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功高权重TXT下载功高权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功高权重全文阅读

作者:老井古柳     功高权重txt下载     功高权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6章 火热的青春

    张恒德知道马修德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信心说他能说服军分区司令,是因为他建立了一个档案柜,里面收集的都是地区、县、镇等与他打过交道的领导的把柄。里面不但有自己的,也有自己叔叔的。

    这些东西是马修德的护身符,是他的保命丸,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把柄偷出来,可是这家伙防范太严,没人准确知道他放哪里。有的说他放在办公室,有的说他放家里的地窖中,也有人说放他的情妇那里。

    但真正见过这些资料的人没有一个。

    曾经有一个副镇长想偷走他落在马修德手里的把柄,结果还没找到存放档案的位置就被马修德发现,只好仓皇逃离。几天后,他在街上散步时被一群混混打成残废,双腿折断。伤口还没有结痂就被人赶出了马驿镇,最后落得流落他乡不敢踏入长河县一步。

    虽然张恒德与马修德狼狈为jiān,两人在一起坏事做绝,但张恒德还是对马修德掌握自己的把柄很恼怒,时不时暗地里骂上几句。但也仅此而已,不敢与马修德真的撕破脸。

    定好了计划、想好了步骤后,两人就分手了。

    按照分工,马修德负责说服张恒德的叔叔张子滕、县里的领导如县长马庆豪、副书记赵洛夫、副县长谭庆兵等。张恒德的任务则是拿着郭拙诚与柴灿灿上床的证据和受贿六千元的事逼迫郭拙诚就范。

    两人出了招待所之后就分手了,马修德继续按以前的预定前往张子滕家拜访,而张恒德则紧急赶往县局,找亲信商量如何用证据敲打郭拙诚,争取明天就去找郭拙诚。

    至于散布郭拙诚与朱彩虹偷情的事,马修德只需打一个电话到马驿镇就可以搞定了。

    北部的冬天是寒冷的,到了晚上更冷。

    告别邓家后,郭拙诚骑着摩托车朝镇里驶去。本来郭拙诚要朱彩虹坐三轮汽车,等到津字岭和马驿镇分岔的路口再下来坐他的摩托车,可是朱彩虹却坚持要和他在一起。

    郭拙诚没法,只好把摩托车开慢一点,以免寒风吹病了这个娇娇滴滴的女子。

    因为摩托车晚上不好带瓦罐,邓支书决定等什么时候到镇里办事时,顺便把自己家做的野苹果条帮郭拙诚带过去。

    从邓家前往镇里的路比津字岭到镇里的路好不少,三轮汽车的速度远远超过之前的速度,郭拙诚的摩托车就慢慢地吊在三轮汽车后面行进着。

    刚刚离开邓家人的视线,朱彩虹的身子就靠了上来,两只胳膊如章鱼触须似的缠着了郭拙诚,而且很可能为了保暖,她的双手一左一右地从郭拙诚的衣服前胸纽扣缝隙间插进去,两只小手紧紧地压在他的腹部。

    “哇——,郭书记,你的身体真棒哦。……,这么冷的天,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衣,咦,还有一件无袖背心?那也太少了啊,你不冷?嘻嘻,真暖和。”被她这么一插,郭拙诚身子不由自主地有点僵硬,她身上不时飘上来的体香和紧贴自己腹部的温柔小手,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下面的小弟弟有点不安稳地抬头。

    感觉到她的小手在自己腹部的几块腹肌上轻轻地抚摸,郭拙诚心里担心她小手主动下滑,或因为摩托车震动无意下滑,万一被她发现自己蠢蠢yù动,那就太尴尬了。

    可是,心里又似乎想她的小手下去。

    纠结的他更是心猿意马,车速越来越慢……

    她的脸紧紧地贴在郭拙诚的脖子上,随着摩托车的震动,两人的肌肤不断摩擦着,也不知道是因为颠簸得难受还是chūn情大发,她时不时嘤咛一声,酥软的声音让郭拙诚心颤不已,呼吸也粗重起来。

    两个年轻人的体温慢慢升高,相互交换着青chūn的热量。没走多远,紧紧贴在一起的肌肤就如两块炭火似的,两人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寒意……

    郭拙诚脑海中还保持着一份清醒,知道自己今天的行动刺激了她那颗少女的心,她现在成了自己狂热的粉丝,如果是生在前世那种追星族的时代,估计她早已经大胆表白大胆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了。自己可不能助长她的chūn心,真要chūn心萌动,激情燃烧起来可不是小事,自己还没有做好容纳女朋友的准备呢。

    再说,她现在还有一位痴痴的追求者,她似乎也不是很反对跟丁泽海来往,如果自己这么横刀夺爱,虽然说不上不道德,但两男争抢一个女人的话传出去对三人的影响都不好,这可不是前世,那时候几个未婚男人抢一个未婚女人是正常不过的事。

    想到这里,郭拙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将心思放在开车上,不再如开始那样迎合她——脖子不时轻轻地顶顶她的面庞。

    当然,郭拙诚可不是什么道德模范,他可不会大煞风景地出言劝阻朱彩虹,更不会要求她坐好不要sāo扰他。实在是因为软玉在怀——应该说软玉在背——的感觉太爽了,异xìng的体香、细腻的肌肤、温热的气息、柔柔的语言、缠绵的小动作,实在让人开心惬意,远比一个人在寒风中孤独地前行爽得多。

    再说,她也有追求美满爱情的权力,自己凭什么反对她的追求?

    感觉到郭拙诚的变化,朱彩虹没有收敛,反而将樱桃小嘴凑上去,轻轻地在郭拙诚脸上亲吻着,噙着他的耳垂轻轻地吮吸着,鼻子里的呼吸越来越粗,更多温热的气息顺着他的衣领钻了下去。当她的小手无意中握着他下面的小兄弟时,她全身都软了,身子完全挂在了他背上……

    郭拙诚全身忍不住一抖,摩托车摇晃了好几下才重新稳住,车速更是低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看见前面的三轮汽车停了,张介阳、龚保卫等人毕恭毕敬地站在路边:到了分岔的路口,三轮汽车将走上崎岖的山路前往津字岭,而摩托车将继续前行直达马驿镇。

    郭拙诚轻声说道:“他们在等我们。”

    朱彩虹抬起迷离的眼睛,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小手从他火热的小兄弟上移开,用尽全力将无力酥软的身子坐正一些,稍微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衣服。

    郭拙诚又小声道:“坐在车上别动。”

    稍微加了一点速,离张介阳他们还有十米远的距离,郭拙诚就将摩托车停在路的另一边,然后快速从车上跃下大步朝正要过来的张介阳他们走去,一边伸出手,一边客气地说道:“天都这么晚了,还等什么等,直接回去就是。今天你们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路上小心一点。”

    张介阳他们连忙与郭拙诚握手,一边谦虚道:“不辛苦,不辛苦。郭书记都这么辛苦,我们做手下的更应该向你学习。郭书记,祝你一路顺风。”

    那个村民小组长显然是一个笨蛋,看了朱彩虹一眼,问道:“朱秘书很累了吧?又这么冷,肯定很难受。”

    郭拙诚说道:“她说她冻腿麻了,下不来。让我代她问一声好。……,对了,吴组长,你回去后通知一下吴放军,还有他那个弟弟,让他们兄弟俩明天到镇里去一趟,我有事找他们帮忙。到了镇zhèng fǔ找我也可以,找朱秘书也行。”

    几个人一愣,不解地看着郭拙诚。

    小组长有点担心的问道:“郭书记,你……,他们只是……”

    郭拙诚笑道:“不是找他们的麻烦,我真是有事请他们帮忙。”

    龚保卫心里一动,马上笑着说道:“郭书记,你有什么事找他们帮忙?他们可是粗人。有什么事你只要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保证帮你做好。”

    郭拙诚微笑道:“这事很小,用不着惊动你们这些干部。到时候有重要的事了,再请你们帮忙,那时候你们可不要拒绝。你们先走吧,现在天冷,朱秘书她是女孩子,受不了这种寒气,我先走了。再见!”

    张介阳等人听了郭拙诚的逐客令,连忙说道:“郭书记好走。”

    郭拙诚转身离开。

    当坐在摩托车上的朱彩虹看不到三轮汽车的灯光后,身体又挂了上来,小嘴凑近郭拙诚的耳朵,幽幽地问道:“拙诚,我……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郭拙诚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朱彩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配不上你,可我忍不住。我现在只想抱着你,永远不分离。明知道没有结果,但我还这样,是不是很下贱……”

    郭拙诚笑道:“你倒是很喜欢上纲上线的。感情的事我也说不准,你就顺其自然吧。今天你被我感动了,也许明天一醒来,发现我只是一个莽汉而已。”

    朱彩虹出人意料地嗯了一声,身体更贴上了郭拙诚的背,少女胸前的丰盈似乎要将郭拙诚包容起来……

    当郭拙诚和朱彩虹在寒冷的野外享受着原始的激情时,马修德正在军分区司令张子滕的书房里对着张子滕怒斥。

    是的,是怒斥,如果外人进来,很可能会以为马修德是位高权重的上级,而张子滕是人微言轻的下级,而不是事实上的相反。

第497章 图穷匕见

    马修德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垂头丧气的张子滕说道:“……,张司令,不是我这个做手下的狂妄,实在是因为你没看清形势,我不得不这样提醒你。我现在有困难请你帮忙,实在是没办法可想了,否则的话我也不敢来惊动你。你确实没有亲手收过我的钱,可你妻子去年去京城旅游空手去的,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穿的吃的拿了一大堆,那都是钱啊。

    每年过年过节,你餐桌上出现的鲥鱼,药酒里面泡的人参这都是钱啊。请问你女儿结婚的时候所买的家具、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你花了一分钱吗?你外孙的衣服玩具可都是高档货,这可不是凭空得来的。还有张老前年过世的时候,……“

    张子滕怒道:“可那些都是我侄儿送的,我是他叔叔,我收他一点礼物有什么关系?这是人情往来。而且我当时坚决拒绝……”

    马修德冷笑道:“你侄儿送的?他哪里来的钱?你会不知道他的经济情况?这几年他赚的钱赔偿给那些被他戕害的女人都少了吧?上次他把一个公社女宣传员的胸脯咬烂了,可是赔了一万元,仅仅凭他两口子的工资收入,他猴年马月能凑得起这一万?就算是他给你的,你受之无愧。那你插手县里的人事安排,要求县里违规提拔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批给下面的条子,你打的招呼,你命令下面的人为你侄儿编造假的档案,你心里肯定有数。很可惜,别人心里也有数。”

    张子滕知道马修德嘴里所说的别人就是马修德自己。他想起自己所做的事,心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马修德苦口婆心地说道:“张司令,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恨不得现在把我撕碎了喂狗。这些我都知道,设身处地地想,我也会如你一样难受。可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冲动,因为你知道我这个人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掌握别人的把柄,不论这个人是我仇人还是我的恩人。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么一个毛病,不掌握别人的把柄,我睡不着。

    如果仅仅是掌握了你的把柄就来请你帮忙,我自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你真要舍得一身剐,拼着不当官了,愿意回家种田,你完全可以不理我的话,我爱咋地就咋地。真到了要撕破脸的时候,我马修德未必就真的敢拿出这些证据,未必真的就这么冷血,置多年的上下级关系而不顾。再说,这些证据、这些把柄拿出来,我马修德也一样在官场无容身之地,官场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搞这种下作的事情,我这种人的行为一旦被大家知道,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俗话说歼敌一千自损八百。对我马修德而言,歼敌一千自损一千八。是的,就算我把你拿下马,我的损失还远远超过你。当组织调查你的时候,只要你积极退赃,把从我这里收钱收礼物的事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不隐瞒不狡辩,组织看在你坦白的份上也许只是撤你的职,让你跟普通工人一样提前退休,事后你还是有地方住、有退休工资饭吃。而我呢?出了这事还不被人往死里整?就是阿狗阿猫都会朝我吐唾沫,会朝我踩一脚。我得罪的那些仇人或许暗地里直接用刀将我砍了,就如我以前安排人砍别人一样。”

    张子滕抬起头,讥讽地看着马修德,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明白无误:“你也知道你的处境啊。”

    看到马修德脸上的yīn笑,张子滕知道这个家伙还有后话,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说的这么坦然,肯定有自己没有想到的后招,不由又低下了头。

    马修德讥讽地笑道:“呵呵,我就知道张司令的意思,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虽说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但总的来说我还是亏。不过,如果张司令往深处想一想,往其他人身上想一想,事情很可能不是这样。”

    张子滕再次看向马修德,只是这次眼神里多了迷惑和不解。

    马修德说道:“首先,我掌握的把柄不仅仅是总司令,还有县里的几位领导。人家虽然恨我恨得牙齿痒痒的,但他们正如你现在一样,投鼠忌器,不敢对我直接出手。当我因为举报你而陷入险境时,他们肯定不会也不敢落井下石。因为他们怕我破罐子破摔,怕我一气之下把他们也连带拱出来。因此他们不但不会帮你,反而会尽力帮我,帮我洗刷罪名,帮我早rì逃出囚笼。

    我掌握的把柄和我用钱建立的人际关系,可是一张严密的网,牵一处而动全身。

    要真正整死我,必须是你的领导、或者县里领导的上级领导,必须是一个不顾及你们前途和命运的领导才行。真要有这么一个包青天下来处理这件事,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不会仅仅让你撤职了事,很可能穷追猛打将你打死,既可以防止你对他反咬一口,又可是获得政绩和清名,何乐而不为?

    其次,你还有一件事没有想到。你应该知道你那个侄儿张恒德是一个什么德xìng的人。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人渣扶到县公安局这么高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位高权重,权力够大,能做很多事。正因为权力够大,这个人一旦坏起来可是能做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上任长河县县委书记是如何出事的、是如何下台的,我相信你清楚,否则的话你不会阻止你的侄儿张恒德进入常委。县公安局局长进入县委常委很正常,周围的县都这样,不进常委反而很另类。

    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发现你侄儿张恒德胆子太大了,不是常委就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旦权力大了,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不知道做出多少让你心惊胆颤的事来,所以你害怕了,你胆怯了,不敢如以前那么支持他了,这段时间肯定在考虑如何与他划清界线了。

    对于你的这个做法和心里的想法,我只能说你太幼稚了,太婆婆妈妈了。如果是我,干脆将他一拍到底,利用你长辈的身份、利用你领导的身份,直接将他打回原形,最多保留一个公职,最好是回到老家种田。这样的话,他可能对你发发牢sāo,当面骂你几句,但他没有能力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别人也会对你们抱以同情,不再死盯着他。

    但是你没有,你还在顾忌他是你的侄儿,还在讲亲情。担心他就此不理你,担心你死后不敢在yīn间见你的哥哥,不敢见你的祖宗,担心他们会责问你何苦对张家的唯一传人如此苛责,也担心张恒德将来不再理你,叔侄反目为仇,你的那个侄孙也会弃你而去,让你成为孤家寡人。

    现在我老实向你汇报:一旦我和他这次出事,不但我和他只有吃枪子粒的下场,你的那个侄孙也会吃枪子粒,你就是舍出xìng命不要,也最多保他判无期徒刑。他这一辈子只能在监狱里渡过。”

    张子滕惊惧地看着马修德,脱口道:“不可能!他年纪那么小怎么能做出什么坏事来?”

    马修德冷笑了一声,说道:“年纪小?他今年可是二十一岁了,比马驿镇那个才来的镇党委书记可是大三岁。人家都已经成了一方诸侯,他大了三岁,怎么就不能做出坏事?怎么就不承担杀人的罪责?”

    张子滕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马修德道:“说——!是不是你设下的圈套?如果我查证是你做的,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全家!”

    马修德摇头道:“不是!我有了你的把柄,有了张恒德的把柄,已经足够了,犯不着还去抓一个小孩子的把柄。再说,小孩子一般能有什么把柄被我抓?多花钱?偷鸡摸狗?还是乱玩女人?这些在官员看起来无比严重的事,放在他们小孩子身上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我抓他的这些把柄,人家只会嘲笑我。

    但是你侄孙可不是一个安稳的人,他仗着有一个当军分区司令的叔爷爷,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县公安局局长,带领一群混混在县城称王称霸。去年外地一辆运送鸡蛋的卡车被人抢劫,司机被乱刀砍死,你知道是谁干的不?就是他带领一群混混做的,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锻炼他手下混混们的胆量。

    去年夏天县二中一个年轻老师被人在厕所里碎尸,你知道是干的不?就是你侄孙子带着两个二愣子杀的,原因是这个年轻老师对你侄孙子看中的女学生要求太严了,做错了题竟然罚她重做三遍,耽误了你侄孙和她幽会。

    至于强jiān妇女、偷杀耕牛、打人致残,那都是小事,估计你侄孙子自己都忘记做过多少件了。如果你不信,等张恒德到县局后,你可以打电话问他,问他毁灭了多少举报信,烧了多少喊冤的状纸。”

第498章 钱老的回归

    马修德冷笑道:“现在你在台上,张恒德在台上,加上我在旁边罩着,事情才没有爆发,或许再坚持五年十年的,这事就过去了。但是,只要我们出事,我相信第二天就会有人把这事捅上去。断子绝孙可不是我诅咒你,实在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说句实在话,我心里很恨不得把你那个心肝宝贝的侄孙给剐了!就是他带坏了我的小子,让我的小子也变成了混混,一天到晚跟女流氓玩,今天睡这个明天滚那个,老子都快急死了!”

    张子滕如一条被人打断脊梁骨的狗,刚才努力挺直的腰杆再也无力支撑,他一下瘫倒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乖孙子啊,又听话又孝顺。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

    马修德“关心”地问道:“张司令,你没事吧?”

    张子滕如看到毒蛇似的,慌忙甩着手,不让马修德接近,嘴里大声道:“你滚!你滚!老子永远不想看到你!滚——”

    看着一下老了十几岁的张子滕,马修德笑着说道:“好,我滚!我只希望张司令抽空去一下县里,跟县里的领导打一个招呼,不要相信那些(知)青的胡言乱语,他们只是发泄对社会的不满。也希望张司令抽时间去一下我们马驿镇,考察考察我们马驿镇的民兵建设情况,敲打敲打那个狂妄无知的小子。他是部队转业来的,应该会听你的话。如果有可能,最好把这小子给调走,有多远调多远。”说到这里,马修德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我缓过这口气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张子滕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出门的马修德。

    ……

    郭拙诚将全身酥软无力、但内心幸福异常的朱彩虹送到了家门口,然后才回到住的招待所。先到洗手间冲了凉水澡,驱走了内心的燥热,将脑海里热情如火的朱彩虹稍微请到了一边,然后掀开床单。

    果然,在床底下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保险柜。

    从书桌的底下摸到保险柜钥匙,轻轻地将保险柜打开,里面摆着一个密封的牛皮纸信封。他心里念道:“这个谭国良办事还不错。”

    谭国良是上级派来专门负责郭拙诚与上级单线联系的,他公开的身份是邮电局邮递员,其实际身份就没有人知道了。

    郭拙诚小心撕开结实的牛皮纸信封,从里面掏出信瓢,认真地看了起来。

    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来自上级组织,里面依然如上次一样通报有关与郭拙诚之前工作有关的情况,如中国和美国、德国、法国、rì本达成了相关设备进口、技术交流的事情。

    由于郭拙诚的努力,这世的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技术交流、设备引进并不完全站在被支配的从属地位上,虽然没有达到双方平起平坐的程度,但比前世有了很大的自主权、发言权,特别是在微型计算机、农业的杂交水稻、大豆种植等方面中国专家处于主导地位。就是发动机方面,中国凭借郭拙诚推出的正时技术也争得了一席发言权

    借助苏联入侵阿富汗,西方国家有求于中国,中国也放下清高的架子,以不再提“解放全人类”、“支持全世界无产者的反抗”等口号,同时答应在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后在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坚决反对苏联的对外扩张政策等承诺,中国科技界开始大面积地与西方发达国家进行全面的接触,引进了大批高端设备,派出了大批科技人员。

    数控机床、jīng密冶炼设备、硅晶圆生产线、大规模集成电路生产线,以及民用的彩电生产线、电冰箱生产线都开始进口。

    同时西方国家答应只要中国生产的高科技产品达到他们的标准,他们容许这些产品进入他们国内市场。

    当然,因为意识形态差别的影响不可能短期内消除,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戒心依然存在,这些引进的设备和技术并不是西方国家最尖端的技术,比如中国提出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西方国家就不愿意提供,三微米以下的芯片制造设备一口拒绝,中国歼击机所需的机载雷达,美国只答应提供有限的几套整件,不提供相关技术和备件。对于中程导弹、航空发动机、直升机技术只答应进行有限度的技术交流,对大型飞机、大型船舶的制造只提供美国即将淘汰的设备图纸。

    至于预jǐng飞机、弹道导弹、核潜艇、核武器、人造卫星等等尖端技术,连最低层的技术交流都被禁止。

    显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还存在疑虑,还要听其言观其行。除非苏联的扩张步伐再猛一些,中国人能拿出更多与西方国家接近甚至超过西方国家的技术,他们才可能进一步对中国放开技术市场。

    看着这些文字,郭拙诚差点笑出身来,能够引进这么多设备、这么多技术,足以超过了他的预想。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之初就能引进西方国家的科研理念,能够有一条可以借鉴的道理可走,这对中国的科技发展具有无可形容的好处。

    有了西方国家现成的例子在,有了高科技带来巨额利润,中国就不会如前世那样关在黑屋子里摸索,世人自然而然就会认识高科技的好处,就可以避免前世出现的“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现象。

    前世让人叹息的是,本来中国的技术水平不高,还出现了长时间的知识贬值。很多专家连工作都没有,工资收入只够勉强维持温饱,有着丰富经验的专家只能提前退休或转行。

    第二封信是钱雪森教授亲自写来的,内容主要是针对郭拙诚上一封的回答,他说他非常高兴看到了郭拙诚有关巡航导弹的论述,这让他开阔了新的视野,让他兴趣大增,他现在决定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从事巡航导弹的研究。

    他特别指出郭拙诚对固体导弹发送机叶片的材料“猜测”是有道理的,很可能会解决困恼他们多年的材料难关。同时他还暗示自己将首先在反舰导弹上进行改进,有决心也有信心把中国的反舰导弹水平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他将在反舰导弹上试验郭拙诚“猜测”的新材料,并将激光陀螺仪技术用到这种导弹的巡航和寻的。

    他说一旦试验取得进展,将在第一时间里邀请郭拙诚前去参观指导。在信的最后,他还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前段时间确实有潜心研究人体特异功能的想法,在读了郭拙诚的那封信,上级领导找他谈话后,他认识到自己的时间有限、jīng力有限,将宝贵的时间花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实在得不偿失,谢谢郭拙诚的提醒。

    钱雪森信件的前一部分内容可以说正是郭拙诚所希望的,中国的导弹技术处于世界中等偏上的水平,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反舰导弹,特别是C801导弹威名赫赫,以xìng能优异、价格低廉在两伊战争中被战斗双方都青睐,也是中国保卫海防的杀手锏。

    该导弹采用自动驾驶仪和无线电高度表进行中段自控、并采用脉冲多普勒主动雷达进行末制导,中段飞行高度为20米、30米,末段飞行高度为5米、7米,让防守者防不胜防。这种导弹可以媲美享誉世界的法国飞鱼导弹,后者在英国与阿根廷的马岛战争中一举成名。

    如果这世钱雪森能集中jīng力进一步改进它,加上采用新的技术,其xìng能只会大幅度提升,其威名将更加响亮,是对我国落后的海军力量的一个有力补充。

    钱雪森信件后一部分的内容最让郭拙诚得意,可以说正是由于他的努力,钱教授避免了前世那样浪费大量时间和jīng力用于“歪门邪道”,很可能会避免全国出现气功热、特异功能热,很多无辜的群众就不会被某些人打着修炼气功的幌子骗财骗sè,也不会到处有人冒充自己是特异功能者蛊惑无知的人走火入魔。

    可以说,后面达到的这一个目的远比将来反舰导弹在钱教授的手里得到改进强,而且强很多。虽然钱雪森在信里还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的心态。

    “将宝贵的时间花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实在得不偿失”,这句话的意思表面看是他不再一心两用,但另一层意思也是他在说:如果早几年趁以前年轻的时候开始研究就好了。

    看完信,郭拙诚提笔简单地写了一封信,继续在信里建议国家尽快引进坦克发动机生产线,加大坦克的研究力度,加快现有坦克的生产速度,不要因为暂时的资金紧张而关闭与坦克制造有关的军工厂,或者将其转为民用。

    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没有再写,因为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国家大总管,该低调的时候还是低调为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写完之后,他将信件塞入刚才那个牛皮纸信封中,然后倒在床上睡着了,美美地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他不但见得了野xìng可爱的朱彩虹,也见得了高雅大胆的军医孙雪、还见到了那个泼辣活泼的袁莉,还梦见了甜歌妹子梁凉、班主任的女儿舒巧,甚至还梦见了水甸县的女jǐng官俞冰和她的妹妹俞燕……

    醒来之后,郭拙诚不由一阵惭愧:难道自己真是sè鬼?怎么梦见都是一些美女?

第499章 出手

    当郭拙诚在床上做美梦的时候,远在海沭市的马修德、连夜返回县城的张恒德陷入了更加恐惧的氛围里,因为有人在凌晨三点多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在外地考察民兵建设工作的萧雨chūn失踪了!有人看见他被两个壮汉偷偷带走!而且据当时的目击证人说,这两个人萧雨chūn认识!

    已经被(知)青弄得焦头烂额的两个家伙一下失去的方寸,即使脑袋不太灵光的张恒德也在第一时间内想到萧雨chūn是被郭拙诚的人带走了。

    睡梦中得到消息的张恒德在电话里哭叫着对马修德骂道:“王八蛋,就是你做的好事!你他玛的还守在地区干什么?快点回来啊!这么多事,电话里能说清吗?你狗rì的当时就不应该出去,就应该盯着他。自以为聪明,搞什么空城计,现在人家是全面出击,让你防不胜防!”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电话都是人工转接的,只要电话出交换机,都需要话务员询问、转接,虽然不一定会有人偷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相关行动还是会落在有心人眼里,打电话是非常不保险的行动。

    马修德没有计较张恒德的怒骂,而是冷静地说道:“你先稳住自己,我把这里的事办完马上就回来。你先好好睡一觉,安心等我电话就行。”

    说着,也不管张恒德有什么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挂,马修德就如死狗一般地瘫坐在地,他的内心远没有刚才跟张恒德打电话那么轻松,心里的恐惧早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心里的懊恼更是让他羞愧得想用脑袋撞墙而死。

    他实在没有想到郭拙诚这小子这么狠,竟然刚上任就把他往死里整,而自己花了无数心血拉拢的马达鸣竟然瞬间就投靠了对方,成了对方最凶猛的爪牙。

    最可笑的是自己的反应,以为郭拙诚的动作是逐步的、平缓的,自己竟然把郭拙诚虚晃一枪查三个厂账目的事误解为郭拙诚在全力以赴打开缺口,还自以为得计地用空城计对付他,殊不知正在对方下怀,正好给了他巨大的施展空间,以至于他指东打西无所顾忌。

    “玛的,这小子怎么这么jiān猾?声东击西、驱虎吞狼、调虎离山、四面出击,真是一个计策接着一个计策,……,难道老子就这么败了?”马修德痛苦地想着,随即心里大声呐喊道,“不!决不,我不会败在这小子手里的!”

    马修德瘫坐在地,脸上变幻莫测的神sè让到房间通知他接电话的招待所服务员大吃一惊,她连忙走过来问道:“同志,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马修德大声吼道:“滚你玛的蛋,老子没有不舒服……”但随即想到这是在地区的地委招待所,远不是一个小小的镇长所能发威的地方,他随即换上一副巴结的笑脸,说道,“对不起,同志,我……我气……我急糊涂了,刚才电话里说我老娘死了,不,我老父也死了,他们……他们两口子一起从山上滑下来,摔死了,我心情不好。请你原谅我的态度,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他还不断鞠躬,因为坐在地上,鞠躬看起来滑稽可笑。

    女服务员确实在被骂的一瞬间生起了无穷的怒火。能够到地委招待所上班的人,就是普通服务员也是有点关系的,就算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你一个乡下土包子能发脾气的,本待发飘,见马修德一下变了态度,又是道歉又是鞠躬,心里的火气稍微消了些,但若让她就这么完全消除怒火肯定不可能。

    她冷笑一声说道:“算了,老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一个乡下土老冒跑上来,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还能有多少素质?你老娘老爹早就该死了,生出你这种没有一点礼貌、把人家好心当着驴肝肺的家伙,实在是缺德。”

    说完,她还哼了一声,抬起头扭着屁股走了。

    马修德气得脸sè变成了猪肝sè,手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呼出一口又一口粗气。他很想一跃而起,冲上去狠狠地揍她,揍死之后扒掉她的衣服,将她**的身子挂在大街上,让所有人来看看这个sāo货是什么德xìng……

    但是,这只是他想想而已,凭他现在的体力和jīng神,未必能打得过她,人家只要随便叫喊一声,她的同事和附近的公安人员还不冲出来把他给踩死?

    他忍住内心的气愤和恐惧,背靠着墙壁大口地喘着气,然后从口袋里摸索出香烟和火柴,点燃后猛吸着。

    随着一口口浓烟喷出和香烟逐渐变短,他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终于开始思考如何应对当前这种危急的局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爬起来,拿起话筒对着里面的话务员说道:“麻烦你接……”

    第二天清早,郭拙诚从镇外林子里修习完永chūn虎狼跑步回来,感觉镇里的气氛有点不一样,无论是刚进大门时的传达室大爷,还是招待所的服务员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当他的目光扫过去,那些人立即就转头或低头,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但等他一走,那些人又看着他,目光里掩饰不了的鄙视和愤怒,同时有几个人把脑袋凑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

    “真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一个中年妇女冷笑道。

    “是啊,他才多大,下面的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挖别人的老婆,真是……”一个女人应道。

    “他能硬起来吗?现在的孩子怎么啦,怎么这么小就知道做这种事?”一个女人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傻啊。他不是十八岁了吗?十八岁怎么硬不起来?解放前十五岁就有当父亲的,好多女的十二、十三岁就结婚了。”另一个人说道。

    “真是人面兽心啊。”一个人感叹。

    “那个书呆子不知道会怎么做。如果是我的老婆被抢了,老子非跟他拼命不可。”一个年轻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哼!就你?你跟他拼命?他可是一只手就能打败马达鸣的,你能干得过他一个手指?再说,人家是镇党委书记,你敢跟他斗,他就开除你。你敢?”一个中年男人苦笑。

    “那也不能看着他肆意玩弄自己的女人吧?真是倒霉,怎么又来了一个sè狼。”

    “谁知道是不是他sè狼,人家年轻又是领导,我估计是她自己sāo,想傍上大领导当官太太。你没看她一见到郭书记,那声音甜的腻人。”

    “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小红,你说他这么厉害,那种事也厉害不?”

    “肯定厉害!要是我……,哎哟,你作死啊,说这种话,羞死人了!”

    “嘻嘻……,你去啊。保证让你丢几次!”

    “行了!行了!做事,你们几个娘们说什么,旁边还有姑娘家呢。”

    “老张,你刚才不是说的起劲吗?我们娘们一说他那种本事强,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吃醋还是自己不行啊?呵呵。”

    ……

    当郭拙诚吃完早饭,从食堂去办公室的路上,有人拿着一把菜刀挡在前面:“郭拙诚!你这个王八蛋,我好心为你做事,你怎么抢我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在他身后有好几个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三四个年轻人为他打抱不平,他们都不满地看着郭拙诚,但不敢与他的眼神接触。

    郭拙诚冷笑了一下,盯着两眼通红,痛苦不堪的丁泽海,冷冷地问道:“你发什么疯?滚回去做事!”

    丁泽海被郭拙诚这么一瞪,勇气一下少了一半,举菜刀的手一下垂了下来,但被周围的人一鼓动,又大声吼道:“你别假惺惺了,你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你们那么晚回来……”

    郭拙诚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问道:“你追求朱彩虹不错。可问题是人家答应你了吗?一个书呆子,在工作上没做出一件让人刮目相看的事,考大学一次考不上二次考不上,谁会爱你这个无用的家伙。现在我好不容易安排你一件事做,让你在同事面前显示显示你的本事,结果你脑袋里全是屎,别人几句话就把你骗来了。你看你自己的样子,将来哪个姑娘会爱你?你设身处地地想一下,你让人家看中哪一点?”

    说着,他走近一脸死灰的丁泽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说道:“人蠢没关系,但必须有斗志,有毅力。你现在连刀都不敢举了,我几句话就把你打成窝囊废,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说朱彩虹那个好姑娘不答应,就是答应,我也会动用权力拆散你们,你这完全不配嘛。人家朱彩虹现在工作认真、做事踏实、聪明伶俐,而且人又长得跟花朵一样,那是女人中的凤凰。你呢?说你狗屎倒不至于,至少比耗子也强一点点,不过,也就是强一点点而已,跟朱彩虹还是没法比。”

第500章 我就要升你的官

    郭拙诚冷笑道:“我说丁泽海,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觉得配得上朱彩虹,那就从今天开始就努力追求,自己做出几件让她欣赏让她看得起你的事来。如果你觉得配不上,那你就尽快放弃,找你认为合适你的去追。

    我不妨告诉你,就在这一周,我们的朱彩虹同志因为工作出sè,因为立场坚定,将被组织上任命为党政办主任。至于你,本来还有希望上升一步的,但你太让组织、主要是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在单位拿菜刀威胁领导,散布对朱彩虹同志声誉不利的言辞,所以你不但不会得到提升,还得给我写出一份检讨来,准备接受组织对你的处分。滚吧,回去好好努力,也许将来会找到好老婆的。”

    郭拙诚的话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吃惊的不是丁泽海气势汹汹而来、结果遇到郭拙诚后立马垂头丧气毫无斗志,而是惊讶于郭拙诚竟然说出朱彩虹马上会升为党政办主任!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提前透露这么重大的人事消息?而且她朱彩虹够资格吗?马镇长会同意吗?那个到县委组织部参加党校培训的杨丽chūn又升到哪里?玛的,只要sè狼当领导,女人升官就是快!

    在众人愣神的时候,郭拙诚已经离开了人群,走上了楼梯。

    快到上班时间,朱彩虹红着眼睛走了进来,说道:“郭书记,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有人议论是好事,没有人议论才失败呢。你知道单位一般有哪些人被议论最多吗?一个就是漂亮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有霸占美女之心,女人有嫉妒美女之心,想不让他们议论,还不如让他们死。

    另一个容易被议论的就是快升官的人,只要是人就会想进步,就会想升官,都巴不得别人不动自己爬上去,一旦别人的出现了机会,他们就会进行比较,心里就会不平衡,就会发泄就会说话。现在,你两样都占齐了,肯定有很多议论针对你。”

    朱彩虹惊讶地看着郭拙诚,说道:“我……我无所谓,主要是你,他们都在议论是,说你跟我……”

    郭拙诚笑道:“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再说,你未嫁我未娶,我们为什么不能好一点。就让他们说吧,马驿镇也很无聊的,没有电视看,没有什么其他娱乐。让他们说,让他们有点事做,你一个大美女应该自豪一点。”

    朱彩虹羞涩地说道:“我才不是美女呢,我是丑八怪。”话虽然这么说,但红肿的眼睛出卖了她,眼神里全是喜悦和自豪,满眼都是chūn光荡漾地看着郭拙诚,完全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郭书记,你真的升我官啊。”

    郭拙诚说道:“是。我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当然算数。党政办主任非你莫属。”

    “啊——”虽然朱彩虹在上来前就听说了郭拙诚说要升自己为党政办主任的事,她认定这是假的,现在听到郭拙诚真的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下,慌忙说道,“别,别这样,人家会笑话我们的。”说着,脸又因为羞涩而通红。

    郭拙诚听到她嘴里说出“我们”二字,笑了,问道:“你觉得是不行,还是不敢?”

    朱彩虹见郭拙诚笑了,以为他真的是说着玩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莫名又有点失落,想了想,说道:“不敢。”

    郭拙诚道:“只是不敢就好说。说明你还是觉得自己行,说明你认为自己能胜任这个工作。如果你自己都认为自己不行,那我就没办法了,稀牛屎糊不上壁,扶你上去也会掉下来。胆子不足好解决,坐上一段时间你就敢了。”

    朱彩虹这下真正吃惊了,问道:“你真的要升我党政办主任?那杨主任杨丽chūn怎么办?升为副镇长?”

    郭拙诚说道:“我说了我说话算数。至于杨丽chūn,我会给她两条路走,一条就是暂时当你的副手,帮助你工作,等你得心应手了就让她走。另一条路就是现在就走,马上走。”

    “那……那她走到哪里去?”朱彩虹又问道。如果杨丽chūn不走,她总感觉自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她夺走了,也担心她不安稳,带领其他人反对自己。

    现在的朱彩虹就开始站在党政办主任的位置考虑问题了。人就是奇怪,好事情没来的时候有点害怕有点惊慌,一旦好事情有可能变成现实,他又开始想更好的事情了。

    郭拙诚似乎没有感觉到朱彩虹内心的变化,说道:“哪里有合适的位置就去哪里,三个厂也好,几个机关也行,总能安排一个办事员的位置。”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将杨丽chūn一撸到底了。

    朱彩虹小脸红红,扭捏着说道:“郭……拙诚,你这么做别人会说闲话的,说你任人唯亲。我……我还是不当了吧?”

    郭拙诚说道:“你是我的人,自己的人不升难道升别人的人?岂有此理!任人唯亲不好,但古人也有举贤不避亲的说法。现在马驿镇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关系非常复杂,原来的班子太腐烂,都烂得根子了。”

    说到这里,郭拙诚吐露内心似地说道:“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没有闲功夫跟其他人搞妥协、搞平衡,我必须在短时间内理清马驿镇的事情,建立一套以我为中心、对我的命令一丝不苟坚决执行的镇领导班子。我要施展我的抱负,实现我的理想。所以,你必须给我打起jīng神来,严格履行你的职责。不要因为畏首畏脚,什么事都要我安排,那我就失望了,等我掌控了全局,你就得让路,让能干的人上来。我可不是吓唬你。”

    开始听到郭拙诚说她是自己人时,朱彩虹心里高兴得如喝了蜜一般甜,想起昨晚旖旎的一幕,小脸上布满了红晕,脸上发烫。既为自己昨天的大胆而羞涩,也为昨天的大胆而欣喜。

    可后来看到郭拙诚一脸的严肃,朱彩虹也忘记了羞涩和喜悦,连忙说道:“郭书记,我保证做好本职工作,绝不让你失望。”

    “应该是保证你的党政办主任不被撤,而且将来还要进一步,这才是我最希望听到和看到的。”郭拙诚纠正道。

    朱彩虹的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眼睛如水地看着郭拙诚,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道:“我们胜利了?马修德是不是会撤职?”

    “当然。我还没有失败过,怎么可能败在他手里?”郭拙诚轻蔑地说道,“区区一个马修德,身上到处都是把柄,如果我还不能取胜,不如找根面条吊死自己算了。好好做你的事去,如果荒山岭的吴放军过来了,你把他们带到我这里来。”

    朱彩虹甜脆地说道:“好。”说着,她就要往外走,但没走几步就停止了步伐,瞪着眼睛问道,“郭拙诚,你说,我到底是大美女还是稀牛屎?”

    郭拙诚笑道:“外表应该是大美女,但做事是不是稀牛屎难说。”

    朱彩虹头一昂,冷哼一声,说道:“你也未必是一朵鲜花……”说着,她也觉得这话太暧昧了,慌忙捂着脸跑了出去,心里念叨道,“羞死人了,真是羞死人……”

    就在这个时候,镇zhèng fǔ大门口驶来一辆喷着“公安”二字的白sè吉普车。因为正是上班高峰期,马上就要打铃了,镇zhèng fǔ大门口有不少人。

    当这辆汽车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意外地在入口处熄火停下了,挡住了后面的人。

    有人很不忿,仗着自己是这里的干部,就大骂起来:“快走啊,马上上班了。好狗都知道不挡道呢!”

    “快点!”另一个也喊道,“玛的,有一辆吉普车就牛啊,有什么了不起。”

    前面已经进了大院的人见后面吵闹,大多数人都转身看热闹。一时间吉普车成了人们的焦点。

    没有多久,从副驾驶室下来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人,满脸笑容地说道:“同志们,对不起,车出了一点点故障,马上就好。谁知道郭书记在哪一间办公室?我给他送女朋友来了。”

    等人们看清说话的人,一个个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赫然是县公安局局长张恒德,一个整人不怕整死人的家伙。

    刚才出言怒骂的人吓得转身就走。

    等听清楚了张恒德说的话,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很多人不约而同地脱口问道:“给他送女朋友?”

    就在人们愣神的时候,院子里面一个人大声问道:“张局长,你搞错了吧?我们郭书记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抢走了丁泽海的老婆朱彩虹,刚才丁泽海还举着菜刀要砍他呢。你怎么又给他送女朋友了,难道一个人能有两个老婆吗?”

    张恒德的话无异于一颗炸弹,让很多不知情的目瞪口呆。很快人群中就响起一片嗡嗡声,喜欢八卦的人们纷纷打听今天早上在食堂门口发生的事情,更把目光一齐看向吉普车里,就是上班铃声响了,大家也没有离开,反而越聚越多,越谈越热闹。

    “岂有此理,这还是党员吗?这不是封建地主搞大老婆小老婆吗?”有人气愤地说道。

第501章 自己上钩

    “太过分了。人家都谈恋爱了,他凭借职权横刀夺爱,这简直就是过去山上的土匪!”

    “不行!我们得告他!他脚踏两条船,他玩弄女xìng!”

    “就是!他刚来几天就搞了两个女人,将来我们这里的女人还有活路吗?”

    “流氓!小流氓!不,他是大流氓!”

    听到众人义愤填膺的骂声,张恒德心里很得意。他装作没听见别人的议论声,很绅士地打开车门,对着车里说道:“柴灿灿同志,我们到了。下车吧,我带你去见你的男朋友,这里的同志们都欢迎你呢。”

    虽然是对着车里说的,但声音很大,足够周围十米之内所有的人听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气质高雅而娇艳的柴灿灿轻移修长的**,从车上很文雅地下来,站稳后又羞涩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一眼,这才把目光投向镇zhèng fǔ大楼。

    随着她直起腰来,涌入她耳朵里的是一片抽气声,良久才听到一声不约而同的“啊——”接着有无数男人吞口水的声音。

    无可挑剔的身材,完美无暇的容貌,惊人的气质,配上从香港买过来的时髦衣服,让所有马驿镇镇里的干部、职工都惊呆了。他们感觉银幕上的演员、画报里的明星都没有眼前这个女子漂亮,一半都没有。不说男人不敢盯着她看,就是女人也不敢仰视她,觉得看多了是对女神的亵渎。

    也有人认出这个女子似乎来过马驿镇,有点面熟,但又觉得不像,只是在心里猜测着。

    看到众人的表现,张恒德又是得意更是酸楚,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马修德和自己,感觉自己是一头蠢猪,这么好的尤物自己不能享用不说,还得乖乖地给人家送上门。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奇耻大辱,比过去jì院里拿皮条的龟公还不如,龟公至少还能从piáo客哪里得点小费,可自己把柴灿灿送过来能得到什么?最多是郭拙诚一句不再追究的口头承诺,这还是最好的结果,也许这小子根本不领情,依然不依不饶。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安排人想要对方的命、设计陷害对方。

    张恒德抬头看了看郭拙诚所在的楼层,眼里全是怒火,恨不得将整栋大楼烧为灰烬,将郭拙诚那个小王八蛋烧得连他祖宗都不认得。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张恒德心里再气愤,也不得不强装笑脸,带着柴灿灿等人朝郭拙诚的办公室走去。

    郭拙诚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正在跟很早就赶到了镇zhèng fǔ的吴家哥俩说话,朱彩虹则小心翼翼地在一边为他们泡茶。

    郭拙诚说道:“……,俗话穷则变变则通,就这几亩地,不说发家致富,就是你们家里的几个大汉吃饭都够呛,哪里还有女人愿意嫁给你们兄弟?嫁过去就是受苦。……”

    正在听郭拙诚说话的吴家哥俩倒没什么,一个武功高强的镇党委书记,是他们不可仰视的存在,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得认真地听着,而且心里很感动。

    只有旁边的朱彩虹却有点奇怪:“郭书记今天是怎么啦,怎么婆婆妈妈地说这些?你让吴放军他们做事,吩咐就是,用得着说这么多?我怎么觉得他现在纯粹是在拖时间。……,他让他们做什么事?为什么不就在身边喊人,难道这里的人敢不做?难道这里的人做不好?现在抢着为你做事的人绝对可以排一公里长的队伍。”

    泡完茶,朱彩虹小心翼翼离开了书记办公室并轻轻地将门带拢,但没有几秒钟,朱彩虹脸sè灰败地走了进来,急切地说道:“郭书记,县公安局张恒德来了!他带着一个……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你……”

    说话间,朱彩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哀怨,目光大胆地盯着郭拙诚。

    郭拙诚嘘了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似地说道:“来了?好!”说着,他对吴放军两兄弟快速地说道,“我喊你们的目的,就是请你们兄弟俩帮我在乡下收购野苹果,有多少收购多少,收购的价格是多少由你们定,但我以五分钱一斤的价格从你们手里收够,在镇zhèng fǔ这边交货。我不要坏的,无论是冻坏的还是摔坏的、压坏的都不要。听明白了?”

    “啊——”无论是吴家兄弟还是心里酸酸的朱彩虹,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吴放军的弟弟更是脱口说道:“郭书记,你收购那玩意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放多久,还五分钱一斤?我听说学校收萝卜、白菜才一分五,最多二分钱一斤。五分钱一斤是不是太贵了。早知道你要的话,我们兄弟今天早晨就可以上山为你摘几百斤来,不要钱。”

    郭拙诚说道:“我有大用,也要的很多。而且,你们还要让乡亲们照看好这些野果树,谁有本事栽种出能结更多果实的野苹果树,你给我找来,或者你们兄弟把手艺学到手,到时候我有安排。好了,这里是五十元,算我给你们的定金,你们马上回去收购。”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当场点了五张给吴放军,“想不想熬出头,想不想发家致富,我就看你们有多大能能耐,看你们收购的本事,回去吧!”

    吴放军兄弟俩半信半疑,如捧宝贝似地捧着五十元跌跌撞撞地离开,如果不是手里有五张十元的钞票,他们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走廊上,两兄弟你掐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相互笑了一下,立即扯起双腿狂奔。就连一向木纳的吴放军也放肆起来。

    下楼的时候正好与张恒德一行人相遇,激动的兄弟俩差点直接撞了上去,如果不是被张恒德那身jǐng服吓住,在激动而惊喜中慌忙避让,他们两个壮汉绝对会将这几个人撞翻在地,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个干jǐng被吴放军的弟弟顶到了墙上……。

    看着两个兄弟高兴地离开了,朱彩虹不解地看着郭拙诚,问道:“郭书记,那东西不能吃不能用,你买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他们真的买几千斤、几万斤,你怎么办?难道你也收下来,放都没地方放。”

    现在的她似乎忘记了吃飞醋,刚才她在走廊里看到下面那个站在汽车边的漂亮女人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正惊艳那个女子的美貌时,果然有人却讥讽地看着她,大声说她跟人家的女朋友抢男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看她怎么办。

    又惊又怒的朱彩虹立马转身回来想找郭拙诚讨还公道,却不料遇到了郭拙诚做这种傻事:竟然出五分钱一斤的高价收购连农民都不喜欢的野苹果。那玩意除了做佐料,过年过节用一点点,其他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吃了还胃口大口,反而要吃更多的饭,浪费粮食。

    郭拙诚不可能告诉他昨天在邓家吃饭吃到那盘野苹果做的干果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天然苹果汁的越酸,它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越高。虽然前世的时候他没听说过鲁河省出口过野生酸苹果汁,但他知道鲁河省是第一个向国外出口天然苹果汁的省份,只是后来因为苹果汁价格降低、用于榨取苹果汁的苹果种植成本高,而鲁河省的苹果看相好、甜度大、口感一流而畅销全国并出口rì本欧美,产品供不应求,至于于鲁河省的果农更愿意将苹果整体出售,苹果汁的出口被西北的陕甘宁三省超越。

    前世郭拙诚当市长的时候,陕西生产浓缩苹果汁于2007年达到顶峰一跃位居全国首位,当年出口量达57万吨,占全球贸易量的40%以上!成为全球苹果汁的最大供应地,主要出口到美国、加拿大、欧洲、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为世界知名食品企业如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卡夫食品、雀巢等公司批量供应苹果汁。

    全国苹果汁的出口从九十年代初的1600吨猛增至后来的60多万吨。但价格由最初的每吨二千一百美元降低到平均每吨六百美元。特别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后,中国苹果汁加工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发生了翻转xìng的变化,出口订单减少、出口价格大幅下降、企业利润大幅度下降。苹果汁出口也慢慢成了一个鸡肋产业。

    郭拙诚现在不知道国外野生苹果汁的价格,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外国企业收购,但他愿意试一试,他准备收购一批野苹果后委托其他企业加工,然后让人到欧美试着推销。反正这玩意浪费不了几个钱,五分钱一斤,一吨的收购价也就一百元,即使收购一百吨加上运输费什么的也超过不了两万元,失败了也就是失败了,算是交学费而已。

    可如果成功了,那可是一个极好的财源,能够比历史上的苹果汁出口提前好几年。虽然野生苹果树单株产量不高,表面看起来到处都是,但真正去采摘的话并不能收获多少,也许全马驿镇也就几十上百吨,但不是可以提前为将来销售养种的苹果汁探路吗,何乐而不为呢?只要为国家赚取了外汇,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第502章 给你两条路选择

    郭拙诚没有回答朱彩虹的疑问,而是马上吩咐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你的办公室去。”就在朱彩虹伤心yù绝,以为郭拙诚把她赶走而与那个来的女人幽会时,郭拙诚又说道,“你把丁泽海那个书呆子喊过来。让他我和一起见他们。”

    朱彩虹脑袋变得更糊涂,不知道郭拙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喊丁泽海过来,但糊涂的她还是有了一丝惊喜,立马冲出去喊丁泽海去了:有了丁泽海这个大电灯泡在这里,郭拙诚就不敢跟那个漂亮女人做什么私下的事了。

    朱彩虹出去后,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响了,郭拙诚拿起话筒,说道:“我是郭拙诚。”

    对方立马说道:“郭书记,吐了!你猜的都对!”说话的语气压抑着无比的激动和高兴。

    郭拙诚说道:“辛苦了!继续挖!”

    “是!”对方大声应道。

    郭拙诚轻轻地挂上了电话,手还没有离开话筒,张恒德就哈哈大笑着推开郭拙诚虚掩的门,说道:“郭书记,你真是忙啊。刚刚上任,马驿镇的名声就传到外面去了。”

    郭拙诚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装着很惊讶的样子,说道:“马局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事先怎么不打一个电话来,好让我们下去迎接啊。请进,请进。”

    张恒德大步走进来,后面跟进来的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怯生生的柴灿灿,人还没有进,脚步就有点发虚,不敢抬头看他。

    郭拙诚一一跟这些人握手,轮到最后的柴灿灿时,他没有握手,但笑道:“小柴也来了?欢迎欢迎。对了,小柴,我看了我们镇里的编制,好像你的单位在我们镇里的学区办,你怎么没在那里上班呆在县委招待所?这可不行,你拿我们镇里的工资,可得在镇里做事,到底是借调还是怎么回事?”

    柴灿灿可不知道这些事,她的工作、到香港的培训等等都是马修德安排的,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就是县委招待所的职工。听了郭拙诚的话,她慌乱地说道:“郭书记,我……我不知道啊……”

    张恒德插话道:“郭书记,你还真是关心我们小柴啊,她啊,因为表现优异被上级领导看中,借调到县委招待所上班。现在她是你的女朋友,将来你调回县城,就可以在县城安家了,怎么能让她调回来?这不是坑她吗?”

    郭拙诚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既然是借调,那我就不说了,但借调手续必须办好,如果没有办的话。”等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好,他看着张恒德道,“张局长,你这话可有点毛病。我认识小柴,我也很欣赏小柴,但人家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呢?说出去我一个男人倒没什么,但对小柴的影响可不好,人家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比xìng命还贵重。……,快请坐,快请坐!”

    张恒德见郭拙诚如此上道,心里高兴了,他担心郭拙诚见自己带着柴灿灿以来,因为胆虚而一下就承认柴灿灿是他的女朋友,自己还得让安置在马驿镇眼线出来证明郭拙诚还在和朱彩虹谈爱,还得举出一些事实来证明,只有这样才能指责郭拙诚脚踏两条船,也只有这样才能打压他。

    在这个时代官员脚踏两只船、玩弄女xìng都是很严重的错误,其严重程度远远超过前世人的想象,一旦让上级知道,降级降职都是轻的,撤职开除也不算重的处罚,判刑坐牢才是正常的,甚至有人还为此被枪毙。

    现在郭拙诚否认他与柴灿灿是男女朋友,那就省了好几道手续,自己直接可以凭自己掌握的东西对付他。

    张恒德得意地瞥了旁边另一个干jǐng一眼,然后抬头说道:“郭书记,你开玩笑吧?现在县城里谁不知道你和柴灿灿是男女朋友关系,难道短短几天的时间,在马驿镇认识了漂亮的女孩子就把柴灿灿给忘了?”

    郭拙诚当然知道张恒德今天来干什么,而且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之所以这两天对朱彩虹表现那么猴急,不就是要引来这个家伙,不就是要让这个家伙像小丑一样的表演一番吗?他马上顺水推舟地说道:“我看还是张局长搞错了。我和柴灿灿只是认识,哪里来得及谈朋友。当然,我还是很想多了解了解她。小柴,你说呢?”

    柴灿灿却梨花带泪,身体颤抖着,别人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受了无穷的委屈,脸上还带着一种被人拒绝的羞辱。她小手捂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张恒德咦了一声,说道:“郭书记,难道刚才下面那些人的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在和一个叫朱彩虹的女同志谈恋爱,就把我们小柴给忘记了?你看看,我们小柴现在多伤心啊。”

    不但张恒德脸上有一层气愤之sè,就是其他跟他来的干jǐng都是义愤填膺,怎么看都觉得郭拙诚是一个有了新欢抛弃旧人的陈世美,这家伙脸上的笑容更是让所有人恨得牙齿痒痒的。

    郭拙诚平静地说道:“不错,朱彩虹是一个好同志。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确定跟她谈恋爱呢,也想了解了解她。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哪里能这么草率,你们说是不是?”

    一个跟随来的女干jǐng忍不住说道:“郭书记,你这是耍流氓!难道你不知道爱情要专一吗?你已经霸占了柴灿灿,怎么又去跟朱……那个女同志勾勾搭搭,我要告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柴灿灿似乎受不了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辱,哭着跑了出去。女干jǐng瞪了郭拙诚一眼,连忙跟了出去。

    正好这时丁泽海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郭拙诚更恨上了一层:玛的,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竟然还要跟老子抢彩虹,老子饶不了你!

    张恒德以为丁泽海是来给大家泡茶的工作人员,没有理他,而是对郭拙诚说道:“郭书记,这事真是有点麻烦。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可以吗?”

    郭拙诚从谏如流地说道:“那让你的手下都出去吧。”

    张恒德挥手叫手下出去了,正要命令刚进来的丁泽海也出去,郭拙诚却说道:“小丁得留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吩咐他做。……,小丁,给我把门带上。”

    等丁泽海狐疑地将门关上后,郭拙诚看着张恒德说道:“张局长,有什么你就说吧。”

    张恒德瞪了丁泽海一眼,转头对郭拙诚说道:“既然还有别人在这里,那我就长话短说,你我都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

    郭拙诚端起刚才朱彩虹在自己接待吴家兄弟泡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是聪明人我知道,但你是不是聪明人,难说。……,我当然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

    张恒德大怒:有这么当面羞辱人的吗?

    丁泽海大惊:草!这小子虽然sè,但胆子好大啊,竟然敢当面嘲讽县公安局局长是傻子,就是县委书记也不敢这么说吧?

    张恒德咬了一下牙齿,被激怒的他顾不上丁泽海在不在场,说道:“郭拙诚,我不跟你在嘴巴上打仗。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就是你把马达鸣那个王八蛋马上招回来,让他们把萧雨chūn立即释放。将来(知)青告状、举报的事,你置之不理。如果这样,我和马修德一起全力支持你,给你五万元。至于你睡了柴灿灿的事、与朱彩虹勾勾搭搭的事,我们都不管,可以帮你找两套房子,县城一套。马驿镇……”

    张恒德的话未落,旁边的丁泽海却怒了,他指着马恒德吼道:“你放屁!朱彩虹是我的女朋友!”接着,他转头对郭拙诚吼道,“姓郭的,不要以为你是书记老子就怕你,搞毛了,老子捅死你,大家同归于尽!”

    郭拙诚只是笑了笑,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张恒德却彻底糊涂了,他实在没想到郭拙诚安排一个这样的人在这里,这不是他的情敌吗?让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目光在淡定的郭拙诚和暴怒的丁泽海身上来回扫描。

    郭拙诚微笑道:“张局长,别看了。你看,你说的第一条路我还没思考就被小丁否定了,这条路肯定不行。你说第二条给我选择的路吧。”

    张恒德心里本来还说这条路只是被丁泽海否定了一小部分,最多出掉与朱彩虹有关的就是,可是看到郭拙诚那种讥讽的目光,他没有心情再好言好语说,而是直接说出了威胁的话语:“郭拙诚,第二条路就没有这么好选了。如果你真的一心一意跟我们作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我们会和你鱼死网破。”

    郭拙诚微笑道:“这话我是第二次听到了,没什么新意。你知道上一次马镇长在县委招待所也说过一次吧?我也再问一次,不知道张局长认为谁是网、谁是鱼?”

    两人的话传到丁泽海耳朵里,不由得不让他震惊,暴怒的他一下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话里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朵竖得高高的。

第503章 公安局长上门抓人

    张恒德说道:“郭书记,今天的情况可与那天不同了。那天你rì了柴灿灿,那只不过是你们年轻人冲动,如果你们真的谈恋爱真的结婚,我们还真没法整你,最多让上级给你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可是,今天你不但否定你rì了柴灿灿,还承认在追求朱彩虹,在明目张胆地抢人家的老婆,也许朱彩虹都已经被你……,”

    看到旁边的丁泽海眼里燃烧的火焰,担心这个二愣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张恒德只好把这句话吞回去一半,说道:“现在的情况充分证明你道德败坏、玩弄女xìng、强(jiān)妇女,足够你开除、坐牢了。你好好想想吧!”

    郭拙诚笑问道:“就这些?”

    张恒德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丁泽海插话道:“还不够?枪毙都够了!哼,你还以为很了不起吧?”

    想到郭拙诚可能开除、坐牢,丁泽海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怜悯,话是用讥讽的语气说的,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谁也能听出来。只不过这丝怜悯很弱,消失得也快,他很快就在心里道:“活该!这种流氓死的越多才越好!”

    张恒德冷笑道:“连一个普通的小子都知道,我不相信你堂堂的镇党委书记不知道。如果还嫌份量不够,我们还可以告你向马镇长索贿六千元巨款。这个不但我可以作证,当时县委招待所的服务员也可以作证,这够你吃子弹了吧?”

    丁泽海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天!六千元?!这下不死定了吗?!

    作为当时人的郭拙诚依然波澜不惊,微笑着说道:“索贿?这个名称很吓人,但你说的还没有当时实际情况严重哦,当时我可是从马修德手里抢夺的,不是索贿而是抢劫。我说张局长,你直接给我按一个抢劫的罪名不更好吗?

    呵呵,其实你用这件事情也吓不住我啊。你们举到到上级,就算上级不问你们两个当时为什么乖乖地把六千元巨款交给我这个新来的干部,他们也会问你们这六千元是哪里来的,到时候你们怎么回答?”

    张恒德显然早有准备,脱口说道:“这六千元是公款,是马镇长准备拿它们到县里为工厂买原料的,结果被你强行要去。”

    郭拙诚笑道:“这个理由不是你想出来的吧?我想你没有这么聪明。其实,这里面有很大的漏洞,你一个镇长买哪门子原料,哪个工厂有这笔资金取出来的记载?又买什么原料?呵呵,我不相信你们做事这么严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这个谎言编造得完美无缺。

    我提醒你一下,旁边这位小丁这段时间都在三个工厂和财政所查账,六千元的巨额资金流向他清楚得很。就算你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做假账,把这六千元写进账簿里也瞒不过他。”

    张恒德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但随即说道:“你管我们的资金哪里来的,反正有那么多人看见你索贿了!”

    郭拙诚说道:“行。那我就不计较资金来源,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六千元的用处。你手下的马驿镇派出所拿走了一千五,昨天我放你们扣押的(知)青回城花了四千,还有五百元准备留着给镇里的干部聚餐的,以庆祝你和马修德等人的倒台。”

    “你——!”张恒德大怒,咬牙切齿地说道,“姓郭的,你别得意,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就凭你玩弄女xìng、强(jiān)妇女就足够你死!”

    郭拙诚摇头道:“那我还得告诉你,我没有和柴灿灿上床,我们之间还是清白的,你相信不?”

    张恒德立马说道:“不可能!我可是有证据在手!有当时服务员的证词在。你信不信?”见郭拙诚摇头,张恒德里面冲到门边,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对一直站在外面的干jǐng大声命令道,“马上给我查证郭拙诚强(jiān)柴灿灿的事实!”

    “是!”外面一男一女大声应答道。

    随即一男一女两个公安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快步走到郭拙诚办公桌的两端,封死了郭拙诚逃跑的出路。

    那个女公安双眼含怒,严厉地命令道:“郭拙诚,我们怀疑你涉嫌强(jiān)。请你配合我抽取你的血液用于检验。”

    张恒德得意地看着郭拙诚,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撕开塑料袋之后拿出一条女xìng短裤,举在郭拙诚面前抖了抖,yīn阳怪气地说道:“姓郭的,这可是那天柴灿灿身上穿的短裤,上面可是留下了你那玩意喷出的jīng(液)。这上面一块块(jīng)斑你能抵赖得了?哼,怎么,没想到吧?怕了吧?”

    可是,郭拙诚的脸上还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害怕,他笑道:“张局长真是有心人啊,连女人的内裤都有兴趣收藏,跟马修德一个德xìng,难怪你们两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德’字,很好。我真是佩服你们两人的父母,刚刚生下你们就知道你们长大后缺德,于是在你们的名字上补起来。……,不过不对啊,很奇怪哦,既然他们这么有先见之明,怎么当时就不掐死你们?怎么放任你们长大后在世上做出这么多天怨人怒的事?”

    脸sè铁青的张恒德yù暴走,丁泽海yù狂笑,两个干jǐng尴尬得茫然不知所措。

    郭拙诚看着眼前怒气未消的女公安,微笑着说道:“我说你这位公安同志也不用忙乎了,就算现在抽了血,要检验的话还得送到地区甚至送到省里检验,检验结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到时候你的张局长已经进了监狱,还忙乎什么?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你是女同志,去检查一下柴灿灿同志是不是受到侵害就行。另外,我也告诉你一下,女厕所就是往右边走,一直走到底就到。”

    女公安脸sè羞红,怒道:“郭拙诚,你别狡辩了,今天我们就是来获取你犯罪证据的。”

    郭拙诚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我不反对啊。如果柴灿灿同志真的受到了侵害,你再来抽我的血,我保证配合。”

    张恒德冷笑道:“真是死地临头还嘴硬。好,你去检查她的处(女)膜,让他死得心服口服!哼,我倒看看等下他还有什么说的。人证物证俱在,拖延有什么用,最多拖延几分钟而已。”

    这不是张恒德好说话,实际上他恨不得自己的手下马上冲上去将郭拙诚按在地上猛抽血,抽死他最好。可是,他知道今天的最终目的不是仅仅整下这个小子,而是逼迫他按照马修德的路子走,现阶段把萧雨chūn放出来,对(知)青可能的举报睁一眼闭一只眼,将来则倒向他们,帮他们做事,而不是真的想把郭拙诚抓到监狱去,要抓也是今后再抓。

    现在女公安去检验柴灿灿的下身是不是被侵害,就能留出几分钟的时间让郭拙诚思考,自己也好利用这几分钟再劝说劝说这个小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能让郭拙诚改变主意就成功了。两方一直顶牛的话,郭拙诚这个二愣子可能死也不低头。

    女公安哼了一声,很是不愿地离开了。

    张恒德放缓声音说道:“郭书记,我张恒德还是好说话的吧?你说不抽血我就不抽血。我们将来在一起工作,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搞成这个样子?大家的rì子都不好过。你整我我整你,最后对谁也没有好处。

    现在我只希望你帮我一个小忙,把马达鸣给喊回来,让其他同志该上班的上班,该出差的出差,马驿镇都这个乱样子了,再闹那就垮了。”

    郭拙诚坐在椅子上,又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说道:“马达鸣好像是派出所的所长吧?他应该归你们县公安局管,我没有找你要人,你倒找起我要人了,你不觉得这是太荒谬了吗?”

    张恒德心里骂着娘,嘴里说道:“你我都是聪明……,我们没有必要打这种哑谜了,我现在是有点麻烦,但我不相信就会因为马达鸣的小动作而翻船。要知道我之前还被一个县委书记撤了,还不照样又坐到了这个位置?而他呢?现在在监狱里过rì子。我想你也知道我叔叔是军分区司令,他说的话在长河县还是有用的。郭书记,何必呢?”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张局长说的对。人家一个县委书记都没有斗得过你们,我一个镇党委书记自然更是斗不过。这情况还真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为了今后不出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我还得跟你斗斗。你叔叔叫张子滕吧?一个地委领导当然对长河县有巨大的影响力,但说他会帮助你们,我看不见得。我估计他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到这里来,到时候我可以好好问问他,问他是想帮你还是不想帮你。”

    “你怎么知道?”张恒德脱口问道,“他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郭拙诚说道:“我说你不是聪明人,你不服气。现在是什么时候?可是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了,你是生是死就在这几天,你说他能不来吗?”

第504章 秒擒公安局局长

    郭拙诚笑着说道:“张局长,你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蠢,马修德指使你出面,你就傻乎乎的来了。可你胆子虽大却办不了事,而马修德有点小聪明,能够办点事,可是他又胆小,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敢露面不敢来。你说,你那个叔叔张子滕此时不出面,难道等你吃了子弹送到火葬场之后再去收你的骨灰?”

    张恒德怒道:“姓郭的,你不要一再逼我,我张恒德可不是好逼的!”

    “我知道。”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想不明白。张局长,你说你当局长也有一些年份了吧?就算没听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那也知道‘避实就虚’这个成语吧?明知道今天你来只能是送死,你还大摇大摆地过来,还来这么早,就算你想早死早投胎,也不用这么积极啊,人家马修德可比你聪明多了。”

    张恒德正要怒骂,郭拙诚指了指门外,说道:“停!张局长,麻烦你等一下,我估计柴灿灿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看着郭拙诚镇定自若的样子,张恒德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没有rì柴灿灿?不可能啊。

    这时,那个女公安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传来柴灿灿压抑的哭声。

    女公安盯着郭拙诚看了好几秒,除了郭拙诚,其他几个人都紧张地盯着她。

    她抿了抿嘴唇,对郭拙诚说道:“郭书记,对不起。”

    郭拙诚大度地挥了一下手,说道:“没关系,这是你的工作,我理解。”

    张恒德额头一下冒出了冷汗,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定rì了柴灿灿,那么漂亮的女人一丝不挂地送上门,怎么可能不rì,她可是经过了我们专业培训的,不可能不把你勾引上!”

    这话显然是不打自招,郭拙诚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这个愚蠢的家伙,其他两个公安和丁泽海则满脸的震惊,吃惊地看着失去了理智的张恒德。

    过了好几秒,女公安才转过身,鄙夷地看着这个顶头上司,语气冷冰冰地说道:“经检查,柴灿灿同志下身完好,处(女)膜完整,没有受到xìng侵的痕迹。”

    张恒德一把将挎包里的女xìng短裤扯出来,朝女公安一扔,怒不可遏地吼道:“放屁!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给老子说说这上面的血和jīng(斑)是怎么回事?说!”

    女公安在众人不解和目瞪口呆中将短裤拿到鼻子尖嗅了一下,然后拿下来,用手指刮了刮,然后大声说道:“报告!这里像jīng(斑)似的东西跟柴灿灿所说的相符,是牙膏泡沫干了留下的痕迹。至于短裤上面留的所谓血迹,是她用红sè指甲油点的。”

    “什么?牙膏泡沫?红sè指甲油?”张恒德双眼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女公安肯定地说道:“是的!这一切与柴灿灿的诉说一致。”然后她将短裤递给旁边的男公安,说道,“麻烦你验证一下!”

    男公安在第一时间里也进行了检查,马上很专业地说道:“我敢保证这是‘沪海牌’牙膏泡沫形成的,指甲油来自香港,品牌为‘豆蔻’。”

    张恒德几步冲到门前,将办公室猛地一拉,对着站在外面委委屈屈哭泣的柴灿灿吼道,“臭婊子,你为什么要帮姓郭的害老子,老子和马修德帮你了多少,你知道吗?不是老子和马修德,你这臭婊子不还在乡下,嫁给一个臭种田的,你……”

    外面已经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神sè复杂,无数戏谑的目光看向气急败坏的张恒德。

    柴灿灿抬起泪眼,害怕地看着张恒德,说道:“他……他是好人……,我……我不敢按你们的做来害他……,对不……对不起……”

    “我草你妈,现在说对不起有屁用啊……”说着,张恒德转身回来,对着所有人吼道,“都给老子滚出去!滚!”

    办公室里的两个公安和丁泽海没有看张恒德,反而都望着郭拙诚。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干jǐng出去吧,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们的领导。给他一点面子。”

    最后这句话,让张恒德气得差点吐血,只见他的手猛地插入腰间,动作迅速地拨出一把铮亮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郭拙诚。

    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张恒德左手给手枪上膛的声音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郭拙诚端着茶杯,说道:“张恒德,终于狗急跳墙了?刚才努力半天,又是装孙子又是威逼,真是白忙乎了,还不如刚才一进来就掏出枪来对准我。那样的话你就不会不打自招。我们也不至于知道你和马修德在县委招待所利用柴灿灿来设计陷害我。呵呵,这下你们又多了一条罪责。好了,事情都清楚了,你告诉我马修德现在躲哪里吧,我要找他算账。”

    张恒德狞笑道:“姓郭的,你有种,面对老子的枪口还有心思扯蛋。老子反正活够了,拉你这个小年轻垫背也值了,你给老子去死……,啊——!”

    张恒德的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接着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但不是枪声!

    不知什么时候,郭拙诚手里的茶杯飞去,击中了张恒德的右手腕,右手腕齐腕处一片鲜红,手掌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垂落,而那支手枪和茶杯一起砸在墙上,堪堪镶嵌在墙缝里,杯子里的茶水在墙壁上溅出了一块近似圆形的湿印。

    倒不是说郭拙诚扔出的杯子有千斤之力,只是因为现在的砖墙质量不好。红砖是横竖一块,再在这块红砖的两头分别侧竖一块,因为两块红砖的厚道之和远比一块红砖的长度短,以至于墙体之间有很大的空隙。而红砖与红砖之间是用石灰、泥水混合成的粘合剂。

    不说郭拙诚这种高手,就是农村里强壮的青年一脚也能踹动一块砖。

    但郭拙诚露出的这一手也震撼了所有人。

    两个公安人员和丁泽海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吃惊地看着墙上的手枪、茶杯,然后一齐看着郭拙诚,两个公安眼里都冒出了小星星,崇拜得五体投地。

    张恒德却抱着断了的手腕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嚎。

    “嗵!”郭拙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叱责道:“别嚎了!你伤害别人、杀害别人的时候,想没想过别人也难受?仅仅断了一只手腕就要死要活的,不感到惭愧吗?……,受不了就给我爬过来,我可以给你治一下,减轻你一些痛苦。”

    最后这句话在张恒德听来如仙乐,他立即停止了哭嚎,慌忙不迭地坐起来,一边爬一边连声说道:“给我治治,请你给我治治……”

    郭拙诚左手一把抓住对方下垂的手腕,突然用力一扯,在张恒德发出惨叫的同时,右手如电,连续在他胳膊上、肩上、胸口上点了十数下,然后说道:“行了!”

    张恒德张大的嘴巴停止了惨叫,脸上露出欣喜的神奇,顾不是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连忙转了几圈,还小心翼翼地甩了甩手腕。

    郭拙诚说道:“别高兴太早了,也就让你轻松几个小时而已。因为你还有点用,我还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再帮我一个忙。……,一个问题是,马修德躲在哪里?”

    张恒德连连后退了三步,盯着郭拙诚,说道:“你以为我傻?老子说了肯定是死,不说反而可能不死。不说!”

    郭拙诚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次你还真聪明了一次。知道你和他都罪孽深重,如果把你们的罪行交代出来,枪毙几次都不为过。其实,即使你不说,就凭我现在掌握的的证据,就凭萧雨chūn吐出来的事情,也足够枪毙你了几次。你说与不说都免不了死,确实还不如不说。不过,我想问问,你觉得马修德真的值得你隐瞒、值得你保护吗?他真的是你值得信赖的朋友,你们曾经真的肝胆相照?”

    张恒德很坚决地说道:“你不用挑拨离间。……,没有他马修德就没有我的今天。他让我睡了连我都想象不到的那么多女人,他让我花了别人几辈子也花不到的钱,世上好吃的我都吃了,世上好玩的我都玩了,我现在死而无憾。我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只是不知道来得这么快,没想到会死在你手里。”

    郭拙诚说道:“听你的口气,你今天这个样子好像很值得自豪。虽然你的话有吹牛的成分,但我也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觉得自己享受得够了,可以死了。”

    张恒德自豪地说道:“你说的没错。”

    听着他们两人心平气和地说话,旁边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郭拙诚为什么有闲心跟一个疯子说话,刚才完全应该趁他手腕巨痛的时候逼问他,把止痛作为他交代马修德藏身之处的条件,用得着这么浪费时间和jīng力吗?

    郭拙诚在三人不解的眼神中朝张恒德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说道:“真是知足者长乐啊,我算见识到了一个。行,不说是吧?好,看在你是张子滕的面子上我也不琢磨你,只是……”

第505章 摧毁公安局长防线

    听说郭拙诚答应不折磨自己,张恒德松了一口气,以为对方怕了自己的后台,又得意起来,问道:“郭书记,不过什么?想送我去监狱吗?”

    郭拙诚心平气和地说道:“刚才我说了,除了问你一个问题,就是告诉我马修德躲在哪里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什么忙呢?那就是等下你叔叔过来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希望你好好劝你叔叔想开点,反正你都是要被枪毙的人了,没有必要让关心你的长辈再伤悲,不是吗?”

    张恒德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郭书记,你不是在这里说笑话?你敢让我叔叔见我吗?”

    郭拙诚说道:“他是我的上级,如果他要见你,我是无权阻拦的。你放心,我会问他见不见你,如果他答应见你,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张恒德大声说道:“好!你有种!”

    其他人都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这么做不是与虎谋皮吗?他叔叔来了还不把他救走?

    丁泽海看着郭拙诚,心道:不会是他在挖陷阱,把军分区司令也埋进去吧?

    郭拙诚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反应,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张恒德,说道:“真不告诉我马修德的地方?好,现在我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在张恒德狐疑的目光中,他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人造革皮包,问道,“你应该认识这个皮包吧?县委招待所的那天晚上……”

    张恒德点了点头,说道:“认识!马镇长每次出门都是拿的它。被你抢走以后,他又买了一个新的。”

    因为郭拙诚答应让他见他的叔叔张子滕,张恒德心里有了一线希望,就如落水的人看到了稻草也要抓住一般,更何况张子滕可不是稻草,简直可以说是可以浮起他的大木板,他自然不会放弃,现在的他生怕郭拙诚反悔,自然很配合地回答郭拙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殊不知郭拙诚这是在麻痹他的心理,就是用这种方法让他放松jǐng惕,一步步毁掉他的心理防线。

    郭拙诚认可地说道:“不错,这就是马修德的包。你还记得当天晚上这皮包里面有一个荷花sè的东西吗?”

    这下张恒德思考了一下,毕竟过去的时候不久,他很快就肯定地说道:“记得。当时我记得你还说了一句荷花sè什么的,但你的话被马镇长打断了。……,我说你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干什么?”

    郭拙诚说道:“我倒觉得这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与你关系重大的大事。你说一个男子汉最要紧的事是什么?不就是守卫着家,让孩子生活得幸福,让老婆感到自豪吗?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还谈什么男子汉?这个皮包我给你一下,你自己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说着,他很客气地将包递给了张恒德。

    张恒德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包,放办公桌上后打开没有拉拉链的皮包口,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就猛地一抖,迅速而慌乱地将皮包口盖住,嘴里大声囔道:“不可能!不可能!……”

    慌乱的动作犹如皮包里面藏着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眼镜蛇。

    他的言行让其他人茫然不解,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一会,张恒德又不甘心地将皮包口打开,伸手进去抓了那条荷花sè短裤,突然咬牙切齿地吼道:“马修德!我rì你十八辈子祖宗——!”

    郭拙诚冷笑道:“这就是你肝胆相照的朋友?你要被枪毙,难道你就甘心护着这么一个人,让他逍遥法外?”

    张恒德本就是一个心智平平的家伙,不用郭拙诚激将就已经怒发冲冠了,他现在哪里还想其他事?立马就将这个给他带绿帽子的盟友供了出来:“这个王八蛋躲在县棉纺厂等我的消息,厂里李建强副厂长是我的朋友。”

    那条荷花sè短裤就是张恒德从香港带回的时髦内衣,是送给他老婆,安慰她的。现在被马修德带着四处跑,自然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了张恒德的话,郭拙诚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机,对着里面说道:“请接南志公社水产部。”等了一会,当里面传来马达鸣的声音时,他说道,“他在县棉纺厂李建强副厂长那里。”

    说着他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又拿起电话机话筒,说道:“接派出所。……,找崔有林指导员!”

    此时此刻,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张恒德犯了重罪,郭拙诚在与他的斗争中稳占上风,现在的变数就是一旦军分区司令张子滕来后,会不会利用权力压迫郭拙诚释放张恒德,会不会逼迫郭拙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女公安看了镶嵌在墙上的手枪和瓷杯一眼,转头不无担忧地对郭拙诚问道:“郭书记,下一步该怎么办?张司令真的会来吗?……,你真的让他们见面啊?那……”

    张恒德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叔叔,见自己的手下这么问,怒了,骂道:“你这个臭婊子,老子的事是你敢问的吗?滚!”

    女公安脸sè剧变,眼睛红红地看着郭拙诚,眼里的泪水横流。

    “闭嘴!”郭拙诚怒斥道,“张恒德,你还在摆你的臭架子,你以为你是谁?”

    张恒德完全在郭拙诚面前落了威风,听了郭拙诚的话立马闭了嘴。

    郭拙诚对女公安说道:“同志,人家军分区司令是我这个镇党委书记的上级领导,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不违法,我当然而且必须满足他的要求。我相信他是一个公正无私的好领导,我更相信他是聪明人,不会做蠢事。”

    郭拙诚没有说的是,如果张子滕提出过分的要求,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没有三分钟,崔有林跑步过来了,他已经听说张恒德过来了,因为张恒德找的是郭拙诚,他也接到县局上面传来的一些消息,知道张恒德今天过来逼郭拙诚就范的,是以装着不知道,一直不露面。

    等到郭拙诚打电话过去,崔有林心里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是郭拙诚找他,难道他找自己帮忙?可他应该知道我崔有林与你郭拙诚鸟不到一壶啊,你喊我过去岂不是等于多了一个敌手?

    书记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的,走廊上有不少工作人员,但他们都不敢过来看,他们装着忙着什么,远远盯着办公室的门,耳朵收集着里面传出来的任何声音,一个个脸上露出激动的神sè,似乎里面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走廊边上还有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孩低着头不停地耸着肩,显然在轻轻哭泣。

    崔有林没有理这些人,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张恒德。刚准备立正敬礼,可看到张恒德满脸的死灰,而两个县局来的公安也一脸鄙夷、一脸愤怒地看着张恒德,崔有林愣了一下,狐疑收住了敬礼的手,转而对郭拙诚问道:“郭书记,你找我?”

    郭拙诚点头道:“是的。你带张恒德过去,找一个地方把他安顿好。禁止他与外界联系,但也不许虐待,等候上级的命令下来。”

    崔有林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都快凸出来了:“天!这不是监禁吗?”

    他的话没有问出,郭拙诚又对女公安说道:“看守张恒德的事就交你负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审、任何人不得帮他与外界联系。”

    女公安看了崔有林一眼,然后立正敬礼,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郭拙诚又对男公安说道:“你把你们一起来的人都带到派出所去休息,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男公安立即立正敬礼:“是!”走了几步,又问道,“墙上的枪怎么办?”

    郭拙诚说道:“让张司令看看再说。”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丁泽海问道:“郭书记,你确定张司令会过来?他可是地委常委。”

    郭拙诚说道:“这里的事你就不用参与了,去你的办公室吧。如果有人问,你给我一问三不知。”

    丁泽海的脚步还没有走出办公室,外面就传来小汽车刹车的声音。

    听到嘎斯24小汽车那特有的声音,郭拙诚笑了。

    丁泽海连忙疾走几步,走到走廊上朝下面大门口看出,一辆苏联产的嘎斯24小汽车正停在传达室门口,一个年轻军人走下来找人询问什么。

    丁泽海回头佩服地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见郭拙诚,但他还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今天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了他,并不愚笨的他知道自己和郭拙诚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自己跟他争抢朱彩虹,根本就没有一丝希望,除非对方不争。

    他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决定狠心地斩断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缕情丝,幸亏这丝情丝并没有在心里生根发芽。

    冷静下来想一想,丁泽海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与朱彩虹的交往上基本是单相思,朱彩虹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自己,她对自己好只是一种对同事的好,她对办公室所有的人都不错。感觉她对自己好只是因为其他人对自己不那么好,这样才显出了她的不同来。

第506章 秒杀军区司令的秘书

    丁泽海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还真没有一个吸引她的地方:连续高考失败,让人看不到希望;在办公室吊儿郎当不屑做上级交办的事,给人一种眼高手低、轻浮懒散的印象;身材不高、体格单瘦,加上萎靡的jīng神,看上去猥琐无比,……,等等这些怎么可能吸引漂亮、活泼、聪明的朱彩虹?自己完全是把别人的同情当爱慕,自己自作多情了。

    想通了这些,丁泽海心里反而舒坦了很多,心里也暗暗发誓自己认真工作,坚决做出一番成绩让同事和上级刮目相看。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下了楼,推出自己的自行车朝财政所而去。

    下楼后,他和几个穿军装的人擦身而过,他看向被围在中间的老军人时,眼里没有尊敬和敬畏,反而露出一丝鄙视。

    他的目光让那个老军人身边的jǐng卫员很是不爽,但他没采取行动,只是瞪了丁泽海一眼,丁泽海则还给他一个冷哼。

    出了镇zhèng fǔ大门,丁泽海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郭书记与朱彩虹走得这么近,他是不是在演戏?就是演给张恒德、马修德等人看的,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这小子太过分了,怎么能利用纯洁的朱彩虹呢?

    他转头对着身后呸了一声,脚加大了踩踏板的力度和速度……

    “笃!笃!笃!”虚掩的门被人敲响。

    郭拙诚低头批阅着文件,连头都没有抬就说道:“请进!”

    一个中年军人走进来,对着郭拙诚说道:“你是马驿镇镇党委书记郭拙诚吗?”

    郭拙诚依然没有抬头,而是一边在文件上写字一边说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吗?”

    如此怠慢的态度让进来的军人很是气愤,他冷哼了一声,提高声音,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我是军分区张司令的秘书,张司令过来视察工作……”说到这里,他停住不说。

    直到这时,郭拙诚才抬起头,狐疑地看着对方,问道:“军分区张司令?……,他来了?我们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对方对于郭拙诚的冷静和怀疑很是不忿,说道:“难道还需要我掏出工作证吗?”

    郭拙诚反问道:“难道你不应该证明一下吗?如果阿狗阿猫跑进来说是zhōng yāng首长来了,我怎么办?万一是骗子呢?”

    “你——!”秘书大怒,指着郭拙诚的鼻子说道,“你以为哪个首长愿意到你们这个破地方来?快点,把办公室收拾收拾,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地上还有水、茶叶,你……”

    郭拙诚冷冷地盯着他,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告诉你,这是一级zhèng fǔ,可不允许一个流氓混混来大喊大叫的。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掏出工作证证明自己,否则,我会将你送到派出所,将你这个坑蒙拐骗的家伙关起来!”

    秘书不怒反笑:“哈哈哈哈,我以前还不信,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怕死的人,你牛……,”话音未落,接着就是一声惊恐的惨叫,“啊——”

    不知何时,郭拙诚手边的一本厚书飞到了这个趾高气扬的秘书身下,快速的书本与这个家伙的膝盖一撞,得意忘形的他一下摔倒在地,膝盖处的巨痛让他大叫起来:“啊哟——,张司令,救命——,姓郭的造反啦——”

    凄厉的惨叫冲出办公室传到了外面,不但正在等待郭拙诚下楼迎接的张子滕和两个jǐng卫员听到了,周围看热闹的和正在办公的干部都听到了。

    镇zhèng fǔ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竖起了耳朵,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朝郭拙诚的办公室涌来。

    所有人脸上的神sè复杂极了,有担忧的、有高兴的、有茫然的,但更多的是吃惊和不可置信:什么,张司令、军分区的张司令来了?郭书记要造反?听那人惨叫的样子,似乎被打了,而且打的不轻。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下面本就等待不耐烦的张子滕一听,也是莫名其妙,和他带来的两个jǐng卫员一样面面相觑:打人的事他听说过,但还真没听说过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竟然敢打他这个军分区司令、地委常委的秘书,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此时,那个秘书的惨叫嘎然而止,但更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对两个看着他的jǐng卫员大声道:“走,上去!”话里明显带着无可抑制的怒火。

    两个jǐng卫员立马朝前冲去,几乎同时将腰里的手枪抽了出来,如临大敌一般严肃。

    当他们跨上楼梯后,一个jǐng卫员持枪走在前面,嘴里对着那些急于看热闹的人吼道:“让开!让开!”

    另一个jǐng卫员则跟在张子滕身后,不时回过头来jǐng惕地打量着,手里手枪的枪口不时在看客们身上扫过,让那些人不由冷汗淋漓。

    听了jǐng卫员的喊声,不但楼梯上急于上去看热闹的人停住了脚步站向两边,就是走廊里的看客们也住步不前,自动地为张子滕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有了这条由人群组成的小巷,张子滕他们三人倒也不用别人带路,顺着人群中的小道直达郭拙诚的办公室。

    当张子滕到达的时候,郭拙诚才从自己坐的位置起身,步伐轻松地走向那个委顿在地的秘书,他上前动作迅速地将秘书军帽上的五角星和衣服领子上的领花取了下来,嘴里念叨道:“这家伙装骗子还是装得很像……”

    “不许动!举起手来!”看到首长的秘书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看见郭拙诚手里拿着的东西,jǐng卫员来不及吃惊就将枪口对准了郭拙诚胸口,大声叫囔着。

    张子滕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两眼珠尽凸,嘴里气愤地说道:“你……你……你太跋扈了!”

    另一个jǐng卫员如泰山般站立在门口,手枪指着外面,对着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看客们大声喊道:“退后!退后!”

    郭拙诚面对枪口皱着眉头,右手将一颗铝制红sè五角星、两块领花轻轻地抛了抛,看着张子滕问道:“请问你是谁?怎么没经容许就进入zhèng fǔ办公场所?请立即拿出你们的工作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用枪指着郭拙诚的jǐng卫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妈的,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我们不是普通人吧?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装,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他冷笑着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郭拙诚。

    张子滕也笑了,说道:“小娃娃,想不到你的胆sè不错啊。到底是咱们军队出来的,面对枪口而脸不改sè。我问你,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是假装不知道我的身份?”

    郭拙诚随手将手里的帽徽、领花扔到办公桌上,轻描淡写地说道:“知道!”

    张子滕和那个jǐng卫员都吃惊地看着郭拙诚,在他们心里,原以为郭拙诚会继续假装不知道,用不知道来减轻自己冒犯上级领导的错误,谁知道郭拙诚一口就承认了。

    jǐng卫员知道现在没有自己说话的资格,只是更加将枪握紧,死死地盯着对方。

    张子滕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对上级首长要尊重吗?”

    郭拙诚一边慢条斯理地走向办公桌,朝自己的椅子走去,一边说道:“我说的知道是我猜的。能够被人喊着张司令,能够引起其他人大呼小叫,能够带jǐng卫员拿着枪耍威风的,在马驿镇没有,在长河县也没有,只有在海沭地区才有,也只有张子滕司令员有这个资格,所以我虽然怀疑张司令的素质如此低下,但还是不得不猜测你就是张子滕司令员。”

    “你——”被郭拙诚一番话说得脸红耳赤,但他心头猛窜的怒火反而没有了刚才的猛烈,似乎发现自己堂堂的地委常委、堂堂的军分区司令员还没有眼前这个小伙子稳重。他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你真的是镇党委书记郭拙诚?”

    郭拙诚好整以暇地坐下来,说道:“不错!这里是我的工作介绍信。”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来。因为他刚到这里上班,暂时还没有制作工作证。

    张子滕没有接郭拙诚的纸,而是问道:“你的意思是非要看我的证件?”

    郭拙诚点头道:“不错!人情是人情,制度是制度。今天我没有接到上级通知说有上级领导来检查,而且我也不认识你,虽然我猜测你是张子滕司令员,但世界上坑蒙拐骗的人不少,骗子之所以能骗人,就是有人能把假的装成真的一样,天衣无缝的骗术能让很多不按制度办事的人骗得晕头转向。”

    张子滕说道:“我们身上的军装,我们手里的手枪不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吗?”见郭拙诚眼睛开始看向桌面上的文件,他只好对前面的jǐng卫员道,“把王秘书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张子滕的话虽然说的怒气冲冲,但显然是在自己找台阶下。他的态度之所以这么好,一则是自己一方确实理亏在前,郭拙诚现在占据了一个“理”字,虽然这个理有点过分,明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还要看狗屁证件,但人家拿制度压人,你官最大也只能委屈自己。

第507章 当面打司令的脸

    最主要的是他今天过来是有求于郭拙诚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侄儿、侄孙而不得不请放下身段。也可以说,他张子滕是被马修德威逼过来的。

    今天早上他还没起床,床头的电话就响了。打来电话的马修德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和张恒德设计陷害郭拙诚的事可能会暴露,如果张子滕不马上行动的话。

    因为那个参与陷害郭拙诚的萧雨chūn已经被马达鸣抓捕,而马达鸣现在在郭拙诚的支持下故意不露面,县公安局的领导根本找不到马达鸣。

    一旦那个被抓的萧雨chūn顶不住马达鸣的审讯,一定会和盘托出他们两人做的坏事,到时候张恒德和马修德自己一样不是枪毙就是坐一辈子的牢。

    他们两人一旦被枪毙,不,或者说只要失势,那些曾经被他们陷害的人就会趁机而起,不说他们会逃脱不了被惩罚的命运,就是他们两人的后代也逃脱不了被整死的命运。

    为了张家的血脉,为了张子滕自己的事情不暴露,马修德要求——不错,马修德的口气就是要求,甚至可以说是命令——张子滕立即赶往马驿镇,在第一时间内让郭拙诚停止追查。这件事比(知)青回城后告状更紧急、更急迫!

    张子滕虽然当时破口大骂了马修德,但想到张家的独苗苗,想到自己一世的清名将很可能毁于一旦,后悔不迭的他迅速地穿好衣服,马上命令秘书安排车辆和人员前往马驿镇。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事能不能成功就落在郭拙诚身上,这不能不让他垂下高傲的头颅。

    但是,他还是不想自己掏出工作证,不想面对自己的手下时在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面前做出如此低声下气的动作。

    前面那个jǐng卫员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走到瘫倒在地上的秘书跟前,弯腰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然后走到郭拙诚的办公桌面前,很不爽地说道:“给!”

    郭拙诚这次倒也没有装逼,而是伸手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一下,看完了第一页就将证件还给了jǐng卫员,然后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露出满脸的笑容,走向张子滕,说道:“张司令,你好!欢迎领导莅临指导!请坐!”说着,他朝外面大喊道,“朱彩虹!小朱!张司令来了,快过来泡茶!”

    张子滕被郭拙诚的这一连串动作搞得目瞪口呆,心头的怒火又一次窜了起来,看到郭拙诚伸过来的手,他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说道:“郭书记,相信了?”

    郭拙诚笑着走到张子滕身边,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相信,我一开始就相信。只是我这个人有点太古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干什么事都喜欢讲制度、讲纪律,以至于常常怠慢上级领导,多次被领导批评。如果这次你有气,就请领导当面批评指正。”

    对于郭拙诚现在的“谦虚”,张子滕心里感到很腻味很窝心,可是又不好真的说他遵守制度不行,也不能真的批评他遵守了纪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哼了。

    见郭拙诚依然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张子滕恨不得挥上一击老拳,好不容易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你把王秘书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这么对待一个领导,……,就算他是普通军人、普通同志,你也不能这么对待吧?”

    郭拙诚笑了笑,说道:“如果是普通军人、普通同志,我当然不能这么对他。那是我犯错误,是我横行霸道。可是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那我就把情况稍微说一说。”

    说着,他平静地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当时我正在认真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人,就是你的秘书,他也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对着我说什么要下去迎接张司令。现在我知道了你确实来了,但当时我不知道啊。看他不讲礼貌,我就怀疑他的素质,自然就更怀疑他的身份,你想想,一个如此低素质的人怎么可能是军分区司令的秘书?这不是在领导的脸上抹黑吗?所以我就要他出示证件。

    可是,我这么一个如此简单又正当的要求,他竟然视为奇耻大辱,不但不拿出证件来证实他的身份,而且还口出狂言,蔑视一级基层领导干部不说,还说什么这个世界竟然真有不怕死的人。张司令,你听听,这个王秘书说的什么话?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很奇怪吗?

    不是我们常说一句话说怕死不当**吗?他这话把我们**置于何地,把以前那些在敌人面前视死如归的革命先烈置于何地?我先不说那些与国民党反动派坚决斗争的先烈,也不说与rì寇坚决拼杀的先烈,只说我在越南战场上所看到的,我身边的战友可是一个个都视死如归,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没有一个怕死的。

    如果他说的话是普通群众说的,我不会怪他也不会怀疑他,但这话从一个军人,一个现役军官的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震惊、实在令人怀疑、实在令人气愤。于是,我气急之下就拿起桌上的书本朝他扔去。

    这家伙实在不经打,轻轻的一本书,撞在他膝盖上,他不但就此倒地不起,还鬼哭狼嚎,说什么我造反。呵呵,我郭拙诚造反?亏他说得出来。为了维护领导你张司令的威信,为了不让其他干部群众看笑话,为了不有损我们人民zhèng fǔ和人民军队的形象,我就用另外一本书打晕了他。哎,可万万没想到,他真的是你张司令的秘书。”

    郭拙诚这打脸打得啪啪直响,打得张子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他一时又不好反驳,他也知道自己秘书的德xìng,他从高高在上的地委下来,随着司令员到这里,自然有很高的心理优势,在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面前免不得了趾高气扬。

    如果这个人不是郭拙诚而是其他干部,他们不但不会质疑、刁难他,还肯定会点头哈腰地奉承他。面对如此不上道的小子,不说自信心爆棚的王秘书,就是其他人又岂能心平气和,岂能不嘀咕几句?这下自然被郭拙诚抓住了把柄。

    “你狗rì的如此不顾官场潜规则,还说的振振有辞,老子真是无语。”张子滕心里恨恨地想。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要尊重领导,在不明显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都会顺着领导的意思来,不说露骨地奉承,至少不会挑剔领导的言行,更不会鸡蛋里挑骨头,除非他不想在官场里混,除非他做好了面对领导责难的准备。

    当然,真有人严格按制度和纪律办事,领导在现场除了暴怒也没有其他办法,也不敢当场对这种较真的二愣子怎么样,只能在事后给小鞋穿,只能事后抓他的小辫子。

    正因为只能事后报复,张子滕现在脸sè变成了猪肝sè也只能听着郭拙诚胡说八道。

    郭拙诚见张子滕尴尬着不说话,又追问道:“张司令,你怎么选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当秘书,不尽给你添麻烦吗?”

    这时朱彩虹端着两杯茶进来了,她弯腰将茶水放在张子滕面前时,正好听到了郭拙诚这句责难,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眼睛吃惊地看着大胆之极的郭拙诚,连茶杯里的茶水撒出来了都不知道。

    正在施救王秘书的jǐng卫员也无语地看着郭拙诚,就在站在门外的jǐng卫员听了郭拙诚的话也是一头黑线。

    郭拙诚没有一点震惊他人的感觉,他现在正一脸关心地看着快要暴起的张子滕。

    张子滕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又是好不容易才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郭书记,你也太上纲上线了吧?人家只是随口说一说,你就说什么置党于何地,置革命先烈于何地,现在可不是那个随意污蔑自己同志的年代。”

    郭拙诚将朱彩虹好不容易放稳的茶杯移到张子滕面前,用手掌随意抹了一下茶几上洒出来的水,说道:“领导批评得对,当时我心里确实有点上纲上线,现在也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死抠组织纪律和制度呢?你们好不容易从地委下来,多辛苦,他有点怨言也是应该的。所以,我本来想喊派出所干jǐng过来的,但还是算了。真要抓他进去拘留几天,他这一辈子的政治生命就完了,我们还是应该讲革命人道主义。”

    张子滕又有暴起的冲动:玛的,你小子也太无耻了吧?好的坏的都给你说了,敢情你把人家打倒、打晕,还有理,人家还得感谢你?什么政治生命就完了,他是老子的秘书,老子都没说他的政治生命完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堂堂的地委常委、军分区司令还保护不了一个并没有犯错误的秘书?

    张子滕咬了咬牙齿,“顺着”郭拙诚的“自我批评”说道:“郭书记还年轻,知道自己错了,能改正就好。”

第508章 我保你张司令没事

    显然张子滕不想再纠缠这些破事,更不愿被郭拙诚这个小子在自己脸上打来打去,他转移话题问道:“小郭,刚才你说王秘书进来时正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是一件什么事,能不能说说?不违反你们马驿镇的纪律和制度吧?”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张司令你是视察我们的工作,不说你问起,就是不问,我也应该代表镇党委向你汇报。”说着,他对那个面对昏迷的王秘书束手无措的jǐng卫员说道,“不用着急,你把他拖到走廊里,让他好好地平躺着,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苏醒。”

    那个jǐng卫员有点惭愧地看着张子滕,征询他的意见。

    张子滕沉着脸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吧。”

    等那个jǐng卫员抱着王秘书到走廊后,外面传来一阵惊讶而压抑的呼声:“啊——”

    郭拙诚对正在整理书本的朱彩虹道:“小朱,把门关一下,我要向领导汇报,外面吵吵闹闹,让领导心烦。”

    张子滕总算听了郭拙诚说了一句贴切的话,他现在心里真的很烦,只是这烦躁根本不是外面的人引起的,而是面前这个小子——郭拙诚——带来的。

    等朱彩虹把门关上,郭拙诚说道:“张司令,刚才我在想有关张恒德的事情。”

    张子滕内心巨震,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郭拙诚:“这小子不蠢,知道我是为了张恒德这个王八蛋来的,他素xìng自己提了出来。”

    正弯腰捡书本的朱彩虹担忧地瞥了郭拙诚一眼:“郭书记,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张恒德的亲叔叔?你把张恒德的手腕都打断了,还把他抓起来,他岂会善罢甘休?”

    郭拙诚继续说道:“刚才他也是坐在这里,劝我识时务一点,要我网开一面,说他今后会感激我。”

    张子滕心里一动,试探着说道:“他也这么懂事?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我以为他只是一个二百五呢。他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怎么答复他的?”

    郭拙诚笑道:“他岂止只是二百五?你也一下听出来他遇到了麻烦,说明他根本就不应该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于是,我就问他遇到了什么事,并说如果他的事太重大,我也帮不了他。你猜他怎么说?……,你肯定想不到,他说他反正是要吃子弹的,如果我不帮他,他就鱼死网破。而且没说几句,他就掏出手枪来对准我,竟然要毙了我。

    我心道这家伙不会真的犯了大案吧?竟然不顾堂堂县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做出如此冲动的动作。我越想越狐疑,越想越觉得他的问题严重,于是用茶杯打断了他的手腕,击飞了他的手枪,然后让他带来公安将他带到派出所审讯去了。”

    张子滕和朱彩虹异口同声地惊呼一声。

    朱彩虹惊讶的是郭拙诚吃了豹子胆,竟敢当面说这件事,这不让张子滕恼羞成怒吗?张子滕吃惊的是自己的侄儿竟然被郭拙诚给制伏了,还被抓进了派出所进行审讯!

    郭拙诚生怕张子滕不信似的,对朱彩虹说道:“小朱,你把墙上贴的那张报纸扯下来,让张司令看看张恒德的手枪还扔在那里呢。”

    当用茶水粘在墙上的那张报纸被朱彩虹揭下的时候,里面露出了一个破碎的茶杯和一支手枪。它们镶嵌在墙上,那个洞口呈放shè状炸开,给人以一种强大的震撼,让人不由自主地思索它们是怎么镶嵌进去的,力量该是多大。

    看着着不可理喻的场景,张子滕有点颤抖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郭拙诚说道:“没事。我的茶杯主要对准的是他的手枪,只是震断了他的手腕而已,对他整个身体没有大的伤害。你别看手枪镶嵌在墙体里就以为我有多厉害,主要是这种墙壁的质量太糟糕,粉刷的墙面都是石灰和泥沙,没有水泥。而且这墙也是空心墙,只要力气大一点,一拳就能打进去几寸,因为里面的砖头可以移位。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不能将他伤害太多。”

    虽然他对郭拙诚的话半信半疑,但张子滕还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以为郭拙诚虽然是二愣子,但还是顾忌自己的身份,这话暗示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他正要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说出请郭拙诚帮忙通融,将来帮他在仕途上进步的话。却不料郭拙诚却说道:“张恒德虽然罪大恶极,但不是我郭拙诚能处理他的,应该留着他,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公安人员还要从他嘴里审出更多的线索呢,真要我就此一下毙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仅仅从他说出的几句话里,我就发现他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骇人听闻!不被公开枪毙不足以平民愤!”

    说到最后,郭拙诚不顾张子滕脸sè苍白而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朱彩虹被郭拙诚一身正气感到了,也为他的大胆而担忧、而钦佩。张子滕却脸sè灰败,嘴唇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郭拙诚。

    郭拙诚对朱彩虹道:“你也出去,我单独向张司令汇报有关工作。”

    朱彩虹的身影刚消失,张子滕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郭拙诚,你不会说你不知道我是张恒德的亲叔叔吧?”

    郭拙诚很“真诚”地说道:“知道!我也知道你今天为何而来。张恒德是你张家的独苗苗,他的儿子更是你张家唯一香火传人。否则的话,你堂堂地委常委、堂堂的军分区司令、正师级高官怎么可能会到我马驿镇这种小地方来?你怎么可能受马修德这种小人的要挟而亲自出面?”

    “那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对待他们。只要你……”张子滕犹豫着说道。

    郭拙诚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张司令请慎言。有些话不说来没事,一旦说出来了,后果就未必就如你所预料的。”

    张子滕决然说道:“为了张恒德,我豁出去了。我……”

    郭拙诚说道:“你是聪明人。你以为你豁出去了就能挽救得了他们被枪毙的命运?错了!最多只是稍微拖延时间而已。对于这些人拖延几天有什么意义,早死几天晚死几天有区别吗?用得着你毁了自己,把自己的前途也搭进去?”

    张子滕沉痛地说道:“如果他死了,他的儿子我的侄孙死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将来在yīn间怎么敢见我那个可怜的哥哥,他是为了救我而牺牲的。”说到这里,他眼里流出了眼泪,说道,“是我害了他啊,我一次又一次原谅他,一次又一次为他……,哎,我怎么就不早点狠下心呢。……,郭拙诚,郭书记,你能不能帮一下忙,让他回去老老实实地种田,再也……,你放心,只要你这里能稳住,其他的事情我去摆平……”

    他现在的神态就如一个农村的老头,再也没有军分区司令的威风与派头。

    郭拙诚冷笑道:“你到底是高看我还是低看我?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吗,我又会为了一个血债累累的家伙背负我背不起的责任吗?”

    张子滕心如死灰,突然冷笑道:“郭拙诚,我也说一句话,你知道鱼死网破吗?我侄儿是县公安局长,也许他说出这句话有点不自量力,那我呢?”

    郭拙诚讥讽地说道:“张司令,你确定你真的要犯傻,要舍身去救你根本不可能救出来的侄儿、侄孙,要保你根本不可能保住的马修德?我知道,除了你要保存你张家的血脉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马修德这个王八蛋掌握了不少你的把柄。如果你不保他,他很可能将那些把柄公之于众,你担心将在失去亲人之后很可能身败名裂,对不对?”

    张子滕没有回答他,但他的沉默代表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郭拙诚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移到一边,说道:“张司令,事情已经明摆在你的面前,所有的一切你自己都明白。现在你之所以前来,纯粹是心头残存一份侥幸,明知道无可挽回依然飞蛾扑火。我得告诉你,无论你是鱼死网破还是拼出老命,马修德、张恒德的命运已经决定,至于他的儿子情况如何,我倒是不清楚,但我能保证他们都会受到公正的审判,他们都会受到他们应该受到的处罚,如果他们必须以死顶罪,那他们也必须死,这是不容讨价还价的,就是有人试图阻拦,我郭拙诚也不会答应。

    但是,只要你张子滕没有严重触犯法律,只要你没有在张恒德、马修德身后推波助澜,只是受了马修德、张恒德他们送的一些财物,一些好处,很多甚至是瞒着你送的,我保证你没事。虽然今后不能再往上升,但我可以保证你能留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干到退休。

    但你必须从现在开始猛醒回头,不但积极配合有关部门对马修德、张恒德犯罪团伙的调查,在公安机关采取行动的时候全力支持,而且你还得支持我郭拙诚,全力支持我郭拙诚在马驿镇、在长河县的工作,就如之前你支持张恒德一样。”

第509章 收伏一个大佬

    张子滕虽然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但也被郭拙诚这番大言不惭的话激怒了。

    他轻蔑地看着郭拙诚,讥讽地问道:“你以为你是谁?听你的口气,你比地委书记唐刚的权力还大似的。知道情况的人晓得你是马驿镇的镇党委书记,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了你的话还会以为你是省委书记呢,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哼,还保证我没事,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郭拙诚盯着张子滕反问道:“你看我这么年轻就坐在这个位置,不感到奇怪吗?你是军人,又是领导,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有点肆无忌惮?但我你,我为什么敢这么做?我真的是你认为的愣头青吗?”

    张子滕没有想到郭拙诚会这么问,脱口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身后真有很厉害的后台?……,那你为什么会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对方来工作?”

    郭拙诚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办公桌,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小本本,走回来后异常严肃地递给了张子滕。

    张子滕狐疑地接过这个小本本,开始的时候他不以为然,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脸sè越来越激动。起初,他只是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捏着这个小本本,很快,他变成了两只手捏着,最后变成两只手捧着,吃惊地问道:“这是你的?”

    郭拙诚没有回答,而是从张子滕手里拿过zhōng yāng特别发出他的持枪证,将其重新放入抽屉里。

    走回来重新在张子滕身边坐下后,他说道:“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浪费这么多jīng力和时间,完全可以一枪把这些王八蛋给崩了。我现在不是威胁你,如果你依然舍命跳进陷阱里,一定要为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摇旗呐喊,那我可以一样送你跟他们一起上路。最多,我被上级首长批评,让上级首长责令说明击毙你的原因而已。”

    张子滕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传说中的这种持枪证可是第一次看到,实在震惊了他。身为地委常委,又是军分区司令的他当然知道这张持枪证意味着什么:郭拙诚如果发怒了,而他自己又有充足的理由,枪毙一个碍事的、身上有缺点的干部还真没有多大的责任,最多就是写一份检查,提供一份对方较为详细的犯罪或违法记录就行。

    不管自己以前是否犯罪,只就目前亲自跑到马驿镇来打招呼,替马修德、张恒德这两个死有余辜的人说好话,就足以让郭拙诚认准自己该被枪毙,罪名至少有:不顾自己的特殊身份,不顾严重的社会影响,而徇私舞弊、包庇犯罪分子,严重妨碍司法机关办案。

    更何况他还有收取马修德、张恒德赃物的事实,郭拙诚完全可以凭借这些给他按上“已经被犯罪分子所收买,一直充当犯罪分子的保护伞、帮凶”,甚至还可以说他是犯罪集团中的一名主力干将,为了不给干部队伍抹黑,为了彻底清除马修德、张恒德的残余势力,被迫将其击毙。

    想到这里,张子滕额头上冷汗直冒,张口结舌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对一个地委常委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露出惊慌的神sè,郭拙诚心里并没有多少成功的欣喜,他说道:“张司令,张恒德是一个无知识、无能力、道德败坏的家伙,可他占据公安局局长的宝座,主管长河县的治安和刑事侦查,这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这个冷笑话就是你张子滕制造出来的,没有你张子滕背后推动,张恒德不可能上位,没有你这个叔叔,他依然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凭这一点,把你撤职查办,让你判刑坐牢都不为过。

    可是,这种事毕竟是以前做的,当时法制不健全,里面也有不少事情是县里某些人在揣摩你的心意而主动帮你做的,他们做的某些事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把张恒德的升职责任推到你一个人身上是不妥当的。

    如果张恒德只是当农民肯定会安安全全地过完这一辈子,他的儿子也会在农村里安心地生活。现在他沦落为一名犯了死罪的犯罪分子,可以说你们这些人帮助了他,同样也害了他,这也说是对你的一种惩罚吧。

    除了你得到了惩罚,你张子滕还做了一件好事,那就在提拔张恒德进入县委常委的时候发挥了作用,这个作用就是阻拦张恒德入常委,让他没有窃取更多的权力,让他无法在更大范围里作恶,在这一点上,你是有功劳的。

    你犯了错误,也有立功表现,但最终何去何从还得看你现在的表现如何。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其实,你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干部了,你应该知道现在男女都一样,就是农村里也有很多开明的人都知道不再重男轻女,你怎么还是抱着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不放?女儿一样是传宗接代的人。

    你是高级干部,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现在国家正在研究如何严格控制人口,我相信用不了几年国家就会控制人口增长,那时候将会严格要求每个家庭生育孩子的数量。我们国家的土地只有这么多,我们的资源只有这么多,如果人口继续像现在一样肆意地增加,将来我们没有土地可分,没有资源可用。到时候很多家庭可能就只有一个孩子,只有女儿的家庭将大大增加。”

    对于郭拙诚说出的计划生育的事情,张子滕是知道的。其实这件事在几年前就开始喊了,只是直到现在还停留在鼓励少生少育上,没有真正地强制人们生育。按前世的历史,两年之后,也就是1982年,国家将计划生育定为基本国策,这才开始严格地执行这项政策。

    只不过张子滕现在不再也不敢考虑张恒德和他儿子帮张家传宗接代的事情了,不仅郭拙诚已经肯定地说出张恒德该死,他自己也知道张恒德绝对逃脱不了被枪毙的命运,他昨天晚上还从马修德嘴里知道他的侄孙也同样是这个命运。

    对于张恒德父子的死,他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了郭拙诚的那本一般高官都拿不到的持枪证,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能改变这个现实。他现在考虑得最多的是自己能不能从这件事中撇清出来。

    听了郭拙诚开始的话,他心里有了一丝企盼,希望自己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直到退休。

    张子滕看着郭拙诚,问道:“我是军分区司令,不管地方上的事,我怎么支持你的工作?张恒德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我再插手长河县的事,引来的只有嘲笑。特别是在县公安局局长人选后,我不好意思再说。”说话小声了许多。

    张子滕这话虽然是转换话题,似乎有推托责任之嫌,不愿意插手今后长河县的事。

    但郭拙诚却知道这是张子滕在变相里承认郭拙诚的话,只是出于面子问题不好意思直接说,而且话里还暗示他已经在考虑公安局长的事,只是把握不足而已。

    郭拙诚说道:“只要你在张恒德的问题上旗帜鲜明,你什么话都可以说。现在是关键时期,既是决定某些人命运的时刻,也是你能否保住现有影响力的时刻,如果你采取逃避的态度,那么,你是自己在帮自己消失,自己打垮自己。你认为呢?”

    听起来郭拙诚的话都在维护张子滕,是在帮他摆脱现在尴尬的局面,是在帮他稳住现在的位置。实际上郭拙诚对眼前这个人还真没有多少好感,恨不得让他消失不见。

    可是,身在官场的郭拙诚却知道,官场上很多事情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某人想爱就爱想恨就能恨的,将马修德、张恒德的势力及其有关的势力一股脑全部清扫掉,虽然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jīng力,但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郭拙诚却知道即使把所有的人枪毙了,对整个社会未必就有多大的好处,填补这些人位置的后来者未必个个都是清廉有能力的官员,或许有些人还不如以前的。

    郭拙诚可不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只希望能把几个罪大恶极,如马修德、张恒德、萧雨chūn,给枪毙了,把某些贪污数额大而工作无力的家伙给撤下了,但保留其他犯罪不太严重但有一些能力的人。马修德这个人虽然很坏,但他是一个聪明人,他固然收罗了不少头脑简单的蠢货为他冲锋陷阵,但也收罗了一些不得志的能手为他做事,这些人只要使用得好,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当然,他更希望这些人能归于自己的麾下,为他言听计从,为他马首是瞻,从而轻松接管他们留下的势力。

    现在有一个便利条件就是这些人的主子很快就会被枪毙,昔rì跟在马修德等人后面跑的家伙一下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惶恐状态,盼望着有人能收编他们,渴望有人能给他们提供保护,只要有人伸出橄榄枝,他们就会屁颠屁颠地跑来。

第510章 又来两个大佬

    如果真的能实现这个目的,而又在张子滕的帮助下将县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抓在自己手了,再加上即将退休的县委组织部长秦怀生帮助,那么他郭拙诚就能在长河县就有了一席之地,就能在长河县的官场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郭拙诚并不是想控制长河县。一个小小的县级组织,对重生而来的郭拙诚而言,实在太轻,他的目光远远不止在这里,但他又必须这么做:只有在长河县站稳了脚跟,在官场上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他就能利用前世的记忆大展拳脚,能够在长河县做出一番成绩给zhōng yāng的大佬看。

    更何况在官场上对对手斩尽杀绝是官员们最忌讳的,在官场大佬眼里,这种行为是无能的表现,说明这个人没有广阔的心胸、没有能力协调各方面的能力、不懂得平衡和适当的妥协。

    而且大肆抓捕和杀戮,最容易给社会带来不利的影响,让群众造成误解,以为zhèng fǔ是黑暗的。

    即使抛开这些,仅仅就郭拙诚本身而言,将对手的势力斩尽杀绝也是不可取的,因为这些空出来的位置绝对会被潜在的第三方势力、第四方势力所占据,千辛万苦赶跑了一群狼却引来了一群更加凶猛的老虎,得不偿失不说,还被人当枪使、被人嘲笑。

    郭拙诚的目的就是让zhōng yāng大佬知道他在官场有足够的驾驭能力,有足够的本事处理好这件事、有出乎别人意料的容人之量。他能够把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而且还能快速而积极地扩充力量。

    这样一来,他就充分地向大佬表明他不但打仗是高手、搞技术是高手,就是搞行政、混官场一样也是高手,他们完全可以放心把更大的担子放在自己的肩上。

    要实现这一系列的目标,要将马修德、张恒德多年蓄积的力量转为自己的力量,眼前这个失去了威风的张子滕就是最重要的一环。因为马修德、张恒德手下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一帮子人最大的依仗就是张子滕,没有张子滕他们到不了今天,也根本无法保持下去。

    当马修德、张恒德被枪毙的时候,张子滕比郭拙诚更适合出面整合这些势力,只要他出面劝说那些人转投郭拙诚,远远比郭拙诚自己劝说那些人为好。

    只要张子滕出面,那些人就不会将郭拙诚视为他们的敌手,不会将郭拙诚视为摧毁这股势力的罪魁祸首,而是将郭拙诚领导他们视为他们势力内部的领导替换,是郭拙诚个人与马修德、张恒德个人之间的对决,是领导位置的竞争。

    郭拙诚现在实力弱小,有利用价值的人绝对不能放过,更何况张子滕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呢?

    张子滕其实也知道郭拙诚是要利用自己,堂堂的地委常委竟然被一个镇党委书记所利用,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悲哀,但张子滕却别无他法,他只得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说得更严重一点就是张子滕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有没有被郭拙诚利用的价值,担心郭拙诚出尔反尔。

    他看着郭拙诚足足有一分钟,这才说道:“行!我知道怎么办了。”

    郭拙诚显然知道张子滕会这么说,他没有任何惊讶,而是平静地转移话题道:“刚才张恒德在这里说想见你一面,你去派出所见见他吧。……,我送你过去。”

    这话显然是一种命令的口气,但张子滕没有任何反感,而是马上站起身来。只是因为jīng神打击太大,站起来的时候有点站立不稳,身子摇晃了几下,幸亏郭拙诚连忙扶住了他,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先休息一下?”

    张子滕摇头道:“没事。我估计等下还有人过来劝说你,我得早一点过去稳住那个王八蛋。”

    郭拙诚刚才出于本能的搀扶让张子滕心里宽心了不少,知道郭拙诚确实不想利用这次机会一下把自己踩死。

    郭拙诚知道张子滕也是聪明人,他这么说正好也符合自己的猜测,就说道:“那就辛苦张司令了,请。”

    在郭拙诚的陪同下,张子滕稳步地走出了办公室、走下楼梯,前往派出所。

    只是到了派出所后,郭拙诚没有陪同张子滕进去,而是站在外面。

    他看着跟在身后又惊讶又不服气又萎靡不振的王秘书道:“王秘书,刚才真是误会,我真没看出你是张司令的秘书。下次我想我们不会再产生误会了。”

    这家伙才苏醒不久,站在走廊中他虽然一肚子怒火,但他看出情况不对而强行控制住了自己,一肚子郁闷地跟着顶头上司来到了派出所。

    越是跟着他们走,心里越诧异,内心越骇然:总司令竟然以这小子为尊!这是什么情况?张司令,您可是堂堂地委常委,军分区司令啊?!

    郭拙诚的话里有话,“真没有看出你是张司令的秘书”无异于说他王秘书很不称职。

    王秘书眼神复杂地看着郭拙诚,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尴尬地露了一个笑容:连总司令现在都装孙子,我一个秘书再牛又牛到哪里去,得,暂时也低头吧。

    郭拙诚在派出所没呆多久,镇zhèng fǔ大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吉普车的刹车声。

    没有一分钟,朱彩虹就气吁吁地跑来说县长马庆豪、副书记赵洛夫已经到了,正在小会议室等他。他们让她通知他过去有事。

    说话的时候,朱彩虹眼里全是担忧。

    虽然之前不知道具体的人,但预计到县里有大佬要过来的郭拙诚没有任何惊奇,他对王秘书说道:“我先过去有事。如果等下张司令出来,你告诉他一声,再见。”

    王秘书这下真是惊呆了,脱口问道:“你不怕……不怕我们把张恒德带走?”

    郭拙诚微笑着说道:“怕?怕什么?张司令是领导,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做手下的只有坚决执行命令。”

    王秘书吃惊地看着郭拙诚,朱彩虹也心急如火:如果张恒德被张子滕带走了,那怎么办?人家还不马上诬陷你?

    王秘书没有说话了,心里则冷笑不已: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刚才你把老子打晕,是下级对待上级的做法吗?老子虽然只是张司令的秘书,可是堂堂正正的科级干部,权力比你一个镇党委书记大得多,你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动手。……,等下我们把张恒德带走,老子看你还能笑出声来不?只要张恒德不在你手里,张司令肯定就不会再低声下气了。只要张司令发飙,老子顺便也发泄一下,到时候就可以好好泡制你,把今天失去的成倍捞回来,哼!

    直到现在他还仅仅以为是郭拙诚掌握了张恒德,捏住了张子滕的卵子,张子滕才不得不装出尊重郭拙诚的。

    郭拙诚不屑去猜测王秘书内心的想法,他带着忐忑不安的朱彩虹朝办公大楼走去。

    朱彩虹追上一步,小声问道:“郭书记,你真的不担心总司令把张恒德带走?”

    郭拙诚说道:“张恒德太重了,他的车装不下。”

    朱彩虹愣愣地看着郭拙诚,脑袋更是糊涂:“装不下?什么意思?……,算了,不想了。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想。”

    想不明白就不想,心甘情愿当鸵鸟的她连忙加快步伐,追上了郭拙诚。

    郭拙诚转头看了一脸因为走得太快而脸sè发红的她,说道:“不用急,你慢点走就行。”

    “哦,好的。”朱彩虹脱口回答道,但随即笑了,说道,“那怎么行?你当领导的都过去了,我这个当小兵的哪里能落后面,还要泡茶续水呢。”

    看到郭拙诚进来,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马庆豪、赵洛夫连忙打着招呼:“郭书记……”

    因为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两人不由一阵尴尬,连忙收住了话。赵洛夫已经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马庆豪这次没有一点想嘲笑赵洛夫的意思,虽然自己的屁股没有抬起了,但急迫的心情却不比赵洛夫少多少,两人可谓半斤八两。

    今天早上接到马修德威逼的电话,他跟张子滕一样,痛骂着马修德,心里也暗骂自己手脚不稳收了这个王八蛋的贿赂,但又无可奈何地答应对方到马驿镇为他说话。等到马修德说赵洛夫也会一起到马驿镇时,马庆豪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今天一到办公大楼前,马庆豪就留意着赵洛夫的动静,不出他的意外,赵洛夫也在那里留意他,两人相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丝会心的苦笑。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没有再装逼,而是相互走拢来,几乎同时问道:“去马驿镇?”接着几乎同时骂了一句,“马修德这个王八蛋!”

    两人在路上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一个看车的左边一个看车的右边,直到在这里坐下,等朱彩虹去通知郭拙诚,才同时叹了一口气。

    等郭拙诚一一跟马庆豪、赵洛夫打了招呼,两个县领导这才都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伸出手。

    三人相互握手后,马庆豪关心地说道:“郭书记,才上任肯定很忙吧,习惯一些了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19/ 第一时间欣赏功高权重最新章节! 作者:老井古柳所写的《功高权重》为转载作品,功高权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功高权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功高权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功高权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功高权重介绍:
市长郭拙诚在抗洪抢险中不幸牺牲,重生回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开始了他新的人生。 ……………… 老井开新书了,请各位书友去瞧瞧,《机电帝国》书号3234579 简介如下: 主角有一点腹黑,有一门独特的技术,他用腹黑来营造环境,用技术来创建事业,终于成就了他的机电帝国功高权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功高权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功高权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