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卖了他,让他数钱
孙兴国先是反驳道:“师傅,你这话太没道理了吧?难道标准配置还不对?”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又说不清,只好连忙请教道,“师傅,请你给我说说,为什么?”
郭拙诚说道:“如果是在我们国内,或者在边境边缘,这种武器配置当然无瑕可击。可是,这是在越南内部,他们又是参战部队。官兵们早就知道我国的56式冲锋枪是我国仿制越军AK47的产品,但质量不过关,经常发生故障。
我们前线战士都知道越南的AK47比我们的56式冲锋枪耐用,比我们56式半自动步枪xìng能强火力猛。你说,他们跑了这么远,打了这么多的仗,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战士换上越军的AK47?这正常吗?……,特别是深入敌人内地的侦察兵,哪个不尽量使用最好的武器?难道他们嫌自己的命长?”
孙兴国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回事。不过,也许有人就是那么古板呢?……,算了,我承认这一点,我也不相信有不喜欢更jīng良武器的战士,更不相信侦察兵有这么蠢。”
一般在前面开路,深入敌境侦察的都是中**队jīng锐中的jīng锐,都是平常所说的侦察兵,他们的素质一般远远高于普通士兵。上级对他们的行动并不严格要求,对他们的武器装备更是尽可能优化,尽可能配备好的武器给他们,自然不会干涉他们在战场自行更换武器。
孙兴国问道:“那他们的服装呢?我还是想不出有什么疑点。”
郭拙诚却没有急于解释,而是说道:“你自己想。”
从事实推导出结果难,但从结果反过来找原因还是容易的。孙兴国想了一会,总算找到了一点点疑点,但不肯定地问道:“师傅,是不是他们的衣服太整齐太干净了,好像是才从后勤部领回来穿上的?”
郭拙诚说道:“新旧不能说明问题,主要是没有一个人的衣服上有污血和硝烟,只有一些泥土和液汁。他们的衣服看起来一直是在和平环境里巡逻。”
孙兴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郭拙诚接着说道:“第三个破绽就是他们的动作,这点表现尤其明显。如果是我们在敌方势力范围内行动,肯定是小心翼翼,走路时肯定先派尖兵、休息时一点布置暗哨。我们在尖兵后面走路,一样不会太大意,总是眼观四方,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躬着,双手紧握枪支,时刻准备开火。哪有他们这种直着腰,排着队伍走的?还不是他们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产生不了那份应有的恐惧和谨慎,自然而然地把平时的习惯动作带了出来。
至于第四点活动区域的问题,与前面的是相辅相成的,让我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在自己的后方行动。他们表现这么大方、这么自在,不是因为大意,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单兵素质和纪律xìng不行,而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进入工作区域、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他们以为在这里是安全的,还不到jīng心伪装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另外,他们越南人的身材普遍瘦小、肤sè黝黑。如果我们一个班里有这么多南腔北调的人,这些人肯定来自不同的省份,身材不可能如此近似。南方人比较瘦小,北方人普遍高大。总之一句话,只要对他们的身份有了怀疑,我们就能轻易地看出问题来。”
孙兴国衷心佩服,他双手抱拳道:“头!你真的是我的师傅。”
郭拙诚看他郑重其事,笑骂道:“你狗rì的平时喊师傅难道是虚心假意?”
孙兴国急忙说道:“没!没!绝对是真心真意,只不过现在我对你更是仰……仰……仰什么来着?”
郭拙诚哭笑不得得说道:“不知道就不要掉书袋,酸溜溜的,恶心。”
孙兴国又问道:“师傅,我们刚才完全可以趁那几个愚蠢的武装民兵不备而将他们干掉,你为什么不下令干掉他们呢?”
郭拙诚开玩笑道:“因为我看那个女民兵对你有意思,如果我杀了她,谁知道你心里会不会生我的气。”
孙兴国老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可能?……,她真的喜欢我?不会吧?”
郭拙诚讥讽地说道:“心动了?”
不等孙兴国反驳,郭拙诚却收住笑,说道:“我只是想刺激一下越军。你想象一下,如果越军高官听说抓到了敌人的特工部队,他们还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看?结果发现这个俘虏是自己派出的jīng锐部队,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半死?会不会被同事嘲笑、被上级狂骂?”
听了这里,孙兴国早忘记了郭拙诚笑话他的事,乐道:“呵呵,那可不?如果那个高官有高血压,非让他当场气死不可。肯定会猛甩几个耳光给那些要赏的民兵,哈哈,太有意思了。师傅,你真厉害!”
郭拙诚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恭维,说道:“这些民兵肯定要被关起来进行审查,到战争结束也不会放出来,也许还要坐好几年的牢房呢。这与我们杀不杀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哦。”
孙兴国这次没有拍马屁,反而摇头道:“师傅,我就不觉得你有这么好心,肯定还有其他目的。你说的这两个狗屁理由虽然有道理,但我们都看不见,可以说都是虚的。你一贯以来不喜欢玩虚的,你就说一说真实目的吧,让我学习学习。”
郭拙诚说道:“我只是让他们帮我们报信。传递一个信息给那些越军高官们:想跟中国人玩yīn的,他们不配。我们两个人能消灭他们一个jīng心准备的小分队,还能带领他们的民兵帮助冲锋。
你说如果越军高官知道仅仅我们两人就让他们铩羽而归,他们还敢这么派特工吗?而且他们从这件事能分析出薪庄一带很不安全,想仅仅依靠少量的正规军和地方部队控制地盘,而抽掉大部队进攻我军,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立即修改作战计划,必须把一部分部队调回来。如果越军真的这么做了,我们不就调动越军了吗?”
孙兴国连忙说道:“是啊,如果我们把这几个民兵杀了,谁帮我们宣传我军的威武?”
郭拙诚说道:“这叫把他们卖了,他们还得帮我们数钱。”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大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吃完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刚准备下山,就听到前面传来脚步声,不久就看到一群士兵从丛林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
郭拙诚、孙兴国几乎同时给对方打了一个手势:“自己人!”
孙兴国先将右手指曲起放进嘴里发出一个长长的鸟叫声,然后又大声用中文问道:“你们是那支部队的?”
听到声音,对方立即伏下身子,但随即有一个士兵站起来说道:“我们受洞三二安排前来迎接洞幺洞。请问洞幺洞在不在?”
郭拙诚、孙兴国笑着走了出来。郭拙诚说道:“你们133师动作不慢啊。特战队与你们汇合多久了?”
一个上衣有四个口袋的军官连忙上前敬礼:“报告郭队长,侦察班正在执行迎接任务,请指示!”
报告之后,他才回答道:“他们和我们汇合四十多分钟了,就在前面不远。你们动作真快,我们以为还要深入更远呢。”
孙兴国问道:“才四十分钟?那我们刚才不吃饭不休息的话,很可能比他们更快和你们会面。刚才我们可能隔着一座山平行前进,只是他们那些兔崽子归心似箭而已。”
将郭拙诚、孙兴国保护在中间,这支小小的侦察兵队伍回到了特战队所在的位置——一个没有越南人的小村庄。
这里有133师一名副师长在这里迎接他们。而133师主力部队根据上级命令朝薪庄一带继续推进,以迅速剿灭该地之敌,并解救占据薪庄军火库的陈垚他们。
第一次见到郭拙诚的那个副师长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特战队队长竟然如此年轻,更无法想象这个明显还是孩子的队长竟然带着这支小部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战绩。
副师长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看望和慰问一下特战队,帮助解决特战队的后勤补给、伤员安置、士兵补充等问题。
其实,这些事情完全用不着副师长出面,接到上级通知的各级军事主官对特战队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只要他们提出要求,就是自己没有也要想办法解决,根本不需要副师长协调。他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显示133师非常重视特战队,希望特战队今后能更多地协助133师或其下属部队战斗,同时也想特战队回去向上级汇报时,顺便说说133师的好话。
看到郭拙诚、孙兴国出现,柳援朝等人一个个高兴不已,纷纷围过来问长问短,争先恐后地说着分开后自己的战斗情况,也询问陈垚他们的安全。
短时间的分离,让大家觉得似乎分开了好久似的,兄弟之情更浓。
第二七二章 总前指急电
之后,郭拙诚、柳援朝和133师的副师长在一间房子里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副师长希望特战队与133师一起前进,柳援朝也同意这个建议。但郭拙诚却提出单独前往班翁地区。除了证实越军两个师是否真的朝那里进攻外,他还担心越军是不是有其他动作,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越军进攻中国境内,戕害中国边民。
如果真让这些走投无路又穷凶极恶的家伙到了中国境内,绝对比土匪还土匪,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损失将无法估量,也会大大地打击中**队的士气,让本就打得不怎么顺利的中越边境战争蒙上一层更糟糕的yīn影。
虽然东线军团有了特战队的加入而战果比前世好了许多,但他们毕竟只是一支小分队,不可能彻底改变整个战争的态势。整个中越战争不可能从前世的异常惨烈一下变得这世中**队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越军。
郭拙诚再牛,他带领出来的特战队对历史的改变也是局部的、有限的,改变的只是高平地区的战事,对谅山方向、老街方向的战事影响很小。
前世的越军整体采取的是诱敌深入战略,采取的是用空间换时间,前线边境地区并没有多少越军与中**队死拼,虽然也有越军试图攻入中国境内,但那只是一支小部队,被我地方民兵很快赶了回去。
而现在因为我军在高平地区进展顺利,将越南近两个正规师和大量地方部队兜进了包围圈。越军大佬没有采取壮士断腕、蜥蜴断尾的方式来保全部分部队,反而出乎中**队意料,他们不退反进,秘密地聚集、快速地进攻我在班翁地区的滞留部队,在中**队大包围圈里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
一旦他们得逞,消灭了班翁地区的中**队,则中**队就如一头贪吃的狼却被石头崩掉了牙齿,士气受挫的中**队未必能阻止士气上涨的越军在空荡荡的包围圈横冲直闯。如果他们失败,狗急跳墙的他们还有进攻中国境内的一招。
现在东线军团的大佬肯定也在紧急思考对策、紧急调兵遣将。
大包围圈绝对不能撤,不能让开口子,这是战争爆发前就定下来的战略计划,不容改动。中国之所以主动发起这场边境战争,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要惩罚越南这个投靠苏联、入侵柬埔寨的王八蛋,就是要打痛他们,而不是为了占领他们的土地。
既然不是为了占地,又要打痛他们,就只能在消灭越军的有生力量上下功夫,消灭的越军jīng锐部队越多,越军才会越难受。
因此中**队绝对没有让两个已经进入包围圈里的越军逃脱的道理,就是困难最大也要将他们消灭,坚决不让越军“将中**队撑死”的目的得逞!
现在中**方已经知道了越军的行动计划,但对越军的具体部署却不知道,对他们的进展情况也不清楚,需要有人找到他们,接近他们,了解他们的动静,以便采取最好的办法对付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越军。
对于这一点,郭拙诚和东线军团总前指都心知肚明,反而是51军,特别是133师不知道。总前指给了特战队最大的行动zì yóu,但内心希望特战队搞到准确的情报。郭拙诚则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打破越军进攻国内的企图,默契地接受了总前指无声的建议。
副师长也是人jīng,见郭拙诚没爽快答应也就没有再说,知道郭拙诚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有难言之隐。
他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并嘱咐特战队员好好休息就走了。
现在的柳援朝对郭拙诚也是盲目地信任,见郭拙诚无声地拒绝了133师的副师长,他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问道:“我们去别的地方?”
郭拙诚点了点头:“找敌304师、346师。你安排战士们先休息,等一小时后出发。”
还没有等到休息时间结束,东线军团总前指发来了明确的命令,命令特战队在会齐了从薪庄军火库撤退出来的士兵后,立即前往班翁地区侦察敌情,第一时间内向总前指报告。
听说陈垚他们快过来了,就是郭拙诚也是又惊又喜。
通过无线电联系,他们才知道陈垚他们能如此轻易脱险,竟然还有郭拙诚、孙兴国两人的功劳。
原来,越军高层知道他们那支好不容易凑成的特工jīng锐部队竟然被郭拙诚、孙兴国两人歼灭。唯一的幸存者被自己的民兵当死猪一般地抬回去,当着俘虏向他们邀功,气不打一处来的越军高层一气之下将前来讨赏的两个民兵给毙了。
毙了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的民兵,越军军方再也不敢派小部队与正在快速前进的中国133师较量。而133师在总前指的严令下一直在快速推进,没有了越军正规军阻击,现在又少了越军特工队的干扰,前进速度自然快了很多。
当133师前面开路的坦克部队冲到薪庄军火库附近后,试图夺回军火库的越军立马撤退逃跑了,或者说他们在确认无法夺回的情况下主动放弃了这个军火库。这些部队迅速追赶已经离开的304师。
可以说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越军还是中**队都以为基本达到了自己的战略目的:
越军的战略目的是用军火库做诱饵,将中**队调离远来的前进方向,以利于他们两个主力师的偷袭行动。虽然132师依然朝高平市疾进,但133师已经调动成功。唯一遗憾的是那个特战队没有消灭。
中**队的战略目的在战前就已经确定,那就是派一支部队强行迂回到高平市,将其有生力量圈进中**队的口袋里。现在这个目的虽然没有最后完成,但目前进展顺利,甚至可以说是超过计划,原以为只能有一个团完成穿插,现在有132师在接替这个任务,穿插的部队更多、力量更强。
虽然133师因为军火库的原因而偏离了方向,但也算不是坏事,有了这个军火库里的军火,132师和133师这两个先头部队就有了足够的火力,力量更强。
但中**队也不是没有遗憾,中**队的遗憾就是目前失去了越304师、346师的踪迹。虽然知道他们在中**队布下的巨大包围圈里,但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特战队上报的情报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证实。
133师顺利到达薪庄,这个军火库牢牢掌握在中**队手中。
他们除了迅速接管军火库的守卫,第一件事就是派坦克将陈垚等人送往柳援朝他们目前所在的小村庄。
实际上,郭拙诚他们还没有和柳援朝见面,陈垚他们就已经坐上了坦克,相对郭拙诚、孙兴国他们而言,陈垚他们舒服得多,疲倦的他们不但在坦克上吃了东西,还在坦克里好好睡了一觉。至于坦克的颠簸,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想睡照样能睡着。
以至于孙兴国看到宋军后,很不忿地说道:“草,你们太舒服了。我们两个可是走断了腿才过来。早知道这样,我们两个就没有必要提前走。”
宋军说道:“如果没有你们消灭越南特工,把越南小鬼子吓得不敢露头,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过来。小子,你别得瑟,一个人跟着师傅走,内心还不知道有多得意呢。又是立功又是师傅单独教你,你小子要再装可怜,我让张剑撕了你。”
孙兴国得意地笑了,安慰道:“你们守卫军火库也是大功一件啊,虽然比我们的功劳小点,但也是不错的。”
张剑一巴掌推过去,将脸笑成一朵菊花的孙兴国推得连退几步,说道:“去去去,一副汉jiān相,当时真不知道师傅怎么选中你,哼!”
孙兴国也不以为意,大声笑道:“兄弟我运气好呗,你咬我啊,哈哈……”
在黄昏落rì的余晖里,特战队员出发了,他们乘坐后勤运输部队返回国内的卡车前进的,一行车朝着东北方向插向班翁地区疾驶。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天sè晚了的时候,盛国忠送来了东线军团总前指的电报:“……,经各方查明,越304师、越346师的前锋已达先街、洛寨地区。我某部332团两个主力营和部分后勤人员被越军特工采取炸毁道路的方式围困于野鸡岭附近的红溪村。总前指命令你特战队立即轻装前往营救,消灭或驱赶周围敌特工部队和武装民兵,确保在越军主力到来前撤退完毕。”
郭拙诚目瞪口呆地看着电报:“尼玛,这是说相声还是演小品?两个主力营竟然被越军特工和武装民兵包围,自己还无法突围出来?”
陈垚接过电报后,也是一脸的不信:“啥时候越南特工这么厉害了?”
柳援朝早已经铺开地图,蒙着黑布的手电筒在寻找着野鸡岭、先街、洛寨。柳援朝惊讶地说道:“野鸡岭距离越346师几乎是咫尺之遥,不到五个小时的路程。一旦……”
第二七三章 解救坦克部队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出来,但大家都明白:如果在五个小时内被围的332团两个主力营不跑出来,形势就极端危险了,肯定会被越军优势兵力包围,逃生的希望更小。
在柳援朝、陈垚查看地图的时候,郭拙诚却在努力回忆前世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前世在野鸡岭有没有发生什么激战,但他记得中越战争时中国成建制被越军消灭的只有一个连。这个连还是在中国撤军的时候,因为动作迟缓被越军追上包围,后连长和指导员惊慌失措,以为无援军接应他们,就下达了分散突围的命令,结果被越军特工、民兵等逐一俘获,越南大喜过望,以这些被俘的战士做模特,拍了大量的照片公布,让中**方大失颜面,很多军事主官因此受到了处分。
在越南境内一旦失散,不熟悉地形的中**人在丛林里昏头转向,找不准方向,他们很难敌得过那些长年累月在山林里转悠的越南军队,很多时候因为劳累、因为惧怕、因为心虚而被越南特工或民兵轻易打死或俘获。
郭拙诚想了一会,心里估计应该又是自己这个重生者进入战场后,蝴蝶扇动的翅膀改变了战争态势,前世逃跑了的越军主力和特工们这次来不及逃跑,在上官冒险jīng神鼓舞下,或者说在逃跑无望的情况,他们破罐子破摔,反过来寻找中国小部队决战。而且从越军的动向看,他们早盯上中国的这个332团,否则不会出现越346师快到了,中国的332团就立即陷入了困境。而中国主力部队却在远处,来不及救援。
如果单从军事的角度讲,中国东线军团布置了五个半军几十万兵力,损失两个营根本不伤筋动骨,就算越军将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也无法改变中**队强越南军队弱的力量对比,但中**方却绝对不会容许这事发生,因为这样一来就会让中国在政治上大失其分,在国际上产生不良影响,也会大大提高越军的士气。
前世的时候,仅仅成建制损失一个连就让中国高层大怒,如果这世损失两个成建制的营,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郭拙诚很快下令让战士们下车:“全体轻装,呈战斗队形前进!目标野鸡岭!”
因为前面他们以卡车代步,现在离野鸡岭的距离并不远,但为了谨慎起见,郭拙诚带着特战队,依然走的是山脊和丛林。
一路上,特战队不时与332团所围的部队取得联系,慢慢对野鸡岭周围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郭拙诚决定从越军薄弱环节攻入,尽快与对方汇合。
特战队的快速到来出乎越军特工和武装民兵的意料,这些如土耗子似的家伙虽然利用地形地势阻击特战队的前进,但在中国特战队jīng准的火力打击下,他们很快藏进了山洞或逃之夭夭。
现在已经成了战场“老兵”的特战队员直呼不过瘾,辛辛苦苦从几十里地强行军赶过来,却只打了十几分钟就偃旗息鼓了。
如果不是特战队员知道越南特工不会这么菜,如果不是眼前有中**队有超过两个营的部队被围困在这个山窝窝里,郭拙诚都会怀疑越南人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心道:“会不会是越军故意放我们进来,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一条东南方向进野鸡岭红溪村的盘山公路被炸塌,就是没有炸塌的路面也布满了一个个深坑,即使空手在这里走,也非常困难,一脚踩上去,松散的泥土能掩盖到膝盖。可以说这条路完全废了,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修复。
再往前走,一块明显是从西边山上滚下来的巨大石头压在马路上,将路边全部堵死,就是那些间隙也被不少上吨重的石头、以及无数的碎石填塞。
马路的右边是一条由多年雨水冲刷出来的河流,晚上天黑本来看不清河流的面貌,可是这个时候陡峭的河岸边燃起了一堆熊熊大火。一辆56式坦克正在燃烧,眼力好的战士甚至能看见炮塔上的那个红sè的五角星,以及中间的“八一”两个字。
两个应该是中国士兵的战士半身露出车体,一个脑袋被撞破,一个身体几乎被自身的炮塔切断,估计是坦克翻滚下去的时候,他们被甩了出来而牺牲。现在他们都被烈火包围吞噬着,身子大部分都成了焦炭……战士们纷纷别过脸去不愿意看这让人心酸的一幕,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愤懑弥漫在队伍的前前后后。他们既有对越南人的痛恨,也有对被包围的中**人的埋怨:堂堂的正规军竟然被越南特工躲在这里,这指挥官也太窝囊了!
张剑干脆大声说道:“这样的军官真该毙了!连这种没有战斗力的民兵都能把他们困住。我看不如让我们师傅来率领好得多。”
几乎没有一个战士不点头,有一个甚至说道:“你也太看到起他们了,我们队长可以率领千军万马,就他们两个营,由我带就行了。”
战士们都笑了起来,但随即想到下面那两具燃烧的尸体,大家都收住了笑,也没有再说话。
因为火势太大,又不知道悬崖上有没有埋设地雷,郭拙诚没有下令战士们去收尸,而且估计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烧成灰烬,如果派人下去拖拽遗体,不但会给战士带来危险,而且还会将遗体扯得稀烂,模样更难看。
在里面士兵的接应下,特战队队员很快就从另外的山路上山了。
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山下依然灯火通明的小山庄,看着里面破败不堪的农舍、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军人、看着发动机吼叫着来回巡逻的坦克,郭拙诚真想不出士气并不低迷的他们怎么会被堵死在这里。
借助坦克探照灯shè出的强光,他们能看见村庄外错落有致的农田。如果没有战争,这里确实是一处净土,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只不过这种情况已经不复存在,到处都是战火的痕迹。
从地形上看,这里是一处死地,如果郭拙诚他们所在的位置被越军占领,只要架设几门迫击炮,架上几挺重机枪,无论你是躲在村子的哪一处,你都会粉身碎骨。因为村子里只有几间茅草屋可以掩盖,除了几个小山丘和半人多高的茅草外,几乎毫无隐蔽可言。就是藏在茅草中,只要用燃烧弹一打,藏在这里面的人非得自己跑出来逃命不可。
唯一能利用起来作为防守阵地并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只能是横穿村子的河流和那几块梯田。躲到河堤下或梯田的田埂后,有水不怕火烧,有河堤或田埂隐身,短时间内能躲避机枪子弹或迫击炮弹,但因为河提不高,田埂更矮,能躲藏的人数非常有限。
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面对村子这边的山坡是陡峭的,如果村子里的军人要运送弹药上山,非得爬出一身老汗,费尽全身力气不可,大大增加了防守一方的难度。
而面对外面的山坡却是平缓的,不说是士兵,就是坦克也能爬上来,只要砍伐一些树木,填平几处不高的断崖就行,给进攻者提供了巨大的方便。
稍微让郭拙诚放心一点的是,这里的部队已经占领了村庄周围的几处高地,在那里建设了几处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面对外面的山坡上埋设了不少地雷,反坦克地雷。
特战队是在里面的战士引导进来的,在山坡上几拐几转,这才到达山顶。就在郭拙诚身边不远处,有战士正在修筑战壕,布置火箭筒的掩体。有不少战士正起气喘吁吁地往上面搬运弹药。
从这里战士的表情看,他们并没有多少紧张,一个不知道是班长还是排长的军官正在给战士们打气:“同志们,我们的援军到了!虽然我们被越南小鬼子骗了,但他们奈何不了我们,想拿下我们,他们非得付出十倍,不,百倍的代价不可。
郭拙诚一边跟着前面的战士朝下面走,心里一边想:“付出十倍的代价就能拿下?越南人肯定同意,问题是我军不会同意,政治影响太大了。”
看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郭拙诚总感觉那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甚至猜测这里的中**队的一举一动,越军都了如指掌。他们现在之所以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放任包围圈里的中**队布防修筑工事,一是因为他们本事的力量还不足,无法达到进攻的目的。二是在他们眼里这些工事不值一提,只要他们的大部队到了,随便轰上几炮,这些临时修筑的工事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候一个冲锋就能把后继无力的中**队逼进村子,等待他们宰割。
正在这时,天空传来几声“咻——”“咻——”的声音,孙兴国大喊道:“迫击炮,卧倒!”
几发迫击炮炮弹在特战队周围爆炸,掀起了一片片炙人的热汽和土浪。但准头不足,加上战士们都早早趴下,没有人受伤。
第二七四章 狗屁仁义之师
很快,山顶上我军的迫击炮阵地发shè炮弹回击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我军打痛了对方,还是对方本来只是sāo扰一下,反正不再有炮弹飞来,不久中**队的炮击也停止了。
果然,带路的战士说道:“他们隔上七八分钟就轰上几炮,目的就是闹得我们不能安心休息。”
沿着陡峭的山路走到山脚下,一个戴着坦克帽,身材稍显矮小的干部迎了上来,热情地与郭拙诚握着手道:“同志,你们……”
说到这里,他惊讶地打量着郭拙诚,问道:“你们的领导呢?”
旁边陈垚笑着着说道:“他就是我们队长。我们都是他手下的兵。”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就是特战队队长?对不起,你实在太年轻人,让我吓一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大卫,是322团一营营长。”
郭拙诚说道:“我是特战队队长,郭拙诚。”
至于级别与所属单位,他没有介绍。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搞不清自己的级别,只知道肯定不比营长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51军还是属于东线军团总前指,现在好像这些首长都有权指挥他们,都直接向他们下令过。
接着,刘大卫身后几个矮壮的军官也先后做了自我介绍,他们分别是副营长石金胜,坦克一连连长侯国华,……因为坦克里面空间狭小,高度不够,坦克兵也就普遍比步兵矮一些。
旁边蹲着一个正在给伤兵治病的女卫生兵,这个姑娘看到郭拙诚,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等郭拙诚无意中看向她,她又马上低下了脑袋,白皙的脸上露出一片嫣红。
郭拙诚心道:我又不认识你,你脸红什么?
柳援朝也看到了女卫生兵的神sè,他轻轻捅了一下郭拙诚,用手语道:“好像她喜欢你。”
郭拙诚回了“一句”:“那是当然,你没看见我如此帅吗?”
柳援朝张嘴做呕吐状。
两人都笑了起来。那个女卫生兵听到笑声,抬起头,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问道:“两位首长,你们笑什么?”
郭拙诚倒没什么,柳援朝却脸红了,尴尬地说道:“没……没笑什么,我笑……我们笑今天的太阳好大……”
郭拙诚和那个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刘大卫等人也笑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副营长石金胜笑得更是夸张:“哈哈,晚上有太阳吗?还好大。”
郭拙诚说道:“柳援朝,我可不认识你。你可不要说你是我们特战队的。”
凝重的气氛因柳援朝的尴尬而消除,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的朝庄子里走。
后面的女卫生员笑得花枝乱颤,拼命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远处另一个女卫生兵走过来问道:“小雪姐,你认识他们?”
这个女卫生兵摇头道:“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好年轻,眼神好犀利。”
“嘻嘻,糟了,你被他吸引了。快上去问问他的年龄,有没有女朋友啊。”
“小妮子,你讨打不是?……,这么年轻怎么是队长?”
“人家有本事呗。你可要抓紧点。”
走到庄子里,迎面又走来几个军官,稍微寒暄了一下,刘大卫就将两边的人做了介绍,走最前面的是二营营长朱建军,步兵一连连长蒋力。
与坦克营营长刘大卫有点紧张不同,步兵营营长却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走,到我们指挥部去。说实在的,上级也真是太小心了一点,如果不是天sè晚,怕被越军偷袭,我们完全有能力冲出去。只要赶走了那些苍蝇,就是用炸(药)也能把山炸出一条路来。”
话里显然有点埋怨特战队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似乎他们的增援让他们失了面子。
郭拙诚没有理他的埋怨,而是对好说话一些的一营坦克营营长刘大卫问道:“你们怎么被困在这里的?我看你们兵强马壮,弹药充足,损失也不是很大。”
刘大卫郁闷地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瓮声瓮气地说道:“你问他!”目光有点不满瞥了二营步兵营营长朱建军一眼。
朱建军懊恼地说道:“说就说,难道我犯了什么错误不成?我只是太遵守我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说着,他就把他们在这个村子里“上当受骗”的事说了一遍:
332团是第二批进入越南的部队,因为前线战事进展顺利,本来应上前线接替第一批战斗部队的他们接到的命令却是先在后方清剿越军的散兵游勇,预防包围圈里的越军反扑。
当然后面这条命令是东线军团总前指根据特战队的情报临时添加的。实际上,上级对这支有步兵保护的坦克营有特殊的期待,就是希望利用坦克的威慑力,威慑那些越军特工和流窜部队,给中**队以鼓舞,等清剿工作进入尾声后在杀向前线。
特战队以超过穿插部队的速度将好几个关键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被兜进中**队大包围圈里的越南武装力量超过预期,这些越军和武装民兵化整为零,到处偷袭落单的士兵、行走在不熟悉地形的小部队、破坏交通线、残杀只有医护人员照顾的伤员、暗杀对中国友好的边民……。如果仅仅依靠步兵的清剿,难以短时间内完成任务,上级只好忍痛割爱,将这支坦克部队先用到后方。
让中国指挥官想不到的是,恰恰是这种寄予厚望的坦克部队遇到了麻烦。在前线部队一路凯歌、其他清剿部队进展顺利的鼓舞下,332团团领导命令他们快速前进,尽快完成在他们看来只是一次武装大(游)行的行动,然后赶往前线抢夺军功。
他们两个营进展很快,凭借坦克的机械化优势,他们不但孤军深入而且与其他的部队相距越来越远。进入野鸡岭这个叫红溪庄的村子后,部队却被当地村民拦了下来。几个受伤的老头、老太一边哭诉着他们国家那些败兵的恶行:抢劫粮食、赶走耕牛、打伤反抗农民、枪击无辜群众、焚烧房屋……,一边请求中**队提供粮食、药品,帮助他们修缮房屋,救治伤员。当然,在这个时候不少年轻女人还送上茶水、水果……村民们的所作所为很有箪食壶浆迎仁义之师的模样。加上他们没有受过郭拙诚的教育:一切以战士的生命安全为第一。
深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育的332团两个营的中**队不但被越军的残暴所激愤,也为村民的热情所感动,在前面的大路被老头老头堵住后,二营步兵营长朱建军下令部队停了下来,不少战士开始如过去的八路军、解放军一样帮越南老百姓挑水、打扫、救治。
对此,一营坦克营营长刘大卫很不认同,认为这些事应该交给后卫部队来做,他们应该继续前进,有多快走多快,短时间里谁也无法把越南特工从善良的农民中分离出来,万一有特工破坏怎么办?
而二营步兵营营长朱建军则认为部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等待后面的大军,免得孤军深入太多被越军偷袭。如果真的能和越南老百姓搞好关系,也是一个意外之喜,让记者宣传出去,不就充分说明我军是王者之师、文明之师吗?政治上可以大大得分。至于特工,肯定是极少数,我们不能因为极少数特工而怀疑全部村民。
而且二营是步兵,一直跟在坦克后面吃灰尘吸浓烟,哪有坦克兵那么威风?窝囊了这么长时间不说,靠脚板走路的他们实在也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当然,他们会做一些必要准备。
两个营长的分歧虽然没有解决,但也进行了折衷:步兵营派出一部分战士帮助这里的村民恢复家园,搞诉苦行动,同时宣传中国的仁义。坦克部队则依然守住坦克,尽量不让越南农民靠近,派出部分士兵迅速抢占了村子周围的制高点。
正是这些看似没有必要的措施拯救了整支部队。
中**人的决定让越南人很失望,但他们把这种失望埋藏在心底,露出无限的热情来接待他们。
等两个营的部队全部进行村子后,那些无比善良、无比孱弱的农民一下变成了狰狞的恶狼,他们纷纷从裤腰下、从灶坑里、从草丛中……掏出枪支、手榴弹、炸(药)包对着了惊愕的中国士兵。
虽然中**队多少有点准备,但还是猝不及防,被他们一下打死、炸死了好几个士兵。几辆在追击逃跑的落网特工时,被早已埋设好的反坦克地雷、炸(药)炸得昏头转向,一辆坦克被炸翻滚进了河里,燃起熊熊大火。一辆坦克被山上滚下的巨石砸成铁饼,里面的士兵来不及喊上一声。
前面的路被炸毁、被炸塌、被堵死,后面的桥梁被炸垮,桥梁前后的道路都被远处隐藏起来的炮火封锁。
原来找都找不到的越军不知道是哪里钻出来的,在他们刚才经过的路上设下了重重阻碍,死死挡住他们回撤的路,阻止他们修桥或架设浮桥。
于是他们就被困在这里,时间也到了晚上。
第二七五章 升官得先保命
刘大卫和朱建军对老百姓和越军的偷袭行动并不感到惊慌,在他们看来越军都是乌合之众,打打偷袭可以,拼死抵抗一段时间也有可能,但面对面地拼杀和长久的战斗,他们肯定无法与中**队相比,只要部队在明天天亮后查明相关敌情,暂时处于守势的他们就可以收拾这些狡猾的王八蛋。
他们计划由坦克营坚守村庄,而由步兵营清剿周围的越军,等这些越军清剿完毕或逃跑后,坦克加入追击,不但解了围还消灭了大量敌人。他们两个甚至还高兴自己的部队能引出这么多敌人呢。
上级为避免让越军知道中**队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并没有向332团通报敌军的真实动态,只命令他们早rì摆脱困境。两人不知道有两个越军正规军师正朝这里赶来,自然觉得上级这么快就派援兵过来有点小题大做,是看不起他们。
刘大卫因为坦克不能上山,在这里无法取得最大战果而有点郁闷,朱建军心里却为其他部队过来抢他们的战功而气愤,以至于郭拙诚的特战队来了,他都不想去迎接。
郭拙诚为他们的消息闭塞、自以为是而感到好笑,他问道:“你知道我们特战队为什么如此轻松地进来吗?”
朱建军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还用问?我们二营控制了周围的制高点,你们又是特战队,收拾几个蟊贼还不简单?如果在这种里外夹击之下,你们还不能进来,那还不如回家去抱老婆算了。”
刘大卫怀疑地问道:“难道他们是有意放你们进来的?”
郭拙诚点了点头:这是他站在山顶看了地形后才明白的。
刘大卫追问道:“为什么?”但从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惊讶看,实际上他知道为什么,只是不相信而已。
朱建军也很快明白过来,问道:“你是说他们已经装好了口袋,放你们进来,一起吃掉?他们……他们有这么好的牙口?不怕崩了牙齿?如果不是情况不熟,我现在就下令出击了。就凭这些上不了台盘的耗子,能把我们全部吞下?我呸!”
郭拙诚说道:“我告诉你们一个暂时必须保密的消息。越304师、越346师的前锋已达先街、洛寨地区。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针对你们而来……”
“什么?两个正规师,都是越军王牌——”郭拙诚的话音未落,刘大卫和朱建军几乎同时惊讶地喊道,“我们怎么不知道?没有敌情通报到我们这里。”
郭拙诚很牛叉地说道:“我们是直接从东线军团总前指得到的。肯定比你们得到的早,而且,依上级领导的意思,就是让我通知你们,然后我们商量一个办法出来。
如果越军不是针对你们而来,那么我们还有不少时间研究突围。如果越军真的是针对你们而来,或者说他们行进途中知道了你们被困在这里而疾进,那么我们的时间分分秒秒都很重要了。
刚才我在山顶看了地形,我认为这里是越军jīng心设下的一个口袋,这个地形表面看起来易守难攻,只要堵住两头的口子,然后在周围制高点上布置几个阵地就可以了。可是,如果仔细研究周围的山形,就会知道这里反而是易攻难守之地。我们困在里面很难冲出去,而外面的人可以轻易从山上攻下来。
这样一来,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在此之前上级已经给我们下了命令:第一必须确保部队能突围出去,为保证这一点,武器装备可以不要,坦克可以扔掉。第二,在确保人员突围出去的前提下,争取将坦克带出去。”
刘大卫立马说道:“不行!人在坦克在,坦克丢人亡。我们坦克兵要把坦克都扔掉了,还当什么兵?叫花子都要保住一根讨米棍呢。我们要与敌人拼一个鱼死网破,他们想吞掉我们,我要把他们给撑死。”
听了刘大卫的话,郭拙诚笑了:我们大范围包围越军,越军往里面钻,要把我军撑死。现在越军小范围包围我军,刘大卫要把越军撑死。呵呵,到底谁撑死谁?不过——,如果我们真的能把越军一个王牌师撑死,那可是一件大功,能够让越军偷鸡不着蚀把米,有利于我军提前消灭包围圈里的越军。
可是,两个被包围的营,加上他们特战队,还真不够越军一个师塞牙缝的。看了地形的郭拙诚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马上扔掉一切重武器和辎重,马上突围出去,然后在外围偷袭或者加固兄弟部队的包围圈。
只不过,郭拙诚也理解现在的中**人,他们对武器装备看得太重要了,不说一台价值几十万的坦克,就是为了一辆普通汽车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献身的英雄事迹每年都有宣传,生命没有财产重要早已经在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
要知道现在一个工人的平静工资才五十多元,一个士兵的津贴才几元钱,一辆价值几十万元的坦克需要多少工人不吃不喝才能赚回来?更别说用士兵的津贴了。
现在的坦克营因为战争而加强,除了损坏的两辆坦克,现在他们还有四十六辆坦克,十辆油罐车、八辆弹药补给车、四辆维修车,总价值接近三千万。虽然这个价值还不及前世四辆现代化主战坦克的价值,但在这个时代,对贫困的中国而言,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否则,也不会因此惊动东线军团总前指,不会让许大将军将他的心肝宝贝——特战队——派往野鸡岭,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聪明的郭拙诚能带坦克营安全地突围出去。
郭拙诚不但理解刘大卫的心情,更明白许大将军等军中大佬的心思。估计这些大佬到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还不如当时就把这个坦克营直接派到前线去。原想让他们在后方先适应适应战场环境、积累一些战斗经验,随带威慑一下那些被包围的越军,等打高平市、谅山的时候再大发神威,却不料在这种小地方栽了跟头。
现在中国可没有多少个满编制的坦克营。
想起这些,连许大将军的心尖尖都疼痛不已,对332团团长更是恨不得马上拖过来枪毙:你玛的,怎么这么愚蠢,把自己威风凛凛的坦克营送到敌人的虎口中?
如果这个坦克营真的就此覆灭,估计这个团长不死也得坐牢。
当然,对于一心想当官的郭拙诚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只是这机会跟风险比,实在太渺茫了,他就是真的官迷心窍,也不敢往这方面想。他现在的心思都集中在如何带协助他们突围,也就是逃跑。
郭拙诚问道:“村子西面的桥什么时候能修好?”
东面方向的路被山上滚下来的巨石卡死,不说短时间内无法疏通,就是疏通了,这条路也太狭窄,如果不把沿途的敌人肃清,随时都可能被敌人偷袭,随时担心山上滚下石头,或者路上埋设反坦克地雷。如果行进在这种地形里,还不如就在村里抵抗,至少这里地方宽阔,坦克有迂回的地方,可以在运动中躲避炮火。
所以,坦克营唯一的突围途径是西边,走原路返回去,与后面前来增援的大部队汇合,到时候就不是越军欺负他们,而是他们追杀越军了。
两个营长同时摇头道。朱建军说道:“五个小时肯定无法修好。不仅仅是器材不足,更主要的是越军的疯狂阻拦,他们不时从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冲出去,打上一梭子,我们就得派人追剿。他们的迫击炮肯定已经设置好了诸元,好几次只发几炮就把我们的努力付之东流。我们准备等明天天一亮后就派大部队上山,先清剿了他们,或者将他们驱赶得远远,然后再修筑浮桥,多少时间也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
郭拙诚问道:“如果由我们特战队现在就去驱赶越军,确保你们不受sāo扰,你们什么时候能修好桥梁?”
朱建军吃惊地看着郭拙诚,问道:“你们特战队能确保我们不受sāo扰?不可能。我们今天下午曾经派出两个连队进行驱赶,但失败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那些冷枪打过来,损失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旁边一个军官说道:“我们还担心这是越军在故意引诱我们出击,只要我们离开了坦克营,那些狗rì的说不定就围上来了。”
刘大卫不满地吼道:“我们坦克营不是娇娇滴滴的小姐,我们会保护不了自己?你们纯粹是自己无能,不要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朱建军说道:“老刘,我们现在不是讨论问题吗?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就是确保你们坦克营不受敌人偷袭。真要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那我就得担责任。”
刘大卫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坦克营成了你们的累赘?”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柳援朝不满地说道:“请各位安静一下。现在我们队长问的是你们在不受sāo扰的情况下,多久能修好桥梁,或者能架设好浮桥。”
第二七六章 总前指舍不得
刘大卫瓮声瓮气地说道:“八个小时,至少!”接着,他说道,“就是桥架设好了,也没有用,这一路过去还不知道要排多少反坦克地雷,要提防道路两边的偷袭。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还是只能明天白天出发。”
柳援朝哀叹道:“说来说去,结果就是今天晚上走不了,最快也要明天早晨,是不是?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刘大卫讥讽地说道:“这还用你说?难道我们愿意呆这里?你以为就你们聪明?”
现在刘大卫、朱建军、郭拙诚都是营级干部,郭拙诚年纪小资历浅,虽然受上级重视,但在没有上级明确指示的情况下,率领一个连队的他在这三人中还是只能排在末尾。而刘大卫和朱建军两人长期以来以刘大卫为先,朱建军大部分时间都是配合和保护坦克营,自然这三人中刘大卫为长,现在他训斥柳援朝还真有这个资格。
柳援朝心里虽然不忿,但也无可奈何,只冷哼了一声就走到一边去了,眼睛在二营参谋手里的地图上扫描着。
郭拙诚可不想就这么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他说道:“如果你们确定今晚不能带走坦克,我坚决要求现在就开始炸毁坦克,然后立即撤退!我们不能赌越军不会过来,更不能赌越军会对我们仁慈。”
听说要炸坦克,不说刘大卫气得跳了起来,就是朱建军也坚决反对:“不行,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我们现在不能说越军正规军不会过来,但也不能肯定越军正规军会过来。如果我们的援军和越军正规军同时达到呢?他们越军也是长途奔袭,到现在已经很累,很可能休息。
再说,就算他们过来,也是强弩之末,未必能一下摧毁我们。我们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援军就到了。到时候里应外合完全可以将敌人消灭。郭拙诚,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如果你们不来,我们也能……我坚决坚持到援军到来,实在不行,我们就从现在开始改变战略,坚决以守为主,立即加大工事的修筑力度,我就不信挡不住这些越军的攻击!”
有了朱建军的表态,刘大卫更是大声说道:“对!我们的坦克兵如果不能驾驶坦克打敌人,我们完全可以坚守阵地!坦克上的机枪完全可以拆卸下来加固阵地防御。如果你们特战队怕了,你们走!现在你们离开还来得及!”
柳援朝一听,又忍不住了,说道:“我们特战队怕?我们的战斗你们知道吗?我们是不想你们被越军活活打死。”
朱建军说道:“谁知道你们怎么打的,反正我们又没看见。现在就一句话,无论你说说坚守还是说突围,我们都同意,但要我们自己主动炸毁坦克逃跑,不行!我就不信这么多坦克,这么多炮弹打不死几个敌人,只要能消灭一个越军也比白白炸毁强!”
刘大卫更是说道:“我们坦克兵还真没怕过谁。就算我们困在这里,越军没有一个加强团上来围攻,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营长。”这时一个通信兵从外面进来,说道,“团长电话,询问特战队的战士到了没有!”
刘大卫大手一挥,说道:“到了!可人家胆子小,要炸坦克呢。你告诉团长,就说我们一营、二营坚决坚守阵地,等待援军到来。我们不会给英雄的332团丢脸,不会让其他部队的人看不起。”
通信兵一愣,脱口问道:“什么?炸坦克?”但随即明白自己的职责,大声应道,“是!”
不知道是谁将郭拙诚的话泄漏出去了,很多本来已经睡觉休息了的坦克兵一下朝指挥部走来,围着指挥部大声囔着。本来对前来救援的特战队很有好感的士兵现在对他们却怒目而视,如果不是特战队的人懒得理他们,估计两方很快会发生肢体冲突。
坦克兵无不大骂特战队的人贪生怕死,骂郭拙诚是逃跑主义者,说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说要炸毁坦克,实在让人气愤。
不说坦克兵,就是特战队自己的战士也觉得郭拙诚这个建议太臭,哪有战斗还没正式开打就放弃坦克逃跑的道理?但要说郭拙诚胆子小,则特战队没有一个相信。心存疑虑的战士只好沉默以对。
不但野鸡岭这里的干部战士矛盾重重,就是军方高层也举棋不定。接到无线电台传来的刘大卫、朱建军、郭拙诚三人的不同意见后,以332团以及它所在的师、军的首长们都坚决要求让部队自行突围,如果突围不成功再就地固守,等到援军到来,绝对不能未遇敌就炸毁坦克。他们向东线军团总前指表示即使情况最坏,他们的援军也一定能将一营、二营安全地接应出来。
东线军团总前指的大佬们虽然他们的意见分为两类,其中有人认为应该好好考虑郭拙诚的建议,应该当机立断,早点将部队从越军包围圈中突围出来,但他们的意见并不与郭拙诚完全相同,他们同样舍不得丢弃那么多重装备。这些过惯了穷rì子的大佬们实在心痛损失这么多设备。
在前世,不说许大将军这么高级别的大佬,不说省长、市长等高官,就是一个县长也能随意拍拍脑袋而决定上马一个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项目,一旦因为决策失误而失败了,他们也就轻松地笑笑,说是外部环境不好,将其视为交学费。
如果真有人跟他们较真,他们就拍拍屁股走人,到另外的地方任职。有的官员甚至受贿几千万、上亿,他们的钱足够建好几个坦克营了。
所以前世当过市长的郭拙诚在现场能轻易说出马上炸毁坦克,部队立即上跳出包围圈,以战士的生命为第一考虑因素,而总前指的大佬们却绝对说不出来。
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争论,一份命令直接从东线总前指拍到了野鸡岭:“东线军团总前指令:一、此时敌情未明,你等可于天明后查清当面之敌,顺原路退回。二、突围未果,你等就地防御,若敌情严重,可伺机撤出,由少部殿后士兵炸毁坦克。三、我三路援军正星夜疾进,预计于明rì中午前达到野鸡岭。四、为统一指挥,你等可临时组成指挥部,由刘大卫、朱建军、郭拙诚组成决策机构。但郭拙诚所率领之特战队有自行行动权。……”
这个命令虽然来自军队最高层,但依然是一个拖泥带水的命令,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让包围圈里的部队见机行事,说得难听一点优柔寡断。
从将刘大卫的名字排在最前面可以看出,上级还是希望能把坦克完整带出,而从后面给与特战队有自行行动之权,说明上级并不完全反对郭拙诚的建议。
显然上级是想鱼和熊掌兼得,舍不得部队也舍不得坦克。
这个越级而来的命令让刘大卫、朱建军大惊失sè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原来的方案。郭拙诚虽然对此有不同的意见,但他也无法得知越军的战略企图,同时也不想自己因坚持炸毁坦克成为众矢之的,只好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表示服从集体决议,在临时组成的指挥部里和朱建军一起成为刘大卫的副手,接替序列排第三,也就是若刘大卫在战斗中牺牲,朱建军自动接过指挥权,若朱建军牺牲,则郭拙诚成为总指挥。
因为意见“统一”了,特战队与一营、二营的矛盾分歧也无形消失了,加上特战队毕竟是从外面主动进来的,是帮助他们的,一营、二营的战士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们。有人还主动送来吃的,安排特战队住在农民的房子,虽然这些无主的房子很破烂,睡外面与睡里面差不多。有的房子里还比外面都了一股霉味甚至一股尿臊味,对习惯了睡野外的特战队士兵而言,这种待遇是一种受罪,但终究是一种待遇。
郭拙诚和刘大卫、朱建军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特战队不参与他们的架桥、修桥活动,而是单独地在村子北面的山里清剿越南特工和武装民兵,为全军万一无法从公路突围出去后寻找另一条逃生通道。
当然,三个人还商量了有关后勤补给、阵地防御、阵地掩盖等事情,之后,郭拙诚等人在后勤部门安排的帐篷里休息、睡觉。虽然远处不时传来枪声,或者偶尔有一声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但疲倦的他们还是睡得很香甜。
出指挥部的时候,郭拙诚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女卫生兵。只见她从一个黑暗的地方出来,悄悄而快速地整理着衣服,一副匆忙而羞涩的样子。
看见郭拙诚他们,她一愣,脸一下变得血红,双手捂着脸,慌忙跑了。
郭拙诚茫然不解,不知道这个女兵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就脸红。与她相对应的是,柳援朝此时也脸红不已,他转过头,装着没看见女卫生兵的样子,目光死盯着远处的群山。
等郭拙诚他们走后,女卫生兵的同伴笑她:“小雪姐,你们真是有缘啊。连上厕所出来都能撞见。”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哼!”
第二七七章 请求总前指查实
第二天醒来,上级传来敌情通报:“越304师继续朝北疾进,目前尚未查清其目的地和企图。越346师先头部队尚在洛寨休整,但人数稍有变化,因无法靠近侦察,故不能确定是否有后续部队达到。”
而潜伏在野鸡岭周围的明哨、暗哨、巡逻人员、侦察人员都报告情况正常,未发现敌情有明显变化。
与郭拙诚有点迷惑不同,看了敌情通报、听了情报人员的汇报后,刘大卫、朱建军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刘大卫更是对刚进来的郭拙诚笑道:“郭队长,我们昨晚可是虚惊一场啊。”
朱建军更是语带讥讽:“幸亏我们没有走极端。”
郭拙诚拿着电报稿看了又看,说道:“虚惊一场总比大吃一惊为好。我们必须加紧浮桥架设。争取在346师到来之前冲出去。”
刘大卫以为郭拙诚这么说是掩盖他昨天的“失态”,就大度地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我们必须加快桥梁建设。这事我们都熟悉了,你们特战队插不上手,你们远道而来先好好休息一下。”
郭拙诚的部队确实没有认真训练过架设浮桥,几次临时训练架设浮桥都是架设供士兵通行的便桥,与能承载坦克的浮桥不可同rì而语。既然专业的问题,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吧。郭拙诚告别刘大卫、朱建军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听了郭拙诚通报的上级敌情通报,陈垚随口地说道:“情况真有点怪。越304师跟我军在鹰嘴山、薪庄等地打死打活,累得半死,他们长途行军后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北进。可为什么几乎没有打过仗的346师到了洛寨地区,离我们只有五个小时的路程了,却要休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柳援朝接口道:“是啊。我从地图上看,越346师走的路比越304师走的路还好走一些。不如越304师一样需要避开我军主力走山上、走丛林。以前有资料不是说越346师是越南王牌师吗?难道他们就这么一副尿xìng,经不起一点折腾?”
听了他们的话,郭拙诚一下豁然开朗,明白自己刚才在看到敌情通报时为什么迷惑、为什么不解了,他说道:“敌人在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陈垚和柳援朝都困惑地看着郭拙诚。他们刚才只是闲谈一下自己的感受,并没有怀疑越军什么,现在见郭拙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真糊涂了。
陈垚问道:“修什么栈道,又渡什么陈仓?”
郭拙诚说道:“现在在洛寨休整的很可能不是真正的越346师,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而真正的越346师也许就已经到了我们周围。”说到这里,他大声喊道,“盛国忠!”
“到!”正在洗簌的盛国忠连忙跑了过来。
郭拙诚果断地命令道:“立即发报给东线军团总前指:请迅速查清在洛寨地区休整的越346师真实身份。我等怀疑越军在迷惑我们,以掩护其主力潜入野鸡岭,急盼。另:如若情况属实,请总前指直接下令我部炸毁坦克立即撤离,以免我部陷入敌重围,造成更大的政治影响。郭拙诚”
盛国忠立即转身离开,去拍发郭拙诚的电报去了。
柳援朝有点不放心地问道:“我们这么单独跟总前指请示,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郭拙诚说道:“总前指授予我们dú lì行动的权力,也授予我们单独联系的权力。……,我不想跟他们解释太多,不想又花时间吵吵闹闹。“柳援朝也只是提醒一下,他绝对没有为难郭拙诚的意思,听了之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让你任总指挥就好了。我总有点信不过他们两个。”
陈垚苦笑道:“人家都喜欢论资排辈,有什么办法。……,也许用不了多久情况就会改观。千万不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郭拙诚说道:“算了,不说这些没有用的。要我指挥一个坦克营,我还真有点不自信,先实地瞧一瞧、学一学也有好处。趁现在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到外面走走,看看周围的地形。”
当天sè大亮后,人们的视野一下开阔了很多。郭拙诚等人从村子的西头走到村子的东头,对这个村子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整个村子夹在两山之间,两山最窄处是农舍集中地,而东面喇叭口处则是一片稻田,与中国南方山区的稻田相同,它们很多都是依着山势开垦出来的梯田。一条从东南到西北的山路横穿整个村子,顺着山形转弯曲折。
因为东边山势险峻,山路狭窄曲折,最窄处仅仅二米左右。而西边因为地势平坦,山路显得宽而平。傍着山路有一条常年雨水冲刷出来的河流,河水从东边顺着河流缓缓流下,注入村子西边的一条较大的河流中。本来这条河上有一条大石桥,但现在已经被越南特工炸毁,只剩下几块石头散落在桥墩周围。
越观察越觉得这是越军布下的一个陷阱,越看心情越沉重。
可是,当他们看到一辆辆威风凛凛的坦克,看着视坦克如生命的坦克兵,郭拙诚现在还真说不出要炸毁它们的话来。这里的坦克分两类,分别是59式主战坦克和62式轻型坦克。其中62式轻型坦克是应对南方恶劣路况和水网密布的特点研制开发的,优点是重量轻,能水陆两用,缺点是装甲单薄,火炮的口径也没有100毫米。
来自前世的郭拙诚知道这种坦克所装备薄弱的装甲容易被手持反坦克武器——如40毫米RPG——轻易击穿,在前世中越边境战争中,有不少这种坦克在战斗中被越军摧毁。
看着62式坦克的庞大身躯,郭拙诚心道:“如果越军真的包围了这个村子,就用这种坦克吸引越军的火力,反正这玩意又没有什么用。”
他们从东边往回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jīng神抖擞地上山清剿越军,另外一队队的士兵则准备到河边架势桥梁。也有一部分士兵在砍伐收集周围的茅草、芭蕉叶,这些都是产生烟雾的好材料,只要点上几堆,新鲜的茅草、芭蕉叶都能发出浓烟,能将周围“淹没”。
吃完早饭,郭拙诚带着特战队也走了,他们从一座陈旧的木桥上跨过那条穿过村子的河流,迅速地冲上对面的石岩山。在这里,已经有了二营的战士建设重机枪阵地,他们还用炸(药)炸出了几个掩体,利用石头的裂缝修筑了一条战壕。
不过,凭特战队战士的眼光看,这些掩体和战壕都不合格,不知道是因为山体太坚硬无法挖出合标准的工事,还是因为他们认为越南特工、武装民兵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值得他们认真对待。
郭拙诚想到清剿如耗子似的越军特工不需要太多的部队,人多虽然可以加快清剿速度,但也大大增加战士牺牲的几率,他和陈垚、柳援朝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家轮流清剿。由陈垚、柳援朝带两个排留下,在这里修筑标准工事。郭拙诚则带一个排先行。
穿着迷彩服的四十余人很快就在绿sè丛林中消失。直到这个时候,二营的士兵才明白难看的迷彩服有这个便于隐藏的作用。
大约走了三百多米,走前面的孙兴国突然慢慢地蹲了下来,随即他将手背在背后朝郭拙诚比划:“一点钟方向发现越军!大树后来,两人正在抽烟。”
郭拙诚立即调转枪口,迅速抠下扳机:“啪啪!”
两声枪响,两声惨叫。一个越军猛地窜起,但随即倒地。他的脖子被子弹撕成了两片。
郭拙诚的枪声响起不久,左右两边也时而响起了零碎的枪声,显然他们都开始遇敌。周围不时有惨叫声传出,不但有越南人的惨叫,也有中国人的惨叫,但越南人的惨叫更多。
又摸索着往前走了大约一百米,这次郭拙诚首先发现目标,四十米外的一棵小树下,有一个黑点稍微移动了一下,带动一颗小草摇晃着。小草的晃动引起了郭拙诚目光的注意,很快他发现了那个黑点竟然是枪口。
几乎没有思考,郭拙诚就按下了扳机。因为无法确定枪口后面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郭拙诚没有采取单发,而是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shè了过去。炙热的金属弹头在目标位置画了一个虚拟的圆形,快速地扎入草丛里。
子弹刚刚shè出枪口,郭拙诚低声吼道:“躲避!”伴随着他的吼声,他的身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飞快地滚到了一棵大榕树后。
无数的子弹很快就朝他刚才shè击的位置扫了过来。只打得周围的树枝、树叶哗哗作响,碎木屑和断枝漂了郭拙诚和孙兴国满头满身。
气势虽然吓人,但对他们却没有什么损害,两人相对竖起了大拇指。孙兴国比划着,手语告诉郭拙诚:“听到了两声闷哼。刚才你至少干掉了对方三个。”
比划完,孙兴国略微抬起头,扫了一眼,但很快缩回脑袋,引得越军又扫来一连串的子弹。甚至一挺重机枪的子弹也扫了过来,将旁边一棵碗口大的松树拦腰斩断。
第二七八章 我部危急
郭拙诚连忙打了几个滚,快速地转移到后面的一个土坑里。
很快,孙兴国也退了回来。
郭拙诚怒道:“草,这坑这么小,你挤过来干什么?滚!”
孙兴国笑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等下越军打来迫击炮,我就可以趴在你身上,为你挡弹片。”
他的话说得很平静,很理所当然。一道重机枪的子弹流从他们上空飞过,发出一阵阵尖啸声。
郭拙诚嘀咕道:“这丛林中他们未必带了迫击炮。”
越军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只听“咻——”“咻——”几声,几颗迫击炮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爆炸,其中一颗就落在刚才那颗榕树上,炸起的木屑打得他们的头盔啪啪直响。
两人更加伏下身子,一动不敢动。
良久,孙兴国问道:“刚才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凭两声闷哼判断死了至少三个越军?”
郭拙诚没好声气地反问道:“打死三个与打死两个有意义吗?”
孙兴国自己解释道:“因为有一声闷哼发出之前,我听到了颅骨碎裂的声音,颅骨碎了之后是发不出闷哼和惨叫的。”
郭拙诚大声道:“再退!”
孙兴国虽然没有听到任何追来的脚步声,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郭拙诚,冒着被弹片击中的危险,躬着腰快速地往后跑着。
直到找到一块大石头,两人才停止。郭拙诚命令道:“你负责左边,我负责右边。干掉他们!”
当孙兴国把脑袋从石头边缘伸出,眼睛立即睁得老大:“我的天!这么多越军?”
他好不迟疑地抠下了扳机,慢慢一弹匣的三十颗子弹呼啸而去。
“啊——”中弹的越军大叫。同时无数的子弹朝孙兴国飞来。孙兴国急忙把脑袋缩回去,快速地更好弹匣。
郭拙诚此时也抠响了扳机,不过,他的动作没有孙兴国那么鲁莽,采取的不是连shè而是单shè,shè出十颗子弹后,在敌人重机枪的子弹扫来前,他也缩回了掩体。一边将弹匣取下来,将刚才打了十颗子弹的弹匣补充满,一边命令道:“你马上撤退!找到盛国忠,让他在前面等我。如果我来不及过去,你们立即通知刘大卫他们,说我们往北的路被越军正规军堵死了。”
孙兴国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打了几个滚,在敌人子弹打出的碎石、木屑、碎叶组成的烟雾中离开。
郭拙诚将脑袋从石头边缘缓缓伸出,发现损失不小的越军已经后退了一段距离并对阵形作了相应的调整。刚才郭拙诚和孙兴国是和他们面对面,现在则只是面对他们U字形队伍的底部。
显然越军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手,凭借他们猛冲猛打是不可能占到便宜,就采取速度迟缓一点的包抄动作。
郭拙诚心里不由暗赞了一句:“这些家伙动作还真快!其动作和果敢跟我特战队好有一比。”
只是他们的U字尚未真正成形,还不能对郭拙诚造成真正的威胁,反而因为U字形底部的后退,让郭拙诚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郭拙诚转身朝右前方跑了几步,一个趴地前溜,在越军慌忙发shè的子弹到达前换了一个位置。他大树后休息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将AK47架在一个矮树树杈上。
一般来说56式半自动步枪的shè程远,jīng确度也高,而且对特战队而言,他们一般不会进行阵地战,大部分时间都是采取偷袭的方式,对火力要求并不是很强烈,更多的是强调枪枪吃肉,采用56式半自动步枪应该是他们的首选。
但特战队这个时候基本都换上了AK47,因为在丛林中枪支的shè程远近没有什么意义,在植被茂密的丛林,人的目光看到几十米就被树叶、树木、杂草、石头等遮断,几十米的距离还不如用AK47,可以用大量的子弹来弥补jīng确度。而且在几十米的短距离内,特战队员使用56式半自动步枪的jīng度并不比AK47强多少。
郭拙诚的准星很快就锁定了一名U字形阵线前头的越军。这个当尖兵的越军很聪明,他一会儿蹦到这棵树的身后一会儿又蹦到另一块石头的背后。手里的枪支不断地朝郭拙诚所在位置开火,但在同一位置他绝不冒出头来shè击两次。如果对手的目光跟随他的身影寻找他,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找到他。
但郭拙诚早已经训练过如何对付这种对手:那就是不拘泥于他目前的动作,对他现在的动作视而不见,而是迅速判断他接下来可能躲藏的位置,锁定那里,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在击毙他。
很快郭拙诚就设身处地地为对方找到了一个最安全的位置,他将枪口对准那里,再稍稍偏前一点点,给了对方一个提前量之后就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所料,三秒钟后对方如猴子似的,以异常敏捷的动作就抱着AK47快速jīng准地翻滚过来,边滚他的枪支还在朝郭拙诚之前露头的位置发shè着子弹。
早已严阵以待的郭拙诚按下了扳机:“啪——”
子弹打在对方的肩膀上,随着一声不由自主发出的闷哼,他的动作为之一缓,郭拙诚冷静地又按下了扳机。子弹稳稳地扎入对方的脑袋,眼睛在临死前shè出了一道不相信的目光,但随即暗淡下去了。
郭拙诚自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甘和惊诧,也不屑跟一个失败者对视,更不会怜悯敌手,此时的他早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原以为他刚才呆的位置未被弹雨覆盖,结果等他换了新位置,也没有听到密集的枪声,甚至连其他枪声都停了。郭拙诚诧异地伸出脑袋,悄悄地观察着越军的动静,却发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越军集体犯傻,一个个如痴呆了一般地瞪着刚才那个被他两枪打死的家伙。好几个越军都露出了他们藏得好好的身躯,双眼瞪得如牛眼。
郭拙诚心道:“难道刚才那个家伙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既然是了不得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亲自上第一线?显摆吗?做战术动作示范吗?”
他也懒得深入思考了,敌人给了他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啪啪啪啪……”
弹匣里剩余的二十多发子弹全部倾斜而去——他身后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和一个军官惊恐地喊叫声:“撤退!先撤退!炮火覆盖!炮火覆盖!”
“想跑?”郭拙诚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子也跑!”
这一口气他跑了三百多米,直到冲下了一个山坳,又爬上一道石梁后才停下脚步。对也是刚刚到底的盛国忠大声问道:“有敌情通报吗?”
盛国忠朝郭拙诚露出钦佩的眼神,说道:“有!”
郭拙诚一屁股坐在地上:“念!”
这时,远处的丛林想起了一片炮火爆炸声,站在他们的位置甚至能看到无数的炮弹在飞翔,听到无数的炮弹在尖啸。
孙兴国惊讶地问道:“头,你刚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惹得这些家伙发这么大的脾气?”
在这个家伙嘴里,郭拙诚一时是“头”,一时是“师傅”,如果说要找规律的他,一般单独面对郭拙诚的时候喊“师傅”,人多的时候喊“头”,但也没有绝对,全看这家伙自己的心情。
郭拙诚笑道:“谁知道。你没看见我刚才跑得如丧家之犬吗?把我吓成这样,难道不值得赚几发炮弹?”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盛国忠念道:“特战队,现查明敌304师已经与我增援野鸡岭的部队交火,越军一反常态猛打猛冲,似有坚决拦截我增援部队之势。望你队积极配合一营、二营做好较长时间坚守的准备。东线军团总前指。”
郭拙诚皱眉道:“就这些?就没有敌346师的情况?”
盛国忠拿出另外一张电报纸念道:“洛寨越军防守极其严密,我侦察兵多次侦察无果,牺牲很大。依据敌人的动作和周围情报整理,总前指认为敌346师很可能如郭拙诚所预计,有一支部队已经秘密离开,但去向不明,查清后再向你队通报。”
郭拙诚怒道:“狗屁!”
孙兴国则笑着说道:“头,你说你到底多大的官,连总前指都要亲自向你通报敌情,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个军的军长呢。”
郭拙诚白了吊儿郎当的孙兴国一眼,然后对盛国忠命令道:“记录!敌346师主力在地方部队、特工、武装民兵的掩护下,其一部已经到达野鸡岭的北部,我特战队刚与之交火。同时,我推断野鸡岭的南部也有越军主力存在,已经达成了包围我一营、二营的态势。据此,我认为凭我部人员已经难以安全突围。结合敌304师的反常行动,越军有全部吞下我部的企图,甚至有围点打援的意图。我部形势很危急,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
盛国忠一边记录,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孙兴国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直直地看着郭拙诚,心道:“什么?我们被越军包围了?现在不是我们军包围越军吗?尼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七九章 他会创造奇迹
郭拙诚看盛国忠写完,说道:“同时转发给刘大卫他们。”
在这个距离上,步话机完全可以和刘大卫清晰地通话,但郭拙诚显然不想跟他们说话,干脆用电报的方式来联系。
在山下的庄子里,到处都是烟雾,有的是坦克、迫击炮发shè产生的硝烟,但更多的是新鲜茅草、芭蕉叶燃烧发出的烟雾,将庄子基本“掩盖”,远处的敌人根本看不清庄子里的情况。
在指挥所里,刚接到手下汇报说野鸡岭南面发现敌大批正规军的刘大卫、朱建军大惊,两人急切地挤在地图前死死地看着地图,似乎想从地图上看成一条能让坦克通行的大路来。
刘大卫自言自语似地问道:“怎么来得这么快?我们的桥架设好了吗?”
朱建军也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军不是穿插包围了整个高平地区的越军吗?这么多越军哪里来的?为了对付我们,越军竟然派出了将近一个团的正规军,还有大量的地方部队、武装民兵,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两人惊讶是惊讶,但说很害怕则未必,毕竟他们这段时间都是乘胜前进,除了昨天损失了两辆坦克和几个士兵,他们的损失并不大,唯一让他们郁闷的是道路被损,进退不能,加上越军如耗子似的打一下就跑,让他们无法发挥武力。
现在他们弹药、油料、粮食充足,士气并未下降,而援军离他们也并不远,越军要让他们惊慌失措还真有点困难,这也是昨天郭拙诚提出炸毁坦克撤离而被他们极力反对的根本原因。
“报告!东线军团总前指和特战队来电!”一个通信兵大步走进来,喊道。
两人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惊慌,不约而同地问道:“特战队怎么啦?”
特战队完全可以用步话机联系,怎么发电报来了?他们连总前指的电报都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知道特战队在各位大佬心中的位置。如果他们不出事,完全可以将特战队作为普通部队看,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特战队就不是普通部队了,到时候非得让上级狠狠地惩罚一顿不可。
通信员大声道:“他们发现大批越军正规军,并与他们进行了小规模交火。没有报告人员伤亡情况。”
听说没有对方的伤亡消息,刘大卫、朱建军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脸sè苍白,又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北面也发现了大量越军?还是正规军?”
未等通信兵报告,两人就急不可耐地夺过电报看了起来,心情异常激动。看完郭拙诚转发给他们的电报,两人又看了东线总前指发来的敌情通报,看到越军两个师一齐杀过来,一个师包围他们,一个师阻击援军,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糟了!一切都被郭拙诚料中,我们现在已经被越军重重包围!”
刘大卫焦急地抓这脑袋:“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炸掉这些坦克?……,我真……真是舍不得啊。”
朱建军懊恼地说道:“要炸也是昨晚就炸,现在炸还来得及吗?我们都给越军围上了,炸不炸都没有意义。”
刘大卫说道:“怎么没意义,至少不会落入越军手里吧?我的坦克又不能飞上天,两边的高山都上不去!……,不行,不到万不得已,我就是不炸!我要让越南鬼子看看我们的厉害,让他们尝尝我们的拳头!”
朱建军大声喊道:“第二营的战士!第一连马上增援北面,接应特战队撤离!三连随我来!坚决挡住南面的越军!二连停止架势桥梁,在主要通道埋设地雷,防止越军偷袭!”
被优势敌人包围,桥梁架势好也不能顺着马路突围,那样只能成为大路两边潜伏起来的越军的活靶子。两个营长此时很理智,他们认为与其惊慌失措地逃跑、盲目地突围,不如在野鸡岭红溪村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置于死地而后生,只要能抵住越军的进攻,用不了多久刘大卫也大声命令道:“坦克一连在村子jǐng戒!坦克二连、三连占据村子中间的高地,把炮口分别对准北面、南面山头。观察手分别登上两面山顶引导坦克车炮手开炮!后勤部立即将弹药和油料运到河岸边隐藏。”
在此关键时刻,两个营长都已经有了与敌同归于尽的决心。在他们两人的指挥下,其他军官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防御,一个个兴奋不已,既有对局势的担心,也对自己能有参加血战的机会而高兴。
他们都不知道现在东线军团总前指比他们紧张得多,他们绝对不愿意在此良好态势下有两个成建制的营被越军全歼,就是有两个越军师陪葬都不行!
因为这两个越军师已经是中**队口袋中的乌龟,蹦跳不了多久,只要采取围困和零打碎敲的动作就能把他们消灭,怎么能损失两个营?更何况其中一个营还是加强版的坦克营!
“这孩子年轻气盛,危言耸听!”一个高官拿着电报纸走过来,对许大将军说道,“老许,你看看。我们总前指还没有查清敌346师的去向,他郭拙诚又已经断言这个师已经包围了野鸡岭红溪村。难道他非要将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当炸成废铁,大家都跟着他的特战队打游击不成?”
许大将军怒眼圆睁,很不满地瞪了这个手下一眼,说道:“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高官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也发觉自己是有点沉不住气,面对一个年龄比自己小好多,职位比自己低好多的部下,有必要生气吗?真是自己贬低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将郭拙诚的电报递给了许大将军。
许大将军听了刚才手下的话,以为郭拙诚又是发电报来要求炸坦克的,也就不以为意,扫一眼就准备扔回去,不料看了郭拙诚的电报后,他刚刚恢复了常态眼睛突然shè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立即下令道:“命令!作战部立即组织相关部队对洛寨之敌发起猛攻!势必弄清楚当前之敌是否是敌346师主力!”
他的手下也是眼睛一亮,心道: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要害。这个命令下达后不但可以验证郭拙诚的情报,还能探明越军的战略企图。
旁边的作战参谋大声道:“是!”
许大将军将电报纸一扔,摇着头说道:“老子堂堂的大将军,还不如一个毛头孩子果断啊。长征时期,主席就教导我们,干大事就应该打破坛坛罐罐,我怎么就着相了呢。几十辆坦克就让我缩手缩脚。……”
旁边的高官不解地问道:“许老,难道我们还是要炸坦克?这可是一笔……”
许大将军大手一挥,说道:“如果这个娃娃说的对,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做什么都被动了。……,等洛寨的情况到了再说吧。”
说着,他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坐下,拿起酒瓶斟了一杯白酒,轻轻地喝下后,缓缓地说道:“但愿这小子能再给我们一个奇迹……,否则的话,我得向zhōng yāng交一份检讨书了。我担心越军的胃口不是这么一点点……”
显然是刚才特战队给了越军当头一棒,几个士兵不但打死了十几个越军,还击毙了一个战术素养极高的军官,这让越军冷静下来,才知道中**队不是那么容易碾碎的。他们一方面安排刚到的正规军休息,认真制订战斗计划,一边命令特工部队、武装民兵、地方部队投入战斗。
只不过这些部队的压力也不是很大,越军高层还在讨论是将包围圈中的这两个营立即干掉,还是以这两个营为诱饵,把前来增援、解围的部队给消灭。
按照越军军部的计划,304师、346师的目的就是找机会打痛一些中**队,让中**队大失颜面,达到这个目的后,马上从中国东线军团、西线军团的结合部逃之夭夭。在他们看来,越南终究是小国,想彻底打败中国这个庞然大物是不可能的,唯有拖或者成建制地消灭中**队让中**队脸上无光才是正道。
如果能就此引得北方的苏联参战,那越南的目的就超额完成了。
本来越304师师长范文权,越346师的师长黎安德都对这个反向钻包围圈的计划很不感冒,他们更愿意留在原地跟中**队对攻,或者带着还没有兜进包围圈的军队撤退。可一旦执行了军部的计划,他们发现这个计划还真不错,一下就包围了中**队两个营。
尝到了甜头的他们认为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干脆干一把大的,先把这两个装进口袋的营放一边,采取围而不打,将周边的力量全部集中起来用于打击中国的援军。如果能打瘫中**队一个军,或者能消灭中**队一个师,不但可以大大鼓舞全**民的士气,还能将中**队布下的包围圈撕得粉碎,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
第二八0章 重兵云集
对于上级的质疑,越军两个师长都理直气壮地问道:“你们当初做计划的时候,不是说我们一旦失败可以攻入中国境内,与中**队同归于尽吗?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让我们同归于尽的打算,为什么就不让我们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与中**队对阵呢?即使真的不成功,我们还是可以执行你们定下的最后一步,舍身攻入中国境内。”
军参谋长很无语,劝道:“那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谁又真的愿意让你们两个王牌师被中**队消灭呢。现在消灭了两个营之后,你们还有机会突围出来,为什么不突围?”
越304师师长范文权冷笑道:“以前都无法安全突围,现在深入北方,仅仅消灭了两个营就行了?依我估计,如果我们消灭了这两个营就跑,部队能逃出十分之一的人数就不错了。中**队现在可以在前面堵,又可以在后面追,形势将比我们来这里之前还险恶得多。现在有了全面打乱中**队部署的机会,只要我们达到了这个目的,才真正有安全突围的可能xìng。这不正符合我们的预期吗,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越346师师长黎安德也一针见血地说道:“以前你们军部的意思无非是牺牲我们换取政治利益,以牺牲两个师的代价来表明我们越南军队并不惧怕中**队、能够在敌人重围中消灭敌人。我们两个师成了你们的弃子,对此我们心甘情愿,毕竟我们也知道就算不冲进包围圈,也没有多少部队能逃出去。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都能取得巨大成功的机会,你们上级为什么反而不敢尝试了?”
军参谋长心道:以前看你们反正没有什么用了,能赚一点就赚一点。现在突然发现你们不但有用,还用处很大,当然舍不得丢弃了。如果你们消灭了中**队两个营,又能逃出来,那该是一个多么辉煌的战绩。虎口拔牙,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就算只是你们几个师长、副师长逃出来也是大功一件,够得在国际舆论上大吹特吹了。
相反,如果你们在里面大闹,虽然战果很可能比原来的大得多,但万一最后被中**队全部消灭了,那政治意义就小了很多。单纯的军事意义有屁用?
当然,这些话军参谋长不会说,只是说他会把两个师长的意见反映到上层,最后的行动由上层决定。
……郭拙诚自然不知道中越军方高层的想法,他现在正带着几个特战队队员潜伏在丛林里与越军游斗,当然他还是惊讶越军正规军为什么现在不来了,来的都是一些武装民兵、地方部队以及少量特工。也不是说这些越军的战术素养差,某些特工的本事比正规军还要强,但他们没有正规军的数量大,武器也没有正规军的jīng良。
郭拙诚将准星对准一个正从隐藏的树上跳下来的越军,本来他藏在树上好好的,孙兴国又不在身边,郭拙诚靠眼力并没有发现他。但倒霉的他却被他的同伴出卖了,他的一个同伴刚才被宋军击中的时候,未死的他惨叫着从潜伏的草丛里窜起来,怀里的枪支到处乱扫,几发子弹就从树上那家伙的身边掠过,将遮挡他的树叶打得四处乱飞,一下将他的身形暴露了。
郭拙诚的枪口立即就移了过去。当那个越军下跳的一瞬间,郭拙诚的枪响了。两个体积相差极大的运动物体在空中完美地结合,散发出无数的碎肉和血液。
扫清了埋伏的越军,特战队员就要继续往前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大批越军,一个肩扛火箭筒的家伙对着郭拙诚所在的方向发shè了火箭弹,吓得郭拙诚急忙卧底:“草!有这么打仗的吗?”
他慌忙不迭按下肩上对讲机的通话按钮,大喊道:“全体注意,越军大部队冲锋,越军大部队冲锋,特战队后撤!特战队后撤!”
等火箭弹在他身后爆炸后,未等硝烟消散,他爬起来就爬,迅速钻入烟雾中。
很快,丛林里枪声突然大作,里面不断有越军大喊:“冲啊——,消灭中国侵略者!”
步枪声、冲锋枪声、机枪声,还有一片片手榴弹的爆炸声,火箭弹的轰隆声,响成一片,三面飞来的子弹就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蝗虫一样在我军的阵地上乱飞,所过之处树叶、树枝还有青滕被打断、炸开,碗口大的石头掀起飞到高空,有些腕口粗的小树整棵都被抛上天,然后再呼啸着砸了下来。
很多战士就这么牺牲了,有几个新兵因为紧张没有注意保护自己,露出掩体的上身很快被子弹shè成筛子。
越军的火力猛,中国守军的火力也不弱,重机枪阵地的子弹如雨一般倾泻,火箭筒也接二连三地shè向敌人的人群中,打得越军惨叫连连。
在这局部地区,中**队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远远高于越军,很多容易藏身的地方不是被埋设了地雷就是被迫击炮设定了shè击诸元,只要越军到达那个对方,他们往往死伤惨重,不是被地雷炸飞就是被迫击炮弹轰烂。
当越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时,村子里的坦克开炮了,炮弹呼啸着越过悬崖、越过战壕,飞入树林中,爆炸的气浪掀起无数的泥块、石头,几棵怀抱大的树被炸断,地面留下一个个土坑。因为坦克的火炮只能盲shè,只能靠山顶上的观测兵利用对讲机指挥,所以它们的准确度读不高,加上担心误伤自己的战友,炮弹一般打的远。
可以说,这些炮弹打过来,气势绝对足够,但杀伤越军的数量有限,不过它们的作用却是明显的,让进攻的越军有了顾忌,减慢了他们的速度,他们不得不减少了正面进攻所投入的兵力数量。
特战队员有两个排在郭拙诚带领下,藏身在后面的悬崖下,他们作为预备队等待上面的救援。而陈垚带着一个排分散在守军队伍里,冷静地朝敌人shè击。稳重的动作,悠闲的表情给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以很好的表率作用,既然遇到越军的强烈进攻,不少战士牺牲或受伤,但阵线一直都没有被攻破。
十几分钟后,越军主动撤退了。
阵地上响起了震耳yù聋的欢呼声,很快好几个激动的士兵干脆哭了起来。
卫生兵迅速救治伤员、搬运遗体。几个女卫生员窈窕的身体也出现在这充满血与火的战场。郭拙诚见了颇不以为然,觉得战争不应该让女人上来。
短短的时间里,守军一方死伤了二十多个战士,特战队也有战士伤亡,死亡三个,重伤二个,就连陈鹏的左胳膊也被一块手榴弹的弹片划伤。
越军的伤亡远远大于防守的中**队,但藏在远处观察的越军指挥官却满脸地笑容,对刚才负责指挥冲锋的特工队长说道:“打得好!我们仅仅冲锋了一次就侦察清楚了敌人的阵地位置和火力配备。这次他们至少死了三四个士兵吧,如果让正规军上,加上火炮什么的,一举拿下肯定没问题。”
特工队长点了点头,说道:“中国人是不是死了四十个我不知道,但他们的阵地火力配置已经查清,如果决心拿下没有多少悬念,却有两个问题很棘手。”
指挥官问道:“两个什么问题?”
特工队长说道:“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些前来偷袭我们的人,我认为他们不是普通军人,无论是心理素质、战术素质都明显超过那些军人。特别是他们的枪法,比我们都不会弱,甚至完全可以说比我们强。我们的教官就被一个士兵两颗给击毙了。这些人可以说一个顶十个,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第二个问题就是中**人的坦克,虽然他们从山底下打上来,准确度不高,但他们的炮多,一齐齐shè就是三十多发炮弹。如果我们集团冲锋,损失会很大。”
指挥官笑道:“没问题。你所说的那些人,估计就是上级通报的特战队。他们一共一百人左右,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消灭他们。既然他们已经进了我们的口袋,哪有不吃掉他们的道理?坦克是一个好东西,我们手头正缺呢,上级要求我们尽可能缴获下来……”
特工队长见对方总不说到正题,忍不住插话道:“问题我们这么冲锋的话,损失大啊。”
指挥官看了一下手表,笑道:“一分钟后你就知道你为什么不用担心了。”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听到南方传来激烈的枪声、爆炸声。不用看都知道,野鸡岭红溪村的南面发生了交火。
郭拙诚刚刚坐下,听到枪声立即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南面。
柳援朝轻声问道:“怎么办?我担心他们顶不住。让我带队过去吧。”
郭拙诚想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如果越军继续这么干,我们来回这么跑就是不被他们打死,也会累死。我只能用不变应万变。”
第二八一章 又一次升官
柳援朝说道:“可是万一他们守不住怎么办?”
郭拙诚说道:“借助坦克的炮火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柳援朝本想说什么,但见郭拙诚苦思的样子,连忙住了嘴,双眼期盼地看着他。不但是柳援朝,陈垚、陈鹏、孙兴国、张剑等人都无一不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郭拙诚忍不住笑道:“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又不是神仙。”
张剑说道:“你比神仙厉害,我相信你有办法。”在他心里,这是说的真心话,没有一点拍马屁的意思。
孙兴国则yīn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刘大卫他们,舍不得这些坦克,结果连人都危险了。如果当时就听了师傅的,哪里会有这么被动?刚才进攻的越军明显没有用全力,如果真的派一个营上来死缠猛打,我们非损失更多的人不可,阵地能不能守住难说。”
陈垚说道:“不要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如果你是刘大卫,还不一样舍不得这些心肝宝贝?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我让你去炸那些坦克,你下得了手?”
突然,宋军指着南面战斗发生的方向,惊讶地问道:“咦——,那是什么?白晃晃的,好像是水柱,山上怎么有这么多水?”
柳援朝白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里有一个人工湖,这里的农民用石头砌了一道坝,蓄积的水采取自流的方式灌溉农田,你没看见那么多梯田吗?它们的水从哪里来?总不会是农民用桶挑上去的吧?”
柳援朝有事没事就喜欢看地图,他对野鸡岭周围的地形基本都都了解。
陈垚眉头皱起,担忧地说道:“郭拙诚,如果越军丧心病狂地炸毁石坝,那么多水冲下来,下面的半个庄子都会被水冲掉。我们的战士……”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都明白:大水一冲下来,很多人都会被淹死。
所有人更加担忧了,旁边几个二营的战士更是脸sè苍白。
郭拙诚说道:“别担心。水坝能建那么高,当地农民在建设的时候肯定就已经考虑了安全问题。我相信刘营长和朱营长已经知道这个水库的存在,既然他们没有对此担心,说明他们心有成竹。”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安慰作用有限,那些士兵心里在想:也许刘大卫、朱建军他们压根就没有注意。就算当地农民当时考虑了石坝垮塌的可能,但他们肯定没有预计到有人会故意破坏啊。如果越军人为地选择地点爆破炸毁大坝,情况肯定会失控!湖水肯定会冲进村子里。
郭拙诚现在也无法给与过多的安慰,况且他的职责也不是安慰人,他想陈垚交待一下后,就带着宋军这个狙击手兼jǐng卫员下了山。
当他来到刘大卫的指挥所时,刘大卫正忙得焦头烂额。看见郭拙诚进来,连忙问道:“北面情况怎么样?”
郭拙诚说道:“越军暂时停止了进攻。就是不知道越军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来多少兵力。”
刘大卫有点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实在舍不得这些坦克。”
郭拙诚大度地说道:“我理解。谁处在你的位置也舍不得。其实,我自己也舍不得,这么好的装备,谁愿意还没有用就扔掉。”
就在这时,亲临南面战斗现场的朱建军一身硝烟地跑进来,右边脸上还流着血。
他抓起茶缸就喝,喝完,说道:“敌军的火力太猛了。兄弟们顶不住!刘营长,我们还是炸毁坦克,集中两个营和特战队的全部力量,朝一个方向猛冲,我就不信突围不出去。”
显然经过了刚才的战斗,朱建军改变的态度。见识了越军凶残的他终于知道,如果继续死守这里,等不到援军,他们就会被越军消灭,到时候不到坦克保不住,连人都会死得不能再死。
这时,女卫生兵急匆匆地跑过来,打开药箱就要包扎。朱建军大声道:“没事!被蚊子咬了一下而已,你出去吧!”
女卫生员大声道:“不行!抢救伤员是我们的职责,你必须交给我们包扎。”那口气就如朱建军是一件物品似的。
不知为何,朱建军有点服她,眼睛里面不耐烦的神sè很快消失,而是老老实实从旁边拿过一条马扎走到刘大卫身边放下,坐下后让她处理伤口。
刘大卫断然说道:“不行!就是死我也要和坦克死一块。要走,你们走!”
朱建军偏转一下身体,避开女卫生员后,低声说道:“老刘,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舍得炸毁它们?它们是你的心肝宝贝,难道就不是我的心肝宝贝?昨晚我们有机会突围,我都不同意郭队长的意见炸了它们,现在我求你炸它们,是因为我……因为越军太多了,他们已经包围我们了。我们再不采取断然措施,我们近千人都会死在这里,最后坦克也会落在他们手里。……”
刘大卫大声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可以走,我们在这里掩护你们。我们坦克营可以用火炮给你们炸出一条通道来,保证你们顺利突围,这总可以吧?等你们走后,我们再跟越南鬼子拼!”
朱建军说道:“可以只留一部分能开炮的士兵就行啊。大部队还是一起突围。再像原来一样优柔寡断已经不行了,必须当机立断!否则,时间拖的越久,我们的处境越不利,他们的包围圈更严密。你们不知道,刚才我看到越军的炮弹落在山顶那个大水池里时,我的心脏都快跳出口腔了,万一他们把东边那道小一点的石坝炸掉,我们呆在村子里的士兵就会损失惨重。”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对郭拙诚说道:“郭队长,你劝劝刘营长,没有他们坦克营加入冲锋,我们也难以突围出去。说实在的,还是你昨晚说的对,如果昨晚这么做了,我的手下就不会死伤这么多了。刚才才打了多久,就牺牲了六十多名战士啊。”
郭拙诚心里一惊,南面和北面相加,死伤超过了一个连。而二营一共才三个营,哪里能经得起如此损耗?怪不得朱建军急了。
刘大卫很矛盾地看着郭拙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郭拙诚说炸毁坦克突围好还是留下坦克兵与敌周旋好。他也知道仅仅靠损失了一个连的二营和特战队是很难从越军包围圈里突围多远的,现在多一个人冲锋就多一份力量。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郭拙诚的嘴巴,似乎他的话能决定他刘大卫的命运似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郭拙诚的话还真能决定刘大卫的命运。现在他们三人中以刘大卫为首,但上级并没有如此明确,是朱建军、郭拙诚默认这个现状而已。如果郭拙诚、朱建军联合起来反对,刘大卫就成不了为首的人。
被两个营长焦虑的目光照shè下,郭拙诚并没有急于说话。现在他的脑海快速地运转着,现在的他没有时间怨天尤人,更没有时间思考如果昨晚如何如何,现在就会如何如何。
朱建军忍不住催促道:“郭队长,昨晚你那么干脆,今天情况更危急了,你怎么反而婆婆妈妈了?”
郭拙诚正要说话,通信兵大步进来,说道:“东线军团总前指急电。”
刘大卫连忙说道:“念!”
“我军对洛寨之敌进行了强攻,根据火力侦察和俘虏交待,留守在该地区的越军均为地方武装民兵和零散部队,越346师主力已经达到你部所在区域。
又据增援部队报告,他们遇到了越军强烈阻击,无法按预定时间到达野鸡岭。
鉴于形势严峻,总前指命令你们立即轻装突围。
为统一指挥,总前指任命你部临时组成特战大队,由郭拙诚任特战大队队长(团级)、陈垚任政委(团级),朱建军任副大队长、刘大卫任队参谋长。
望你部在郭拙诚的组织下,结合当面敌情,迅速制订突围计划并上报。无须等待上级批准即可实施,总前指将在外围安排部队接应你们。”
谁也想不到上级会下这么一道命令,更没有想到这道命令竟然是从东线军团总前指下来的。如果说任命郭拙诚为特战大队队长还可以让他们两个理解,但命令陈垚为队政委就有点不同寻常了,这意味着特战大队的一把手、二把手均为原特战队的领导,无疑说明了上级对特战队的重视,几乎是用明确的语言要求一营、二营服从郭拙诚的指挥。
陈垚第一次被上级任命为营级干部,受命于为难之际的郭拙诚又连升了实实在在的两级。
朱建军托着刚打了绷带的脸,对郭拙诚说道:“郭大队长,你下令吧!”
刘大卫低下脑袋,咬着牙说道:“我服从上级命令!”
女卫生员一边收拾工具,一边悄悄地打量着郭拙诚,眼里闪过一丝异彩。然后不声不响地出去了。
郭拙诚出乎意料地朝朱建军问道:“朱营长,你能不能说说刚才你们南面的战斗是你们凭火力打退了越军的进攻,让越军无法占领我军的阵地,还是越军主动撤退?
第二八二章 升官后第一次指挥
朱建军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刘大卫也不解地看着郭拙诚,不知道他到这个时候为什么还问这些话。
郭拙诚说道:“因为这关系到我对越军意图的判断,我请求你按实际情况说。从当时我军和越军的战斗情况来判断,你认为越军是否有希望占领我方的阵地但主动放弃进攻,还是会因为他们受不了伤亡而撤退。”
朱建军想了一会,很认真也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如果我是越军指挥官,我会继续进攻。因为我军的伤亡比越军的小,但越军人数多,增兵容易,我们人数少,增兵困难,伤亡数量的大小不足以影响战局。”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在北面,我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如果越军派正规军全力进攻的话,就算我们特战队帮助,也很难守住阵地。”
朱建军惊讶地问道:“你是说越军这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把戏,他们在戏弄我们?”
郭拙诚摇头道:“他们不是猫,我们也不是老鼠。他们无资格也无本钱玩什么游戏。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围点打援!但他们又担心我们突围出去,所以不敢真的围而不打,而是采取不断削弱我们力量的战斗力,让我们保持一丝希望又不能真正突围。”
刘大卫说道:“这不还是猫戏老鼠?至少差不多。”
朱建军倒是立即反对道:“这完全不同!他们现在并不能完全掌握我们的命运,怎么能说他们是猫我们是老鼠呢。”
刘大卫没有反驳,问道:“郭队长,情况这样我们怎么办?这与我们突围有什么关系?”
郭拙诚说道:“现在越军胃口很大,不但要消灭我们,还要用我们为诱饵重创我们的援军,打击我们的解围部队。”
朱建军张大嘴巴,不相信地问道:“这可能吗?他们可是在我军的包围圈中,搞这么大的动作纯粹是找死。他们只不过赚了先手便宜,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已。等我军重新调整部署,他们还怎么逃?”
郭拙诚说道:“现在我们既可以说他们是破罐子破摔,临死之前拿一个垫背的,也可以说他们置于死地而后生。他们不往南退反而往北跑,就是往我军的口袋里钻,从开始就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利用这出乎意料的一招打乱我军在该地域的部署,以达到浑水摸鱼并消灭我们一部分部队后逃之夭夭,或者攻入我国境内大肆破坏,将一颗死棋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刘大卫也感叹道:“我草他越军鬼子nǎinǎi的,竟然拿两个王牌师做敢死队啊,搞不死我们也要恶心死我们。这些王八蛋狠啊!”
郭拙诚说道:“反正他们知道这两个师被我军切断归路后难以逃出生天,如果是你他们的指挥官,你不会这么用吗?”
朱建军眼睛一亮,说道:“郭队长,你的意思是我们有样学样?他们这么干,我们也这么干。反正我们被他们包围了难以突围,干脆跟他们拼了,用不着考虑突围什么的。……,好!我赞同!”
刘大卫高兴地笑道:“我也赞同!我就巴不得跟越南鬼子杀一个鱼死网破,让他们尝尝我坦克部队的厉害!”
如果郭拙诚不是重生来的,如果他不知道成建制的部队被越军消灭意味着什么,在越军重重围困下,他也会选择跟越军拼了。
此时的他却说道:“我们不是跟越军拼,而是要好好保存自己。越军的生命不值钱,但我们值钱。我的意思是,现在越军不是要把我们当诱饵吗?那我们就当诱饵!他们在没有钓到大鱼前,是不会先把我们这个诱饵吃掉的。所以,我的意见是从两方面入手。”
不但刘大卫茫然,朱建军也茫然,说来说去又说回去了。
郭拙诚继续说道:“第一方面,我们请求上级让援军行动稍微迟缓一点,稳打稳扎,不用太着急,免得中了越军的圈套。要让我们的上级明白,我增援、解围部队损失越大,我们这个诱饵就越不安全,如果增援部队被消灭了,我们这个诱饵失去了意义,也马上会被越军吃掉。他们行动缓慢一点,我们的生命反而更有保障,我们也更有时间来进行我们的部署。
另一方面,我们因为是诱饵,就要主动示弱,要让越军明白我们现在很弱小,如果他们再大规模进攻,我们就完了,我们这块诱饵就不存在了,他们就无法用我们钓鱼。这样一来,为了保住我们这块诱饵,他们暂时会不再大规模进攻我们。”
郭拙诚说的话有点玄乎,听起来似乎是那么一回事,可仔细想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很矛盾:现在我们这里局势这么严重,怎么反而要援军放缓进攻速度呢?我们现在是诱饵不错,问题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越军的包围圈会越牢固,万一他们看到打援打不到了,还不先把诱饵吃掉再说?越军又不是真的傻子,随我们摆布。他们能够想出将两个师冲进来的办法,就充分说明他们的指挥官是jīng明人。
朱建军说道:“郭队长,我觉得你在考虑问题时,加入的主观因素太多。说不好听一点,有点想当然。虽然刚才越军确实是主动撤退的,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想消灭我们,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立即突围。只有把命运抓在我们自己手里,这才是最稳妥的。”
郭拙诚道:“你最后一句话是对的。但如何能将自己的命运抓在自己手里,你说的就不一定对了。你以为我们现在冒死冲出去就把握了自己的命运?你确定能突围出去吗?如果能突围,我们还用得着现在还在这里苦思冥想?”
朱建军不满地反问道:“难道我们在这里示弱,在这么等死就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你不会否认时间越久,越军的包围圈就越严密吧?”
郭拙诚说道:“那要看你的目光如何。如果你只着眼于我们野鸡岭,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军的包围圈就越严密。但如果你着眼于更大范围内,时间越久,反而是我军对越军的包围会越严密,他们到时候剩下的只有死亡一途。时间对我们很宝贵,对越军同样宝贵。现在我军正四面八方朝这里围过来,如果我们能拖到晚上,不说我军将他们全面围得风雨不透,他们就是想玩点其他名堂,想攻入我国境内都不可能。”
刘大卫不想想这些弯弯道道,刚才差点被郭拙诚绕晕了,他问道:“你想把我们的坦克怎么处理?”
郭拙诚说道:“当然是尽可能地利用。”
只要不急于炸坦克,刘大卫就认同,他问道:“郭队长,那你说说我们具体怎么做?”
郭拙诚说道:“第一,我们把我们坚守野鸡岭的计划告诉上级,请求他们命令外面的部队配合我们。第二,我们让越军知道我们已经不行了,受不了他们的再次进攻。第三,继续加固防御阵地,研究如何利用这些坦克加强防守的办法。第四,请求上级告诉我们周围的敌情与我军部署情况,以便于我们选择最佳的突围路线,等天sè暗下来,利用夜sè做掩护突然发动进攻。”
刘大卫说道:“这个办法好!我赞同!其实,我们突围的时候完全不用炸毁坦克,我相信等到晚上,我军已经将越军反包围了,到时候这些落入敌手的坦克很快就能重新缴获回来。对,就这么干,突围的时候我们把坦克发动机的关键部件,把坦克炮的炮栓带走,他们就是拿了我们的坦克也没有用。等我们回来,再把这些部件和炮栓安回去,又可以用了。”
朱建军很郁闷,听了刘大卫的话,忍不住讥讽道:“你白rì做美梦的本事很强啊。你以为越军就那么傻,老老实实地等你回来用?他们完全可以把坦克炸毁,让你也用不了。”
郭拙诚没有在和他们两个讨论,而是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命令特战队的无线电台用密码发电报给东线军团总前指,电告直属团的行动计划,密码等级为最高级。命令一营的电台向332团团部和军部发报,请求援军加快速度、请求上级尽快支援,自然密码等级低得多。
利用有一次越军迫击炮轰进庄子的机会,郭拙诚还甚至二营的通信员用明码哭求外面的援军快来,大声报告说二营营长刚才检查防御工事时被越军的炮弹炸伤,现在昏迷生死不明。如果援军还不赶来、不马上吸引越军火力的话,野鸡岭的军队绝对坚持不下去。
二营的步话机里更是不少用明语说话的士兵,报告这个阵地要求增派援兵,那个阵地要求增派援兵,还报告刚才被越军的冷枪又打死了几个战士。
有的战士说一连连长的通信员被炸死,有的战士说三排排长被地雷炸伤……里面的信息听起来这里的部队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很快顶不住了。
这些消息传到332团和上面的师部,他们“心急如焚”,不断下令相关部队加快进攻速度,尽快与野鸡岭部队汇合。
第二八三章 大胆的计划
东线军团总前指里几个大佬焦急不已。
许大将军头发都白了一大把,说道:“这个娃娃到底在搞什么鬼?又搞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越南人会相信吗?”
中**方高层表现如此,越军的指挥官同样也不轻松。
越346师师师长黎安德抽着烟,问道:“副师长,你说着到底是真还是假,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中**队什么时候这么熊包?我们还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们怎么就开始鬼哭狼嚎了?”
副师长说道:“黎师长,你太高看他们了。中**人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军队了,里面很多是新兵,没有以前的坚强。现在他们被我们重重包围,失态也是正常的。这样不更让外面增援的军队加快前进速度吗?对我们有利啊。”
师参谋长怀疑地说道:“我怀疑这是中**队示弱于我。在南面,我们确实把他们打痛了,打掉了他们将近一个连,但也最多一个连而已。但在北面,我们并没有消耗他们多少实力,反而是他们打死打伤了我们不是特工部队和武装民兵。而且据现场指挥官说,中**队有一支小分队,战术素养极高,丛林战术比我们特工队还强,枪法都很准。
他们认为这支小分队就是偷袭我们黑石渡、巧夺阮家台、潜入薪庄军火库的那支特战队。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他们的战斗力依然强大。这个特战队的战斗力比一个普通步兵营的战斗力还强,他们远远没有到达他们电台里所呼叫的这样狼狈。”
黎安德皱着眉头道:“可问题是我们目前还无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那支特战队。万一不是,我们进攻一次,他们就被我们灭了,那这个诱饵就不存在了。外面的军队进攻我们就没有了任何顾忌。可万一真的示弱,我们不去打他们,他们修筑好了阵地,我们消灭他们的困难就更大了。”
副师长说道:“我们还是可以像刚才一样打几下,灭掉他们一些人以后就撤退。”
黎安德说道:“中国人又不笨。第一次没发现我们的目的,难道第二次还不能发现?用计可以,但同一计策用两次就不行了。”
师参谋长接着说道:“可是,一旦我们把握不好这个度,或者里面的中**人知道我们在猫戏老鼠,知道是在拿他们当诱饵,他们一定会奋起还击,跟我们一样来一个同归于尽,那我们的计划就破产了。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查清中**队有没有他们嘴里喊的那么危急,搞清楚那个特战队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只要证明那支特战队在里面,那他们的一切都是假,他们在将计就计,在利用我们钓鱼的机会等待时间,等待有利于他们的局势出现。”
黎安德赞同地看了师参谋长一眼,说道:“你放心,不管特战队是不是在里面,我都不会给他们等待时机的机会。”
这下就连师参谋长都有点不明白了,和副师长一起看着黎安德。
黎安德说道:“不管我304师是不是消灭了增援部队,不管消灭了多少增援部队,天黑前都必须把野鸡岭红溪村拿下,将他们彻底消灭。一旦到了夜里,情况就变得复杂了。他们对附近的地形熟悉程度未必弱于我们,而夜战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我们没必须冒这个风险。”
副师长点了点头,建议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不进攻而能削弱他们的办法,那就是炸水坝!把南面山顶上那个水坝的东边石坝炸开,湖水就能直泻而下,能把南面半个庄子给冲垮。而且这么做还不会引起中**队的怀疑,只能自认倒霉。”
黎安德点头笑道:“这个好。既然有这个高招,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进攻了。等我们想要彻底消灭他们的时候,再炸开它。等水坝一垮,趁他们大乱、争相从洪水里逃命的时候,我们从南北两面冲进去,还不轻松解决?哈哈哈哈,这叫天助我也。”
指挥部的几个人都得意地笑了起来。
黎安德笑完,吩咐道:“参谋长,计划是这么计划,但你千万不能大意,你必须时刻注意周围的动态,一旦情况不对,或者外面的中国援军不上当,你得当机立断,首先提醒我先灭了野鸡岭红溪村的中国部队,千万不能因为贪大求全,结果啥也没捞着。”
师参谋长大声应道:“是!”
时间接近中午,在两边有意无意地克制下,两面山上的战斗都停了下来,只有零星的枪声和偶尔飞来或飞去的迫击炮弹爆炸才提示这里还是战场。庄子里燃少的茅草也减少了很多,庄子里的房子、树木在淡淡的烟雾中慢慢展现它们的轮廓。
看着庄子里的坦克,郭拙诚问旁边的刘大卫道:“刘营长,这大个子坦克有多少?”
刘大卫很不舍地看着他的宝贝,说道:“这是水陆两用坦克,一共还有二十四两。开始的时候59式坦克多,但路上损坏了几辆,加上庄子东头被那些村民炸毁的和石头砸坏的,现在水陆坦克占多数了。”
郭拙诚看着横穿庄子的小河流,看着西边远处的相对大一些的河流,问道:“想没想过利用这些河流?我们能不能乘坐它们如坐船似地冲出去?”
刘大卫反问道:“你说我们想过没有?”接着说道,“能不想吗?可是这玩意可不是有水就能跑的。有水没水对它而已没关系,都能跑。可问题是要它对水面要求宽,水流也不能太急。”
郭拙诚拿起望远镜看着西边那条较大的河流,狐疑地说道:“那河面虽然不是很宽,但容纳几辆坦克平行都可以,水流也平缓,怎么就不行?”
刘大力苦笑道:“你看到的表面现象,水面下有无数的礁石。这还不是主要的,就算有礁石,我们开慢一点,开认真一点,也能跑。最大的问题是那条河流的上游不远有一道七米多高的瀑布,我们的坦克没有翅膀飞上去。下面一里处又有一道十几米的瀑布,我们坦克没安降落伞,掉下去就成了铁棺材。而且现在是枯水季节,到了下游,很多地方礁石与礁石之间只留下一两米的间距,就是人走过去都困难,更别说坦克过去了。越南人还埋了不少反坦克地雷在那里。”
坦克营一连连长侯国华接着说道:“我们能想到的越南鬼子都想到了,为了查清上下游的情况,我们还牺牲了好几名战士。”
刘大卫说道:“郭队长,你是大知识分子,不知道山村河流的特点。你看看这条河流,就是这个样子。石头一块接着一块,高的二三米。低的一尺不到,水又不多,起起伏伏,连人都不好走,更别说坦克了。”
郭拙诚心道:我从小就在山区长大,怎么能不知道山村的河流特点?
看着横穿村庄的河流,郭拙诚也知道坦克无法在里面移动。除非河流里面的水位增加三四米,将那些突兀的石头全面淹没。
郭拙诚问道:“如果越军的炮火猛烈,我们可以把它们开到水里躲藏一会吗?”
副营长石金胜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它在水里的移动速度还没有岸上跑得快,还不如在陆地上靠速度机动来躲避炮火。……,如果推迟两个月开战就好了,那时候是越南的雨季,河里河水充足,我们的坦克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郭拙诚道:“雨季对你的水陆两用坦克确实有好处,但也苦了69式坦克啊。天天一身雨水,其他步兵部队可更是苦不堪言了。”
大家都没再说话,坦克兵脸上都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颓废。刘大卫更有一种陷入陷阱的羞愧和难受。
庄子里、山脚下和山顶上,战士们都在用各种方法挖掘战壕、防炮洞、掩体,虽然大部分都是石质地面,但他们还是努力着,有不少人还用少量的炸药炸。大家虽然忙碌,但人群中弥漫着一种失望和无能为力的情绪……郭拙诚这个临时指挥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做一些什么,不能让他们这么等着越军上来攻打然后阻击,而应该带着他们却取得胜利,从胜利走向胜利。
“报告!总前指急电!”一个通信兵走到郭拙诚面前举手敬礼。
旁边的刘大卫心道:尼玛,以前的电报一般都是团里的,最多是师里的,现在倒了,有这个小子后,电报都是总前指的,一下越过了师级、军级。
因为周围人多,按保密原则郭拙诚没有叫通信兵念,而是从对方手里接过来看了起来:电报里说的内容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同意特战队的计划,并说明外围部队正在做接应准备,最晚明天早上完成部署工作。边境的部署更是上级关注的重点,相应部署不久就会完全,绝对不会让越军有攻入国内的机会。今天晚上特战队就可以发出突围行动。
第二八四章 找到出路
电报第二部分的内容是东线总前指通报野鸡岭周围的敌情:敌346师和敌304师确实采取了更冒险、危险更大的围点打援计策。只不过在特战队的提醒下,中**队采取了应对措施,不会让越军得逞。现在越304师的重炮已经运往伏牛山一带,但具体将在哪里建立炮兵基地,待查。
电报中还指出总前指已经提醒增援部队和围歼部队注意越军重炮,同时也提请特种大队注意。
对于总前指提醒特种大队注意重炮,郭拙诚认为这仅仅是上级对下级的一种关心而已,他不认为越军真的这么“照顾”他们,如果越军真要消灭他们,只要不太在乎伤亡,几次冲锋就可以拿下周围阵地,然后居高临下倾泻弹药就能达到目的,除非越军不想冲锋而是远距离用重炮轰炸红溪村里的坦克,否则没有必要劳神费力把重炮运往野鸡岭周围。
问题是红溪村里的坦克现在困在一小块地里,根本用不着重炮轰炸如此“浪费”,而且远程轰炸之后还得用步兵来完成最后的清剿,依然避免不了最后的短兵相接,越军指挥官会这么傻?
郭拙诚看完顺手递给了刘大卫,看着前面一列坦克随口说道:“难道真的没办法带走它们?”
对于郭拙诚随口而说出的话,刚跟陈垚等人一起下山的孙兴国最喜欢接口,吊儿郎当的他也随口说道:“难说。既然我们建立不了一条陆地通道,那我们就建一条水上通道。这样一来,这些大家伙不就可以走了?”
其他人没有理他的话,因为刚才刘大卫这个坦克营营长都说了坦克无法走水里。
郭拙诚却一愣,问道:“建一条水上通道?怎么建?”
孙兴国接话其实也就是凑一个兴而已,哪里真的有什么办法,他听郭拙诚如此认真地问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瞎说一下而已……”但见郭拙诚沉思的样子,他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刘营长不是说河里的水少了吗?如果我们有办法让河里的水涨起来,不就可以了?”
张剑讥讽地说道:“你不说别人不会把你当傻瓜。你以为你是龙王老爷,可以把嘴一张就吐水出来?那你说说,你能有什么办法让水涨起来?”
郭拙诚却突然说道:“对啊。如果我们能让河里的水涨起来,淹没这些石头、礁石,那我们的水陆两用坦克不就可以顺着河流走了?”
刘大卫将电报交给陈垚,苦笑着说道:“如果能有水淹没石头,那当然可以。问题是现在是越南的旱季,我们到哪里找这么多水来?”
如果不是郭拙诚说这话,他都不会理,最多如张剑一样讥讽地嘲笑对方一下。
让人想不到的是,郭拙诚激动起来,他兴奋地说道:“如果让村子外那条大河流涨水,当然不可能。但如果让这条横穿庄子的小河涨水却可以。只要我们把它堵起来,往河里注水不就行了吗?”
几个人一下子明白了。
刘大卫急忙问道:“你是说我们先把这条小河堵死,然后把山上的那个湖炸开,把水流到这里?”说着说着,他就激动起来。因为激动,他的身体都有一丝颤抖,双眼通红地看着郭拙诚。
郭拙诚对柳援朝问道:“你看了这么久的地图,算一下,如果我们在这里筑起大坝,堵死这条小河,让水位抬高,我们的坦克能到达什么位置?”
柳援朝开始的时候有点不以为然,觉得郭拙诚被孙兴国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误导了,可是见郭拙诚如此一本正经,他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起来,思考了一会,他的神情激动起来,甚至有了乐不可支。
几个人都奇怪地看着他,就是孙兴国这个始作俑者也忍不住说道:“不会真的可以吧?”
所有人都知道柳援朝对地图有一种天然的领悟力,如果他说可以建立一条水上通道,那肯定就是可以。
在众人的期盼中,柳援朝说道:“如果只考虑海拔高度,水位抬高十米,我们至少可以上溯到三公里之外,如果加上河水本身流动造成的水位落差,最远甚至可以到达五公里。……,对了,如果真的能够达到四公里,那里就有一个沼泽地,不但可以脱离敌人的包围圈,我们还有广阔的迂回地,完全可以与敌人周旋。”
有了这个想法,一个个心都动了。特别是刘大卫更是高兴嘴巴都快裂了,急忙下令工兵排的人过来设计大坝的建设。
贯穿村子的河流并不宽,最窄处只有十米宽。综合考虑之后,他们决定在将大坝建在村子西面,这里虽然河宽达十八米,但两边夹山,有利于把坝建的更高,而且这个位置更有利于接纳从山上冲下来的湖水。只需要在山坡上炸开几道石梁,湖水就能从天而降,漫过半个村子流入到小河中。
剩下的问题就是寻找建坝材料和如何迷惑敌人。材料很好找,现在村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村民,村子里那些无主的房子、瓦片、砖头、木材都可以使用,他们还可以搬运周围的石头,甚至就是69式坦克也可以充当坝基。它们可是铁疙瘩,不可能在水里运动,与其让越军缴获,还不如废物利用。
此外军用帐篷也是好东西,可以铺在坝坡上防止渗水。
迷惑敌人的事也不复杂,依然采用在上风口点燃新砍的茅草、芭蕉叶就行,大不了多点几堆,将村子外围的空间也掩盖起来,反正附近的山坡上茅草、野芭蕉多的是。
官兵们说干就干,刘大卫更是亲自上阵,带着文职参谋人员在村子周围砍伐茅草,然后在不同的地点焚烧,为了加快散烟速度,他们还从69式坦克里抽出燃油浇在这些茅草堆上。很快整个村子和村子外面很多地方都被浓烟笼罩。不说远处的越军看不清村子里在干什么,就是在村子里的中**人也有不少士兵被呛得泪水横流、咳嗽不已。
同样为了加快建坝速度,更为了大坝的结实,很舍不得坦克的刘大卫也不得不接受了郭拙诚提出的sāo主意,将三辆59式坦克开到河底,抽干燃油并在车里装满石头之后再被土块、石头掩埋。
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当知道他们的行动能换回自己的xìng命,能换取胜利的时候,更是如此。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一道长十九米、底基最宽处达五米、高十米的由泥石、钢铁、树木等材料建成的混合坝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小河上游来的水在慢慢蓄积,水位在一寸寸提高。
为了确保上游能漫过更多的石头,能够是水陆两用坦克达到更远的距离,士兵们还在继续加高、加固大坝,并使它朝两边延伸,一直连接到山脚下。这是在选择大坝坝基的时候就考虑过的,没有选择最窄处建坝,因为这里正是两山最接近的地方。
看着结实的大坝,郭拙诚等人心里很是期待,期待山顶上的湖水冲下来能将小河的水位抬高,毕竟靠小河自己的上游来水蓄积,想达到理想水位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朱建军高兴地问道:“郭队长,我们是晚上动手还是现在白天就动手?”
郭拙诚断然说道:“现在就动手。因为我们现在无法确定这水会不会按我们的要求冲下来,在白天我们还有机会想办法解决,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被湖水淹死就不错了。再说,谁也不知道越军心里的想法。万一他们知道我们识破了他们围点打援、破釜沉舟的计划,说不定就会立即发动进攻,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说到这里,郭拙诚坚决地说道:“时间宝贵,能提前一秒绝不延迟一秒。……,朱营长,你们的水道修好了没有?”
朱建军马上说道:“早修好了。其实也不是修什么,就是炸开一道石梁,让水顺着山道冲下来就行。只要开口的位置不错太远,水一定会顺着山凹往下冲,笔直冲进村子里。”
郭拙诚下令道:“十分钟后,你们二营用一个连的兵力向越军发起发冲击!……,刘向阳!”
刘向阳急忙跑过来:“到!”
郭拙诚大声道:“利用一连的冲锋做掩护,用迫击炮炸开山顶的水坝。不许炸错位置,必须保证一次xìng成功,有把握没有?”
“有!”刘向阳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最多三发炮弹就行!”
之所以用迫击炮而不是人工用炸(药)包,也不是用多门迫击炮轰炸,就是为了迷惑敌人,让敌人误以为迫击炮是误炸中大坝的。而且只用少量的迫击炮炸坝,可以更好地控制泻下的水量,不至于从上面冲下来给大坝和庄子里的士兵造成伤害。
十分钟后,二营一连如期在南面向越军发起了进攻。猝不及防的越军一时间手忙脚乱,慌忙向后撤离,无数的子弹、炮弹跟在越军后面追。
两颗迫击炮弹如期“错误”击中山顶蓄积水源用于灌溉的石坝,引发湖水奔腾而下。
第二八五章 看谁更高明
中**队的异动很快就反应到了越346师师部,几个指挥官都惊讶地站起来。
副师长脱口说道:“难道中**队想白天突围?不可能吧?”
师长黎安德走出帐篷,仔细听了一会,胸有成竹地说道:“没事!参与进攻的人数不到一个连。可能是火力侦察,想查清我们的兵力布防,也可能是这些中**官想通过一次战斗来鼓舞一下士气。我命令:第六营当面阵地人员向后撤退五百米,等中**队追过来后,左右两翼包抄,务必留下这个连队!”
但是,黎安德的命令传出去不到一分钟,前面传来消息,中**队并没有追多远就撤退了,完全没有给两翼的军队包抄的机会。
另外一件事小事也被当着笑料传了过来:“中**队有两发迫击炮弹击中了山上的石坝,现在湖水发生了少量泄流,有中**人在惊慌地大叫着洪水来了。”
几个人轻松地笑了起来。
黎安德开始也是笑着,但随即皱紧了眉头,对师参谋长说道:“参谋长,你说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的他自然没有想到这是中**队故意这么做的,虽然他很聪明,但毕竟不是神仙。短时间内他就能够思考这事对越军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算很高明的了。
师参谋长一愣,沉思了一会,说道:“师长,这事还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似乎都有。”
黎安德问道:“好在哪里?坏又是什么?”他并不是想考验他的参谋长,只是想从对方的话里寻找自己判断的依据,因为他只发现这是有点奇怪,但奇怪在哪里,他不能肯定。
师参谋长回答道:“好的一面就是不用我们进攻,被包围的中**队就害怕了,他们肯定会向上级呼叫,焦急的他们肯定会向上级报告,报告说即使不被我军消灭,也会被洪水淹没。肯定会要求他们的援军加快进攻速度,马上来解围。这无疑是我们所希望的。
不好的一面就是这水量太小,估计对他们造成的恐慌心理远远大于实际损失。这么小的水量,很可能淹不死几个人,反而会让他们提高jǐng惕,提前做好预防。等我们真正炸开大坝的时候,效果就没有预计的那么明显了。”
黎安德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炸坝呢?会不会多淹死一些人,多淹没一些坦克?”
师参谋长说道:“这……这就意味着我们得提前准备全歼包围圈里的中国人。如果湖水猛地冲下去,他们剩不了几个人,很可能就会立即发起决死之战。我们只能马上消灭他们,他们做诱饵的作用就消失了,所有的行动计划都得提前。师长,要不要把这事通报给304师?”
黎安德托着下巴说道:“现在我心里很不安,非常没有底。我总觉得中**队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我们现在是在自作多情。你发现没有,现在前来增援、解围的中**队虽然喊得很凶,火力也很猛,但真正朝前猛冲的部队却没有。刚才的敌情通报你也看了,现在中**队在前线有收缩军事行动的动作,而又有向中越边境增兵的迹象。如果不是针对我们,这也太巧了一些,也许中**队真的洞悉了我们的一切。
我们不能把中**队想象太聪明,但也不能把中**队想的太愚蠢。今天早晨中**队以仅仅一个营的兵力就强行进攻我们洛寨地区,我不认为他们是在冒险,不一定是他们的指挥官头脑发热想立功,而是他们接到了上级强硬的命令而进攻的,目的就是为了用火力侦察我们那些地方部队、武装民兵到底是不是我346师正规军。加上我们的正规部队在这里出现,虽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到一个团,但他们未必就想不到是我们346师大部队到了?如果我料想的没错,那我们现在不是在钓鱼,而是被人家钓。或者说他们正在挖陷阱,等着我们往里面跳。”
师参谋长惊讶地看着黎安德,说道:“不会吧。中**队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我们的‘虎口拔牙’计划实施还不到一天啊。”
黎安德摇头道:“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有这个预感。否则无法解释中**队喊得凶而进展迟缓,无法解释他们前线大胜的情况下收缩军事行动而在中越边境增兵,甚至把部分刚入侵我国的军队退回到他们国内。
虽然现在在东线军团和西线军团的结合部没有发现中**队大规模集结的动向,但并不是说他们不准备这么做,而是他们现在可以缓一缓,等我军进攻中国境内失利后,再从容布兵未迟。”
听了黎安德的话,师参谋长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但他依然不相信中**队这么快就把自己一方的所有底牌都摸清,说道,“我们是不是有点自己吓自己?”
黎安德看了师参谋长一眼,断然下令道:“立即消灭包围圈之敌!完成后回撤!”
“啊——,这……”师参谋长连忙说道,“师长,不行啊。消灭包围圈之敌然后撤军,本来就是军部的计划,是我们自己坚决提出要实施‘围点打援’的,军部好不容易才批准我们的而废弃他们的计划。但是,现在突然我们又提出不执行‘围点打援’了,上级会怎么看我们,要知道我们为了‘围点打援’已经用了一夜加半天的时间,等于是浪费了十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也势必比军部制订的计划损失我们更多的士兵,而且这个增加的损失绝对不会小。因为中**队利用这十几个小时能做很多事,能大大增强他们的防御圈力量。”
一直被黎安德和参谋长有意忽视,一直没说话的副师长也急忙说道:“是啊。上级领导绝对会重重地处罚我们,况且现在的情况都源于你的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们的计划被中**队识破了。万一情况不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岂不是中国人俗话所说‘偷鸡不着蚀把米’?军长肯定会反对我们把计划变来变去,一旦决定了做什么事,我们就应该坚决做下去,打仗最忌朝三暮四、优柔寡断了。”
黎安德依然没有看这个靠军长后台爬上来的副师长,看着师参谋长问道:“你的意见呢?是坚持下去还是改变计划?”
师参谋长可没有师长的魄力他,他可不敢得罪与自己平级又有后台的副师长,心里综合一会,然后说道:“师长说的很有可能,副师长说的也有道理。……”
这话看似是两边都讨好,但实际效果是两边都得罪。师参谋长是人jīng,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看师长、副师长目光里都shè来不满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我认为这事还得征求一下304师的意见,毕竟计划是我们两个师提出来的,执行也是我们两个师。只要我们两个师拧成一股绳,无论怎么做,无论做什么,我们都有更大的胜算。”
无疑师参谋长在这里玩了一个滑头,把矛盾转嫁给304师:如果304师说继续执行“围点打援”,两个师就按继续打。将来成功了,大家依然按原来的方式分享胜利果实。如果失败了,346师因为事先提出过建议,自然不用担原来的责任。
如果304师说不执行“围点打援”了,而是重新执行军部的‘虎口拔牙’计划,他们就消灭野鸡岭的中**队,马上跑路。逃跑成功了,大家都平摊上级的怒火,一起接受上级的处分。如果被中**队全歼,按就各安天命,谁留下xìng命谁运气好。
虽然师参谋长的办法有点无耻,但大家都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当然,黎安德比师参谋长正直得多,他在发往304师的电文中,稍微明确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我师判断,包围圈中的中**队里有那支特战队,能够将其与另外两个营一起歼灭,其战果大大超过我们的预期。此特战队对我军造成的危害大大超过一个团,甚至超过一个师,同样,该特战队在中**方的位置也远远不止一个连这么简单。特建议立即发起围歼野鸡岭之敌的战斗,然后乘胜而退。……”
在此之前,根据黎安德的命令,越军派出jīng干人员对被郭拙诚他们击毙的越军尸体进行了认真检验,他们发现很多尸体都是爆头而死,与在其他地方发现的那些被特战队击毙的尸体特征相同。因此越军断定那支令他们损失惨重的特战队就在包围圈里。
黎安德可以算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虽然这封电报有举遮羞布的意思(如果消灭包围圈中的那支中国特战队,其功劳很大了,完全可以应付军部的责难,反过来再执行军部的“虎口拔牙”计划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但绝对没有师参谋长那么滑头。
这段本意为大家开脱“朝令夕改”责任的文字发到了304师后,所取得的结果却大大出乎黎安德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