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大道有份林浩宇,进魔无度傲天取
林浩宇点点头,和顽石居士对面而坐,顽石居士手一伸,在桌上一抹,一套茶具就凭空出现,他端起茶壶给林浩宇满上一杯,同时说道:“观道友的气色,想必最近有所感悟。”
“红尘百态,阴阳消长,皆是大道,赖祖师庇佑,偶有所得。”林浩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只可惜我虽出身玄门,却是一个不会念经的居士,对很多典籍的理解还是差了许多。”
这相当于变相的求教,毕竟他与顽石居士并不相熟,贸然开口实有冲撞之嫌,但这般话语说出口来,若是顽石居士有意传授些东西,自然会接下话头来,否则还要等些时候。
顽石居士喝了口茶,从怀中掏出一本《道德经》,说道:“道德天尊所留的《道德经》五千言,乃是我道门教义的源头,身为道门弟子,自当日夜诵读。”
林浩宇接过《道德经》,仔细翻看了一番,却发现这就是一本最常见的《道德经》,内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只不过跟着顽石居士的时间太久了,沾染上了一点顽石居士的气息,用神识去感应,恍惚间能感觉到一中若山岳一般的宁静。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顽石居士突然开口,引得林浩宇抬头观看,只见他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摸出一块印章和一套刀具,而后继续说道,“道生万物,故此万物俱有道韵,静心思之。潜心研之,可见道之一角。若是道友今日有时间,不妨看我刻一方闲印。如何?”
林浩宇看了看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印章材质,一块寿山石,又看了看那不带丝毫法力波动的刻刀,双目不由得一眯,口中说道:“求之不得。”
他的话音刚落,顽石居士便拿起刻刀,开始仔仔细细地雕刻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林浩宇的眉头不断地紧皱和舒展着。品味着顽石居士动作中蕴含的“道”,这是一种浑然天成、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动作,虽然没有运用任何的神通术法,刀尖却一直被一股淡淡的天地元炁所包裹,让他看不清具体刻的是什么字,但每一刀刻下,都有一团元炁随着刀尖涌入石中,林浩宇有一种感觉,若是顽石居士将这方闲印刻完。这块在普通不过的寿山石都会拥有堪比一般法宝的威能!
时去如流水,转瞬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顽石居士终于完成了主题部分的雕刻,开始进行细微的修改和雕琢。他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但刀尖上却猛然间散发出一股森寒的杀气,在林浩宇的感应中。似乎方圆百里之内的阴煞之气都被他的刀尖聚拢过来,随着刀锋的动作涌入印章之中。
当前殿传来开晚课的钟声时。顽石居士终于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微笑着将印章送给了林浩宇:“这方闲印。便送给林道友吧。”
林浩宇伸手接过印章,刚想仔细打量一番,却听顽石居士说道:“前殿开了晚课,道友还是速去吧。”
这相当于逐客了,于是林浩宇收起印章,向着顽石居士致谢,而后纵身向着前殿奔去,整个人仿佛一只大鸟一般,看了顽石居士的雕刻,他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不过此时晚课行将开始,他也顾不得多想了。
待用完了晚斋回了丹房,林浩宇这才将印章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印章上刻着“林浩宇印”四个篆字,横竖撇捺之间尽是铁钩银划,一丝丝杀气从这些笔画中透出,却又被四个字整体所构成的一个奇妙的法阵所抵消,根本无法脱离印章分毫。
仔细看了看印章的材质,却是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仿佛还是那块普普通通的寿山石,不过当林浩宇用神识观察之际,却发现整个印章都被丝丝缕缕的天地元炁所充斥,那些刻痕仿佛是一个最顶级的聚灵阵,用天地元炁反复冲刷着整块印章,若不是观察细致,根本无法察觉到印章的重量正在不断地变重,质地也在不断地得到加强,林浩宇有一种感觉,若是让这方闲印不断吸取天地元炁,定然会产生本质性的飞跃,成为真正的法宝!
“顽石居士随手刻画的印章,竟然能有这样的效果……”
林浩宇当真是惊讶不已。若是想要炼制一门法宝,不仅仅要做足准备,更要选定日期时辰,还有些更需要祈福做法,而这之中的天材地宝消耗更是不计其数。
然而顽石居士却不需要这些,眼前林浩宇手上的这枚印章,便是对方随手刻出。
林浩宇忽然又想起了黄兴真,他也曾经随手造出一把犀利的匕首,不过那把匕首只是为了给自己演示而已,黄兴真并未下太大的功夫。
仿佛是心有所感,林浩宇拿起宣纸和笔,随手写了“金戈铁马”四个大字,而后在落款处用这方印章轻轻按下,真炁为印泥,在纸上留下了“林浩宇印”四个金色的篆字。
印章拿开,一股惊天的杀伐之气便从其中透出,但仅仅是一个瞬间,便被四个字吸了回去,整张纸变回了普通的模样,就连四个金色的篆字都慢慢化作深黑。
林浩宇拿起纸张,发现这张纸竟然重若千钧!林浩宇随手将一股带着杀伐的真炁度入其中,整张纸不但没有破碎,反而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机!
“原来,你已经是法宝了啊……”
林浩宇感叹了一声,然后将纸张放下,细细地看了看印章。
这方印章乍眼看去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气息内敛而深沉,透着一股奇特的意味。
“此乃是技近乎道……不,顽石居士怕是已经超越了这所谓技近乎道的境界了……”
直到这个时候,林浩宇才好像有些明白对方究竟是想要让自己明白些什么。
摇摇头。林浩宇放下印记,转而拿出那本《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阴风呼啸,戾气逼人。
锻魔窟第五层中,杜傲天盘坐在玉璧前,面色苍白如纸,原本还有些白皙的皮肤此刻彻底变成了古铜色,阴风如刀,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划痕,滴滴鲜血涌出,但旋即被阴风吹干。
林浩宇这个时候在参悟道德经。而杜傲天这个时候也在参悟眼前的这块玉璧。
短短三天的时间,杜傲天能够有此惊人的变化,也只能说这魔教的功法奇诡,杜傲天本人韧性极强。
这三天中,杜傲天一面要用神识对抗玉璧中遗留的杀气,一面要用真炁反复强化自己的身体,这一层的阴风虽然不会让他有太多的痛楚,但却能耗费他的真炁和血气,若是时间长了。即便真炁没有枯竭,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乃至死亡。
因此,他选择用真炁不断地强化身体,用最基本、也是最笨的方法。一遍遍地用真炁洗刷浑身的骨肉,不是他不会魔教的那些锻体功法,而是那些功法大多有很强的后遗症。比如那部《通魔古术》,一旦修炼。身体便会不可逆转地横向发展,最后变成佛门怒目金刚一样的存在。肌肉虬结。
他现在的体型,最适合他修习的那些秘法的发挥,若是修炼了锻体法术而抛却了体型和灵活性,只会影响他实力的发挥,而锻体功法并不能完全防御这个他这个等级的对手的攻击,只能算是得不偿失。
杜傲天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了紫色的真炁,而是变成了一团浓郁的黑暗,似乎可以吞噬所有的光线,这是他内天地外放的结果,不过在这之前,他的外放还只是普通概念的外放,也即是一股脑放出来,可是现在,他已经能够达到“入微”的境界,即只通过眼、鼻、口、手等小部位,将内天地释放出来。
这般做法可以节省消耗,将力量用在最应该用的地方,但更重要的是,可以加快释放速度,同时将所有力量通过一个点爆发出阿狸,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他遗忘了自己与玉璧之中的杀气对撞了多少次,他只记得,最初他只能与对方力拼数次呼吸,但现在却能坚持接近一炷香的时间,甚至可以逼着对方露出颓势!
“努力,快要赢了!”杜傲天想着,再度闭上了眼睛,他的神识再度化作战刀,在滔天杀气的包裹下,向着玉璧狠狠地斩下!
果决!刚毅!一往无前!
这一刻,杜傲天彻底抛弃了所有的后路,所有的神魂激发出所有的神魂力量,带着惨烈的气息一斩而下,而随着这一击,虚空之中传出一声闷雷!
然而这一刀,却是劈在了空处,没有了熟悉的杀气长剑与之抗衡,这一刀直接劈进了玉璧深处,一股庞大的传承顺着这柄神识凝成的钢刀涌入杜傲天的神魂之中,杜傲天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幅幅经络图像,神通术法、武功招式,乃至真炁的运用窍门、内天地的激发方式……
“为魔者,当无法无天,一往无前!”
一股苍老的声音在杜傲天的耳边炸响,宛若惊雷一般,一股狂暴到了极点的杀气从玉璧之中涌出,将整个第五层中所有的阴戾之气一扫而空!
闭着眼还在感悟中的杜傲天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这些杀气仿佛涨了眼睛一般,在他的身前自动分开,又在他的身后合二为一,但是这一层中关押着的罪犯可就没有了这般待遇,杀气如刀,瞬间将他们的神魂切割成最细微的粉末!
哀嚎声、铁链的挣动声,乃是阴风的呼啸声,在这一刻全部停止,整个第五层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寂静之中,只有杜傲天的心跳声和血液的流动声不断传来。
一层虚无一般的黑暗从杜傲天的体内涌出,将他身边仅有的一点点亮光完全吞噬……(未完待续。。)
255.天涯何处是为秋,道观此时柿子收
天诛峰的一处别院中,暗红色的真炁从正宅之中透出,在整个别院之内翻腾不休,冲天的血腥气从真炁内传出,带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断天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身前是两个被击碎了头颅的魔教弟子,看服装的颜色,都有着炼体期的弟子。
此刻的他面容扭曲,丝毫没有坐镇一域的魔教大将应有的沉稳,不过这种扭曲却打破了他脸上奇异的平衡,让他精致的五官得以展现出来,形成一种奇异的美感。
四名破障期的魔教弟子恭恭敬敬地侍立两旁,脸上全是惶恐之色,显然被方才突然变得狂暴的断天涯吓得不轻,弯着腰的他们脑门都快触到地上了。
“杜傲天去了律殿,然后获得了进入锻魔窟的资格,并且被赏赐了那柄‘魔诛’?”断天涯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方才得到的消息,森寒的杀气随着他的话散发而出,暗红色的真炁犹如怒海一般不断地翻涌着,一名不过破障初期的魔教弟子经受不住这种威压,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神色眼看着萎靡了下去。
断天涯的目光一凝,猛然间拍出一掌,同时低吼道:“废物,都是废物,我要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我才是魔教嫡传的正统,他杜傲天算什么?一个碧秀不止从哪里捡来的垃圾?!”
那名魔教弟子的身体骤然收缩,而后发生剧烈的爆炸,血肉与碎骨四溅,洒落一地。让整个房间中的血腥气更重了三分,剩余的三人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那些血肉洒在自己的身上。
跟随断天涯日久的他们明白,当断天涯处于暴怒状态下时。千万不要提出任何意见,甚至不要乱动分毫,否则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人抹掉。
喘着粗气,断天涯的眼睛泛起一层不正常的血色,他猛然站起身,将桌上摆着的一个拥有千年历史的花瓶搬起,砸在了地上,而后是镇纸、砚台……
良久,断天涯才缓缓平复了心情。暗红色的真炁潮水般退入他的体内,他的神色恢复了清明,扭曲的五官复位,又变成了那个谦和有礼的男子,若不是满屋的血迹和摔碎的东西,没有人会相信一向温和的他会有如此暴躁乃至暴虐的一面。
“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断天涯的和声问道。
听到断天涯的话,三人相视一眼,知道他已经消气。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联系一下真神宗?”
一切的变化源自碧秀,而碧秀又是在与真神宗的作战中消失的,或许别人不知道真神宗和魔教的关系,但执掌一域大事的断天涯和他的幕僚们。却是隐约能猜到双方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宣传的这般水火不容。
听了他的建议,断天涯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分析其中的得失。魔教本教中各个派系之间互派卧底都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是真神宗?独自经营了魔教在东域的势力如此之久。断天涯怎能不掌握一点在真神宗中的情况?
只是,这种线。动一条就少一条,甚至有可能被顺藤摸瓜,查出所有魔教安插的卧底,到时候那个损失,甚至不是断天涯所能承担的!
良久,断天涯将眼睛缓缓睁开,说道:“说一下你的理由。”
“伊莎贝拉的死和碧秀的失踪,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这名幕僚斟酌了一下词汇,而后说道,“可奇怪的是,我方骑士团中居然没有人能够说出两人的具体情况,显然是被下了封口令,此等事情非是我们能够触碰,说不得犯了忌讳就有杀身之祸,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如赌一次,直接从真神宗方向下手。”
另一名幕僚摇摇头,反驳道:“这种事情,即便找到了碧秀大人又能如何?律殿的命令,是无法更改的,我们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杜傲天本人的身上,即便他真的进入了锻魔窟中又能如何,也不可能从化液期直接晋入凝丹期。”
“但他有双脉秘典!”第一名幕僚反口说道,“只有查清根源,才能弄清他得到律殿支持的原因,我们也好有一个应对之策!”
两名幕僚各抒己见,争吵不休。
“够了!”断天涯终于开了口,看向一直没有发声的第三人,“你说说吧。”
“我建议,从圣女殿下那里入手。”第三人沉声说道,“据我们所知,两位圣女候选人在碧秀大人出事前曾经有过通信,想必圣女殿下能够掌控一些我们无法掌握的情况。”
圣女就是秀云,那个与碧秀表面不合的女人,也是让断天涯计划受挫的女人,只是如今,断天涯依旧是种子,而秀云已经坐上了魔教圣女的宝座,二人的地位已经不平等,想要去查圣女,不大不小也是个罪过。
断天涯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就从我们的圣女殿下入手吧,只有找到根源,才能更好的应对,以杜傲天凝液后期的实力,即便掌握了双脉秘典,也不足为虑!”
……
时去如流水,转瞬间又是月余。
林浩宇推开自己丹房的门,让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一阵凉风拂过,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肃杀和清新两种矛盾的味道同时涌入鼻腔,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秋天了么……”林浩宇喃喃自语,抬头看了看初升的朝阳,即便如今的实力早已大涨,双目也被真炁锻炼得异常坚韧,但他依旧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来到玄天观这么久了,林浩宇终于将《周易参同契》、《金丹密旨》等玄天观的入门丹法典籍学了个通透,也在顽石居士那里,将道门的基础典籍学了一个七七八八,结合自己以往的所学和于成玉留下的典籍注释,他对运功的方法、秘诀和典籍的理解都有了一个更进一步的认识。
但是无论是无争道人还是顽石居士,都没有和他提具体的功法,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真正理解了基础知识,能够正确地认识天道,才能更好地修炼,否则还会如之前一般,走火入魔。
舒展了一番身体,做了几次深呼吸,林浩宇这才带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向着一边的水井走去,那里已经有几个起的早的道士了。
在玄天观住了这么久,林浩宇早已和这些道士相熟,虽然他们依旧显得很古怪,甚至有的时候会显得很凶恶,但实际上他们除了性格怪癖之外,对那些香客、善信还是很慈和的,因此林浩宇礼貌地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而后自顾自地洗漱起来。
就像是算好了一般,现在三国之间的烽烟终于结束了,玄天观中的可以施舍的存粮也已经耗尽,甚至连最基本的存粮也拿出来不少,剩下的这些,也就勉强能够让观中这些人一冬天不挨饿,但想要像以前那样人人顿顿吃饱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是有新来出家的,可就会闹出不少的麻烦。
面对这种情况,林浩宇并没有发现庙里众人有一点的担心,似乎早已是习以为常,作为一个新来的,林浩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这些道人有什么应对之道。
早课过后,林浩宇刚想要回到丹房,再行体悟一番这些时日的所学,为即将学到的具体法门好好准备一番,就在这时,宝心道人将他叫住了:“今天起,山下就不用再施粥了,你和胡德贵去后山转转,那里有几片柿子林,庙里差的那些存粮可就要靠他们了。”
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一摊事要忙,并不如外界所见的那般逍遥自在,林浩宇作为一个新晋入门的居士,必须要承担那些原本没有人做或者少有人做的杂务。
因此,林浩宇并未对此表示任何的异议,他笑着点点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胡德贵,说道:“你带路吧,那个地方我可没去过。”
玄天观的居士,大多数都是山下村镇上农闲时过来帮忙的,真正长住这里的并不多,比林浩宇年龄还小的,便只有胡德贵一人而已,不过双方的年龄也差不太多,倒是能够谈得来。
不过林浩宇久历红尘,一身的少年心性早已无影无踪,性子已经沉稳下来,但胡德贵不同,哪怕他相术精通无比,终究是少了红尘中的历练,因此在看到林浩宇这个年龄仿佛的人到来,心里就有了不可抑制的兴奋。
因为人烟稀少的缘故,后山的山路崎岖艰难,上下只有一条平日里挑水打柴时才会走的小径,不过对于经历了入门这一课的玄天观居士而言,这条道平日里也不知走了多少次,些许的坎坷自然不会被放在心上,即便胡德贵,这时候也是无比轻松。
林浩宇跟紧了胡德贵,在小径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问道:“柿子林在哪?”
也不怪林浩宇心存疑问,实在是他没有见过那片林子,在魔教中学的东西里面,便有一门粗浅的草药鉴别的功夫,或许一些灵药可能会错过,但柿子树这种常见的玩意却是一望即知的,哪怕它们还没结果。
“那处所在的确很是荒僻,你没见过也是正常。”胡德贵有些得意地回答着,在一个不起眼的岔道上一拐,向着后山的一处山崖走去,“那片柿子林啊,可是咱们玄天观的宝贝呢,结出的柿子可都是又大又甜,做成了柿子饼,那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美味!”(未完待续。。)
256.万事需要留一线,一线不是无心念
有些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胡德贵骄傲的对林浩宇说着:“这些柿子树只长在咱们的玄天观后山,纯是天生天养,不光老乡们爱吃,连那知府都派人来买过呢!”
一路说笑着,两人很快来到了胡德贵所说的那处山崖旁边。
此处确实有不少的柿子树间杂在各色的树木之中,还透着青色的柿子挂在枝头,随风摇摆着,胡德贵的脸上就带上了喜色,绕着几株柿子树转了几圈,笑着说道:“真不错,今年的收成肯定不错,说不得卖的价钱又能多买上几袋粟米麦子,再换点盐巴腌制些咸菜,咱们的这个冬天也就不会过得太淡了。”
山里的修行就是这个样子。
清苦,清苦到有时候将菜过水就直接吃,连盐都舍不得放;简单,简单到无尽的重复,直到让人厌烦。
只有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心,才有机会在寻仙访道的路途上更进一步。
林浩宇观察着这些被胡德贵说得无比美好的柿子树,他心念一动,神识就发散开来,观察着这些柿子树。
在他的那脑海中,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这些柿子树的根向上,涌入每一个柿子中,看这个数量,每棵树每年吸收的灵气实在可怜,甚至不如一个一般的破障期修士一日打坐吸收的数量,分到每一颗柿子上面,数量更是少的可怜。
但即便如此,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灵气也足以让他们的身体得到改善。说不得祛病延年,却也能让人身强体健。即便普通的老百姓不会感到这些,也会感到柿子香甜异常。难怪这些柿子做成柿子饼之后会有那么多人哄抢。
林浩宇俯下身去,伸手摸了摸地上的土壤,也就是中部地区常见的泥土,除了比山下的土地稍微肥沃了些,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你在看什么?”胡德贵看来两棵柿子树,回过头来问他。
林浩宇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里的泥土有什么独到之处。”
胡德贵只是个没有修行的居士。关乎灵气、天地元炁这些东西,还是不要和他说为好,若他能入得了门,在与他分说不迟。胡德贵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只是笑着说道:“除了土地肥沃些,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或许是这片山林地势得天独厚吧。”
道门五术之中的“相”虽然分为相天、相地、相人三大块,但现在的胡德贵所学时间还短,对于“相地”的风水之术还没有过多的接触。看不出什么也是实属正常。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检查柿子树的情况,不过奇怪的是,林浩宇发现胡德贵在估算数目的时候。总比自己少了一成,而且他好像都是故意的,却不知道为何。
胡德贵见到了林浩宇的疑惑。于是张口说道:“山上这么多的鸟兽,总要留下些给它们吧?众生平等。我们做事总给留一线。”
“众生平等……”林浩宇呢喃了一句,眼前似乎亮起了一道光芒。他刚刚想说几句什么,就听见山崖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子腥味顺着山风吹了上来,林浩宇轻轻地吸了口气,一把捂住了胡德贵的鼻子,低声说道:“有妖兽,腥气里面有毒,你快走,我拖住它。”
林浩宇交代了一句之后,一掌将胡德贵送出,胡德贵只是普通人而已,林浩宇一下就把他拍到了十丈开外,而后林浩宇从百宝囊中掣出落霞剑,面色凝重地看着山崖下面,在他神识的感应中,一条大蟒正顺着山崖向上爬来。
气息感应之中,这个妖兽大抵是相当于炼体期而已,这等妖兽虽然尚未开启灵智,但天道最公,它们都拥有着强横的身体和独有的战斗本能,依靠这些,寻常的破障期强者都不会被它们放在眼里。
林浩宇抬起头来看了看,一颗还泛着青色的柿子映入眼帘,这些柿子可是玄天观每年卖钱换粮的宝贝,也算是十里八乡这些普通人的一份机缘,可不能因此给毁了,因此他长啸一声,纵身向另一处山崖飞去。
他没有刻意地掩饰自己的行藏,因此一道金色的剑光在空中格外的醒目,带动着更加剧烈的元炁波动,在那条大蟒的眼中就好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一般,那条本来还埋伏着的大蛇感应到了林浩宇的动静,仰头发出一声长嘶,遥遥向着林浩宇喷出一口毒液。
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冲天而起,散发着一阵阵毒气,毒液所过的地方,一些树木眼见着枯萎了下去!
毒这东西有时候比起真炁更为麻烦,林浩宇不敢硬借,他剑锋一转,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左手掐诀,一道淡金色的雷霆当空劈下,正落在巨蟒的头上。
随手一击,当然不能给这条体型巨大的蟒蛇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能将这条巨蟒激怒,而林浩宇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不过当他看见这股毒液落下,将那片地腐蚀处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时,眉头也禁不住跳了跳。
他落在山崖上,对着巨蟒发出一声挑衅意味十足的长啸,这条大蟒虽然没有开启灵智,但也算得上粗通人性,对于这啸声中的挑衅意味又怎能不明白?它的尾巴用力抽打了一下地面,整条蛇身随之弹起,腾空向着林浩宇冲来,蛇口大张,一滴滴涎水落下。
眼见着蛇头已经近在咫尺,林浩宇这才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砍砍躲过蛇头的冲击,而后一剑力劈华山,向着下方狠狠地斩去,落霞剑带着漫天的金光,声势端的是惊人无比。
但这一剑却没有获得太大的成果,长剑斩入蛇头后,便被坚硬的头骨挡住。即便以落霞剑之锋锐、林浩宇真炁之凝练,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刺穿整个头骨。
巨蟒吃痛。发出一声痛嘶,庞大的妖力在蛇头上聚集。将落霞剑、连同林浩宇同时弹开,而后一尾以地动山摇之势拍下,带起的恶风将林浩宇的发髻都吹乱了。
巨蟒虽然境界低下,但是仗着身躯庞大,所拥有的妖力比起林浩宇来,还是要多上数十倍的,因此林浩宇的真炁哪怕再凝练,在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时,也不会有太大的优势。
面对这一尾。林浩宇丝毫不乱,手中落霞剑轻轻一晃,宛若一柄无骨软剑一般,巧妙地将力道卸掉,用的正是“太极”里面的那股柔劲,而且动作之间的顺畅程度,因为少了锋锐的杀气,显然提升了不少。
“有舍有得,舍去了杀气。却得到了自然,落霞剑法虽有削弱,但这‘太极’却是有了不少的提升。”林浩宇微微一笑,却是再也不将这条巨蟒放在眼中。
他很干脆地收回了落霞剑。双脚在沾地之后没有后退分毫,而是站了一个不丁不八的姿势,双手一翻。掌心向下,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式。面带微笑地看向巨蟒,一身长袍在巨蟒带起的腥风中猎猎作响。被打散的发髻随风飞舞,无形中多了一股将要乘风归去的飘逸与淡然,破障期的境界之下,居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巨蟒硕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浩宇,却是发现不了丝毫影像,巨蟒此刻却尚未通灵,双眼依旧属于“龙目”的范畴——所谓的“龙目”,是指那些不成气候的蛟龙之属的眼睛,只能看见活动的东西,或者通过气味等其他的渠道感知外界,此刻的林浩宇已然是天人合一,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气息外泄,这巨蟒即便将蛇信子全都吐出来也得不到一点的气味。
头摆动了半天,也没有找道林浩宇的巨蟒发出一声怒嘶,巨大的蛇尾抡圆了,就在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尘土四溅,它传承自血脉的战斗本能告诉它,那个在它头上留下一个创口,让它感受到痛苦滋味的人还在身边,并未走远。
既然无法通过感知确定他的位置,那么就用最暴力的方式清扫整个区域,将这个该死的家伙逼出来!
看着巨蟒的动作,林浩宇依旧未动分毫,就在蟒尾扫过自己的一瞬间,双脚扎地,体内的真炁运转到了极致,连同身边的天地元炁都被带动起来,在他的双掌之间形成一个真炁的漩涡,这个漩涡已经完全液态化、甚至有了向实质化转变的趋势!
巨蟒的尾尖扫过这个漩涡,力道却被一层层地削弱,在林浩宇天人合一的状态下,即便是巨蟒如此体型、如此巨力,也被着一式太极化解于无形!
感受到天地元炁被带动、自己的攻击被阻滞的巨蟒转过蛇头,看向仿佛突然出现在它感应之中的林浩宇,一双竖着的瞳孔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但还没有等它张开嘴,林浩宇已然拎着它的尾巴,借着它的余力,将它整个轮了以来,而后向着地上狠狠一摔!
一声巨响连同着漫天的烟尘同时腾空而起,巨蟒在地上犹若一根棍子一般,直挺挺地摔了一个结实。
巨蟒长嘶一声,就像借力弹起,给林浩宇一记狠的,奈何林浩宇现在正处在天人合一的状态,用的又是太极这种以柔克刚、刚柔相济的功法,本身就是借力打力的祖宗?它的一次弹动不但没有落到任何好处,反而被林浩宇抓住了机会,再次抖动一下,向着另一个方向甩了过去。
又是一声巨响,巨蟒再度被甩了一个结实。巨蟒大概心智不敌,它再度弹动,蛇尾拼命地扭动着,试图脱离林浩宇的掌控,奈何林浩宇早已将它的尾巴牢牢抓住,任凭它如何挣扎,也不过是给林浩宇借力打力的机会罢了,它这一声长嘶只发出一半,就再度被林浩宇拽起,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一击,林浩宇可以说是用上了全力,这条蛇的内腑直接受到了震动,不光掉下来几片蛇麟,蛇嘴也在不断滴落鲜血,这些鲜血混杂着毒液,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坑洞。
巨蟒不断地弹动,林浩宇不断地挥舞着,以林浩宇为中心、巨蟒为半径的圆圈外,一个个被侵蚀出来的坑整齐地排列着,而林浩宇则是脸不红气不喘,似乎方才挥舞的不是巨蟒,而是一根微不足道的木棍。(未完待续。。)
257.慈悲留心无慈悲,谁堪因果破轮回
巨蟒的声音早已变得有气无力,就连弹动都动不了分毫,它发出一声嘶鸣,却分明像是在求饶讨好一般。
林浩宇叹了口气:“我若是放了你,却是怕你为害一方,黎民受苦,生灵涂炭;我若是不放了你,却也有违了上天的好生之德,你之修行不易,能有今日也是上天垂怜,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巨蟒又是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嘶吼,不过其中忏悔的意味十足,林浩宇笑着放开双手,然后拍了拍它的尾巴,说道:“讨饶了?那就发个誓吧,但有杀伤人命的举动,便遭五雷轰顶。”
如同人要吃饭一样,妖兽也要吃人来提升自己的血脉,毕竟人是万灵之长,对于妖兽而言据对是大补的美味,若是它不吃人,很可能会拖慢修炼的进度,一如人少吃了饭菜就没办法长得强壮起来一样。
林浩宇本准备了结这头凶兽,但见到对方这忏悔之意,又想起了之前胡德贵说过的话,于是便给了它一线生机。
感受到了妖兽的犹豫不决,林浩宇的眉头挑了挑,左手再度抓住了它一时抬不起来的蟒尾,作势就要将它再度拎起,巨蟒感受到了威胁,再也不敢犹豫,仰头发出一阵长短不一的嘶吼,其中可谓是满含着委屈、愤怒和无奈。
当这一阵嘶吼结束,巨蟒的头上亮起一串金色的符篆,带着丝丝雷霆印入它的头顶,林浩宇这才点点头,将手中的蟒尾放下。而后一脚踢了过去:“滚吧!”
巨蟒被林浩宇放下,它再不敢放肆。立刻便逃窜掉了。
待巨蟒离开之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前院冲来。四五个道人在胡德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这里冲来,手里提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物件:修医术的王克昌道长,提着一柄上山砍柴的斧子,看那上面斑驳的锈迹,怕是很久都没有用过了,显然是随手抓过来的;修符法的刘万民道长,提着他那柄画符用的七星剑,看那剑尖也不知道被火过了多少次,显出一片的焦黑。不过法剑的锋利程度嘛,杀鸡都嫌不够……
看看满脸焦急的众人,林浩宇不由得一阵感动,他停下了探索,转过身来看向众人,笑道:“那妖兽已经逃走了,让各位道长担心了。”
方才那一仗,林浩宇除了发髻散乱了之外,身上都没有沾着半点尘埃。不过对面的山崖上方圆十多丈的空地却是告诉他们,这里的确有战斗发生。
看见林浩宇平安无事,众人纷纷长出了一口气,收起来手中的家伙。王克昌有些生硬地说道:“没事就好。”
刘万民看了看对面乱成一片的山崖,又看了看全然无恙的柿子树,说道:“柿子树没了。漫山遍野的总会找到,人要是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这些道长虽然如同平日里一般不善言辞。平日往来不过点头,但道士有真情。这其中关心的意味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林浩宇的喉结动了动,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劳烦诸位道长挂心。”
这些道士摆摆手,提着那些根本算不上兵器的家伙事儿下山去了,胡德贵三窜两窜来到林浩宇身前,一脸的后怕:“你真厉害,那么粗的一条蟒蛇你都能打赢,估计除了咱们观主,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差点被那条蟒蛇吓死。”
林浩宇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放心好了,那条蟒蛇还不被我看在眼里。”
胡德贵点点头:“你这么厉害,当然没事了,要是换了我,怕是当场就要被吃掉了。”说着话,胡德贵眼珠一转,低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修行的吧?能不能教我些法力……”
苦笑一声,林浩宇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这可不行,要传你这些东西,必须是你师父允许才行,而且我这些招数驳杂不纯,正在凝练之中,传给你你也用不了呢。”
看着满脸失望不甘的胡德贵,林浩宇也只能苦笑,也算是明白了无争道人那句告诫中的苦衷。
谁没有一个修仙梦?谁不想腾云驾雾翱翔九天?但天底下有资质、有机缘踏入修道界的又有多少人?若是不斟酌资质、不考察心性随意传法,莫说这些人会占用多大的资源,便是学了一半就满天下为害,各大门派的执法队又有多大的能力去约束?
更加让这些大门派无法接受的便是,当凡俗中的众人都学会了法术、哪怕仅仅是一点,也会危及到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须知,一个筑基期修士以符篆为辅助引发的雷霆,给凝丹期修士带来的伤害连挠痒痒都不如,但是一千人、一万人呢?
一万道雷霆,别说是凝丹期修士,就是那些达到元婴期的各门派掌门也要化作齑粉!
各个世俗王朝中,又有多少达到筑基期的士兵?从魔教的资料里看,哪怕是一向积弱的南唐,都有三万以上这个等级的凡俗武士!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想退出世俗,舍去自己从世俗王朝中收取的供养,就像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希望那种一统五域、哪怕仅仅统一了一域的世俗王朝出现一样。
否则,他们为甚又要花费大力气去压制天地教?不就是因为天地教掌握的东西足以让凡夫俗子与修士分庭抗礼么!
叹息了一声,林浩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道,非常道,我的道,未必就适合你,相术修到了高深处,也未尝不能与天地齐。”
说完,林浩宇便不再去看胡德贵满是失望神色的脸,转身向着前殿方向走去,现在人多眼杂,已经不适合去寻找症结所在了。
回去的路上,胡德贵没有了往日的唠叨,变得沉默异常。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翻动着常见的几种印诀,如金光指诀、雷诀等等。便知道他想的八成和修道修仙相关。
入夜,见众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了,林浩宇这才开始动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纵起轻功,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几个起落便出了玄天观,向着后山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山崖之上。可是如同白天一样,即便他费尽心力也没有找出任何的异常之处。
林浩宇沉思了片刻,心中暗道:“若是玄天观后山出现炼体期的凶兽,无争师兄和师叔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也就是说,那条巨蟒应该是新来的,那二位要么就是没发现,要么就是发现之后认为我足以应付,就没有出手帮忙……”
想到这里。林浩宇便纵身而下,向着山崖下落去,开始寻找这条巨蟒藏身的洞穴,很快。一条比巨蟒细了少许的洞口映入眼帘,一股股夹杂着腥臭的古怪味道从其中涌出,让林浩宇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不光是为了味道,也是因为这个洞口的粗细。
很显然。那条巨蟒已经粗通变化之道了,白天和自己战斗的时候并没有用出全力。由此可见,它的智力怕也必然比白日表现出来的要高上不少。
“聪明总是代表着危险啊。”林浩宇长叹一声,这种粗通人性却又不懂人性的聪慧野兽,往往最是危险,它们知道人性却没有人性,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慢慢地矮下身子,林浩宇从这个很粗的洞口钻了进去,迎着一阵阵地底吹来的冷风,观察着这个洞口的痕迹,他的脸上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很明显,这个洞口才开不就,也就是说,这条巨蟒刚刚到达这里不就,只是巨蟒并不擅长钻地,而整个后山除了这里之外就没有别的痕迹能够证明巨蟒来过。
一步一步地深入,洞中的寒冷也逐渐转化为灼热,林浩宇的眉头不由得紧皱在一起,这种感觉他很是熟悉,这是已经快要达到地心之时才会有的现象,一如当初在李家庄的时候,不过那条受了重创的巨蟒是罕见的火属性,而这条巨蟒则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拐过几个弯,林浩宇中域看见了一片暗红,那条自己白天看见的巨蟒正盘在一旁,不断地吐着信子,身上那些被林浩宇摔下来的鳞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多少让林浩宇惊异了一番。
因为林浩宇并未刻意掩饰行藏的缘故,巨蟒很快感应到了空气中生人的味道,它猛然转过头来,碧绿的竖瞳中闪烁着凶光,蛇信子吞吐之间,空气中多了一股子腥气。
白日里林浩宇让它发誓,不伤人命,可不带表不让它杀送上门来捣乱的修士,想到人肉的鲜嫩和美味,它眼中更是凶光大盛,只是当它看见来人是林浩宇的时候,眼中的凶光瞬间柔化了下去,将整个蛇头放在了地上,朝着林浩宇轻轻点了三下以示臣服。
“你这孽畜,倒算是聪慧。”林浩宇笑骂了一句,挥了挥手,巨蟒这才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巨大的脑袋向着岩浆对面的一处洞穴点了点,示意林浩宇那里有诡异的地方。
岩浆的灼热早已不能再影响林浩宇丝毫了,即便他的身上没有穿那件道袍,他缓步来到岩浆边,真炁包裹着右手,在下面一捞,灼热的便被他拿在掌心之中,而后慢慢冷却,变成一块岩石。
真炁鼓荡,将这块石头震碎,林浩宇这才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洞口,长出了一口气,纵身跃去,这洞口明显也是巨蟒开凿出来的,不过却是更细了三分,就连林浩宇都不得不猫着腰才能通过,他眯着眼睛,将真炁凝聚在左掌之中照明,快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腥风传来,林浩宇猛然回头,就见巨蟒将大口对准这个洞穴,一口毒液喷出,在一片岩石被腐蚀的“嗤嗤”声中,这股毒液兜头盖脸地向着林浩宇扑了过来!
“好孽畜!”林浩宇怒哼一声,双手一摆,真炁涌出,将这个洞穴都染成了一片金黄!(未完待续。。)
258.蟒蛇有变也有因,此处因果谁来寻?
山洞狭窄,并无闪转腾挪的余地,而巨蟒这一口毒液又是全力喷出,看架势几乎要将自己的心肝一同呕出来一般,因此几乎占满了整个洞穴。
林浩宇双手舞动,不慌不忙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太极,随着他的舞动,就连这股毒液都受到了影响,变得无比缓慢,林浩宇抓准时机,整个人被真炁包裹着,化作一柄长剑,向着毒液迎了过去。
“嗤啦”一声响,林浩宇已然穿过了毒液,可他护身的真炁却也被腐蚀了一个七七八八,为了能够一击杀掉林浩宇,这条巨蟒在毒液中灌注了不少的真炁,再加上毒液特有的腐蚀性,若非林浩宇的真炁凝实异常,早已变成了一地白骨!
穿过毒液的林浩宇余势不减,继续向外冲去,在这里他根本无从施展招数,甚至连调动天地元炁都困难无比,若非如此,方才他根本不用穿过毒液,只消一招就能让毒液完全停下。
眼看着自己的必杀一击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林浩宇又冲了出来,向自己扑来,巨蟒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向着出口处逃去,同时不断缩小着身体,好方便自己从那个洞口钻出去,它瞬间爆发出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这巨大体型所应有的极限。
不过它的所有挣扎都是徒劳的,当林浩宇从洞中冲出,以炁御剑、人剑合一的时候,只见虚空中闪过一条金线,瞬间便来到了缩小到丈许长短的巨蟒的身后,左手一捞。便将巨蟒的尾巴抓在手中,真炁运转之下。林浩宇发出一声爆喝:“杀!”
这一次的林浩宇并没有借力,只是使用自己的蛮力。将这条重逾千斤的巨蟒生生抓起,向身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在真炁的作用下,巨蟒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笔直的棍子,直挺挺地砸在地上,山腹中的地面可比山崖上的泥土硬了不知道多少倍,巨蟒直接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一片片鳞片掉落下来,鲜血喷涌。
这一摔之下,巨蟒也别激发了凶性。一身雄厚的妖力轰然爆发,挣脱了林浩宇的真炁的束缚,猛然间回过头来,向着林浩宇的头颅狠狠地咬了下去,林浩宇冷笑一声,右手落霞剑往前一抵,直接塞进了巨蟒的口中。
巨蟒的防御力再强,口腔也是最为脆弱的部分,即便是最坚硬的牙齿。也远远比不上落霞剑的材质,一剑之下,巨蟒的大嘴被直接贯穿,落霞剑毫无阻碍地从巨蟒的后脑穿出。澎湃的剑气直接将巨蟒的头颅内绞成了一团糟。
因为死亡,巨蟒原本收缩身形的法术慢慢地失去了效果,感受着手中渐渐变大的尸体。林浩宇将手一抖,重逾千斤的蛇尸轻若无物。被他直接丢到了岩浆之中,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一股尸臭味道涌来,林浩宇恍若未觉,径直窜到那个洞口之中。
越往里面走,林浩宇越是心惊,这条通道虽然向下,却仿佛丝毫不受岩浆的影响,里面的温度非但没有升高,反而有不断降低的趋势,更加让林浩宇惊异的是,随着他的不断深入,一股威压正在逐渐增强着,缓慢地压迫着他的肉身和精神。
林浩宇原本已经习惯了五岳真形符的压力,可现在,五岳真形符的力量似乎有了深刻的变化,并且有了近十倍的增强,他只感觉身上一沉,两只脚直接没入坚硬的地面。
长长地洗了一口气,林浩宇运转功法,将体内的真炁运转到了极致,以抵抗不断增强的威压,只是这样一来,他根本无法再动用任何的轻身功法,只能一步一步地向里面走去,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不过越是这样,林浩宇的好奇心就越大,步伐也越坚定,能够引发这种层次的威压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寻常的事物,联想到那条大蛇也是最近才出现在此处,下面说不得有什么异变。想到这里,林浩宇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三分。
越往深处走,压力越大,到了后来,即便林浩宇竭力运转真炁,双脚也不免陷入地面,好在五岳真形符在施压的同时也会提供相应的保护,否则林浩宇的两条腿都有可能被强大的压力直接压折!
有些吃力地转过一个弯,林浩宇愕然发现,一条纯粹由金色凝聚而成的大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奔腾着,呼啸着,一个大浪翻起,带动的是洞穴内所有的天地元炁!
林浩宇根本想不到,地下原来还有如此壮观的场景,面前的这条金色大河中,一条条神龙的虚影不断凝聚,然后消散,聚散之间散发而出的是一股说不出的霸气,然而这条河整体上给人的感觉确实中正平和,金光洒在身上,似乎连五岳真形符的威压都为之减弱了不少。
“这到底……是什么?”林浩宇难以置信地自语着,茫然间,他的视线掠过一小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色,他精神一震,不由得喃喃自语:“莫不是还有人来过此处?”
这么想着,林浩宇迈步走了过去,出奇的是,这里的威压比起外面来,反而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全力运转真炁的林浩宇只用了一步便来到了那堆白色面前,仔细观看。
这是一堆蛋壳,因为碎裂的太过厉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而看这个情况,这里面的生命破壳而出的时间并不会太长,最多半年而已,林浩宇的眉头皱了皱,在这种地方若是能够孕育出生命,必然会有极其强大的生灵看守着,而依照外界的威压而言,想要自由出入这里,最起码也要化液期的实力,而想要在这里生活的话,至少也要有凝丹期的实力!
想到了这里,林浩宇的脸色就是一肃,他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捻起一枚蛋壳的碎片开始观察,想从留下的气息来判定这是什么种类的魔兽。
不看不要紧,这一仔细观察,林浩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上面残留的一点点气息,和外面的那条巨蟒何其相似?!
摇了摇头,林浩宇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继续观察这块蛋壳,试图从中找到些能够推翻这个结论的线索,但他一无所获,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即便他再不相信,眼前的这枚蛋壳也是那条巨蟒残留的!
“半年……半年就能让一条小蛇变成那么大的一条巨蟒,还拥有了如此骇人的实力?”林浩宇满脸不可置信地说着,仔细分辨着这块蛋壳,但无论他怎么翻看,这都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蛇蛋,或许孕育出的生命会激活一丝妖兽或者是神兽的血脉,进而应有血脉传承,但它的本质是不可能改变的!
长长地吸了口气,林浩宇再度拾起一片蛋壳,同样的气息,同样的时间,证明地上着一小堆蛋壳同出一源。
“地脉的气息?”沉寂了许久的玉佩突然开声说道,其中惊讶的意味毫不掩饰,“不对,这气息怎么有些残破的味道?!”
林浩宇猛然间听到玉佩的声音,顿时就是一喜,问道:“你醒了?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玉佩的声音里依旧透着疲惫,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差远了,只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所以才来看看,一会儿还要继续沉睡。”
说着,林浩宇的胸口凝聚出一只手来,指着那条金色的河流,说道:“我能清醒的时间不多,你听好了,这条大河本身不是水,而是地脉之气高度凝聚结成液体的形状,用风水学上的话解释,就是龙脉。”
“龙脉?帝王家的龙脉?!”林浩宇有些凝重地问道,即便对凡俗中的帝王不屑一顾,但他却深知这龙脉的厉害,它代表了天道的意志,哪个王朝的龙脉多一点、哪个王朝的龙脉少一点,都会影响到王朝疆域的大小,甚至能影响到控制这个王朝的宗门的兴衰!
各大门派争得东西,并不是单纯的地盘或者说土地上可能的出产物,更是土地中所蕴含的龙脉,土地下龙脉越多,自己掌控的凡俗王朝就越强悍,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对,就是帝王家的龙脉,你面前的这条地脉大河,相当于十条南唐或是北燕所拥有的气韵的总和,只是……”玉佩说着说着,就略显迟疑,“只是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条大河充斥着一股残破的气息,似乎是受到过重创。”
说话间,玉佩这条纯由真炁凝聚而成的手掐动了一番,而后说道:“奇怪了,怎么推算不出来因果始末,整个凡间界内,能够给地脉如此重创的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难道是谁屏蔽了天机?”
迟疑了一下,玉佩又将自己的推断推翻:“也不对啊,凡间界的承受能力可是差得多,真是那个境界的家伙出手互殴,定然会引出守护者,这两个始作俑者定然会被惩处,然后贬谪下界,就像当年的那两个家伙……”(未完待续。。)
259.儒释道中谁为真?戒尺逼迫无争遁
林浩宇并不知道玉佩嘀咕这些到底有什么含义,他直接问道:“那这个蛇蛋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被地脉之气催化了,这才孵出来的,地脉之气凝聚了无穷无尽的气运,哪怕是残破了的地脉也拥有无穷的造化之力,幸好这条蛇只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野兽,否则的话,哪怕它拥有一丝的妖兽血脉,都会被催发到极致,甚至达到返祖的地步,腾蛇起蛟之下,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都要打个晕!”玉佩疲惫地解释着,不过语气之中的兴奋毫不掩饰。
林浩宇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问道:“那若是我跳进这条河里,可否让修为增进?”
“只会被直接撑爆,不会有其他的结果。”玉佩冷哼一声,“否则的话,这条蛇还用的着从这里逃出去?”
林浩宇沉吟了一下,这才响起这条蛇的异常之处,虽然有些战斗的经验,但实际上更像是本能,虽然有些开启灵智的迹象,但实际上更像是婴幼儿,抓紧一切看似可以报复的机会报仇,否则也不会在自己进入这里的时候给自己一口毒液。
综合以上的迹象可以看出,这条蛇必然是刚刚通灵的野兽,而其能够获得如此大的造化的缘故,便是面前这条由地脉之气凝聚而成的大河,林浩宇有些眼热地看着这条河,连身上五岳真形符的压力都下意识地遗忘了,这个地方有如此机缘,若是随便放弃,也有些不甘:“那我怎么赢得这一份机缘?”
玉佩在沉吟着。而林浩宇也在等待着,过了半晌。玉佩慢悠悠地飘出了他的胸口,淡青色的元炁将他勾勒出一个三寸大小的人形。他手舞足蹈地蹦跶了半天,身形转瞬间虚淡了不少,这些的成果就是,一股金色的地脉之气被引导而出,在林浩宇的身边盘旋。
“人是万物之灵长,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天心最公,在给了人良好的修炼条件、更容易入道的灵智和身体之外。也剥夺了人吸收某些极端霸道的元炁的能力。”玉佩满是疲惫地解释着,“比如眼见这些地脉之气,除了人之外的任何生灵接触了之后,都会获得巨大的机缘,或者是激**内潜藏的妖兽、神兽血脉,或者是得到极大的强化,但是人在接触了哪怕一丝之后,都会被活生生毒死,哪怕有传说中的‘九转金丹’都无法救活。侥幸的还能逃出魂魄来,让大能者重塑一具身体。”
看了看林浩宇有些失望的脸,玉佩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气馁,你还能参悟一番。只要能悟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对于大道的理解,绝对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罢。玉佩缓缓地飘进了林浩宇的胸口:“我去睡了,这是吸引地脉之气的法门。当你能够完全参悟出这一丝地脉之气中蕴含的道理之后,就有能力再接引一股出来继续参悟了。”
玉佩话音刚落。林浩宇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段并不复杂的咒语和九个连续的手印和步伐,显然就是方才玉佩做的那一套。
林浩宇摸了摸胸口,心下有些感叹,玉佩为了他,可以说已经竭尽全力了,自己遇到的任何困难,只要玉佩有能力,哪怕是拼命也会护下他来,如今更是拼着未曾恢复的身体传授他消化机缘的法门,怎能让他不心怀感激?
他刚刚想到这里,就见一道紫色的雷霆在他的头顶凝聚,而后轰然落下,将他再度炸了一个寒毛直竖,玉佩的声音传来,疲惫中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我离死还差了很远呢,用不着这么煽情感怀!”
林浩宇摸了摸竖起来的头发,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神魂一动,将神识力量完全沉入这道地脉之气中。
厚重、浩大、威严。
这是林浩宇在第一瞬间的感觉,但随即,他便发现了另一种与它们格格不入的感觉,灵动且活泼。
这一缕地脉之气在他的身边转动着,以一个恒定的频率不断颤抖着,林浩宇的神识随着它的频率不断跳动着,猛然间,这一缕地脉之气变成了一条微小的五爪金龙,一鳞一爪,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它昂首发出一声龙吟,声音虽然细微,却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地脉之气,气运之炁,真龙之炁,怪不得凡间的帝王们一个个的都自号什么真龙天子,地脉之气凝结之地,自然是真龙之炁的汇聚之地,得了它垂青的人,可不就有了真龙之象了么?”林浩宇如有所悟,神魂中那一缕浩然正气催发,整个人宛若一柄擎天利剑,散发出一股刚正不阿的气概。
地脉之气所化的金龙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绕着林浩宇开始急速旋转,虽然频率还是那个频率,但速度上却加快了十倍,林浩宇的神识紧跟着它开始运转,渐渐的,他的脸上有了明悟后的微笑,浩然之气喷薄而出,在他的体表形成了一柄利剑!
“怪不得那帮儒修都要入世修行,辅佐帝王积累外功,原来如此……”林浩宇轻声地呢喃着,身上的浩然之气一收,整个人仿佛瞬间融入了这片天地,又仿佛独立出来,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一间丹房中,原本还算得上出尘的无争道人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就像一个刚刚被训过的小孩子,而他的身前,则是一脸无奈的黄兴真。
黄兴真的手中握着一面水镜,里面正是林浩宇现阶段的状况,那股洁白的浩然之气在黄兴真的眼中是那么的扎眼,就仿佛一根翠竹上涨了一大块白斑,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么不协调,只见他伸手指了指林浩宇,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看,道门居士读读儒家经典也就算了,偏生还要练什么浩然之气,那东西和魔教的玩意虽然最后也要身合天道,但是入门之时和魔教的玩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这么瞎练,好好地资质全都耽误了!”
“游走世间,看遍世间事,学遍世间法,也好分出来一个优劣,毕竟大道三千,俱求返真嘛。”无争道人低眉顺眼地说道,那声音完全没有了和林浩宇说话时的冷清和淡然,倒是充满了尊敬与讨好。
黄兴真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就是一挥手,那柄竹制的戒尺狠狠地砸在了无争道人的脑门上,无争道人根本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任凭这柄戒尺砸了个实诚,只听一声脆响,他的脑门毫发无伤,那柄将烂柯真人等一众元婴期修士打得满头包的戒尺高高弹起,二者碰撞的地方溅起了一溜的火星。
黄兴真似乎早有预料,随手收起戒尺,而后说道:“分出一个优劣,然后呢,将所有的功法全废了?他现在多大了,还有多久可以给他耽误?”
无争道人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表情,脸上不见丝毫的焦急,他当然明白黄兴真的意思,很多霸道的功法在修炼了之后,都会给修炼者留下一个的烙印,即便是转修了其他的功法也不行,只要这种功法修炼出来的根基还在,这个烙印就会伴随修炼者一生,并最后成为他进军大道的魔障。
解决的办法,都是很暴力的,一个是尽早发现,然后将所有的修为全部废掉,从头开始;另一个就是发现得晚了,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进行轮回或者夺舍,用放弃原本肉身、甚至是清洗神魂烙印的方式解决后患,也正是因此,佛、道两教才有了那么多的转世佛陀与谪仙。
“这些都是师父的意思,您总该相信他的推断吧?”无争道人回答道,“他自己的徒弟,他给安排的路子,总不会超出他自己的掌控范围了吧?”
听了这话,黄兴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哼了一声,挥手打碎了水镜,坐到椅子上:“那就这样吧,你只需如此如此……”
无争道人听完黄兴真的话,顿时喜笑颜开,连声赞叹:“师叔果然高明!您放心,我这就去将这件事办的妥帖了。”
黄兴真挥了挥手:“去吧,记住,可不许除了纰漏,否则的话,小心我的戒尺!”
说话间,黄兴真的戒尺再度浮现在他的手上,这一次,戒尺上绽放的是道道紫色的光辉,间杂着一条条金色的纹路,宛若一条条金龙翱翔在紫色的云气之中,端的是瑞彩千条,十分的不凡。
看到这个状态的戒尺,无争道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低眉顺眼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本来就弯着的腰更加的弯了,脑门险些碰到自己的脚面,听那声音,可能就差摇尾巴了:“我办事,您放心,师叔,您还是收了法宝吧……”
一边说着话,无争道人一边向后退去,等退到了门边的时候,整个人化作一股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黄兴真轻轻地用戒尺打着手心,自语道:“算你跑得快,这件事啊……”(未完待续。。)
260.浩宇有道品自然,傲天有志便傲天
世上有道法万千,而地脉之气中到底蕴含了多少种“道”,却没有人知道。
凡是牵扯到虚无缥缈的“气运”,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这其中牵扯到的因果也是足以令所有人讳莫如深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若是能有缘参悟一缕地脉之气、哪怕是破损的地脉之气,都足以让一名修士受益无穷。因为地脉是戊己土之炁混合天道循环中的规则和气运凝聚而成的,而土在五行之中局与中央,可以说是本源一般的存在!
不知何时,林浩宇缓缓睁开了眼睛,绕着他的那一缕地脉之气早已是消散无形,而林浩宇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黄澄澄的宝光,一双眼睛开阖之间闪烁着迫人的精光,显然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言不苟造,论不虚生,引验见效,校度神明。推类结字,原理为证,坎戊月精,离己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土旺四季,络络始终。青赤白黑,各局一方。皆秉中宫,戊己之功。”
林浩宇缓缓地将一段《周易参同契》背了出来,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但组合在一起却是形成一个奇怪的韵律,飘飘渺渺,犹若仙音一般,随着这一句话的终了,林浩宇的身上蓦然升起一股土黄色的真炁,围绕着这股土黄色真炁的,正是青赤白黑四色真炁。
土黄色的,正是土行精气,虽然林浩宇并非主修土行一道,但是受到刚刚那一道地脉之气的影响,五色真气中最精纯、也是最强横的反而是这道并不起眼的真炁。
稍次一等的当然是林浩宇主修的金行之力。白金色的真炁散发出道道光芒,锋锐异常。仿佛能够割裂看向他的目光!
剩下的三道真炁,青色的是木行之力。赤色的是火行之力,黑色的是水行之力,五行之力已经算得上是回归本源,再也不分所谓甲乙、壬癸。
五行之气一发即收,林浩宇脸上的宝光也随之收敛,这一刻,林浩宇的气息凝滞如一,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青赤白黑四色在围绕着中央的黄色疯狂地旋转着,构成了一个平衡,无论那一种颜色增加或者减少,都会引发其他的颜色的变化。
这个平衡,看似脆弱,实则稳固异常。
“我走错了?”林浩宇喃喃自语,手中印诀连变,又是一道地脉之气被吸了上来,围绕着他开始旋转。他的神识再度跳动起来。
正如玉佩所言,这里的地脉之气果然是残缺的,这一道收取上来的地脉之气就和上一道有细微的差距,比如这一道地脉之气中。除了拥有儒家的浩然之气外,还带上了些佛门的慈悲之意。
法门万千,俱求返真。在这一刻。林浩宇才真正地接触到了“万法”,虽然没有具体的法门。但其中的意境还是让林浩宇对这些法门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林浩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索性闭眼坐下。感受着这些玄妙的变化……
……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锻魔窟内传来,很稳,也很慢,随着这脚步声的响起,锻魔窟内常年不断的阴风似乎都消失了——因为那些铁索挣动的声音已然消失无踪。
一众罪犯睁大了眼睛,如同见鬼一般死死地盯着一道紫色的身影,这道身影的身边弥漫着实质化的杀气,这些杀气凝聚成刀剑,将一缕缕阴风斩断于无形,他的背后是阴风呼啸,他的身前是风平浪静。
这道人影正是杜傲天,在参悟完玉璧中留下的功法之后,他终于晋级了凝丹之境,原本晦暗无比的内天地此刻已经有了真正世界的雏形,仅仅是外放少许,便足以阻挡呼啸的阴风,纯粹有真炁凝聚的紫色衣衫显得华美无比,或许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手段,只是徒劳的消耗真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领衣袍已经和他的内天地融为一体,根本没有丝毫的消耗!
“大人,放小的出去吧,小的是被冤枉的,只要您大发慈悲,小的做牛做马也要……”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汉子鼓起勇气,嚎叫道,杜傲天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因为真炁充斥而显现出紫色的眼眸形成一个漩涡,汉子的嚎叫戛然而止,张大的嘴再也闭合不上,只剩下肉身本能的“嗬嗬”声。
那汉子原本是个炼体后期的修士,即便在魔教外宗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却不曾想被杜傲天一道杀气,便震慑得魂飞魄散。
“杜傲天,你果然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好强的功力,未经刑堂裁决,私自斩杀同门,你该当何罪!”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股子讥讽的味道。
杜傲天恍若未闻,依旧以恒定的频率迈动着步子,可诡异的是,仅仅是七步之后,他便出现在了锻魔窟的洞口。
游目四顾,就发现一名黑衣青年带着十多个侍卫,将整个洞口团团围住,正一脸阴狠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根本懒得搭理对方,抬脚继续向前走去,黑衣青年脸上怒容一闪,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
“啪!”
一声脆响,黑衣青年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中长起来,一张嘴,半口的白牙就喷了出来,杜傲天淡淡的声音响起:“刘家勇,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的面前狂吠?”
“你!”刘家勇浑身哆嗦着,伸手指向杜傲天,含糊地说道,“同为魔教的‘种子’,我怎么就……”
一片雪亮的刀光闪过,刘家勇的右手被整个削断,一层紫色的真炁在他的断手上闪耀不休,每一次闪烁都会本涌出一大片鲜血。
杜傲天屹立当场,似乎从来都没有动过一般,他负着双手,昂首向天,淡然地说道:“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狗,是没有资格指着人说话的。”
“伤残同门,杜傲天你好大的狗胆!”一声怒哼传来,而后是一片雪亮的刀光,向着杜傲天当头劈下。
“刚刚打完狗,狗的主人就出来了?”杜傲天摇了摇头,刀芒乍起,虚空中传出一声轰鸣,杜傲天的身形晃动了一下,面色却是没有变动分毫。
长相平平无奇的断天涯从虚空中走出,面色如常:“看来你在锻魔窟中有不小的进步,居然能够接下本座的一刀了。”
说话间,他右手一挥,刘家勇断手上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紫色真炁消失无踪,他赚头看向杜傲天,平淡的声音里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这里的一切,我已经通知刑殿了,稍后,还要由你杜天王亲自和刑殿的各位长老解释清楚。”
对杜傲天与断天涯而言,打伤两个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根本算不得什么,就是施以酷刑、直接处死都是小事,但涉及到内门弟子,就需要上报宗门进行裁决了,私下处置必然会遇到一定的麻烦,而刘家勇作为魔教内的“种子”,实在是高出内门弟子太多了,名义上和杜傲天就是一个等级,杜傲天出手重伤了他,放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大不小的罪过。
不过,虽然同为魔教的“种子”,也是有高低之分的,现在魔教内部的形势,便是杜傲天、断天涯这二人争锋,其他的“种子”,也不过是陪衬罢了,没有魔教内部那些老古董们的支持,他们的“种子”身份注定是有名无实,最好的宿命就是投靠二人之中的某一方,祈求能分得一些肉汤。
毕竟,历代的魔教教主中有九成以上都是“种子”继承的,他们这些人若是选对了主子,未来也有可能成为内宗的实权长老或者外宗的掌门人,也算得上是权势滔天了。
而最差的结果,自然是被抹杀,这个时间并不会等待太久,投靠了一方,自然要做好被另外一方所报复的觉悟。
从之前的结果来看,断天涯以化液期的实力出宗门,执掌整个东域,最后更是晋升凝丹期,可谓是权柄滔天、武功卓绝;而杜傲天,以破障期的实力出宗门,执掌中域北燕一地,即便中域的地位比之东域重要了无数倍,小区域也抵不了一大域的优势,加上魔教最重的实力,现在二人凝丹期和化液期的实力差距可不是区区一个“双脉秘典”可以弥补的。
因此,刘家勇这类“种子”选择了断天涯一方,也便情有可原了,而断天涯也正是要利用这一点,来打击杜傲天在教内的整体威信,不出手便是懦弱,出手了便利用刑殿的相关律令给杜傲天相应的惩戒。
杜傲天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着断天涯的愚蠢,又似乎是在展露着对于断天涯的不屑。
话音刚落,就见虚空中闪过一道最深邃的黑暗,一名律殿的执事从其中走出,手持一枚敕令,大声宣布道:“刘家勇实力未达凝液后期,依教法,剥夺‘种子’身份。”(未完待续。。)
261.谁是谁非谁知道,戒律为重人身小
这名律殿执事的一句话,不只是对这名弟子的惩戒,更是证明了律殿长老马庆轩对杜傲天的支持。
为了让杜傲天不受责难,剥夺一名“种子”的身份,此举虽是在律殿职责之中,却也表明了律殿对杜傲天的支持!
断天涯的脸色狂变,而刘家勇则是面如死灰,杜傲天本人出身于外事府,乃是魔教激进势力的聚集地;而律殿则是保守势力的大本营!
现在,律殿竟然对杜傲天支持,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断天涯已经被整个魔教势力最大的两大教派集体抛弃了?
正如杜傲天所言,能爬上这个位置的,又有几个是笨蛋的?刘家勇面如死灰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地位被剥夺、右手被废之外,他更知道自己算是死定了。
失去了“种子”这个地位并没有什么,只要他身后的那些元老还在支持他,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右手被废,只要一颗灵丹下去也就涨回来了。
但现在魔教巨头马庆轩公开表态了,他身后那些人必然会慑于马庆轩而将他推出来,与杜傲天“公平决斗”。
想起刚刚杜傲天那毫无预兆可言的刀光,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转头看来杜傲天一眼,却发现此刻的杜傲天并没有看他,而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断天涯,虽然不作一语,但那个笑容里嘲讽的意味怎么看都没有掩饰分毫。
断天涯面沉如水,低声说道:“到底是本座小瞧了你。”
杜傲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东南方。轻声说道:“那还是请吧。”
声音虽轻,断天涯的脸色却为之一变。因为杜傲天所指的方向,正是他的宅邸。在这锻魔窟外如此“送客”,这简直和**裸的打脸一般!
只听断天涯沉声说道:“很好,果然很好。”
“本座向来很好。”杜傲天面含微笑,浑身杀气尽皆收敛,这一刻似乎不是魔教天王,而是一个凡俗之中的教书先生一般。
与杜傲天相反,断天涯的身上杀气迸射,他头顶的黑云一阵搅动,似乎都要被这杀气戳出一个窟窿一般!
这一刻。杜傲天在演绎着平日里断天涯所扮演的角色,而断天涯演绎着的则是杜傲天平日里的角色。杜傲天通过这种手段挑衅,而断天涯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杜傲天。
“门派重地,剑拔弩张,成何体统!”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自带着无上的威严,杜傲天微笑的笑容和断天涯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杜傲天依旧是杀气缠身。而断天涯却是温和如水。
在场的所有人闻声,都同时向着西方施礼,口中说道:“拜见沈长老。”
沈友青乃是魔教内宗的内事府长老,在魔教之中也是一个权柄滔天的存在。虽然因为修为略逊的缘故,在长老会十三长老的地位中并不靠前,但在众多魔教弟子的面前。也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沈友青的身影在高空中兀立,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并不魁梧,却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似乎盯着他久了,整个人的神魂都会被压成齑粉!
沈友青扫视全场,淡淡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每吐出一个字,都让在场所有人的腰向下压一点:“杜傲天、断天涯……”
他点了十二个人的名字,正是参与方才那些事的人:“各自回去面壁思过,三日之内若敢离开自己的宅邸,别怪我出手无情。”
沈友青的话说的轻巧,但断天涯的眉头却忍不住皱了一下,心头也随之一抽,沈友青刚刚点名之时竟然将杜傲天放在了自己的前面!沈友青是何等人物,他这一番话之中大有深意,这一个点名之中就颇有门道,要知道,在魔教众多的种子的排名中,他断天涯可一向拍在杜傲天的前面!
如今,内事府的长老在公开场合将他的名字排在了杜傲天的后面,这其中的意味可就很让人捉摸了。也不知道经过此事之后,他断天涯在魔教中的声誉会不会一落千丈,至于因为这一件小事产生的后果,比如流言蜚语之类的,就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所有人恭声应是,纷纷退去,临走的时候,断天涯看了杜傲天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杜傲天不甘示弱,同样回了一个笑容,就听见沈友青的声音再度响起:“杜傲天、断天涯二人,加两天。”
众人凛然,飞快地退回自己的宅邸,生怕被沈友青抓到把柄教训一顿,他们可没有杜傲天、断天涯的身份和背景,说不得就要遭受什么酷刑。
就在这时,沈友青的话语再度响起,让飞遁中的众人精神一震:“三个月后,将举行圣子选拔,你们所有的恩怨到时候一并了解了吧。”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杜傲天还是断天涯,身上的杀气都不由得一阵鼓动……
……
山中无甲子,地下怎知年?
一转眼,林浩宇已经在这地脉之前参悟了三日之久,一如玉佩所说,这里的地脉已经残破,每一道地脉之气中所蕴含的“道”都有细微的差别,他甚至发现第一道地脉之气中的“儒道”残缺不全,不过他并不是修习儒道的,对此也只是略作了解罢了,所以并未特别的关注,只是通过不断地参悟试图将金行之力参悟明白。
因为林浩宇知道,自己现在虽然能够做到庚辛金之间的转换,但是并不纯熟,再加上所修的功法也是玉佩从原有功法上改出来的,与玄门嫡传还有不少的差距,不好好弥补一番,终究是一个缺憾,或许现在看不出什么,但放到后面绝对会是自己进阶的一种阻碍。
林浩宇深吸了一口气,将身边的这道地脉之气放回地脉之中,他现在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无法再从地脉之气中领悟到更多的金行之力,不过对于土生金、火克金、金生水、金克土四者,却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真炁鼓荡一番,两道五岳真形符从他的身上腾起,而后如同水泡一般轰然破碎。
他体内的真炁运行线路无声无息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加自然、更加浑圆,也让他整个人的气机更加接近于天人合一,正是参悟结果的显现,他知道,自己以后若是对敌只是,敌人的火行之力若是想要克制自己,恐怕要花费很大的功夫了。
“虽名得道,实无所得,道啊,道!”林浩宇呢喃了几句,脸上神光四射,转过身来迈步向洞口走去,周身真炁缭绕,自成一个循环,原本几乎令他喘不过气的压力仿佛已经不再存在。
走出山洞,林浩宇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原本还有缺憾的月亮已经变得浑圆,掐指一算,已然过了至少三日,摇了摇头,他纵起身形,向着玄天观的方向飞奔而去,几个起落之间,便已经来到了玄天观外,刚刚想翻墙而入,就见无争道人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林浩宇的心不由得一紧,连忙躬身实力,口称“师兄”不迭,无争道人看了看他,淡淡地说道:“私自外出,止静翻墙,观里的戒律可还记得?”
“跪香。”林浩宇自知争辩也是无用,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
无争道人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厚重的院墙在他的面前似乎并不存在,整个人径直穿了过去,淡漠的声音传入林浩宇的耳中:“明天跪香一天,以示惩戒。”
林浩宇应是,闪身回到丹房,他知道无争道人早已看出自己身上的五岳真形符早已消散,跪香对于自己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要让自己静心,而不是要让自己累,若是心都不静,即便身上背着一万道五岳真形符,将整个人都压得陷进泥土之中又有什么用?
参悟三日,对于林浩宇而言就是休息了三日,因此他没有选择睡觉,而是伸手拿起那卷顽石居士所赠的《道德经》开始仔细地研读,与自己近些日子所悟的做一个印证。
林浩宇读得很用心,甚至连外面喊着的“开饭”的声音都没有注意,直到早课开始的鼓声响起,这才回过神来,小心地将书放下,迈步出了丹房,来到大殿外。
观中的人见了他,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拱手施礼,相比无争道人随口帮自己说了一句话,解释了自己的去处。
倒是胡德贵,三日不见憔悴了不少,整个人没有一点的精气神,相比正在为神通术法这件事伤神罢?他看见林浩宇,眼神瞬间一亮,连忙凑过来,嬉笑着说道:“观主说你外出,你到底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林浩宇叹了口气,这胡德贵虽说依旧唠叨,却是多了一份巴结,少了以往的随意,这可不是林浩宇想要看到的,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胡德贵继续说道:“一会儿早课完毕,咱们俩……”
“今天我要跪香一天。”林浩宇指了指地上的蒲团,“犯了戒律自然该受惩戒,不然他人该如何说道?”
胡德贵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到自己的跪点上跪下,林浩宇叹了口气,不由得摇摇头,亦是跪了下来。(未完待续。。)
262.经场之上闻道音,如烟如梦如雾尘
除开林浩宇和胡德贵之外,在观内还有许多的经师与居士。
林浩宇一脸虔诚地下跪,六名经师此时也已经披上了经衣,见到此幕,胡德贵的脸色越发的阴暗了,他跪在地上,神色一阵的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澄清韵》开唱了,本来都有能力做经师的胡德贵甚至连嘴都没有张开,耳边的诵经声让他越发的心烦意乱,跪在不远处的林浩宇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一簇,嘴上却依旧跟着应和。
胡德贵想要求真问道,他只能等待自己的机缘,正所谓法不可亲传,修真的法门从来不是能够轻易示人的,哪怕是在自我标榜公正与平等的天地教之中,这个规矩也如同参天巨木一般伫立,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最简单的就是道门的《八大神咒》,任何一个都是一门堪称绝学的法门,它们就摆在那里,没有深入的解读,没有师徒之间口耳相传的传承,它们也不过是一片看着玄玄乎乎、短小精悍的咒语罢了,你听了过去也无半点作用。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清,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林浩宇想着这些,口中下意识地跟着唱出了《静心神咒》,他突然间心血来潮,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一般,头痛欲裂,就连体内的真炁都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一声轻叱在他的耳边响起,林浩宇这才缓过神来。
“呼……”
林浩宇轻轻地舒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大殿的棚顶,耳畔。八大神咒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清静经》的颂唱已然响起。
林浩宇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脑中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遮掩,这等神通让林浩宇想到了黄兴真那遮掩天机的法门。
“这是……我有一段记忆被封印了?”林浩宇似乎有些明悟,只是那段记忆被莫名力量封住,林浩宇根本就无法知晓,“这个封禁应当是黄兴真师叔或者师父所留,我可破解不了……算了,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了反而是祸患。”
玉佩就在自己身边,若是歹人所为。此时定有蹊跷,但玉佩一句话不说,林浩宇便知道,这事情定然与师门有些干系,这种事情并不为现在的自己所能控制,林浩宇索性不再去想。他张开嘴,开始跟着唱《清静经》:“……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唱完三皈依,早课就算是结束了,经师们脱了经衣。互相拱手道了声“慈悲慈悲”,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或是看守山门,或是值守大殿。只有林浩宇一人跪在地上,动也不动,刚刚起身的胡德贵看来腰杆笔直如枪一般的林浩宇,神色黯淡地去打扫庭院的卫生。
道门的跪香,算得上是一种最基础的惩戒手段,就是让犯了错的门人弟子在祖师爷面前长跪不起,反省自己做过的错事,达到醒心的目的。
对于寻常的道士而言,跪香或多或少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体力上的消耗自然是不必多说,尤其是在这种初秋的气候,太阳正是火热的要命,跪上半个时辰便是汗流浃背,难受异常。
不过对于林浩宇而言,这种程度的炙烤和体力消耗完全不是问题,而无争道人要做的,也仅仅是让他静心忏悔罢了。
林浩宇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将腰杆挺得笔直,任凭太阳如何炙烤,都不曾一动分毫,不过强横的身体,让他没有留下一滴汗水,倒是因为抛却了杀气之后,整个人显得平和自然了不少,所以有一只蝴蝶大胆地停在了他的右肩上,并不时扇动一下翅膀。
“啾啾,啾啾。”
一只巴掌大的山雀鸣叫着飞了过来,在林浩宇的头顶盘旋了一圈,而后俯冲而下,一口叼住了那只蝴蝶,林浩宇并没有制止,反而运转真炁,让右肩上的肌肉软化下来,避免让这只山雀因为用力过猛,杵伤了嘴。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道不会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有所改变,大道不是不能改变,而是怀着最大的慈悲不忍改变,因为还有更多的人在靠着无情运转下的大道生活,为了一个人的些微改变,很可能就会害了更多的人。
林浩宇当然有能力避免那只蝴蝶的死亡,但是这样一来,实质上便是破坏了山雀吃蝴蝶这个小小的循环,人们总在喊着慈悲,总在喊着避免杀生,总在用实际行动诠释着“放生”,行动上却不知不觉破坏了慈悲应有的含义。
“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着之者,不明道德。”无争道人渺然的声音传来,在林浩宇的耳畔震响,若黄钟大吕,若暮鼓晨钟,让林浩宇的灵台为之一清,随后,林浩宇就听到无争道人的声音继续传来,“今夜三更三点,到讲经堂候我。”
林浩宇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响应,他继续跪在大殿前,略显脏旧的道袍上,出现了一层蒙蒙的清辉,将身上的污垢轻轻震落。
在藏经阁中剖析《周易参同契》,实在传道,传的是丹鼎派一脉相承、秘而不宣的道,而这次,定然是要传法了。
虽然和“道”比起来,法落了下乘,然而能够直接拿来用的“法”,显然要比还需要自己细细参悟的“道”而言,更具实用。对现在的林浩宇而言,法能让他的实力以最直接的方式增长。
“当,当,当。”
三声罄响传来,今日职殿的宝心道人敲响了大殿前的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对宝心道人说了声“慈悲慈悲”,宝心道人笑着还礼,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林浩宇心中越发的清净了起来,思绪飘飞间,也难免有些感慨。
“我道门或许也应该有所发展吧。”林浩宇低声呢喃了一句,莫名地想起了那些在青霞观、玄天观中烧香的善信,一个个用的似乎都是佛教的合十礼。
心诚则灵,祖师爷不会因为礼制方面的偏差而有一点点的怪罪,但林浩宇的心境却是达不到祖师爷的水准,道门的文化礼制其实早已经深入百姓之中,然而他们对此却并不知晓,若是能唤起那些已经深入了寻常百姓生活的那些属于道门的传承,倒也是美事一桩。
……
就在林浩宇思绪飘飞的时候,秀如烟正行走在一片金光的海洋之中,这是一片纯粹的光,没有任何的杂质,也没有任何的阴影,即便是秀如烟的身周,甚至是脚下,都没有一点阴影的存在。
自从踏入了通往“神恩海”的天国之门,秀如烟已经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但天国之门中的这条路似乎永无尽头一般,即便以她现在的实力和资质,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是一片灿烂的金光罢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规则之力,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亦或是死气,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这些金光中并不蕴含哪怕一丝一毫的能量,任凭秀如烟如何运转体内的神力,也被无法将这些金光同化分毫。
“神威如狱,神恩似海。”秀如烟停住了脚步,轻轻地呢喃着,似乎想要从这句在真神宗内流传了无数年的话语中,找到一线灵感。
早在神威狱中,秀如烟便开始将身体内属于魔教功法的黑暗力量逐步压抑,原本黑白两色的羽翼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洁白的颜色,若不是右边的羽翼上偶尔会有一丝黑气流转,没有人会认为她有魔教圣女候选人碧秀的传承在身。
可是现在,随着那八个字出口,秀如烟总是有股莫名的躁动,来自碧秀的传承不断地活动者,魔教功法修炼出来的真炁不断地流转,试图冲破神力的枷锁,从丹田之中冲出,再度施展出煌煌魔威。
只是已经身入神恩海的秀如烟,又怎能轻易让这股真炁得逞?传承自伊莎贝拉的知识告诉她,只有虔诚的信仰,才是获取神恩与救赎的唯一通道!
因此,秀如烟拼命地运转着体内的神力,金色的神力如同潮水一般流过她的经脉,冲进她的丹田,与体内那最后一丝黑色的真炁展开了搏杀。
面对着惊涛骇浪般的神力,黑色的真炁没有丝毫的畏缩,反而展开了最顽强的反击,一丝一缕的神力被黑色的真炁击溃,然后吞噬,魔教功法的霸道在这一刻彰显无遗。
“果然,霸道的功法都会在体内形成烙印,影响终生吗?”秀如烟苦涩地跪在地上,身后的羽翼上,那一丝黑色越发的明显了,“兵解重修?还是干脆转世轮回?”
空荡荡的金光中,没有人理会她的疑问,也不会有人指出她这两个问题的不当之处,真神宗没有轮回,真神的信徒在死后,都会进入真神专门为他们开辟出来的神界之中,至于兵解,那是道门独有的说法。
猛然间,秀如烟的脸上出现了一股决绝之色,她彻底放开了神力的压制,任由那股代表了碧秀本源的黑色真炁成长。
这具肉身本来就是碧秀的,经脉中记忆得最深刻的运功路线,便是魔教的功法,因此这股真炁在突破了丹田内的封锁后,如鱼得水一般地在她的经脉中开始了运转,被神力强化过的经脉轻而易举地承受住了这种速度下真炁的冲击。
秀如烟跪伏在地,双手拄着那柄大的不像话的,末日审判,原本圣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略显妩媚的笑意,与脸上原有的圣洁格格不入,却平添了不少的诱惑。(未完待续。。)
263.唯我真神最为真,演化世界慧剑心
在秀如烟的身上,魔教真炁的黑色光辉越来越浓郁,从一线扩大到一半,也不过用了盏茶时分罢了,而随着黑色光辉的越发浓郁,这里的金色光芒也开始波动起来。
黑色光芒占据了秀如烟身体的半份,并且继续在她的身上侵蚀,然而就在这时,秀如烟整个人猛然站起,长发飘飞之间,一股蒸腾的战意从她的身上腾起,黑、金两色光芒开始在她的体内交融,莫大的痛苦让她禁不住张开嘴,发出一声嘹亮的痛呼。
“啊!”
这种交融,并不是道门常说的那类交融,此时在秀如烟的经脉之中,两种无论是颜色还是性质都截然相反的真炁,同时以不同的方向开始运转,由慢而快,最后竟然发出阵阵潮汐之音,而两者摩擦产生的声音,更是犹若惊雷一般!
当真炁与神力之间的摩擦渐渐平和,那惊雷般的声音在秀如烟的耳畔缓缓停歇的时候,她的身体外,已然被一金、一黑两个太极图所笼罩,金色的神力以脑中识海为中心,黑色的真炁以腹中丹田为中心,各自占据了身体的一半。
“穷神以知化,阳往则阴来。辐辏而轮转,出入更卷舒。”
二十个字犹若黄钟大吕一般,在秀如烟的脑海中轰然炸响,秀如烟娇躯一颤,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她并未注意到,这一口鲜血已经不再是淡金色,而是常人一般的殷红。
“是的呢,哪里有纯粹的光。哪里有最纯粹的黑暗呢?在炽烈的阳光下,总有阴影的存在。而我眼前这些,也不过是虚幻罢了。”秀如烟轻声说道。双手举起末日裁决向前一挥,周围的金色在刹那间犹如镜子一般,纷纷呢破碎,秀如烟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身边不知道哪个阵法被激活,带着她向不可知之地飞去。
就在这一刻,真神宗供奉唯一一座供奉真神真身等身像的神殿,拥有最高神殿之称的卡尔尼忒斯大神殿上空,一片乳白色的圣光洒落。一座天国之门在圣光中浮现,而后缓缓打开。
一名天使从天国之门中走出,手中握着一张纯由圣炎凝聚而成的卷轴,一步一步地向着大教堂中走去,身后那对张开的羽翼,是最纯粹的金色,要知道,在真神宗的典籍中,只有最受到真神喜爱的天使。才会在白色的羽翼上填上一道金色的边,而面前这位天使,可谓是神眷隆重!
无数虔诚的教徒跪伏于地,口中喃喃地祈祷着。当看到这一对金色的羽翼时,他们已经忽略了这名天使的其它,包括那张在《唯我真神经》中从未提到过的。属于天使的面庞,一击上面闪烁着的不属于天使的情感波动。
当然。也不会有人发现,那张脸为什么会和秀如烟。或者说和碧秀的脸如此之像。
三天之后,一个身穿全覆盖式盔甲的女子走出了教宗救赎十世的祈祷室,没有人知道这三天里祈祷室中发生了什么,但接下来的三天里,神圣骑士团中五十名最精锐的骑士退出了序列,不知所踪,整个西域顿时风声鹤唳,一些在真神宗打压下苟延残喘的小教会、小王国纷纷提高了警戒。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五十名神圣骑士的战斗力,或许他们单个的战斗力也就只有化液期上下,但是他们纠结在一起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就连凝丹后期的高手都要退避三舍,要是在加上那些行踪不被他们所掌控的教会苦修士和无所不在的仆从军,只消三天时间,这些人就能过荡平一个西域的小型王国!
……
玄天观所在的山,名为都天山脉,号称是中域之中,五域中心之地,距离真神宗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些,而西域自古以来都是独立于中域之外,虽受影响,却极其有限,无论西域发生什么事情,传到中域来都缓慢无比,更别消说大能们还会对着各种异象进行遮掩。
因此,玄天观中,即便是修为高如黄兴真、无争道人,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无争道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教导林浩宇上,而黄兴真却依旧不知所踪。
讲经堂内,林浩宇盘坐在地,专心地听着无争道人讲授道术神通,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玄门正宗道术是有多么的精深,而自己以往使用的那些,除了玉佩交给自己的几样之外又是多么的低劣。魔教那里听闻的不过粗浅,只是魔教作为敌手,故而才有这方研究,而在青霞观中所闻虽,但也只是盲人摸象,有了师门引导,这时候的林浩宇才能说真正入了道。
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剑光在无争道人的手中穿梭着,每一次都分毫不差,而飞剑上排布的真炁更是没有一点的偏差,打到了绝对均匀的地步,以林浩宇的眼力都知道,在力量的运用上面,无争道人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仅仅看这一点,林浩宇就知道无争道人这其中的玄奥,如果让无争道人御剑和自己对抗的话,即便使用同样的招数、同样的真炁,自己也绝无可能在他的手下坚持过三招。
这两方的区别在于对力量的运用,这种驾驭飞剑的手段,已经超脱了所谓“人剑合一”的境界,即便是更高一层次的“剑心通明”,也是远远不及。
林浩宇心中揣度,或许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只有奋起全力,使用类似“白虹贯日诀”之类的法门与他一击定胜负,才有一点点取胜的可能,当然,也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无争道人没有说话,但澎湃的真炁与神识力量相配合,却是最好的教导,而林浩宇,也在这种引导之下,一点点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到落霞剑之中,也不知为什么,林浩宇只感觉落霞剑之中似乎缺了点什么,无论自己的真炁如何渗透,都有一个部位无法触及。
这个部位并不固定,而是随着林浩宇真炁的运动不断地变幻着,这就导致每一次林浩宇自认为可以完美控制,都会出现疏漏,落霞剑不是刺偏了分毫,便是干脆打着旋飞远。
无争道人很快察觉到了林浩宇的一场,他转过头看来,双眼中精光一闪,而后脸上浮现出一缕了然的神色,开口说道:“倒是愚兄考虑不周,将你的飞剑法宝一类的物事给忘了个干净,师叔也是的,入了门连见面礼都没给。”
说着,只见他伸手一招,落霞剑便乖乖地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铸剑的人,是个天才,也是个蠢材,能将十五种属性相克的材料融为一体而不产生排斥,的确不易,但刻意的追求传承,却也忘记了最重要的成长。”
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看林浩宇,他的那柄飞剑直接停在了林浩宇的面前,而后说道:“愚兄这里却是没有现成的飞剑,也只能那些材料将这把剑重新炼制一番,你且用我这把剑,将你最擅长的剑法演练一番,我也好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飞剑。”
林浩宇点点头,伸手接过飞剑,真炁鼓荡之下,这柄飞剑化作三尺青峰,被他握在手中,他思考了片刻,没有选择山洞中习得的无名剑法,也没有选择凶狠霸道的《落霞剑法》,而是摆了一个略显僵硬的起手式,开始一招一式地施展起自己演化出来的那套剑法。
无论是无名剑法,还是落霞剑法,都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一个虚无缥缈,另一个杀气凛然,但无一例外,这两套剑法都是前人遗留下来的,他使用了这么久,虽然远远达不到“悟透”的地步,但也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
这两套剑法都不适合他,或者说不适合他的心性,无名剑法追求的是“道法自然”,一剑既出,万法辟易,用最契合“道”的轨迹使攻击达到最大化,简洁有力。
《落霞剑法》追求的,则是最强的攻击力和最强的杀意,无论是《朝霞篇》还是《落霞篇》,都是将自然界之中的景物演化成为剑法,再用剑法将它们一一演绎出来,但无论是哪一篇,都是以雄厚的杀气为基础的,本来是最契合林浩宇出身魔教的这个身份的。
但是,自从林浩宇用一片《邱祖忏文》化解了体内的杀气,只保留了对敌之时必不可少的杀意之后,这套剑法再施展出来就成了虚有其表的空壳,抡起杀伤力连原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林浩宇要做的是借鉴这两套剑法,最后慢慢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招,也不用多,只需要几式便可,就如同魔教入门的那套《蚀心掌》,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只要运用的灵活、得当,也是根本无法防备的。
或许是因为受到无争道人启发的缘故,林浩宇一式式的剑招从笨拙到灵活,越发的流利了起来,猛然间,他一口真炁喷在剑上,喝了一声“疾”,就见这柄飞剑分化处三道剑光,同时将方才林浩宇施展的那几招剑术施展了一遍。(未完待续。。)
264.别有洞天世间看,五行生克书中见
别有洞天。
这是林浩宇被无争道人领到后山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比起初见天诛峰时分毫不差。
这是一片怎样的青山绿水?比起外面看起来,占地面积起码要大上十倍,云雾缭绕间可见紫霞蒸腾,端的是人间圣境,偶有两只仙鹤从半山飞起,带着一声清呖,直上云霄。
也不怪林浩宇如此表情,实在是这样的景象过于宏伟壮丽,如此景象当真是难以得见。要说在雄奇方面能与之媲美的,唯有魔教外宗宗门所在天诛峰,只是那个地方地势虽然惊奇,可却是个乌烟瘴气、黑云压城的地方,而除去天诛峰之外,无论是青霞观还是这玄天观的前院,都是俗世之中的道观。
至于那卢新明的府邸,林浩宇直接就无视了,拔宅飞升后留下的一个空壳子,残留些门人弟子的道统,除了里面的某些禁制玄妙无边之外,还真就和俗世道观没有什么区别。
无争道人不说话,只是一心向前飞遁,速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正是林浩宇的极限,林浩宇只要稍一分神,就会立刻慢下来,他根本就没有询问的机会。
实际上林浩宇也没想问,在他的心中,已经将这玄天观后山归位修真界内宗、外宗一类的秘地,想必师叔黄兴真和无争道人也想从玄天观中找几个有缘之人传以道法吧?
这个距离看着很短,但飞起来却是长的出奇,即便以林浩宇的极限速度。也是飞了接近盏茶时间,才落在对面的山峰上。在此地定然是布有类似咫尺天涯的阵法,将整个后山禁制了。不过林浩宇疑惑的是,这偌大一个后山,却是没有半分的人烟,目之所及,不是树木葱翠便是珍禽异兽。
“整个玄天观的后山,只有师兄和师叔在?”林浩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无争道人看了他一眼,回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说着,迈步向前。林浩宇也不好多做追问,只能跟上,这一步踏出,就见周围景物一阵的变换,再定睛观看时,已经到了一个颇为简陋的屋中。
这间屋子明显是无争道人日常用来炼外丹或者法宝飞剑的地方,八个蒲团围绕着一座丹炉,以八卦之形摆开,丹炉下升腾着一团灰黑色的火焰。显然不是凡火,因为供它燃烧的不是木柴一类的东西,而是一个反复无比的聚灵阵,虽然见不到一股股灵气如泉涌一般涌入珍重。林浩宇却知道它汇聚天地元炁的能力绝对惊人,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就是这个道理。
尝试着用神识触摸了一下火焰的外围,他感觉到的不是火热。而是一团冰寒,这股冰寒甚至连他的整个神魂都冻住了。吓得他连忙将那一点神识舍弃,脸色却是不由自主地一阵苍白。
神识,虽然不过是神魂力量的衍生品,但伤害了神识,神魂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那一点神魂力量并不算大,在主动舍弃之下林浩宇的脸色也只是苍白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
林浩宇长出了一口气,只听无争道人说道:“此火名为碧寒冥焰,乃是愚兄从九幽之下比寒潭最深处摄来的一点火种,外冷内热,催发到了极致,休说是熔金化铁,便是法宝飞剑触碰到了,一时三刻也要化成虚无。”
听了这话,林浩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为自己方才的英明决断暗暗庆幸。
虽然林浩宇能够越级与更强者进行争锋,但自己实际的修为,他是心如明镜。
破障期就是破障期,参不得半点假,哪怕他能将化液期的修士斩于剑下,他也依旧是破障期的修为,他的神魂休说和法宝相比,就是比起凡铁也差了不少,这杯着碧寒冥焰沾上,最好的结果也是神魂破碎,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不过想到这玩意的出处,九幽之下碧寒潭最深处,林浩宇看向无争道人的眼神就有些变了,他不认为无争道人有骗他的意义,碧寒潭是个什么所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九幽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地府,他可是下过地府的人了,知道那究竟是如何状况,能下得地府,无争道人这神通究竟是有多么广大啊……
也不理林浩宇如何思考,只见无争道人把手一挥,聚灵阵内的火种消失,而后出现出一团金红色的火焰,看起来与凡间火焰无疑,但扑面而来的热浪告诉林浩宇,这玩意比起方才的碧寒冥焰,除了不够内敛之外并不差上多少。
“你所修法门阳刚正大,因此今日给你炼器,那团属阴性的火焰自然是不能用了,就用这团朱雀离火吧。”无争道人说着,手中印诀一翻,丹炉的炉盖打开,随后将落霞剑投入其中,思量了片刻,又从随身的百宝囊中拿出了三样材料扔了进去。
三样材料虽然是转眼即丢了进去,林浩宇的眼睛却是直了,他没认出太多,但里面那块淡金色的庚金之精可瞒不过他的眼睛,什么事庚金之精?那可是与任何金行之力矿脉随机相伴生的,看似很多,实际上却是稀少异常,一个矿藏储存量十万斤的矿脉中,最多能出现一块指甲大的庚金之精都算是谢天谢地,而刚刚丢进去的那一块,足足有拳头大!
“你手里还有什么蕴含金行之力或者火行之力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无争道人淡淡说道,林浩宇不敢怠慢,稀里哗啦将百宝囊中的一对物事翻了出来,也不管什么五行之力了,反正无争道人挑东西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无争道人扫了一眼,随手抓起数十种材料就往里面丢,也不分个君臣辅佐,林浩宇的眉头禁不住跳了跳,似乎是知道林浩宇的心思,无争道人淡淡地说道:“这丹炉唤作鼎天,也算是一门仙家法宝。”
林浩宇脸上就是一红,不过随即双眼发光,从无争道人口中说出的仙家法器必然就是仙家法器,这玩意配合朱雀离火,就是凡铁也能炼出法宝来!
至于那些垃圾一样丢进去的材料,林浩宇可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当初借着油灯从烂柯真人手下逃得性命之后,他基本上就是一个白身,这些东西可都是从别人身上搜出来的,用了也不心疼。
无争道人感应了一番丹炉中的材料,将那柄骨质的蛇麟剑摄在手中,评价道:“这柄剑不错,材料虽然单调了些,但是里面火毒迅猛却极为容易驾驭,炼制的手法定是玄门正宗。”
说罢,无争道人再度将蛇麟剑扔进丹炉之中,这一次林浩宇的眼皮跳了跳,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这柄剑随他征战的日子。
长剑的材料,是那条被无名先生重创、最后死在他手中的大蛇的骨骼,炼制的法门,是玉佩勾动蛇身内丙火气息,配合着玄门正宗的炼器法门炼制而成的,虽然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逐渐用不上它了,
“就让它的材料……再陪我征战些时日吧。”林浩宇默然想着,就见到无争道人盘膝坐下,手中指诀翻动,炉盖盖回,而后说道:“道为本,法为体,术为用,所谓阵法、所谓炼器,不过是‘道’的一种外显,也就是‘法’,而炼制的过程,就是具体的‘术’,你来看看我炼制过程,能不能有所领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林浩宇知道,这是无争道人在借着炼器的时候教育他,福至心灵,盘坐在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无争道人的手印,他看不到无争道人体内的真炁运行路线,只能通过手印这种力量运行的外显观察一点端倪。
无争道人手印翻飞,一丝丝淡青色的真炁从他的指诀中飞出,融入火焰之中,这些青色的真炁或粗或细,而朱雀离火也因此不断膨胀或者萎缩。
无争道人的手印越发的快了,甚至带出了一大片的残影,这些残影并没有消散,而是在空中化作一朵繁复的莲花,林浩宇不再用目光观察,他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开始用神识观察,当他的神识触碰到这团无数指诀构成的莲花的瞬间,发现了一大片火焰的海洋!
与地脉之气中蕴含的“道”之驳杂不同,这一朵指诀构成的莲花就是纯粹的火行之力,它们跳跃着,欢呼着,就是纯粹的火焰中的精灵,带动着林浩宇的神识不断跳动,就如同感受那一缕缕地脉之气时一样。
“炼器,就是火行之道的运用?”林浩宇很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但随即他有发现这片火焰的海洋之中多了一点代你木行之力,虽然不多,却是助长了不少的火行之力,相比纯粹的火行之力要强十倍以上!
“五行生消克化……”林浩宇呢喃了一句,再也不去观看指诀的外相,而是将所有的神识全部集中在这片不断变化的火之海洋中。
莫名的,一句《周易参同契》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恍惚间,他似乎又明白了不少的东西:“牝牡四卦,以为橐龠,覆冒阴阳之道……”(未完待续。。)
265.见得玄妙归平凡,凡人心中有欲念
“轰”的一声巨响,将林浩宇从感悟中惊醒,他抬头看去,就看见鼎天炉的盖子已然打开,浮于空中,金、红两色光芒冲天而起,最后缓缓消散。
林浩宇虽然没有见过正统的炼器法门,但他好歹也在魔教外宗的天诛峰呆过数个月的时光,自然知道这两色光芒的来历,这乃是炼器之后残余材料的精气与废渣所化。
与炼制外丹不同,这些剩下的下脚料可没法像火药等药渣可以拿来利用,这些参杂了废渣的光芒虽然有宝贵的主材精气,但废渣的本质并不会改变稍许,酒再美,掺了砒霜也是能要人命的物事,放在什么法宝里面,都会瞬间让法宝品阶大跌。
现在的林浩宇可顾不得这些废渣和精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丹炉,他知道,只要出现那些神妙无比的光芒,这要出世的法宝定然非凡无双。此时只见无争道人手中印诀一翻,一道金光从丹炉中飞出,落到了林浩宇的面前。
林浩宇伸出手来抓住剑柄,忍不住细细打量,这柄剑的形制与落霞剑相仿,但又有些许的不同,那便是剑刃长出来寸许,剑身稍微狭窄了一点,上面无雕无饰,简直就像是随便在街头找人打造的粗糙长剑而已,只有一层蒙蒙的金光偶尔闪动的时候,才能看出这柄剑的不凡。
“剑的名字,你自行去取便是了,这柄剑足够你用到元婴期,”无争道人淡然说道,接着他又指了指门口。“出门左拐十丈之地,有一处洗剑池。此剑刚刚练成,还需你自己动手开刃。”
林浩宇也不犹豫。道了声“师兄辛苦”,便出门左拐,依言来到洗剑池前,将手中的长剑放入洗剑池中,只听一阵“嗤嗤”声响起,整把宝剑上面瞬间泛起了一阵灵光,一股强烈的灵气几乎就要冲天而起!
不过当林浩宇将剑从洗剑池拿出的时候,那股灵性却深深地隐藏在了剑中,就连偶尔闪过的金光也消失不见。整把剑已经黯淡无华,再没有特异之处。
若非林浩宇手持此剑,深知此剑已达繁华内敛、返璞归真之境界,恐怕也会以为这把剑已经废了,飞剑洗剑有时候也要碰运气的,有人打造炼制的时候一切顺利,却因为洗剑而废掉的情况,并不在少数,洗剑失败之后。这就纯粹只是一块废铁而已。
林浩宇盯着飞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既是繁华内敛,犹如龙潜于九渊。便叫你‘龙潜’罢。”
龙者,可大可小,可潜可腾。大可遮天蔽日,小可化作微尘。潜可深居九渊之下,腾可遨游寰宇之内。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名字,长剑发出一声清鸣,一缕金光顺着剑身游走了一圈之后,再度沉入剑中,林浩宇微微一笑,这才拿起龙潜剑开始仔细观察。
剑身上,在炉火之中锤炼出来的纹路并不算多,只有寥寥数道而已,放在凡间连百锻精钢都算不上,但想想材料里那块庚金之精和剩下两种林浩宇闻所未闻的材料,能够出现这几道纹路已经是殊为不易,毕竟那庚金之精的硬度,比起原本的落霞剑来,也要硬上百倍。
可是仔细观察之下,林浩宇却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冷气,心中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无争道人炼器的水平竟然如此之高,喜的是这柄剑完全是给自己量身打造的。
这柄剑上的纹路并不多,林浩宇左看右看也只有九道纹路,但就这区区九道纹路却构成了足足三十六个法阵,没个法阵之间生消克化无不深得其理,互相影响之下,甚至可以演化出更多的法阵!
这些法阵的效果,有破空、锋锐、坚固、聚灵、巨力、隐匿、灼烧等等,林浩宇挥舞着它,向一旁的岩石轻轻一点,无声无息间,整块岩石变成了两片,裂口处一道道焦痕证明了这一剑中的火行之力绝非寻常。
而点出这一剑的林浩宇,脸色却是有些苍白,他本想用一道真炁将三十六个法阵激活,哪知在启动后,三十六个法阵犹如长鲸吸水一般,将他的一小半真炁吞噬一空,而且这三十六个法阵之间相互组合,又要产生更高的变化,吓得林浩宇急忙切断了真炁供应挥出一剑,否则以他现在的修为,能被这一剑活活抽成人干。
与白虎枪那种借助天地之势的法阵不同,龙潜剑上的法阵全然都是需要依靠林浩宇自身进行催发的法阵,林浩宇越强,这个法阵能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强。不过林浩宇现在修为弱小,这把剑上的法阵,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催发。
“果然是能够用到元婴期的宝贝……”林浩宇喃喃说道,将潜龙剑收起,决定等修为增长再逐步发现其中的妙用,这柄剑是无争道人给他量身打造的,使用起来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障碍,只要以后小心些少激活几道法阵便是了。
迈步回了丹房,再度盘膝坐下,就听见无争道人问道:“这柄剑可还满意?”
林浩宇连连点头:“师兄厚赐,量身打造,怎能不满意?”
无争道人笑了笑,伸手从抓起顽石居士送给林浩宇的那方印玺,说道:“顽石倒也是有心了,只是他居士的身份所限,毕竟没有什么好材料,愚兄今日便将这方印玺重新凝练一次,省却你百年的苦功便是了。”
说罢,他指诀翻动,竟然直接将碧寒冥焰抓在手中,绕着印玺开始旋转,印玺摇晃了一番,体积猛然缩小了三成,剩下的泛起一股黄色的光芒,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寿山石之类,无争道人思考了半晌,脸上露出一丝肉痛的神色,终于是拿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土丢了进去,一口真炁喷上去,黑土化作一片微尘融入印玺之中,整个印玺猛然间膨胀了三倍,而后缓缓恢复原本的大小。
“息壤!”林浩宇一声惊叫,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息壤这玩意他也只在典籍之中看过,“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也就是可以自行无限生长的泥土,典籍中记载早已被采尽,因为一点点就能化作虚空中的一块大陆,实乃高强的魔道修士填充自己内天地的宝贝,眼前这指甲盖大的息壤……
“这方印玺可以护身,也可以砸人。”无争道人一脸的云淡风气,也不顾林浩宇的惊叹,将印玺垃圾一样丢给林浩宇,“印上两仪微尘阵可以遮蔽宝物的原本模样,激活之后也可以抵抗高你一个境界修士的全力一击,九十九道五岳真形符符篆在激活之后可以让它的重量威能更甚。”
无争道人说的轻巧,但林浩宇却也明白,这九十九道五岳真形符定然不是一一叠加那么简单,就好似龙潜剑上的那九道纹……
想到这里,林浩宇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心下激动异常,对着无争道人连连道谢,无争道人挥了挥手,淡然说道:“你是我的师弟,总不能让你拿着石头砸人。”
说罢,他沉吟片刻,又说道:“师叔说过,你会些雷法遁术,都是那个蠢物教你的吧?他本体受损,记忆不全,自然无法发挥那些神通法术原本的威力,我便教你一门紫薇雷法、一部逃命用的纵地金光术罢。”
林浩宇听了,刹那间喜上眉梢,这两种法门他可以说是垂涎已久了,都是玉佩用过的,每一个都是妙用无穷,但都没有得到真传,如今无争道人一说,哪里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无争道人无视了林浩宇脸上狂喜的神色,直接开始宣讲神通法术,林浩宇的神色一正,连忙正襟危坐开始仔细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这些玄门秘传的东西可不是靠着一本秘籍就能学会的,没有指导自己胡练一气的后果就是走火入魔。
……
时去如流水,而林浩宇的实力也在世间的流逝之中缓慢而坚定地提高着,白天里的他已久在做着玄天观前院的杂役工作,到了夜里他便埋头开始修炼神通术法,庙里的生活单调乏味,但在心中有了目标之后,这种单调就会成为进步的动力。
或许变了的,就是胡德贵看向他的眼光,在林浩宇数次的委婉回绝,到最后干脆直接回绝之后,胡德贵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微笑,看向林浩宇的目光中却有了说不出的怨恨。
对于这些,林浩宇只能装作看不见,他知道这个口子不能开,否则的话以后麻烦不会断绝,最重要的是,仗着他传授的功法为非作歹,哪怕旁人不知道,冥冥中也会将这份因果分给他一份,想到南疆那个算命先生死前的惨状,林浩宇不得不谨慎异常。
佛门说“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林浩宇只是个凡人,所以他害怕那个结果,他不可能因为一个胡德贵葬送了自己。
转眼间,山上的柿子熟了,今年的柿子收成很好,除了半卖半送给附近村民的和卖到县城的,估摸着玄天观里每个人还能分个一二斤尝鲜。
一车的柿子饼晒好装车了,拉扯的是观里的老黄牛,马匹,哪怕是驮马,也不是玄天观这种小地方可以买得起、伺候得了的,还是黄牛实在,玄天观的菜园、耕地可以靠着它耕作,进城卖货的时候还可以拉车。
这次去县城卖柿子饼的是胡德贵和宝心道人,不知为什么,看着胡德贵驾着牛车甩了一个不熟练的鞭花后,林浩宇的心里突然打了一个突。(未完待续。。)
266.德贵德贵何德贵?道术道术术为谁?
拦海城不靠海,甚至距离着大海十万八千里,它只是中域内陆的一座小县城,至于这座小县城为什么以海为名,这就没有人知道了,问起当地人,他们也只晓得这名字是从数千年前延续至今的,其他也都不知道。
都天山脉绵延数万里,山脚下当然不会只有这一座县城,但若是说距离玄天观最近的县城,却是非他莫属,小县城并不繁华,若不是都天山脉之中仙迹不断,慕名而来的寻仙访道者不知凡几,恐怕这小县城还要破败三分。
自古道门多隐士,只是凡夫俗子大都认为所谓仙人大多闲居山中,靠水结庐,每日里餐风饮露,做些吟咏垂钓的风雅之事。然而在道门之中,却往往是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庸人的偏见,那些想要仗着某些道教方术的骗子在这座城里可就没有了立足之地,有能力来到这种荒郊僻壤来寻仙访道之人,要么是家境殷实的,要么是自己有一点修为的,他们见多识广,又怎么会被这种人所骗?那些所谓的法术,也就勉强骗一骗村中的愚夫愚妇罢了。
正因如此,玄天观是拦海城这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最有名的道观,如今看见道士赶着牛车入门,车上又是玄天观最有名的柿子饼,守城的士兵当然不会拦着,他们让开大路,让对方的进城。
胡德贵赶着车,脸上却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郁,要知道。往常下山的时候,他可是高兴得一蹦三尺。巴不得晚上去酒楼吃一顿好的,沾上些荤腥。可如今的他,连甩一个鞭花都甩不爽利。
宝心道人皱了皱眉毛,转过头来盯着他,问道:“还在因为功法的事情发愁?”
这件事玄天观里包括帮忙做饭的善信都是知道的,毕竟那条大蛇和林浩宇搏斗留下的痕迹根本不能掩盖,而胡德贵每日里缠着林浩宇说了些什么也并没有避讳太多的人。
胡德贵点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宝心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你终究没有这个天赋,好好练习你的相术吧,这也是祖师爷留下的宝贝,虽然你门内禁止动那些阴宅风水,但混口好饭吃也是没问题的。”道士很随和,讲究的也是天人合一,所以宝心道人很顺手地将这个典故拿来借用了。
宝心道人不劝也罢,这一句话如同点了干柴和堆。胡德贵的脸色转瞬间泛起了红晕,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宝心道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什么我就没有缘分?相术一道我才接触多长时间,就能够精熟了。不提阳宅风水,单单是人的面相,我胡德贵一望即知。如此的悟性怎么还是拉下了一个‘无缘’的评价!”
用力地喘了几口粗气,胡德贵的脸色这才渐渐变为正常的颜色。只是眼中的怨毒却是挥之不去:“他林浩宇何德何能,霸占着修仙的功法不传给我?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害怕我的聪慧夺去了他的仙缘!”
“住口!”宝心道人怒从心头起,低声喝道,“你的心里面已经有魔障了,还不赶快悔改?!”
胡德贵嘿嘿笑了出声,到了最后干脆变成了仰天大笑,此举惹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毕竟穿着道装在大庭广众下作此举动的还是太少了,宝心道人脸上显出怒色,举起巴掌就要劈下。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无非是因为他有个好师兄无争道人,是玄天观的住持,就连我师父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当家的’,你宝心道人只是个云游的道士,还想在玄天观挂单下去!”胡德贵的脸上再度腾起了暴虐的神色。
“啪!”宝心道人终归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修道者,道法自然,随心而为,贫道这一巴掌代你师父教育你,希望能把你打醒!”
胡德贵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脸上的怒容已经换成了惨笑:“打得好,果然有个好的师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连你都向着他,你是我师父的朋友,也是我的长辈,我不和你说理。”
说完,他直接将鞭子一放,跳下来车,向着路边走去:“这玄天观不回也罢了,我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仙缘吧,以我现在能耐,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说着话,他直接钻进了巷子里,而宝心道人则在扇完那一巴掌之后,愣在了当场,显然一向好脾气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打出这一掌,待他缓过神来,胡德贵早已是不知去向。
这一车的柿子饼当然是没得卖了,急急忙忙找了家客栈将牛车连同上面的柿子饼存下,宝心道人便开始满城的寻人,胡德贵这一走,休说是他师父的埋怨,便是观中的规矩也得让他不大不小吃个挂落。
道士说话都比较直,胡德贵又是少年人,这心念一偏,就走了极端,两相之下,便弄成了这样。
含愤而行的胡德贵走街串巷,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摸了摸衣服里面,也只剩下铜钱百枚,勉强够吃一顿荤腥,至于晚上住客栈,他是想都不敢想了,毕竟是少年心性,想回去给宝心道人道个歉,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咬咬牙,就想要去找一家酒楼吃一顿好的。
就在这时,一个甜糯糯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头一颤:“方才我的属下听你说,有一个叫林浩宇的在你所住的道观中?”
胡德贵转过头望去,看见了一个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身高不过五尺,身材窈窕,一张俏脸宜嗔宜喜,从面相上看也是有福的善人,加上方才甜糯糯的声音,也不知迷死了多少男人,只是背上背着的那把比她腰肢都要宽的双手巨剑打消了太多人靠近的念头。
胡德贵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回答道:“是,是,玄天观中的确有一个叫做林浩宇的居士,今年刚刚到,据说是观主的师父在外面传下的道统……”
在女人的注视下,胡德贵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林浩宇的资料全部说了出来,他越说,女人的眼神就越亮,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一股妩媚至极的光辉,玉石胡德贵话里的内容也越发的丰富了起来。
“据我所知,他还是个修道的高手,因为他能够独自与一条大蛇打斗而不落下风,最后干脆将那条蛇都打跑了,那条蛇可足足有数丈长……”胡德贵吞了口唾沫,脸上闪现出羡慕、嫉妒、恐惧等等情绪交替闪现,复杂无比。
女人捂着嘴轻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卷轴打开,问道:“你嘴里的林浩宇,是不是长得和他一样?”胡德贵看了看画像上惟妙惟肖的林浩宇,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哪知女人的脸色瞬间化作冰寒,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寒声说道:“林浩宇乃是修道界的逃犯,整个正道的道友人人得而诛之,你对他如此了解,想必是同党吧?”
声色俱厉的女人将胡德贵吓得一个哆嗦,他虽然看不处玉牌上的篆字代表着什么,但他能看出玉牌的不凡,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号:“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啊。”
女人身边的侍从冷哼一声,吓得胡德贵又是一哆嗦,下意识止住了哭号,他伸手从身上抓出一个钱袋丢给胡德贵:“看你这废物模养也不像,这些算是你的报酬了,你给我的信息非常完整,我很满意。”
胡德贵下意识伸手接住钱袋子,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感觉异常的踏实,透过钱袋子的口,他愕然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铜钱,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民间虽然严禁白银、黄金之类的贵重金属流通,但放到官营的钱庄去兑换,一两银子也能换成一贯大钱,那可是整整的二百五十文钱,若是狠下心去黑市,这个数值还要往上涨两成,而袋子里的白银少说也有二十两,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这位小姐……”胡德贵说话越发的诺诺,面对这样一个身背巨剑、出手便是二十两白银、似乎还是修道者的美丽女子,他简直不知道手该放到哪里去了。
女人的脸上恢复了最初的妩媚,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她柔声说道:“你对修仙求道十分的向往?”
这一句话直接打在了胡德贵的心尖上,他忙不迭地点头:“我加入玄天观,就是为了求一门修道的法门,毕竟那里有好多个百姓口中的活神仙……”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女人打断:“要想修仙也可以,我的师门正好在招人呢,你若是一心求道,我可以将你带在身边。”
听了女人的话,胡德贵的鼻息渐渐粗重了,只听女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要见那个林浩宇一面,你帮我将他约出来也好,带我直接去玄天观也好。”
面对这种诱惑,胡德贵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宝光,似乎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个好说,我这就可以带你回玄天观。”
女人点点头,她身后的侍从一掌拍在了胡德贵的背上,伸手指了指西门:“那就带路吧。”
胡德贵只感觉浑身一轻,下意识一步踏出,居然直接迈出了三丈多远,他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但他没有哭出来,而是迈动大步,向着玄天观走去……(未完待续。。)
267.事到临头谁是谁,德贵德贵德不贵
女人随身只带了两个随从,但这时候却陆陆续续来了四五十人,这五十人都是孔武有力之辈,虽然一身全覆盖式的重盔甲让他们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同时也遮掩住了他们的容貌。
世俗之中的官府可不敢惹这些强大莫名的修道者,在这五十人也没有惹是生非,拦海城的县太爷和县尉也不敢稍起干戈,城门上的士兵更是送瘟神一般看着这五十人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勿论实力,这五十人身上的甲胄装备,跟士兵们身上这些简陋的棉甲皮甲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而这些人带着的高头大马无一不是千里良驹,他们就算所有的身家性命加起来,恐怕都买不起。
这些人簇拥着那女子,就向着都天山脉玄天观一路飞奔,一个侍从随手将胡德贵抓到马上,生硬地说道:“你指路。”
胡德贵忙不迭地点头,虽然这个人的口音有些古怪,但一心放在如何修仙上的他却根本没在意这些,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山脚下,远远地甚至可以看到玄天观修的还算好的大殿。
“停!”
女人突然一挥手,那些宝马在这时候同时停下,一名侍卫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叽里咕噜的话并不似中域官话,胡德贵听不懂,他只觉得这话语似乎和西域的语言有些像,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问,与能够修仙相比,这些人的来路并不重要,想想出城是自己一步三丈的英姿。胡德贵就有些飘飘然。
女人同样叽里咕噜地回了一句,五十名骑兵当即分散开来。留在女人身边的还是最初的两名侍从,一人看向胡德贵的眼神里写满了戒备。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剑柄,胡德贵被这目光一看,顿时就是一个哆嗦,嘴上有些结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女人摆了摆手,那名侍卫这才恢复了常态,女人柔声问道:“你说玄天观的观主无争道人,是那个林浩宇的师兄?”
胡德贵这才缓过神来,点头说道:“是。反正他们俩之间是这么称呼的,具体些的我也不太清楚……对了,那个林浩宇上表的时候我还在一边看着。”
说着,就将林浩宇上表时的那份神异说了出来,那名侍卫听了,身上金色的光芒一闪即使,偌大的威压让胡德贵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长剑直接出鞘一半,阳光下的长剑如同一泓秋水。晃得胡德贵眼睛生疼,双腿一哆嗦,一股尿意上涌,他拼命地夹起双腿。这才勉强憋住。
“不要责备他了,一个连入道期都没有的小子,这么逼迫他有什么用?他只会以为那是道教的祖师爷显灵。”女人摆了摆手。侍从这才收回长剑,她低下头看着胡德贵。轻轻地摇了摇头。
女人眼中的失望神色毫不掩饰,胡德贵眼中的恐惧从无到有:“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若不是那日林浩宇和那条蟒蛇战斗,我都以为修仙不过是民间的谣传……”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女人说道:“我知道,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去道观中,看看林浩宇夜里在哪里修行,然后出来给我一个消息,事成之后,我自会交给你修仙的法门。”
胡德贵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就向着玄天观跑去,背后传来一名侍卫生硬的声音:“表情做得自然一点,不要被抓到把柄,无争道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要是漏了马脚……”
虽然没有激发任何的气势,但语言中的威胁意味却是毫不掩饰,胡德贵连忙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番心情,这才向着玄天观走去。
远远的看见胡德贵,今天看门的王克昌满脸的疑问,大声问道:“胡德贵,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宝心呢?”
“宝心师叔让我回来拿几道刘万民师叔的符篆,城里有个善信被邪祟附了身,宝心师叔说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直接攘除邪祟。”胡德贵很恭敬地回道。
王克昌脸上怀疑的神色消散,挥了挥手,让他进去,同时说道:“刘万民在他的丹房呢,直接去就好了。”
每一个道士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宝心道人擅长经忏,就必须用严谨、完整的科仪,才能完成某些事情,比如祈福消灾,比如超度亡魂;王克昌擅长道医,就是给人诊治一番,开几记药方子解除病痛;刘万民擅长符篆,就是通过符篆达到镇宅、攘灾、辟邪等等事情……
正因为道门学问的博大精深,这才有了“拜先生”这个说法,因为没有人能够精通所有的学问,自己收的徒弟却未必只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师父,侍之如父,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父亲,也就只能有一个师父,任何叛师的人结局都不会好,祖师爷也不喜欢悖逆人伦的孽障,而拜先生就像是老百姓的上私塾,虽然未必能够得到毫无保留的传授,却是可以学到东西的途径。
深吸了一口气,胡德贵快步走进了玄天观,奔着刘万民的丹房走去,刘万民听说有人被邪祟附了身,不由得苦笑连连:“贫道辟邪攘灾的符篆,前几日刚刚用完,还没来得及绘制,这样吧,你再在这里呆上一夜,明日下山,贫道这就为他们绘制符篆。”
胡德贵点点头,心中大喜,直呼自己得了上苍的庇护,原本他还在担心着刘万民手中还有些符篆,今日天色尚早,一旦这老道慈悲心发作,要自己拿了符篆直接下山,今夜就无法掌握林浩宇的动向了,如今刘万民自去画符,而画一道符篆也需要经过严格的科仪,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画完的,自己在山上盘桓一夜也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宝心道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一则是柿子饼没有卖完,二则是宝心道人的脾气,在没找到自己之前,是绝对不会回来将自己出走的消息带回来的。
带着点兴奋,带这点解脱,胡德贵在玄天观中转悠着,寻找着林浩宇的踪影,他可不会去管林浩宇到底是不是修真界中正道的通缉犯,也不会在乎自己的作为会引发什么后果,反正他在找到林浩宇之后,就能得到一部修仙的法诀,跟随者那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女人离开这个地方。
如他所料,这个时候的林浩宇依旧在挑着水,从山下的小溪走上来,步履轻盈,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压力,甚至在秋日的烈阳下,脑门上连一丝的汗渍都没有,似乎那重达数十斤的水和扁担根本不存在一般。
胡德贵的脸上闪过嫉妒的神色,但很快就变成了释然,那个女人答应了自己,只要找到林浩宇的所在就会付给自己相应的报酬,只要有修真法诀,自己很快也会达到这个地步,至于女人能不能成功,看看女人带着的那五十名骑士,他的心里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疑问,在这种百姓的心中,实力一向是和装备的华丽程度、身体的强壮程度呈正比的。
所以胡德贵决定抛弃心中的那一丝愤懑,对于一个即将被正道修士抓住的魔头,他显得很是宽容,他笑着走过去,和林浩宇打了一个招呼,脸上灿烂的笑容和一扫而空的阴郁,让林浩宇大感诧异,认为最初那个话唠一般的胡德贵又回来了。
“顽石居士前些日子给我们讲的《黄帝阴符经》中,我有几句话没有理解明白,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抽个时间给我讲解一下。”胡德贵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不断地打量着林浩宇,生怕他从自己的身上看出什么异常。
林浩宇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几日缠着自己要学习神通术法,突然改成了经典,如何让他不诧异?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回绝他的要求,倒不是害怕胡德贵因此接近自己死缠烂打,而是今天晚上他要去藏经阁温习一下《周易参同契》。
纠结了许久,林浩宇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虽然这很可能让他的心更加的偏激:“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我还要去藏经阁参阅经书,你若是真的有问题,自可以在后天晚上找我。”
后天是个戊日,虽然不能诵读祖师的宝诰,但讲解些经典还是没有问题的,林浩宇看着胡德贵,他本以为对方会有些失落甚至是愤怒,但是再看对方的模样,胡德贵却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到仿佛是有些开心一般。
胡德贵笑了笑,就像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唠唠叨叨的小子:“也好,我就后天晚上再叨扰你好了。”
林浩宇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胡德贵这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胡德贵有些不对劲,但又不似邪崇入体的模样。
兴许胡德贵是真的已经想通了?
林浩宇也拿不准对方的想法,最后只好说道:“如此便好。”(未完待续。。)
268.玄天观前众人临,无争暴怒骂鸟人
都天山脉虽然号称中域之中,实则荒僻异常,自从没有了流民,这里已经很久不见外乡人前来了,至于普通村民,自给自足的他们除了进城买些盐铁之外连门都很少出。
因此这五十多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不过这些人在此处,也是怪异无比,这些身着全覆盖式盔甲、身材雄伟的骑士此时正簇拥着那个女人,这个妩媚娇柔却背着一柄巨大的双手剑的女人此时则垂着双手望向天空,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咒语,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直到胡德贵带着满脸的谄笑出现在她的眼前,谄媚的神情配上他可以弯下的腰,一股名字叫做“小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名脾气暴烈的侍卫当场便要拔剑,却被女人伸手制止,虽然头盔笼罩了侍卫的头部,可胡德贵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不屑。
不过现在的胡德贵已经能够分清楚谁是主人了,所以他谄笑着对女人打躬作揖,对于另外两人不闻不问,他知道,只要女人还护着他,就没有人能够伤得到他一根汗毛。
女人对于他的谄媚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可曾打听清楚了?”
胡德贵的腰弯下去,眼看着他的脑门就要贴到自己的脚面:“打听清楚了,他今夜就在藏经阁阅览经书,也不知道他的那个师兄都给他传授了些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胡德贵一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看您的意思。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打算将林浩宇这个罪人偷偷拿住便是了。所以在下特地将玄天观里面的景色用心又记了一番,这是玄天观的地图。”
他画了一个轮廓。又在上面圈了几个圈:“这个是大殿,这个是偏殿,供奉的是慈航道人,这个是财神殿,供奉的是赵公明祖师,这个是太岁殿,六十位太岁爷都在里面,这个就是藏经阁,衙前庙后不住人嘛。这个藏经阁就被修在了财神殿的左前方,不过也算得上是玄天观里面最偏僻的地方了……”
这一次他讲的极端详细,没有办法,上次漏了林浩宇上表正式皈依时的灵异,就险些被那个性子暴戾的侍卫砍掉了脑袋,可是这并没有让那名侍卫有丝毫的满意,一柄长剑直接放在了他的后脖颈上,丝丝凉意从上边传来,他身上的寒毛瞬间炸起。然后被吹毛可断的宝剑削断。
“别讲那些没有用的,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藏经阁就好了。”侍卫冰冷的声音传来,配合着放在脖子上的长剑,让胡德贵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但他不敢真个堆坐在地,那样只会让宝剑毫无阻碍的切开他的脖子。
胡德贵求救一样看向女人,却发现她的眼神中也闪着不耐烦的神色。于是一股尿意开始在他的下身处积累,原本谄媚无比的声音变得结巴起来:“从。从山的西面过去,有一堵矮墙。不少晚归的道友都喜欢从哪里翻过来,只要观主不发现就不会有惩罚。”
女人点点头,侍卫便撤下了那柄长剑,收剑入鞘,直到这一刻胡德贵才发现,那柄剑并不是中域长剑的三尺青锋或者是在那个基础上形成的变种,而是一柄类似十字的重剑,与郡城的那个真神宗教堂里面的骑士的佩剑很像。
女人丢垃圾一样丢给他一本书,冷冰冰地说道:“这是你的报酬的一部分,现在你回到玄天观里面,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事成之后我会将你带在身边。”
女人丢这本书的时候满不在乎,但接到这本书的胡德贵却如获至宝,这是一本绢帛写就的秘籍,一页一页就仿佛女子的皮肤一样光滑,虽然胡德贵并没有摸过女人,但这一刻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比喻,秘籍封面上苍劲有力的《紫云秘典》四个大字,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侍卫头盔下的眉毛皱了皱,寒声说道:“你还不回去,等什么?难道要我将你连同这本秘典一起砍碎么?”
胡德贵如梦初醒,现实仔仔细细地将秘籍收在怀里,然后跪在地上对着女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红着眼睛跑向来路,看着他的表现,女人突然笑着地问道:“你说,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让他瞅着空将林浩宇宰了,他会不会做?”
侍卫想了想,很慎重地点点头:“肯定可以,只是,神谕上不是说……”
女人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提那几个字,真神是无所不在的,哪怕是高声诵念他的名号,都有可能得到他的回应,而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一点差错。”
三个人就这么站着,直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女人做了一个手势,两名侍卫刚刚迈动的脚步,就不得不钉在原地,而女人则化作一道青烟,向着玄天观冲个进去,月光下的女人宛若一只幽灵,无声无息,只有一道淡淡的身影。
按照胡德贵的指点,女人很快来到了玄天观西边的矮墙下,左右观察了一番,轻轻一跃跳了进去,循着这条轨迹,直接冲向了藏经阁。
藏经阁内的林浩宇只感觉心血来潮,但是他并没有学过精深的术数,即便他穷尽心力也没有办法知晓任何事情,只能勉强收束心神,将全部的经历用在了眼前的《周易参同契》第十章中:
“易者,象也。悬象著名,莫大乎日月。穷神以知化,阳往则阴来。辐辏而轮转,出入更卷舒……”
女人来到了藏经阁的门前,伸手握上了那把铁锁,轻轻一用力,就像将眼前的铁索打开,可是那看起来腐朽不堪的铁锁出奇的坚硬,哪怕她将力度从一成加到了六成,都没有撼动它分毫。
当她将力道增大道八成的时候,那把铁锁终于有了变化,只听一声不大但充斥威严的龙吟响起,拴着铁锁的锁链腾起一层的金光,化作一条金龙缠向女人,虚空中荡漾起一层的波纹,这是这一击已经达到了凡间界临界点的征兆。
女人的脸色变了,明艳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圈套,她不知道这个圈套与那个谄媚无比的胡德贵有没有关系,她也没有什么闲心去思考,她只是拔出背后的重剑,向着前方的金龙锁链重重砸了下去,同时向着身后跃去,身上金色的光焰闪亮,在她的身后凝聚出一对金色的羽翼,带着她倒飞出去,脱离了玄天观的范围。
她这一剑没有达到既定的目的,原本威势无双的金龙消散于无形,铁索依旧是那把铁索,看起来腐朽不堪,实际上坚若磐石,不过她依旧退了出去,无论如何,能够将幻象做到迷惑她的心智的程度,就代表着这个玄天观并不是眼前表现出来的一个世俗的小庙,贸然落入一个门派的护山大阵中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感应到了她的力量波动,五十名骑士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骑马,而是伫立虚空之中,浑身乳白色的光芒闪烁不休,圣洁得一塌糊涂,身后两只洁白的羽翼轻轻翕动,美得如梦如幻。
一个中等身材的道士出现在他们的身前,脸上带着笑意,一身宝蓝色的长褂随风飘舞,端的是仙风道骨,潇洒异常,不过他出场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厉害,五十一人居然没有一人感到丝毫的突兀,似乎这个道士就应该站在那里。
只有女人想起了些什么,她的脸色严峻异常,一双美丽的眼中开始闪烁金色的光辉,这些金色越来越多,最后在她的眼中凝聚成了一个十字的花纹。
这道士正是无争道人,只见他面含微笑,手抱太极,向着女人拱了拱手:“贫道稽首了,不知真神宗的诸位施主半夜里率众来到敝观,有何贵干?敝观虽是香火小庙很是缺钱,却也没有大半夜起来迎接香客的道理。”
女人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十字重剑上腾起一大层金光:“死牛鼻子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明明早就隐匿在虚空之中,却到了现在才出现,你意欲何为?!”
“道爷是这玄天观的观主,都天山脉方圆百里的地契都在道爷的手中,你们一棒子真神宗的傻鸟半夜里来到主人家里问主人干什么,你们那个劳什子真神就这么教你们做人的?!”无争道人突然变得异常的暴躁,跳着脚就开始骂,“无论是按照修真界的规矩,还是凡俗的王法,理都在贫道这边,你们这帮傻鸟找死不成!”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狠毒,长了连个翅膀的天使愣生生被说成了鸟人,奉若神明的真神被加了一个劳什子的前缀,这要是放在西域,宗教裁判所那昼夜不息的火刑柱上肯定又要多上一个倒霉蛋,所以这五十一人纷纷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