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节 再回日本
当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一声欢愉的呻吟在房中响起: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太舒服了!”
抬眼看去王熙的床铺虽然凌乱,但是所有东西都已经收拾完毕走人了。打电话到总台一问果然不错,他们一行人在早上十点左右已经离开了酒店。
现在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刚打开一条缝,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宛如重磅炸弹把我扑倒在穿上,然后一团毛茸茸在我脸上蹭来噌去,“反应太慢了!”
这声音虽然一贯让人生厌有种扑上去抽的感觉,好久没听了倒是怪想的——我一把抱起肥重的小黑,“哈哈,铁子,你们来的还真快!”
来人正是铁子和小黑,要是考究一点的话其实来的只有小黑,铁子纯粹是打飞的送小黑过来和我会合的快递员。
不错,我要带着小黑返回rì本!
我不是睚眦必报的人,虽然被鬼道众喷了一手也未必要报复,但这次在rì本的经历太过奇怪,我准备再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毕竟现在才10月7rì,距离水陆大会召开的时间还有十来天。
我不想把桑榆他们卷进来,他们帮我找灵童是又费马达又费电,还什么好处没有,要是我再把人家叫上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进退都不懂!所以陪他们安安全全回到中国,顺便等自己后背的伤口结疤收口,再拉上小黑换个身份再去,既给了自己时间缓冲又能重新躲在暗处。
铁子就不能带了,听说这家伙一段时间都赖在老爷子身边,也扎扎实实学了点武术拳法,可这玩命的活儿我可不想有个拖累。
八月份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但我两度经历死亡多次昏迷甚至还见了牛头马面,心中有些东西开始产生了说不出的变化,就像是一把从炉膛中取出的剑胚,磨砺掉一些多余的妇人之仁和胆怯,开始锋芒毕露!
我拿着国安七部给我的证件重新登上了飞机,心中一阵冷笑:
“我回来了!”
李兵,普通的掉渣的名字就是我现在的称呼,而身份则是XX旅行社所带‘rì本七rì游’的旅客之一。这个旅行社不是我们国安局所控制的,很普通的一家旅行社,临时插队加入让旅行社的收入又增加了成百上千,所以无风无浪还算平静。
普通人,这就是我的目的。
名古屋是一个历史风味浓厚的古都。rì本有名的三大英雄豪杰人物:织田信长、丰田秀吉、德川家康皆是出生在名古屋,而这里也是织田信长的家乡,无论怎么说都应该先来看一看。
出了机场以后我很快在人群中消失,但是我不担心导游小姐茫然失措,因为一张便条早已经偷偷塞进了她的手提包中,说明自己只是单独出去转转,七天以后机会出境的时候必然出现。
若是我到时候没有及时赶到,按照惯例她会报告中国领事馆,这方面我相信老大能给我安排好——若是我安全返回,领事馆能得到消息,若是没有,那么也是他们知道派出后援的时候。
我寻思自己的打算应该没多大问题,于此同时木管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位美女所吸引。
带着寒意的夜晚,她犹如一团火似的出现,披肩长发猎猎风衣,血红的嘴唇映衬着嘴角那抹笑意,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清晰响亮,路过的男人无不纷纷侧目。
呃,这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我愁眉苦脸的抬起头,把帽子下面一张臭脸摆的十足,“熊姥姥,你是不是太张扬了?”
“张扬?”她眉毛微微挑起宛如cháo女,“我是为你好,这样的话你不是躲在我的yīn影中了?”但是再走两步她脸sè突然一沉,“你这是…”
就在大街上两对眼睛已经碰撞出了火花,噼啪作响。
“别!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么大反应。”我连忙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黑,我的朋友,这边也是我朋友,熊姥姥…”
“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姥姥?”话是对我说的但神情却明显是对小黑不屑,瞥过脸,“吓我一跳,结果是个封印起来还拽不拉几的东西…”
“想试试?”貔貅就是貔貅,面对人类的挑衅还能忍受一二,但是对于熊姥姥这种原本属于食物的大仙也来挑衅就受不了了,“什么玩意儿,灵体也敢找我叫板!”
心态我完全清楚,想想盘子里的鸡腿跳出来朝你挥拳头谁也得发火不是?小黑拳头捏的嘎巴响,看眼神随时准备从我怀里扑出去!
“试试就试试,有本事你下来…”
“哎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还真给老子得瑟起来了,”小黑猫在我怀里可劲的挣啊挣,“老刘放开我,让我教她什么叫做WHO怕WHO!”
这俩家伙弄得我是啼笑皆非只能好言安抚:“何必呢,都是我的朋友对不对?大家就当帮我个忙,通力合作把鬼道众处理了行不行…咿,好香!”我猛吸几下抽抽有声,“你们看,有东西吃——这样,我请客吃东西行!”
听见吃东西小黑倒是眼睛一亮,虽然还是猫脸发绿一副捕老鼠的模样,毕竟悻悻的哼哼几声就不再多说,反倒是熊姥姥不依不饶准备百尺竿头在进一步——“熊姥,哦,熊小姐,算了嘛,吃饭去好不?”我连忙截住,要是她再多说一句估计这顿饭是没机会吃了。
她发出个轻蔑的鼻音‘哼’把头一甩,虽然看起来气难消但是毕竟没有再说,我连忙偏过头去安抚小黑:
“看见没,就是对面那里。”
手指的是一条小巷,斜瓦屋房、木格窗棂,放眼拙实原木sè调,透过窗户看见店中有不少人面前热气腾腾摆着一大碗面,还有些许刺身、寿司、饭团放在桌上,确实有种不吃就损失了的感觉。
我眼里好小黑也不差,看见面条在客人嘴里哧溜一声消失,顿时来了劲,“五十碗!”拳头在我面前舒展出五个爪尖,“我要求不高吧。”
“小黑,你要敢在那里吃五十碗,rì本人得把你抓去解剖了信不?”我立马拍板:“喊四碗,你吃两碗。”“咕~~行,但是得有桌子上那些东西!”
“行!”只要你能不吵架惹事怎么都好,我大不了当肉包子打狗呗。
这是一家平面店。平面是名古屋的一道美食,面条入口很滑-爽,深受爱吃面食的rì本人的喜欢。配搭的食物还有名古屋独创的天麸罗饭团和鸡肉刺身:小巧的紫菜饭团zhōng yāng露出天麸罗炸得焦黄的‘脑袋’,既可爱又诱人食yù;鸡肉刺身是名古屋的特sè。**肉刺身的鸡是rì本本地饲养的褐sè羽毛的鸡,肉质地爽-滑没有异味。
可以说这顿饭确实不错熊姥姥也没忍住嘴,一顿主客尽欢吃完大家突然都没了吵架的力气,甚至小黑还恬不知耻给我说,以后只要没吃好就吵架…
过了半天我才懒洋洋的想起了自己要办的事:“那个熊小姐,这事情你帮我调查的怎么样了?”
“你们走了以后我派了几个家伙来侦查名古屋周围情况。到了段户山周围一带突然失去了踪迹,看上去是被人发现或者撞上了什么机关——要是名古屋周围有鬼道众的聚集点,那么必然是在段户山周围了。”
既然熊姥姥这么说自然有依据,我果然决定了出发的目标:“好,走去看看!”
段户山位于名古屋市东面,熊姥姥出面租了个车让我来开,这下子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首先驾驶座在右边和中国完全不一样;其次驾驶座不一样了那拐弯的要求也不同;最后还不认识路…经过三小时的艰苦折腾,我终于以三十码的时速把车弄出来城,在420道上晃悠着前进了。
一次伟大的胜利!
晚上是熊姥姥唯一有jīng神的时候,她一路上和我聊个不停,而那中心思想居然是围绕着我最大的爱好——小说!
说到小说你们估计也猜到了,都是古大神的作品,她喋喋不休的给我说着其中某些桥段和人物的来历,那些是虚构的那些是现实人物改写的——看着熊姥姥放光的眼神我不由心中叹气,但是她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昔rì回忆中,看来我的出现让她终于抓住了一点旧rì的影子,就算只是说说也能够带给她几许的甜蜜。
小黑在后面没心没肺的开始打呼。这家伙体重见长隐隐有突破十公斤的趋势,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猫形,几乎算是条小狼。
真不知道貔貅也能发福,不知道是不是金银珠宝吃少了不消化?
深夜。
路上的时候熊姥姥再次放出了灵体,这次全部选择的是周围鼠类附身,很快把范围一再缩小,最后我们把目光投向了段户山唯一的牧场里面。
鬼道众一定在那里!
山顶的夜非常的冷,在严寒的空气中时间都似乎凝滞了,我的动作开始发僵发硬,但是并没有发出噪音——我小心翼翼的在林中穿梭,而身后的熊姥姥则是有如幽灵一般缓缓漂浮在我身后。
我终于接近了目标——那是一个距离牧场主建筑小楼三十米开外的岩石堆,地势略高能够俯览周围,同时若有岗哨这里也是最佳的观察位置,只要我能首先占据这里就能防止被人远距离…呃,按照新出的某个游戏的说法,叫做‘爆头’。
但是只看了一眼我已经明白,我们来晚了!
第一百四十四节 第四个纵者
夜风在山上呼呼的吹过,带起片片凋落的树叶在半空盘旋,整个牧场笼罩在凄冷孤寂中独自颤抖,寂静无声不带一丝人气。
活人或者死人,都没有!
我这一口气憋屈的啊,真委屈自己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爬这么半天山,好比信誓旦旦的一拳打出去触手是张纸,完全不受力!
熊姥姥像张纸似轻飘飘飞过眼前,“真是奇怪,什么都没有…”
“离开还没回来?或者说他们已经放弃这里了?”有句话我藏心里没敢说:是不是你最初就搞错了?
“不是这个问题!”她身子在半空转来面对我,一字一顿:“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
“傻了?”小黑跳上岩石的顶部,满不在乎的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没有动物,没有鸟,甚至连虫子的声音也听不见嘛?这意思明白了…”
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就算再怎么荒废的地方,老鼠蟑螂是必然存在的吧?晚上总有点乱七八糟的鸟儿飞来飞去吧?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核战后的废墟充满了辐shè和毒素——但是这里应该是某种忍者才知道的秘术所造就了这么块区域!
既然花大力气弄出来,那么你认为这里没点秘密?
必须出去看看!
但是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把熊姥姥留在这里,只是我和小黑进去。
我放慢自己的脚步,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基本上步步为营的走了过去。
虽然距离国道不远,但是这里已是满目苍凉、荒芜,斑驳陆离的油漆掉落后露出的木板,显露出一种半裸的感觉,坍塌一半的饲养棚绕着养殖场比比皆是,孤零零的三层小楼竖立在最远端。风刮起的甚至没有纸屑胶袋,只有一些枯黄的落叶。
马上就要步入饲养场中,我还是有些紧张,手中握着杀神刃的手紧了紧,打开yīn眼,这两大绝招让我呼吸平静了些。我从黑暗中抬头望去,饲养场上方的天空异象流动,浓郁的黑云在月光下鬼魅的缓缓旋转,旋心向下延伸几乎伸手可及!
一种刺痛的感觉在从眼中传来,仅仅半分钟不到我就感觉到了不适!这是死地造成的影响,我无法忽视,危险就是我最大的感觉。眼前的这一片建筑物给人造成来的强烈不适正是它最大的保护圈,无论何人无论何目的,来到这里很快就会觉得难受,然后离开,相比起一些什么暗杀、威胁之类的手段更为高明,纯粹是从人最初五感下手,让任何情况扼杀在摇篮之中。
极好的隐藏手段。
进场的道路已经毁坏许久,只能勉强认出这里曾有段叫路的东西存在过。路边有个高高的木桩,上面横七竖八钉了无数指向各异的路标牌,腐朽破败犹如犬牙,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另一个大大的招牌留在围墙上,一行看不明白的rì文沾满污渍,分辨不出颜sè的粪便在上缘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鸟都没有,这是什么东西的?
我的脚步尽量放轻,但是如此寂静之中,细微的声音还是远远的传了出去,我感觉自己就像扔进了湖水中的小石子,顿时激起无数的涟漪。
快、慢都是一样!我突然开始奔跑,忽快忽慢躲在棚子留下的yīn影中前进——仅仅五分钟时间已经到了小楼前面——这是我觉得最为不安的所在,也是我进来的目的。
虽然只有几分钟眼睛却是难受的很,我不由得放弃了使用yīn眼的打算,直接抽出了杀神刃横在胸前,靠在了墙壁之上——我停了下来!
空荡荡的四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心头掠起强烈的危险感!似乎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身旁的小黑突然动了起来!它就像离弦之箭一样躬身弹出,飞shè到外面的空地上。我不敢怠慢,翻身向前跃起,空中一个翻滚落到了小黑的前面,随即转身面对这栋小楼。
黑漆漆的矛头破开我刚才所靠的木墙,从我跃起的身下掠过,又刺入了对面的木桩上。虽然木墙或者已经腐朽,但是这悄无声息的一击依旧让我后怕!
此时我才翻滚完毕,刚刚落下!
哼的一声在屋里出现,显然对我躲过这次偷袭极为不满,只见那条黑sè的九节鞭轻轻一抖,迅雷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周围只有这一个人,并不算是被围攻。安心了不少也不准备闪人,干脆就站在这里等他!
透过窗花看见那鞭子缩回去的所在,墙角一团黑影舒展开来——我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开始外溢,甚至心跳都快了起来。根本无法想像某个人刚才就躲在这里,宛如一具尸体般藏在黑暗之中,我们都没有发现!
他从屋里走出来的脚步很慢,但是很稳,似乎走路的时候在慢慢的恢复状态。我心中可耻的想摸出枪来偷袭,先给他两枪再说,但是只是想了想又算了。
还指望他弄点情报出来呢。
他出来了!
这家伙一身黑sè忍者装扮,手上提着一个很奇异的武器,样子好像是多节的九节鞭,但是又似乎不是——因为他拿着这东西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像是一把长矛般竖立在面前!
“偷窥我们鬼道众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这家伙开了口,声音就像是破锯子在琴弦上嘎嘎的拉动,很难受很尖锐:“结局只有一种,我杀掉你或者你杀掉我!”
“果然是鬼道众?”
他呼啦一声把长矛抽出,直直的对着我:“我是傀儡五忍的手菱,你是谁?”眼睛闪烁着一种金属般的光芒,似乎要把我的心挖出来。
“中国国安七部,刘辟云,这是我的猫。”我并没有介绍小黑,就当是一个杀手锏——这家伙也是傀儡五忍,不知道是哪一个纵者?开始遇见了的控制水的水鹤,控制木头人的流和控制尸体的六蛇,按照五行来说只剩金、火两个家伙没有出现,这家伙看起来…金?
我把小黑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围栏上,就像普通人对宠物所说的话:“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跑啊。”顺便眨了眨眼。
“喵~”小黑这家伙猫叫一声表示明白,像模像样的当了回猫。
不错,丫终于学会外语了!
我手中的杀神刃缓缓举到胸前,就在瞬间那家伙动了!
黑sè长矛如同一道闪电朝我飞来,就在刹那之间似乎已经到了面前,我不敢怠慢直接跃起,半空中回身翻滚,杀神刃切拉横削砍中了长矛。这家伙果然如我所料能软能硬,半空中不知怎么转弯了,朝上急转而来。杀神刃猛烈的震荡,传来的力量强悍无比,交击的瞬间让我半身一麻!
我猜到了开头,但是没有猜到结尾!这黑矛矛头迅疾无比的在刀刃上绕了两圈,然后矛头如同毒蛇扑食,骤然刺出!
只能松手!
我松开杀神刃的时候左手猛然探出一把抓住矛头,而另一只手则是握住了M500!
抽枪、举起、瞄准一气呵成,就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手上居然传来一股横向的巨大力量把我朝旁边猛然扯出,就要砸在地上!
这次是真的松手了。
我喘着粗气落到地面,举手一挡!棍子砸在篱笆上,旁边的一个木凳被狠狠砸烂,碎木破渣漫天飞shè出,嗖嗖shè出。果然那家伙变化的很快,我只是短短的拔枪,他已经由软到硬再度转换,我就像是抓住长矛顶端的虫子,被他狠狠拍了出去。
幸好丢手快!
黑矛化作一道黑烟飞回手菱的手上,这是我才发现他左手的尾端居然没有小臂,大半个小臂只不过是个黑管子,那链矛的顶端居然直接连在里面,很像身体的一部分——当时就有种感觉是遇见了魔鬼终结者!
垂在外面的那段甚至不到一米。
手菱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红sè充盈了眼睛的大部分,他注视我的时候露出残酷的微笑,或者是这家伙觉得我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他那左手猛然挥出,链矛再次飞出横扫我的腰肋!
我飞快的向前扑出,在地上一滚跃起然后再扑出,连续几次翻滚起身之后我来不及转身,身子仅仅略侧,右手已经倒握着杀神刃格挡在腰间。链矛嗡的一声低鸣起来,爆发的力量吧我震飞了数米,轰的一声撞到木墙上面。
五脏六腑传来的阵痛让我呼吸有些困难,我简直不敢想像自己若是没有借着翻滚拿回杀神刃来挡这一击,结果会怎么样!
链矛在半空划出一个弧线突然弹shè而来,就像被掰弯放开的弓梁,我只看见一道黑影出现,来不及躲避只能奋力朝旁边偏头,右手接着下压——“啪!”链矛重重在我脑袋边打出一个破洞,碎裂的木屑击中我的脸隐隐作痛!
我的枪已经举起!
“砰砰砰砰!”连续四枪一口气打了出去,准确无比的击中手菱!
就在同时我的yīn眼已经打开!
大口径子弹把他的衣服炸的稀烂,但是这家伙居然没事!
他发出破落似的喋喋笑声,右手一把抓住衣服撕了下来,露出一个雄健无比的胸膛。这他妈太雄健了,完完全全是一块铁板!
不是像铁板,而是真实的铁板——这家伙把金属直接镶嵌在肌肉上,胸部两块小腹六块,还有些零碎的,完全如同肌肉一个外形覆盖了整个身体!
“你?金纵者?”
我吐出一口唾沫,咬牙切齿的睁开了阳眼!
第一百四十五节 宁愿华夏遍地坟
yīn阳眼是我最大的依仗,卢大师并没有说错,三界眼和三生眼分别打开了自然有大舍神通出现,而我们yīn阳家一脉自然对此有着极其深奥的研究。
老爷子并没有教我如何使用二层的咒术,但是他在知道我昏迷和水鹤战斗出现的异状后还是告诉了我,阳眼单独使用能够放慢眼中的时间,也就是说很多迅速敏捷的东西在我眼里和乌龟爬差不多,只要身体能够跟上,那么格斗必能取得先机。
也算是阳眼二层产生的能力之一,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危机关头可以用。
这也就是我敢于独自找鬼道众麻烦的凭借之一。
但是没有时间上子弹,那家伙带着品尝胜利果实的冷酷扑了过来。
噗噗噗的交击声连续响起,短短一分钟杀神刃已经和链矛不知道撞击了多少次,手菱虽然还在猛力攻击,但是他眼中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自信,看上去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我能捕捉他的行动。
又一分钟!
我们都有些喘不过气,高强度的对抗让我体力下降很快,但我知道他也不好受——我连续几次逼近了他,手中的杀神刃在他那铁胸肌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他明白我的目标是直指脖子以上部位,只不过被他躲开了而已!
他骤然爆发了!
原本能向上挡起的一次急刺居然向下突然弯转加速,在我猝不及防之间刺中了我。链矛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回收不及的手臂,虽然拼命的扭转身体,然而依旧毫无滞怠的穿透我肱三头肌并且带来了巨大的疼痛!
我哼了一声,全身战栗,但仅仅0.01秒时间我就作出了一个决定——我笔直的朝他飞扑过去,任由那链身在我肌肉上撕裂!
同时舌尖的狠狠一咬让我从疼痛中摆脱了身体受刺激造成的短暂抽搐。
链矛的链身猛然一个弯折挡在我的前面,不过弯折带来的结果是我被猛然向他拉进了几米,在这个时候猛然抬起了枪!
捕蛇者必须小心獠牙!
那家伙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为空膛的M500何时被添加了子弹?
他虎吼一声,身体剧烈抽动,一块块铁肌肉开始随着肌肉向中间靠拢保护主要器官,另一只手臂则抬起来挡在了脸部,看上去犹如面前竖起一个坚固的盾牌!
我咬着牙抢口一低…
“砰!”
随着巨大的枪响,我手臂的束缚感瞬间消失,就在链体碎成片片金属飞上空中的瞬间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惊愕中放下的手臂给了我足够的空间!
杀神刃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口中,横向恶狠狠的一划拉,伤口延伸到了耳根把整个面部切成了两半!
鲜血犹如喷泉一样涌出,洒在我的脸上身上。
沉重的伤势让他力量顿时一松,我收回杀神刃的时候没有停止,而是朝下猛然刺出!
“吼!”刺下去的瞬间我小腹传来一股剧痛,眼前一黑向后飞出,手中的杀神刃握得很紧却没有松开!
这一脚我已经猜到了!
晕眩感消失的时候我口中已经开始冒血,但是巨大刺激带来的兴奋感依旧刺激我的荷尔蒙分泌,促使我摇摇摆摆走近接收这巨大的成就感——那家伙跪倒在地上双眼圆睁,两道伤口触目惊心!
贯串了整个头部,一道从嘴开始直到耳根,另一道是下颚开始划过了整个脖子。
他喉咙发出荷荷的声音,右手拼命想捂住伤口,但是大动脉被割断的失血无法遏制,只见血液喷涌而出,地上很快积起了大大的一滩!
“你…你…”直到身体骤然倒下,这家伙才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宁愿华夏…遍地…坟,也要…搞死…rì本人!”
我喃喃念出这几句国骂,然后只觉得两腿一软…小黑猫飞快的跑了过来,帮我把衣服撕开,然后撒上伤药,这时候熊姥姥才刚刚赶到!
他们给我止血和上药缠绷带,我确实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背上人魔造成的伤口再度撕破,手臂被刺了个对穿,小腹被踢中造成内伤!
惨胜,但是我感觉很舒服!
一开始就开了四枪,让这家伙误以为我用完了所有子弹;然后是打断链矛突入,最后硬挨一脚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看上去完全是小混混的手段,胜利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终于开始发狠了!
伤口的疼痛入cháo水一般的朝我涌来,一浪接着一浪,但是我心里居然开始在想要是桑榆在这里会怎么样……还好,当时坚持住了,没有让小黑来帮忙,以后桑榆不会每次护着我了吧?心中有点美滋滋的。
呃,不会吧?难道说…我心中一动:难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躲在女人背后造成的自尊心作祟?
我开始失神茫然,直到小黑抓我的大腿才醒过来。
“你伤得黑恼火,要不我们回切算了,反正这个样子遇到那些龟儿子也弄球不赢,”小黑急起来就是满嘴的四川话,“你就莫刚起了,悄悄咪咪回切了嘛。”
“等我想想…”我在脸上抹了一把,带下无数的汗水,“想想再说…”
“你娃神戳戳的哦,这个样子那门打嘛——这龟儿子才来一个就把你娃弄的跟耙屎样,后头还有那门求多——莫指望我,我不得行哈!”
“虽然猫貔貅我是不怎么看得上,但是这次的话倒是说得不错,”熊姥姥把最后的绷带给我扎紧,“你现在差不多半残废,送命的可能xìng太大了。”
我半响才回答:“这样,我们不必和鬼道众对砍了,现在找找里面的线索,然后联系师兄些,看看能不能派出黑衣人或者国安七部来把这些家伙处理了——反正不弄死这些狗rì的心头总是癞疙宝吃豇豆——悬吊吊!”
嘴角的微笑慢慢浮出来:“你们说行不?只是找线索而已。要是我们不把线索找到的话,估计失去这次机会,后面也不太好找了。”
“行!”小黑跳起来又开始说川普,“这办法要的,小心点的话应该没事…”它站起来一溜烟小跑冲进小楼:“我去找。”
小黑迈着猫步冲进去,熊姥姥看着它的背影消失才幽幽说了句:“刘辟云,你究竟为什么要和鬼道众过不去?虽然说第六天大魔王复活是件大事,但是比起四凶来说也未必会怎么样——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呃?”这么一问我突然也醒悟了,鬼道众复活织田信长的过程中四凶必不可少,只要能够把四凶消灭,无论希特勒还是织田信长都是无法复活的,为什么我总是和他们折腾呢?
自己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熊姥姥嘻嘻一笑,“难道说你阳眼全开了?”
我伸手在脑袋上挠啊挠,一点印象都没有,无论是看见或者预见甚至做梦都没任何事情和这第六天大魔王有关系啊;当然阳眼没有打开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怎么会这样呢?
“嘿,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全开,也许是某种不知名的阳眼能力吧,”熊姥姥看起来并不吃惊,“就知道你没有阳眼全开,要不然的话区区几个鬼道众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开不了啊!这事我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这样子,你看——”我双手一摊:“膀子被穿个窟窿,背上满是抓印,还吐血!别说后面的能力,就连最基本的说是yīn阳眼半开的东西都用不上。”
“我知道…别看我,一样没办法。”熊姥姥飘忽忽抱起手,“在全开以前,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符咒引导的,和单纯的本属能力不一样!”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声叫,“嘿,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声音未落小黑冲楼中冲了出来,嘴里含着个袋子跑到面前,把东西扔在我脚下,“里面还没转完,但是我找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先拿给你们看看。”
打开袋子都是一些碎纸片,很乱很脏,仔细辨认上面的铅字,这些纸片似乎是某种票据,时间持续是近十年,有船票和机票,上面写着的rì本文字很难分辨目的地。
“这些东西有用?”我很怀疑小黑是不是在忽悠我,但是它的表情明显不是,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已经有了打算。
果然小黑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它伸出爪子捋捋珍珠般圆润眼睛下的毛,“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是没办法看了,但是我知道某人有办法,”它看着我但是明显是在对熊姥姥说话,“除非这家伙如我所说的一样,空有一张嘴而没别的本事!”
我还没说话熊姥姥倒是笑了起来,“激将法么?这还真是个很好的尝试,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吃这套…”在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她竖起食指挡在嘴前,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今天我心情比较好,偏偏这小子又很合我眼缘,所以破例帮他次——当然,某些完全不能施法的倒是可以学学,看看那种低等身躯能不能也尝试一个最简单、最没用的法术出来。”
“你这个…”“呃,小黑,算了算了,看我面子上你就别说了——回去我请你吃大餐!”明明是激将法,结果自己反倒被弄得气鼓气涨的,小黑这家伙太不靠谱了!
还好我及时制止了它的反唇相讥!
熊姥姥脸上浮出得意的笑容,很快吹了声口哨。她倒是没有耽搁,把这个小纸袋拎了起来朝着空中一扔,只见无数的纸片纷纷扬扬飞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节 与那国岛
“咿——”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啸响起,只见那半空中的纸片宛如被雷击一般居然停住了!哦,不是停住了,而是在那一秒开始了剧烈的震动,这种震动强烈而细微,幅度不大但是频率惊人,似乎被空气凝固在了半空。
几秒钟以后这些纸片才继续落下,当它们到达我手中的时候居然一尘不染!
机票和船票。
“咳!”熊姥姥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哎,年纪大了,比不上当年了…”说这话手并没有停下来,捡起张小纸片念道:“飞龙丸。”
既然开始了,大家就一起动手把所有纸屑收集到一起——当然,大家并不包括我这个重伤员。碎屑中出现的名词基本上集中冲绳岛、石垣岛、那霸几个地方,但是从这些地方开始指向只有一个——与那国岛。
收拾完纸屑以后,我和熊姥姥、小黑再次进去寻找,果然最下面找到一个隐藏的密门,从门内下去看得出来是个地下祭台。这里空间不小一应俱全,但是看样子建立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除了积灰以外就是各种的青苔。
这道门藏的很隐秘,甚至可以这样说,当时若不是外部某种力量破坏了它,我们根本无法发现——那是一个挖开的深斜井,旁边堆积的碎石表明这里一切进行的很匆忙,事后也没有时间处理。
沿着留下来的井口向下,直到一间破开的密室。
这密室是十米见方的一个空间,全部用青sè石条铺设纹刻花纹:顶上是一副战争图画,烽火缭绕刀光剑影,近处是无数武士挥舞长刀冲锋,背后火铳队正在shè击,一位全身铠甲的将军站在永乐通宝旗下指挥若定;远处一座寺庙燃烧熊熊大火,无数僧侣正在奔走抵抗。
墙上的浮雕就比较奇怪,一边全是众多地狱图纹,内中有人有妖,有鬼有魔,有呼号奔走有斩头剖腹,有大哭大笑有油锅刀斧;另外一边则是众生成佛,下面是世人膜拜,上面则是慈眉善目登天而去。
“呃,这个是织田信长?”我指指旗帜有点不明白,“我记得那是个樱花旗帜吧?”虽然说这些历史不了解,但是依稀记得很多电视看过,似乎是这样。
熊姥姥掩嘴一笑,“永乐通宝旗的是织田的马印,木瓜纹,也就是你说的樱花旗是织田家的家纹——呃,这个是有区别的,就像是木瓜纹代表织田家家徽,而出阵的军旗是另外设计的。”
靠,原来这样,搞半天闹个笑话出来!
浮雕中间是一座石棺,盖子掀开搁在一旁,里面非常大,近乎中国丧葬之中最外面一层,但里面内棺则不知道哪里去了。
“正常的,这家伙应该被送走了,要不然这里也不至于荒废,”小黑一跃而起,在石棺边缘小心翼翼的走动,“也许是预防什么情况或者躲什么人,再不然就是被发现了,所以搬走…”“而留下来和我拼命那忍者就是留在这里准备偷袭来犯之敌的?”我揣测到:“不过这里毕竟不是鬼道众现在的聚集地了!”
“啥?”熊姥姥小黑一起叫了起来,“你不会还想继续找吧?”
小黑一下子跳到了地上,“嘿,差不多了,都找到这里了,你不会还要找嘛?我说,这种事情没多大意思,真的没多大意思,我们走了嘛!”
“同意!”
我正想说什么,但是背上传来的疼痛确实有点受不住了,于是我长长吐出口气,“算了,还是回去再说——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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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名古屋找了个比较偏僻的酒店住下,铁子给我带来的东西里面有国安局最新配置的急救包,熊姥姥亲自动手给我重新上麻醉缝合伤口。真是没看出来,她不但动作快、准,力度适中,穿针引线如同穿梭,甚至说连我身上的骨骼经络也很清楚,在包扎缝合的时候几乎没有让我感到碰到过我的肌肉。
“熊姥姥,看不出来你对人体结构还这么了解。”我傻了一逼的问出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还后悔。
“恩,因为我解剖过几个。”她漫不经心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
冷汗嗖嗖的冒…我看了一眼在船上睡觉的小黑,满眼感激!
急救包里面镇痛药剂的量份不多,只能给我提供三天的镇痛。按照最初的设计是让国安局成员在受伤以后能够有时间逃脱,所以针剂加入了几种激素,激发潜能控制痛觉,强行提高体力便于逃逸,但是我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早上起来伤口我也不管,先给自己打了一针,免得后面麻醉效果消失了再来搞的麻烦,然后很快打开手机翻看邮件。
国安特制的手机卡能够接受卫星信号,昨夜给铁子说了以后,他现在已经把我要的资料传了过来——主要是关于八重山群岛。
我并没有告诉他最终目的在那里,但是按照我的线索,铁子分析觉得指向的是琉球群岛内八重山群岛的最西端的与那国岛,和我的推断一样。这里面积仅28平方公里,人口约一千多人,聚居在三个村落,北部的祖纳、西部的久部良和南部的比川。这个岛位于rì本最西端,距离台湾约有111公里,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可远眺台湾的山脉。
但是我最感兴趣的情报则是另一个消息:1985年,在与那国岛周围的海底发现了大型的切割过的石块建筑遗迹,该岛也因此而闻名,海底遗迹包括了上一个冰河时期的遗迹、陆生动植物的遗迹以及钟rǔ石的遗迹。这些证据暗示海底的建筑遗迹可能有3000至10000年以上之久,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
最后铁子认为,当时织田信长死后确实有证据鬼道众曾经出海,那么假设当时他们把织田信长的尸体藏在段户山地下墓室中,然后自己前往与那国岛建立了基地,后来由于某些问题把织田信长转移过去了。
“说不定那海地遗迹有什么秘密,所以转移过去放进去了。”铁子最后这样说。
看到这里我不由笑了起来,铁子这家伙就是不太喜欢动脑子,若是你换个说法,最初鬼道众出海把尸体藏在海地遗迹,同时准备了几个伪墓。后来由于遗迹被发现,尸体只能暂时转移到段户山地下墓穴中,等到很多年以后再度转移——这样我觉得合理些。
先不说海底遗迹被发现以后很多研究、发掘工作很容易找到织田遗骸,就说藏在段户山中,只要没有问题又为什么要转移呢?
“笑什么笑,一大早的不睡觉,”小黑从蜷缩中舒展身体站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嘛。”“下午了,还毛的一大早!”我把手机揣兜里,“走吧,吃早饭去!”
从房间出来,我甩着个膀子到隔壁敲门,手才抬起,门啪的一声开了——也不知道睡觉没睡觉,反正熊姥姥一脸倦意,“干嘛?”
“哇!!”哥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还是被闪了一跳——熊姥姥白天真没法见人,面颊深陷唇白脸青,眼皮黑得发紫,活脱脱一副被鬼迷了几年的白面小生逃出生天样。
“出去吃饭…”
嘭!反手一甩门差点砸我鼻子,门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别烦我~”
“哎,哎,你别不理我啊…”我咚咚咚砸门,冷不丁小黑沿着裤脚哧溜窜我肩上,找安稳地一坐,“别叫了,她那猫头鹰xìng子有太阳不带出门的,出来那嘴脸也见不得人。算了,吃饭咱俩去就行。”
也行,少一张嘴少一开销是吧,我又不是兜里票子多闹腾成脑残了,扔下句话直接吃饭去,回来带了半盒子寿司算个意思。
夕阳西下耀出一片余晖,透过窗帘洒在桌子上星星点点如金似珠,小黑躺床上打着呼,一个大大的鼻泡随着呼吸患大患小,我百无聊赖的半躺在床上拿着遥控器返来复去的换台。
门被啪一声推开,熊姥姥亭亭玉立莲步走进,“换了快一小时了,你烦不烦?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嘿,你还真是白天风都吹得倒,晚上狗都撵不到——起来了就吃东西,带了寿司给你。”我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吃完了有夜班飞机到冲绳岛。”
“你还真要去,啊~”小黑打着哈欠睁开只眼,“你说你现在基本就个废人,还眼巴巴追那么远去干吗?”
“看看吧,”我试试手臂,稍微动一动倒是没多大不方便,“这事必须得在我手上调查个明白,不然怎么都没办法安心。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看清楚就走,行不?”
一路辗转冲绳然后再是与那国岛,本来想是直接飞机过去,到了冲绳一打听,结果那地方要每天有一班飞机,晚上只有坐船,没办法最后还是熊姥姥出手迷惑了一个船长才让了接了这单活儿。
岛上的人和台湾常有往来,口吐中文的也不乏其人,顿时感觉这就他妈该属于俺们天朝的领土,要不是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办,我真想弄点把戏出来把这事闹腾大。
机场在岛的北面紧靠着东边的码头,我们下船、住宿都很低调,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唯一的麻烦在登记住宿的时候老板娘和熊姥姥说了半天话,让我觉得有点问题。
进房间还是问了她什么事,熊姥姥嘻嘻一笑,解释说老板娘问我们来干嘛的,结果她回答说是旅行,自己是个rì剧迷,看了《小孤岛大医生》以后爱上这里,所以这次和哥哥来看看。
夜风徐徐在露台掠过,带来淡淡cháo腥,我看着町里的灯光渐渐熄灭,知道活动时间到了。
趁夜调查,连夜离开,这就是我的打算。
第一百四十七节 阴阳师鬼一法眼
遥望西方,淡淡墨一样的影子随着波光摇曳,在那道黑影的下面是久良部岳山脉,穿过山脉望过去,黑暗笼罩了整个海岛,毫无线索可言。从旅店出来才发现这里入夜的奇怪,整个町里安静异常,没有灯火声响,时光宛若静止在某个断层,只剩下我们三个还能有所动,有所行——但是没有发现。
28平方公里不算大,熊姥姥很快微闭眼睛出窍,她的身体软绵绵靠着我坐在地上如同尸体。这具身体不设防犹如空屋,但是有貔貅和yīn阳眼守护,这短短的时间又算什么呢?
三十秒,已经结束。
“那边的山下树林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有厨师、渔夫、医生和船员,他们坐在一起说笑,抽烟喝酒毫不掩饰——你要知道他们坐着什么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什么?”
“一些炸弹和手雷,其中大多是塑胶类便携式,”她说道:“这些人似乎被组织着从山洞中搬出武器,看上去正准备搞一次大行动。”
“靠!”我咒骂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清楚是骂自己的好运气碰上了,还是对那些家伙的诅咒,“对了,能不能证明是鬼道众的人?”
“看上去像:这些家伙身高个个都超过了一米八,肌肉隆起经络虬结,特别是在用力的时候到了夸张的地步!你要是说这些家伙不是使用了药物造成的话,那就是他们有过特殊改变身体的法术。”
“那不用说了,看看去。”
熊姥姥口中说‘那边的山’其实就是西边的久良部岳,我们偷偷的摸过去,借着黑暗观察这些人——她说的不错,坐着守护的家伙看上去个个都是WWW摔角中的大块头,搬运货物的看上去都是普通人。
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这两个家伙其中一个是个神情彪悍的壮男,看上去比这些家伙足足壮了一倍有余,超过施瓦辛格不是一星半点,活像一台移动的人形机器。秃头、络腮胡、满脸横肉,一道伤痕从额头斜到下颚。旁边的小个子就是个普通男人,微胖、矮小、面sè如常,看上去和电视剧中的宅男白领差不多。他唯一不太寻常的是衣服上有太多的口袋,都鼓鼓囊囊看上去装了不少东西。
“大人!”守护壮汉全部站起来竖立行礼,但那肌肉男并没有说话,而应声的则是身边那小个子,“没事,你们继续。”
小个子神情漠然但是语气比较和气,和他相处的手下看来也是相当熟络,当时就有人嘿嘿笑了起来,“法眼大人,听说你这次弄了只熊,嘿嘿,能不能再来一次…?”
法眼?难道是三鬼众之一的鬼一法眼?
“我无所谓,反正这种熊也是送去吃,只要你们头儿没事就行…”
一听口气松动,那群壮汉轰的一声闹了起来,围着肌肉男喋喋不休,“老大,试试吧!”
“对啊,头儿,反正还有几个小时才退cháo…”
“就是就是,回去我们请你吃鱼生,吃到饱…”
肌肉男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犹犹豫豫的开口,“法眼大人这次是熊?呃,你们这些臭小子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一群家伙信誓旦旦,“绝对不是,我们只不过想看看头儿的力量…”
“去你-妈的,想借机赌一把是吧,行!我压自己一万,”他唾了一口,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满脸尊敬,“法眼大人,要不然就…呃,呵呵…”
“行,我放那小家伙出来!”
一群壮汉笑闹着散去,很快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给鬼一法眼端过椅子,最后在外面摆上桌子拿出纸和笔准备赌局。
鬼一法眼伸手入怀,取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古朴的铜币。只见他把铜币朝半空抛出,口中念念有词…
空中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着下落之势渐渐变大。
“轰!”随着巨大的响声,一头黑熊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这家伙看上去明显不是亚洲种,目测体重超过了惊人的四百公斤,简直犹如一架小型汽车的重量了。
“哇!”一群壮汉开始惊呼,然后转过头来纷纷押注。
“头儿…”收注的壮汉问了一声。
那肌肉男眼睛已经红了,他慢慢裂开大嘴挤出一句:“说了,压老子一万!”随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把外衣一扯露出岩石般的身躯。钢浇铁铸上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多处凹陷像是枪弹的旧伤,伤口记载了他曾经无数次的战斗,和死在他手上的众多敌人——这就是是男人的勋章!
他缓缓走进圈中,瞪起一对虎目对视这黑熊,居然让黑熊一时之间没有扑过来,气势上已经完全压住了那头低智商的野兽!
鬼一法眼缓缓踏上两步,伸出手掌心向上,吧嗒轻响,那枚铜币现在才掉了下来。他轻笑,“现在我要开始了。”
肌肉男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点了点。
他在铜钱上轻弹一下开始念咒,其中的音节犹如一种歌谣,和开始那式神召唤控制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是在催动自己控制的武器发动攻击。随着吟唱,黑熊的眼睛转而呈现一种血红,它重重的喘气,呼出的白气在夜间形成了水雾,喉咙发出低低的嘶吼。全身开始变得沉重,身上的黑毛居然渐渐竖立起来。
那是肌肉开始剧烈收缩造成的情况,也是爆发前最后的压缩。
肌肉男仔细观察黑熊的动作,开始缓慢的移动,从移动中可以看出虽然体重如斯但是脚步却很轻盈,只有隆起的肌肉显示了里面所准备了怎么样的冲击。
黑熊眼睛越来越红,终于按耐不住——它咆哮一声人立而起,向肌肉男扑过来猛然拍下!
肌肉男居然向前猛冲一步,身子微微下蹲双手一张,两只手就好似铁钳一般夹住了熊爪,然后他大吼一声,用头顶住了黑熊的下颚!
顿时矮了几分!
他居然硬顶住了这几百公斤的沉重力量,想要角力!肌肉高高的隆起,青筋在皮下突兀,一条条血丝从眼角开始出现,他死死的咬着牙,把全身的力量迸发出来,宛如洪荒时代的巨人。
刹那间所有人都有些血脉喷张的感觉,别说围观的壮汉,就连我都顿时觉得呼吸沉重了几分,呼吸之间感觉粗重了不少——这是真正男人的战斗方式!
黑熊嘶吼着双爪乱扇,但是那铁钳之下摆动不大,更别说抓到肌肉男身上。一人一兽如此这般的对持,居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它被顶住下颚,一张血盆大口毫无用处,几分钟之后它似乎想要摆脱,开始把全部力量朝后猛然一拉——就在这个时候肌肉男突然把头缩了回去!
骤然觉得一轻,黑熊狂吼一声,低下头来准备撕咬面前的血肉,谁知道肌肉男缩头的时候已经在后仰,现在则是如同铁锤般的向前呼啸撞出!
肌肉男的秃头重重砸在了黑熊的前吻!
他的额头当即皮开肉绽血流如注,但是黑熊受伤更重,整个鼻子已经歪到了一边,鼻腔和嘴里呼噜噜的冒着血泡,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
鼻子是人和动物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那黑熊受此重击已经胆战心惊,它呜呜叫着在地上滚动,不断翻滚冲撞,但是肌肉男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他跨上一步,从侧面狠狠抓住熊头皮毛狠狠一压,把黑熊压在地上动也不能动,随后一拳又是一拳,如同打桩机一般砸到了它的头上!
嘭!嘭!嘭!…
一声又一声,在夜空中传得很远…
“啪啪啪…”鬼一法眼突然鼓掌站了起来,笑了笑:“嘿,差不多了,你要是打死它我就没办法收回去了,到时候这只死熊可得让你来搬。”他笑着说道:“来吧,你们头儿赢了,帮他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下。”
乌拉!一群壮男冲了上去围着肌肉男,“头儿,你太棒了…”有得递毛巾有的递饮料,还有个家伙拿着一叠钱塞进了他的口袋。
肌肉男没有多说,只是咧着大嘴笑着,“这是法眼大人没有使用法术,只是让这家伙和我比了比力气,要是催动了法术的话,我早就败了!”
他全然无视旁边递过来的毛巾,只是径直走到鬼一法眼的面前,“谢谢大人。”
鬼一法眼还是一脸平庸的笑容,“呵呵,这是场游戏,只是让你玩玩而已,回复一下自己的状态——你要知道,休息太久让你已经忘记杀人的感觉了。”
肌肉男的瞳孔骤然收缩了,“大人,你的意思是…”
鬼一法眼抬起根手指遥遥一点,“那里,有几只老鼠在偷窥我们,原本以为是野营的游客,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是…去吧,把他们抓来见我。”
手指之处正是我们藏身的那块岩石。
“那里么?”肌肉男转过脸来看着我们,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那眼中闪过的凶残让我感到有些骇然——尼玛,狗rì的发飙了?
他重重的低下头,“如你所愿,我的大人!”
“抓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鬼一法眼一字一顿,可惜我们已经跑远了。
第一百四十八节 去泰山
被发现以后我们毫不犹豫开溜,鬼道众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别说我是身受重伤,就算毫发无损也难说就能把这一群家伙灭了——不过我还是想得开,找到了提防还怕没办法消灭鬼道众么?冲绳就有美国的海军基地,只需十来个小时师兄就能赶到与那国岛,到时候一锅端还不手到擒来?
那是我YY的事情,事实上我们现在处境不妙,肌肉男和那些手下要是追上了估计难以逃脱,但是又不能杀了他们。鬼一法眼预判有点失误,他根本没想到偷窥的人是我,要是知道是我来了他们的主场捣乱,可能早就亲自追来了。虽然如此我也不敢说是把肌肉男一群给干掉,那简直是不打自招,到时候铁定被丫知道是我们一行,师兄来了别说抓人,怕是毛都捡不到一根。
一步差步步差,鬼一法眼派出的肌肉男自然赶不上我们的脚步,一溜烟跑到海边直接冲上船,那倒霉蛋船长还等着呢,看见我们归来自然不耽搁,烟囱冒了股黑烟就消失在了夜sè中。
哼哼,现在不怕了!
我心中早就有个计划:与那国岛的位置在rì本最西面,距离台湾才110公里,比到冲绳的距离短了一半都不止,或者说直接回国到福州市。只要进了中国海我就能电台联系国安局,到时候和中国巡逻船碰头就行了。
抓我?到时候我倒是把丫给抓了。
至于说要是遇见了rì本军方,哼哼,当时首相某犬郎参拜靖国神社的事情才过去一两个月,我不介意熊姥姥施法出来搞两条幽灵船出来玩玩。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出入的,这家伙没有追来,而我也没有坐成国安局派来的巡逻船,一路上无惊无险回了中国福州。到了福州师兄的电话也到了,是在美国的四师兄许忠孝,而不是中国国安局的五师兄方城。
美国当时还处在对于911事件的处理之中,对外手段颇为强硬,天知道鬼道众会不会再来美国搞一个什么什么事件,于是很干脆的派出一支分队前往rì本,直接到与那国岛采取抓捕行动,到行动开始才和rì本方面通了个气。
rì本倒是很合作,四师兄估计rì本执政党首相某犬郎也不太愿意自己党派的位置被几百年前古人占据,所以这次行动不但没有抗议什么的,甚至还派出了自己的一些部队进行支援——“那些玩意儿?连他妈的炮灰都算不上。”师兄如是评价。
不过这次收效甚微,在与那国岛上搜查的时候抓了不少鬼道众的成员,所说的武器也找到了一部分,也就是说不少的枪支弹药被找了出来,但是那塑胶炸弹却只发现了几箱,并不是我们看见的几十箱。
美国潜艇也搜查了海底遗迹,不错所料这里有过明显鬼道众活动的痕迹,可惜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鬼道众最出名的五纵者之一,金纵者手菱的尸体也没放过,直接被师兄他们从段户山带回了美国进行研究,某犬郎再怎么抗议也无效。
“这事儿师傅知道了不?”我在海上就给师傅说了这事,既然说了估计老爷子也想知道下文,“你再杂说也给师傅扯个回销嘛。”
扯回销,意思就是回头通报一下结果。
“师傅已经知道了。师傅这事不是很关心,倒是对你小子上心了,叫你快点赶到泰山去,水陆大会差不多快开了。”
“呃?”
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和桑榆九死一生从旧金山地缝出来,回家还没安顿下来就被垂涎王大小姐美sè的陈宇阳那王八蛋带纳粹偷袭了一手,后来就是许璇姐把我送到jǐng察局去安置。当时我一个免费长途电话打了足足二十几分钟,好像第一句就是叫我别回四川直接上泰山…好像是泰山?
“七小子你是不是忘求了?”师兄嘿嘿一笑,“耶,可以哦,老爷子的话也敢忘,硬是长大了…”“没得没得,记得到,是在泰山!”我顾不上师兄的嘲讽连忙打断,虽然说老爷子面前我一贯的嬉皮笑脸,可师傅只要吩咐了那绝不含糊,师兄居然拿这个黑我,太坏了!
“那你不赶快去?”师兄哼了一声,“现在已经是十月十六号了,水陆大会会在十一月初召开——这之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兄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种情况好像大师兄以前说过…
师傅和他一些老朋友,比如前面遇见的卢大师,他们都算是中国法门的泰山北斗。这些平均年纪超过了八十岁的老怪物们一般时候颇有长者之风,风度翩翩儒雅无比,深邃无比宛如繁星,但是只要他们能碰到一起——嘿,那简直是打翻了醋坛子,什么成年旧事鸡毛蒜皮都能拿出来说,吹毛求疵口诛笔伐主要围绕两点:揭伤掀疤和炫耀现在!
什么儿子孙子儿媳妇,老婆小姨子大舅子,无论抓妖捉鬼找寻法器,或者露脸破古术惩戒外寇,任何成绩都是拿出来炫耀和打击对方的资本,看上去和幼稚园比新衣裳的豆丁小不点差不多!这个过程在聚会之前一般要持续好几天,最后胜利方得意洋洋失败方回去大发雷霆——师兄那句话其实很隐晦的提醒了我一件事:你小子赶快去吧,盯着点,万一老爷子这次被嘲讽了的话…尼玛,回头家里那风暴堪比四凶脱困…
我要是能赶去的话倒是不错,最近成绩说得上还行:克拉玛依收拾玩意儿横公鱼可算是古兽了,单凭稀有程度就能得到印象加分;我亲眼看见了穷奇,而且在丫手下活着回来了。这两个事情虽然也许比不上什么抓出旧金山人魔组织、掐死鬼道众找线索重要,但老爷子和他朋友们就喜欢比这些东西,而且乐驰不疲。当然,很多时候还会有悲剧发生,比如说老爷子和他朋友一时兴起也许就会喊我们过几招之类的…悲剧一般会发生在输掉的哪一方。
一句话,我们yīn阳家必须有个后辈要早点赶去给师傅作为吹嘘的资本,就这么简单。
话又说回来,师兄干嘛不早点去?
听我这么一问,师兄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暧昧,“其实是这样的,我和老五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大师兄在印度一时半会有回来不到,所以……”“所以这风口浪尖就搁我呆?师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也不怕我输了被老爷子掐死?”我开始刷无赖:“爱谁去谁去,我不去…要不你喊八妹子九小子去吧?”
“都没出师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这么想的,你这两年连续发飙给师傅长脸了,又有yīn阳眼,打架虽然比不上我和老五也还算是能,就算输了也没多大事,年纪小不是?”他坏笑一声,“当然,我记得师傅最初可是明明白白喊你先过去的…”
“那不结了嘛!师兄你整这么半天我差点忘记了,”我一拍脑子,“算了,多的也不说了,我老老实实赶泰山去。”嗨,怎么把这事忘了嘛,我已经被师傅点明了…
我瞅着窝一旁睡觉的小黑有了底,说什么也没用,老老实实赶路去吧!
福州外面停船交涉,港口方面很快联系了杭州方面的国安局,证实身份后很快来了人把我和小黑接走,“走啊,你不下船?”看她怎么一点下船的意思没有呢?
小黑跳到快艇上,那接我们的家伙一脸不耐烦,“快点吧。”
没心情折腾,包扔过去马上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熊姥姥朝我挥挥手,“我不去了。我跟着船回rì本还是去高山市呆着——你该做干嘛干嘛去,”她的笑颜平静而淡漠,“等你能力足够杀死我,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她眼神中那种冷漠让我心寒,但我无能为力,从见熊姥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或者就在那个凄雨迷离的夜晚,随着她爱的那个人,一起消散在了风中…
“行!”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跳上快艇,转过脸来挥挥手,“那就到时候在再见了!”
“打个电话给你们局里,就说这艘船不要为难它,让它回rì本去吧,”我给接我的家伙交代一声,“也别弄什么手续了,就假装不知道行了。”
“这不符合规定!”
接我的这家伙明显不是七部的,年轻气盛一脸骄横——他摸出手机皮笑肉不笑的,“我不知道你们成都国安局怎么样,但是我们杭州局的规定是很严的!别说这段时间我们和某些国家关系比较紧张,就算是平时也不能滥用职权…”他慢条斯理打着官腔,电话啵一声被接通了,“喂?”里面传出个男子声音。
这家伙马上换了副笑脸,“陈局啊…”
我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好像最近在外面受到的所有事情在一时间爆发了!我一把抓过电话啪的扔到地上,感觉脸上的肌肉愤因怒而变得扭曲,“去你-妈的规定!去你-妈的滥用!老子是七部的!”贴身的证件一把扔他脸上!
“你、你、你…”
“老子给你说,你要是敢给这船找事,回头我把你卵蛋捏爆!”话出口一字一顿,就连自己都感到了说不出的杀气,他当时要敢在反对真要出手了!
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小子在我的目光中开始畏缩,继而闪闪躲躲,嘴里不知道嘀咕着嘛,但是已经不想知道了。
“就你这**样还想去拦船?”我吐出口长气,“毛都没长齐也学人耍威风,靠!”留下个轻蔑无比的眼神,我捡起证件掸了掸,转身进舱而去。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旧人来
说是小艇也差不多和个游艇大小,我坐船舱里也懒得和那小子说话,进去在沙发上坐着,不几分钟就顺着风听见了外面的窃窃私语。
好像那家伙正在打电话,满嘴的抱怨就不说了,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听了几句还真是上火,“嘿,刘辟云,外面那小伙子好像对你很有看法啊,”小黑到我面前故作吃惊状,“很少见你忍得下来哦。哎,要不要修理他一下?”
“去,少给我添乱,”我随手从茶几上端起个杯子给自己倒水,“太年轻了,估计家里有点背景,说话办事太冲了——不是国安七部也该是国安局的人,算了,都是一个大系统的,难得去折腾。”
“那倒是,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又挂了彩…嘿,刚才你扔证件到他脸上的时候没把伤口拉到吧?”话这么一说我倒是轻轻活动了下手臂,转了两三圈感觉不是很明显也就算了,看得出来恢复不错。“没事…谁电话?”我伸手掏兜把电话摸出来,一串子数字明显没认识,“还好没折腾,你看,猜都是杭州分局的电话——喂,我是刘辟云。”
电话里爆发出哈哈哈几声笑,“刘哥,嘿,真是你!我听说叫我来接刘辟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结果后来一想觉得不对,你说你那名字算比较奇怪的了,猜估计是你…我同事过来没?哎,手上有点事情我暂时就不来了,岸上等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透着熟络热情,也不知道是谁,声音到是怪耳熟的就是想不起来。
“呃,谢谢。恩,我手机信号不好,听不太清楚声音啊…你是谁?”只要忘记了声音或者记错了我都把事推到中国电话信号上,然后假装听不清楚等他自报家门。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紧跟着热情不减,“我是郑曲啊,刘哥…海上信号确实不好我知道,这样,你下来了我请你吃饭行吧,我们到时候再说?”
“郑曲!原来是你小子,”这还真是熟人,虽然不知道怎么他来了这边,“吃饭绝对你请,包吃包住包路费,还有,给我安排下明天一早飞去泰安市,我一堆东西不出文件的话上不了机。”既然熟人我也不客气了,该吃吃该喝喝全部推他脑袋上,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好好好…那我先挂了!”
原本还以为是那臭小子全权接待我,结果居然杭州局派出了郑曲——估计知道他和我有点关系所以派来了,不错,这档事突然变得很顺心,我喜欢!
游艇速度朝着港口而去也只有几十分钟就顺利靠岸,我单手拎包跳上岸,小黑紧跟身边。来接我那小子虽然也是国安局的,大家既然都不是很对眼,又何必去理他?别说在我面前打官腔,就算是没来这套,一闻他身上的二代味我也懒得搭理。
还他妈老场景,汽车、制服,一脸微笑——郑曲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制服诱惑,记忆中这家伙就没别的衣服——“刘哥,欢迎欢迎!”他老远冲过来伸出只手在我面前晃,估计心里打算给我来个握手搭肩表示热情。
一手拎包一手绷带吊着,你说我拿什么玩意儿给他握一把?
“喏,我这腾不出手。”我嘿嘿的笑,包朝前一递,“来,帮我拿着。”
伸手接过包他还是把我抓住了,“真想你啊,刘哥!”紧紧给我一捏,“听说你辛苦了。”
“还行。”我上下一打量,“不错,唇红齿白的,看上去你对南方水土还是挺适应嘛,弄得跟个小白脸差不多——咋来的这边?”
郑曲哈哈一笑,拉开车门让我先上,然后自己才坐到车上,“这个事情慢慢说,”他突然朝外面加了句,“上车走。”那满脸不爽的臭小子上车坐后排,小黑也不多说直接窜到前面爬我腿上,明摆着懒得理。
去年在克拉玛依折腾一段时间,出来以后我们回了成都云淡风轻,结果他倒是没闲着——先是陪着xīn jiāng局把那魔鬼城的八卦阵封了,后来又四处陪着调查忙的不亦乐乎。到了今年我们成都分部出了那么大个事,然后从běi jīng和杭州调动了不少普通国安成员加入,这样一搞,行,到处都短人了,于是乎他就年初的时候调动到了杭州局。
好像是我忘记了,当时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了的…
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吃饭的地方上了桌,我才看见这满满一桌子的特sè:佛跳墙、鸡汤氽海蚌、淡糟香螺片、荔枝肉、醉糟鸡、锅边糊、肉丸、扁肉燕…看上去郑曲还真是把我当了兄弟,一老早就把这事安排下来了。别的不说,光说那文火炖几小时的佛跳墙算是不错了,启坛时荤香四溢,果真有点‘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的味道。
那二代国安小黑脸找个借口遁了倒是遂了愿,就我、郑曲加上小黑,两个人一只猫对付这么大一桌子菜,吃得那是真不错!
郑曲依旧不知道小黑能说话,猜他是知道我们国安七部很多人有点怪,黑猫食量大也许是我弄的什么法术。不过那点理解能力也就到此为止,估计还是不能突破猫说话这一点。
但是已经够了,能陪一猫海吃山喝算是不错了。
酒足饭饱喝着功夫茶,郑曲笑着问,“刘哥,我那同事是不是得罪你了?”
“你说呢?”我现在差不多已经忘了那事了,“这家伙给我甩官腔——哼,你说我啥时候能受得了这些?别的都好说,什么打官腔摆谱之类的最是受不了。那家伙是不是你副手?要是一个组的话你还是早点给陈局说声合不来,换了算了。”
这事估计也是丫痛脚,郑曲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家伙他老爸是个领导,这家伙大学毕业塞进来的,结果陈局就扔给我了。典型的官二代,什么都不会还脾气臭架子大,结果后面只能做点什么接人、送东西之类的事,搞的我也跟着光整接待了。”
郑曲一脸哀怨活像个小媳妇,对于他这种情况我也了解,从xīn jiāng到这里准备有点作为,谁知道搞了个接待的活儿,换一不思进取的货这算好职务,能吃能喝能报效,但落郑曲手上反倒觉得坑爹了。
应该也是照顾那二代哥弄的,郑曲说不好听的算是个保姆带着大孩子。
我还没吭气郑曲突然笑了,“你看我,刘哥不好容易来一趟,结果变成我在诉苦——来来来,喝茶,我们不说这事了…”
“这样,”我半响才吭气,“回头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我帮你给我们老大说说,看能不能把你调来成都,到时候别的不说,至少能进七部,成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那好啊!”他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跟你学学,也做点有用的事。”
“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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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古称东岳,又名大山、岱山、岱岳、泰岳,现在位于泰安市境内,享有‘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的称号,数千年来先后有十二位皇帝来泰山封禅。
不过这地方没有机场,只能到济南然后坐车。我带着小黑在国安局安排下顺利登机,十月十七rì下午两点到达。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在休假中,所以也不能太张扬,于是赶了辆车来到泰安市,然后辗转上山。
一般游客的泰山旅游无非是从岱庙开始、经红门宫、斗母宫、壶天阁、云步桥一线直到南天门,要是草草观花的话再去上面看看rì出云海之类;要是准备住下来细细把玩,那可以路上慢点,把经石峪、五松亭、碧霞祠、仙人桥等等全部看完。其中旭rì东升、晚霞夕照、黄河金带、云海玉盘被誉为岱顶四大奇观,那是非照相留念不可的。
说起来爽的很,但是我…其实我什么都没去成!
给你们说的也是路上买了本旅游指南看了看,然后YY出来的。真心苦逼,有机会都没去逛成。实际我是从泰安市东面沿着省道243一路到了于家河,然后折向西边到了柴草河这个地方。
到了地方下车就看见了死铁子,这家伙一见我就啧啧吸气,“刘哥,你咋了?”满脸悲壮活像瞻仰仪容,“上次见你是后背挂彩,这次几天不见居然手膀子都断了!”丫伸手捏捏,“没事吧?”
“滚!”我恶狠狠露出口白牙,“你干嘛不去上班,老赖在我们诸葛家算什么事?现在局里面缺人你小子知道不?”身子一偏怕被这家伙捏到伤口。
“师兄!”旁边一闪身八妹子出现,带着一脸关心嗔怪,“师兄啊,没事吧?你看你怎么又把自己弄一身伤啊,爷爷知道了又要说你不关心自己了…”“行,八妹子别说了!”我一听这话头痛,受伤了被师傅骂那是一定的,但多半是因为我没办法去掐架,“来,你给我说说来了些什么人,到时候免得我头痛!”
“什么来什么人?”八妹子倒是没搞懂,睁大眼睛茫然了,“就是爷爷和几个老朋友聚聚啊。”“恩?没对啊,这不是说什么水陆大会么?”难道我记错了?不会啊,记得说了很多次都是水路大会嘛!
结果这么一说八妹子了然:“哦,水陆大会是在成都召开,我们诸葛家是参与的——这边是爷爷他们讨论另外一个事情…”
我喵了个咪的,被四师兄忽悠了!
第一百五十节 五大师
这事到这阵我算是明白了,估计师傅是叫我们去一个人,结果五师兄四师兄就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借口就说是在泰山开这水陆大会,坏!太坏了!
师妹最近在老爷子身边呆着倒是长了不少见识,把事儿交代的很清楚:现在五个最有名的大师级人物,包括师傅在内是这样的:
诸葛钵盂,我师傅代表yīn阳家,属于诸葛一脉;
卢台尘大师,上次见过那个,属于范阳卢氏,他们的本事应该类似于道、儒两家之长,没有很具体的分出派别来;
墨如大师是陈郡墨氏一脉族长,墨家流派现任矩子,机关术大师,代表墨家;
张志远大师甘肃张氏一脉族长,法家茅山道术流派现今掌教,算是法家代表人物;
前面四位大师都算是有家族关系在内的大师了,身后有着巨大的家族背景,我们诸葛家相比倒差一点,但现在师傅他老人家几个徒弟都算是混得有声有sè,还称得上是开枝散叶了。
最后一位大师则没有出世的,那就是谢华强谢大师,陈郡谢氏,师承张良儒家学派,饱读史书,明白各类阵法与机关、古兽典故,隐藏深山带领族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出世,也就是说没有把自己的法术修为之类加入生活工作之中,修炼是修炼,生活是生活,就算被人打了也不会动手施法那种。他老人家就隐居在泰山上的小村里,也就是这次的东道主。
在我们看来只有这几位才是真正的大师,其他比如很多流派虽然也颇受尊重,但是没有出什么大师级的人物,所以也不会参加这种聚会。说句不好听的,张天师他老人家的后人就有分支,现道教协会就职的虽然是直系传人,可是不会被承认。
yīn阳、墨、法、道、儒,要是加上师傅那出家的几个老朋友,三教九流就算到齐了——可惜,有些大师虽然也代表了一个门派,但不属于降妖除魔的范畴,估计这会也不会邀请。
这就好比麻将大师赛,你来个老虎伍兹算什么意思?
这几位大师都算是国宝级的人物了,现在窝在这个山沟里到底是为什么?我脑子一抽,差点以为是专业比武之类的东西,转念头就看到了手膀子,嘿,那现在这伤…算是救了我一命?
转过来一想有不太对,四凶在外面哼哼唧唧的四处杀人,他们有闲心干这事——真心觉得不太可能,虽然这是个‘弯腰捡节cāo,菊花就不保’的时代,但大师总不能和我们一样没脸没皮的吧?
仈jiǔ不离十,心放稳落地安心跟去吧!
穿过人多的集市朝山上走,三弯两绕进一小路,不多远看见个小院:红砖绿瓦环一圈垂杨柳,门口有个小水池子满目翠,和我们四川的什么度假村差不多透着股闲云野鹤的情怀,“这里?”大门紧闭贴了张告示:装修中!
“爷爷他们住这里呢!”铁子活脱脱一卖假药的骗子。
白丫一眼也不搭理,见八妹子推开旁边小门进去,也蹭蹭跟在后面。穿过院子里老大一排建筑物到了后面个dú lì小院,也是红砖碧瓦,“师兄,你和裴小凯一起住?”
“随便——呃,师傅呢?”住那里无所谓,主要是老爷子叫我来,再怎么也得先给师傅请安吧,至于其他的…一溜房子好几间呢,到时候不行换就是了。
“爷爷和他们登泰山去了,”铁子打开门把我包拎进去,“估计晚上就回来了…”
小黑哧溜一声从八妹子怀里跳出来冲了进去。
“那还好——对了,那是谁的产业?”我仔细看着院子中的摆设,这里明明白白是行家里手所设计,相得益彰端得好风好水:
正中间一个小花台呈六棱形,四周则是一圈房子,院门所在正是‘惊门’之位;其他位置都有房间,而‘死门’位正好是另一个小门,门楣高挑,上面一个东西看起来是天线,但是中间的柱子五颜六sè牵出来许多彩带,一副‘天不绝人’之意。‘惊’、‘死’两门皆定,全部处于四通八达的环境中,自然无所妨害。
绕着花坛开条水沟,水从外面而来一直绕到‘生门’,随后进入前面院中,寓意引财;
‘伤门’之位的房间特别大,里面虽然有张小床,但是看得出来是作为打坐、书房之类的,此门虽然强力易出血光之灾,但是偏偏利于钓鱼打猎、博戏、索债或围捕盗贼,利刑事诉讼,作为书房并无不妥——而且法门中的书房往往也就是修炼所用的房间;
‘休’、‘杜’、‘开’、‘景’几门自然是卧室,铁子和我的房间自然是‘休门’,开始倒没觉得,但看完园中的格局我倒是笑了,这里面透着意思呢。
我随手一指:“师傅住的那里?”
按老爷子的习惯我猜是住了‘杜门’,谁知道八妹子摇了摇头。
“爷爷住的不是那里,是这里。”八妹子一指‘开门’之位,“那边是谢爷爷一直住的——这个院子是谢爷爷自己住的,爷爷又不喜欢外面去住,就干脆收拾一下喊我们住这里了。”
‘开门’是个吉利位置,宜远行、利求职、新官上任、访友、见贵人,但是这里不利于商谈事宜,要是老爷子真是来商量事情的,倒是代表不被人发现而隐藏之意的‘杜门’更加合适。
看来这个谢大师倒真安心在这里养老不出世了。
“这院子有点意思,设计透着水平呢。”我笑着进了房间,一看小黑占据了中间的床,就只能在最外面的空床上坐下了,“对了,会开得怎么样了?”“开会,还没开啊!”八妹子一愣,“说是要明天才开,我们也是昨天才到的。”
小黑的呼噜已经响起了。
“嘿嘿,”铁子凑过来恬着脸,“礼物?!”
“别给我嘿嘿、嘿嘿的,没礼物,我差点都回不来了,”我一翻白眼,“等我和师妹说正事,晚上请你们吃饭当补偿——几位大师都来齐了?”
说正事铁子也不敢废话,八妹子详详细细把知道的说了一遍。
这还得说老爷子时间算得好,反正几个人定下来这时间大家都能抽出身来,然后无论谁也都能带上三两个徒弟出门。这地方还就是个度假村,谢大师家里开设的,后面这有三、四间dú lì小院,平rì里要是有什么客人要包度假村结婚,旁边院子就拿出来住人。谢大师自己在这里有个小院子,招待什么老朋友之类的,每年总有几个月在这边住,爬上钓鱼看rì出,那小rì子满是滋润。
师傅和谢大师关系很好,自然来了住在一块,其他几位大师分别住在旁边几个院子中。今天赶到的不单单是我一个,其他几位大师,卢大师也有两个徒弟今天到;墨大师已经到了,但是据说他家老三也是今天到;张大师干脆就没到,说好了是今天晚点才抵达。
加上我一个,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前全部到位。
看得出来这是算过的,所以师傅他们没事登山去了也不管,有吃没吃自己想办法去。
“算了,没事做出去逛逛,也算是登个泰山不是?”我把手中的包扔到中间,“喂,出去吃东西去不?”
还是老规矩,小黑嗖的跳了起来!
从院子出来朝外去,一路上倒是说说笑笑,八妹子老长时间没见我了,缠着我问这问那,结果死铁子跟个臭虫一样在旁边光搭白总想靠着,讨厌的很。
不过我没有说,因为我猜到了——不出所料,还没走出院子,铁子丫的为了走在八妹子身边所以挤了挤,结果就啪啦一声摔了个仰挺!
“哈!哈!哈!”我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哈哈,姐你看,狗吃屎!”旁边突然飞过来这么一句,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被我听清楚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心里念叨着伸手去把铁子拉起来,还没等铁子站稳——有个女声低低的说了什么,那个嚣张的声音再次出现,“姐,就是几个土包子傻帽,你怕什么?”说的是一口外地强调,既不是山东话也不是我们四川话。
走南闯北那么多地方,这话虽然不知道是那儿的地方话,但偏偏我正好听得懂!
cāo蛋了!
我这人脾气怪,铁子是我朋友,平时自己人折腾折腾无所谓,开开玩笑什么的随便来,玩得就是个开心,但是别人侮辱欺负他就是不行——更比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了。
转脸一看,骂我们‘傻逼’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头发油亮衣服笔挺,脸上挂着一种傲然的神sè;旁边有个妹子年纪稍微大点,容貌秀丽上了点淡妆。这两人身边跟着四五个普通人,虽然说衣服平常,不过那眼神和身板子看上去都是练家子。
这妹子正在拉那青年,这桑全然不听,还挑衅似的朝我们瞧过来,正好和我来了个对眼。
我们眼神之间瞬间就爆出了火花,不明白的差不多能错觉我们是基情蓬勃了一回!
这苦大仇深的眼神一对望我就明白了,丫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人,看来也是几个世家子弟之一,这架势准备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哥真心不想动手,但是今天这状况我觉得是不打不行了——特别是和丫那衣服比起来,我这一身还真像是个乡下土包子傻帽了…伤自尊了…
尼玛,拼着身上的伤也得把丫衣服撕了不是?
第一百五十一节 小黑对木兽
我朝前一步,“喂,我刚才没听清楚你的话,介意再说一遍不?”
瞬间面前那几个人全部转过脸来!
那小青年一愣,然后很快嘴角慢慢上翘,露出个夸张的笑,“哦,我的天,你这口四川话说得太好了——小地方来的人,估计不会普通话,姐,要不要我翻译给你听?”说一半就转过去给那美女窃窃私语,把我纯粹当透明。
“师兄…”八妹子看我那架势有点忐忑,也顾不上给铁子弄身上泥灰,“不要啊,忍一忍…”“嘘!”我给师妹闪过一个眼神,明显的告诉她这事不能算了,“看哥的!”
说着我又朝前走了两步,脑袋里面使劲找坏招,
“还是不要…”“别,让刘哥去,”铁子不顾上自己都冲上拉住了八妹子,满脸夸张的愤慨:“太欺负人了…刘哥,给我做主啊!”
和你有嘛关系?我再次踏上一步,对面两个随从就在同时无意识的跨出,正好挡在我和他之间——“别拦着他,”第一时间那家伙转过了脸,不屑兼嘲讽,“看看他想干嘛!”
“你猜呢?”我眉毛一挑火药味十足。
这家会嘴成了个‘O’字,半天才松了劲。他夸张之极的喊了起来,“哦,我的天,你难道准备和我动手?你确定要这么做?”这脸看着确实欠抽,“能站在这里,猜你也是某一家的子弟对吧?要是你觉得我们都是大师的子弟就地位相当,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错了!”
一指身后的随从的箱子,“虽然都是世家子弟,但是财力物力也有高下区别——作为一个法门中人,你也该知道法器的重要xìng吧?不好意思,我们家族的财力正好让我拥有了几件很实在的法器,无论对鬼魂还是对人…”
“嘿,那是爸爸叫你带来的,不是给你的——还有,那东西怎么能用在法门自己人身上…”秀丽妹子在旁边说了句,可惜这丫完全没理。
这样一来他家的地位高下立分,看得出来当姐的xìng格上面怯弱了点,所以被这个弟弟完全压制住,根本没有发言权。
那货给他姐挥挥手表示听见了,“…而且抛开这一点,你看你们,一个半残废,一个还没出师,另外一个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法术——怎么打?我同时和你们三个过招都算欺负欺负弱小,还不带用法术!”
这丫嘴还真毒,偷眼一看八妹子都红了脸,这么长时间还没那个杂碎敢在我们面前这么说话的。
“既然你觉得牛了个拜的,那打赌了?”我哼了一声,“都不使用法术的情况下来比一场,我cāo纵宠物和你对打!”
“宠物?…哈哈哈!”莫名其妙突然全部都笑了!
“居然有人和我们比这个…”
“天啊,脑抽!”
就连那秀丽妹子都露出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那意思很明白了:天啊,你们真不知道我们是谁么?
小青年捧着肚子差点哭了,“天啊,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法门中人,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胆子大!我们墨家子弟是华夏第一机关术大家,无论你在其他地方有什么本事,这一点你是死定了——说吧,赌注是什么?”
“没别的,输了的人这几天也伺候我们吃饭就行了…”墨家?怪不得这么大口气!
“哼哼,看来你倒真是十年老鸭子,别的不行只剩嘴!好,这个赌我打了!”小青年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望着小黑,“好可怜的小猫…”
“可怜你妹——少给我玩心理战,速度过来送死!”我心中乐了,这家伙的眼神太能鄙视了,小黑在我身边毛都炸了。
大家还记得小黑那逆天的攻击力吧?一是嚼钢碎铁好牙口,二是逆天的强壮度。法门中的傀儡机关术为了导yīn阳之力,所以全为木制——你说这木头块能抵得上小黑?
赢定了!
这小青年人狂口气大倒不是没本事,他从随身的箱子里摸出几个东西来这么一捣鼓,很快就在地上弄出只木兽。这恶兽看上去样子颇为怪异,龟身蛇头,四足直立,从腹部伸出一对木翅异常大,尾巴长长的拖在后面宛如九节鞭似的。
他弄那东西的时候我倒没闲着,把小黑宝刀一边商量着呢,“小黑,你也看见了,这家伙摆明了不给你面子对吧?多的不说,你把丫给我废了就成…”
“没兴趣!”太没节cāo了,这家伙居然第一时间提出了反对意见,看来刚才的鄙视完全没达到我希望的效果,“没好处,没加班费还见天的叫我出苦工,你说你这是对貔貅的态度么?人家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你把我当临时工,说句不好听的,赢了是你露脸有人伺候吃喝,输了也不是我出力——你得给我个理由先!”
话我是明白了,丫的要好处来了。不过现在貔貅桑在家里呆时间长,估计原来那招让铁子抱着睡觉是行不通了,得出新招!诗歌里面都有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āo数百年,既然这家伙现在给我‘sāo’一手,我也不客气直接‘疯’一回!
“一句话,要是你帮我打赢了,好吃好喝的算你一份,大不了晚上加两顿宵夜,”看它那眼神准备加价我立马给它打住,“没其他的了,就这么多!但是你要是输了的话…”我干笑两声,“回头我找个兽医站的朋友帮忙,把你扔堆发情的母猫里面去!”
小黑的脸sè顿时绿了,满脸悲愤:“你那是**裸的威胁…”
“就威胁你了!尼玛,用得着了你就给老子得瑟,平时吃我的用的我不干事,我说过什么没有?”我满目的义愤填膺,“就算是貔貅也得保佑我吧,你看我这次去rì本被打个遍体鳞伤不说还花了不少银子,你就不知道让我路上拣点钱包嘛的?”
“那是…”
“别那是这是的了,说定了,你一会好好给我挣脸,晚上烧烤啤酒的伺候!”我打一棒给一枣的手段也会,两三下把它搞定,临了还叮嘱一句:“到时候不行就用牙,你那牙口也得看准了地方下,把武器解除就差不多了,别到时候搞的人家修不好!”
原本我想让小黑和那丫青年人对掐,结果他弄出来了个机关兽,一看就知道是墨家子弟。那门派年代也久了去,拿出来的东西估计也算是文物古董之类,要是小黑一咔嚓给人家弄得修不好了,到时候露脸归露脸,可那梁子也结得大了不是?
到时候就算罪名再次也是乱扔垃圾砸坏了花花草草…
墨家不愧为机关术的方家,那恶兽一经站定就吓了我一跳——这玩意儿身上的颜sè乌黑发亮,木质纹理透着隐隐青绿,细似锦密如缎,绝对不简单!
青年看我手中捏的机关手势,哈了一声,“原来你是诸葛家的,怪不得敢和我叫板…诸葛一脉yīn阳术天下无双,机关术也算是内行——你对机关术,倒是比其他几家有意思多了!”他舔舔嘴唇,眼角露出难以言表的兴奋。他指着自己的机关兽,突然语气一变朗声说道:“木兽‘勾阵’,全长一尺八分,高一尺,铁檀木所制…”
我心里咯噔一声响,坏了!
铁檀木又名铁桦树,木质坚硬程度甚至比普通的钢都要硬上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人们把它用作金属的代用品。苏联曾经用铁桦树制造滚球、轴承,用在快艇上,这样打个比方,一般的子弹打在木头上留下的痕迹比打在厚钢板上还浅!
只能给小黑祈祷了,尼玛,这玩意儿是在太硬了!
他既然按照法门内部切磋的规矩给我说明,我也不能不吭气,“小黑,灵猫,七八…呃,十来斤重,至于这个高度长度你看着办好了,反正都在你面前。”
“没想到你用纵兽…要是你们诸葛家的机关兽拿出来倒是可以比比,现在你用纵兽术…哎,可怜的猫啊,被你妄自送了命,”那家伙装模作样的叹气,“诸葛家现在越来越…”
“废话还真他妈的多,你来不来?不来算输!”必须马上开始了,要是再不开始的话,我保不齐就冲上去抽丫了,还非得打脸,这家伙满嘴喷粪实在是讨打!
那家伙脸sè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神情,端得是家中教养的好,但是那目光凌厉多了,牙一咬,声音有点颤:
“既然你找死,可是怪不得我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手指微微一动,啪啪啪几声齿轮轻响,恶兽勾阵全身打了个摆子缓缓抬起头。
灵气四溢!
木兽左顾右盼两下全身一抖,黑乎乎的石眼转动几圈,抬起一只前腿看了看,然后抬头望向那青年,似乎睡眼朦胧还有些不习惯——只是分秒之间,这东西已经不是个死物了!
我眼中看见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有血有肉有思维,这就是墨家的机关术?
太强悍了!
要说机关术,其实我们诸葛家也不是完全不懂,祖师娘更是个中好手,所以也传下来了一些。师傅说我不适合机关术,于是没教,但是师兄们使用机关兽的时候我倒是看了,当时觉得很炫很牛-逼,可是现在一比较…那就是渣!
脑海中念头转过不少,可是也只有短短几秒,那青年伸手向前一翻:“你先请!”
第一百五十二节 猫爷很生气
机会这玩意儿是个婊子,很多时候都躲在角落偷窥你,饿死胆小撑死胆大,到底是不是陷阱非得自己亲身体验一下才知道!既然他叫我先请,我又何必客气呢?
先冲了再说!?
念头才在脑海中转了这么一小圈,小黑已经冲了出去,根本不等我下命令——也好,不用我伤脑筋,只需要坐着等结果就行。
小黑去势如电,但那怪物动也不动,就在小黑眼瞅要扑倒怪物身上的时候,突然黑影一闪打在它身上,把它如同棒球般直直抽飞了好几米——这家伙的尾巴!
那九节鞭尾巴一个蝎尾翘,直立身后,翅膀呼呼一扇脚下发力,追着小黑被抽飞的身影就反扑而去。小黑砸在院子水泥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黑,被猛然坠下的怪物恶狠狠打在了身上!
“呀!”
铁子、八妹子和我仨一起吸了口凉气,叫了起来。
能不痛吗?这玩意儿又重又沉还是虎扑,小黑能忍住不口吐三字经已经算是HOLD住了!那家伙估计在看我表情,我故意不转过去看他,让丫准备好的炫耀词汇烂心里。
憋死他算了!
勾阵站在小黑身上就是一顿抡,尾巴如同打桩机噼啪乱抽,眼看着小黑身下的青砖已经裂了——这下明白了,丫根本没打算留手,那是直接要把我的宠物给杀了!
我既然不理他,那家伙自然把jīng力全部投入到了cāo纵机关兽上。本来机关兽的cāo纵是把手藏在袖子里或者身后,但是他只是下垂在自己身侧,完全无视我。
“噼啪~嘭~啪啪啪~”
他摆着张明显不满的臭脸足足抽了半分钟,随后小指一挑让‘勾阵’走到一旁,“还继续么?我觉得够了!给你个建议吧,”那一脸拽,将军得胜归也不过就这样,“你去看它最后一眼,然后帮小猫超度了…可怜哦,没找对主人…”
“是么?”我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放在嘴边,“嘘——”
嘘声响起的同时地上那滩黑泥骤然翻了个身!
“少爷!”几个保镖一起喊了起来,但是已经迟了——小黑翻身之后全身一抖,犹如一道黑sè电光迅猛无比的冲了过去!
陨石天降!
一声巨响,勾阵和小黑一起飞出去数米,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他骤然转身,手指弹动控制勾阵,但小黑那家伙又怎么能甩得开?电光火山之间这家伙手势略略一转,勾阵没有在挣扎,只是尾巴突然飞了过来!
来得好!我心中的欢喜劲还没过,就看见小黑抬头张嘴,咔嚓一口咬在了尾巴中间!
咬?小青年这一幕看的不少脸sè如常,拉个架势出来就换了命令。勾阵的四足很快咔咔反转,关节开始变形…这期间丫的一直带着微笑,估计没猜到下面这一幕…
啪。轻轻一响。
无数眼珠掉一地!这、这、这是?
半截蛇尾被小黑咬断掉在了地上!
尼玛,坚如磐石啊,坚不可摧啊,无数概念一瞬间被小黑崩坏了。
脸sè刷的青了!
小黑示威的眼神从所有人身上掠过,无视那扭转关节的四足对准自己,没有迟疑再次低头,猛然一口咬到了翅膀的连接处——只是两三秒又把这翅膀拆了!
偷眼看了看,这家伙基本上快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黑手脚太麻利丫来不及反应——结果这么一愣小黑已经拆完了翅膀!眼神邪恶的一睖,小黑呲着牙伸出舌头在脸上一舔,抬起一只前爪伸进嘴里,挑衅、**裸的扇脸!
机关兽虽然强悍,但是所有纵者都知道,体积不大的机关兽主要依靠灵活、敏捷两点来取胜,不能让敌人近身;体积巨大的机关兽则是主要依靠坚固外甲和繁多的自保手段;另外一些机关兽则是凭借的身上的尖刺或者近身防御能力。
勾阵的主要材料坚固,加上第一时间就取得了先手,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又有谁能猜到小黑无视了那一顿抽不说,居然抓住这个时机把机关兽压在了身下?这还不是大问题,问题最大的是,小黑有如此强悍的牙口。
嘿嘿,这两个优势被小黑运用的是炉火纯青,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以前教过…
机关兽的主要战斗就是破坏关节和主要的结构薄弱环节,小黑几口就废了尾巴和翅膀的关节,要是让它继续下去的话…那就是不是把什么腿、头废了那么简单了。
“这!”小青年急了,伸手一摸兜冲了上来…
别介!这事我得管吧——箭步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也只是一步跨出站在了他的面前!
“咋了?”我伸手一拦,“没完呢,你急什么急?”
“让开!”他当胸就是一推想把我掀开。这一掌带风而来势急力沉,也没有准备收手留情的意思,要挨实了我可受不住——受伤的胳膊还挂那呢。
呼呼有声的一掌在外人眼里或者吓人,也比普通人强了不少,但最近这段时间我也经历了千锤百炼,挨揍和抽人一样多,近战上早已经脱胎换骨换了个层次。身子略略一偏,另一只手朝前就是一抬,啪的一声借力把他荡出去两三米!
“哼,这样就想…”
才说了两句,突然一声怒喝炸雷般响起:“让开!”
拳风呼一声从侧面而来,犹如万斤雷霆。我话说一半直接打住,朝反方向就是一步冲出,侧头回眼看,正是青年的其中一个侍从。大家族说的侍从,其实也就是保镖,只不过都喜欢沿袭以前的说法,叫做侍从、侍卫或者随从等等。
这家伙或许不会机关术,但那对拳头可不是盖的,按照星爷的说法就是:砂锅大的拳头,你见过没?这可不是青年那种软绵绵的攻击能比拟的。
我脚步未定已经回头,那家伙的另一拳又打了过来!我不敢怠慢也来不及多想,随着劲风朝前继续,又是两步!
再攻,再退…
身子在急速后退中突然脚下一绊,身子随之失去了平衡!我暗叫一声不好极力站稳,但只一晃眼那拳头已经到了面前,在我眼中骤然变大!
“师兄!”“老刘!”八妹子和铁子一起叫了起来!
声音叫和拳头几乎同时被我听到感觉到,可惜并没有出现我被打飞的一幕——面前的空气骤然冷了起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横在脸和拳头中间,把硬要砸我鼻子上的拳头给减弱了仈jiǔ层。
剩下的力量甚至没有让拳头挨着我的脸!
咔嚓。
“太不要脸了,尼玛!”我低头看见那勾阵的头正好伸出来被小黑一口咬断,那咔嚓一声脆响是被猛然折断的声音,而脚下那一绊就是这脑袋使得坏!
小黑明明白白贯彻了我内心的愤怒,留毛的面子,废了算了!它原本还没打算真拆了这玩意儿,可是现在连着几口把四只腿全部废了——勾阵就剩了个龟壳!
“谁?”青年的脸已经扭曲了,他放开了对勾阵的控制,恶狠狠对着吼道:“法门规矩,斗法之间严禁外人插手!你们居然插手帮他?这坏了规矩,你们是不是想和中国全部法门作对?”
“难道说二对一偷袭带伤的人就是法门规矩?”熟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如果这是法门规矩的话,那这法门可真是不怎么样!”
“你、你、你!”青年被噎的说不出话,但是更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是外面进来这个人。
身高一八零、面容俊美、衣服华贵、懒倦的笑容、好看的眉毛,整个一副西欧贵族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无不优雅到了极致。配上身边一个唐装老人,后面十来个一身黑西装的保镖,那就活脱脱个西哈努克亲王出访中国的样子。
王熙!
当时和他在一起倒是不觉得怎么样,这些许天不见加上丫又换了金装,那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小酷小酷的范儿,“我怎么了?”他露出个迷死人的笑容,“怎么,允许你们夹攻刘哥,就不允许我帮他一把?”
法门规矩是很严格的,这家伙先准备插手小黑和勾阵之间的战斗还可以说是一时气急,但后面他和手下的保镖一明一暗对掐我就真是二对一了,王熙出手帮我也无可厚非。
“你、你…我,我要和你比一场!”这青年差点气死,居然一把从身后保镖手中拿过那最大的箱子,“我要教训你!”
“教训尼玛!”我直接叫了起来,“少给老子东扯西扯的屁话多,把上一场的账结了再说——愿赌服输,莫给我唧唧歪歪的!”
“就是,开始口气那么大,现在怕是输不起了。刘哥,你们法门中不是最讲规矩的么?说什么吐出去的唾沫拉出去的屎,板上钉钉言出必行,这是咋了,”铁子在后面一嘴胡话的帮腔,“难道还有人舔唾沫吃屎不认账的?”
“难说哦,万一真有呢?”我笑吟吟的看着小青年,“你说是不是有人喜欢吃屎?”
那青年拿箱子准备开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一阵青绿之sè,他咬咬牙,从旁边保镖手中拿过个包,摸出厚厚一叠票子扔在了地上,“五万!”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句:“一天一万,随便去那里找个人来伺候你吃饭,就当我把这赌约买下来了…”
咳咳,我看着王熙也不多说,但是丫顿时明白了。
“这么便宜?”王熙的眼睛都笑得眯起了,他双手一拍,后面两个保镖站出来咔哒声把手提箱打开,“我一天十万,别的不做,就看着你把赌约履行了…”
满满两箱子现金。
比钱,二代高富帅还真不怕!
第一百五十三节 大师会
“做人要厚道!我废老大劲才帮你把那富二代吓尿,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你居然收留我一晚上都不愿意——典型亲者痛仇者快的做法,你忠实的好朋友感到无比的寒心!”
“你说你大把的银子在手,又已经订了宾馆,还死赖在我这搞毛?”
“呃,我怕有危险…”
“几十个保镖加上洛大师有嘛危险!你给说说?”
“呃,这里伙食好…”
“这里不管饭!”
“呃…姐叫我跟你住一起…”
“……”
此时此刻,酒足饭饱的二代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我房间大放厥词喷了顿墨家三少爷,然后大大咧咧的叫人把行李搬屋里来和我的搁一起,直接赖床上不走了。
墨家三少爷全名墨温,正是今天和我对上眼那小青年——在我们万嘲千讽之后终于当了回我身边的小厮,伺候一大堆人在外面吃了饭。丫那眼神几乎滴水,已经超越了小媳妇的境界活脱脱一深闺怨妇了。
难怪他这么恨,因为铁子跑前面给我们找的那餐馆是一四川火锅店!
足足吃了两个半小时,鸭肠快被我们一寸一寸的夹起来烫了!
“你们记住…”墨温最后不开眼的来了这么一说,结果被铁子张嘴直接甩翻:
“我们记住了…不就是明天你要伺候我们吃早饭么?”
于是谈话到此结束。
从火锅店回来才知道师傅他们也已经回来了,正准备去见见老爷子,没想他倒自己过来了。老爷子看着脸sè颇为高兴,“臭小子还不错,没有给老子丢脸,”他哈哈哈笑了起来:“外面斗得凶,回来也不示弱,还算有点诸葛家的意思!”
“那是!”我把椅子端给师傅,“也不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名师出高徒就这意思了,呵呵,”铁子见师傅坐定马上递过茶杯,“您老的手段谁不知道——就算教头猪也能把那墨家小子拍死,何况刘哥呢。”
这丫现在的语气和我越来越像,任由开水烫,一脸死猪相,该黑黑该骂骂绝不软嘴。
我眼一睖,引得旁边八妹子嗤嗤的笑。
老爷子伸手在空中扇了扇,制止我向铁子报复,“对了,这几次外出的经过我是清楚了,但你身上的伤还得亲眼看看才行…衣服脱了。”
没二话把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在八妹子的帮助下把绷带也一圈圈解开。老爷子把我手臂拿到眼前仔细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还行,愈合得不错,”他把手松开,“行,包上吧。”
这伤口似乎比我记忆中好了许多,看上去并不单单是药物和年轻这两个理由,略略思索我迟疑着开口,“师傅,这是不是因为吃了太岁的缘故?”
“那是自然,要不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天眷?奇迹?少做梦了!”老爷子嗤之以鼻,“小说中的玩意儿你也当真?记住,在我们的眼中虽然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并不代表脚踏实地多余了。”
“明白。”我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诸葛大师,”门外喊了声,“师傅请你过去一趟。”
师傅眉毛一跳,自言自语句:“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我问了句,但老子也没有答话。他看了我一眼也不多说,直接出门去了,到门口的时候扔了句话给我:“别乱跑。”
老师走了以后还没几分钟,王熙丫的就跑来砸门,然后赖我床上死活不走。
他既然不走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有句没句的和他聊天,铁子则是很快找了个借口把八妹子拉出去了,说是外面买点什么什么东西。
估计是看王熙丫的帅,所以心里面不踏实。本来可以告诉他这家伙对女人没兴趣,不过一想到刚才铁子对师傅那句话‘就算教头猪怎么怎么样’我就火大,所以让这小子外面喝风去!
“对了,你这次来干啥的?”我突然想起这次的主要目的,如果说师傅他们是为了对付四凶才来,那么总有点不太对劲——王熙难道和师傅他们的聚会有关系?
结果一问还真有!
分手以后回到旅店,结果谢华强谢大师的人已经等候着了,只是低声和洛先生说了几句,大师就跟着走了,临走告诉要去和大师见见面。
在房间磨蹭了一会实在无聊,王熙干脆带了点人来找我聊天。从时间上算,洛大师估计到谢大师的房间不超过五分钟就派人来找了师傅。
王熙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坦白而且繁琐,往往一个小事都要返来复去说上好几次,我眼皮都不抬的听了半小时愣没找到中心思想——“别给我扯这些!”我猛然抬头盯着丫的脸:“你就给我说到底把你和洛大师派来是干嘛的,整了半天都在鬼扯!是不是几天不见,你小子忘记我是干嘛的了?”
王熙一愣,脸上开始尴尬发红,“恩,这个事情,不准说…”“给老子爬!”我明显不爽起来:“我给你说,你们家要是有点什么打算最好老老实实先给我交个底,要不后面我自己找出原因了非得给你找点麻烦不可——你要知道,帮忙我或者帮不上,但是弄点乱子出来绝对很简单!”
“别!”王熙一下子紧张了,哭丧着脸,“就是我家想进入水陆大会…”丫的太没节cāo了,一下子就把事情说了出来,让我完全没有成就感…
等等!想进入水陆大会?
我盯着王熙的脸一看,发现这家伙虽然一副苦瓜相,但是嘴角脉搏、呼吸都没有任何改变,说句不好听的,这家伙现在很平静。
其中的意思就简答了——他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妈的,被坑了!
水陆大会所参加的人员都是法门中的有名人物,虽然也只有二十来个代表,但都是被承认的世家或者门派。只要王家进入了水陆大会,那么意思就是坐实了他们的身份,以后不会被认作是五斗米教的叛教者了。
那么这次聚会…
信息在我脑海中翻腾叠现,答案在纷扰中呼之yù出:这次虽然聚会说是对付四凶,但其实讨论的是王家进入水陆大会之事!
谢大师和洛大师以前有点关系,估计这回也是他牵的线;卢台尘大师和谢大师私交不错,只要王家态度足够好,那么被拉过去的可能xìng很大。这两位估计是允许王家进入最坚强的支持者。
甘肃张氏一脉族长张志远大师代表法家茅山道术流,这也就是当初追杀和否认王家的主要力量,这点他们是很难妥协的;墨家墨如大师是张志远大师的好友,这么多年两家联系紧密,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会支持谁。
三算两算,结果弄成了我们诸葛家的态度居然变得关键起来了。
按理说师傅和谢大师私交不错,应该站在谢大师那边帮他,但是当年张鲁降曹以后,留在大陆的张氏和我们很快化解了仇恨,而王家虽然溜到了海外,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偷袭——当初我看见桑榆的五鬼能第一眼认出,也是因为师傅在御神这一方面对我们的着重施教。
师傅会支持哪一方?这还真是难说。
我既然知道了,王熙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把目的说了遍:“…其实我来这里就一个目的,请刘哥你支持一下我们家。”
“那你小子还给人墨家三少爷使绊?得罪了墨家难度就大了。”我懒倦的朝后一躺,斜着眼一笑,“只要你晚个几分钟等一切尘埃落地,那时候再出现不就什么都对——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买卖你失算了!”
王熙面无表情盯着我,但只是短短几秒。他突然哧一声笑了:“当时洛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叫我不要出手…”
“嘿!有人提醒你还出手——傻了是吧?”
王熙挠下头,“冲动了冲动了…嘿嘿,这么一想还真是傻了回,后悔啊,要是真晚几分钟出现多好…。”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小子的眼神中透着倔强,看出来骨子里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也就是说他小子当时或许根本就没去计算得失利弊。
臭小子真对我这么好?完全没道理啊!
“鬼扯!”我伸手一指他定了个xìng,“你小子老实给我说,是不是私下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我又不是你好基友,能让你宁愿违背你老子的吩咐得罪墨家,绝对是有事。”斩钉截铁直白的说了,“一起折腾了这么久,我就算不给你家面子也得给桑榆点面子嘛——有事说事。”
“刘哥,你看出来了?”也不知真的假的,他就这么一脸惊诧,“好厉害!”
“…不说不听了。”
“别啊,我慢慢给你说嘛,其实我是怕你受伤了扛不住,所以出手帮你拦下来…”
“滚!睡觉了!”
“等等!呃,其实你比墨家重要多了…”
“啪!”这次我没说话直接关了灯。
王熙跳起来又把灯打开,这时候才看见他终于脸sè凝重了些,“其实这事和姐姐有关,呃,山姆-斯图亚特来了…”
我眼睛突然眯了起来,觉得头顶那节能灯无比的刺眼。
第一百五十四节 夜半月圆
在几乎垂到头顶的月sè下我们一行沿着小路迅速的爬山,目标就是半山的山崖。整个队伍包括了我、八妹子、铁子、王熙,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使劲赶路,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和脚下发出的细碎声响。
我埋着头爬上,偶尔一抬头就看见了前面带路人的背影。这是谢大师的徒弟,四十多岁的汉子在这条路上显现了无比高超的爬山技巧,无论是呼吸的频率、出力的位置甚至说手臂的挥舞都显得很jīng确,不多不少没有浪费一丝力气。
这是爬山,但若是换成战斗的话他们几乎就是个人形的战斗机器,看得出来谢家虽然不入世可手中掌握的能量还是相当巨大,和大师的身份完全相配。
到达山崖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里是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台,以前或许被略略修整过,上面散落着无数的巨石,而老爷子他们就围着最大的一块巨石正在…恩,赏月。
石台有球场大,就像是半山伸出去的露台,三面都是峭壁,最后一面则是片树林。从出发到树林花了我们将近两个小时,这条路线可以说是非常不好走,很多地方都是从狭窄的山梁上穿行,对于我们这些练过点功夫的人来说尚且如此,普通游客几乎就没有什么来到这里的可能了。
台上撒着淡淡的月华,让整个石台呈现种很奇特的感觉,似乎明媚又似乎晦涩,在我踏上石台的瞬间甚至有种时光停滞了的错觉。从石台朝着外面看去,隐隐的山峦在月光下似乎开始羞涩,流出出若有若无的空灵,夜半虫鸣点缀其中,似乎这就是一种境界。
石台周围站着些年轻人,赌输了的墨三少爷也在其中,他们远远的围成几个小圈子,窃窃私语或者自作自事,但绝对没人靠近那石台的中间。
那里是几位大师的地盘。
我曾经以为老爷子他们开个会要怎么怎么样庄严肃穆,这时候才哑然失声觉得自己浅薄,这群能左右中国的法门大师现在围坐一起只不过是在品茶。
走上石台的瞬间,我感到了几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有查看、愤怒、嫉妒甚至说充满敌意,但是其中最后一道淡淡的目光却让我感觉很坦然,那目光中充满了一种飘逸的味道,甚至说是无所谓。
谢大师!
“哼!”突然一道哼声响起,在我脑中似乎划过了一道闪电,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从我最末梢的神经上掠过,无数倍的放大!顿时我全身每个细胞都感觉到了压力,没有杀气或者说是其他深邃的感觉,只单单是一种压力——站在山下仰望,根本无法窥探大山的全貌!
同一时间已经汗毛直立,全身肌肉剧烈的收缩,瞳孔变得很小,全部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面前。我在无数次战斗中得到的感觉被放大,第一时间让我做好了临战准备。
但是冷汗还是不可抑制的冒出,打湿了我的衣服和额头,然后手上才传来一股冰冷。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握住了杀神刃。
“咳咳!”
两声轻轻的咳嗽顿时冲淡了这种感觉,身上一松——身上所有jīng力都被抽走,巨大的空白强烈侵袭了我的意识,瞬间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虚脱,似乎神智也停顿了。
这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一只手突然抬到我的腋下扶住,“稳住!”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是王熙,随后另一边有人手把我托着,这是八妹子。
距我最近的铁子还茫然无知,反倒是后面的王熙率先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墨老头,几十年不见还真是长进了,居然小辈闹腾下都要插手。”声音不紧不慢正是师傅,“当我面就拿你那套鬼招数出来用,未必也太急了吧?”
被老爷子称为墨老头的正是墨家流现任矩子墨如大师,他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诸葛老头总是牙尖嘴利不饶人——你家的出了个能干人,所以我试试深浅,这几年你变得也太小气了,看都不让看?”同样语气和态度,也是不紧不慢,只不过感觉上是不太愿意和师傅正面冲突。
“让不让看也得我说了算!”师傅话虽有理但口气蛮横了些,“你是不是想和我比一场?”这话一出口,场中几个大师居然都有些惊了。
按理来说他们这级别的大师,很多时候根本不会出手的,就算有点矛盾也是私下解决,或者说指桑骂槐含沙shè影,绕很大个弯子来处理,那知道这一回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威胁,好比两个贵族在街上扭打一样的没品。
墨大师估计也没想到师傅反应如此激烈,在微微的一愣之后选择了冷笑几声并不回答,看得出来对老师颇为忌惮,倒是那张大师说了句话来调剂气氛:“哈哈,我就说这小子是诸葛老头的宝贝,你还不信,偏要看看底细,这下把老头子惹毛了!”他连消带打给墨大师说了两句,又转过脸来看着师傅:“诸葛大哥,小墨考虑失误,这确实错了,但也不用要什么法门比试嘛。大家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一点点小事拿来动刀动枪的,合适嘛?”
“合适,怎么不合适?”老爷子哼了声放过了墨如,但是口中依旧不让人,“最近我就是听说了,有些人在说我家七小子今年出了点成绩,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准备联合些人来给他添乱…”老爷子眼睛从几人脸上一个个看过去,口中慢慢说话,听起来和自言自语差不多。
最后他的目光居然落在洛大师脸上久久没有移开,语气突然一变:“哼,现在群魔乱舞星相紊乱,要是有人搞内斗消耗我们法门的力量,无论输赢,都别怪yīn阳诸葛不给面子!”说道最后一个字居然又是盯着张大师了。
老师这威胁算起来也可大可小,当然你要是把他简单当成个八十几岁老大爷的话就算是小事一件,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若是你把老爷子身后的人物加一起就有点吓人了!
国安局五师兄,美国方面四师兄,yīn阳眼的我,还有远在欧洲做生意的大师兄,加一起算是直接战斗力;九小子是军队世家,他爷爷以前据说和小平爷关系颇好,现在老爸也是个将军,算是中国的高、干、子、弟;老爷子成名很早,现在的中国高层,很多都在年轻的时候和他老有过来往,往事虽然不清楚,但从每年无数人送来的年货和礼物上我也能窥探一二。
这些力量动用起来把某个家族从中国赶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谢大师和卢大师一直不紧不慢的品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观墨大师和张大师则反应有点大,而洛爷爷虽然面带微笑不说话,可是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奇怪的光芒…
按理说这话应该和他没关系吧?
找不出洛大师眼神突然异常的原因,也就没什么多想的了,我看看中间几位大师级的人物,深深吸口气挺直了腰——诸葛一脉的弟子什么时候被人小觑过?
“小刘啊,过来。”卢大师喊了我一声,在我走过去的时候他转过脸对师傅笑骂到:“诸葛老头,你说你运气为什么总是比我好那么一点?收个徒弟天赋异禀也就算是,本xìng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脑子很好使——商量下,叫你徒弟转我门下来,我把神仙索传下去。”
“光打我主意!”卢大师开口师傅也不好再黑着脸了,眼一瞪手一招换了话题,“七小子过来,别被这老家伙把你拐了,”他指了指身边块石头,“就坐这里好了。”
给卢大师留个歉意的笑容,我屁颠屁颠的跑到师傅身边坐着。
老爷子呵呵笑了几声才想起该谦虚一下,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哎,七小子那有你说的那么好…”嘴里这么说,脸上那表情却像是yù拒还迎的学生在等老师夸,耳朵都竖起来了,就等卢大师继续——
结果这么一问卢大师倒真是正经了起来。
“你别说,还真是不错,”卢大师言语中颇有些萧瑟:“别看我们卢家人才不少,但是真正能继承我手中这套神仙索的寥寥无几,还都不得jīng要所在——这回我还真想找个传人来学学我这套东西了!”
话一出口几位大师脸sè都有点不太对,神仙索作为卢家的家传至宝,理论上来说就算没人能学会,他也不至于拿到这个场合来说吧?示敌以弱还是有所求?一时间到把大家都搞糊涂了。
场中静了几分钟,才听张大师说了一句:“呃,这个,老卢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你的?难不曾真是要…”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下半句:找个外姓来传承绝技?
五位大师的关系,上面我说的很是清楚,也不是铁板一块,但是就算如此,大家都有几十年交情了,真要是有人求头上还真是难以拒绝。
要个大师开口来求办的事情,估计小不了!
第一百五十五节 卢家后裔
决定王家是否能进入水陆大会,其实意味着中国法门能否重新接纳这支在外流离的五斗米教支流回归,个中的渊源要追溯到几百年前,那么需要解开的恩怨情仇也有几百年之多。
原本以为这会议应该是严肃庄重的,身在其中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都说四川人懒散,随便在茶馆里坐坐喝喝茶,就能把上百甚至上千万的生意定下来,结果几位大师也差不多,就这么随便坐着说说也就准备把事情给决定了——料不到的是他们顺道还扯些有的没的事儿!
比如卢大师现在居然把家事弄出来说!
范阳卢氏距今已有数百年,最早由秦始皇时大名鼎鼎的五经博士卢熬、天文博士卢生成立初代家族族系。继之西汉初期有燕王卢绾、东汉末被尊称“士之楷模,国之桢韩”之海内儒宗之大儒卢植,均出自范阳。
及魏、晋、南北朝至隋,卢植之裔卢志、卢谌、卢偃、卢邈、卢玄等等,都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帝族之子要找卢氏成亲,史称“范阳卢氏,一门三公主。”至唐代尤为突出,不仅状元、进士、帝师,大出人才,有“初唐四杰”之卢照邻、“大历十才子”之卢编等等。自汉末至唐代六百多年中,正史中有记载的卢氏历史名人达840多人。
卢氏一脉要是真归类来算该属名家,但传承过程中经历千年,其实也兼杂了一些其他门派的东西,这一点并不奇怪,中国千年文化中战乱纷陈,若不是有点自保的手段又如何能传承下来呢?
但是到了近代之后,卢家居然人丁开始渐渐稀薄,好不容易看现家族卢三凡等人后代有三子六女,结果看了天赋差点吐血——卢大师三个孙子子中有个二傻子,另外一个资质平平,别说神仙索,就连一般的绳技能学会都费了老鼻子劲。
只剩最后一个继承家传,也算是还好,就算天赋不突出也能学会不是?哪知道屋漏偏遇连夜雨,这单单的一个传人也在98年出了场车祸!
人就是这样,顺风顺水的时候啥事没有,但一出事就是接二连三。
出事之后,卢大师和他弟弟差不多都要疯了,在这种情况下卢三凡被迫说出了这么件事:卢三凡年轻的时候在云南呆过一阵,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个白族妹子好上了,居然还怀了孩子。按现在来说说应该没什么事情,可惜中国这几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血脉要求,只能是和汉族通婚,那妹子就受不了了。
卢三凡准备把孩子打掉,白家妹子死活不干,这样三折腾两折腾好几天。到了最后那妹子二话不说找个晚上就跑了,留下封信说自己绝对要把孩子生下来怎么怎么样。
任何事情都是随着形势的发展会有变化,当年那坏事结果到了98年居然成了好事,无论怎么说家中还有血脉流传,所以卢家就开始大海捞针了。
这事情说起来老爷子他们也知道点,当时师傅就帮过点起了回三世书来卜算,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也有点奇怪之处,找来找去愣是查不出具体的东西。师傅当时就断定这孩子知道身世,由于母亲的关系对卢家是恨之入骨,别说是要他认祖归宗,就算叫他给点好脸sè怕都不能。
当时卦象上还看出来那孩子能够不被找出来,必然是学了法门之术,无论哪门哪派,反正算是天赋极佳之人,甚至可以借助手上的法器之类来逃过追查;其二,那孩子必然对自己父亲卢三凡极为痛恨,想要他放弃这仇恨比登天还难。
简单的说,这仇恨深入脊髓,不死不休!
卢家听师傅这么一说更是着急,所以发动家族之人四处查找,折腾这么几年总算是有点大概的消息,虽然不多也算是知道那孩子的相貌之类,剩下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找到他——至于找到以后怎么办,估计他们也还没想过。
上次卢老爷子去美国其实也就是这事,追寻点蛛丝马迹而去,可惜没有找到人。
说了这话,卢大师看场中诸位的表情,长叹一声,“现在我卢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这个孩子延续血脉,追捕四凶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其他事情,我可是不愿意多想了。”一说完,我居然看见洛大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顿时明白了——
那意思无非是说只要有人能帮忙找到这孩子,自然卢家会倾力相助,王家之事不在话下。
洛大师轻轻端起茶碗浅嘬口,“卢大师所忧自然是我们所忧,于公于私我等都要尽心竭力相助——待到我手中的事毕,定然用自身所学替大师找出这个孩子,你看怎么样?”
卢大师喜道:“那就多谢了!”微微黔首表示谢意…
“等等!”说话的是墨大师,他朗声说道:“洛先生这句话我品了品味儿,总觉得有点不对——洛先生本来不是我们中国方士法家,此事若是要劳烦先生出马,未免显得我们大陆扶乩占卜无人才,”他用手一指张大师:“茅山一派虽然不擅长占卜星象,但也能窥探一二。张大师对此没有什么说的,哈哈,我这张老脸可是有点挂不住了,冒昧说一句,此事不必劳烦洛先生,茅山教能处理!”
他这句话直接替茅山教把事给定了,但是张大师居然眼皮微垂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认了。
“那你是准备叫茅山教接了?”谢大师心中估计不悦,直言就开了口:“我且不说占卜一术上的修为高低,但是卢大师找人这件事自然是多多益善——明白说了,你要是茅山教能帮卢大师找人,难道说其他人就不能帮忙了么,洛大师完全可以一起找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墨大师寸步不让,“华夏法门之事何劳其他人?”
“天下大道原本一家,千河万流终归大海,有这个必要分清楚你我?”谢大师哼了一声:“天下大势天下为,这件事情要想办好,非要集合众人的力量——老墨,我还是劝你一句,有些旧规陈调非得改改了。”
“哈哈,好个集合众人的力量!”墨大师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天下之事非得名正言顺不可!周王伐纣,大义使然;汉祖代秦,天象所指。他们顺天意,居大道,以弱伐强最终也能获胜…世上之事并非力量强弱就可定的,大道所在方能获胜!”
“守一己旧制又何言天下大道?”
“言重了!我只是守华夏脉络,理沉淤,显jīng髓,如此我们华夏法门众人才能一心一意聚合出力,把这事情给办了。”
“周王伐纣也有梵天诸将所助,汉祖代秦亦是韩信张良之力——你能说他们只是一己之力独流溉田?”
“哈哈,谢大师,梵天诸将、韩信张良也是我华夏法家,当时借助之力也并非是邪魔外道、旁门偏教之类——此方为大道!”
……
两位大师唇枪舌剑丝毫不让,虽然说的是卢大师找人一事,但在我听来分明所指的王家重归。洛大师、老爷子、张大师几人都不发言,就连最初的卢老爷子也没有插嘴。
谢大师则是认为,现在四凶之事必须集合一切力量,王家重归法门能大大增强实力,这才是当务之急,若是为了私人恩怨把此事拒绝,那么就真是不识大体了。
墨大师则是认为,此事并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华夏大道所在,若是为了实力增加而放过叛徒或者说叛教之人,那么人心必然涣散得不偿失。
洛爷爷虽然和王家关系很好,毕竟不属于王家的人,所以大家对他也颇为客气,可是一说到王家就不怎么友好了,邪魔外道之类都出来了。
两人说了半天,引经据典拉东扯西,都是一肚子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居然一起住口,闷着头开始喝茶。
张大师忽然开了口,“此事洛大师如何看?”
洛爷爷轻轻笑了笑,半响才开口:“其实两位大师之言我也明白,但是在此我倒是有个小小的看法,”他把杯子轻轻端起喝了一口:“我虽然属于东南亚的华裔,但是无论身在何地何处,身上流的是炎黄血液、习的是华夏绝技,这是改变不了的。这次事关重大,我虽不才,也愿意竭尽所能,一是尽炎黄子孙的本分,,并无其他意思;二是尽绵薄之力,替诸位大师做点杂事!”
这话说的算是客气了,甚至有点放低身份的味道,洛爷爷的意思很明白:王家再怎么也是炎黄后裔,这次回来为了四凶之事而来,没有其他的的东西在里面;同时表明王家不准备堂而皇之的争夺什么位置,只要能重归愿意位居几位大师之下。
后来我才知道,中国法门很早以前就定了,六位大师来规范法门之事,比如说法门之人不能随便参加朝代之战,出现妖邪如何对付,对于败类如何处置,这等等的事宜。六位大师代表了中国高端的法家力量,也同时约束了大多数的法家门人,但是其中佛家只要不是降妖除魔,绝对不参加,所以很多年以后变成了法门之事五位大师来决定,降妖除魔才有六位大师这个局面。
比如这次就没有佛家大师前来,而水陆大会则会有。
这位置却只有六个:yīn阳、墨、法、道、儒、佛,而名家、纵横、农家、杂家则是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人才了——王家属于茅山道术流,若是他们真要夺这个位置,你让张大师怎么混?
王家还有高人?
第一百五十六节 追你妹啊
洛爷爷代表王家表明了态度,张大师却没有表态,他沉默一阵突然开口:“诸葛大师,怎么看?”这话不问和他关系颇佳的墨如大师,反倒问我师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爷子眼皮都没抬,半响,“这事儿我怎么看?呵呵——七小子!”此时师傅才抬起了头。
“哎,师傅!”喊我干嘛?
“上次你见到穷奇了?”老爷子把水缓缓倒入茶壶,“有什么感觉?”
我全身一下子缩紧了,上次见穷奇是什么感觉?当时我只觉得无比的凄冷、深邃,就像是黑暗笼罩了世界,仿佛一切黑暗都回来了,光明再也不会看见。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毁灭就是住旋律,死亡就是这世界的主体…粘稠如蛛丝的yīn冷,恐怖,这就是我唯一的感觉!
黑暗来临,世界不复…
我嘴角蠕动了几下,很艰难才吐出了几个字:“恐怖…”
此时一颗冰冷的汗水从我嘴角滑落,滴进嘴里,咸咸的、冷冷的,我却浑然不觉——光是回忆当时的情景我已是大汗淋漓!沉重的感觉不但在头顶,而起压在我的身上、四肢,甚至说五脏六腑都被压抑,拉着我不断向下,不断滑落。
那下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快要疯了!
一场被唤醒的梦魇,往往比做梦的时候更加让人恐惧。
我深陷其中…
突然一只手在我后背一拍,把我骤然唤醒——“师傅!”我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但是心中那种压迫感顿消,宛如清清的泉水拂过我的心间。
感觉虚脱了,就像干了一辈子的苦力的奴隶,现在有人告诉我不必做了!
“你先回去吧,”老爷子叹了口气,“小凯送辟云回去休息,阿玫留下就行——对了,王家小子也回去吧…”
我勉强给师傅和诸位大师行了个礼,站起来的时候居然腿一软,幸好师傅在我腋下托了一把——“哎,臭小子这次还行,居然没倒下!”师傅赞了我一句,随后声音压低,“回去记得背一遍祖师爷的圣训。”
“是。”
走到树林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你说呢?”似乎是师傅在问张大师。
张大师没有回答,只不过隐隐叹了口气…
被他们扶着下山的时候我总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晕乎乎的有点飘,走路感觉都不着地了。
这会一直开到了第二天早上,后来八妹子一转述才知道我走了以后张大师很快就和洛爷爷谈妥,允许王家重归水陆大会。当时墨大师心有不甘,但张大师就说了这么一句:“诸葛大师的徒弟你是看了,孩子jīng神力不差——别的不说,单单从那造成的伤害来看都非等闲!唉,此事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于是作罢。
王家的事情谈妥以后,几位大师也没有藏私,把各家各派的实力综合起来制定了一套方案,具体事情都分到了人头,水陆大会的时候只需要按商量的步骤修改和分配人手就行了。
几位大师年纪加一起五六百岁,熬个夜谁也受不住,所以第二天要不打坐要不休息,就剩下我们几个无所事事的在房里折腾。铁子那家伙没事又候在外面准备这准备那,不是给老爷子准备的就是给八妹子的,丢两个卫生球表示鄙视,我和王熙干脆登山去了。
泰山很大,开发的景区都集中在西面,我们这属于后山部分,别说是开发景点,就连好些的山路都没弄出来,要么是泥路要么是灌木丛中的小径,估计是一些当地人爬上打猎或者采药走出来的路。
穿过些奇峰怪石陡峭悬崖,峰峦在眼前晃动死活到不了,我和王熙左右无事就当散心,顺便路上我认出了些草药之类的,都不值钱,也就没管。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出现在个一线天的谷底。一线天指的是某种山中的缝隙,两旁石壁高耸,从谷中抬眼只能看见头顶一线天sè,所以得此名。
在长年累月的冲击之下,这里泥土都被雨水带走了,只留下了沙砾与硕大的岩石,没有植物生长的条件,剩下的只是苔藓和蔓藤,青苔在石上攀爬,放眼望去翠绿一片宛如麦田。正在看,突然如同电闪一般,一股凛冽的杀气在我背后猛扎了一下!
王熙脚下猛停,“刘哥!”他的瞳孔收缩如同一个点。
“知道了,有人!“我看了他一样,那浓重如针的杀气不是人人都能散发出来的,彼此的瞳孔中我们看到了相同的寒意。
悉索之声伴着沉稳的呼吸,来路上出现了一个人。
秃头、络腮胡、油光水亮的脸上斜着道疤,肌肉在衣服下隆起,把件普通衬衣撑起老高,隐约看见下面如铁般的身板——尼玛,几天以前我才看过这家伙力扛黑熊啊!
来人正是鬼一法眼的手下,当时追捕中我和熊姥姥借着速度快直接到了海边上船闪人,没想到…
“追你妹啊!”我满脸的愤怒:“差不多就行了,老子从rì本跑回中国,再从福州跑到泰山,你还追!尼玛,当老子怕你啊——王熙,咬死他!”
那肌肉男不吭气,只是打开了手中的箱子,摸出一对臂套戴在右手,二话不说大步走了过来。
“呃,这是谁?”王熙咬着牙从后背把武士刀取出,“刘哥,你的仇人?”
看那家伙越来越近,我朝后退了一步摸出杀神匕,“大家的仇人,鬼道众的人——当心!”那家伙在我们说话之间已经开始猛冲,话还没说完已经到了面前!
我和王熙左右散开,还没等我来得及站稳,面前黑压压一拳当头就砸了过来!
再退!
手上有伤不敢硬接,我只得再次跳开,而那家伙就像认准了我一样,右手臂套挡住王熙砍来的一刀,另一只手的攻击就朝着我来。
蹭蹭蹭连退三步,这家伙也跟着追了三步,朝我打了三拳!
我已经贴上了石壁。
肌肉男右手朝后猛然横扫过去,变守为攻正打在王熙的刀刃上,骤然把这猝不及防的家伙生生震出去好几米!
王熙落地之前的最后一幕是看见那家伙已经挥起了手,恶狠狠朝我当头击落!
退无可退,我也不准备再退——牙一咬心一横,我身子一矮扑进了他的怀里,手中的杀神刃朝他小腹刺去!
嘭!
只听一声闷响,粗糙的沙石几乎被我砸出一个坑来,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晕死,呼吸在这瞬间骤然凝住,我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满耳的轰鸣还没有丝毫的消散,只听一声虎吼,我感到后背一紧,被人举过了头顶。这变化太快,头晕转向还没回过神来,抓我的手猛然一松把我扔了出去!
身体在那刻完全不受控制,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重重的撞到了王熙身上!
啪嗒!
我把王熙直撞出去好几米远,自己也下像个沙包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努力的撑起身,刚要说话,赫赫两声喉头一甜,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心里舒服多了。
王熙撞上了块岩石伤的不轻,也是哎哎哟哟的爬了起来,而被我一刀刺中的肌肉哥…这家伙居然没多大事?
肌肉哥把外衣扯掉露出岩石般的肌肉上只留下了不到二指宽的伤口,流出来的那点点血甚至不够结成滴落下来。他口中嗬嗬两声,伸手在头上一抹,脸上狞笑着向我伸出个小指晃了晃——
“小子,你死定了!”
“死你妈!”我咳嗽两声吐出口血沫子,“王熙,放御神!”这架势看起来,肌肉男的身体还真不是盖的,我和王熙加一起都不是丫的对手,不用御神绝对没希望了!
“好!”王熙一纸飞出在空中盘旋燃烧,缕缕青烟缭绕而上,与此同时他右手轻轻一捏,啪一声冲天而起股子青烟。
王熙的御神我现在也知道了一些,他小子掌控的御神有五个:鬼差卞七,也就是上次对付二口女那个,主要对付鬼魅恶灵;山魈小筒子,样子上看像某种动物的灵体,觉得是黄鼠狼,没事放出去侦查什么的还不错;两个魂魄无天、无地,这是主要的战斗力量,据说无论是对付恶人凶徒还是僵尸人魔,都能起到奇效;最后一个王熙没说,据说是某种古兽魂魄,一般也不敢用——这时候能释放对付肌肉男的自然是无天、无地两个冤魂了。
魂魄在我们看来是一分为二的,魂作为意识,魄作为能量,这两个魂魄都属于怨灵所拘在魂器之内而成为的御神,魄所拥有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这种御神也就是专门对付阳世间的怪物异能而造的,对付恶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上次轮船上的鬼魂也是使用了鬼虫,所以御神没太大的用处,要是换做其他东西,估计王熙也早就把卞七放出来了。
随着青烟缭缭身上半空,我感觉空气中一阵异样出现,寒流涌动,大中午的居然出现了凝结的雾状水汽,就在我们面前背yīn处显出来老大的一团!
极目看时,一片白茫茫中出现了两个隐约的影子。
无天、无地!——这家伙取的什么狗屁名字?
第一百五十七节 御神破养魔
伴随浓郁的鬼冷气氛两个魂体出现,肉眼已经依稀可见!
鬼魂分很多种,很多时候我们其实看不见魂体,只不过是感觉得到那种鬼冷所造成的yīn寒,这种鬼魂的能量少,一般也只能吓吓人;第二种鬼魂能量稍微大点,他们的让人感觉到鬼冷的能看见雾状气体,这种鬼魂不但能附到人身上,甚至可以直接给人造成错觉,比如说鬼打墙就这样出来的;第三种鬼魂主要集中在各种怨魂冤鬼身上,能量巨大能看见人形魂体不说,还往往凶残暴戾做事不顾一切,特定时候会爆发出双倍甚至三倍的力量。
王熙的御神其实也就是第三种鬼魂收服的,御神术让他们能够被控制,但是由于御师的修为不同,能激发出来的能力也各有高低!
无天、无地两个鬼魂出现,不但我感觉到了那针尖般犀利的恨意和杀气,就连肌肉男也突然站定。这家伙能在鬼一法眼手下混这么久,自然不会是有肌无脑那种货,御神出现的同时,他的肌肉不经意间开始抖动,似乎已经把全身力量动用起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敌人。
两只御神出来坑什么气,直接朝手指所向冲了过去。
肌肉男横刀立马丝毫不惧,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朝半空虚抓一把捏成团,然后双手合拢陈声吐气:“破!”伴随这声喊,一股隆重的纯阳之气砰然喷出,带着点点血丝直奔两鬼而去!
破阳!
简简单单的一招使出,居然使得双鬼就在途中一个折向分而散开了!
破阳之术其实法门很多人都知道,就是借助三火汇集之处的血液加上丹田之气、破空之声,用本身的纯阳震慑鬼魂,只要足够阳火三属,那么能够驱散鬼魂甚至让他受到重伤。
说起来很简单,但坐起来就难了。这就如同是现代的比武较量之中,任何人都知道,只要你足够快就能击中对手以及躲避敌人的攻击,说起来简单道理也清楚,但真能做到‘足够快’三字的人又有多少呢?
套用句抗战名言:不是我军无能,确实是敌人太狡猾!
破阳能破掉一般的鬼魂,但是对付这种冤魂来说…我都没把我!这口纯阳真气不但要求三火旺盛、四柱纯阳,还要求命星华耀,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偏偏肌肉哥就做到了!
他喷出的这口阳气虽然被躲过,但是依旧在无天无地的身上划出了些许的伤口,肉眼不可见的黑sè气体在从那里溢出,阳光下顿时烟消云散。
无天已退开了几步,但是低头一看不由大怒,它嘶吼一声,顿时空气中温度又降了几分。
伴随嘶吼两冤魂已经动了!它们一左一右朝着肌肉哥冲去,尖啸声在一线天中回荡,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肌肉哥猛吸口气,一口阳涎吐在拳头上,他看准二鬼来势,身子微微下蹲就是猛然一击!
哗啦啦!
拳头在yīn眼之下显出点点红光,雷霆万钧如同两团烈火,二鬼身子猛然拔高躲过这一拳,然后迅速扑到了肌肉哥身上!
“好——糟了!”王熙只把好字喊出了一半,就看见二鬼像是闪电劈中的飞鸟猛打了摆子,随后被弹簧一样shè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身上爆发宛如流苏般的红芒,一个图案出现在后背肩头等处,看起来像是个心脏居于正中胸口,后一心三体分别在左右肩以及后背。三体身上无数的蛛网状线条飞出,层层叠叠连接在六道云层,分别表示六天。
鬼魂落地居然身上黑气四散,很早以前的爆米花罐子被打开就这样子,两鬼一声嘶吼显得无比痛苦。王熙不愧是世家子弟,吃那一惊之后已作出了反应,他手腕一翻,手中弹出两个小球,啪一声在它们头上碎开,一阵粉末洒洒落下。
那黑气顿时开始回收,犹如长鲸吸水般开始钻进了脸魂体中,这时它们嘶吼才稍稍减轻,王熙也松了口气,“好厉害!差点魂飞魄散收都收不回来!”
“这家伙…”我倒吸一口凉气,“以身养魔,尼玛!”
养魔是一种供奉魔鬼获得力量的办法,其中最为诡异的就是以身养魔,我们中土佛门没有这种说法,只有一种以身养鬼的邪术,具体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种邪法使得养魔之人力大无穷甚至身体异变,寿数大为减少,但却能抵御诸多的法术!
一般来说养魔之人最怕阳火的,但是这家伙居然以四柱纯阳之体来养魔,我估计其中的变数也不会小——难道yīn阳之度有问题?
“怎么办?”王熙看闻言脸sè大变,把两个御神已经收回不再用,在我身前横刀立马站着,却止不住脸上肌肉的猛跳。
肌肉男这么出招也不轻松,张着嘴不住呼哧呼哧的喘息,看起来并不轻松。青筋在皮肤下面就向蜿蜒的小蛇再爬,时隐时现,秃头上面也浮现一层青绿之气,看来压制这力量并不容易。
只有一双眼睛看起来依旧如同猎鹰,死死盯着我俩毫不动摇。
“哼,我来!”拼了,试试看!
yīn阳家一脉和其他门派的区别就是我们不相信单独的yīn阳之力,认为无论什么都是yīn阳并存才能存在,就算四柱纯阳之体,在我们看来也是有一个所谓的yīnmen玄径,只有这样才能yīn阳调和,否则孤yīn独阳不能长久,势必分崩离析。如同简简单单一团火,别人会以为是至阳之物,而我们则是分开来看,火上为阳下为yīn,外为阳内为yīn,这样一来yīn阳之力就能有所区分进而调和,对于我们也有了破解之道。
杀神刃入鞘回手取出符纸,文武笔在上面刷刷几道勾出个镇鬼符,朝王熙手中一塞叮嘱几句,我走上前面对肌肉男,“看不出来你还有个养魔的身躯,只是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舒服不?”
一脸的不屑。
肌肉男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磁:“以身养以身存,是我最大的荣誉,支那人,你们什么都不懂!”他脸上浮现一种说不出的狂热:“大魔王复活之时,大和民族将成为高贵的统治者,无论你是支那人、美国人、英国人还是其他种族,只能成为我们脚下的蝼蚁,为我们死,为我们活。”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又是征服世界这一套?”我说不出的厌恶,玩味儿的鄙视浮现在脸上,“能不能别把你们自己说得这么有远大理想?说白了:你们国家人口众多,而且脚下有一座活火山随时可能爆发,所以产生了一种畸形而变态的生存危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个噩梦在你们每个人的心底隐藏,随时可能爆发,社会问题、党派危机、能源紧张,随时都可能让你们整个国家解体变成一滩泥——你们无非想是夺取一块坚实的大陆来立足,以便获得心理上的安稳,你们就是一堆可怜虫,一堆微不足道的蚂蚁……”
“不!”他勃然大怒,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盘结累叠,“你是侮辱…”
“侮辱你妹啊!”我猛然打断他的话:“这他妈都是大实话!——不过说实话,别说我看不起你们,你那大魔王织田还真不值得你们这么拼命,以前丫被自己人掐死,尸体都没弄个囫囵的;后来几百年你们愣没有把他弄复活,现在又投靠纳粹——你说纳粹会让你们那家伙复活?”
“你这个…”肌肉哥被我说的瞠目结舌,想要反驳但刚刚张嘴又被我打断,我越说他脸上的青绿之气越重,看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压制自己的力量…
“我什么我?安?对了,别说织田复活不了,就算复活了又怎么样?那家伙是几百年前的老鬼,穿身铠甲骑匹马的时代已经过去,他毛用没有!你还想借助什么力量?别傻了,就算那丫真复活了还不是一颗导弹就扔翻的事了…“
“啊——杀了你!”
肌肉哥发出一声狂吼,满脸杀气朝我飞奔而来。
他杀气满脸如癫如狂,顾不上压制的青绿之气使得他双眼开始发红,如同发情的公牛只想把我干掉!
机会来了!
王熙一跃而出,高举武士刀迎面冲去,直取肌肉哥的右眼!
那肌肉哥没有丝毫停顿,眼看武士刀就要刺中的时候抬手一格,哗啦一声把王熙直直弹出去几米——就在王熙弹飞的瞬间,我已经揉身撞进了他的怀里!
当时他双手上举触不及防,我在那一撞之时跃起身子,猛然一拳朝他脸上打去!
“吼!”
肌肉哥此时根本不慌,要是我手中还有武器也许还有所顾忌,空手他就完全无视——狂吼着,他低头直直朝我拳头撞来!
好!我心中暗笑一声,半空之中手就这么一转,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随后纸片似的飞了出去,摔在王熙身边!
说了半天其实也就是一秒钟的事,王熙还没有爬起来我已经重重砸到了地上,丫粗喘口气呻吟道,“刘哥,这就是你的好办法?”他话才出口就一阵咳嗽。
“呼,呼——你看着,绝对,绝对有效!”我也受伤不轻,只能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前面。
王熙抬头眼前一亮,“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