可惜那普通话一股子狗不理包子的味儿,也不知是不是在天津学的中文。
“是我大、大师…恩,噎着了,桑榆,赶快弄、弄点汤给我,顺顺,”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噎住了,伸着脖子直嚷,桑榆连忙拿个碗弄汤给我灌下去,“呜…呜…咕噜咕噜…”
山姆就做旁边看戏,等我咽下去了才微笑着继续说:“诸葛傲然先生原来是您的师兄,那就难怪了,我一见你就觉得很亲热——诸葛先生和我们斯图亚特家族来往多年,也算是薄有交情,既然你是他的师弟,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呃?”我顺过气来也嘿嘿一笑,伸手把桌上炸的那条蛇夹过来两块,然后另一块递给旁边的小黑:“不敢当,我就是个中国小混混,和师兄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你们斯图亚特家族的名字我也听过几次,出名的很——和你们做朋友,你不怕掉价我还怕别人说我高攀了呢,嘿嘿,那还真是…嘿,这蛇不错,你尝尝?”
话说一半我岔开了,但是那软钉子毕竟是扔桌上铛铛响谁都看得出来,可是山姆愣是不知道,“那有!刘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是我的荣幸。”
“荣幸嘛?能吃能睡能坏事?”我笑的不亦乐乎,“别介!你没事把我顶那风口浪尖的可不是什么好事,明说我喜欢被人粉起,但是被你们世家子弟粉起就差点意思了。”
“你那是谦虚啊,刘先生!”山姆微微一笑:“刘先生现在是成都国安七部成员,这段时间捕横公鱼、追穷奇、美国斗纳粹查人魔,名声可大的很,连我们欧洲都听说了。”
欧洲听说了才有鬼!欧洲所谓的正统驱魔人就是梵蒂冈手下的圣战组织和四大家族,对于我们从来都看不起,认为我们是所谓的偏门,要是真能把我的事到处说那才是脑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铁定是把我调查过的。
装!老子继续撞!看这丫到底准备干吗。
“恩恩,嘿嘿,想不到我这么出名哦!”我笑着继续吃,看没人动手把桌子上面的转盘一转,掉头吃另一边的菜,“既然话都说这份上我也不好再谦虚了不是?我就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这金子搁那也会发光不是——小子,我喜欢你!在成都有什么大事小事找我就行了,别的不敢说,帮你给个停车费偷个妹子QQ还是可以的。”
这话听起来假的不行,铁子差点把剥好的虾直接扔地上,但是那货居然一下子高兴起来:“好!刘先生快人快语,果然不愧是诸葛家的传人——不过刘先生你别说,我还真有事情要麻烦你。”
打蛇随棍上就是这意思吧?丫弄半天就为了这铺垫?我脑子赚得飞快心中想:要是你弄个简单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大不了墨迹墨迹收工,要是你敢把我架台子上然后弄个破事逼我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直接就给他翻脸…恩,对,一会直接掀桌子好了,反正摔了东西不是我赔钱。”
“说嘛,”我嬉皮笑脸打定主意:“我给你办了。”
那家伙伸手入怀,居然摸出张薄薄的便签递过来,一看我傻眼了——居然是张支票,上面无数个零…
五百万现金支票,尼玛,这丫是想干嘛?
见我傻了眼那家伙反倒微微笑了:“这样的,刘先生,我听说你在成都也做了点生意,想必对于成都很熟悉了,正好家族想在成都开几个店铺销售红酒,那我们不妨合作一次,那么这店铺我出钱你出力股份就五五开,你看怎么样?”
铁子见我那表情伸手就把支票拽手里了,一眼眼珠子直接掉一地,毫无节cāo的张大嘴露出满口嚼烂的肉碎:“哇,五百万——不用考虑了,资哥,你就从了吧!”
“哐当!”一颗花生被王熙戳的飞了出去打在碗上。
“我从你妹!”我一把抓过票子放桌上,转过脸对山姆哈哈笑了一声:“这么多钱只为开个店铺?你分明是便宜我了!”
“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是颇有私心的——传言诸葛世家风水独步华夏,开店做生意稳赚不赔,我虽然出了点钱可也是买个安稳不是?”他那帅得掉渣的眼天真无邪盯着我:“这生意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是么?”
第一百六十四节 佳人笑
“确实啊,好处不少,”我把支票放鼻子下面闻了又闻:“钱的味道真香啊——可惜我已经答应和王熙合作了,暂时没时间做其他的。”
我把票子轻轻的放到了桌上。
“什么?”这家伙一下子傻眼了,还没说话只听见一声——
“噗!”王熙刚端起个杯子,结果一口茶喷到了铁子脸上。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哈哈,真是对不起…”随手拿根餐巾给铁子身上东擦西擦,嘴里连声道歉就是脸上看不出丝毫抱歉的意思,反倒是一脸的得意好笑。
可怜的铁子躺着也中枪,只能任由王熙在身上抹来抹去,还得带着笑——谁叫丫吃人嘴软呢?
“真决定了?”山姆的瞳孔猛然收缩成一个点,话虽客气可那语气突然冷得吓人:“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的比较好…”“不用了!”这压抑的空气让我突然没来由有些烦躁,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考虑好了!”
这要是动画片,我俩的眼神就能在半空中放出shè线对在一起噼啪作响了,可惜这是现实不是电影——那家伙突然脸上一松又堆起了笑:
“那也好!来,服务员,我们再点几个菜。”
这才真是开始吃饭了。
我们闹腾的时间不长,也才几分钟,但是主角王桑榆小姐却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大家清清净净开始吃饭,她突然看起来高兴了。
“怎么了?”
“没事,恩,吃饭吃饭。”桑榆露出个笑容,“别客气。”
于是皆大欢喜一团和气,虽然那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世界各地尊重中国的法家也是针对的整个华夏,而不是诸葛世家,这一点我很了解。斯图亚特家族在世界上名气大得吓人,和他们相比单一的诸葛家就不算什么了,举个例子:我们诸葛家好比成都某个知名餐厅,生意好人气旺成都人都知道,自以为不错了吧?可是人家就等于是KFC,开那旺那点都不含糊——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家伙调查过我,所以这次过来没含糊直接扔我五百万准备收买我,顺便还搬出了大师兄来压我。按理说我还真是该接这个招,可惜,不知道是我看不惯他那态度还是别的什么事,反正丫的要求都没有说出来我就拒绝了——不过这家伙到底是想叫我干嘛呢?
至于说大师兄诸葛傲然,也就是老爷子的独子、八妹子的爹,以后诸葛八卦鹅毛扇的传人。他现在在欧洲考古和做古董生意,自然和他们打交道不少。我认为这事和他应该没什么大的妨害,斯图亚特家族实力明摆那儿,我就算不做也有其他人来做吧?
可不见得就非我不可嘛!
剩下的过程我一直在思考这些事,你说这货到底准备叫我干嘛呢?事儿看来小不了,一来就是五百万,后面说不定还有追加,要真是做生意那票子可赚翻了。
后面的过程就是吃啊喝啊的,反正不是我给钱,好吃的菜就两份两份的加,一份自己吃,一份给小黑,糟践这俩小钱对他无所谓,但是对我呢——嘿嘿,就更无所谓了。
酒足饭饱,山姆和博尔特在一堆保镖的簇拥下登上几辆车呼啸而去,桑榆兴致所致突然要去逛逛,于是乎我带着一群人到了锦里,只为看那花灯初升的繁荣。
路边小店很多,装修得颇具古风,卖的东西也是形形sèsè,只不过价格就高的离谱,外面三元能买的东西这里是卖三十,十倍价格数倍的利润——偏偏桑榆来了兴致,前面不断的把东西拿起来,看合适就扔给后面的保镖,后面俩保镖捏着票子满街给钱。
我完全像个跟班似的追啊追啊……
她累了已经是一小时以后的事情,桑榆坐在一块路边的石凳上喘着气,大声的笑着,“太舒服了,辟云,你管这地方叫什么?”
“锦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气,女人但凡购物的时候总是这么疯狂么,还是就她是这个样子?
“哦,对,锦里,这地方真棒,下次我还要来…”桑榆用手给自己扇风,神彩飞扬的样子迷人无比,“噢,热死了!”
“是啊是啊,”我左看右看居然没见王熙他们,但是不远处有个正准备关门的饮料店出现眼前,“嘿,等等,我去买两瓶水。”
买完水回来的时候桑榆已经给王熙通了电话,那家伙找不到我们就带着一帮人找了个水吧坐着,“你们继续逛吧。”丫如是对我说道。
夜凉如水灯光悠然,断断续续的风吹起,我和桑榆就沿着这条小径一路而去。古朴有致的亭台楼阁和郁郁葱葱的草木都在黑夜中失去了轮廓,依旧苍翠却一片死气沉沉,没有关好的窗户在风中咔哒咔哒的作响,发出低低的呜咽。
“原本以为你和山姆见面会很不愉快,幸好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桑榆很高兴:“这次真是谢谢你,原本还以为你会生气的。”
“那倒不会,我对于这种纨绔子弟的免疫力远比你知道的要强。”我没jīng打采的答话。
“他不算啊,”桑榆没听出我话中的讽刺,面带笑容:“那你觉得,山姆这个人怎么样?”
“山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估计比你家还有钱,又是贵族,我怎么好评价?”
“叫你说就说,别那么磨蹭!”
“呃,还行!”我仔细想想给出个中肯的评价:“我和这家伙只见了一面,觉得人还是行,最少大方吧?你看我加了那么多次菜丫都没吭气——应该说是种风度!这家伙算是比较典型的贵族,而且为人算是比较和善的,没有一般纨绔的那种习气,算是不错了。我觉得这家伙作为合作伙伴或者朋友,都是能让人放心的,最少钱上不用担心坑你!”
“这样啊…朋友、伙伴都能让你放心吗?”
桑榆垂下了修长的睫毛,盯着自己的脚尖只顾着走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在那瞬间,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似乎还有种薄薄得绯红浮了上来。
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老爸给我姐安排了个未婚夫…”
“那家伙是欧洲古老的贵族后裔,也是有点本事的人…”
“其实这事和姐姐有关,山姆-斯图亚特来了…”
王熙说过的话突然全部涌现在我的脑海中,一幅幅瞬间盘旋拼接成了一副图,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指向一个答案——未婚夫!
我的喉咙被什么担心哽住了,胸口沉重,呼吸不畅,嘴巴干得厉害。我挣扎着,出口的几个字似有千钧重量般艰难。
“难道,这…这就是你的未婚夫?”
桑榆转眸轻转眼波流动,避开了我的视线不敢看,但是那女儿家的神情已经流露无疑:“你们男人啊,就喜欢互相吹捧骗我们女孩子,你夸他那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告诉你吧,我们家河他们家族一直有所往来,山姆是家里给我定下的未婚夫,说真话我一直都不喜欢他。但是这一次到中国我才知道,他一直追着我到了中国,然后是xīn jiāng,又去了美国和rì本…你知道,我弟弟不喜欢他,所以什么都不说,他搞的可狼狈了,最后还为了我和那什么俱乐部的人魔干了几架…对了,你看他作为…作为…”说到这里她呢喃的味道,‘作为’说了几次都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丈、丈夫?”
“恩!”桑榆的声音几yù不可闻,但是其中幸福的味道不言而喻。
“我觉得、觉得…山姆确实是颗托付终身之人…桑榆,恭喜你了。”我咬着牙说出这一句,只听一声清晰的‘咔哒’,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断掉了。
桑榆的眼睛发亮,语气却是不以为然:“山姆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你不知道,大家都说他好呢,就连爷爷也不例外——爷爷可很少夸人的!我看他也没别的本事,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恩恩,可能是…”
“那家伙十三岁就开始收购公司做股市生意,把三万英镑两年内翻了三十倍,这是我老爸说的,你说这会不会夸张了?”
“恩恩,也许吧…”
“还有还有,上次欧洲和吸血鬼开战那次你知道吧?当时据说他自己对付了十三只吸血鬼呢,哼,这一定是他们家族吹嘘出来的,你说呢?”
“恩,恩,恩,是啊…”
“对了对了,有一次太傻了,前几天他非要和我去坐地铁,看见个要饭的老头子,他居然把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嘻嘻,结果后来我们回去的时候,居然看见那老头子换了身西装,带个孙女在吃肯德基,穿的比其他人好多了…你说好不好笑?”
“恩,好笑…”
双手绞在身后,垫着小碎步走在青石路面上,桑榆兴趣盎然絮絮叨叨的讲诉自己的未婚夫婿,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她完全如同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生,虚构自己未来美妙的童话故事——眼光中是幸福和憧憬。
接下来还有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也没有记住,只觉得一双腿很重、很重,重得我迈不开来——
“你们来了?”灯光下,是王熙突如其来的叫声,“哈哈,你们好慢!”
却是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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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节 醉
我抬起头,那觉得那灯光无比的刺眼,脑中似乎晕得厉害,我苍白这脸嘴皮蠕动两下告辞——我甚至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桑榆惊讶的眼光中,我惶恐而狼狈的离去,甚至忘记喊上铁子…
我脚步漂浮有些漂,高高低低踩在棉花堆上,走不了几步腋下被人一抬,耳边传来铁子关切的声音:“资哥!怎么了,是不是感冒?奇怪了,刚才还好好的…”另一只手伸我额头试了试,“不烫啊…”
“没事!”这冰凉的手碰到我的额头让我一个激灵,似乎梦游中被人惊醒一般:“呃,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失魂落魄的匆匆向前:“走吧,我们回家了。”
我能感觉背后桑榆投来那惊讶的目光,其中蕴含着关切,可惜这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很烫、很痛,像是撕开伤口血痂那种撕心裂肺。
“那就好,没事就好。”他边走边扭过头去喊了句什么,好像是和大家告辞,但是我猛然在这一刻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朝家走去…
“刘哥,刘哥…”铁子的声音追了又停住,似乎有什么人拉住了他。
夜凉,清澈而宁静,风冷,却似刀割。我漫无目的的在城市游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寒风中湿透的衣服犹如冰冷的地狱裹在我的身上,深深的把寒意传进了心里的最深处,严寒彻骨,直入脊髓。
路人匆匆而行,没有人稍许停留,一个乞丐蜷缩在桥下的,旁边出来一阵悲凉萧瑟的二胡,那依依呀呀的声音荡漾在夜sè中,让我的心情入曲调一般的苍凉,似乎这一瞬间我已经老了三十岁。
我缓缓的转过头,突然感到心中没来由的堵塞,似乎呼吸都喘气不过来了,我剧烈的咳嗽,急促的呼吸,甚至伏在路边的石凳上一阵狂咳——
“哇…”我吐出一口血来!
血一出口,我突然感到疲倦瞬间抓住了我,把力量从我身体里抽了出来——我翻个身躺在街边,眼前是纷纷洒洒落下的雨滴,如歌如泣。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喜欢她的,绝对不会!”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我的心中居然如此重要?这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蛮横无理甩我的那个大嘴巴、先天八卦中善意给我们分东西吃、和我在大峡谷月下沙滩车上的狂飙、一起经历的穷奇、经历大裂缝、经历人魔…经历的一切一切都如同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浮现转动。我知道了王家和诸葛家的不和,知道了她的婚约,知道了她有个未婚夫——甚至,甚至未婚夫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都一直没有清醒!
我心中有个小小的秘密一直很固执的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但是当她如花笑颜在我面前为另一个男人绽放的时候,我才陡然发现,这个心地善良宛如男子般风行雷速的女孩子,已悄悄将影子深深埋进了我的心底。
这一切只为她那憧憬般和我谈论未来,那是她梦想中的丈夫。
贵族子弟、家世显赫、才华出众、年少多金、相貌英俊…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优点,但是光现在这几条——连我都不得不承认,山姆是个堪称完美的结婚人选,不仅如此,他们还是真正的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我算什么?
有几个小钱的小老板?
能捉鬼驱邪的yīn阳风水师?
我能拿得出手的几个所谓的优势,在别人眼里只是个笑话!一个可以拿钱买下来的笑话!五百万啊,五百万!在我眼里多大的一笔钱,别人那里只是随便可以摸出来打赏乞丐的!
能
郁闷之气几yù让我狂吼,但是我没有,只不过一翻身站了起来让雨水淋在头上,然后顺着自己的身子慢慢流淌……
斜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我抬眼看见个霓虹闪烁的招牌——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九眼桥,那一片灯红酒绿的小酒吧在雨夜中分外妖娆。我看着招牌突然有了种许久未有的冲动,直接走了进去,但是想想又回了头钻进一家看上去没多少人的餐馆。
服务员已经在打瞌睡了,但是看我进来又强打起jīng神:“几位?”
我伸出个手指摇了摇,抓出一把钱看也不看的塞进他手里,随后直接走到最里面的座位坐下,把整个人藏在黑暗中。
“那你要点什么?”
“酒,白酒,浓度最高的白酒。”
“好的,什么菜呢?”
“不要!”
“好的,那这个钱我先放台上,等您喝完了再…”
“话多!拿酒!”
一碗白酒下肚,我整个喉咙和肠胃犹如被火烧过一般,全身没来由的开始冒汗,但这种感觉很舒服——但我的心中还是很难受,甚至思绪开始游走,想起了死去的同事、想起来深渊海水中沉下去的梦魇,甚至小时候被老师责骂现在感觉都是那么的让人伤心!
我恶狠狠的灌下去好几碗,思维开始麻痹,动作开始缓慢,外面酒吧传来的歌声越来越稀薄,似乎和我隔着点什么,一种叫做歇斯底里的情绪抓住了我,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放声大笑——
就在那一刻,酒水在我空腹中开始作祟,肠胃开始本能的开始对抗,我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站起来,跌跌撞撞的钻进厕所——翻江倒海的开始呕吐,大股大股的白酒连同胆汁被呕出,倾泻进马桶中发出难闻的臭味……
我像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好似回到了丢掉心爱玩具的童年…
※
等我踉跄着回到肖家河的时候天sè已经发白,铁子坐在客厅中双眼发红,一看见我就冲了过来,“刘哥,你咋了?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喝了点酒而已。”
看我神情如常铁子才放心了,夸张之极的叫了起来:“呀,喝酒而已,我还以为咋了呢,王熙那家伙拉着我不准我跟来,还说你需要静静什么的——那就是屁话,刘哥你哪能有什么事,对吧?呃,只不过你也太不厚道了,偷偷喝酒不喊上我,害的我在家担心了你半宿…”
我斜眼看着茶几上的残骸,分辨啤酒花生卤肉的味道,“呃,我看出来了。”电视的雪花斑显示着丫看的频道CCTV5,“呃,昨天曼联赢了?”
铁子眉飞sè舞一下子来了jīng神:“嘿,你昨天是没看,上半场落后下半场反超,你不知道那球进的多漂亮——吉格斯带球过了三个人,然后传球到禁区,索尔斯克亚替补上场第一脚就进了!真不愧是超级替补…”
我斜着眼看丫:“真是辛苦你了…”
“……”
“算了,睡觉去。”我摇摇晃晃的钻进卫生间,把衣服扒了扔出去,让热腾腾洗澡水从头顶冲下,最后一点悲伤似乎也随着疲倦被全部带走,只留下躯壳在这里随着雾气一片片的飞起来,盘踞在头顶不知所谓。
钻进被窝里就是蒙头大睡,直睡得是昏天黑地rì月无光,把什么都忘记了,爱谁谁是吧,你不爱哥,哥还懒得搭理你呢!
呼…呼…
这一觉睡得我都不知道嘛rì头,只记得当时梦里吃肘子,抱着个大酱肘子一下口就含了满嘴毛。饿得不行吧还没办法下口,于是把那肘子毛就拔啊拔啊的,嘿,这毛老半天居然没拔掉不说,还带着见风长,呼呼一股子变老长,顺带着眼钱晃啊晃的…这毛还说话了:起来,起来…
呃?没对!我猛然把眼睛睁开,看小黑坐我枕头边,一双猫眼瞪老大盯着我,爪子就在我脸上扒拉:“起来了。”
“干嘛?”一问出口就明白了——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说明了一切。
“噢,头…”翻身刚把衣服拉身上,脑仁就传来阵莫名的刺痛,我双手把太阳穴一按,呻吟着站起来走去开门,结果门一开看见个装逼的白西装——“嗨!”
“呀,是你啊!”我一下叫了起来:“快进来,快进来——想不到你丫居然找得到我这里!”三两下就帮他把包拎进了屋:“真是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送灵童去xī zàng的十三少,还是永远不变带着懒倦笑意的张冷脸,但是进得屋内他还是露出个善意的笑容:“刘辟云,好久不见了啊,你还好吧?”
“还行,还行,呃,你坐,我给你泡茶。”刚从茶几下面摸出个皱巴巴的袋子扯开就看见了小黑,“小黑,去帮我把铁子弄起来,就说来了个朋友,叫他出来认识下。”
嘿嘿,yīn差阳错老长时间了,铁子和十三少还不曾认识,当然还包括了小黑。所以当小黑转身时顺嘴秃噜出来那声‘行’的时候,他直接就炸了窝——“哇,这猫会说话!”他站起来指着小黑双眼发直:“什么猫?”
“猫什么猫,我是貔貅!”小黑拿腔拿调的的转过身,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迈着猫步走了。
“貔貅!好东西——辟云,你这里还真是藏着宝啊,随便养个宠物都够你上全球风云排行的,”他微笑着接过我的杯子,瞬间又变成了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sè的样子:“对了,辟云,这次我来主要是想求你帮个忙。”
“恩?”
第一百六十六节 三界三生咒
十三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想在我这里借宿几天,到时候水陆大会能不能带他一起进去——这么一来其中意思可就明白了,丫借宿是假进水陆大会是真,杂家很久都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了,这种法门内的聚会也差不多百十年没有参加过,邀请帖没有不说,就算是说出来估计知道的人也不多。
这种情况下进水陆大会铁定没戏。
我想了想不由得出个主意:“其实你大可不必,我这还有个好办法——这次水陆大会其实很多零星流派都来了人,临时登记了也可以进去,要不然我带你去登记一下直接进去,何必搞这么麻烦嘛。”
“呃,不行!”十三沉思了半响:“我有自己的苦衷,确实不能…”“简单简单,”铁子正好从屋里走出来,一边抓挠自己的鸡窝头一边打着哈欠:“我出个主意:反正你也认识王家那帮子人,实在不行说一声你跟他们一起进去算了,就冒充王家的保镖好了。”
我沉默表示无视。
“呵呵,这个我也想过。其实最早我就是去找了王大小姐,可是她们王家现在备受关注,我觉得要是跟着进去被注意到的可能xìng还大点——只能从你这里想办法!”
“为嘛?”铁子走茶几边一屁股把自己扔沙发上,随手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几口:“呃,那算了…资哥,要不然直接带进去?”
“屁话!”我劈手把丫的杯子抢过来,“要不还能咋办?来,介绍下,这是十三少,高手哥;这是赖我这骗吃骗喝的搭档铁子。”
“高手哥?”铁子那沾满眼屎的双眼顿时瞪得如对二筒:“哎呀,你好你好…”满脸的媚笑活像个皮-条客,紧紧抓住十三少的手猛晃。
“呃,你好。”十三大概受不了这刺激,一激灵就把手缩了回来,转头看着我:“你这搭档…嘿嘿,很热情…”“看见恩客都这样,”我不咸不淡的甩了句:“他大概想你教他两手呗。最近这家伙在我师傅那缠了几个月,嘛收获没有,现在见谁都逮着求包养…要不你就收丫当徒弟?以后我在这家伙面前也能顺带长一辈儿。”
嘲讽无效,高级黑无效,估计抽脸都无效——铁子恬着脸把头皮屑甩得雪花片片飞:“对啊,收我吧收我吧…”一副‘偶会暖床’的嘴脸。
十三少直接无视了…
“铁子,想学?”我哼了一声手指桌上的茶杯:“尼玛,这是高手哥的茶,你走过来问都不问就喝了!你说就这德行人家能教你?”
铁子一下子傻眼,愣了大概一秒,突然丫活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在桌子下面一阵乱摸:“我错了,刚才没睡醒糊涂了——马上,我马上再泡一杯给你…”
“不用了!”我一伸手拦住他:“你也别折腾了,要想道歉很简单:把你丫的床单被套全部换干净的,然后晚上你滚去和小黑睡——十三少今晚上住我们这里。”
“真的?”铁子猛然叫了一声,“好啊,马上去!”哧溜就冲进了小黑的房间,十秒钟后房里就传出了丫的狂笑和小黑凄厉的猫嘶…
十三和我面面相觑一脸黑线。
铁子在里面手忙脚乱搬被子换枕头,一套三的房间穿龙走风直如脑抽,十三少突然哦了一声,转身从包里摸出个盒子递给我:“这是王大小姐叫我带给你的。她说了:这东西可不容易弄呢,费了好大劲!你可要好好的把上面学明白了,万一遇见穷奇也有一拼之力,纵然不济也能自保。”用的是桑榆的口吻,里面透着关心。
打开这个古朴式样的盒子,里面是一块羊皮卷轴,打开一看上面是小篆书体,我费劲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两个引咒,也就是引发的咒文。
‘三界三生咒!’
看名字我才想起来,这就是指灵祖虢所说的卷轴,当初张天师留在克拉玛依先天伏羲八卦阵中东西,能够引出三界眼和三世眼的能力,呃,换个说法就相当于猪脚升级以后学到了对应等级的魔法。
三界眼第二层开眼我现在比较稳定,要是学会了引咒的话能够看到yīn曹地府甚至借助yīn冥之气;三生眼还没有稳定第二层,但是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
咒语很简单,我不到半分钟就记了下来,但是心中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唉,没想到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去办,桑榆却已经帮我弄好了,她不是国安局的人,要想弄到这个东西又谈何容易?
看桑榆如此对待我,又为我的事如此cāo心,我心里泛起了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惭愧纠缠着感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让眼眶那种湿润的感觉消散些,喉咙中的哽咽感却始终存在:“这、这真是,唉…”
我这声叹息让十三少若有所思,自然话语中听起来有种规劝的味道:“辟云啊,跟桑榆在一起合作时间也算长了,当初美国寻纳粹追穷奇,可没见桑榆什么时候这样子。今天早上我到她那里的时候,王伤叔可说了,桑榆心情很不好,早上起来就呆呆的坐在房里,不见人也不吃饭,就这样望着窗户发愣,脸sè也不是很好——这些事情可都是王熙帮忙传的话,我都没见到她的面…
哎,我说辟云啊,你昨天是不是和桑榆有点什么?虽然王熙说昨天没嘛事,可是我想不会,必然是有点什么事…呃,很多事情你得自己多想想,别赌气…”
十三少没来由的给我说了这么多,搞的我心中那股感觉顿时又难受起来,正好铁子在里面嚎‘高手哥,准备好了,你来看看’,于是我挤出个笑容:“你去看看吧,呃,我换衣服一起去吃饭。”
十三少看我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也明白了几分:“那你…”想了想又住口,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进了房间。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脑海中还一直翻滚着十三少的话:“王伤叔可说了,桑榆心情很不好。”
难道桑榆也明白我的心意?要是这样的话,很多东西就明白了:一开始桑榆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所以变着方的补偿和照顾我,表示自己的歉意?但若是这样的话,一切似乎又不太对劲,桑榆没有理由专门喊我和山姆见面,然后为了这事情感到犹豫…
那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一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yīn阳师,甚至不能满足她最起码的生活要求——她该会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常有人说爱情是没办法衡量计算的,当时我那脑抽的大脑全力以赴犹如‘深蓝’,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全部归纳其中,但还是没有找出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患得患失之间我心中的酸楚和幸福转而叠出,一颗心却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辗转之间门外传来了铁子的声音:“资哥,我们弄好了,你衣服换咋样?”
“呃,”我强自镇定,问道:“快了…换衣服干嘛?”
外面的声音比我还吃惊:“安?你不是说要出去吃饭嘛?”
“靠,我这猪脑袋!”我猛然想起自己话,拍了下脑袋:“行行行,想起来了,马上就好!你们等我一分钟。”
三十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出现在了成都一家比较有特sè的汤锅店外面。虽然说不知道十三少的口味,但是我也能从他的口音中听出这家伙属于北方人,而他们的习惯必然不会是和我们一样喜欢麻辣,所以这个选择算是不错的,最少看起来大家都吃得很愉快。
熬了大半夜又睡了整整个白天,我和铁子醒来都觉得很饿,这时候也到了晚饭的点,所以吃得很愉快,香味浓郁的汤锅加上好吃的酥肉让我们主客尽欢。最后十三少抢着买了单,说什么当做是谢谢我们把灵童的任务交给他,当然,我也没推辞。
现在我那甩着的膀子已经大好,就像上次一样,虽然说还是吊着膀子也不过是为了稳固一下,就连医生都觉得奇怪,这他妈的伤口为嘛就好的这么快?
算是个我的小小心思,万一有什么事情就当做是后备手段,到时候出其不意偷袭一把还是很爽的——最近几场我都差点忘了,原本我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和暗算。
想起当时和那金纵师的对决我简直觉得是做梦,以血换血还是我么?简直是脑抽了!
吃完饭一看天sè还早,后面干嘛去就成了个问题。十三少到成都来一趟总不能叫他和我们一起上网去吧,建个小号吭哧吭哧的打传奇杀黑猪?又不能带丫去泡桑拿,我记得这家伙有洁癖的。或者是出去喝喝酒听听歌?
我提出这个想法,十三少很婉转的拒绝了,说了不喜欢这种场合。
正想呢,小黑从旁边冒了头:“要不这样吧,干脆我们去都江堰看看李冰父子庙,然后在去老爷子那里逛逛,你说呢?”
这建议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好,果然俩丫的跃跃越试——你说铁子那小子对我八妹子的心思是人都看的出来我就不说了,十三少也干嘛这么激动,难不曾丫对我八妹子也有爱慕之意?
嘿,要是这样的话就好玩得紧了,按照当时大神写手梁晓声的说法,俩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应该说是爱情中的朋友,得叫情友——我正YY这事就听铁子催了:“你说怎么样?到底去不去?”那架势要是我不去的话就准备在地上撒泼打诨了。
去呗,还能怎么着?
第一百六十七节 朗基努斯之枪
到都江堰的时候天sè已经朦胧了,先就到了师傅那,结果一看师傅不在。八妹子给我解释说老爷子最近来了不少朋友,这又是带着九小子串门去了。至于说八妹子说是很简单留家里守屋了——她和九小子是轮着来的,今儿该是她。
一听八妹子留家里,铁子脸笑得稀烂,打死也不陪我们去李冰夫子庙了,说是陪师妹准备宵夜,尼玛,这他妈司马昭之心能骗过俺?我直接就把小黑留家里了。
万一有啥事发生,甭说老爷子,几个师兄就能把我撕了蘸吧蘸吧酱油给吃下去,有个人…呃,有个猫盯着总会好点。
小黑比我还怕师傅,有它盯着,哼哼,我看你怎么给我翻天!
李冰父子庙的正式名字是二王庙,位于岷江东岸的玉垒山麓,庙内有李冰和二郎的塑像,石壁上嵌有李冰以及后人关于治水的格言,被称为治水三字经。后殿右侧有画家张大千、徐悲鸿等人的碑刻。园中植满各种名贵花木,古木参天,林荫蔽rì,是四川的游览观光胜地——这地方熟的很!
二王庙的庙祝老大和师傅年纪差不多,很早以前据说有点什么事情老爷子帮过忙,所以我无视时间天sè也敢带人去——到了庙前这么一喊门,出来个看门的我就直接说了:“陈大叔在么?我是他…这个亲戚,能帮我联系下么?”这么说我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当初手机掉了没号码,要不然直接一个电话了事。
来那人上下打量我几眼,估计是身后停的车起了作用,“陈哥不在,你们有什么事么?”语气还算是客气,“要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
要是我有电话还跑这里叫门干嘛?但是又不能发火,我还得客客气气的把手机掉了之类的理由说了一遍,于是他给我个号码叫我打过去。
电话这么一打通陈大叔的声音颇为激动,“哎呀,原来是小刘啊,过来过来我等你…”我这脑门子刷刷的就开始发毛,这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我等你’,难道陈大叔进入更年期了脑子犯糊涂?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陈大叔压低了嗓门:“小刘啊,你快点来,这里来了个大人物,我给你介绍一下,”语气颇为神秘:“他和你师傅一样也很有本事哦。”
“我只是想…”我这分辨听起来相当的无力,结果才开口就被打断了。“我知道你想干嘛,想谢谢我是吧?不用了,都是自家人——来了来了,马上,马上给您说——不说了,快点来,就在大坝边上XX地方…”接着电话中嘟嘟嘟忙音取代了那一片嘈杂。
我双眼一翻,“怎么办?过去一趟?”十三少倒是好脾气,“看看无妨,反正我们也是来闲逛的。”
“行嘛。”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我这主人就更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都江堰渠枢纽主要分鱼嘴、飞沙堰、宝瓶口三大主体工程构成。三者有机配合相互制约,协调运行引水灌田,分洪减灾,不但具有‘分四六,平潦旱’的功效,而那排出外江的洪水和流沙就冲击出了一块积水滩。
现在是枯水季节,那积水滩自然露出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他没事带人跑那滩上干嘛去,可是我不去还不行。不过转而一想也好,就当顺便带着十三少看了分水口这一奇观,也算俺带他多参观了一个景点。
车子停老远我们就开始步行,十三少和我依旧守着各自门派的规定,该带的装备样都不少。这还真不是多心,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发现自己决定的英明之处。
因为我们看见了两道飞快的黑影掠过!
两道黑影的速度都很快,宛如流星闪电,在黑夜中我极力想看清却只是看到了模糊的影子,但是前面那道黑影的装束却让我心中顿时jǐng觉起来——尼玛,那装束看起来居然像个忍者!
难道这家伙是鬼道众?若是鬼道众,那后面追他的又是谁?
我俩加快脚步朝大坝上面跑去,几分钟以后把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果然河滩之中有十来个个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样子,他们现在正在沿着河滩朝上而来,眼看他们已经快到内堤边上。其中几个人呈半圆的样子把个人保护在中间,旁边还有个佝偻身子的估计就是陈大叔。
这…应该没事吧?
最少从我眼中看起来的这一切应该属于安全。
但是人往往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忽略感觉的真实xìng,我第六感对这一切并不认可。出于同是法门中人的关切,我还是决定用yīn眼看看。
不好!
就在那堤坝的边缘、他们前进的路线上,有几丛不明显的火光在摇摆,虽然被压制的很低很小,可惜在yīn阳眼面前依旧无从遁形。
我再次睁开眼睛,极尽全力却一无所获!
尼玛,这是个圈套!我顿时明白了这事的缘由:引走最强的,杀死最重要的!
几乎同一时间下面已经动了!
就在那些人还未走到,他们背后的河沙这种居然嘭然爆开,三个影子冲了出来,一出手已经把其中一个保镖击杀在地。“敌袭!”第二个保镖吼出了这么一句,然后被重重的一击打中肩膀,踉跄着摔倒。
我和十三少对看一看,没有多说已经开始疾冲向场中而去。
几个保镖大吼一声,手中骤然出现了形形sèsè的武器,猛然扑了上去,和那几个影子一样的家伙捉对厮杀起来,居然一时间还取得了上风。
yīn眼之下这几个保镖身上或多或少的出现了圣光,淡淡的rǔ白sè光芒笼罩在武器和身上,每砍一刀都能让那三个先出现的家伙身上融雪般烧掉一大块。
这是?尼玛的,尸体么?我一下子明白了哪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明明白白的尸体,cāo!又是鬼道众的土纵术,那个王八蛋的尸体纵术者——记得是叫‘流’还是‘牛’什么的。
剩下的保镖保护着中间那个家伙仓皇撤退已经到了河堤边,就像是为了证明我的揣测一般,空气中突如其来的显出几把刀——
“啊!”
保镖死前的一声吼让所有人都慌了神,对抗尸体的几个保镖原本占了上风,可是一看这里都说不出的胆怯起来——这边骤然出现的三个忍者已经把剩下的保镖在偷袭中杀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三个带伤的家伙围着他们保护的人。
快!还要更快!我和十三少加快了步伐,可惜那距离实在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受伤的三个家伙突然一阵抽搐,然后倒地而亡。
“好厉害的毒药!”那最后的一个家伙,也就是他们保护的人脸sè一变怒吼声,但是这一刻居然从地上水流开始顺着他的身体爬了上去!
水牢!
那骤然出现的水牢把他牢牢束缚其中,丫的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和十三少知道这东西的实力,不约而同脸sè大变,脚下又快了几分。
但是就在我们觉得那家伙被抓住的时候,转变顿生!
这距他被抓住仅仅三两秒钟。
只见那水牢突然耀出一道强光,随着光照水牢哗啦一声散开成了水沫,那家伙背对我们**的站在三人中间,手中变戏法一样拿着个黑漆漆的矛头。
就在那矛头出现的瞬间,我顿时感觉到了无比澎湃的力量,宛若怒涛海浪一般的汹涌,那圣洁感瞬间就使得天地为之变sè,黑云从半空中散去,一道银sè的月光如明灯般的照shè下来——水牢为之而破!
我和十三少脚步突然停了,呆呆盯着那东西,尼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朗基努斯之枪的矛头?传说现在保存在维也纳霍夫堡博物馆、罗马奥古斯丁教堂、大格拉斯顿柏立修道院的这三把都只是后来用枪身所打造的分身,其中最具力量的枪头却一直没有被人找到。
是什么人拥有这无比的圣物?我极力想看,可惜矛头的主人背对我们看不清脸。他已经手握矛头扑了上去!
高手!
这家伙真是高手,动作敏捷连灵猿脱兔都为之逊sè,矛头只是短短的一击已经把那三个忍者逼退,“哼!”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鄙视,“太小看我了。”
这家伙一试之下已经感觉到了胜券在握!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三个忍者突然哈哈声笑了,他们退开几步并不动手。六蛇喋喋的笑了几声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头晕?”
“你…”矛主人身子骤然晃了晃,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你们…”他伸出手想说点什么,可惜还没出口已经是眼前一黑摔到了地上。
“嘿嘿,我就说了,在水里面加上迷药才是最有效的,”六蛇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这个方向:“难不曾还有两位要过来送死?”
这话还真是具有威慑感,一场伏击把七八个人杀掉用了不到十分钟,虽然说什么毒药迷药埋伏偷袭全都用上了,可胜利就是胜利,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我明锐的感觉到这一切不是那么简单,丫的没看清我们,同时他们也想把我们吓走——因为这边似乎还有个高手被引走了,既然引开,那么就说明他们对付不了他!
“上吧!”虽然麻烦,可是我没办法啊。
第一百六十八节 造化弄人
那三个家伙见我们不退,居然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冲了过来,而后面个木头人则是把那昏迷的家伙背在肩上——他们是想把他带走?
客气个毛!
转眼我们已经冲进了他们之间,从脸sè上我能看出这些家伙不愿意看见我们——上次不知道他们吃了多大亏,到现在还后怕?
脸sè难看并不代表这仨会害怕,倒‘品’字形冲来的前面是水鹤和流,一左一右猛扑过来——我面前的正是水鹤!
水鹤手中的苦无猛然朝我扎来,同时右脚闪电般的朝我小腹踢来。
杀神刃铛铛铛和苦无连续不断的撞击,而我抬起的脚也在同一时间挡住了这一脚,但是她居然借力朝旁边闪开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六蛇那张臭脸!
丫鼓着腮帮子已经和个蛤蟆差不多,而流和水鹤已经不约而同的让到了一旁!
不好,这家伙要喷毒!
我心念一动开始念咒,就在那家伙喷出这口绿气的时候,也感到面前地上突然冲出来一股yīn冷之极的风。这风随着我的心意而去,卷着绿气吹到了六蛇脸上!
毒蛇怕不怕自己的毒药?这答案在瞬间被我证实!
六蛇只是晃了晃就直挺挺倒了下去,看上去和当年十三少中招差不多!
“六蛇!”流和水鹤见这变故不由得呆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把六蛇抢在手中,然后掏出他怀里的解药给他塞进嘴里。
于此同时,我和十三少把那木头人身边的傀儡尸处理了,把昏迷的家伙抢了下来。
现在情况顿时变了,我们占据主动!
“你们!”流双眼冒火就要控制尸体再来,就在同时远处传来声尖利的嘶吼。
水鹤一把抓住流的手,缓缓摇了摇头。那家伙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了两眼,一咬牙把六蛇背在肩上朝着堤坝上冲去。
水鹤则拿着几个十字镖盯着我们缓缓而退,那意思明白了——你们要是敢追,我就放飞镖把这家伙杀了!
十三少目不转睛盯着她任由离去,嘴里说道:“别追了,我们要是追的话这人就危险了…”直到水鹤转身狂奔他才转过脸来,一下就看见了我比黄连还苦的一张脸!
我没追。
但是我心里有句话想说:老子真的想追啊!不想我是你儿!
因为…因为这个他妈的被我救下来的家伙,居然、居然是山姆!
我是傻逼!我是猪!!我是白痴哈儿加猪头!!!
呆了半响,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刘先生,刘先生…”我抬头看见了博尔特。
他手中摸出厚厚一叠钱满脸感激:“谢谢你们仗义援手救了我们山姆,这是点小意思…你们真是英雄…”
英雄这句话骤然刺伤了我的心,我猛然一抬手把钱打得纷纷扬扬飞到半空,怒吼起来:“英雄?英雄个毛,我是他妈的狗熊!”
我转身就走,感觉自己好想哭……虽然我心中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就算真的知道是他也会出手——这已经和爱情无关了,而是关乎于道义!
必须救!这是道义,是我的准则!然而,老天为何偏偏要选我的手?
所以我想哭!想吼!想发泄!
两个保镖突然拦住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下面才赶过来的,反正衣服干净毫发无伤,“对不起,我们想请你们说说事情的经过…”
“说你妈,是不是想打架?”我勃然大怒,“老子没心情!”
“我们不能让你走。”这家伙冷冷的回答我,“你必须…”
我脑中只觉得嗡的一声,热血上头直接蒙了!我突然一脚踢到那家伙的身上,也不知道那个部位,然后一下子冲上去扑倒在地,像个流氓一样的不断的殴打——脸上、身上、胸口、肩膀…抽、胳膊肘顶、头撞、反手甩拳,要什么有什么,而且逮那是那完全没章法!
不知怎么我已经抽出了杀人刃,直直朝着他的脸就猛然插下——“够了!”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十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走吧!”
他夺过了我的刀扶起我,我杀气腾腾却像个控制不住力量的孩子,被他半扶半抱的拖着离开…“让他们走。”博尔特的声音在后面隐隐响起:“家族我去交代。”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已经坐在了车里,十三少开着车在夜sè中慢慢而行,是不是打量着头顶的指示牌——我正要说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醒了?”十三少微微一笑:“那就赶快给我说怎么走——我已经在市区绕了两圈了,这路就是没找到。”
看着他面sè如常我也少了几分尴尬,连忙抬头左右一看,“哦,左手边走,对,沿着这条小街我们穿过去…前面转右手…小心三轮车…”这样连着绕了几圈我们才回到了大道上,然后沿着老成灌路一直朝成都方向而去。
十三少的车技简直差得伤心,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把人撞了,但是好在丫每每到了关键时候还能及时转头或者刹车,搞的我提心吊胆——偏偏他死活还不换我来开!
结果这样一弄倒是没有尴尬没了其他话题,一路上都只是陪他专心折腾车去了,唯一的缺点是速度慢了点,赶到成都比平时最少慢了两个多小时。
刚到小区的门口,我突然看见一辆红sè的阿斯顿马丁,那熟悉的身影坐在车中,伴随悠扬的歌声她直直的盯着前方,似乎心不在焉又似乎若有所思。
“桑榆!”我心中迸发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十三少才把车停住我就啪的跳了下来兴冲冲的跑过去——但是跑到半路我突然停住了!
我这是干嘛?
难道我要跑过去告诉她我救了她男人?还是说我去表示自己有本事?有功劳?亦或者是去献媚求好感?这和那些拿着为了追求妹子而跑到人家室友面前说好话装小受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但是奇怪的是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单纯的想见她而已。
我百无聊赖的转过头,看见的是我那BUICK一个华丽转身,然后飘逸无比的倒进了两车之间的车位中,行云流水如同表演——唉,十三少这家伙啊,装得一脸冷漠却又心细如发的家伙…这朋友,我交定了!
“辟云!”身后突然传来桑榆的声音,估计已经看见我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转过来看着桑榆那张俏脸,夜风吹拂她的长发,乱了几许青丝,被卷起的一抹长发在面颊上拂动,却挡不住那比夜sè还黑的双眸,眼若寒潭碧波浮现几许薄雾,竟让人一时之间有些迷醉其中了。
我微微一呆,似乎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出口的居然变成了这么一句…“王小姐,你好。”
桑榆眉头微微一蹙,似乎对我的话很不满意,但是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假思索的发火,而是变成一种很客气、很小心翼翼的作答:“刘先生。今天听说你们在都江堰和鬼道众打了一仗,能给我讲讲么?”她随后给走过来的十三略略点头打个招呼,“嗨,十三少。”
我心里很快打好了主意,等十三少和桑榆打完招呼就这么说:其实这一切我不是很清楚,全部是十三少的功劳,具体情况也只有他才了解,要不然你问他?呃,这样罢,我建议你们去找个地方坐坐详细讲讲,我就先上去了……然后速度遁走,把一切留给他。
完美!
“你好,桑榆!”十三少点点头径直开了口:“其实这一切我不是很清楚,全部是辟云的功劳,具体情况也只有他才了解,要不然你问他?呃,这样罢,我建议你们去找个地方坐坐详细讲讲,我就先上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
夜晚的成都很安静,我俩就这么站在夜风之中,一时间居然被种古怪而困惑的气氛弄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客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最后还是桑榆干咳一声打破了僵局:“呃,今天月sè不错。”
我抬头看了看那乌黑一片的天空,“是啊…”
“呃,呃,天气真不错。”
我继续点头:“是啊…”马上一阵风吹过来,我俩一起猛打哆嗦。
“呃,呃,呃,我买了车子。”
我很专注的看了看那不知道开了多久的阿斯顿马丁,郑重的点头:“是啊,好车。”
“谢谢你!”
“……”
她突然说了这一句,然后我俩一起呆住了。
这层窗户纸一被捅破,一切都简单了起来,我们对视良久,她突然清晰而平淡的开了口:“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他!谢谢!”她那犹如凝脂的脸庞在淡淡的灯光下宛如明月,已经取代了整个世界的星光而独自明亮,虽然,虽然只在我一个人的眼中!
她替他谢谢我!这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雷霆一般在我耳边响起,瞬间让我居然有些站立不稳——我出口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不用,都是法门中人,我自然、自然该出一份力!”
不待她再说话,我已经是转过了身,“夜深了,王小姐还是回去吧,别着凉了——我,我走了。”话毕我已然拔足而行,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甚至不敢回头,怕一转身就陷进那深深的眼眸之中。
但是就在我进入楼道的瞬间,我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细碎而急促,转眼一眼桑榆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我心头慌得厉害,连忙迎上去:“桑榆…”
第一百六十九节 万圣节
桑榆喘息几声,低着眼盯着脚下的水泥地,声音几yù不可闻:“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是他被人袭击了…你还会不会,恩,会不会…”说到这里她已经无声,只是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虽然很简单,但是我已经了然。
我站了很久很久,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一笑。
夜sè如水,我那笑容在风中摇曳,说不尽的凄凉悲切,说不尽的情非得已,宛如落花流水,带来了无边的寥落,风中黄叶落下并非本意,一切只是天注定。
桑榆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我,睫毛忽闪几下,浮出一抹难以言表的感激——
“谢谢你!”
我看着桑榆转身离去,突然长长得呼出一口气,一切心结在那句话中已经释然。
只为了她的笑靥,所有都已足够。
天地从此恒古,只为她过得好!
※
折腾了半宿都困得不行,这一觉又是下午才醒,手机在枕头边隔几分钟就哔哔一下,我拿过来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师傅、三爷、铁子…咿?铁子?
这时候才想起昨天把丫给扔都江堰没带回来,当时那情况谁也记不住。不过一想也对,就算是哥给丫创造机会了——不行,要是没事的话得看看去。
师傅那边倒是没事,就是问了问我昨天的事情:比如怎么确定是鬼道众啊、鬼道众是不是真把朗基努斯之枪的矛头带走了、我有没有受伤…诸如此类的事情。末了,师傅在电话中给我说了一句话,没头没脑没前没后:“一号晚上我这里请王自传和老谢吃饭,你到时候过来。”
“呃,谁?要不要带酒水什么的?”
“嘟嘟嘟…”一片忙音。
老爷子这话嘛意思?他口中的老谢我知道是谁,但是那王自传就不知道何许人也了——想不通,师傅这么多年还很少请人吃饭,要请也是些老朋友,这个王什么的从来就没听说起过。
三爷铁子的电话都打了,三爷只是一般的聊天,问我水陆大会的情况,最后才说什么他侄女已经治好了,现在一心跟他学习,“能请你吃顿饭不?”
这家伙在我心目中典型一铁公鸡,请吃饭估摸没好事,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推辞了,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我还是很坚定的把手机红键轻轻一按——于是,整个世界清静了。
最后是铁子,结果电话一通丫就在里面嚷:“资哥,我给你说声,我不回来了…”“嘛?”那声音透着兴奋震得耳鼓痛,就没有听清楚。
“哎呀,我的意思是就留这边了,”铁子在电话中又这么嚷了声,接着一句‘有事,我不说了’就把电话给我挂了。
打完电话手头一空就开始觉得肚子饿,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正准备把十三少弄起来,结果却听见十三在外面叫我:“辟云,起来没?”
我打开门一看,这家伙穿的是一身正装,那架势活脱脱要出门砍人的,不由得奇了:“哇,十三,你这是干嘛?难不曾你小子在成都有什么仇家情敌之类的,准备现在去找丫单挑?”
“什么情敌哦,辟云,你,你难道今天不准备出去转转,防着点?”这家伙一脸正经:“虽然现在人多,可是很多地方只有你才清楚啊。”
“人多?清楚?防着点?”我一头雾水:“啥事这么神秘?”
看我没搞懂,十三少直接就把手机rì历给我翻了出来——
十月三十一rì,万圣节。
擦,我居然忘记了今天是万圣节!
万圣节又名鬼节,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大多选择这时候,然后各奔东西该干嘛干嘛去,我虽然最近名义上还是休假,但是出去看看却是必须的。法门中这算是个惯例,七月半和万圣节都会在自己生活的环境周围或多或少的转转看,有什么事情顺便就处理掉。
也许有人就奇怪了,万圣节是外国人的节rì,和我们中国有什么关系,这里我还得废话两句:举个例子,有种关于土豆种植的病害,叫做晚疫病,很多现在学农科的都知道,但是这病向上推个六七百年,有人知道么?答案是没有!
为什么?
土豆其实原产于南美洲安第斯山一带,十六世纪被传入欧洲,然后十七世纪传入中国的。当年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种植物,也就没有关于植物的这种病害,但是现在却成了种植者不可或缺的知识——没有土豆,没有晚疫病;有了土豆,自然就有了晚疫病,很简单。
万圣节其实也是这样,在没有传入之前我们法门并不了解,但是后来这节rì被引入中国以后,很多相应的对策就产生了,其中一点就是对于这一天的看法。在我们法门中,这一天和七月半其实差不多,都属于yīn气较重的rì子,容易出现各种游魂野鬼,必须重点防范。
算了,还是得去转转。
看十三少那一脸的郑重,我心中其实暗自偷笑:成都无数年没出过乱子了,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再加上现在这大范围内数百法门人士,能出什么麻烦?心中知道这一切,但是我没说,原因太他妈简单了:今天没事做!
你看,现在是三十一rì,距离水陆大会还有两天,明天说好了去吃饭,但是今天干吗呢?十三少不泡桑拿不耍游戏,不唱K不蹦迪,加上丫的没什么爱好…这一晚上我又不能把他扔屋里自己出去找地方混时间,你说还能干吗?
干脆出去转悠算了。
随便在外面买了两斤棒棒鸡,我带着十三少找到家面馆,俩一人一碗热汤面吃完,顿时一股热气从心中腾腾升了上来,满心的舒畅。“准备查看那里?”十三少放下碗就把事提了出来,“你有什么计划?”
没计划也得装啊,哪能被这家伙知道我心不在焉?于是我眉头一皱:“这样吧,今天成都市区的法门中人很多,什么医院公墓坟地之类都有人,我们也不用去凑热闹了,外面去看看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好!”十三少满脸的佩服:“想得周到!其实我也这么看,市区估计没多少事,就连郊区都是一样,全部被那些家伙塞满了,但是——”他眉毛轻轻一挑:“那些家伙都是外地人,对成都的情况不如你这个地头蛇熟悉!所以,我想成都必然有些地方是yīn气汇聚,但是现在又不被外人所知道的,这地方才可能有点什么事情做…”他嘿嘿笑了两声:“你应该知道点这种地方吧?”
我心里把这家伙不知道骂了多少三字经,明明是找个地方逛两圈回来睡觉的行当,被丫的一分析就成了铁定要做的活儿,偏偏我还不能忽悠——
这要求虽然高了点,但是哥正好有这资料。
成都很多地方都不被外人所知,但是我们国安局里却有最近三十年成都周边所有灵异波动地点的资料,其中有个最合适带十三少去逛的地方——老刑场。
成都作为川渝之地的首府,多年以来但凡是杀头问斩都有自己的场所,这边和北方什么杀在菜市口不同,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点,而这个地方现在的东三环外。
那一块地方几百年杀了无数人,穷凶极恶的匪徒、热血沸腾的革命党、杀人越货的马贼,还有什么毒杀亲夫的、谋害同袍的、打仗逃跑的、通jiān的、勾二嫂的…当然其中还有不少是冤死的,这里乱七八糟样样齐全,要是真全部排列出来能囊括出本杀头斩首大全。
别的不说,就连地上的泥土也早就吸饱了血液变成暗褐sè,散发出一股腐臭糜烂的味道。
这块地方已经荒废了很久,但是却鲜有人问津,前两年有个开发商脑子进水买下来准备开发,结果没几天就全家垫了卡车轮子,后来家里俩侄儿为了财产问题打了无数年官司,最后终于判下来,嘿,这块地俩都不想要!
那地就无限期的扔哪里了。
那地方不错,带十三少去买点衣服浪费点时间,天黑过去挨块地检查一遍以后差不多可以回来睡觉了——我心里这算盘一打,也不多说,带着丫就出了门。
先就是去买衣服。
别说,今天这路上看起来真是法门中人不少,丫的一个个穿得和土鳖一样,手中提着、背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脸上满是怨念:求求你出来个什么鬼魂幽灵吧…路上还看倆装乞丐的,器宇轩昂满脸肃然,手中拿个要饭的盆活脱脱他妈一收保护费的,走起路来的时候昂首挺胸健步如飞,根本没人敢靠近三米之内。
我心里暗笑:这帮子茅山派的家伙,你说你想帮忙我不怪你,最少你心是好的;你伪装不来我也不怪你,是你没学过;可是你能别在什么chūn熙路、王府井之类购物中心逛啊,那人气旺得能烧开水,那有鬼魂不长眼到那里去折腾自个的?
十三少和我各买了两件衣服,丫依旧是一身米白sè的风衣,我则是买了两家花哨到不行的小风sāo——呃,就当换个造型换个心情吧。
天sè已经渐渐暗淡,重头戏开场。
第一百七十节 绝命面相(上)
刑场废墟在三环路外,周围一片荒芜的田地,只有这里孤零零的耸立着三两栋破旧的小屋。我和十三少把车停的老远,徒步走进了这个yīn气密布的就刑场。
但凡怪物鬼魂之类的出来,那时间一般是子时,也就是十一点到一点这段时间。我和十三少到了这地方绕了圈嘛事没有,百无聊赖之下只能随找找了个房子坐着Standby。
这里稀稀拉拉一共七八间破房子,四壁透风顶棚都垮了一半,唯一好点的是个三层小楼,顺着墙壁一溜子铁楼梯看上去还稳当。我和十三少按照一般原则占领制高点,就爬那楼顶上猫着,看着星星点起了烟。
说是等着还真是等着,我无非是想等十一点一过,看确实没什么事情就闪人吃宵夜,然后会家睡觉——十三少那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帮了他,所有憋着劲准备替我做点事,一直全神贯注的等着,脸sè和开始看那帮子chūn熙路的家伙已经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抽得是满地烟蒂无聊透顶,我看着星星差点睡着——突然就听见十三少低吼句:“有情况!”
这句话搞得我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透过水泥围栏的边缘朝下看。果然,半分钟以后随着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一个猫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这家伙打扮普通并无异常,但是他的神情慌乱脚步漂浮——“呃,是人,而且是个普通人。”我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可能是小偷、瘾君子或者piáo客,但不是我们要等的东西。”
十三少知道我话的所指,但是他依旧嘘了一声示意:“你看这家伙的手,似乎受伤了…”
果然,十三少一提示我也看了出来,那家伙跑动中时时抬起右手,或者捂一下左肩或者抬到一半又放下,看来应该是左肩受了伤——但这并不是成为我们目标的理由吧?
那家伙左右看看无人,一屁股坐到个墙根下,喘着粗气艰难的把外套揭开,里面居然血肉模糊一滩,看上去似乎被什么爆裂xìng的东西所伤。
这就不能轻视了!中国属于禁武的国家,所有枪械都是明文禁止的,就算这家伙和鬼怪无关,但是只要是出现这东西我就不能不插手了。
把烟头一扔,“走!”
一上楼梯我就知道今天错手了,死楼梯咚咚乱响聋子都瞒不过,我一边祈祷这家伙跑不远一边冲,到了那墙根边一看,靠,果然不见了!
“跑?哼哼,老子让你跑,”我二话不说就打开了yīn眼,还边和十三少吹嘘:“十三,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三火找人法,我看谁能逃得掉…尼玛!怎么可能…!”
“咋了”
“没,没三火!”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太他妈诡异了。
要知道我和十三少冲下三楼到这墙根的时间不超过二十秒,这家伙就算当时开始撒欢小跑也不会太远,而我这yīn眼能把五百米范围内的三火都看的清清楚楚,凝神某个方向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更远,但是这一圈下来我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三火的踪迹。
我俩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就摸出了武器分而寻找——这家伙铁定不是人!
绕过两个破屋到了堵烂墙面前,十三少突然站住了。他伸出手给我指指墙,然后朝我一指,示意前面,自己则是头一偏向后一甩。
分而围之。
悄悄走到破墙的前面,我和十三少同时跳了出去,手中的武器朝前一指:“不准动!”
这可怜的家伙正躲在墙后,满脸恐惧的捂着自己的肩膀哆嗦呢——看见我俩的出现,也同时看见我们手上明晃晃的武器,他居然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
满脸的眼泪:“求求你们不哟杀我,我真不是怪物,我不是啊…”边说边磕头,抬起头的时候居然弄了满脸的泥,然后眼泪冲刷出一道道的白痕,“不要杀我啊,我不是怪物啊…”翻来复起就这么两句。
我不由得愣了——这他妈算什么事?
眼前这家伙明明白白是个人,虽然说刚才没看见三火,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丫身上的心跳和温度、呼吸,甚至还有难得的腋臭…尼玛,真是臭的厉害!
评估了一下这家伙的危害,我示意十三少戒备,自己则是把他拉了起来,“莫哭了!恩,我们不是要杀你的,但是我们想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你说你不是怪物?”
“恩?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听见这话他慢慢止住了哭,抬起头来还是疑神疑鬼不相信:“真不是?”“真你妹,我要是杀你还有这些屁话给你说,直接把你弄死得了——废话少说,起来给我老实交代清楚。”随手扯出几张空符纸扔脸上,“擦擦脸上的泥。”
有些人就是这种,好言好语听不进去,凶神恶煞的嘴脸才服软——见我凶起来这家伙立马全身哆嗦,跌跌撞撞在脸上搽了几下,站起来又准备开哭:“求求你们…”
这样下去还没完了?
啪!
十三少直接甩手就是一耳光,“不准哭。在哭直接弄死你。”
顿时收声。
等这家伙安静下来,我和十三少才给他好好检查了一下,这结果让我俩大跌眼镜,果然这丫的没有三火,而且全身居然透着无限的yīn冷,整个一个怪物。
我仔细打量这家伙的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满是惶恐和悲哀,这张脸看是一看上去就让人就一种想抽丫的冲动,真是讨厌了!
头尖腮窄、头发枯黄、金鱼眼、酒糟鼻…这就是外行得看法,按照面相学上来说大致如下:命宫狭窄有官非痣;兄弟宫头高尾低粗短黄薄且旋毛散乱;疾厄宫山根断、黑痣横纹;田宅宫狭隘深陷、有恶疤;官禄宫纹深sè暗宛如鸿沟;父母宫基本上就是两块说不出的黑胎记——尼玛,这从面相上看简直是极品,你能找得到的一切厄运、倒霉、衰败、落魄一个不少,比教科书上还明显。无论任何人,你看见他只有一个感觉——
打死算了!
丫能活到这一天也算是奇迹!
我强忍住自己的恶心,“你叫什么情况,哪里人,多少岁?”
这家伙估计也知道自己的样子难看,低下头小声回答:“田狗子,二十五岁,唐山人。”
“呃,那你为什么会受伤?”我继续发问,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那家伙两个畸形的耳朵。
“我,我被坏人追…”
“为什么追你?”
“我不知道…”这话一听就假,他妈的,这副尊荣别说是追,看见了能不跑的都算强人,还有人愿意去追?我正想揭穿,旁边十三少飞起一脚已经踢了过去,“老实点!”
我诧异的看了眼十三,这时候才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脸sè发红,牙关紧咬,似乎内心正在激烈的斗争。我顺着他的手一看,这家伙指骨有些发白,似乎随时有可能一刀把丫给劈了。
“十三,别激动。”我看那家伙被踹到墙上撞个额头流血,不由得有些觉得不妥,连忙把十三给拉开了,“算了,你站远点去看着,我来问算了。”
拉开点不看那家伙,十三才好了点——他长长吐出口气:“行,我站这里。”
走过去把那家伙拉起来,“田狗子,我也不给你废话了,你那套蒙人的话就不要说了。老老实实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也许我就放你一马,若是你不说,那我也许就把你送监狱去了,到时候在里面你要不被弄死,我跟你姓。”
“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监狱去?”他一听慌了,啪一声跪下:“求求你,我不是…”尼玛,又来了,也不知道这套话丫说了多少次,简直张嘴就来比喝水吃饭还顺溜。
“这样,我保证不伤害你,同时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国安局成员,绝对不会害人的,”我连忙给这家伙宽心:“只要我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杀了之类的,同时还会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又是软硬兼施,他才把实话说了出来。
这家伙当时给我说二十五岁唐山人,我还没有想起,原来他就是出生在唐山大地震那一年的,而这一切和76年我国那场大灾难有密切的关系。
按照田狗子的说法,当年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就出现了各种厄运,而家中人也一个个接连死去,最后出生那一天竟然爆发了强烈的地震,全村人除了他和母亲无一幸免。地震之后他母亲带着他颠簸流离,rì子虽然一天不如一天,但是最终把他拉扯到了十岁才撒手人寰去世。
在母亲临死之前告诉他,最初在怀他的时候就有道士说过,田狗子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凶星转世,命中会克所有人,无论是父母亲戚、还是街坊四邻,甚至说乡里乡亲都难以逃脱。后来一切应验,那道士在唐山大地震之后又来了,居然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摔了一跤,嘴里直念:“天凶地邪,天凶地邪…”
“然后呢?”这事完全没听说过,我兴趣也来了,连连追问。
“然后那道士就想把这灾星除掉,可惜被他母亲带着逃脱了。”突然传来一句清朗的话语——我转头一看,居然有个老者衣袖飘飘站在墙头之上。
见我转头,那老者微微一笑,也不见怎么动作就从墙头飘然而下立在我面前,“小伙子,剩下的事情我来告诉你吧。”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那田狗子已经老鼠般的躲到我身后,牙齿咯咯直响,似乎怕的厉害。
看来这老人说不定就是伤害他的人了。
第一百七十一节 绝命面相(中)
那老人倒是没有管田狗子有什么动作,自顾自的淡淡说道:“当年那道士没有说错,这孩子的命格特异千年难得一见:父母两家的祖坟都葬在天地yīn极之所在,所以造成了父母两人都不是一世人…”
“不是一世人?”我心中一惊没有说出来,十三少早已经在旁边插了嘴:“难道说他们是属于拥有前世记忆那种?”
“不错,”老者微微点头:“尘世上有些人出生之后能记得前世的所作所为,这种人和我们不一样,不是一世人,我想你们师门中都有说过吧。这种人本属罕见,还偏偏遇到两个选择纯yīn的rì子成亲,然后又在纯yīn的rì子产下了田狗子——所以造成了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厄、极yīn之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要倒霉,所有和他有关联的人都要遭殃,一切都是天意。”
“然后呢?”我突然说不出的痛恨这句话——天意?他妈的,要不是天意我能事现在这局面?天意让桑榆有了未婚夫?天意让我救了丫的未婚夫?天意?
你这该死的天意!
也许是由于那句‘天意’,也许是由于刚才我答应过田狗子,反正我在这一刻突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做到,这人是死活不能让别人带走的。
“这孩子的不但属于天厄所在,而且还有一个特点,他的血液能够使得四凶之一的混沌拥有身体,”老者不觉还在继续说:“四凶的说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必你们也知道点——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再然后呢?”
“把这人杀死,或者看管起来。”老者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似乎不是关乎某个人的生死,而是说是杀猪屠狗之类,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在里面。
我嗤的一笑,“我明白了,老人家,你的意思是准备把这家伙杀了,就斩断了混沌复活的一条路是吧?”我话中满是讥讽:“所以你把这家伙打伤,然后准备弄死?”
老者又是一笑,说真话,这老人家每次笑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没什么好感:“其实这伤口是他自己逃脱的时候弄伤的,我们只是准备把他关押起来。”
“明白了,”我咳嗽一声,“既然田狗子这么关键,我就带回去找地方看管起来好了,不劳烦您老人家——十三,准备撤漂。”
“呃?”十三眼睛里面满是星星:“撤漂?”
“尼玛——就是说准备闪人了。”忘记了,这家伙不懂四川地方话。
十三少明白过来却也不准备走,朝着老者一努嘴。
老者哈哈一笑:“小伙子,这人可还不能让你们带走吧。一是我怕你们没有这个能力;二是本来他也是我先找到的——不过你们既然帮我抓住了,我给你们点报酬如何?”
“钱?”
老者一怔,随即释然:“哈哈,钱么?那倒是落了俗套,本想给你们点别的东西,但是钱也行——说吧,你们准备要多少?”
“多少也不行,老人家,也许你要失望了。”我突然哼了一声:“我答应了田狗子要带他到安全的地方,虽然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可我还是准备信守承诺。”
“小伙子倒是很守信,现在这世道不多了,”老人家眼中有点赞许,可是话锋一转居然毫不留情:“但是这田狗子对我很重要,还真不能让你带走了!”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坚毅。
看来这老人家和我卯上了是吧?要是来硬的估计我和十三加一块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看来只能出yīn招了…
“老人家,这田狗子你也想带走,我也想带走,这事情可不好办了——我们又都是法门中人,动起手来真不好看,唉,必须想个办法来解决啊…”装模作样的长嘘短叹,眼中偷看他的脸sè。
这老者听我一说哑然失声,估计想笑却又忍住了:“是啊是啊,那你看怎么办好呢?”
我假装踌躇一会才说:“要不我俩来比比,谁赢了谁带走,如何?”
“哦,不错不错,好主意,”老者哈哈笑着:“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说吧,比什么?”
“就比起卦吧,”我盯着老者目不转睛:“比较简单比较通用的。”
“好!”
“那我说规矩了:我们来推一推对方早餐吃的是什么,说对了就算赢。”我一说出来就看见老者面露笑意,估计这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心里也嘿嘿的偷笑了。
起卦这种事情还真要点水准,一般来说算算未来之类的最简单,反正没发生,七八成就算是很准的了;其次是算过去的东西,因为发生了,必须九成准确才能让人信服;最难的就是猜这种具体的东西,要求的是功力和本事。
那老人家估计能有这本事,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我有能穿越时间的阳眼!
既然议定就开始准备,我和老人一人写了张纸压在地上,然后分别走开十来步,背对背开始起卦。当然他是用了自己门派的东西,而我则是马上使用了阳眼,透过老者来看他写东西时候到底是怎样的。
这和当时到达911现场差不多,都是通过阳眼短暂的时间回流,说不好听的,我就是摆明了准备偷看他写东西的时候。
半小时过去了。
“不错!”老者看着两张纸面露赞许:“清粥、小菜是萝卜和豆芽、馒头两头、鸡蛋一个——小伙子,你的本事不小啊。”
“呵呵,没点本事那能和您比啊,”我拿起老者递给我的纸毫不客气:“但是不好意思,老人家,你错了。”
老人家写的纸上是两样东西:拌鸡、汤面;但是我的纸上什么都没写。
他脸sè居然一下子就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作弊?”
“没有啊,老人家,我没有作弊啊,”我嘻嘻一笑:“您老确实错了…”“不可能!”老者勃然大怒:“你明明吃的是这两样!”
“呃,我吃的是这两样确实没错,但是老人家你忘记了,我们打赌的可是‘早餐’!”我指着那纸上的东西说道:“其实我早上在睡觉,根本没有吃东西,这两样是我们中午吃的。”
老者被我一句话噎得不行,脸sè也变了:“你是今天的第一顿饭,就是早餐!”
“不会吧,老人家,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早餐的定义您知道把?早上吃的才叫早餐,要是晚上吃的就要晚餐,半夜吃的叫宵夜——您老不会是准备和我们两个小辈赖账吧?”
“你这叫无耻!”
我和十三少哈哈大笑,搞得他说不出话来,最后我故意叹了口气:“老人家,其实这不叫什么无耻,这只说明一点——您老的脑子不够用,该退休了。”
“什么,你!”
“呃,想我这么说也行,您老就别争辩了,让我们把他带走就结了!要不然赶明儿我到处宣扬说您老脑抽打赌输了,还和俩后辈小子耍赖,就不太好听了吧?”
老者被我连削带打弄的说不出话来,脸上yīn晴不定脸sè连变,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没想到有这手——小伙子,算是你赢了。”
“嘿嘿,那是自然。”
“好吧,你们走,赶快走!”老者脸上怒气渐渐浮现出来:“最好不要被我看见了。”
我见他口气松动顺便有着发飙的迹象,连忙拉着十三带着田狗子走了。出去半里一扭头,居然看见那老爷子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心中一动顺便吼了一嗓子:“老人家,我们走了——放心,绝对不会再见面的!”
上车以后我和十三少还在乐,丫的指着我笑骂:“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太黑了!”
“那是,”我得意洋洋:“忽悠这种老大爷不跟玩似的?说实话,要是来硬的我们绝对搞不过,但是动脑子他就抽了!脑筋急转弯知道吧,老大爷能看这个?”
乐一会车子开上了去市区的大道,我才突然想起该给师傅说说这事,于是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当然我只敢说我找到了个这种人,至于和那老者的事情点都没提。
反正以后不见了,提这事干嘛?没事找事让师傅骂是吧?
打电话的时候没看时间,打通了才想起已经十二点过,为嘛老爷子没睡?一时憋不住就问了句,结果老爷子解释今天铁子陪着在外面夜钓才回来。
于是把田狗子的情况说了一遍,老爷子还是颇为重视,“恩?这个命格有些奇特,那道士到没有胡说八道——这样吧,明天把他送我这里来了。”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叫送他那去,我不由得愣了下:“呃,师傅,说这人是什么绝户命格之类的,和您老住一块会不会有妨啊?”
变着方的向师傅讨教,老爷子自然知道,于是乎给我详详细细把这一切说了遍。
田狗子的命格其实电影中有提过,当时为了电影噱头改成了‘天煞孤星’命格,其实真正的名字叫做‘三煞绝户’。这命格所指是父母双方在转世chéng rén的时候,都由于特殊的原因保留了前世的记忆,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投胎之人,这种人很多是由于死亡之后没有进入yīn司,在外面游荡之后遇见了‘引车’,所以跟着就去投了胎。
引车,便是yīn司派出去的鬼魂所坐的车辆,这种车的主人一般命格偏yīn,而且在人世的时候功德也比较浑厚,能够让鬼魂乘坐,无论是鬼差出去办事或者魂魄投胎都能搭乘。
接着上面说,那游荡的野鬼抢先投胎以后,这原本该投胎的鬼魂怎办呢?
第一百七十二节 绝命面相(下)
按理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坑被占了萝卜咋办就成问题了。
这里面偏偏不存在这问题。
人死之后除了有未尽事宜的鬼魂,其他一般能自主进入yīn冥世界,不需要什么指引和引路人,而特殊的人死了以后才会有专门的鬼差来带着进入yīn间。这是常理,但是偏偏有那么一些鬼魂,生前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死了也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偏偏死的那一刻出现了问题。
这就和大马路上开车差不多,不同时段不同地点会有jǐng察来维持秩序,但也只是限于十字路口、交通要道等等,没人说一又宽又大车少人少的道上放几个交jǐng来巡逻至会吧?但是那种地方你说几十年也许不出事,但说不定嘛时候就给你闹点乱子来。
遇到这种问题,jǐng察是出事了再去处理,而鬼差也是一样,等发现了以后才会管。这期间的一段时间里要是鬼魂已经投胎了,那就不太好耍了。
一般鬼差会因为这种情况而逆流产生个处理办法,那就是把原本该投胎的灵魂和他灵魂投胎的时间对调一下,进而解决这个问题。
一般鬼魂等待投胎的时间有多久?这要因人而异,有些是三五个月,有些是几天,但是有些更长的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个中缘由我不清楚也不多说。投胎的鬼魂被占据了位置自然心中不爽,有些等了几十年的就更加火大了,可惜他们不能和鬼差叫劲,有点什么也只能找抢位置的人发泄一下。
鬼差还只能当没看见,只要事情不大就当给人家找补平衡一下心态,谁叫你没事做先不按规矩来呢?有亏自己先吃了。
每个这种人都带着怨气,偏偏这俩家伙又结婚了,那怨气可就算是大发了,很有点鬼魂怨气会凝结在身上,他们的孩子天然有带着诱导yīn间鬼魂的力量。
但这还不是最倒霉的,若是遇上这个孩子再倒霉一点,拥有了这种特殊的魂魄再加上一个倒霉透顶的时间出世——那行了,这万中无一的机会被你就抓住了。
转世人本来就少,还得出现俩,这俩还得结婚,然后选一个倒霉的rì子结婚,一个倒霉的rì子怀孕,最后再一个倒霉的rì子出世——这比连中三次五百万大奖还难!
师傅这么一解释我算明白了:这家伙的情况特殊,反正属于万中无一的人,呃,我听不听得明白无所谓…反正这才是真的没机会遇上了。
差不多知道就行了,别深究,没意义!
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大篇,最后还是那句话,这家伙命格太特殊了,任何一种灵体之类的都可以借着直接拥有身体,呃,算是异数了。
虽然说是大半夜了,我还是干干脆脆把车穿越了整个成都市区直奔都江堰而去,一路上闯了无数的红灯黄灯绿灯——绿灯也得闯是吧,表示自己很努力!
师傅一看田狗子的面相也不由得皱眉,半响,他对田狗子很和善的说道:“孩子,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你的面相奇异与yīn阳不合,行运之人就算遇到你也会倒霉,普通人就更别说了——你想改变一下么?”
老爷子这话才说完,田狗子居然普通就把自己扔地上了,继续那一脸典型的求饶苦逼样:“求活菩萨慈悲,救救我…”边说又是咚咚咚在地上猛磕头。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可怜,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跪了多少次、求了多少次才勉强活到现在,看那架势似乎比每天三餐还来得习惯。
“起来吧,”老爷子眼睛半眯想了想,“我也做不了太多,顶多不过把你的面相给你破了,然后你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人。但是事有因必有果,破了这面相或者你不会妨害身边的人,可是你自己会更加倒霉走厄运——你看怎么样?”
“更加走厄运?”那家伙抬起脸盯着老爷子,“您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会把这些对外界的妨害转嫁到自己身上,使得自己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倒霉,”老爷子转过脸去,“你自己想清楚吧,想清楚再叫我。”
师傅对我一招手:“来,让他在这里想想,我们过去等他——嘿嘿,小凯和阿玫知道你们要来,正在准备宵夜呢…”这感情好,想不到今天来得合适,跑路还有的吃。
正当我和十三少挤眉弄眼跟着师傅走出去两步,身后传来了田狗子的声音:“活菩萨!”
“呃?”师傅慢慢转过身去,“你别慌,慢慢想,一会我叫人给你送吃的出来…”“不是,活菩萨!我决定了,请你给我破相吧!”他那张难看的脸居然一时间看起来坚毅无比:“我不想害人,也不想在这个样子继续活下去了,无论有多少苦难我都自己承担,只求您帮我,让我别继续害人就行!”
话一说完他居然重重的磕下去,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血流满面,额头好大一条口。
师傅盯着他看了看,突然笑了!
“天意啊,真是天意…”老爷子点点头,我连忙走上去把他拉起来,“你这一磕出口子到真是奇了,位置刚好破了命宫,看来天意也要我如此所为…好吧,我就遂了你的愿。”老爷子接下来估计是给我说的了:“辟云,叫你师妹把药箱给我端出来拿到后面小屋,我给他把面相破了。”
“是的,师傅。”我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那我们一会就自己回去了。”
老爷子点点头,手一挥也不多说,带着田狗子穿过院子朝后面走去,剩下我和十三少站院中。“那我们吃完回去?”十三如此问。
“只能这个样子了。不说了,把师妹赶快喊过去,然后吃点东西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过来吃饭呢。”
进厨房把八妹子招呼到后面去办事,我转脸就跟十三把铁子弄那半锅鱼汤一人舀了一碗,就着才蒸好的小包子吃了个饱。铁子在旁边一脸媚笑,“资哥,再来点?”那殷勤得跟个皮-条客差不多。
“算了,不吃了。”我把碗一扔,“别摆着副臭脸出来,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继续赖这里吗?行,不带你走…”
“谢谢谢谢…”铁子莫口子的道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回家以后三个月的房间衣服都归你了。”
“啊?不要啊…”瞬间变脸,可我直接无视:“不干拉到——师傅,我带铁子…”
一听我嗓门提高丫脸都白了,连连作揖:“别嚎了!我干!我干还不行么?”
“早答应不就没这事儿了嘛?”我见十三喝完汤还准备自己洗碗,劈手夺过来就搁水槽里:“所以你说是不是犯贱,非要我抽脸才老实?”
“是,是…”满嘴脸的苦笑,活像才把工资输完没办法回家交账的叶老大。
转身和十三少出门上车,最里面哼着小曲:“大刀朝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到成都已经过了快两点了,偏偏那一路上车水马龙仍旧热闹,十三少开着车我也没闲着,一路上扫过去见到了不少法门中人,其中就包括了我见过的茅山张渺——这货身后跟着四五个人,看样子绝对不会再放单了。
刚把我那俩红sè909尾号BUICK停稳,已经有两个人出现在了车前面。
关灯、下车,眼睛稍稍适应一下我才看清楚了这两人的样子:第一个就是博尔特,当初由于被引开而导致山姆被鬼道众偷袭的高手;另外一个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细眉细眼个挺高,虽然看起来似乎单薄了点,但是面对面站着就感觉到了股子彪悍之气。这家伙风衣里明显鼓出来一块,也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大半夜的呆这里不是等我吧?”我边说话边扭过头去拿十三少递过来的车钥匙,同时眼睛很快的前后一瞄,然后眨了眨。
十三少虽然不明白我和那家伙的恩怨,但是见我这架势自然有了提放,钥匙递给我以后缓缓推开几步,不动声sè之间已经握住了武器——这动静显然没瞒着那俩家伙,当然我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第一时间博尔特就表示了友善,他挥舞着手哈哈的笑了几声,“别误会,刘先生!这是我们家族请来的侦探凯尔,主要是为了帮我们找回少爷使用的那把武器——他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不方便。”我硬邦邦的顶了回去,“大半夜的,累得要死,也困得要死,完全没心情给你们鬼扯。”我看一眼十三少:“你说是吧,十三?”
十三少没有答话,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右手微微朝后拉个幅度,看样子随时能一甩手就把那流星给飞出来。
“那您怎么样才能方便呢?”估计我那态度丫早就猜到了,变戏法似的摸出叠钱来,“您看看,这样能不能让您受累,帮帮我们?”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拿钱出来办事呢?难道丫的真以为有钱就有了一切?
我鼻子中毫不掩饰的嗤了一声,伸了懒腰准备走:“真没兴趣。”看那架势他们也不打算动手,我朝着十三比个手势就准备离开。
“等等!”见我准备走,博尔特急了,伸手又从不知道哪里扯了一叠钱出来,加一起估计有七八万之多,“这样您看…”
哼!
我突然就站定了,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博尔特先生,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鬼道众围攻你们家族成员,我作为华夏法门帮助他们是道义所在,就算是我被杀了也是咎由自取与你们无关,你们不需要答谢甚至不用心存什么感激之类的;但是现在你们想要我帮忙,那么对不起了,这事情于我无关,我也不想帮你们——还有,少拿钱来压我,虽然我没你们钱多,但是一句话,哥不稀罕!”
说完这句话我顿时觉得扬眉吐气,看十三少眼中有着同样的傲气,心中不由大乐,准备就这样趾高气扬的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