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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井古柳     功高权重txt下载     功高权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二六章 指挥全团

    带队的班长脱口问道:“黄狗儿,你瞎说什么?走!”面对充满杀气的特战队,这个班长心里有点发虚,但好奇心又让他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啦?”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高,但传到貌似镇定自若的特战队士兵耳朵里就如一道惊雷,很多士兵都竖起了耳朵,双手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钢枪。

    那个叫黄狗儿的越军对着特战队嗅了嗅,心底单纯的他直接说道:“他们身上有一股硝烟味,衣服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可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崭新的……”

    越军班长愕然地看着神情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的特战队,但随即淡然地笑道:“黄狗儿,你的鼻子比狗还灵,今天怎么失效了?……,走,走,……,快走。”

    郭拙诚早已经注意到了,而耳朵灵敏的孙兴国及时地用手语将越军的动态告诉郭拙诚:“敌人班长已经怀疑!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呼吸变得粗重……”

    郭拙诚一愣,打量了一眼到山脚的距离,然后毅然举起右手,手指和手掌不断地变化着,公开而悄悄地发布命令:“后队收拾这队越军和刚过去的记者一行。中队消灭shè界内的任何活着的目标,并掩护前队进攻。前队跟我冲,狙击手注意shè界里的重机枪手。行动!”

    随着郭拙诚的手往下一压,枪声骤然响起:

    “突突突……”

    “啪!啪!啪!……”

    郭拙诚第一个朝前猛冲,肩上的56式半自动步枪不急不缓地吐着子弹,斜道上几个聊天的越军一个接着一个栽倒在地……

    无论是路上巡逻的越军还是田地里农作的农民,只要他们处在特战队的shè程里,都会被夺命的子弹照顾到,四处都是惨叫声、呻吟声……

    死得最快的就是与特战队相对而行的越军这个班,特战队两个对付一个几乎在郭拙诚手压下的时候就将他们扭断了脖子,一个个眼珠子凸出倒在地上。

    那两个趾高气扬的记者和四个护卫他们的士兵依然不急不慢地走着,直到后面四支AK47泼来弹雨,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常。不过,此时的他们除了留恋地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外,实在什么都来不及做。

    这六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麻烦留在第一道岗哨的陈鹏他们去收拾了。

    指导员陈垚指了身边两个战士:“你们上去!将记者和四个jǐng卫身上的东西都搜集过来!不放过一张纸条、一卷胶片、一份证件……”

    两个站在斜道下面的越军士兵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临死前,他们只看到一双双脚踩着他们尚未死透的躯体朝上冲。

    虽然郭拙诚他们冲锋的速度很快,沿途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但久经战争考验的越军反应也不慢。开始的时候他们压根没想到这支“坦然自若”的军队是中国人扮的,但等枪声一响,就是傻瓜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冲上三十多米的陡坡,越过三道越军修筑的简易工事,就在郭拙诚带人准备冲过前面坡度明显变缓的地界时,上面越军的重机枪响了:

    “哒哒哒……”

    一个冲在前面来不及趴下的特战队员一下被打成了碎肉,无数的子弹在郭拙诚面前组成了一张火网。尖啸的子弹从他们头顶飞过,让人身上不由冷汗直冒……

    幸运的是,他们已经占领了陡峭的坡度,受地形影响,越军的子弹无法打中趴在陡坡上的特战队员,只能阻止他们往前冲。

    没有一分钟,越军更多的机枪、步枪响了,不时扔下一颗颗手榴弹。

    柳援朝急忙问道:“怎么办?”

    郭拙诚吐了一口的泥土,骂了一句:“我草他姥姥,被那个狗鼻子王八蛋坏了老子的好事。”接着,他胸有成竹地吩咐道,“留下一个排与他们对shè,两门迫击炮寻机端掉他们的机枪重地。一个排马上修筑加固防御工事。另外一个排给我们到附近搜集水牛、黄牛、马匹、驴子!就是肥猪也要!”

    柳援朝大惊,问道:“搜集这些动物干什么?驱动它们朝上跑,我们跟后面它们后面冲锋?这肯定不行,重机枪一扫,立刻就成了一堆烂肉。就算没有打死,上面手榴弹一炸,它们还不掉头往回跑,反而会踩死我们,不行!没用!”

    郭拙诚冷峻地命令道:“就以你带队收集,找不到十头牛,你别回来。快!争取在周围越军来之前把牛马集中,我有用。”

    柳援朝虽然不明白郭拙诚要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了,立即下山,带来后面的士兵前去执行收集耕牛的任务。

    陈垚更没有质疑郭拙诚的命令,二话不说就带领战士们加固、修筑掩体。他知道这种掩体不但要防止上面的越军冲下来,还要防止周围知道消息的越军的冲锋。最坏的情况就是特战队受到两面夹击,工事不修牢固不行。

    现在特战队的队员都知道他们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他们这么孤军深入就是要吸引越军围歼的,就是要为前线减轻压力,给其他兄弟部队创造战机的。

    越军来的越多,特战队的作用就越能体现,将来的战功自然就越大!

    在郭拙诚这个重生者潜移默化下,纯洁的特战队战士都有点渴望军功、渴望上升。

    趴在山腰的郭拙诚小心地避让着头顶横飞的子弹,注意着不时砸下来的手榴弹。

    因为特战队人员少,这里地方开阔,加上越军看不见下面的陡坡的情况,只要特战队员注意躲藏,倒也不担心被手榴弹炸到。

    幸运的是越军没有想到有朝一rì竟然有敌人能冲到这个位置,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以至于他们没有砍掉山坡上双人合抱的树木,也没有清理掉shè击死角。他们肯定是想这些会为他们自己提供保护的,只是现在便宜了中**人。

    但地形不完全对特战队有利,因为坡度的突然变化,让越军打不到趴在陡坡上的中**人,同样,趴在陡坡上的中**人也看不到防守的越军,若想看清对方,只能撑起身来,伸出脑袋。这样一来,死亡的几率成倍增加。

    他们只能用一部分人在一个方向吸引越军火力,另一部分人在另一个方向由狙击手shè杀。短短几分钟内,枪法奇准的宋军就干哑了两挺机枪,shè杀了一个越军低级军官,还将一个举起手榴弹yù扔的越军胳膊击断,冒烟的手榴弹在越军自己身边爆炸,死伤了好几个。使越军迟迟组织不起像样的进攻,只能与特战队对shè着。

    郭拙诚对盛国忠命令道:“马上联系团部!”

    通信机刚刚打开,里面传来急切地呼叫:“两洞五八,两洞五八,我是洞四拐,我是洞四拐,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2058”是特战队在电台里的呼号,而“047”是团部在电台里的呼号。从对方嘶哑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对方喊叫已经很久了。

    盛国忠看了郭拙诚一眼,回应道:“洞四拐,我是两洞五八,我是两洞五八。”

    对方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呼叫道:“两洞五八,两洞五八,我是洞四拐,一号命令你们马上返回,一号命令你们马上返回,夹击进攻丁号的敌人,夹击进攻丁号高地的敌人。否则军法处置,否则军法处置!”

    郭拙诚冷笑一声,心道:他姥姥的,只呼老子特战队的代号,看来老子暂时接管全营指挥的权力被没收了。

    他从盛国忠手里拿过送话器和耳机,大声道:“洞四拐,我是两洞五八,请告诉一号首长立即发起反击!立即发起反击!我们已经攻到阮家台,我们已经攻到阮家台,现在我们与阮家台的守军战局陷入僵局,战局陷入僵局,我们等着你们增援,我们等着你们增援!”

    很快,对方的声音也变了,变成了团长甘建新的声音,而且他没有采用什么呼号,直接用密语命令道:“我命令特战队立即返回,夹击正在疯狂进攻343高地的越军!”

    郭拙诚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们现在已经攻入阮家台,虽然我们现在受阻于越军猛烈的炮火,但整个战争态势对我军十分有利。我相信进攻343高地的越军得知消息后一定撤军。我建议全团立即发起进攻,以彻底打乱越军的行动部署。”

    甘建新怒道:“你还没资格指挥我!现在我撤了你的职,我宣布,特战队队长之职从现在开始由柳援朝接任!”

    接着,他苦口婆心地劝道:“郭拙诚,你们孤军深入,前后受敌,一旦现在进攻343高地的越军回撤,而疲倦的我军追赶不及或者进攻受阻,势必导致你们特战队全军覆没,给我军士气以沉重打击。只有你们立即撤回,不但可以实现前后夹击越军的目的,我们还能更好地接应你们。请你立即执行我的……,你们特战队立即、彻底、执行团部的命令。”

    很快,这位团长变得气急败坏了:“我jǐng告你,如果造成战士大量伤亡,我惟你是问!即使这次你们侥幸成功,我也要送你上军事法庭……”

    正在这时,一个战士气喘呼呼地跑过来:“报告团长!越军又开始冲锋了!他们完全是不要命地朝上冲!我们的左翼已经顶不住了!”

第二二七章 越级向军长要权

    声音直接传到了郭拙诚耳朵了,他立即大声喊道:“团长,这是越军最后的反扑!他们马上要逃跑,请你们做好追击的准备!”

    “放屁!”甘建新团长气呼呼地中断了通话,双眼通红地冲出临时指挥所,一边朝前线跑,嘴里一边骂道:“小王八蛋!你说敌人是最后的反扑就是最后的反扑了?”

    他抽出手枪,大声喊道:“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要坚决守住阵地。人在阵地在,决不让越南鬼子踏上山顶一步!打!给我狠狠地打!”

    面对目光如此短浅、对战局如此把握不准、心里只关心特战队某些高官子女安全的团长,郭拙诚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草你姥姥,就这点战略眼光,你怎么不回家去抱孩子?”

    一气之下,郭拙诚对盛国忠道:“越级上报!给我发电报给军部!”

    盛国忠小声劝道:“发给师部吧,军部越了两级。”

    郭拙诚说道:“你可不要低估了我们来这里的战略意义。如果不是我不知道东线总前指的联络方式,我非直接向许大将军汇报不可。”

    说着他拿起纸和笔匆匆写了几句话交给盛国忠,然后气呼呼地爬到一块石头后,对着刚偷袭完的狙击手宋军打起了手语:“你守南面,我守北面。”

    盛国忠半信半疑地将通信频率直接调到与军部联系的频道,接到对方的信号后,动作娴熟地按了起来:“滴——滴滴——滴滴——滴——滴——”

    现在特战队的通信方式分为三种:近距离联系一般用对讲机,中等距离用无线电步话机,远距离用无线电发报机。现在盛国忠正用无线电发报机跟军部联系。

    敌我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谁想玩什么小动作都不可能。什么偷袭、渗透、冒充等等动作一律无效。现在双方都明白要不就是强打强攻,将对方彻底消灭,要不就是坚守阵地拖时间,看谁的援兵先到。

    可以说,攻守双方都还没有到狗急跳墙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有希望。

    在越军指挥官看来,越军的优势就是战场在越南内部,周围都是他们的队友。虽然正规部队不是调到柬埔寨就是在前线与中**队鏖战,能够支援他们的只有附近公安屯的武装民兵,但这些武装民兵的战斗力并不差,至少比十几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中**队强,至少比中国大部分都是新兵的军队厉害。

    而且要求增援的命令早已经发出,周围的武装民兵距离也近,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就可能赶到。而中**队赶到这里最快也需要三个小时以上。他们就是要打这个时间差,力争在三个小时内将这些胆子比天还大的这支中国小部队给干掉。

    郭拙诚却是重生者,虽然他现在在军队的级别不高,但因为有前世的记忆,知道现在中**队进展不顺利,上面的大佬迫切需要一个突破。一旦得知特战队这么快攻到了阮家台这个战略要地,绝对会命令其他大军全力以赴前来增援。

    特战队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就行,哪怕打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那也是巨大的胜利,所以他比守军指挥官还淡定。

    郭拙诚动作迅速地爬向北面,途中差点被一颗手榴弹砸中。看见手榴弹滚下,郭拙诚敏捷地缩回一棵大树后,等轰隆一声爆炸后,又迅速继续向北面爬去。

    双方距离较远,就是大块头张剑也无法将手榴弹投到山顶上的越军中。居高临下的越军也很难将手榴弹直接投到山腰的中**队中间,只有几颗运气好的手榴弹在爆炸之前顺着山坡滚落下来,极大部分手榴弹都在离特战队潜伏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就因引信到头而爆炸。

    一个名叫蔡航的战士看见郭拙诚爬过来,连忙说道:“队长,这里我能封死他们,你下去休息一会吧。”

    郭拙诚笑了笑,说道:“手痒得很。你先休息一下,让我过过瘾。鬼子的情况怎么样?”

    蔡航笑道:“这群越南鬼子的胆子小得很。刚才又冲了一次想冲下来,结果被我们几支狙击步枪干翻九个后又都缩回去,呵呵。”

    郭拙诚道:“不是他们胆小,是他们在等援军。”

    蔡航对郭拙诚夸奖越军很不满,说道:“他们就是胆小。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又是在上面,地形对他们有利。”

    在清晨冲上343高地的时候,这个士兵就在郭拙诚身后,脸sè吓得苍白,想不到现在变得如此从容,仿佛不是在谈论时刻决定生死的战事,而是在谈论街头下的象棋。

    郭拙诚笑了,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人家兵力比我们多,但还是不足,总共才一个营多一点,还没动手就被我们在山脚山腰差不多消灭了二个排,刚才又被我们消灭了不少,我估计他们剩下两个连就不错了,哪里能跟我们特战队比?”

    蔡航也笑了:“是啊,谁能跟我们比。”

    两人的神态就如街头两个小混混在吹牛打屁,与血腥的战场似乎不搭界。

    趁越军重机枪子弹转移方向,郭拙诚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朝前爬了两下,干净利索地将枪口伸出,很快把身体抬起。

    “啪!啪!啪!”三发子弹从枪口尖啸而出,山顶阵地上躲藏在战壕里扫shè的三名越军脑袋猛地一仰,来不及痛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一个还是重机枪shè手,只见他身子软瘫在枪把上,狂吼的重机枪声嘎然而止。

    趴在死者旁边的越军副shè手惊恐地大喊道:“这边!狙击手在这边!快,朝……”

    郭拙诚没有急于缩回身体,接着又连续按下扳机:“啪!啪!”

    副shè手再也叫不声来,子弹从他的下巴shè入,从他后脑勺shè出,余势未减的弹头将他那顶草帽形头盔带到了几米之外,灰sè的脑浆溅向四方。

    另一名倒霉蛋是一个听到副shè手喊声的士兵,他站起来后连续扣着AK47的扳机,将枪口朝郭拙诚这边横扫,郭拙诚自然不客气,把一颗灼热的子弹shè入他的胸膛。

    郭拙诚刚俯下身体,对郭拙诚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蔡航连忙扯起着他的胳膊,低声道:“快跑!敌人的迫击炮马上就会来!”

    两人弯腰还没有跑两步就听到了迫击炮弹撕破空气的声音,顾不上再跑,两人就势滚了下去,摔入碎石堆时,蔡航动作迅速地起身,趴在了郭拙诚身上,将郭拙诚严严实实地遮住。

    “轰轰——”两声巨响就在郭拙诚刚才shè击的地方炸响,溅起的石头如雨点般飞向四面八方。

    趴在郭拙诚身上的战士痛哼了一声,一股鲜血落到了郭拙诚脸上。

    郭拙诚连忙问道:“蔡航!你没事吧?”

    蔡航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说道:“死不了。妈的,老子的牙齿都被石头蹦掉了一颗。草,等下老子不杀他十个鬼子,难消我心头之恨。”

    蔡航正待往上爬,郭拙诚却扯住他,低声道:“鬼子激怒了,肯定还有炮弹要过来。快,继续往旁边爬!”

    果然,两发迫击炮过后,又是两发炮弹接踵而至,无数的机枪子弹、步枪子弹,甚至手榴弹不断朝这个方向打来。在刚才露头的地方,子弹如飞蝗一般,巨大的石头打得碎裂纷飞,腾起的灰尘就如冬天的蒸汽……已经躲在安全位置的蔡航啧啧有声:“我草他越南鬼子nǎinǎi的,真是舍得打啊。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浪费这多弹药。”

    郭拙诚笑了笑:一个战场老油子诞生了!

    他把目光看向南面的方向。不出他所料,那里传来了几声熟悉的枪声。山顶上传来几声痛苦地惨叫。

    火力被吸引到这边,南面的宋军自然就得手了!

    越军的炮弹立即转移了方向,开始向宋军露头的方向砸去。

    郭拙诚几乎没有犹豫就弯腰跑向刚才露头的位置,身体躺在刚才迫击炮弹炸出的弹坑了。他先举起枪,然后突然来了一个跪蹲姿势。

    让郭拙诚大吃一惊的是,情况并非他所想地越军的枪口都转移到了宋军的位置,竟然有一挺轻机枪正好对准他的脑袋。

    郭拙诚不由自主地抠下扳机,也不管打没打中目标就往后猛地一仰,身体翻转九十度,异常狼狈地摔了下去。

    蔡航惊恐地喊道:“队长——”

    郭拙诚连滚带爬地躲到一颗大树后,朝蔡航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

    虽然如此,他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直叫侥幸,嘴里骂道:“越南鬼子真他玛的狡猾,竟然还有机枪对准这里。”

    让他奇怪的是,那挺机枪迟迟未响。

    蔡航也觉得奇怪,他悄悄地从另一个方向爬上去,抬头一看,乐了:两个士兵脑袋挨着脑袋,趴在了石头上,鲜血从他们头盔的弹孔里往外汩汩地流着。

    他退下来,双眼冒着星星地对郭拙诚道:“哇,队长,你又干掉两个!”

    51军军长郑志龙焦躁地在指挥部走来走去,不时看一下那张巨大的沙盘,嘴里念念有词:“无能啊无能,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拿下来,饭桶!不杀几个难消老子的……”

第二二八章 军长亲自任命

    “报告,东线军团总前指来电!”通信参谋进来后大声报告道。

    郑志龙铁青的脸上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道:“念!”

    通信参谋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念道:“郑志龙,你们如此畏战不前,你们51军是不是忘记我军的传统,是不是忘记了我军的纪律?开战这么久,一线阵地至今没有有效突破,穿插部队依然停滞在黑摩山一线,战术企图完全没有达成。东线军团总前指命令你们立即加强一线领导,坚决拿下一线阵地,一小时内必须突破黑摩山越军的阻击,否则严惩不贷!……”

    这是一封电令不像电令,书信不像书信的玩意,但里面既透露出收报人与发报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也透露出发报人的愤懑和无奈。

    气愤的郑志龙一拳打在沙盘地图的桌子边缘,沙盘猛地一抖,几座“山上”插着标志旗跳了起来,几个参谋人员连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它们一一扶正。

    郑志龙瞪了他们一眼,怒道:“立即把此电转发各师、各团,谁他玛的怯战不前,谁不完成老子交待的战斗任务,老子就对他不客气,先毙了他这狗rì的。命令!各师预备队全线出击,不留后手!一定要把当面的越南鬼子给老子砸烂、砸碎!黑摩山必须在四十五分钟内给我拿下!”

    通信参谋连忙举手敬礼:“是!”

    来不及放下手就匆匆跑开,生怕这个愤怒的老头把怒火烧到他身上。但是,他出去没有十秒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刚把目光落在地图上的郑志龙怒了,圆瞪着双眼问道:“上级又他玛的有什么命令下来?”似乎要将这个通信参谋吃下去,那愤怒的样子好像那些如催命符的电令是他发出来的。

    通信参谋这次一反常态地与之大胆对视,并大声道:“军长,怪事!一件大……”

    郑志龙一愣,一个健步冲上去,劈手夺过电报,嘴里吼道:“给老子镇定!什么怪事,难道黑摩山突然被我们拿下来了?”

    他眼睛扫了电报一眼,立即眼珠子睁得老大,急忙跑到沙盘前,眼睛快速地寻找着,嘴里大声吼道:“快!阮家台,给老子找到阮家台!”

    实际上,他自己的目光一秒不到就盯上了标注“阮家台”的地方。

    眼睛盯上阮家台的那一瞬间,郑志龙咬牙切齿地命令道:“立即向817团证实电报的真实xìng!”

    通信参谋更是胆壮,大声回答道:“通信兵正在联络,马上就会有结果出来。”

    就在同一刻,正在阵地指挥防守战斗的甘建新团长满脸愤怒地对着送话器说道:“是!他们擅自行动,孤军深入。现在我已经命令他们立即撤回,给敌人来一个前后夹击,一定能将这股疯狂的越军彻底消灭!”

    丢下步话机的耳机和送话器,甘建新胸膛气得一鼓一鼓的,对着南方骂道:“郭拙诚,我草你姥姥的,老子好心给你掩盖,你他玛的倒好,竟然越级向军部报告。这次老子不整得你哭爹叫娘,老子的甘字倒着写!”

    骂到这里,甘建新转身对作战参谋命令道:“立即命令所有没有参战的部队全部上阵地来!坚决打退越军的进攻,誓与阵地共存亡!”

    这时,团参谋长弯腰跑过来说道:“团长,情况不对。敌人的炮火漫无目的,就开始猛冲了一下,现在都退回去了。会不会他们真的想逃?”

    甘建新一愣,连忙跑出去,一边走一边举起望远镜,嘴里一边说道:“越军太狡猾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玩花招?命令战士们密切注意敌人的动静,千万不能因为我们粗心大意而让敌人钻了我们的空子。谁丢了阵地,我毙了他!”

    军部指挥室,一个通信兵从通信室冲出来,先看了通信参谋一眼,见通信参谋点头,这个通信兵立即大声说道:“报告首长!经与817团联络,此电完全真实。该团团长亲自说有一个连队擅自行动达到了阮家台。该团团长已经下令,命令这支特战队立即返回,前后夹击343高地进攻的越军。”

    副军长、参谋长、政委惊讶的目光盯着郑志龙,盯着他手里的那张纸。

    郑志龙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太好了!这小子真给老子一个大大的惊喜啊。”笑着,他大声喊道,“我命令!立即中止817团团长指挥权,暂由副团长补递,特战队脱离该团序列,由军部直属。”

    作战参谋立即挺胸,快速地拿出纸和笔,耳朵竖起,快速地记录,生怕漏掉一个词、一个字:眨眼间就免掉了一个团长,郑军长这个平时笑呵呵的老头这次是真怒了。

    接着,郑志龙大声道:“我命令:以坦克团为先导,132师一分为二为两翼,不惜一切代价沿公路武装急行军攻击阮家台。以最快的速度增援在此建立了阵地的特战队,对阮家台形成包围,择机拿下该战略要地。

    命令133师放弃当面之敌,紧随132师之后疾进,迅速占领阮家台、红水寨一线,兵锋直指恒山县县城,迫使高平一线越军回援。水牛寨、黑摩山一线部队必须死死拖住当面之敌,不使其逃跑。挨132、133师到位后,予以清剿歼灭!……”

    等通信参谋拿着命令出去后,郑志龙的脸严肃起来,又命令道:“命令!兹任命郭拙诚为阮家台前线总指挥,全面指挥夺取阮家台的战斗,先期到达的各部队团以下一律归其指挥,待132师师部达到阮家台后各部队归建,郭拙诚移交指挥权。并由132师对特战队进行战时补充,必须保证其人员、装备、弹药、粮食的充足。特战队电台时刻保持与军部的信号联系,军、师各部电文及时传送给阮家台指挥部……”

    作战参谋一边认真地记录了军长的命令,心里一边道:我的天,这小小的特战队竟然有凌驾于营、团机构之上的特权啊,这电文不是给他们一柄尚方宝剑吗?太牛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他将记录的命令交军长查看签字后,立即转交给了返回的通信参谋,让他立即通知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其他首长才知道沉闷的战局竟然因为一支小小的连队而改变。不只是郑志龙这个军长由失望、郁闷转为高兴、欣喜,他们这些人也都好好体会了一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爽感。

    刚才一个个心情压抑的军官们,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sè。郭拙诚发过来的电报也在他们手中辗转:

    “军部首长,我是132师817团直属特战队队长郭拙诚。在增援343高地时,本人接管了一营指挥权,行驶代理营长之职。在兄弟单位特别是炮兵兄弟的配合下,我们巧妙拿下了343高地,未伤一人,全歼高地残余守敌二百余人。

    有感阮家台战略位置的重要,我假冒343高地的越军向阮家台越军们谎称情况危急请求增援。调动越军成功后,我特战队化妆成越军从小路疾进,骗取了山林里越军民兵和特工的信任,顺利到达阮家台山下。

    但在进入阮家台前被越军识破身份,我特战队当机立断先敌开火,歼灭了山下零星越军,抢占了山脚下越军的工事、掩体。现与阮家台越军形成战斗僵局。我特战队虽无绝对把握拿下阮家台,但我们有决心、有能力坚守现有阵地,即使周围越军闻讯而来,我们也能坚守到我们援军的到来。

    我相信,只要我们拿下阮家台,我军就能取得战略上的主动权,从根本上瓦解一线越军的斗志。

    然而,我团首长顾虑重重,不敢按我的建议强行向阮家台前进,反而撤免了我代理营长之职,严厉命令我队撤退,言称对进攻343高地的越军夹击。

    我队拒绝执行这道错误的命令,并越级报告军首长。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

    军政委显然也知道郭拙诚这个家伙,此时的他笑道:“这小子玩得jīng呢。要官的手都伸到我们军部来了。仅仅临时接管营长指挥权,他就说他是代理营长了,呵呵。……,不过,这种官他应该要,我们也应该给!就是要让战场上的同志知道,谁有战功,谁就能担当更大的责任。老郑,给他们来一个通令嘉奖吧。”

    军政委心里显然有点偏袒郭拙诚,说话间并没有提起郭拙诚告状的事。

    越级报告、伸手要官、告上级的状,都是容易引起人们反感的事情,但因为郭拙诚年龄小,特别是今天这种氛围下,没有一个人跟他计较,军指挥部里的所有大佬反而觉得这个孩子可爱、直爽,他们心里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如果不是他的电报来的及时,还不知道要背多久的心理压力,还不知道要承受东线军团总前指多少怒骂。

    总之,平时那些让人不愉快的缺点,此时在郭拙诚身上却成了优点,或者说大家都选择xìng的无视。

    郑志龙点了点头,说道:“等一会,等拿下了阮家台再说,我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少能耐。如果他能指挥大家顺利拿下阮家台,我不但在全军通令嘉奖他们,还会为这个小官迷的代理营长给转正了。”

第二二九章 这官,不稀罕

    军官们都轻松地笑了起来,心底里都觉得帮了他们大忙的郭拙诚爽直而可爱。

    与51军军部突然轻松下来的气氛完全不同,阮家台上面的越军团指挥部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压抑。随着战场上死的越军越来越多,越军团长武徐果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信心和耐心,他如困在笼子里的老虎,烦躁不安地在指挥部里来回乱走着,嘴里咆哮着:“无能!蠢货!狗rì的这么多人连对方一个连队都搞不定,真是该死!”

    他似乎忘记了阮家台现在的局势很大程度上就是他这个团长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将部队派往343高地增援,兵力怎么可能相形见拙?甚至中国这个连队都不敢进攻。

    他的团参谋长自然不敢说上司的不是,只是低头汇报道:“团长,这支中**队异常地狡猾,虽然人数不多,火力不猛,可是他们的枪法jīng准、动作敏捷,几乎一颗子弹就造成我们一人伤亡。现在兄弟们的胆子都被他们打虚了,只要一听到枪响就趴下,丝毫不敢动弹。依我看现在与我们对shè的中**队不到一个排。另外的两个排还呆在后面。”

    武徐果瞪着眼睛愤怒地问道:“怎么可能?他们一个排就能阻止我们将近一个营的冲锋?你这是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不得不说越南人对中国文化学得很好,就是有的中国人也未必能说出“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句话来。

    越团参谋长心里只有苦笑,心道:“说他一个排,我还是往大的方向说呢。实际上我估计与我们对shè的部队也就两个班而已。”

    越团参谋长说道:“团长,这支部队跟别的部队肯定不同。他们比我们jīng锐部队的战斗力还强。”

    武徐果也不是笨蛋,多年的军事生涯怎么从枪声里听不出对方的火力规模?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已。他看着团参谋长问道:“既然我们当面之敌只有他们的一个排,那你说说他们余下的部队在干什么?到现在为止,他们就开始冲锋了一次,还是最开始的时候,被我们压下去之后就没有再冲锋了,连尝试都没做。为什么?”

    参谋长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是很清楚。很可能是他们自认为没有把握吧,因此不做无谓的牺牲。也可能他们担心我们周围的部队过来抄他们的后路,给他们来一个前后夹击,所以他们现在正在努力抢修工事。还有一种可能是……”

    武徐果自己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养jīng蓄锐。等他们这个排把我们的士气消耗差不多了,然后突然冲锋。一举将阮家台拿下?”

    团参谋长点头道:“很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围住我们,等待他们的后续部队过来,再来收拾我们。”

    武徐果点了点头:“这两种可能都存在。但前一种可能xìng更大,他们有援军,我们更有援军,我们的援军比他们的近得多。我想一个连队的援军最多就是一个营吧?等我们周围的武装民兵、特工和副团长带走的部队杀回来,他们还不束手就擒?”

    团参谋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得重新调整部署,现在不要再跟他们死拼了。等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武徐果说道:“我不是真的存不住气,只是看着我们的士兵一个个被他们偷袭,一个个倒下去,心里急。……,我们的弹药情况怎么样?”

    团参谋长黯然无语,半晌才说道:“弹药没问题。弹药库防守严密,你放心吧。”

    武徐果问道:“有没有其他中**队的消息?我们的部队能赶在中国援军的前面赶到吗?”

    团参谋长有点鄙夷地看了上司一眼,心道:有问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吗?怎样一遇到不顺,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胆怯而迟疑。

    他很肯定地说道:“现在中**队还没有动静。我猜想这支部队是擅自行动,或者说他们与上级的联系中断。”

    不耐武徐果询问的团参谋干脆一古脑地说道:“现在我们进攻343高地的部队正准备返回,水牛寨的防守部队已经动身返回。据通报,黑摩山的阻击部队也准备留下少量部队断后,大部队朝这里赶来。周围村子的武装民兵都已经出发,最快的半小时就能到。但一个村的民兵很难给这支中**队造成威胁,我已经命令他们凑集起几个村庄的民兵后,这才从后面进攻。”

    武徐果也发觉自己在下属面前表现不果断,他挺了一下身体,大声道:“行!他们可以凑集在一起,不要搞什么填油战术,那只会白白便宜中**队。要么不打,一打就要把中国人打痛。但我们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动手,赶在外地正规军返回之前,把这些讨厌的中国人给干掉!”

    声音明显有点大,也明显有点掩盖他慌乱的心情。

    团参谋长也大声说道:“是!我马上给他们下令。”

    武徐果摇手道:“这些命令让他们去做,不必要你参谋长亲自动手。参谋长,我问你,要不要把守后山腰的预备队调到前面来?”说着,他扫了旁边的一个小参谋一眼。

    这个小参谋马上到一边下令去了。

    团参谋长犹豫地说道:“就怕中**队知道地形,从峡谷中偷袭上来,那我们就麻烦了。现在他们还有两个排没动静呢。”

    武徐果说道:“你说他们人生地不熟,能知道这个峡谷?峡谷里我们埋设了那么多地雷,就是我们自己都不敢穿过,他们更加不可能。你说,万一他们集中全部兵力孤注一掷地冲锋,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凭我们现在的士气,我们能守住这个阮家台?”

    团参谋长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团长说的对。就算中国人知道有这条通往后山的峡谷,他们也无法在短短一个小时能穿越。我们只要在那里布置一挺机枪,安排几个人盯着就没事。我去安排好这件事。”

    武徐果狰狞地说道:“中国人,我会让你尝尝我武徐果的厉害。”等参谋长等人出去了,他仇恨地说道,“阮小井,你王八蛋,老子被你害惨了。你狗rì的怎么这么快就把343高地给丢了?”

    到现在他都没有怀疑跟他通话的是西贝货,还以为那个在步话机里向他请求援兵的人是他的老同学阮小井呢。

    通信兵走进来:“报告!师部来电!”

    不看通信兵的神sè,武徐果就知道这封电报没有好事,不是追究他丢失343高地的责任动摇前线部队军心,就是严斥他御下不严让中国小分队长驱直入,还有就是严令他死守阮家台,以xìng命担保将来犯的中国部队全歼。

    他伸手从通信兵手里夺过电报纸……盛国忠高兴地将刚收到的电报交给郭拙诚,笑道:“队长,你升官了!军部亲自任命的。”

    郭拙诚扫了一眼电报,真心地松了一口气:军长到底是军长,他的眼光绝对不是一个团长所能比拟的。人家一眼就看到了战机,而且立即调整了部署,出手就两个师。

    他笑道“这个郑军长也忒小气了一点,亲自下令还只让我当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前线总指挥,人家师部一到就交权。看似权力大,全是画饼,还不如直接任命我为营长呢?”

    盛国忠又把另外两封电报送上,说道:“队长,你就知足了吧。前线总指挥,多威风啊,比你当一个营长强多了。”

    其他的电报郭拙诚也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对蔡航说道:“下去给我看看,柳副队长和陈指导员完成得怎么样了?你告诉他们,我们的援兵已经出发,我们这里的动作必须加快。”

    听到越军的炮火又“照顾”南面的宋军去了,郭拙诚又丢下盛国忠,拿着56式步枪冲了上去,在另外一个树桩后躲了起来。

    很快,他举起步枪伸出去连扣扳机,发shè了三发子弹后,立即连滚带爬地跑下来,得意地朝盛国忠说道:“至少干掉了他们两个!”

    盛国忠的心痒痒的,很羡慕地说道:“我们现在都干掉了他们快一个连了吧?我看宋军的那个助手每次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收获肯定不小。”

    郭拙诚说道:“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后山腰的敌人调动过来。”

    这时,柳援朝、陈垚从下面快速跑了过来。

    陈垚首先汇报道:“报告队长,工事和掩体修复完毕。实际上越军已经修得很好了,我们只是按照我们的要求修整了一下,现在完全可以应付上下两边的敌人进攻。你们这里现在可以放弃了。越南鬼子真不错,知道我们要修工事,他们都没冲下来。”

    蔡航插话道:“问题是他们想冲也冲不下来啊,每次冲锋,没冲下多远就丢了十几具尸体,而他们连毛都看不到我们一根,怎么冲?”

    郭拙诚对柳援朝道:“你的情况呢?”

    柳援朝说道:“我们抢……我们征集了十三头水牛,五头黄牛,还有八头驴,另外有三头猪。猪走的太慢,不好赶,就没有再征集。”

第二三0章 再立奇功(上)

    郭拙诚笑道:“呵呵,别说得这么文雅,抢就是抢,难道你们刚才跟越南人讲客气不成?……,有这么多牛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柳援朝好奇的问道:“你抢……征集这些畜生干什么?它们可不能帮我们冲锋。这里坡度这么陡峭,除了这条斜道,其他地方就是人爬上去都困难,它们怎么冲?”

    郭拙诚指着右边的一片荒草丛,说道:“看见没有,那里表面看是一片荒草,实际上那里是一条峡谷,可以直通后山腰。但里面设置了无数的陷阱、埋设了无数的地雷。如果我们冲进去,肯定九死一生。只要敌人在对面安置了一挺机枪,派几个人守候,我们就无计可施。我的计划是让它们打头阵,将它们赶进去,然后我们跟在后面。”

    所有的目光看向那里,并顺着荒草丛的走向移到上面,直到被山坡挡住视线。

    一直跟着柳援朝的叶俊辉怀疑地说道:“郭队长,这能行吗?这些牛被地雷一炸,就算不掉头逃跑踩我们,也会被炸得不能动弹。”

    “所以,我们要双管齐下。”郭拙诚说道,“在正面,我们加大对守军的压力,在峡谷,我们做出进攻的态势。逼得越军两边调动兵力。即使我们不能拿下阮家台,也能将他们的士气消耗殆尽,让他们疲于奔命,为我们的后续部队拿下阮家台创造条件。”

    见郭拙诚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叶俊辉受到鼓舞,又问道:“我们在峡谷的进攻能有效吗?如果没效果,反而分散了兵力,分散了力量,还不如集中一处形成尖刀。我想,凭我们的战斗力,拿下不足一个营把守的阮家台不是问题。”

    陈垚点头道:“叶俊辉说的有道理。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我们战斗力强,就以泰山压顶之势砸过去。”

    郭拙诚说道:“跟你们这些笨人没有共同语言。硬生生地砸过去?会牺牲多少战士,你们知道不?”

    柳援朝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一条峡谷?你又怎么知道它直通后面?我们刚到你就安排我们抢牛抓羊的,说明你早就有计划,你……”

    郭拙诚心道:老子上辈子就知道,据资料说当时穿插来这里的中**队久攻不下,无奈之下用上这招。只不过当时牺牲了很多牛和士兵,几乎是强行冲上去。现在上面的守军比前世大大减少,他们防守正面都困难,既然偷袭成功的可能xìng比前世大得多,怎么说也得试一试。实在不行,等大部队来之后让他们再打,肯定比前世轻松。

    他自然不会跟柳援朝说实话,而是反问道:“当时安排你们跟熟悉地形的华侨多交流,多了解,你都当着耳旁风了?我怎么就能知道有这么一条直通后山的峡谷,而你不知道呢。你不觉得你该反省反省自己吗?”

    柳援朝不疑有他,真以为是郭拙诚开战前从华侨嘴里听到的,脸上还露出一丝惭愧,很真诚地问道:“队长,那我们怎么偷袭?”

    郭拙诚心里暗笑,脸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很简单,分三步,也就是六个字:先炸后扫再冲!”说着,他解释道,“我们先用迫击炮、手榴弹、炸药包,将这条峡谷轰炸一遍。第二步就是把你抢来的牛、驴什么的全部赶进去扫雷。第三步就是等大部分地雷和陷阱被动物们摧毁后,我们再冲。也许我们能一举将这个阮家台拿下。”

    张剑问道:“头,到底是也许能拿下,还是一定能够拿下?”

    郭拙诚瞪着眼睛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下令要你来了吗?”

    张剑一边离开,一边嘀咕道:“你也没有下令我不来啊。不就是问得你不好意思吗?”

    陈垚沉思了一会,很赞同地说道:“我看行,就算我们不能一举拿下,也能吓他们出一身冷汗,让他们疲于奔命,让他们心系两头,不敢把全部力量放在我们的正面对付我们。只要他们哪里有一些疏忽,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柳援朝一听,立即说道:“那我们就干吧。先集中所以迫击炮,让暂时没事的人朝里面扔手榴弹。”

    几个干部达成了统一,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郭拙诚对不远处的张剑道:“我说你大块头主动点好不好,你不知道我现在要利用你的臂力扔手榴弹吗?快点,把几个手榴弹扔得远的战士集中起来,由你指挥,给我死劲往峡谷里扔。”

    张剑郁闷地白了郭拙诚一眼,嘀咕道:“当时是你向我招手让我过来,现在……”

    郭拙诚笑道:“别婆婆妈妈了,这么大一个汉子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快点!”

    很快,十几个臂力好的士兵也被张剑集中起来,一人一箱手榴弹,随时准备扔出去。

    特战队拥有的五门迫击炮也被迅速集中在一起,战士们在刘向阳的指挥下一个个熟练的在安全地带架设炮架、调整诸元,搬运炮弹。

    郭拙诚突然脑子里有了一个新想法,他将两处负责人刘向阳和张剑喊过来,这般那般地说了一通。刘向阳和张剑都眼睁睁地看着他。

    等郭拙诚说完,刘向阳怀疑地问道:“不可能吧?”

    张剑心里虽然怀疑,但为了显示他与郭拙诚的关系很铁,他说道:“试试好,只不过耽误几分钟而已。我就不相信越南鬼子有我师傅聪明,刘向阳,你不信我师傅的,信谁的?”

    刘向阳急了,连忙说道:“谁说我不信师傅的?别以为就你是他的徒弟。”

    张剑没理他,看着郭拙诚问道:“头,开始吧?我最相信师傅了。”

    现在郭拙诚在特战队里有好几个代号、称呼,有队长、师傅、老班长、老大、头,这些都是郭拙诚的,外面的人听了一般都是一头雾水。

    一听张剑这么说,刘向阳冷笑道:“真是浪费了这么大的块头,一点主见也没有,啥事都听别人的,没出息。”

    张剑笑了,一点也没有难为情地样子,反而笑道:“呵呵,有本事你不听啊。没有老大,你能立下战功?没有老大,你还不在仓库里看老鼠打架?现在师傅可是代理营长,说不定拿下这个阮家台就是正式的营长,到时候你小子也能捞一个官当当。”

    刘向阳无语。

    郭拙诚被军部亲自任命为代理营长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特战队,虽然代理营长与临时接管营里的指挥权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临时接管更加不正规,随时都可能被剥夺不说,周围的人也不是那么服气,听不听都在两可之间。代理营长则不同,虽然没有正式的营长正规,但毕竟是上级正式任命的,其他军官都得承认他的指挥权。

    军部的任命一宣布,特战队的士气一下大涨,本来有战士还担心这次孤军深入违反纪律,现在真正相信他们立了大功。

    刘向阳、张剑很快跑向自己的指挥岗位,并很快举起手示意准备就绪。

    郭拙诚将手高高举起,又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再往下一压,就听旁边的柳援朝大喊道:“预备——,开始!”

    张剑等战士立即将手里的手榴弹扔出去,十几枚手榴弹更是如冰雹一般飞入峡谷中。

    五门迫击炮同时发出了怒吼:“轰!轰!……”

    炮弹、手榴弹在峡谷里爆炸,加上它们的爆炸引爆了里面埋设的地雷,一时间峡谷里面如开了锅的沸水,刚才宁静的峡谷立即变得天昏地暗、弹片横飞、飞沙走石……随着迫击炮的延伸,张剑等人的手榴弹也扔向峡谷的深处,整个大地传来微微的颤抖,峡谷里不时掀起磨盘大的石块,砸下去又引爆了里面的地雷,引起更大的爆炸,这些连锁爆炸不仅仅发生在地面上,还发生在树上、峭壁上、甚至在空中。里面上百年的大树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被弹片削得遍体鳞伤……没有多久,整条峡谷变得黑糊糊的一片,不但峡谷里的情形看不清,就是峡谷周围也被硝烟掩盖起来。

    孙兴国趴在郭拙诚身边,举着望远镜盯着峡谷,借助一闪一闪的爆炸火光,仔细地看着里面的爆炸情况,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乖乖,越南鬼子真他们yīn毒啊。刚才一颗地雷竟然是埋在树身上那个啄木鸟啄出的小洞。这谁他娘的能想到?老子前进的时候总是习惯于借着掩护前进,树木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掩护,但如果老子累了,或者遇到危险,就这样往这树上一靠……,还不一下让老子飞上天?……哇哇,这颗地雷悬在半空中,用一堆枯叶包着,刚才我以为是一个坠下的鸟巢呢。狗rì的越南鬼子,这要是空中爆炸,还不把老子的脑袋削成血葫芦?……,郭队长,你以前不会在越军队伍中呆过吧,你怎么以前就知道他们喜欢这么埋设地雷?玛的,这还叫地雷吗?应该叫树雷、天雷才对。”

第二三一章 再立奇功(中)

    郭拙诚没有听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因为惊讶而发出的唠叨,他见张剑回头看自己,连忙举起了手,两个指头摆了摆。

    张剑马上对身边的士兵低声命令道:“一组继续扔手榴弹!二组开始按刚才说的大叫!三组休息!”

    随即一个战士“惊慌”地惨叫:“啊——,我的腿!”

    接着,另一个战士也“惊惧”地大喊道:“啊哟——,我踩地雷了!我踩地雷了!”

    第三个战士大喊:“排雷兵——!快来——!峭壁上有地雷——!”

    第四个战士哭嚎道:“妈妈——,痛死我了!……,我的手掌……手掌……”

    张剑大喊:“冲!冲过去就是胜利!兄弟们,我们给他们一个前后夹击!为祖国立功的时候到了!……,谁后退,老子毙了他!冲啊——”

    如果不是亲见,所有听到这些凄惨喊叫的人一定受了重伤,也一定认为中**队冒死冲锋,甚至指挥员连战术企图都喊了出来:前后夹击!

    邓子峰皱着眉头,对郭拙诚说道:“队长,这也叫的太惨了吧,会不会影响我军的士气?”

    郭拙诚笑问道:“现在就以你为例,你听了之后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邓子峰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倒没有,只觉得好笑。对了,越军会上当吗?”

    郭拙诚看着上面,虽然看不到越军,但依然看着,嘴里说道:“如果越军聪明,兵力又不足,他们肯定会上当。如果不出我所料……”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个黑影从半空中飞了下来,准确地落入峡谷中,更大的爆炸在峡谷里发生。

    邓子峰张大嘴巴,说道:“郭队长,这次我真服了你。”

    旁边的蔡航讥讽地说道:“你说‘这次’、‘这次’说了多少次,换一个词拍马屁行不?”

    周围的战士都笑了起来。但因为担心笑声传到上面让越军听见而产生怀疑,大家笑的时候都不敢发出声了。

    张剑立即低声道:“到底是师傅,连迫击炮弹都省了。”随即,他又大喊道,“同志们,快冲!冲到前面就安全了!”

    四个士兵异口同声地大喊:“冲啊——”

    张剑却惨叫起来:“冲——,啊——,”

    一个士兵惊慌地大喊:“卫生兵!快!狗排长受伤了——!”

    张剑立马甩了那个家伙一下,低声骂道:“你狗rì的才姓狗呢。随便编一个其他的姓不好吗?你肯定是存心的,对不对?”

    那个士兵嘻嘻哈哈地说道:“你不是说不能喊真名嘛,要注意保密嘛,呵呵。”

    越军的炮火更猛了,连重机枪、轻机枪都用上了,炮弹、子弹如暴雨一般shè向窄窄的峡谷。不说是人在里面,就是一只老鼠在里面也会炸成碎片。

    此时邓子峰带着一排战士悄悄地往上爬去。这些战士刚才不是在外面“征集”农家的牛马就是在修筑工事、掩体,一直听着其他战友在与山顶的敌人战斗,心里早痒痒的。

    在阮家台顶上,越军一个军官大声地说道:“这肯定是中**人在玩鬼!他们不可能从那条峡谷冲上来,里面埋伏的地雷和陷阱就能让他们尸骨无存!”

    团长武徐果不满地说道:“谁也没有说中**队一定会从哪里爬上来。可是,万一他们过来一个、两个呢?阮委员,你敢对此负责吗?”

    这个军官大声道:“我敢!那条峡谷根本不能通行,除非他们用尸体将那里填满。”

    团参谋长问道:“阮委员,那你怎么解释下面的惨叫声和冲锋声?”

    这个军官大声说道:“这还不简单,装的!他们只是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的部队两边奔命。我敢说,我们的正面很快就会发生战争。”

    他的话刚刚说完,正面阵地果然传来激烈的枪声,阵地军官大声惊叫:“中国人偷袭!偷袭!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阮委员一听,声音更是大了几个分贝,有点得意地朝团参谋长问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接着,他又看着武徐果,说道,“请武团长马上将刚调到后山腰的士兵调过来,把迫击炮、重机枪调过来!否则,我们就危险了!”

    武徐果有点不爽阮委员的得意,他咬牙道:“不行!中国人有一句俗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着,他大声喊道,“全体注意!所有人员都拿起武器,跟我冲!一定要把中国人压下去!”

    阮委员急了,大声道:“你不要因为顾忌自己的面子而不调动部队。我要告你!我要向上级告你!”

    团参谋长扯了武徐果的袖子一下,说道:“让我去!”

    武徐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但随即想起刚才自己的喊声,又站起来,拿起一支AK47朝外冲,文职人员和参谋人员也呐喊着冲了出去。

    正在进攻的邓子峰他们压力一下大了很多,但他们咬牙顶住,子弹如雨一般shè向敌人。直到后山腰的越军在他们的团参谋长率领下冲过来。

    后山腰的越军减少,落在峡谷里的手榴弹、迫击炮弹自然减少,邓子峰见目的达到,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口令,很快他们就连滚带爬地躲到下面的陡坡后面去了。

    邓子峰他们还没有下来的时候,郭拙诚见山顶正面阵地火力加强后,就对着柳援朝喊道:“开始!”

    很快,几个战士将“征集”而来的水牛、黄牛、马匹、驴子,甚至两头猪都从隐蔽地赶了出来,将它们驱进峡谷后,战士们立即在它们的后面扔了几颗手榴弹,又用火焰喷shè器点燃了它们后面的杂草、树木。

    惊慌失措的畜生们顺着峡谷亡命地朝上冲去。也许是因为刚才炮弹、手榴弹排雷很彻底,这些畜生跑出了一百多米才有一条黄牛触响了一颗地雷。爆炸的地雷将这条牛炸成了一堆碎肉。

    但这颗爆炸的地雷不但没有阻止畜生们的狂奔,反而因为它爆炸的时候大多数畜生都冲过了爆炸的位置,把这些本想停下脚步喘气的畜生吓得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只有落在后面的两头猪停滞了一会,但见到身边冲天的火光后,它们也哼哼着追上上去。

    越往上冲,地雷的密度越大,终于又有好几颗地雷爆炸了。一条水牛的碎肉被三颗地雷同时爆炸发出的气浪掀到半空,在阮家台上面的阵地落下一场令人恐怖的血肉雨。

    听到峡谷里突然加大的爆炸声,看到爆炸的气浪掀起的红sè血雨,刚跑到正面阵地的越军团参谋长惊慌地说道:“糟了,我们中计了。”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阮委员一眼,慌忙指挥刚从从后山腰过来增援的士兵立即调转方向,重新跑向后山腰。

    看到团参谋的动作,不但武徐果没有说话,就是那个阮委员也没有说什么:他也认为正面阵地的进攻实际上是一场佯攻,中**队的真正目的是想利用峡谷冲上来。因为此时进攻的中**队撤退了。

    阮委员讪讪地说道:“中**队太狡猾了,他们突然猛烈冲锋,又突然悄然撤退。”

    武徐果倒是没有落井下石,说道:“他们未必不是随机应变,如果刚才正面阵地取得了突破,这里的佯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变成主攻。……,他们的战斗力真是强大,跟我想象中的中**队完全不一样。”

    这次偷袭中**队打死打伤越军三十多人,而他们只留下了三具尸体。

    看着满目疮痍的阵地,刚才自信满满的阮委员点了点头,担忧的目光看着峡谷,那里爆炸声几乎没有停歇:“这些中国人真是不怕死啊。”

    军官只是心情不忿,可来回奔跑的士兵却怨声载道,扛着枪来回在山上跑来跑去实在累人,有的士兵开始说起了风凉话,有的士兵消极怠工,脚步没有之前的快了。

    武徐果看着手下士兵疲倦的样子,心里把老同学阮小井的祖宗十八代骂了无数遍:我草你阮小井的姥姥,如果不你求老子调走一个营,老子的兵力至于这样相形见拙吗?

    越军的援兵离开不久,他们跑到后山腰用迫击炮仅仅打出了一轮炮弹,正面阵地又遭到了进攻,进攻的火力和进攻的人数超过刚才。不但人数多达八十多人,而且机枪、迫击炮、火箭筒等等都用上了。

    让越军感到不妙的是这次中**队是冒险冲锋,遇到越军的猛烈回击不再像以前那样马上退回去躲避,而是就地藏身,并不计伤亡地对shè。

    看着一线阵地被中**队突破了一个口子,越军指挥官急了。特别是那个阮委员更是声嘶力竭地对着武徐果大喊道:“快!马上命令后面的士兵冲上来!再晚就来不及了。武团长,如果阮家台失守,我要告你!把你告上军事法庭,就是你为了自己的面子,不听我的劝告而中了敌人的诡计!快叫援兵,叫援兵……”

    阮委员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躲在一块大石后,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当子弹扫到石头时,他再也不敢叫了,全身颤抖如风雨中的树叶。

第二三二章 再立奇功(下)

    武徐果气得一脚踹在阮委员的屁股上,愤怒地骂道:“你他玛的去告啊,你自己看你现在的狗rì样子,人家中**队还没有攻上来就躲,真丢脸!”

    武徐果骂是骂,但还是立即命令团参谋长将后山腰的部队调到正面阵地来,后来只留下一个班的士兵jǐng戒。与此同时,焦急的他还向外面发出信号:阮家台急需救援!请求当地民兵立即进攻,吸引中**队的火力。请求上级立即催促正规部队加速前进,否则阮家台会被闻讯而来的中国占领。

    上级更知道阮家台的战略意义,一边破口大骂武徐果无能,中了中**队的调虎离山之计,一边强令武徐果死死守住阵地,同时也答应增派援军、催促增援部队加速。

    当山顶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山脚下的郭拙诚、宋军、张剑、孙兴国、叶俊辉等十个士兵已经整装待发。郭拙诚玩的计策很简单,就是利用越军兵力缺少的有利条件,虚虚实实来回调动对方,就是越军再狡猾也不得不按着特战队的调子走。

    柳援朝正在跟郭拙诚争论:“老大,我也去,这里由陈指导员指挥就行。我可不想在这里闲着。”

    郭拙诚将手榴弹塞进弹袋里,说道:“除了为邓子峰压阵,你们还有注意哨楼那里,一旦外围的越军民兵过来,你们要及时增援陈鹏他们。”

    说到这里,郭拙诚看了一眼北方,嘴里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越南民兵到现在还没有杀过来很奇怪,不知道他们玩什么鬼。”

    不得不说郭拙诚很具有乌鸦嘴的本事,他刚收拾停当,步话机里就传来陈鹏的呼叫:“报告洞三,报告洞三,东面驶来一辆军用卡车,上面有至少一个排的越军,上面至少有一个排的越军!”

    郭拙诚朝柳援朝努了一下嘴,说道:“这下没话说吧?堵住他们!”说着,郭拙诚把手一挥,“走!”

    郭拙诚弯腰第一个冲进了被硝烟遮盖的峡谷。柳援朝二话不说,举了一下手,领着几个士兵转身朝陈鹏他们所在的方向冲去。

    郭拙诚没有走几步,孙兴国就从后面冲到了他的前面,接着张剑也越过了他。郭拙诚知道这是他们不让自己冲在最前面,不让他冒最大的风险。感动的同时,他也没有矫情,只是再次提醒道:“兄弟们,尽量踩着弹坑走!”

    谁也不敢保证峡谷里所有的地雷都被清理干净了。主要是地雷这玩意种类太多,埋设的也未必都是防步兵地雷,或许还有防坦克地雷,一般爆炸引起的气浪未必能引爆它们,有时候大石头压上去没事,但人稍微碰着了石头,下面的地雷“轰”地一声就炸了。

    现在没有时间采取人工排雷,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走弹坑,如果弹坑里还残余有地雷没有爆炸,那就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

    在踏进峡谷时,郭拙诚有意扫了自己有意选出来的jīng兵强将一眼,虽然大家明显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更多的是渴望。

    没有走多远,这支小分队就被硝烟遮得严严实实,能见度大幅度降低,一股呛人的硝烟味直闯心肺。幸亏在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准备了湿毛巾,大家悄无声息地将湿毛巾捂住嘴后,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咳嗽声。

    峡谷里很昏暗,但也有不少尚未烧尽或尚未熄灭的树木和树枝发出了一点点光线,让战士们得以快速地往上爬。现在敌我双方都没有人往峡谷里发shè炸弹、扔手榴弹,但山顶和山脚哨楼处的枪声却非常激烈。

    越军本来就认定中**队在峡谷里闹出大动静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正面进攻。现在中**队的拼死进攻,让他们证实了自己猜测的同时更让他们应接不暇,他们哪能分出人手防备峡谷、更不用说盲目地朝峡谷里扔手榴弹什么的了:那纯粹是满足中国人狡猾的心理,浪费弹药。

    他们也已经知道刚才在峡谷里冲锋的是几头牛,是中国人搞出的声东击西的把戏,不足为虑。即使真有牛和驴上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改善一下伙食。

    当远处哨楼激烈的枪声传来后,上面的越军指挥官更放心了:中**队就是有心利用峡谷也腾不去兵力了,前后受敌的他们肯定在绞尽脑汁如何摆脱目前的窘境。

    稍微心安的武徐果甚至想利用这个机会,集中所有兵力来一个反冲锋,将占领了一线阵地的中**队全部消灭掉。

    不过,他只敢想想而已:现在时间越来越对他有利,不用等多久外围的民兵、部队就会杀过来。如果现在集中全部兵力冲锋,万一失败,功亏一篑不说,还可能丢了小命。

    看到前面几头被炸死炸伤的水牛、黄牛、马匹,郭拙诚低声道:“加快速度!现在敌人被我们战友吸引走了,冲上去就是胜利!”

    透过越来越稀薄的硝烟,郭拙诚的心不由更激动起来,心情也更紧张: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被发现,只要两挺机枪一扫,我们就麻烦了。

    到了这个时候,郭拙诚不由得也迷信起来,心里祈祷着:请老天爷保佑我们,保佑我们晚一点被敌人发现。

    “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溅起的泥块、碎石打起峭壁上发生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簌簌声。

    郭拙诚等人连忙趴下,大家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糟糕!地雷!

    果然,后面的叶俊辉低声道:“不好,张国华触雷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张国华的一小截到着脚板的腿飞到了一边,脸sè苍白的他死死咬着一根树枝,双手抱着残腿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下……一个士兵立即拿出急救包快速地包扎。

    上面听到动静的越军打来了一梭子,子弹啪啪啪打得石屑飞迸。一颗子弹几乎擦着郭拙诚的胳膊钻进地里。接着,一颗冒着烟的手榴弹也在前面不远处滚动着,顺着地形朝下蹦跳……山谷里的情况一下变得异常危险,大家都紧张地看着郭拙诚……在阮家台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51军军长郑志龙的军令还在传达。增援343高地的越军那个营就已经撤出了阵地,朝阮家台疾进。因为担心中**队坦克的碾压,担心中**人打他们的屁股,他们学特战队走小路驰援阮家台。

    甘建新收到军部的电令傻眼了,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嘴里喃喃地念道:“难道那小子判断正确,难道我真的搞错了。”

    刚升为团长的副团长和团参谋长两人稍微一商量,毅然下令部队围追撤退的越军追击,死死咬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前后夹击特战队!

    接到阮家台受到中**队进攻的消息,边境前线的越军一下紧张了,一边拼死抵住中**队的进攻,一边时刻关注阮家台的进展情况,悄悄地思考一旦阮家台被中**队占领,或者中**队大量出现在阮家台时,他们如何逃离。

    峡谷里的郭拙诚自然不知道外围情况的变化,也没有jīng力想这些,他和其他战士一样,死死地盯着那颗冒烟蹦跳的手榴弹,都担心它滚到队伍中间爆炸。一个战士跃跃yù试,准备扑上去,用身体压住它。

    很庆幸的是,因为引信到头,手榴弹在他们前面十米远处的一个弹坑里爆炸了:“轰!”

    郭拙诚和众人一起大大地嘘了一口气,但他们都担心地看着上面:“如果越军再扔下手榴弹,怎么办?”

    就在这时,孙兴国突然将双手撑在嘴巴上,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叫:“哞——,哞——”

    不说后面的士兵,就是躺在孙兴国身边的郭拙诚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草,这小子的口技真是绝了,跟真的水牛受伤惨叫一样。

    而且孙兴国叫过之后,几头未死的水牛、黄牛、马都凄惨地叫了起来,凄厉的叫声在峡谷里回荡并传向四方。

    一个越军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下来:“玛的,原来还是这些畜生,吓了老子一跳。”

    另一个越军说道:“我们干脆不要理它们了,真要上来一头,我们就发财啰。”

    “对!放它们上来。”另一个越军附和道。

    一个也许是军官的越军提醒道:“大家眼睛放亮点,别让中国人随在牛、驴什么的后面,那我们就惨了。他们最狡猾,我们不能轻易上当。”

    山顶上值守的越军没有再打枪了,除了畜生的叫声,这里又沉寂下来。

    峡谷里的战士们没有心情计较越军把他们当成牛和驴,只要他们冲上去,到时候就看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了。未等郭拙诚下令,战士们一个个如出笼的豹子,极快地爬起身来朝前冲去。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速度!速度!还是速度!……很快,在他们前面出现了一片朦朦胧胧的光线,烟雾将那里染成了一匹半透明的蓝布,战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全是劫后的惊喜:终于到出口了!

第二三三章 军长的承诺

    冲在最前面的孙兴国很快传来手语:“左边有两个越军说话,右边有一个人拉枪栓,正对峡谷口一人在咳嗽。从他们说话的声音来判断,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

    眼尖的宋军却低喝道:“前面!地雷!绊雷!陷阱!”

    随着他的声音发出,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仔细地察看前面一段不到八十米的路程。距离虽然很短,但他们看出前面明显埋设了密密麻麻的地雷、布置了层层叠叠的陷阱。

    也许因为这些陷阱都地雷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所以越军没有过多的掩饰,有很多地雷甚至有一半以上的体积露在地表外,还有的干脆就是扔那里的,根本就没有掩埋。

    现在时间紧,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郭拙诚马上用手语将八个战士召集到一起,立即进行了分工:

    八个人包括郭拙诚每人准备两颗手榴弹,按四米左右的间距分工,在两秒钟内先后将手榴弹先后扔出去,用以排雷。

    张剑则却按照孙兴国听出来的敌人方位扔出手榴弹,重点对付面对峡谷口的敌人,即使不能保证消灭对面之敌,也要保证让敌人失神一会。

    大家都摆了一个OK的手势,各自动作轻巧地掏出了两颗手榴弹。力气小的士兵趴在地上,扔距离近的地方,力气大的半跪在后面扔远一点的地方,而力气更大的采取站姿扔出去手榴弹。

    大家都默契地给张剑留出一个宽一米的通道,方便他采取助跑的方式将手榴弹扔得更远、更准。

    郭拙诚低声道:“预备!”

    按照刚才计划的,所有战士都将手榴弹的后盖拧开,捅开保湿的油纸,将弦扯出来,左手的食指将两个扣环套住,右手紧握着弹体。

    郭拙诚见大家都准备就绪,低喝道:“拉火!”

    所有手榴弹都拉了弦,十几颗手榴弹同时发出“呲呲——”的声音,淡蓝sè的青烟从木柄后冒出。

    郭拙诚提高声音道:“第一颗——,扔!”

    几乎在同一时间,九颗手榴弹或高或低、或慢或快朝前面飞去。

    接着,郭拙诚又命令道:“第二颗手榴弹——,扔!”

    因为战士们都知道手榴弹延迟爆炸的时间“长达”四秒,虽然身边的它们都在冒烟,但没有一个人惧怕,都有条不紊地按照命令扔了出去,扔完之后都趴在地上。

    唯一不按命令的是张剑,他用最快的速度,一颗又一颗地往外扔着,手榴弹在他手里简直就成了迫击炮,它们小小的黑sè身影消失在烟雾后。

    直到巨大的声响传来,他才敏捷地趴在地上。

    “轰隆——”

    “轰隆隆——”

    “轰——”

    近二十颗手榴弹、近百枚地雷几乎同时引爆,就如一个小型的弹药库爆炸,在峡谷出口处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慢慢升上了天空。

    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越军临死前的惨叫着显得微不足道。有一名越军被巨大的气浪抛起,又快速地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郭拙诚他们的面前,他的脑袋与地上的岩石两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发出一声脆响,头盔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的脑袋就像敲碎的鸡蛋似的霎时就开了花。

    掩饰并不严密的陷阱在爆炸之后漏出了更加狰狞的面孔,但也更加提醒了郭拙诚他们注意。

    爆炸声刚过,郭拙诚他们就一跃而起,大跨步地踩着弹坑、石头朝出口冲去,手里的AK47对准怀疑的方向shè出:“啪啪啪啪……“

    谷口外一片狼藉,这里有几具几乎成了碎片的越军尸体,一挺重机枪歪着身体倒下了一边。有一个越军显然没有死绝,那双死鱼眼还眨巴眨巴地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孙兴国,直到张剑一脚踩在他脖子上,他的眼睛才终于闭上了。但他至死都不相信有人竟然从如此狭窄、机关重重的峡谷冲上来,并把他给杀了。

    包括郭拙诚在内,看到呈现在眼前的反斜面壕沟,惊喜的他们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草!就这么成功了?

    他们嘴里高兴地大叫着,右手不停地抠着扳机,用jīng准的子弹迎接着几个反应过来并朝这边冲来的越军。

    久经战争洗礼的越军反应速度很快,动作也很勇敢,一个个举着AK47、猫着腰,利用地形地势谷口飞奔而来。

    但是,他们反应再快,动作再敏捷,也没有郭拙诚和他jīng心挑选的战士速度快、也没有他们敏捷。郭拙诚他们隐身在淡淡的硝烟中,而越军则在中午最强的阳光下清晰无比,不说宋军、郭拙诚这种枪法变态的狙击手,就是孙兴国这种半吊子枪手也能十发九中。

    此时的张剑没有再扔他拿手的手榴弹,而是端着一挺轻机枪扫向惊恐的越军。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们从峡谷一出来,郭拙诚他们就已经牢牢掌握了这里的主动,只留下了一个班的越军没有一分钟就被消灭殆尽,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郭拙诚用右手快速地指了几下,手下八个士兵立即展开队形,以快速的步伐朝山顶冲去。

    九个士兵一边猫着腰朝前跑着,一边不停的扣动着自己手中步枪的扳机,随着一滩滩鲜血在我军战士面前爆开,一个个越军就倒在了战士们的枪口之下,阮家台也开始一步步落入中**队的手中。

    死的这些越军大部分是文职人员、卫生兵、伤兵,因为这里作为了越军的后方,伤员都往这里送,当然也有一些胆小的士兵,这些人在正面战场与峡谷口之间来回奔波中,有的确实跑累了,有的确实跑崴了脚或者受了伤,就乘机躺在这里休息,躲避战斗,不想,他们反而死得比前面正在战斗的同伴更快。

    当郭拙诚带人冲上山顶,宋军一发子弹shè入武徐果的脑袋、张剑将刚缴获的重机枪架起shè向越军战壕、叶俊辉的火箭筒将弹头shè到越军机枪阵地时,战斗也就结束了。

    快枪手郭拙诚倒只是收拾了几条杂鱼。几条杂鱼看不清形势,面对已经崩盘的战斗还在垂死挣扎,郭拙诚也就不客气了……

    受郭拙诚的影响,他们这支部队战斗的时候没有人高喊什么缴枪不杀,更没有人喊优待俘虏,他们只用自己的枪和子弹说话。

    两边的部队汇合后,郭拙诚给冲过来的盛国忠第一道命令是:“立即命令柳援朝、陈鹏他们撤退,放外面的敌人进来,我们关门打狗!”

    此时,通往阮家台的公路和山路都有军队朝阮家台疾进。惊惶失措的是越军,信心满满的是中**队,他们的相同之处就是震惊于中**队在阮家台干上了、他们都在心里鼓励自己,快点!快点!时间就是胜利!

    以坦克为先导的中**队自然不是零散的越军所能比拟的,他们气势如虹,如一支冷森森的巨箭shè向阮家台。

    被郭拙诚他们骗出来增援343高地的那一营越军,现在正行走在特战队上午所走的同一条山路,但是,他们可就没有特战队那么幸运了。

    潜伏在丛林中的越南民兵已经听到343高地失守的消息。在惊恐的同时,为了阻击中**队的进攻,他们在第一时间内启动了陷阱,打开了地雷的保险,然后逃之夭夭。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陷阱和地雷没有等来中**队,等来的是慌忙逃离的自己军队。这些越军在817团的追击下,一不小心就坠入陷阱。运气好的立马死亡,运气不好的,惨叫好久才咽气。

    聪明的越南民兵早已经算准了如果有人落入路中间的陷阱,他们的同伴肯定会往路边跑,于是他们在那里埋上几颗地雷候着,结果他们还真的成功了——

    惊慌的越军跑到路边躲避陷阱的时候,引爆了一颗颗地雷,炸倒炸飞一群又一群士兵,引发更大的惊慌,也导致更多的越军落入陷阱、触发地雷……

    越军副团长陈明安yù哭无泪,看着一个个士兵死亡,他一次又一次狂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民兵:“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有你们这么yīn毒的吗?中国人不炸,你们就知道炸老子……”

    中国境内的51军军部,气氛很怪异,军官们脸上的表情既兴奋又紧张,像极了开盘前的赌徒,眼睛里都shè出一道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参谋们根据前方传来的情报将朝阮家台疾进的132师最新位置标在地图上,同时标注在地图上还有越军的动态变化。

    军长郑志龙眼睛不离地图,大声问道:“特战队有什么消息传来没有,他们还能不能顶住。你告诉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我们的部队二个小时绝对能到,只要他们坚守两个小时,就是大功一件!我将亲自为他们请功!”

    通信参谋大声答应后急匆匆地离开。

    副军长王启明看指挥部里气氛太怪异,笑道:“呵呵,老郑,看样子现在越军真急了。”

    郑志龙点头道:“是啊,他们急了。”他突然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趁现在局势已经变化,我建议我们的坦克部队单独疾进,不受步兵的束缚,他们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即使损失几辆坦克也在所不惜。我担心特战队顶不住前后夹击,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必须由我们的坦克来提振他们坚决防守的信心。……,说真的,我急啊,他们怎么就没消息传来呢?”

第二三四章 军部争抢

    军政委钱中会马上赞同道:“这个计划好!这些小伙子是我军的有功之臣,绝不能让他们有太大的损失,更不能让他们牺牲太大。他们前面是一个营的越军,周围有上千的武装民兵、jǐng察,后面的越军正在源源而来。不说他们这些初次上战场的小伙子紧张,就是我这个老家伙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军官们一个个点头认可,军长郑志龙正yù发出命令,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没有出现在门口,就听通信参谋激动而惊喜地大喊:“好消息!好消息!特战队将阮家台给拿下来了!特战队拿下了阮家台!全歼守军!全歼守军击毙团长武徐果!”

    正在为如何帮助他们而焦虑、正在调兵遣将的军中大佬惊呆了:“什么?他们一个连队夺下了阮家台?”

    军长郑志龙、政委钱中会、副军长王启明、参谋长单信chūn面面相觑,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

    军参谋长单信chūn更是脱口说道:“不可能!他们特战队才多少人马?敌军那么多人,还有地形、工事可以利用,怎么可能让他们……,不可能!肯定是电报翻译错了……”

    激动之下,单信chūn犯了一个常识xìng的错误:电报怎么可能翻译错?

    年轻的作战参谋手疾眼快地从通信参谋手里夺过电报纸,正想扫一眼,却看到了郑志龙噬人的眼睛,吓得连忙将它递给他,嘴里讪讪地说道:“我只是帮您一下,帮您一下……”

    郑志龙笑着踹了这个家伙一下,夺过纸张快速地看了起来,那着急的样子就如一个饥饿的乞丐抢到了香喷喷的面包,要在第一时间里将它塞进嘴里、咽下去电报内容很简单:“51军前指,经过异常惨烈的战斗,我特战队已经成功夺取阮家台要地,击毙敌团长武徐果以下四百三十余人,俘虏敌团参谋长以下三十余人,缴获电台四台,武器弹药无数,粮食一批。我特战队克服疲劳,发扬连续作战的jīng神,正在加固工事、布置防御,迎接即将到来的越军。我们保证将这个战略要地完整地移交给接管部队。……”

    郑志龙一眼看完之后,又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才递给迫不及待的副军长。

    转身,他一巴掌拍在沙盘的边框上,大笑道:“柳程智啊柳程智,你老小子jīng明一世,这次可是做了亏本买卖啊,你太小看特战队的作用了。特战队这次夺取阮家台,可比老子多一个师还要让老子高兴,哈哈哈哈……”

    他似乎忘记了当时柳程智将特战队移交给他的时候,他是多么地不愿意接收这种老爷兵,如果不是柳程智私下请求他,如果不是看着与柳程智多年的私人交谊上,他肯定会把这支伙食水准高、训练条件要求多、领头的还是一个小伙子的特战队拒之门外。

    现在他说话的口气却如他有先见之明、早知道特战队会给他带来天大的运气似的。

    熟悉内情的军政委钱中会悄悄地摇了摇头:老郑,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的好不好?

    笑声未落,郑志龙转身对通信参谋道:“记录——,坦克团、132师,目前阮家台已经被我先遣部队夺取,命令你们加快行军速度,不必顾忌越军的零星阻击,迅速接管阮家台,早rì完成军里下达的作战任务。”

    接着,他又意气风发地命令道:“记录——,东线军团总前指:我部巧出奇兵,长途奔袭,目前已顺利占领越军北部战略要地阮家台。为大范围地包抄越军,我部两个师正急行军奔赴该地,拟以阮家台为支撑,在红水寨、恒山县城一线建立包围圈以切断边境前线的越军,捱后再包围圈里的越军进行逐步清剿。计划是否可行,请指示。”

    因为是向总部报捷,郑志龙的心情自然比接受上级批评好得多,下命令的时候可谓又干脆又简单。等副军长和参谋长、政委看完了电报,郑志龙一边在命令纸上签字,一边问道:“政委,对于特战队,我们军部怎么嘉奖他们呢?在此之前,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个特战队的队长还不到十四岁,虽然我知道他出发前写了入党申请书,也写了血书请战,但年纪太小,火线入党恐怕都不合要求。”

    政委钱中会笑道:“老郑,你这人不厚道。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大力提拔他了?可再提拔也不可能提拔他为团长、为师长吧?……,我建议将特战队从132师817团dú lì出来,成为军部直辖部队,将他们的级别定为正营级,正式任命他为营长,柳援朝为副营长,陈垚兼指导员。对于陈垚,等他离开特战队之后再考虑提拔,充分发挥郭拙诚的主观能动xìng和聪明才智。”

    郑志龙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计较他是不是党员?”

    政委钱中会给了他一个白眼,问道:“我说了吗?你问问副军长,我说过这些混账话了吗?”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政委钱中会笑了一下,认真说道:“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郑志龙小声道:“党组织可以延长考察时间嘛,别人当一年的预备党员,他可以多当几年的预报党员,直到他的年龄合格为止。”

    政委钱中会说道:“战时不是平时,我记得解放前有一个年轻的党员,才十四岁就是党员。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会找上级领导说说他的实际情况,请求上级领导认真考虑。不过,我们内部是不是统一一下意见?现在军党组的人员都在,大家说说有关对郭拙诚同志任命的意见,……”

    军政治部一封任命文件以电报方式直接发到了特战队的电台上。

    盛国忠拿着电报惊喜地跑到郭拙诚面前:“报告营长同志,紧急电报!”

    郭拙诚看着盛国忠,未看先问道:“好事?”

    盛国忠连忙点头:“当然!我们取得了这么大的战功,上级能不奖励?”

    特战队的其他几个人都围了上来,眼睛都落在郭拙诚手里的电报上。

    郭拙诚看完递给陈垚道:“陈指导,好像就你没有明确升官啊。有没有意见?”

    这纸电报不但明确了特战队归军部直接指挥,还明确了郭拙诚等人的级别,其中郭拙诚为营级干部,柳援朝为副营级,其他干部是笼统一句话,由特战队领导班子拟定组织机构和人员名单向军政治部报备。这次战斗造成的减员,由51军132师负责选择jīng兵强将进行补充。

    陈垚接过已经知道内容的电报,笑道:“怎么能没意见?大家都挑起了重担,就我一个人还原地踏步踏,我亏啊。”

    但他心里明白,他下来之前就已经是营级干部了,如果如郭拙诚他们一样连声两级,那就是团级干部,不利于郭拙诚全权指挥,即使上级领导都知道陈垚不会向郭拙诚伸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依然采取之前的那种模糊做法,继续兼任,战后调离特战队的时候,还是可以论功行赏的。

    郭拙诚笑道:“既然你亏了,说明领导认为你表现得还不是很好,说明你还应该好好表现一下。现在,我命令你带领一个班值守站岗,等待我军援兵到来。其他的战士一律休息。”

    从昨晚开始,他们就没有休息过。虽然凌晨的战斗他们没有参加,但听到炮火轰隆的他们都兴奋得没有睡踏实,后来巧夺343高地、山林急行军、抢夺阮家台,这一连串的行动让大家都累了,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至于阮家台外围的敌人,他们并没有如郭拙诚所预期的那样追进来。当柳援朝、陈鹏他们撤退回阮家台后,那些前来支援的武装民兵、jǐng察就停止不前了。

    这些人也不是傻瓜,他们知道凭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将阮家台夺回来,冲过去只能是送死,只能为中国这种jīng干部队添加战功。而且,他们也得到消息,知道大量中**队正在坦克的引导下飞速过来,现在不是考虑如何夺回阮家台的问题,而是考虑如何不被中**队围歼的问题。

    正因为如此,阮家台的战事暂时平息,除了偶尔飘起的烟雾和远处村里农民的哭嚎声,这里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周围的农民之所以嚎啕大哭,是因为柳援朝“征集”水牛、黄牛、驴子的时候太不温柔了,稍微反对就是一枪托,如果阻拦就是一枪,这群凶恶的侵略者在村里打死打伤了四个人,加上在田地里做农活的,一个村子死伤十一个,能不让他们气愤,能不让他们悲伤?

    柳援朝等人的凶恶都是郭拙诚教出来的,也都是郭拙诚拍胸口承担了责任的。在战前开动员会的时候,郭拙诚在大会上严令他们:

    消灭一切不投降的敌人,无论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小孩;消灭一切可能存在危险的俘虏,不管你当时是怀疑对了还是怀疑错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战士的xìng命是最宝贵的,宁愿错杀越南人也要保护我们战友的生命。如果上级追查相关责任,一切由他郭拙诚负责,出了事由他郭拙诚摆平!

第二三五章 只有他的胆子这么肥

    战士们当时听了热血沸腾,一个个对郭拙诚的胆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对他感激莫名。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郭拙诚纯粹是在收买人心,他知道虽然现在他说出的话有很大的问题,特别是与我军一向提倡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相违背的地方,如果有人深究的话,上级给他一个处分绝不为过。但重生来的他却更知道他只不过提前几天说出了后来的政策而已。

    实际上中越边境战争发生后不久,我军在对待越南人的政策就进行微调。因为我军无数的战士被越南那些貌似善良的老头、老太、妇女打死、炸死、杀死,中**人一味地示好不但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接受的反而都是死亡和伤残,感受到的都是冷漠和仇恨,中**人的善意被对方无情地践踏和无耻地利用。

    于是,中**队被迫改变了策略,一切以战士的生命为重,消除一切危害战士生命的任何威胁。在攻占谅山的时候,当时前线指挥官就默认一线的士兵用猛烈的火炮摧毁一切有可能让敌人藏身的设施、房屋。在后来的撤军途中,军队更是炸毁了一切有可能壮大越军的设备设施全部!

    他知道自己面对战士做出的保证和承诺,不但不会有什么政治风险,反而会让战士们感到他有先见之明,认为他作风大胆、做事干脆。

    对于郭拙诚下令让特战队休息,陈垚自然没有意见,但郭拙诚安排他带队jǐng戒却让他很不乐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陈垚这次抗命了,他大声说道:“不行!我也很累了,我也要睡觉!”

    所有人一愣,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垚,不少人认为他是因为上级没有明确他升官而生气了。担心郭拙诚发飙,憨厚人邓子峰连忙说道:“队长,就让我带队值班吧。”

    郭拙诚气鼓鼓地瞪了邓子峰一眼,说道:“行!你去吧。”

    等邓子峰带队下山后,郭拙诚对陈垚责问道:“你堂堂的指导员竟然抗命不遵,啥意思?”

    陈垚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的命令是乱命!现在烈士需要整理,伤员需要安抚,第一次上战场的战士需要鼓励,你说我一个指导员能离开、我能不在这里吗?”

    郭拙诚看了一眼旁边蒙着白布的六具烈士遗体,只低声说了一声:“狡辩!”

    陈垚笑了一下,靠近郭拙诚低声说道:“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等下援军一到,你就会率队出发。想把我抛下?没门!”

    郭拙诚一脸的尴尬:“我说陈垚,这话听起来酸酸的,你不会是娘们、爱上我了吧?”

    陈垚哭笑不得,骂道:“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爱不?老子堂堂的大老爷们,只不过是想多立战功而已。等这里的仗一打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打仗老子不行,但做其他的事你不行。”

    郭拙诚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家伙真是jīng明,老子想找一个理由让他留下都不行。我计划的下次行动风险很大,还要做一件私事,万一他中途阻拦,我该怎么办?

    在特战队,郭拙诚自信能一言九鼎,如果是执行上级命令,他随时可以下令,无论是谁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如果执行的不是上级命令,郭拙诚就有点担心这个从上面空降下来的、背景不知有多大的陈垚反对。按照职责分工,作为指导员的他有权利在必要的时候废除郭拙诚下达的命令,特别是当郭拙诚的命令与上级命令不符的时候。

    虽然到现在为止陈垚没有行使过他的否决权,无论郭拙诚做什么都是坚决支持并积极配合,但谁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有自己的主见?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就麻烦了。

    看着郭拙诚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睡觉,陈垚有点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朝伤病员走去。

    这次夺取阮家台一共牺牲了九名战士,另有十三名战士负伤,其中五名是重伤。

    那个随郭拙诚一起进峡谷的火箭弹手张国华就是因为踩中地雷,导致右小腿以下被炸飞,造成重伤的。现在两个卫生兵正在辛苦地照看伤者。

    陈垚看着一脸痛苦地伤员,小声地说着安慰的话语,然后朝卫生员问道:“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一个卫生兵回答道:“报告指导员,有三个重伤员必须动手术,其他伤员的情况暂时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胳膊受伤的士兵连忙说道:“指导员,请你跟队长说,我没事的。就是被子弹咬了一口,一样能走能打仗。”

    ……西线军团总前指指挥室里,柳程智副总司令拿着好友郑志龙发来的电报,很开心、很欣慰地笑了笑。

    对于让柳援朝上战场,柳程智是内疚的。实际上,无论是这世还是前世,柳援朝躲进军营,柳程智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了。作为柳程智的忠诚部下,夏海涛不可能隐瞒柳程智有关柳援朝的事,他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向他做了汇报。

    得知自己的儿子打断了地方高官儿子的腿,柳程智心里并没有生气,他甚至认为儿子打得好,有血xìng。只是出于自己身份的考虑,他没有出面,装着不知道,但也告诉夏海涛,不让柳援朝出军营,更不能让地方上的人来找他的麻烦。

    前世的时候,柳程智还派了军医为柳援朝治脸上的刀伤,这世因为没有受伤,也就不用派出医生。

    作为军人,他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军营里锻炼。

    让他没有想到的事,中越边境越来越紧张,很多高层开始猜测两国将不可避免爆发战争。很多jīng明的人开始将本在部队的儿子、孙子想方设法调出军营,有的人甚至采取自残的方式以求脱下军装。

    作为一军之长的柳程智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一声令下,该军所有的人不得退役、不得转业、不得调离。

    为了树立榜样,为了以身作则,为了证明自己命令的严肃xìng,挂名在军营的柳援朝第一时间被他的父亲安排加入了军籍。

    因为此事,柳程智回家被老婆埋怨了无数次,特别是战争机器开始不可逆转地启动后,老婆更是狠狠地哭闹了一回,哭喊着要将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喊回来送到学校读书。

    他自己也忐忑不安地关注着特战队上战场的情况,却不料等来了这么一个消息:特战队巧夺343高地,打破了前线胶着的战局,然后孤军深入敌人后方,将阮家台战略要地拿下。立下了让这个副总司令都惊讶的战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正是因为特战队的两手妙棋改变了东线军团糟糕的战事。没有特战队,东线军团总前指一定是焦头烂额。

    可现在东线军团的表现比西线军团的表现还好,作为西线军团的副总司令,柳程智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好还是该苦笑好。他心道:“老子还真是嫉妒郑志龙这个家伙啊。我因为位置太高不好直接关照他们,又因为他们在自己手下的话,若有战功还真如郭拙诚所说的不好意思提拔,所以将这支新成立的、带有带有试验xìng质的特战队托付给了郑志龙这个老朋友,请他稍微关照一下。当时这家伙还推三阻四,一脸的不愿意,现在反而是特战队帮了他的大忙,相必这老家伙也没有想到吧?呵呵。”

    旁边的参谋是柳程智从原来军部带过来的,对柳程智的公事、私事都知道很多,他看了电报后,似乎有意无意地说道:“郑军长他们真是敢用啊,让一个连队孤军深入,就不怕……”

    柳程智知道这位老部下话里的意思,但他却不同意参谋的说法,说道:“既然是军人,就该去闯荡。……,依我看,这次未必是谁敢用他们,我估计这次孤军深入百分之九十九还是郭拙诚那小子闹出来的,别看这个小子是什么副教授,技术水平高,但你不能把他当普通的知识分子看待,他的胆子肥得很。我相信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只有他能做出来。”

    说着,他将电报揣进口袋里,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小子真的不是普通人,将来还不知道他会闹多大的动静,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这样,你帮我给郑军长发一份电报,表示一下感谢就行。”

    参谋正要走开,柳程智又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是以公谋私?”

    参谋说道:“副总司令,你这是太苛求自己了。我看特战队的战功还远远没有酬谢到。如果我们西线军团有这么一支部队扭转战局,不说升为营级干部,就是升为团级、师级也应该。这避免了多少战士的牺牲啊,这节约多多少弹药啊。最重要的是打出了我军的威风,鼓舞了战士们的士气。再说,你也只不过是表示一下感谢,无论如何都是应该的。”

    柳程智点了点头,笑道:“东线军团的许大将军公正无私,想必郑志龙想给特战队太多的奖励也不可能。就这么发过去吧,就说我谢谢他对孩子们的关照。”

    当柳程智、郑志龙等人为特战队的表现而欣喜不已时,817团的领导,以及817团的上级132师的领导却郁闷之极。

第二三六章 为战功再冒险

    之前,他们为如何使用特战队伤透了脑筋,为是不是将其派上战场而纠结。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特战队的能力,大家正准备好好享受一下特战队的战果,正准备拿特战队的成绩向兄弟部队炫耀一番的时候,却不料军部一道电文就把这个宝贝疙瘩给夺走了,让他们空喜一场,郁闷!

    这些人想起特战队时,往往也想起了那个倒霉的甘建新。他们都觉得那个被解除了817团团长的家伙真有点冤枉:设身处地想一想,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是817团的团长,也一定会召回处于四面皆敌的特战队。要知道陈垚、柳援朝这些军中大佬的子弟如果缺了一条腿、少了一条胳膊,他这个团长的好rì子就到头,这个险实在有点不值得冒,当时谁能肯定特战队能全身而退?更必说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了。

    但现在特战队被军部夺走了,132师的领导们又对甘建新这个家伙产生了不少怨气:“就是你这个家伙不会处理问题,你想召回他们你就召回他们,干吗撤掉郭拙诚的职务啊,人家毕竟是巧夺343高地的大功臣不是?”

    132师的援军特别是坦克部队前进速度很快。特战队的战士们没有睡多久,值守的人就跑来说郭拙诚报告说援军离阮家台的距离不到一里。

    这么近的距离,大家都感到了大地的微微颤动,完全不用将脑袋贴在地面上就能听到坦克的发动机声音。

    郭拙诚舒服地伸了一下拦腰,从地上一跃而起,举手大喊道:“刚才休息的同志,全体集合!”

    预料正确的陈垚很得意地站得笔直,那看向郭拙诚的眼神分明在说:“嘿嘿,怎么样,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行动。”

    郭拙诚装着没看见他,目光就是不与他的目光相遇,根本无视他的得意。陈垚见郭拙诚不理他,真有点心痒难抑,真有点锦衣夜行的滋味。

    让郭拙诚料想不到的是,邓子峰这个憨厚人同样不好对付。听到郭拙诚的命令后,他动作迅速地跑到郭拙诚身边,低声地说道:“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说着,也不管郭拙诚的嘴巴张得多大,动作异常标准地站在队伍中。

    郭拙诚说道:“你……你没休息啊。”

    邓子峰的右胳膊一举,接着做了一个前世玩健美的标准动作——屈臂暴起肱二头肌,然后放下,说道:“实诚人比jiān猾之徒好。”

    气得得意不已的陈垚直翻白眼:这是jīng明不是jiān猾好不好?

    郭拙诚懒得做什么动员,也没有说到哪里去,等人一到齐,厉声指定三个不服气的留守人员连同轻伤员一起和援军准备交接之后,喝道:“出发!”

    自认为实诚人的邓子峰jiān计得逞,朝陈垚笑了笑。陈垚有样学样,也学着郭拙诚的样子,就是不与邓子峰的目光相遇,就是不让他有显露得意的机会。

    两个到达目的的家伙虽然无人欣赏而有点小小的郁闷,但成功的他们更多的是高兴:一个洞察在先、坚决不上当;一个明了在心、打出苦情牌;真可谓异曲同工之妙。

    包括郭拙诚在内一共九十八人的特战队从阮家台下山后,很快又钻入山中,向东南方向插去,逢山过山,逢水涉水。

    因为这里是越军的大后方,连前面都没有来不及布置陷阱、埋设地雷,大后方自然就更没有人理了,以至于特战队一路很顺利,除了山很难爬,没有其他危险。

    在山上跋涉了三个多小时,他们绕到了一村庄的南面。

    到地图熟悉的柳援朝胳膊夹着头盔,看着山下问道:“我们要绕到哪里去?干什么?”

    陈垚也是不解地看着郭拙诚。作为指导员,他充分相信郭拙诚不会投敌,不会做损坏中**人的事情,但他有权知道特战队的行动计划、目的。

    郭拙诚故意问道:“你们都不知道我干什么,怎么还跟着我到处跑?”

    陈垚可不比柳援朝在郭拙诚面前放不开,当柳援朝脸sè出现尴尬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是气愤,说道:“郭拙诚,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都是信任你,所以跟着你跑。如果你还这么嘲笑我们,我们一起把你揍一顿,你信不信?草!我们信任你,你还得瑟什么?”

    这家伙竟然想挟民意而泄私愤,不过从大家的眼神看,没有几个认同他,更不像是联合起来揍郭拙诚的样子,倒有点像要揍他陈垚:丫的,你相反天?连我们师傅都揍。

    陈垚白了几个人一眼,说道:“你们别这么看老子好不好?开开玩笑不行?”

    郭拙诚笑了,他从柳援朝的挎包里扯出地图,铺开后,手指着一处叫黑石渡的地方,断然说道:“拿下它!”

    原以为大家都很惊讶,会纷纷打听黑石渡的敌情,讨论拿下黑石渡的可能xìng。不想,没有一个人询问他,就是陈垚也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郭拙诚说拿下就应该去拿下,而且能够拉下。

    这让郭拙诚感觉很奇怪,又自豪又欣喜又有点抖不出威风的小纠结。

    柳援朝对地图和自己所处的方位很了解。抬头看了周围的山形,他问道:“这个黑石渡有什么特点,为什么让我们跑这么远的路?直插过去不行吗?”

    陈垚看了一会地图,对照周围的地形,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到了这村子附近人多,这不提高越南人发现我们的几率吗?”

    陈垚的知识水平不低,时不时能说出几个如“几率”般时髦的字眼。

    郭拙诚点头说道:“我就是要让越南人发现我们。”

    除了陈垚、陈鹏等少数几个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sè,其他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

    郭拙诚说道:“越南人提前发现我们,我们也可以提前从越南人嘴里得到黑石渡的消息。现在就看谁得到消息后能得到最大的好处,谁最先反应过来,谁就是胜利者。我计划先到这个村子里露一下面,逛一逛越南人的农村风景后在上来。有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们就是要给越南人留下声和名。”

    陈垚问道:“我们的目的是让黑石渡的越军放松jǐng惕?”

    大家相互检查了化妆是否存在问题,确认越南人很难从外形上看出破绽后,特战队大摇大摆地从丛林里钻出来,不慌不忙地朝山下村子走去。

    这个村子较大,有一百多户农家,有电话线和电线从外面通向村子里。

    看到一支部队从南面下来,村民们并没有惊慌,甚至脸上连异sè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孩飞快地跑进村子里,大喊着部队来了,喊声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中年人过来招呼、询问。

    与很多战争小说不同,这里的村民并没有小说里那些配角那么jǐng惕,也没有那里的人jīng明,看见郭拙诚他们从山上下来,那个中年人只是问他们吃饭了没有,要不要村里提供食宿。当然,顺带地问了一下部队的番号和目的。

    被郭拙诚临时任命为连长的邓子峰朝那人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不耐烦地说他们是青桐支队,其他则以军事秘密为由无可奉告,那个中年人就不再说话。

    老百姓对军人还是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在他们心里,只要当兵的不害他们,他们就不会质疑他们,只会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特战队在村子的晒谷场上休整,士兵们大喊大叫要水果,看见有一个村民带着一条狗前来看热闹,宋军随手就是一枪,打爆了狗头之后对敢怒不敢言的村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买下了。你们把它收拾干净,等下我要带走。”

    在村子里吃饱喝足,扔了几张越南盾之后,特战队走了。好奇的孩子还跟着他们走了好远,直到他们重新上山后才回去。

    越南盾是特战队在夺取343高地、阮家台后从越军尸体身上搜集来的,货真价实。只不过交给村民的数量很少而已。

    正如郭拙诚所预料的,当他们离开后,村里的干部在例行通报的时候,将青桐支队到他们村里落脚休息的事情报了上去,言语里有一丝明显可以察觉的不耐,接电话的对方反而安慰汇报者,说军队在丛林里战斗很辛苦,脾气自然不好,请村民多担当一点,同时也jǐng告他,战争期间任何人不准说军队的坏话,否则纪律处分。

    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了一个多小时,郭拙诚他们站在一座山峰上俯视远处那个名叫黑石渡的山村,不由大大地吸了一口冷气:那个依山傍水的山村已经成了一座军事要塞,或者说成了一座军火库。村子里的弹药、军用物质堆积如山。

    虽然此时天sè已经变暗,夜幕在悄悄笼罩,但村子里灯火通明,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村子里外战壕纵横,各交叉火力点星罗棋布,很多越军正在给暗藏的火力点做最后的伪装。掩体和工事显然才修筑不久,到处都是新挖出来的泥土和碎石。

第二三七章 震惊总司令(上)

    在这个中等规模的村庄后面,越军竟然修筑了二个炮火阵地。阵地上那些火炮虽然还批着炮衣,但炮衣下那菱角分明的形状还是充分展示着它们的狰狞。

    最让大家惊诧的是,村口还有五辆坦克,它们一字排开,炮口一律对准村子外的一座水泥桥和连接桥梁的马路。相信只要发现目标,它们就能用猛烈的炮火将来者轰成渣渣,彻底将马路和桥梁封锁。

    这个时候,村子里还有不少士兵和村民在汗流浃背地挖掘战壕、巩固掩体。

    郭拙诚心里暗骂了一句:草!前世军史上不是说这个村庄当时只有一个连把守吗?怎么这么多武器,就是坦克和火炮加起来就远远超过一个连的规模。

    按照前世的军史,中国穿插军队突破了越军的阻拦后好不容易前进到这里,然后不得不停下脚步。

    虽然驻守这里的越军只有一个连,但阻挡了穿插部队整整一天一夜。越军不但炸毁了村前那座通往南方的水泥桥梁,还将通往北方的马路两边的山体也炸塌,让中**队拥挤在根本无法施展武力,中**队的坦克几乎变成派不上用场的死乌龟。

    最后还是凭借战士们的无畏和牺牲,与越军大拼消耗,将村子里的越军消耗殆尽,将村子炸成废墟和碎片后才夺下了这个要地。另外择地重新架设了浮桥,损失惨重的穿插部队这才继续朝前进军。

    东线军团的西面部队所派出的穿插部队之所以最后任务失败,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他们长时间受阻于这里并付出太多的牺牲。

    郭拙诚之所以带特战队来到这里,也是因为“知道”驻守在这里的越军少,越军还不知道中**队中有一支装扮得惟妙惟肖的特工队存在,他计划率部混进村子将这里的守军干掉,为东线军团的穿插部队争取时间、减少牺牲,避免历史上的悲剧重演。

    来自前世的郭拙诚还“知道”,越军的特工部队常常以排或连为单位,利用丛林做掩护,潜行在山里。他们这么做既可以偷袭、阻击入侵者,又可以随时增援陷入困境的己方部队,还能给敌人一种神出鬼没的印象,使敌人行动变得谨慎,放缓进攻的步伐。

    越军特工的这种游击方式在与法国战斗时战果辉煌、在与美国战斗时成绩不俗。

    在本来历史上的中越边境战争中,越南的这些特工队同样让靠游击战起家的中**队疲于奔命、死伤惨重。中**队对他们恨之入骨,可面藏在山里的这些狡猾的家伙却无可奈何,空有一身力气也无从下口。

    打得火起的中**方最后针锋相对地成立了自己的特工队,按照越军的方法将jīng锐部队化整为零,在越南丛林里四处渗透。通过数量优势,终于将这些可恶的老鼠消灭了大半,让越军特工收敛了许多。

    郭拙诚现在的目的就是比历史更提前,以其人之身还以其人之道,利用越军特工队居无定所、与兄弟单位不可能联系紧密的特点,将自己的特战队装扮成越军的特工队。

    只要麻痹了守军的jǐng惕心,他就有把握混进去。只要进去了,凭借特战队的作战能力,对付一个毫无准备的连队,还不是手到擒来?

    之前他带特战队进入前面的村子,在那里大大方方地休息吃饭喝水,就是让黑石渡的守军知道附近有一支特工队,不至于特战队出现的时候,这些守军如临大敌,影响了特战队的发挥。

    可眼前的这一幕完全超出他的想象,这么强大的防守力量,不说难以混进去,就是混进去了也未必能取胜,很可能偷鸡不成反而被敌人给吞了。特战队的战斗力很强不错,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并不是人人都是兰博,更不是那个裤衩外穿的超人。

    郭拙诚悄悄地擦拭了一把冷汗,心道:“幸亏老子事先没有跟军部说特战队是来占领黑石渡的。否则,特战队好不容易攒来的面子就被我败光了。……,估计在本来的历史上,越军见前线战事不是预想中的糟,上级就把这些守军大部分抽掉到前线增援去了。等中**队千辛万苦打过来,守卫这里的越军就只剩下一个连。……,草,敢情是老子来早了!”

    不仅仅是他来早了,更主要的是现在的战场情况跟前世的战场情况不同了:前世中**队在前线打成胶着状态,打得难分难解,长时间的搏杀不但消耗了中**队无数年轻战士的生命,而且让越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可能xìng,于是激动的他们立即修改作战计划,他们不断地向前线添油加兵,将周围的部队抽调出来调往边境一带。

    师傅打徒弟依然打不好,中**方感到很羞愧。但不少外**事评论员却说这是中**方故意这么做的,示弱的目的就是让越军凭借那点点希望把他们的生力军投进去,然后被中国陆军这台巨型绞肉机绞成碎渣:“在朝鲜连联合**都可以打败,还怕你越南猴子?”

    事实上,后来中**队确实越打越顺,根本不像美国入侵越南那样开始很顺利之后却越打越难最后惨败而归。

    通过比较中美军队在越南的表现,国外那些军事评论员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中**队就是示弱!

    对于外**事评论员为自己贴金,有苦自知的中**方自然不会反驳,而是保持一贯以来的沉默,以至于真相更是藏在云雾里,外人根本无法知道。

    不过,从后来中**队的发展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战事结束几年后,中**队进行了深层次的改革。在百万裁军大行动中,不少参战部队被裁撤、合并或转换。

    郭拙诚的思维远飘万里之外,但在其他人眼里却以为他成竹在胸,面对强敌巍然不惧。

    柳援朝脸sè凝重地放下望远镜,小声问道:“老大,你不是让我们占领它吧?这也太……”

    陈垚手指在左边腮膀子上挠了挠,问道:“那些坦克很快就会离开吧?”

    毕竟是有水平的人,话说的很含蓄。

    孙兴国咂巴咂巴嘴巴,yīn阳怪气地说道:“师傅,就是把孙悟空喊过来,也干不过啊。”

    郭拙诚心里很不好意思,但嘴里却海螺大吹,说道:“我们是特战队,也是侦察兵,并不是每次都需要我们赤膊上阵。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们现在已经立了大功吗?只要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上级,这情报就是价值千金。你们想想,一个小小的村子,一座小小的水泥桥梁,竟然有这么多守卫部队,竟然有这么强悍的武器装备,这说明什么?嗯,这还要我说吗?”

    听了他的话,陈垚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戏谑,玩味的目光看着郭拙诚:小子,你在yù盖弥彰吧?

    柳援朝总算有机会打击一下郭拙诚了,笑着说道:“郭班长,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我们特战队要拿下黑石渡的。难道这里不是黑石渡?呵呵。”

    旁边的陈鹏也忍住笑,看着郭拙诚。

    只有憨厚的邓子峰很厚道,说道:“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嘛。开始来的时候谁知道越军这么多?如果我们还按原计划行动,那才是愚蠢的。”

    大块头张剑见自己的师傅被人轻视,心里很不满,他挺身而出,说道:“你们都是胆小鬼,哪有我师傅聪明?只要我们能大摇大摆地进去,干掉他们的指挥部,未必就不能打败他们。……,你们看,表面看越军严阵以待。可你们仔细看一下,越军的防守都是松松垮垮,坦克里并没有人,炮兵阵地上的炮衣都没有脱去,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跑到这里。只要我们能找到他们的弹药存放地,然后把它们引爆,不说那些大炮,就是坦克也能变成乌龟壳。师傅,你说是不是?”

    狙击手宋军显然也是郭拙诚的真实拥趸,这段时间以来对郭拙诚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也不忿柳援朝等人对师傅的“蔑视”和“落井下石”,虽然明知道大家都是闹着玩,但他还是不爽。看到张剑在他前头表了忠心,他马上说道:“依我看,我们干脆冲过去,夺了这些坦克,在村子里面一阵乱撞、乱打,不说越军的大炮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无用,就是有用也会被坦克碾碎。师傅,你就下命令吧!”

    郭拙诚面对如此相信自己的部下很感动,有点“激动”地转过身,又观察起越军的阵地来。

    陈垚心里一动,凑近郭拙诚说道:“老大,我看他们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你看,他们的防御都是对外的,只要我们钻入他们的肚子里,越军能发挥作用的也只能是轻武器。别看他们武器这么多,但我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说真的,如果能顺利钻进去就好了。成功的可能xìng很高!”

    说到最后,陈垚有点激动起来,眼里冒出了一股炙热的光芒。

第二三八章 总司令震惊(中)

    柳援朝笑道:“呵呵,陈指导,你还真说起笑话来了。可你说的不都是废话吗?如果我们能大摇大摆地进去,不说把里面的越军全部消灭,就是把那些武器装备炸掉,也是大功一件啊。

    可这个村子前后都是稻田,地形起伏不大,河流在他们的视线内,村子周围没有高山、树林接近,我们实在很难涉透。真的只能排着队走过去,几百米的路程我们全都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下,万一有一个鬼子发现不对而开枪,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都会被打成筛子。”

    郭拙诚知道陈垚不是一个轻易发表意见的人,现在他这么说话,语气中又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肯定是因为有了一个好的想法。他心里一动,转头看着陈垚,问道:“你有办法?”

    柳援朝其实也只是想提醒郭拙诚注意,并没有真正反对陈垚的意思,这时的他也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陈垚。

    陈垚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我们特战队全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确实很难。正如柳队说的,风险太大,万一被越军发觉,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我进去几个人不难。”

    张剑立马问道:“几个人进去?几个人进去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他们送点心?他们就是猪,我们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鬼子,那也来不及啊。几百人扑上来,就是赤手空拳也能把我们撕成碎片。”

    郭拙诚瞪了大块头一眼,再转过头来,问道:“你真有把握让人进去?”

    陈垚自信地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这次必须由我带人进去。”

    郭拙诚不满地说道:“别急着争功。你先说怎么进,我们认为可行了,再讨论谁带队。”

    陈垚讨价还价道:“不行!你必须先保证我参与这个小分队,我才说出我的办法。”

    郭拙诚无奈地说道:“好。如果你说出的是狗屁东西,没有一点用处,我揍死你。”

    众人一阵莞尔。

    这时,盛国忠拿着一张电报交给郭拙诚。郭拙诚接过来看了一眼,奇怪地问道:“军部转来的,还是东线军团总前指的命令?我们的事怎么让东线军团的首长知道了,他们怎么直接给我们下命令?”

    他不知道,其他人自然更不知道。

    柳援朝好奇地凑过脑袋看了起来,看完,激动地说道:“头,你还真是牛人啊。每次都走在上级命令的前面。呵呵,首长的命令真是严格啊,必须在今晚十二点查清黑石渡的敌情。”

    电报上不但有命令,还有东线军团总前指接收电台的呼叫番号和频率,显然这是容许特战队在必要时跟东线军团总前指直接联络。这个面子一般只给到师一级,最低到团一级,一个小小的特战队竟然也可以与最高指挥部直通,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不得不说是一种荣幸。以至于柳援朝这种人都兴奋起来,更别说张剑、孙兴国等普通战士了。

    可惜郭拙诚对这种荣幸不怎么在乎,他将电报纸塞进柳援朝手里,说道:“正好,你就告诉盛国忠怎么回这封电报吧。……,对了,最后加一句:我特战队正在设法……不,你就说我们特战队决心在明rì清晨……明rì凌晨三点前夺取黑石渡。”

    “啊——”所有人都震惊了,不约而同地大抽了一口冷气。

    就是刚才想出了主意的陈垚也急忙说道:“郭拙诚,我想的办法还不知道行不行呢,我可不敢保证能成功。万一失败,怎么向上级交差?”

    郭拙诚“怒”道:“不拿下还要你说什么狗屁方法?你以为我跟你玩游戏?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拿下!拿不下,惟你是问!你自己回去向东线军团的首长解释吧。”

    陈垚的脸一下黑了,恨不得朝自己的嘴巴打几下。

    郭拙诚却诡异地一笑,右手朝陈垚面前一伸:“拿来!”

    陈垚茫然地看着郭拙诚,脱口问道:“拿来什么?我啥时候拿你的东西了?”

    其他更是茫然地看着郭拙诚:“搞什么名堂,什么意思?”

    郭拙诚依然伸出手,目光在陈垚的文件袋上扫视,又说道:“拿来!快点!”

    陈垚脸sè神sè一变,说道:“你牛!老子佩服你!”接着,他惊喜地问道,“你认可了我想的这个办法?”

    ……在51军军部,郑志龙看着标注黑石渡的地方,担忧地说道:“总司令,许大将军也太武断了吧。特战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转呢,他就这么直接下令命他们前往黑石渡?这不是累死他们吗?”

    副军长王启明笑着说道:“还不是你?不是你献宝似地在电报里夸特战队,许大将军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能耐?怎么会向一个小小的连队下命令?”

    说着,他放低声音对郑志龙说道:“现在许大将军被战事弄得焦头烂额。整个东线军团进展都不顺利,南集团、北集团负责穿插任务的部队都没有按时到位。特别是北集团,穿插队伍因为越军把水库炸开,前进的道路全部成了沼泽,到现在都窝在家里呢,不说一天一夜的期限无法完成,就是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实现。……,幸亏我军超额完成了任务,否则,……,你说许大将军对特战队能不上心吗?”

    说到最后,副军长王启明话语里明显有点得意。

    郑志龙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我还不就是看到了战事不顺,想让许大将军宽宽心,也想我们51军能在众人面前攒一个头彩。谁知道许大将军重鞭打快牛?郭拙诚这小子,二话不说就跑了,时不时给老子玩无线电静默,真是反天了。回来老子要剋他一顿好的,让他知道什么是尊重上级。”

    “呵呵,你真舍得?”王启明笑呵呵地说道,然后又收住笑,小声道,“老郑,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政委说了,你这一招没有用,许大将军对部下要求极其严格,想让他出面帮那几个小子升官,很难。他现在正在火头上,不大骂我们,不刁难特战队就不错了,你还想他帮你?做梦!”

    郑志龙却笑了起来,得意地说道:“未必。我在许大将军手下干了一辈子,对他的xìng格了解得很。他对手下的将军要求很严厉不错,但对下面的小兵可是最好不过了。你别看这封发往特战队的电报措辞严厉,但若他们真没完成,他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相反,如果完成了,许大将军肯定会给这些小子一点甜头的。”

    这时,军参谋长单信chūn大步走进来,大声说道:“报告!军长,特战队联系上了。我在通信室的时候,他们的电台正好开机。”

    郑志龙还没有说话,王启明连忙问道:“他们在哪里?电报发给他们了没有?”

    军参谋长单信chūn高兴地笑道:“真是巧了。他们现在就在黑石渡附近的山林里。他们已经收到我们的电报。”

    郑志龙一愣,与王启明这个副手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单信chūn,眼里全身狐疑,心里都在想:难道特战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他们的战略意识很强,这也太强了吧?

    果然,单信chūn也有同感,他感叹地说道:“不得不说这小子很有头脑,很有战略眼光啊。我们都没有想到,我们的着眼点只在如何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战斗任务,思考如何切断敌人的归路,如何将包围圈里的越军消灭,他们却想到了下一步,想到了总前指的战略意图。老子真怀疑他们是不是碰中的,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如果郭拙诚在这里,他肯定会感到惭愧:他才没有本事想到什么总前指的战略意图。他只不过是想偷鸡,想利用自己的特战队占领只有一个连把守的桥梁,为部队保留一条通道,顺便让自己的特战队出出风头而已。另外一个不能说的理由,就是为自己办点“私事”,想验证一下前世越南高官回忆录里写的对不对,给越南狠狠地敲上一闷棍。

    听了单信chūn的话,郑志龙故意板着脸说道:“这几个小王八蛋权力yù真是大啊。刚参战,就指挥他所在的第五营。刚占领了343高地,就指挥整个817团。刚攻上阮家台,就指挥我们51军。如果他们再占领一处地方,估计他要指挥整个东线军团了。幸亏这小子目前还只是一个营长,否则,那还了得?”说到最后,他笑了起来。

    “哈哈……”周围几个人也大笑起来。

    王启明笑道:“是啊。如果让他当军长,他还不指挥全国的军队围着他转?”

    说笑了几句,郑志龙问道:“参谋长,他留下的那几页记录有用吗?”

    这些记录是郭拙诚他们在越南民兵带领下奔袭阮家台时,在路上快速记下来的资料。

    单信chūn连忙收住笑,肯定地说道:“有用,当然有用。特别是记录的那几个山洞位置,给我们清剿部队帮了大忙。虽然我们因为时间紧张,暂时还来不及一一清剿,但刚才有人报告说我们一个连爬了几座山都没找到潜伏的越军,后来收到郭拙诚写的资料后,他们回过头再去清剿,果然在一悬崖边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藏了不下三十个民兵,更有很多军火。在劝降不成后,我们的战士就用炸药包和火焰喷shè器把这个山洞给毁了。”

第二三九章 震惊总司令(下)

    说到这里,这位军参谋长感叹地说道:“如果没有郭拙诚的这些资料,越南这几十号民兵还不知道会给我们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他们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视。”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越南民兵可不是没有战斗力的农民,他们很多都经过了十多年的战争锻炼,只是因为年纪大或者因为是女xìng而退役,他们的战斗力比中国新兵的战斗力只有强不会差,更何况他们熟悉地形,打冷枪搞伏击绝对能让中**队防不胜防。

    刚从外面进来的军政委钱中会说道:“是啊,清剿越南民兵和特工的成绩里面也有我们特战队一份功劳,我们应该如实向上级汇报。”

    军参谋长单信chūn又笑道:“还有一件趣事差点忘记了。那支被郭拙诚用计调到343高地增援的部队,在放弃进攻343高地回阮家台的时候,他们因为怕我们的坦克追着他们的屁股打而不敢走大路,走的是特战队去阮家台的山路,结果被他们自己民兵埋下的地雷和设置的陷阱搞惨了,死伤无数。在我们第五营的追击下,他们丢下一路的尸体,最后只能分散逃入到丛林中,呵呵。”

    指挥部里的军官们都笑了起来。

    这时,通信参谋大步走进来,大声道:“报告!特战队来电!”

    军参谋长单信chūn劈手夺过,目光就往上瞧。军长郑志龙将刚拿到手里的铅笔往地图上一扔,急切地说道:“念!”

    听到黑石渡的越军防守这么严密,军部的几个大佬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这可是一只凶猛的拦路虎啊。越军卡在这个位置布置这么多兵力,我们怎么打?

    作为51军的指挥员,他们当然明白军团总前指查明黑石渡敌情的目的:

    无疑就是命令51军提前发起进攻,迅速占领越南的北部重镇也就是北部最重要的军事要地——省城高平市。而黑石渡就是进攻路上最重要的一个关卡。能够打开这个关卡,顺着公路前进的部队速度就能快很多,也能大大减少部队的损失,能兜进更多的敌人予以歼灭。相反,如果黑石渡被敌人卡死,中**队就只能走小路或者翻山越岭前进,困难成倍增加。前进速度变得不可忍受不说,主要是坦克、重炮和卡车无法前进,只能望山兴叹。

    听着军参谋长念着特战队发来的电报,军部其他几个大佬都陷入了沉思。只有作战参谋带着两个小参谋不停地记录、并将有关数据标记在作战地图上。

    就在大佬们为黑石渡越军的大炮、坦克而忧心忡忡的时候,军参谋长突然停住不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军政委钱中会狐疑地看着单信chūn,军长郑志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啦?为什么不念了?”

    就是两个小参谋也吃惊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军参谋长:“见鬼了?他怎么这副模样?”

    在众人惊讶而急切的期盼中,军参谋长说道:“他们说……特战队决心在明rì凌晨三点前占领该处!……,疯了!他们要在今晚拿下黑石渡!”

    指挥部里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就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所有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特战队决心在明rì凌晨三点前占领该处?!”

    军长郑志龙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通信参谋大声喊道:“发报!发报!命令他们就地待命!你告诉他们,不,你jǐng告他们:特战队是国家的,不是他郭拙诚私人的!绝对不能让这个小王八蛋为了升官而胡乱葬送掉。”

    一向稳重从容的郑志龙在此时明显有点慌张,动作有点失态。

    副军长王启明也急了,说道:“不行!这些兔崽子刚有了一点就目中无人,如此骄傲怎么可能不败?老郑,干脆直接命令他们回来!一个连与武装到牙齿的一个营,至少一个营的越军打,完全是鸡蛋撞石头。他们不是普通部队!”

    王启明的话听似有点矛盾:“正因为不是普通部队,他们才敢打啊,不是吗?”可是,王启明嘴里说的不是“普通部队”,是指他们的身体不普通,说他们都是宝贝疙瘩,绝不能轻易牺牲、轻易损失,而不是说他们的战斗力不普通。

    军政委钱中会痛心地说道:“还是我们做政治工作的失误啊。在夺取阮家台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给他们敲jǐng钟,甚至连批评都没有批评一句。现在他们头脑发热,老子天下第一。老郑,我也同意将他们立即调回来,马上让他们进学习班,什么时候脑子冷静下来,什么时候再让他们上战场。我们缺的是机智勇敢的战士,不缺的就是盲目自负的家伙。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为了抢战功而毁了。”

    一直没说话的通信参谋小声说道:“他们在阮家台不也是以少胜多吗?消灭了四百多敌人,他们自己才牺牲了几个人。也许……”

    郑志龙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懂个屁!你这是冒险主义!黑石渡与阮家台能比吗?打阮家台的时候,越军还不知道前线情况怎么样,兵力也调空了,特战队又有地形可以凭借,加上敌人幻想外面有部队接应他们,因而没有拼命,所以让特战队得手了。

    可现在黑石渡的越军已经知道了阮家台失守,早早加强了防备,采取了针对xìng的措施。我们特战队却没有地形可以利用,只能靠硬打硬冲才行。就算他们利用夜sè偷袭外围敌人成功,但也无法冲破敌人内层的防守。

    到时候他们进不得、退不得,只能被动挨打,这个损失谁负责?……,什么狗屁负责,我不要谁负责,一句话,他们绝对不能损失!不说越军一个营,就是拿越军一个团换他们也不行!……,玛的,老子要毙了这个小子。”

    郑志龙有点语无伦次了。在他发飙的时候,副军长王启明却慢慢冷静下来,他苦着脸说道:“可……可特战队的这封电报同时发给了东线军团总前指。总前指会怎么想?许大将军会是什么态度?万一,……,我担心这几个小子会拿总前指的命令敷衍我们,不会撤退。”

    郑志龙断然说道:“不会!许大将军虽然看起来粗鲁,但实际上心底很细,绝对不会听任这几个小子乱来的。现在好多人都对这支特战队寄托了期望,大家都从特战队身上看到了未来我们军队的希望,上级首长也舍不得他们损失,也绝对不会容许特战队当敢死队。马上发报,要他们立即滚回来!”

    通信参谋急忙离开。

    军参谋长单信chūn貌似很随意地说道:“夺取343高地时,817团的甘建新团长当时的心态也许跟我们现在的心态差不多……”

    几个大佬一愣,神情jīng彩极了。

    东线军团总前指指挥部里一片紧张,除了门外的jǐng卫,军官们都忙得团团转。但特战队的电报第一时间内被送到了许大将军手中。这位戎马一生的军中大佬在古稀之年还临危受命,率领几十万部队与忘恩负义的越南小丑鏖战。

    听了参谋念出的电报前几句话时,因前线战斗不顺而脸sè铁青的老头难得得露出了笑容,打断念电报的军官,赞叹道:“这支小小的部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想不到他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的战略眼光,比我们那些只知道吃饭,只知道吹牛的军长、师长强得多!

    这些王八蛋把我军的优良传统都忘记了,老子挥一鞭,他们就动一下,老子不挥鞭,他们就不动。连抽了几下,连老子的鞭子都快没效了。你们不要以为51军现在牛气哄哄,没有这群小娃子,他郑志龙也只能把脑袋塞在裤袋里,根本不敢来见老子。”

    周围的大佬大气也不敢出,他们都知道战事不顺不仅仅是下面的失误,他们也多少有些责任。

    许大将军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感叹道:“如果我们的干部都像这个姓郭的娃娃这么主动,这仗何至于打成这样?越南鬼子早就进他娘的阎王殿了。……,继续念!”

    不过,他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虽然他并没有将越军的武器看在眼里,但还是担心部队在拔除前进道路上的这个钉子时会牺牲太大。

    当参谋念到“特战队决心在明rì凌晨三点前占领该处”时,这里大佬们的反应与郑志龙等人的反应几乎同出一辙,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许大将军更是高声骂了起来:“滚他娘的蛋蛋,才打了两次小胜仗,尾巴就翘天上去了。这是葬送老子的好兵啊。……,我命令:特战队立即给老子滚回来!132师立即前去接应,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几个娃娃给老子拖回来,少了一根毫毛,老子毙了他,毙了郑志龙这个龟儿子!就这么发过去,也发给郑志龙!命令54军主力立即放弃当面之敌朝51军靠拢;命令在国内待命的58军从即时起接管51军的清剿任务;命令……”

    听着许大将军发布一道道命令,几个大佬面面相觑:许老,您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看着大家不解的目光,许大将军怒道:“你们懂一个屁!万一这群小王八蛋真的违命出战而一举把黑石渡拿下来了,我们怎么办?没有一支大部队压过去,能取得多大的战果?”

    听了许大将军这理直气壮的话,几个大佬差点摔倒在地:老许,您老也太无耻了吧?刚才您还破口大骂他们胡闹呢,现在却又想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话说您老到底是希望特战队遵命撤退,还是希望他们违命冲锋啊?

第二四0章 总司令亲口许诺

    许大将军显然没有为手下解惑的觉悟,而是得意洋洋地说道:“如果这群娃娃成功了,而老子的后续部队又按时到位,那就是一柄大铁锤砸向越军这个王八蛋,非敲碎他们的乌龟壳壳不可。”说着,他站在地图前伸开两条胳膊,尽量地朝前伸,然后在最远处合拢来,两掌相握,就如五六岁的孩童抱大西瓜似地,大声问道,“怎么样?”

    其他人对于他的天真样子更是无语,一个个装着没看见。

    许大将军将双手往背后一背,挺着胸膛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群老家伙装什么装?不知道我们能将多少越军圈在我们的包围圈里吗?……,多妙啊,哈哈哈……”

    副总司令实在忍不住了,说道:“许老,这是打仗,不是吹牛。不是谁画的饼大就真的大。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我们的战局当然是全面改观,一改开始的困难局面。可这也太……,”说到这里,看着地图的他突然发现了什么,目瞪口呆地说道,“我们若真……,许老,那我们不就把越304师、346师两个王牌师都给兜进来了?这可是越南北部全部军力的四分之一啊!”

    旁边一个大佬对副总司令道:“你怎么也跟着天真了?难道你也相信一个不满员的连队能拿下这个关卡?”

    “放屁!”许大将军瞪着双眼说道:“是你懂得多还是老子懂得多?老子打了一辈子仗,难道老子的战绩都是吹牛吹来的?”

    正在这时,一个军官进来报告道:“报告!相关命令已经下发到了51军、54军军部,他们都回电表示坚决执行总前指的命令。51军正在调动部队,决心以最快的速度派一支jīng锐部队排除一切干扰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黑石渡……”

    许大将军怒了,瞪着牛眼般的眼睛对着这个报告的军官吼道:“滚你娘的蛋蛋,什么狗屁jīng锐部队,难道你不知道老子想听什么?说重点!”

    这个军官自然知道许大将军嘴里的重点是什么,他心虚而求助地看了副总司令一眼,在许大将军再次发飙之前,他说道:“报告许将军,特战队回答了三个字之后就关机了。三个字是‘知道了’。”

    几个大佬倒抽一口冷气:这些小崽子真是狂得没边了!不知道这么多人在盯着他们吗?

    出乎大家的预料,许大将军却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好好好!这些小兔崽子不错,正合老子的胃口!等他们胜利归来,老子要请他们喝酒!要为他们请功,亲自为他们嘉奖!”

    这里人人都知道这个老家伙的酒量,听说他请那些小家伙喝酒,一个个都乐了,笑容中有掩饰不了的幸灾乐祸。

    许大将军指着周围的军官说道:“你们这个样子是眼红还是嫉妒?你们想找老子喝酒,老子还不喝呢,想让老子请你们喝酒,你们还不够资格。哼,个个yīn阳怪气的,酸!”

    这话确实是实情,就许大将军的年纪和在军中的地位而言,够他请客喝酒资格的还真没有几个。

    众人不怒发笑,纷纷说道:“是,是,我们陪您喝酒的资格都没有。”心里却说道:老子又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跟您老喝酒,哪次不是丢掉半条命,一大碗一大碗倒,那简直不是喝酒,是拼命。

    许大将军也知道大家怕和他这个酒桶喝酒,也不以为意,他指着一个军官说道:“马上给我安排直升机,老子要到51军去看看,跟郑志龙这个小子说说那几个小兔崽子的事。”

    这个军官连忙说道:“许老,现在已经快天黑了,直升机夜间行驶不安全。”

    其他几个军官也急忙劝阻。

    许大将军大手一挥,怒道:“狗屁!不是还没天黑吗?难道天黑就不能打仗了,大家就不能做事了?你给老子转告他们,不但要将老子安安全全地送过去,等下还要把老子安安全全地送回来。若是老子出了事,死了,老子叫他们好看。”

    众人都同时失语:您若死了,怎么叫他们好看?

    在暮霭下,弯曲的公路上有八个越军士兵在走着。前面两个士兵Ak47步枪横在胸前,一人查看马路的一边,但步伐并不慢,高个子士兵的目光快速地扫描着石头、树木、灌木丛等处。

    走中间两个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其中一个人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另一个人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两人不时唉声叹气,嘴里嘀咕着什么。

    他们后面两名士兵不急不慢地跟着。走最后的两个士兵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光很jǐng惕,有时甚至是倒退着往前走。

    这时,中间一个年轻的士兵有点不满地说道:“行了,马上就到黑石渡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睡一觉,我们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呢。”

    他后面那个大块头士兵说道:“真是不敢相信。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

    带眼镜的士兵讥讽地说道:“怎么可能是假?谁敢谎报军情。等一会到了黑石渡不就知道了?我看你们团长就不是一个稳重的人。”

    “放屁!你当时怎么不说?怎么不提醒他?等出了事就说风凉话。”大块头士兵怒道。

    走在最前面那个高个子士兵伸手在背上抓了抓,似乎在挠痒痒,但后面的人都看清那是手语:“注意,一点钟方向有暗哨。”

    胸前挂相机的士兵打了一个哈欠,大声问道:“陈国良,黑石渡还有多远?实在走不动了。”

    前面高个子大声回答:“快了。记者同志,你没听见前面的水声吗?转过这道弯就是大桥。”

    一个越军从树林里冲出来,用枪指着高个子,大声问道:“你们哪部分的,来这里干什么?”

    高个子慌乱地将枪口对准来人,厉声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是不是‘青桐支队’的?”虽然声音高,但话里明显有一丝胆怯。

    另一个士兵也将枪口对着刚从树林冲去的士兵,大声喊道:“举起手来!”

    戴眼镜记者连忙跑几步,说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那个越军打量着眼前的八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戴眼镜的人身上,问道:“你是记者?有证件吗?”

    戴眼镜的人一边从口袋里掏证件,一边说道:“你是哪里人,我听你口音怎么不是本地人?你是高平人吧?”

    那个士兵先是嗯了一声,等接过证件后,还没有打开看就立正道:“报告首长,我是高平人。”

    戴眼睛连忙纠正道:“我只是记者,不是首长。……,我就说嘛,高平人就这个调调。你听出我是胡志明市的口音吗?”

    这个士兵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没听出来。我们营长也是胡志明市的人,不过,我没听到讲过几句话。”

    他稍微翻了一下记者证,然后双手递回来,态度很是恭敬。

    戴眼镜的家伙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用高高在上的口气说道:“你是军人,上级首长安排你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你要认真又认真。如果你能听出别人的口音,对你甄别敌我有好处。中国人都蠢,就是学我们越南话也学不好,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分辨出来。知道不?”

    这个士兵立马立正,大声说道:“知道了。谢谢首长。”

    戴眼镜的家伙将记者证揣进口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说道:“好好干。将中国人赶出我们的国土就靠你们了。”

    说着,他对身后一个年轻的士兵道:“黎同志,把你们的介绍信给他看看。”

    年轻的黎同志一边从口袋里掏一边不满地嘀咕道:“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严格。真要中国人打来了,他们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给!”

    那样子很不耐烦。他旁边一个尖脸士兵也说道:“我们阮家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干这种护送人的差事真没劲。”

    戴眼镜的家伙火了,转身骂道:“你什么态度?我要你们送了吗?是你们武徐果武团长一定要派你们送的,我们虽然是记者,也是军人,也经过了训练。谁要你们送?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回去。”

    正在看介绍信的士兵连忙打圆场,说道:“都已经到,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从这里走过去四百米就是大桥,过了大桥就是黑石渡。”说着,他转身将双手支在嘴边对着前方大喊道,“同志们,《人民rì报》的记者来了!”

    挂相机的家伙对这个大喊的士兵道:“同志,我给你照一张相。你把头抬起来,紧握枪支,对!这样就能表现我军的英雄气概,登在报纸上才显得英俊。”

    这个士兵激动得无以复加,惊喜地问道:“我的像真的能登在报纸上?”

    挂相机的家伙不以为然地说道:“当然能够。我就是做这个事情的,摄影记者,懂不?”

    大块头士兵白了他一眼,说道:“就是登一个相片而已,激动啥?好像奖给你一个老婆似的。”

    这个士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里嘀咕道:“奖老婆谁稀罕,上报纸才是大事呢。”

    旁边一个士兵责备地瞪了大块头一眼:小子,你不知道越南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已经女多男少了吗?男的找老婆很容易,反而是女的找老公困难,多动动脑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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