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断袖分桃平易事,唯我真神天机知
明月之下,无争道人睨了一眼五十一个人,随手从百宝囊里抓出一把铜钱丢了过去,骂骂咧咧地说道:“怒气勃发个屁,一帮无君无父的鸟人,天地人伦都被你们祸害了一个干净,道爷这里有铜钱五十一枚,一人一个分了赶紧滚蛋,别在道爷面前丢人现眼了!”
五十一枚铜钱化作五十一轮清月,带着无边的威势向着五十一人砸了过去,一枚铜钱对应着一个人,实力强些的都能透过蒙蒙的清辉看见铜钱上的字——元道通宝,这是中域通用的标准铜钱,用这样的铜钱对敌,也是毫无疑义的侮辱。
几名脾气暴躁的侍卫当即挥动手中的十字重剑,砍向飞来的铜钱,可是当他们的重剑与铜钱碰撞的时候,却发现铜钱上的光芒已经消散,变得普普通通的元道通宝被轻易地斩成了一堆铜粉。
无争道人的喝骂声传来,光听声音简直是出离了愤怒:“好啊你们这帮鸟人,不单单是无君无父,就连日常的礼节都不要了?五十一文钱,五十一文钱啊,在这穷乡僻壤能买多少粮食!”
女人把眼一抬,眼眸中金色的十字灿若骄阳,她寒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五十一枚铜钱,每一枚上面蕴含的力道都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却是收放自如,若是我的手下方才没有人挥剑相抗的话,道长现在说的必然是‘这帮傻子还真当道爷要赐你铜钱不成’了吧?”
无争道人把眼一翻,哼哼了一声,说道:“事情没发生。你说的都是推断,做不得数的。道士也不管你们是哪个犄角旮旯的神仙,麻溜给道爷滚蛋。否则别怪道爷我下手太黑!”
无争道人话音刚落,就见藏经阁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浩宇一脸好奇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今天本就有事,听到这边这么大的声响,还以为是无争道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在这里做事。可等他好奇的走过来一看,却发现情况并非如此,这个时候的无争道人正在和一群人遥遥对峙。
打量着天上悬浮着的五十一个人,心里就是打了个突,他刚刚想说话。就见女人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指着他说道:“只要道长将他和圣物一同交给我,我可以奉上万贯钱财和数十种珍贵无比的天材地宝,至于圣物的事情,我们也可以不再追究,从此一笔勾销。”
无争道人冷笑一声,挥了挥袖子,一柄闪耀着乳白色圣辉的十字架落在了五十一人身前的泥土中:“没事,只要你们将这玩意砸个粉碎。我就将他交给你们又如何?!”
“真神分神在黑暗时代降临世间,用来审判异教徒的圣器,已经遗失了数百年,怎么会在你的手中?!”一名侍卫怒喝一声。起身而上就要将圣物夺回,一道青蒙蒙的光辉闪过,将他整个人震得倒飞了出去。
“不砸就别靠近。别惹得道爷动了怒,开了杀戒就不好了。”无争道人挥了挥袍袖。长褂的宽袍大袖让他此刻特别有仙风道骨的感觉,随着这一挥衣袖。长褂上印着的九条蟠龙似乎要飞了起来。
五十一名真神宗成员的眼中喷着火,一会儿看向十字架,一会儿看向无争道人,说实话,这个十字架除了真神的分神亲自用过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威力上甚至还不如女人手中拿着的那柄重剑。
但是真神宗执掌大半个西域,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他们口中的圣器可不是简单的威力二字就能衡量的,他们看重的更多是历史和谁使用过,魔教曾经总结过一个定理,如果有人抢了一柄新打造出来的神器,除了神器的所有者之外没人会去追究责任;如果有人抢了某一任教皇的圣器,那么宗教裁判所将出动一半的人手进行追杀,直到将肇事者赶出西域或者干掉;若是有人抢了某一位贤者的圣器,那么宗教裁判所将全员出动,甚至神圣骑士团都会出动;若是有人抢了某个先知用过的圣器,那么恭喜他,除了那些隐修的高手和苦修士之外,整个真神宗都会出动;如果有人胆敢染指真神某个降临分身用过的神器,那么恭喜他,整个真神宗都会发疯,那些先知、占卜者会以生命为代价,直到将那个人抓出来彻底干掉为止。
眼前的这件十字架,早在数百年前就遗失了,当时一道青光洞穿了供奉它的维尔敏斯特大教堂,如入无人之境,轻轻巧巧地将这柄十字架顺走,当驻守该教堂的神圣骑士团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青光已经遁走了。
消息传到真神宗总部,当任的教皇大发雷霆,调集了当时真神宗的所有占卜师和先知,试图找出那个胆敢渎神的混账,可是没有任何的成果,当时的真神宗还没有魔教的掣肘,势力已经囊括了西域的四分之三,神圣骑士团、宗教裁判所、甚至是那些隐修的苦修士倾巢而出,搜遍了整个西域。
在整个西域的历史上,那段时光被称作“流火岁月”,就是因为当时,为了能够及时地烧死过量的异教徒,宗教裁判所中不得不多立起了十根火刑柱,而原本的火刑柱也不过寥寥六根而已,可即便如此,那里的火光也没有停歇过。
如今,这件圣器就在自己的眼前,有则能不让这些真神宗的骑士的眼前,有怎能让他们不愤怒?女人抬起头来,看着无争道人,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澎湃的神识力量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压向无争道人。
无争道人的衣袍飘起,然后缓缓落下,澎湃的神识攻击对他来说仿佛清风拂面一般,他脸上的不屑转为柔和的笑意:“你看,你们自己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又有什么资格让贫道放下自己的坚持呢?对你们而言,真神的威严至高无上,哪怕是他用过的一个破烂都不能亵渎丝毫;对贫道而言,人伦道德、天理戒律便是不可亵渎的。”
说话间,他的双手在胸前轻轻一划,一团清气组成的太极图在那里出现,轻轻地向前一推,太极图越来越大、越转越快,直到将五十一人完全笼罩,这一击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只是想将这些人送出都天山脉罢了。
女人眼中的十字越发的清晰,仔细观看甚至能够看到上面繁复的花纹,她手中的重剑向前一挥,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也没有丝毫的神力笼罩其上,甚至给人以一种重剑不是重剑的感觉,矛盾得让人想要吐血,但就是这一剑,将罩过来的太极图生生颇为两片,轰然消散!
“说得再多也没有用,真神的意志高于一切,真神的威严高于一切。”女人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波动,甚至连冰冷都没有了,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宛若俯视生灵的神灵,“真神神谕,林浩宇违逆真神教义,犯下十宗罪,神殿骑士团李青烟率众捉拿,明正刑典。”
“老子违逆了狗屁的教义,一帮玩分桃短袖的神父,一帮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老子看到了难不难受?”林浩宇听了这话,也是气急,这些真神宗的人不仅蛮横荒唐,而且做事极端不比魔教更差。
哪怕现在林浩宇的道心已经渐渐坚定,但想起在真神宗教堂里的所见所闻,他也忍不住跳脚:“老子进入真神宗才多久?连决志祷告都没有做,那个狗屁的乡村小庙甚至连洗礼都没法做,你来找老子干嘛?!”
顿了顿,林浩宇也不管面前这些真神宗骑士能够杀人的眼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来玄天观这些天,我也耳濡目染地解除了些相术,五十个男人一个女人,从西域来到这里,何止是千里迢迢?可是女人到现在还是个处子之身,五十个男的都是太监,还是已经凑成了二十五对搞得开心?!”
这话说得可就有点阴毒,那名脾气暴躁的侍卫当即挥出一道剑气,直奔林浩宇的面门,虽然是含怒出手,可是这名侍卫的实力也就是化液期左右,被林浩宇挥动龙潜剑接下。
林浩宇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在林浩宇看来,真神宗就是伪君子,与真小人的魔教如出一辙:“难道是被小爷儿说中了痛处,想要含愤杀人不成?也不对,《唯我真神经》里介绍着的是,那些鸟人是没有性别的,就像宫里的公公一样……”
这句话可就阴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连无争道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五十一人没有集体发难之前大袖一卷,将林浩宇甩向了后山方向:“凡是正信都要尊重,信邪了的能正过来就正过来,切记切记!”
说罢,无争道人转过来看向真神宗诸人:“这个十字架,乃是贫道云游东域之时无意中捡到的,看着好玩而已,诸位要是有用不如拿去,但是想要带走贫道的师弟,先过了贫道这一关罢。”(未完待续。。)
270.无争无争何无争?世人莫可与之争
夜色之中,真神宗的众人正与无争道人遥遥对峙,月光都洒落在了无争道人的身上,他整个人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耀眼异常,给人一种务必奇特的感觉,周围的环境此时也仿佛是为了响应无争道人一般,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看着面前的景象,李青烟明白,只有将无争道人所营造出来的天地一体的气势破掉,才有机会和他讨论下一步的各种条件,或战或和。
她挥了挥手,制止了身后五十名骑士的动作,凡间五域的空间极度不稳定,甚至连元婴期的攻击都无法承受,因此各大门派的外宗巅峰强者才设在凝丹期,自己身后这五十人每一个最多也就化液期上下,面前无争道人加固过的空间极有可能超越了元婴期的巅峰,若是能够使用元婴期以及以上的能耐的话,那这五十多人可就危险了,这已经不是什么阵法或者拼命就能弥补的差距,五十只蚂蚁或许可以抬起一只昆虫,却搬不走一只大象。
李青烟猛然双手举起了十字重剑,一层实质化的神力在重剑上凝聚,璀璨夺目,她的身后,神力化成的羽翼张到了极致,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至极的光焰,狠狠地撞在了那片空间上。
空间荡起了一层涟漪,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不过区别是李青烟这颗石子并没有坠入那片空间之中,而是被恶狠狠地弹了回来,倒是那片空间如同水面一般。波动了一下便平静了下来。
李青烟的脸色瞬间凝重得无以复加,她方才施展出来的实力已经打到了元婴期的巅峰。也是凡间五域所能接受的极限力量,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撼动无争道人分毫。这不会是无争道人施展了超越元婴期巅峰的实力,而是因为对方在对“道”的理解无与伦比,故而能够以弱打强,以小击大,若是同等级的攻击,更是不在话下。
她的脸色首次出现了犹豫,在神谕和自身安危之间开始摇摆,她当然拥有超越元婴期的实力,但是几百年前中域发生的那件事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修真界所有高手的心头。那个一出现便吓跑了青龙、抬手间慑服了白虎的邋遢老道就是这个魔咒的主体,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没人清楚他成道的经历、出身的门派,因为修真界的各大门派将自家的祠堂、传承图谱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虽没有人知道对方的来历,可若是有人胆敢在凡间五域之中使出这方天地无法承载的超凡力量的话,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若是引出了那个古怪老头,就更糟了。
而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无论是正道还是真神宗,动作都收敛了很多,甚至连万灵教也不敢违背,以前那些比李青烟更为高强的修士。似乎也对这件事情忌讳无比。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只用一击破开无争道人的这个“势”。然后迅速收敛,只要那个邋遢老道不在都天山脉潜修。自己就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一切,她在赌。在真神的神谕和自身安危的矛盾前,她只能去赌。
下定了决心之后的李青烟,不但气势上没有加强,反而有所衰减,她身后的羽翼连同眼中的十字缓缓消散,当最后一点金色的神力被收回的瞬间,她的身后猛然张开了另一对羽翼,这不是什么神力凝聚的面子货色,而是真真正正的肉翼,一根根金色的羽毛宛若一根根长箭,散发着无穷的锐气。
一缕金光从李青烟的眉心处涌出,与受众的十字重剑融为一体,剑上当即跳跃起一朵金色的火焰,并非原本实质化的神力,甚至显得有些虚幻,但她身边的骑士却不得不倒退数十步,远远避开。
无争道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与凝重伴生的是愤怒,原本的单手结印也变成了双手结印,充斥着愤怒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回荡:“真神宗好大的狗胆,居然真的弄了一个双翼的光天使下界,当年修真界的规矩都白签了?此间事毕,贫道少不得要去西域和那个狗屁不通的救赎十世谈谈心!”
“真神的光辉,无所不在!”李青烟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冷冰冰的,宛若俯视苍生的神祗,他身后的五十名骑士轰然跪地,空中称颂:“真神的光辉,普照八方!”
言罢,李青烟再度化作一道光焰,狠狠地冲向无争道人,无争道人冷哼一声,面色不变,双手印诀一翻,合二为一,整个空间都被凝聚成了一枚大印,月光下泛着古怪的青铜色,向着李青烟当头砸向。
“当!”
一声巨响,无争道人凝聚出的空间破碎,李青烟则倒飞了出去,动作虽然狼狈,仪容上却没有丝毫的缺损,这一击两人平分秋色。
李青烟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羽翼和重剑上的火焰,神力凝聚的羽翼再度张开,让她问问地悬浮在空中,方才的壁垒既然破了,就没有必要再以身犯险了,她当然是真神宗天堂中的光天使,也就是那个宣读神谕的天使,她的眉心中那道圣炎就是压制她境界和屏蔽契机的宝物。
在真神宗诸多天界天使中,光天使虽然没有品阶,但并不耽误他们强悍的身手和**的战斗技巧,他们可以说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天使,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们拥有一颗聪慧的头脑,光天使再强,和青龙白虎这种守御凡间五域四方的神兽比起来,也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那个邋遢的老道对付青龙白虎只需要几句话,对付自己这种光天使,估计只需要一个眼神。
无争道人看着李青烟恢复凡人的状态,面无表情地从百宝囊中抽出一柄长剑,这是一柄松纹古锭剑,甚至连过多的装饰都没有,普普通通,如果不是上面锻造出来的云纹密密麻麻的话,卖到世俗的铁匠铺中连一贯钱都是天幸。
“当年贫道师门的长辈云游天下,尝与庇护二世切磋道法,三招之后,庇护二世对贫道的那位长辈说了一句话,并以此传讯整个真神宗:‘遥远而神秘的东方,是真神的光辉永远无法照耀的地方。’然而进入,贫道看见的是真神宗光天使入中域。”无争道人说话的语速很慢,但周身的气势如同春笋般节节拔高。
李青烟当然知道这一段历史,降临之后的她,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历史,熟悉各种中域的事物、真神宗的秘辛,庇护二世那句话可以说是真神宗上下的一段耻辱,因为在卡尔尼忒斯大神殿,这个真神宗崛起之地、无数先知、贤者、教皇、苦修士甚至是天使、真神化身布置了无数法阵的地方,有号称历史上最强教宗的庇护二世三招败给了一位来自东方的道士,不得不下令真神宗不得东进。
真神宗横扫五域的步伐就此终结,就连征讨西域异教徒的速度也不得不放缓了下来——那个道士或许不能杀掉所有的真神宗信徒,但扫平真神宗的高层应该不是问题,真神的光辉可以带来无上的荣光,但若真神教都没人,还怎么去享受?
李青烟眼中的十字再度凝聚,声音平平淡淡,甚至连冰冷都省去了:“昔日教宗陛下的耻辱,今日我在这里为他讨回。”
不用她说话,仅仅是一个手势,五十名真神宗的骑士纵身向玄天观后山的方向飞去,进山之前李青烟下令停下的原因是因为她感觉到了一股属于无争道人的威压,害怕打草惊蛇,但现在无争道人已经出现,玄天观这个世俗的小庙就再也无法阻挡住五十名神殿骑士的步伐了。
前提是她有能力牵制住无争道人,通过刚才的交锋,她已经对无争道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自己想要干掉无争道人绝对是痴人说梦,打成平手也是痴心妄想,但仅仅是牵制一段时间,让五十名圣殿骑士将破障期的林浩宇带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青烟自己知道,这多少有些冒险,但想到捉住林浩宇的完成神谕之后得到的封赏,她也顾不得其他了,要知道,她是真神创造出来的天使,说得好听些叫先天之体,实际上就是一团神力的聚合体,没有办法、更没有功法修炼,想要提升实力和地位,全凭真神的意志,这次任务完结,足以让她的实力提升三个档次!
无争道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冲向自己的李青烟,又看了看如狼似虎地扑向玄天观的五十名真神宗神圣骑士,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洒出来一大把黄豆,左手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篆,一口淡青色的真炁喷上,就见到那一大把黄豆迎风见长,化作一大群金甲神将,一个个渺无表情,与那些神圣骑士打了个热热闹闹。
“撒豆成兵,撒豆成兵,你居然用这么低端的法术对待侍奉真神的骑士!”李青烟一剑砍来,语气里满是被鄙视后的愤怒。
无争道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全失惋惜:“道法精微,又岂是你们这种化外的蛮夷可以理解的?可怜了贫道的一大把黄豆,哪怕炒糊了喂狗也比丢在这里强啊。”(未完待续。。)
271.一切缘由由人分,兴真原来女儿身
被无争道人一袖子卷走的林浩宇晃晃悠悠地就进了后山,他四下打量着后山的景致,夜里传来的一声声虫鸣让这个寂静的夜显得越发的安静了,也不知为什么,头顶上挂着的月亮总感觉更加明亮,与外面的那个有些许的不同,可具体要说有什么不同,林浩宇却说不出来,感觉就是感觉,只能体会,无法言语。
月色下的山林透着一股子清幽的美丽,“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林浩宇被这股清风裹着,距离地面起码百丈,他有没有修炼顺风耳、天耳通一类的法门,自然是听不到清泉叮咚的,但他的目力不差,看清山下树木的影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景致,就应该端着茶壶喝上一口,躺在一块卧牛石上对着月亮念诗。”林浩宇突然就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可是他不敢实现,倒不是说百丈高空跳下去会摔死人,能够运用飞剑、乃至御空飞行的他,就是再高上几百丈也不在话下,他只是怕这后山藏着什么恶毒的禁制,没有无争道人的伴随,他要是陷入禁制之中,有十条命也不够。
这股清气飘飘摇摇,飞过了后山,甚至没有在无争道人的炼丹房停留少许,穿过一个禁制,停留在一座破破烂烂的山前。
——对,这就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孤山,与四周的那些山峰没有什么联系,借着比方才见到的还要明亮三分的月光,林浩宇一眼断定这就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孤山。
就看那山上的石头,好好的一块卧牛石愣生生缺了一角。虽然不大,但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再看看那树木。好端端地?少了一面的树杈,就和那打扫房间的鸡毛掸子被揪掉四分之一的毛一样……
如果上面这些玩意都能算作是忍受的话。那漫山遍野花草和落叶就不那么让人好受了,因为每一个落叶、每一片枯草上都缺了整整齐齐的一条,有的在左边,有的在右边,有的干脆没有了脉络,整座山就这么破破烂烂的,这感觉着实诡异。
然而这一切却都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或许神仙可以,但想来没有哪个神仙会这么无聊。
循着一条同样破破烂烂的小路向上。林浩宇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景致,也不知怎么的,一股子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景致,哪怕是在梦里。
“臭小子自己走上来,坐在丹房里看水镜就好了,外面的战斗这里都能窥视,师叔我正忙着呢。现在没工夫理你。”黄兴真的声音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修为到了黄兴真这般田地,一举一动无不暗蕴道理。他这一疲惫,就连林浩宇都感觉一阵困乏,险些睡着。
好在林浩宇也算是心志坚定之辈。《静心神咒》从心里过了一遍,就将这股疲乏驱逐出去了。振奋了一下精神,他迈开大步向着山上行去。月光下,一座同样残缺了一块房顶的丹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屋中的一切同样残缺不全,触目皆是瘸腿的桌椅、断了四分之一的毛笔、碎了边的黄表纸,好在这些东西都经过道法的加持,没有散落一地,林浩宇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黄兴真所说的那面水镜。
这和自己在南疆时看到的那一面相仿,不过依旧是残缺了一块,当他的目光与水镜上的画面接触的一瞬间,便被直接吸引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争道人算好的,这一刻正是他与李青烟、五十名神圣骑士打在一起的时候,林浩宇看见他洒出的那一把黄豆,脸色就不由得变了变。
这实在怪不得他不淡定,而是无争道人做的太过随意,在他的理解和对魔教典籍中关于撒豆成兵的描绘来看,撒豆成兵就是撒豆成兵,怎么洒都撒不出来真正的天兵天将,这些豆子变成的兵马最多也就入道期的实力,实在是差的一塌糊涂,就连最蹩脚的新入门道士都没有学习这一招的。
无争道人撒出去的一把黄豆着实不少,足足百多粒,这一百个入道期的小杂碎对上五十个化液期的修士,除了被屠杀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结果了,当然,若是将这个数字增加到一千一万,那就算是五十个杜傲天也要落荒而逃。
仙家法术,妙道无穷,让林浩宇大跌眼镜的是,这百多颗黄豆变成的天兵天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孱弱,反而强的一塌糊涂,一个个的至少有破障期的水准,他可是看得分明,那几个个头特别大的黄豆化成的天兵天将足足有化液期巅峰的实力!
一百多个黄豆化成的天命天降呼喝着组成战阵,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冲来的神圣骑士痛下杀手,这些看见撒豆成兵顿生轻敌之心的神圣骑士们当即死伤惨重,四个被砍掉了脑袋,三个身受重伤,不由得惊怒交加地结成战阵,和这些黄豆化作的天兵天将战作一团。
林浩宇就像见了鬼一眼,看着场中的争斗,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语:“原来……撒豆成兵还能这么用?!”
“一百多名犯了天条的天兵天将的一缕神魂,就是附在一颗沙子上也能爆发出炼体期的实力,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黄兴真的声音传来,很是淡然,也不知是林浩宇的错觉还是什么,今天黄兴真的声音清脆悦耳,全然不像个男人的声音。
林浩宇转过头,就见一身中褂的黄兴真信步走来,脑后的发髻没有打,而是随意地披散开来,手中提着一条戒尺,身材婀娜,要不是脸上还有自己熟悉的痕迹,肯定是要认错人的。
“您……真是我师叔?!”林浩宇结结巴巴地问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黄兴真一记戒尺敲在他的头上,悠然说道:“不是我还能有谁?”
震惊之下的林浩宇可谓是口不择言,一个很是幼稚的问题脱口而出:“您怎么变成女的了?”
“师叔我本来就是女的,有什么问题么?”黄兴真抬手又是一记戒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你都要叫师叔,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林浩宇呆头鹅一般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黄兴真这一记戒尺砸的傻掉了,就听见黄兴真指了指水镜,继续说道:“你看到的那些黄豆,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符篆加持、真炁加持、甚至是禁制刻录,可不是那些炒一下嘎嘣脆的黄豆,每一颗黄豆里面,都封印了一缕真正的天兵天将的魂魄,这可是你师兄从上界带下来的不多的好东西了。”
“上界?修真界?!”林浩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玉佩告诉过他凡间五域之上还有一个修真界,那里是修真者的乐土,空间稳固,可以承受住更大威力的法术,不像凡间五域这般,元婴期的掌教真人含怒出手都会顷刻间风云变色。
黄兴真摇摇头:“修真界和凡间五域其实在一界之内,不过分割开来,没有受到历次大劫的影响,因此空间稳固仅次于仙界罢了,只能在凡夫俗子的口中算得上上界,在我们修士的眼中,也只有仙界才能算得上上界。”
说完这番话,黄兴真的身形缓缓消散,声音也越发的微弱了:“师叔手中还有些要紧的事情没有忙完,这只是一具分神,你先在这里看看你师兄的战斗吧,或许还能有些感悟,这个层级的战斗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林浩宇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到水镜上,画面上,一百多个天兵天将已然占据了上风,将对面那些神圣骑士打得抬不起头来,这些天兵天将虽然实力低了些,但是战斗的技巧却是高深异常,神圣骑士们用尽全力的一次劈斩,经常被轻轻巧巧地卸到了一旁。
这些天兵天将的战斗经验与能力,当真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
至于无争道人,他的战斗根本没有丝毫的烟火气,长袖飘舞间,松纹古锭剑连连刺出,速度不快,却是每一次都能点在李青烟那柄十字重剑最不容易受力的地方,蕴含着神力的重剑每一次的劈斩都无功而返,挥洒而出的剑气更是在无争道人的长袖下纷纷消散。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三十个回合,无争道人必然会获得胜利,而那些神圣骑士至少会留下一半来,李青烟重重斩出三剑将无争道人逼退少许,而后跳出战圈:“你当真要执迷不悟?!”
无争道人伸手膜里面并不存在胡须的下颌,突然间哈哈大笑,手中松纹古锭剑一挥,在李青烟的脚下划了一条线:“你们只能在这线外活动,若是过了线,别怪贫道出手无情!”
说罢,一挥袍袖,将百多个天兵天将化作黄豆收回,飘飘摇摇地走了,李青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不得不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天诛峰的方向。(未完待续。。)
272.天涯傲天难共存,掌控星力唯真神
骄阳似火,秋风如刀,天诛峰上空仿佛亘古长存的黑暗终于打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将一片同样不大的地面染成了金黄。
李青烟望的方向当然不是凡俗五域中的魔教外宗天诛峰,而是实打实的魔教内宗。虽然同为天诛峰,但内宗与外宗所在的天诛峰,其实并不是指同一等的事物。
在这里,每到魔教的诸多“种子”武力决斗、争夺教主继承人的位置时,才会打开一个口子让太阳的光芒照射进来,因为魔教历代教主的寿元不同,因此选择教主继承人的时间并不固定,动用法阵将阳光引入天诛峰的时间也就不固定了。
本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理念,魔教历代的种子都为数众多,最多时多达百人,最少时也有三十人的规模,这些种子们捉对厮杀,最后选出一个最强者来继承魔教教主的位置。
正如马庆轩所说,魔教的种种内耗只不过是上层做出的一种烟雾弹,如果没有这种“内耗”,魔教迎来的不仅仅是中域正道的全力扑杀,北域万灵教那些崇拜胡黄长马的神棍也有可能掺上一脚,一个高度统一、原教旨主义又是极度排外的教派,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势力愿意看到的,魔教如此,真神宗亦是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魔教在种子晋升圣子的战斗中,不会有长老将自己的偏袒放在明处,哪一位长老支持哪些个种子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问题,至于最后的胜出者会得到魔教的几成权力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的,在魔教算不得多久的历史上。新任教主被原来的长老们架空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一届的种子晋升战斗,或许是魔教历史上最诡异的一场。人数明明达到了五十七人,但截止到现在上场比武的也不过是十二人而已。而按照魔教的规定,在这个时候还不下场比赛的,将自动丧失“种子”的身份,失去成为教主的可能。
获胜的六人站在阳光之下,脸上的表情似忧伤似欣喜,复杂无比,完全不是即将成为魔教教主继承人的那种狂喜,因为他们都知道,真正的竞争者还没有出手。断天涯、杜傲天,那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而他们仅仅是上来露个脸捡个便宜而已。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断、杜二人两败俱伤,然后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至于正面和两个人硬抗,那是找死的行为,即使他们之中也有两个人达到了凝丹期,初步凝聚了内天地。
万众瞩目下,一袭紫衫的杜傲天踏入了阳光的范围。稍稍带着些邪气的俊逸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英气逼人,身后巨大的奇形战刀在金色的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你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啊。”断天涯的声音传来,平平淡淡,没有一点感情。却似乎是在教导自己的后辈,高手对决,就是要抓住对方所有的弱点。掌控一切的时机,比如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战斗,断天涯已经开始试图影响杜傲天的心境。
杜傲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右手轻轻抚摸着背后的刀柄,回答道:“本座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可不会使些下作的小手段,免得贻笑大方。倒是你,想派些炮灰上来消耗本座一番,可要抓紧时间了。”
明朝暗讽,杜傲天用的也算是纯熟了,每走一步,他的气势便会拔高三分,待到了场地中央站定时,他的气势已经达到了巅峰的水准,即便没有真炁外放,即便没有内天地波动,他依旧彰显出了无比的霸气,宛若一所山峰一般,屹立当场。
断天涯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对手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看来你的心里很是阴暗啊,放心吧,那些下作的事情只会出现在你的脑袋里,和本座没有半点关系。”
话音刚落,一袭白衫的断天涯已经出现在了场中,不同于杜傲天的杀气冲天,断天涯的气势飘飘渺渺,让人抓不住头绪,但在杜傲天的面前,却是丝毫不落下风,他同样别着一柄刀,却是一柄最常见的厚背鬼头刀。
坐在观战台上的马庆轩突然睁开了昏昏欲睡的眼睛,淡淡地说道:“别啰嗦了,开始吧。”
那个“吧”字刚落,场中的双方同时动了,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化作两道流光,在场内飞速地移动着,两柄战刀不断地碰撞着,传出一声声闷雷一般的声音。
双方都没有真炁外放,但造成的声势却绝不是简单的真炁外放能够达到的,两人都已经在力量的控制上达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真炁蕴藏于刀中,甚至是刀上的一个点上,含而不发,造成的攻击力极其恐怖。
场外战力的六名种子面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梢鬓角滑落,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他们看得分明,场中两人的战斗技巧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招式步伐看似简单,但每一步、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可以将自己的攻击力完全释放,又能够节省最多的真炁。
四名化液期巅峰的种子伸手擦了擦汗水,向着高台上的马庆轩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直接离场,能够成为魔教的种子,基本上没有几个是笨蛋的,这种恐怖的战斗技术加上大境界的压制,即便两人真个两败俱伤,也不是他们能够捡便宜的。
马庆轩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也不知是对场中两人的战斗感到满意还是对这四个人的识时务感到满意,倒是他身边的近侍回头吩咐了两句,四个仆人分别追了下去。
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杜傲天原本的气势依旧在不断地拔升,如果说最初是巍峨的山岳,那么此刻就是汹涌的大海,动中有静,静中含动,仿佛只要断天涯一次失神,就能将对方彻底吞噬。
而断天涯的气势则越发的飘渺了起来,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任凭杜傲天如何压迫,他的气势依旧是恒定不变,让人难以捉摸,只不过他掌中的刀招式越发的诡异了,一柄应该大开大合的厚背鬼头刀不断斩出诡秘得有些玄奥的招式,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一击过后,两人同时推开,都在看着对方,脸上都是诡秘的微笑,不同的是杜傲天的诡笑上带着些邪气和霸气,而断天涯的诡笑上则带着一点淡然。
“我已经派人向北方的秀云求亲了。”断天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场外一片哗然,秀云是圣女,圣女只有圣子才能娶到手,断天涯这般说辞岂不是证明了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杜傲天摇摇头,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也是在打击自己的信心,让自己唤起对碧秀的回忆进而乱了心境,他邪笑一声说道:“去了也是白去。”
这句话和杜傲天平日里说话的语气并无任何的不同,但是观战的众人去不由得心头一跳,就像是杜傲天言出法随一般,让人忍不住信服于他。
断天涯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刚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杜傲天的身上腾起一层的真炁,整个人宛若一柄紫色的重刀,高高跃起,向着断天涯狠狠地斩了下去!
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从杜傲天的身上爆发出来,如同长鲸吸水一般,他身周百丈内的天地元炁被一口吞下,甚至在一刹那之间形成了一个灰色的空间,马庆轩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精光迸现:“双脉秘典原来还有这般效果?!”
断天涯看见杜傲天出招的瞬间就知道不好,他的心境居然被杜傲天的一句话所影响?放在平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刻外界的天地元炁已经被杜傲天一口吞下,四周的天地元炁虽然不断地向这里灌下,但想要恢复原本的水准怎么也要三个呼吸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杜傲天斩下十刀!
面对杜傲天这有着裹天携地的一刀,断天涯猛然大喝一声,体表一层黑色的光辉轰然扩散,里面隐约可见太阴太阳两颗巨大的光点,各自散发着阴冷、灼热的力量,此外还有无数个细小的光点慢慢闪烁。
“星力,居然是星力!”马庆轩猛然站立起来,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些光点代表什么,但他作为魔教的长老,又怎能不了解其中的秘密?就在他打算叫停的时候,杜傲天同样发出一声爆喝,内天地同样外放!
比起断天涯的内天地,杜傲天的内天地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其中散发出来的波动却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钢刀,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于对方。
两人硬碰硬地撞到了一起,却没有一丝一毫真炁的波动,因为附近所有的天地元炁都被杜傲天吸光,而两人硬拼时产生的波动,则被内天地直接掩盖掉。
事到如今,两人已经从真炁的比拼升级到内天地的比拼,这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比拼,而内天地的互相吞噬从来都是凶险异常的,一个闪失就足以万劫不复!(未完待续。。)
273.碧秀之事有因由,天涯之因傲天休
交融,吞噬,反噬。
一阵阵闷雷般的爆鸣从那片黑暗中传来,被杜傲天吞噬一空的天地元炁慢慢复原,随后被这些爆鸣声带动,渐渐向外扩散,直到化作滔天的巨浪,距离擂台稍近的那些修为低的弟子根本承受不住,止不住地倒退开去。
马庆轩眉头微微一动,他身后的那名近侍恭谨地点点头,挥了挥手,一层无形的禁制释放,将这股剧烈的波动限制在了擂台中,剩下的两名“种子”眉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看了看这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近侍,眼中尽是恐惧。
限制两名凝丹期修士争斗的波动、哪怕这是两个拔尖的凝丹期修士,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身为魔教的种子,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有阵法配合只会做得更好,但要像这名近侍一般挥手间完成,就和痴人说梦没什么区别了。
而这名近侍,在马庆轩的身边也只能占据一席之地而已,实力在凝丹期中期到巅峰之间,可如今看来,在这个等级的战斗中,他足以碾压自己!
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向马庆轩施礼,而后退走,这名近侍在自己面前不假辞色和在杜傲天、断天涯面前的毕恭毕敬可以说名很多问题了。
“碧秀的失踪,和你脱不开干系吧?”黑暗中,杜傲天低声问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沉重,带着一种威压,让人有一种无可违逆的感觉。
这是杜傲天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对普通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但对断天涯而言也不过是清风拂面,断天涯没有丝毫的沉吟。脱口而出:“没有。”
杜傲天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碧秀在失踪之前。从她的身边找出不少的叛逆,都是受了你的好处的。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布局,围绕着碧秀和秀云你做的还少么?我作壁上观,甚至刻意压制修为的进境,也不过是不想与你直接起冲突罢了。”
说着话,杜傲天的语气陡转凌厉,森寒的杀气毫不掩饰,甚至他的内天地都因此带上了一股子冰寒:“但是。现在的你已经踩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不得不放下那些顾虑!”
双刀相撞,两人都是退了一步,但内天地的交锋依旧在持续,杜傲天的一片混沌和断天涯的满天繁星互相碰撞,断天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做过的,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没做过的。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你以为你能吃定我不成?”
杜傲天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全魔教谁不知道你断天涯的隐忍?这句话若是别人说出来,我自然是深信不疑,但换成是你。只能让我更加地怀疑。”
又是一刀斩出,璀璨的紫色真炁中映出杜傲天充斥着杀气的双眼,断天涯一刀回击。同时气急败坏地说道:“这种事情,我又隐瞒的必要么?你当律殿的那些老不死是坐在那喝茶的么?!”
杜傲天没有回答。但他的动作表达了他的内心,那就是不信——只见他猛然间仰天长啸。浓浓的紫色将他包裹,待紫色散尽,他的身体上已经不见了原本的紫色袍服,代之以一身黑铁战甲,整幅战甲看不出具体的材料,但是上面狰狞的倒刺显示出它绝对不是粗制滥造的货色。
直到这时,断天涯才发现,原来杜傲天的奇形战刀与这套战甲正是属于一套的!
战甲一出,杜傲天的内天地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混混沌沌的一片似乎有了清浊分离的趋势,就在混沌之中,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刀光,锐利至极,他不敢稍有大意,当即一声怒吼,内天地之中的日月星辰开始急速的变换。
马庆轩身后的近侍见此情景,不由得眉头狂跳,低低地说道:“清浊分离,天地之分;斗转星移,宿命之始……”说着,他就伸出了双手,一团黑黝黝的真炁在他的双手之间凝聚,。
马庆轩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弃这个举动,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不过不是看见两个天赋绝佳的魔教弟子之后的欣慰,而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我问你,我魔教的气数如今如何?”
近侍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气数这种东西,玄妙莫测,却又是真实存在的,每一个上位者对此都是讳莫如深,至于下位者,则是避之如蛇蝎,因为稍有不敬之言,都有可能影响到冥冥之中的气运,到时候诛灭九族都可说是最大的恩赐,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才是更令人惊惧的。
马庆轩也没有打算让自己的近侍犯这个大戒,他悠然说道:“如今,真魔的应许已经快要到了,按理说我魔教的气数应该达到了最旺盛的时候,一旦我们与真神宗的那些神棍完成了最后一步,即使仍旧不能与在修真界之中与中域正道那些传承了无尽岁月的老古董门派抗衡,锁死凡间界和修真界的通道,一统天下五域也不是什么难事。”
近侍听着马庆轩的话,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头颅,他知道,自己能够听到这些,就意味着这是马庆轩对于自己的信任,虽然如今没有种子的身份,无缘教主的角逐,但是今后占据一个长老的席位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些话听到了便是听到了,烂在肚子了就好了,若是有一点风声传出去,自己就是百死莫赎,只听马庆轩的话音一转,叹了口气,说道:“但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个道理无论是道教还是魔教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要自己压住一些气数,就比如眼前的两个人,若是能够好好相处也罢,现在起了矛盾,就必须要让矛盾激化。”
月盈而缺,物极则反,这才是世间万物的真理,即便是魔教,也无法阻拦,有些事情顺势而为便是最好,强行阻拦,对于魔教自身而言,却是不美。
马庆轩不再说话,轻轻地品了一口茶,近侍知道,这是要让两个人不死不休,只要死了一个,魔教即将达道顶峰的气数就会为之停滞,保持更长时间的兴盛——爬升可以减速控制,一旦到了盛极必衰的地步,就会免不了一落千丈。
说话间,杜傲天和断天涯的战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两个人的内天地彻底交融在了一起,一颗颗星辰被混沌吞噬,一片片混沌被星辰照亮,战场无处不在。
猛然和,杜傲天发出一声暴虐到了极点的咆哮,咆哮声穿过二人的内天地,也传过来近侍设下的禁制,回荡在众多观战者的耳畔,也回荡在他们的心间,破障期一下的修士们面色潮红,当即吐出鲜血,少数几个根基不稳的,直接爆成一团血雾!
杜傲天的内天地中,亮起了一束光芒,明亮如刀,仅仅是一眼望去,就有锋锐之意扑面而来,近侍定定地盯着这道光,猛然间痛呼一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汩汩血水潸然而下,已经被伤到了双目。
马庆轩再度站起了身子,这一刻,他的后背挺直如剑,澎湃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将杜傲天这一声怒吼驱散,也隔绝了整个战场,避免了更多人受伤,他将头扬起,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下:“混沌初分,渊面黑暗,神说,要有光……”
内天地中,那道明亮的光芒划破苍穹,没入了断天涯的体内,断天涯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倒地,他的神魂、血气,乃至于体内的一切生机都被着一道光芒灭杀一空,虽然没有流血,却比流血要残酷一万倍。
杜傲天站在一片黑暗中,猛然间跪倒在地,血泪长流:“我给你报仇了,你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
阵阵轰鸣在内天地中回响,断天涯的内天地并未因为他的死亡而消散,反而变成了杜傲天内天地的一部分,斗转星移,配合着那道光芒,缓缓演化着一个近乎真实的世界。
一团黑色的雾气在马庆轩的身边出现,魔教教主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有些欣慰,也有些痛惜:“看来,本尊欠的东西都还了啊。”
马庆轩闭上了眼,而后缓缓睁开:“得此子,魔教之幸。”
“那就让他出去吧,李青烟可是等不及了。”魔教教主的声音转为淡漠,同时雾气一收一放,天空的乌云化作滚滚的雷霆,一时间整个天诛峰都被粗大的雷霆所笼罩,“而我们该做的事情,也不能等了。”
马庆轩点点头,转过头看向右侧的虚空:“徐良胤,你们暗司已经动手了么?”
话音未落,整个修真界一阵的地动山摇,而天诛峰拔地而起,穿过了虚空,直接向凡间五域落去,马庆轩带点点头,对着依旧在内天地中流泪的杜傲天说道:“你带着魔诛去了解了林浩宇之事吧,记住,不要留下遗憾,更不要留下首尾。”(未完待续。。)
274.昔日恩怨今日谈,静看争斗任大变
就在修真界的天诛峰拔地而起的瞬间,丹房内的无争道人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后山方向,同一时刻,林浩宇只感觉耳畔一阵轰鸣,正在打坐中的他还以为真神宗诸人打了进来,连忙看向水镜,镜子中的李青烟依旧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震动越发的强烈了,林浩宇连忙站起身来,迈步出了丹房。刚一出来,他就看见残破孤山的东方,有一大片虚空坍塌下来,原本湛蓝的天空化作一片最深邃的黑暗,林浩宇尝试着将神识伸过去,顿时感觉到一股充斥着恐怖的吞噬能力和破坏能力的力量滞留在那,带着无比的威能,吓得他连忙将神识收回,不敢再仔细观察。
一阵清风平底吹起,将林浩宇罩住,林浩宇只感觉眼前一暗,再睁眼时,整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处暗红色的地方,阵阵热风迎面吹来,让林浩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游目四顾,发现黄兴真正站在地上,手中不断喷播出一层层金色的光焰,将一颗颗从南疆的来的矿石融化成液体滴进一个盆里。
那盆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矿石的液体融入其中立刻变得绝对透明,只有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丝七色光芒证明盆中有东西存在。
感应到了他的目光,黄兴真开声说道:“你也看到了,师叔现在忙得很,这里的地脉破损了,需要先天灵宝来修补,可是这凡间界、包括修真界都没几件先天灵宝,所以师叔只能用这些后天之物提炼出来些灵气勉强一用。”
黄兴真说得轻巧,但落在林浩宇的耳朵里面。却不亚于一声惊雷,先天灵宝?那可是混沌初分之际就存在于天地间的好东西。整个凡间五域都没有多少件,而自己的师叔正要用这些后天的东西生生捏出相当于先天灵宝的东西!
“你进门的时候看见的那座山。其实就是破损的地脉在外部的显现,当年的那条长虫和小猫可是没少给我添麻烦……不过若非如此,你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更无法参悟此处地脉之中所蕴含的各种‘道’。”黄兴真的语气平和,林浩宇心头一震,连心灯的灯火都为之跳动了几下,小猫和长虫,这岂不是当年自己在心灯的幻想中看到的青龙白虎?!
黄兴真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向下方的瓷盆里面滴了一滴。一瞬间整个盆里都开始荡漾着七彩的光芒,待这些光芒散尽,盆中的液体已经化作一团灰黑,黄兴真面色严肃,手中结印,一个金光闪闪的符篆出现在半空中,盆中灰黑色的液体腾空而起,附着在符篆上,缓缓落下。
正片空间一阵震动。让林浩宇感觉到周围明亮了少许,他定了定神,问道:“刚才外面的那一片虚空……”
“那是你的麻烦,不过也是我们的麻烦。”黄兴真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再度开始向盆里融化矿石,“魔教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将整个修真界和凡间五域之间的通道全部破坏了。而后整体迁移进了凡间五域,想要修复这些通道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到时候魔教和真神宗联手压上来,即便是你师兄也要栽几个跟头。”
林浩宇有些惊愕:“真神宗和魔教不是在西域的战场上打得稀里哗啦。甚至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么?”
“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看问题不仅仅要靠脑子,更要靠自己的心。”黄兴真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计,一边说道,“你在魔教和真神宗都呆过,仔细思考他们的立教经典,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么?”
林浩宇闻言就是一愣,仔细思考了半晌,过去种种在他脑中浮现,一个离奇的想法骤然跳出,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难道两家是一家?!”
“不是一家,教义上毕竟还有分歧,但所谓的真神和真魔却着实是一体两面,所以两家可以为了一点凡俗中的小利打生打死,但涉及到了真神真魔的神谕,两家就必须精诚合作。”黄兴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真神宗作为西域的教派,在中域正道诸多门派掌控修真界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可他们的顶级强者就没几个是靠自己修炼山来的,所谓的真神发动一次神迹,就足以制造出数百个凝丹期的修士或者是一个元婴期修士。”
“但这些人的战斗力……”林浩宇的话说到了半截,就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想到了佛宗的灌顶,那可是连修为带战斗经验一同传授下来的,加上魔教的势力,想要从玄天观中抓出自己简直可以说不废吹灰之力!
黄兴真拍了拍手,将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打掉,慢慢说道:“想明白了?自己看看外面吧。”
说罢,一面水镜便出现在林浩宇的眼前,与原来的那一面一模一样,林浩宇定睛看去,就见西方的天边飘来一朵乌云,十五个人影在乌云上若隐若现,待乌云稍近,林浩宇就看见十五个穿着魔教服装的人,站立其上,其中十四个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一人围在中间,那人不是杜傲天又是何人!
“他来了……”林浩宇的嘴角有些苦涩,他努力地舔了一下嘴唇,试图用唾液淡化这种苦涩,但这毫无用处,这股苦涩随着口水顺着咽喉直下,让他有种苦到心里的感觉,除了杜傲天之外,另外的十四人都穿着魔教教内的服饰,显然是急急忙忙为了自己而来,因为那套衣服除了证明实力之外,再没有丝毫的用处。
“看见杜傲天身后背着的那柄刀了么?它叫魔诛,乃是魔教某一任长老毕生心血温养出来的绝世凶兵,这些年收藏在魔教之中,最大的用处就是追杀叛徒。”黄兴真指点道,林浩宇的嘴角越发的苦了,“想见见他么?”
林浩宇思考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碧秀的那张脸,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要见见他。”
黄兴真叹了口气,点点头:“好,那就让你去见见他。”说罢,袍袖一挥,将林浩宇整个人丢了出去。
就在林浩宇出现在李青烟身前的瞬间,无争道人的身影也出现了,只是他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待林浩宇和杜傲天之间的对话。
“你来了。”林浩宇的声音很苦涩。
杜傲天点点头,面无表情:“奉真魔谕令,我来了。”
“她……找到了么?”林浩宇的声音越发的苦涩,甚至有些沙哑。
杜傲天摇摇头,冷声说道:“魔教内部之事,与你何干?!”但同时,清朗的声音在林浩宇的耳边响起,“我已经帮她报仇了。”
“可是……”林浩宇神色不变,说话的语气越发的悲苦。
杜傲天将手一动,身后的“魔诛”被握在手中,化作一道匹练斩向林浩宇:“没有什么可是,我魔教内部之事与你一个叛徒何干?!”
这一刀气势十足,杀意也是十足,绝非破障期的林浩宇所能够抵抗,因此无争道人挥了挥袍袖,将这道刀光挡下:“我玄天观门前对我门弟子动手,真是欺我玄天观无人么?”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老道提着胡德贵走出了山门,将胡德贵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就是这个孽畜将你们引来的吧?”
面如死灰的胡德贵看见了李青烟,脸上闪过激动的神色,挣扎着就向女人的方向爬去,口中喊着:“你们可是答应我了,带我离开这里,给我修仙的法门……”
李青烟眉头挑了挑,示意两名神圣骑士上前救助胡德贵,老道脸上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转为悲哀:“山医命相卜,这是祖师爷传下来吃饭的东西,但就如同那八大神咒一样,哪怕仅仅是吃饭的东西,也蕴含着无穷的法力,你这孽徒,今天贫道就给你演示一番‘相’术如何对敌吧。”
说罢,老道右手向前一指,口中诵念道:“坤地之道,戊土之灵,听吾号令,改命易形,绝地陷杀,如雷击顶,急急如律令!”
咒语刚刚念完,那片土地当即鼓起来七个石笋,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两名骑士困在其中,随后土黄色的地气飘起,将法阵完全笼罩,李青烟刚刚想举剑破阵,就听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法阵烟消云散,两名骑士横死当场,身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但触目所及,那人的面相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成了短命横死之向。
“可惜啊,相天之术已然失传,贫道也只能用相地、相人之术,否则天、地、人三才杀机合发,即便是大罗金仙也要发几个昏!”老道痛心疾首地说道,一脚踩在胡德贵的背心,“我传给你的内丹术虽然简单,却是基础,只要修好了,配合相术直达通神之境也是轻而易举,你这孽障……”
说着话,就要一指点在胡德贵的眉心,无争道人轻声说道:“待眼前之事毕,再行处罚吧。”(未完待续。。)
275.玄天观前变机见,试问无争深与浅
“事情结束?”杜傲天仿佛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哈哈大笑,“就凭你们两个,就能抵抗我们这么多人?你们这些个道士,不是最讲究那些什么‘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么,你们还是不要行此逆天之举了,将林浩宇这个魔教的叛逆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座下手无情!”
杜傲天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十四人同时抽出兵刃、祭出法宝,会同真神宗残余的神圣骑士将心来的老道逼到了墙角,而杜傲天、李青烟则呈犄角形状,将无争道人围住。
李青烟扫了一眼杜傲天带来的这些人,不由得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对无争道人说道:“我那五十个化液期左右的手下,你能凭借撒豆成兵与他们僵持住,但现在呢?杜傲天可是带来了十四个凝丹期的好手。”
说罢,也不等无争道人答话,十字重剑向前劈出,化作一道金色的残影,瞬间来到无争道人的头顶,无争道人面色不变,松纹古锭剑向上轻轻一点,正好点在这一剑最不容易受力的地方,让这一剑贴着他的右侧斩了个空。
“你也别忘了,你现在在哪。”无争道人淡然说道,袍袖迎风一挥,顷刻间风云变色,一道道淡青色的雷霆在天空中显现,威势无双,而后转向后山方向说道:“顽石,林浩宇的安危暂且交给你罢。”
一条土黄色的匹练飞来,裹挟着林浩宇向后山的方向飞去,杜傲天眉头一皱。就要冲上前去,被一道雷霆挡住去路。只听无争道人说道:“人,你们看见可以。想带走,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不迟!”
无穷无尽的雷电中,无争道人仿佛神祗一般傲立,李青烟仔细感受了这个阵法一番,脸上露出喜色,向杜傲天传音道:“此阵虽然威力无穷,却也能隔绝天地感应,加固此间的空间,稍后我全力施展。拖住那个无争道人,你自己潜入其中,务必将林浩宇捉拿归案,死活不论!”
杜傲天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手中“魔诛”泛着紫色的光辉,显得妖异异常,只听李青烟一声断喝:“杀!”
话音刚落,真神宗、魔教的众人齐声应是,直扑踩着胡德贵的老道。杜傲天则与李青烟一道,朝着无争道人猛扑而来,他们这一动,整个大阵被唤醒。无穷的雷电当空劈下,青光闪闪,无争道人也是一把黄豆丢出去。化作近百个天兵天将,配合着那名老道将敌人死死拦住。
“杀!”李青烟又是一声断喝。背后神力凝聚的羽翼并未收起,那一对肉翅却迎风展开。眼中的十字光芒凝聚而出,四只翅膀带动着狂暴的天地元炁,直接扑向了无争道人,显然是用来全力。
就在此时,杜傲天却借着对方全力施展的机会,身影猛地一晃,脱离了战场,直扑林浩宇消失的方向!无争道人眉头跳动了一下,却是没有进行任何的阻拦,反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
后山方向,顽石居士将林浩宇拉在自己的身后,看着飞奔而来的杜傲天,方方正正的脸上挂满了复杂的微笑,不过上面的狡诈与他平日里的憨厚完全相悖,只见他拿出一块印章,丢在了天上,一口真炁喷了上去,上面刻着的“道经师宝”四个字爆发出蒙蒙的光辉。
这块印章的材质并不算好,或者换一句话,这印章单是看上去就奇烂无比,看表面也不过是鸡血石雕刻的,放在凡间也不值当几个钱财。
但林浩宇却知道,有了顽石居士的法阵予以补充,只要经过岁月的洗礼,哪怕是一块花岗岩都会变成至宝,这枚鸡血石虽然普通,但却不凡。
印章落下,并没有砸在杜傲天的头上,而是直接形成一个光罩,将顽石居士和林浩宇笼罩了起来,一阵烟尘腾起,彻底遮蔽了杜傲天的一切感知,驾驭着刀光的杜傲天不由皱起了眉头,但他依旧没有停下前进的不乏,反而加快了速度。
在他的感知之中,林浩宇还只是破障期,看气势有了不小的突破,应该已经接近破障期顶峰,但缺少了那一身杀伐之气,战力必定大打折扣;至于顽石居士,那一身居士袍服已经让他有了化液中期的初步判断,再加上展露出来的气息,最多也就是化液期巅峰罢了。
想想也是,玄天观这种世俗中的小庙,哪怕是作为维系修真界和凡间五域之间通道的道观,也不会有什么门派会投入太多的资源,有一个看不出深浅的无争道人,再加上一个将道门五术中相术修炼到了极致的老道,已经算是极致了。魔教常年收集正派的资料,对于这种事情虽然不能说全然了解,但也能做到一个**不离十。
一面分析着现有的情报,一面戒备着可能存在的偷袭,杜傲天终于冲进了那股烟雾之中,受到法阵的影响,这些烟尘飘在空中久久不散,并且影响了感知,但近来之后,这种限制就完全消失了。
庞大的神识力量扫过整片烟雾,别说林浩宇和顽石居士的气息,这里就是连一只稍大一点的野兽都没有,杜傲天的双目微微眯起,目光与神识配合,开始寻找蛛丝马迹。
神识力量虽然无孔不入,但很多的秘术都可以对它的侦测进行欺骗,配合肉眼的观察,无疑可以将这种欺骗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手中握着“魔诛”,杜傲天靠近了顽石居士和林浩宇最后站立的地方,一股稍显浓郁的戊土元炁波动进入了他的感知,这种波动还在不断地减弱着,杜傲天的眉头慢慢地收敛了起来,他低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地表,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竟然是土遁之术?这玄天观的传承好生的诡异……”
低声自语着,杜傲天架起遁光,顺着这股元气波动向山内不断地进发,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加快速度,以那股戊土元炁的消散速度,再想抓到林浩宇二人的痕迹就不那么容易了。
元炁波动在思亲殿外消散一空,杜傲天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的这座大殿,大殿分为两层,一层地上一层地下,标准的道教建筑,不过怎么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似乎有无数的幽魂徘徊在这里。
杜傲天知道,道教的思亲殿,实际上是供奉亡者的地方,每一座思亲殿视所属道观香火的繁盛程度,决定其中供奉亡者的数量,玄天观在十里八乡闻名,香火必然不少,里面供奉的亡者也必然不少,日久天长了,天知道这些亡灵日日听经会不会养出什么神通,这些东西虽然不会真的要了命,但也会让他发几个昏。
最重要的是,这里除了供奉亡者之外,还供奉着观里那些道士们的祖师爷,这个祖师爷指的并不是广义上的各路神仙圣人,而是自己一个法脉的长辈,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庙,道士们的长辈也有可能羽化登仙,即便这种“羽化”并非修炼内丹等功法得到,而是因为功德等等被拔升的,也足以照应一下子孙后人。
深吸了一口气,杜傲天的双眼上蒙上了一层紫色的真炁,一条条天地元炁的纹路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一个个较为幽暗的影子也随之缓缓浮现。
杜傲天并没有与生俱来的阴阳眼或者天眼,魔教教徒的身份也让他不会去修习佛门天眼通的手段,再加上曾经的魔教“种子”、现在魔教圣子的身份也在告诫着他不要乱来,天眼这种东西,一旦承受不了会将一辈子废掉。
所以他只能用最简单、也是最原始的手段侦测这些鬼魂,它们虽然是虚无的,但在天地元炁这个介于“有”和“无”之间的层面上,却会留下一个阴影,越是强大的鬼魂,他们的阴影就越浓厚。
出乎杜傲天预料的是,这里并没有太多的鬼魂,这似乎印证了道士们的功力或者说道教祖师爷们的眷顾真实存在,将所有的亡者都送进了轮回。
折让杜傲天松了一口气,能够顺顺利利地进去捉到林浩宇和那个叫做顽石的居士,总比陷入鬼打墙的境地要好很多,可是他刚刚迈出几步,就被一个禁制拦住了去路,一道道青色的雷霆在禁制上闪烁不休,显然顽石居士和林浩宇已经激活了殿内的保护阵法,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道教的禁制很奇怪,并没有具体的等级划分,只要布阵者对天道的立即足够,哪怕是一个最基本的小五行颠倒挪移阵都能发挥出天罚一般的威力,反之,即便是最复杂的九幽冥鬼屠神阵也只能给闯入者挠挠痒痒。
杜傲天并不准备冒险,方才无争道人展现出来的气势已经证明了他对天道的理解是多么的深刻,所以他手中捏了一个印诀,一股惨绿色的阴雷砸在了身前的禁制上,发出一声巨响,巨大的元炁波动甚至让杜傲天都被迫退了三步!(未完待续。。)
276.争斗争斗苦争斗,棋局之中找借口
林浩宇抬起头,便看到那道从思亲殿殿顶激发,直射天空,随后笼罩了整个思亲殿的巨大光柱。
见此情形,林浩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猛然间,一股巨大的元炁波动从空中传来,林浩宇抬头望去,就看见光柱缓缓消散,而二十八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巨大球体出现在了玄天观的上空,将整个道观笼罩其中。
就在这道禁制激发的瞬间,杜傲天也已经发现事有不妙,当即爆退而去,任何一个道门的阵法都不能小觑,而这种借助天地之势所造的阵法,更是恐怖非常,在这种时候,哪怕是杜傲天,也只能趁着还未完全发动迅速脱离战斗,否则只会身陷其中,被阵法击杀,或是被操纵阵法者趁机击杀。
顽石居士看着退出去的杜傲天,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色:“这小魔头倒也识趣,行事谨慎而不失头脑,我平日所见的那些魔教蠢货都是急功近利,便是贪生怕死,也难怪你能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林浩宇也叹息了一声:“我在魔教的行事,也都是当年不自觉模仿这位而来,不知不觉之中,就产生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顽石居士看了看他,问道:“为什么要模仿别人?即便天道有常,指的也是天道的规则而非人的理解;至于魔道无常,就更是完全摒弃了天道,用人制定的规矩去规范人的行为,实际上要做的却是让人能够更好地走出自己的道路。”
“因为我想保命,我想变强。”林浩宇轻轻地说道。在顽石居士不解的目光中详细地解释道,“在我加入魔教之初。也只是个从道观中出走、险些加入真神宗、最后还被破障期和尚追杀的普通人,若非我的爷爷在他去世之前将他的真炁一股脑灌顶给我。让我有了自保的实力,恐怕就算拿着那张所谓的修仙许可证,也无法走入玄天观的大门,甚至得不到杜傲天的拯救。”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当然,也正是因为杜傲天的拯救,我才得以活下来,并且在世俗权贵云集的北燕都城活的风生水起,可是我不打算一辈子依靠杜傲天的庇护。因为我知道只有自己的实力,才能真正的走上巅峰,所以我做了许多的荒唐事,包括刻意地模仿杜傲天,让他觉得我可堪造就,这样的话,我就能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修真功法,拥有改善自己资质的实力……”
林浩宇缓缓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语气平静。也听不出是喜是悲,只是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不舍,也有解脱。
顽石居士叹了口气。将右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世间百态,总要有个经历,才有资格说自己走出了凡尘。”
深吸了一口气。林浩宇点点头,看着头顶的二十八颗光源。问道:“这个法阵……”
“此阵名为二十八宿周天阵,算得上一座顶级的大阵。能够引动方圆千里之内的天地元炁,一旦有人激发此阵,身陷其中,就会被庞大的天地元炁直接碾压成粉碎。”顽石居士笑了笑,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能够成为玄天观的护山大阵,绝对不会是什么下三滥的货色,当然,它最大的功效实际上不是防御和攻击,毕竟在凡间界这种地方,能够和观主比肩的也挑不出几个人来。”
“那……”林浩宇问道。
“示警。”顽石居士回答道,在林浩宇略显迷茫的眼神中,他继续解释道,“某个和我算得上同源的蠢物和你说过,人间界的部分分为凡间五域和修真界吧?我们所处的玄天观,就是沟通凡间五域和修真界的一处节点。”
“节点?不是每一个排的上号的大门派,都会有自己沟通修真界据点,比如凡间界的白马寺、天诛峰……”林浩宇皱了皱眉,问道。
顽石居士摇摇头,笑道:“据点和节点是不一样的,据点只是维持自身门派与凡间五域的联系,一次最多派出几个内门弟子出现在凡间五域历练一番,或者是某个人外出收徒的门户,想要大规模进出简直就是笑话。”
“而节点,就是维系两界之间沟通的关键之处,所有门派的据点实际上都是以节点为依托,通过秘法打开的,一旦节点遭到损毁,据点的沟通能力也就不复存在了,方才魔教的人正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摧毁了所有节点,这才能够放心大胆地攻到这里,甚至将天诛峰整个挪移到凡间界。”
林浩宇点点头,又有些疑惑:“可修真界和凡间界的节点,不可能只有这一处吧?”
顽石居士看了看天上的二十八颗光源,回答道:“当然不止这一处,除了玄天观之外,儒教、佛教、魔教各有一处,不过魔教的那一处,现在已经彻底废弃了吧?天诛峰自带的天罚之力,可不是一处没有秘法特殊加固的节点能够承受的。”
说到这里,顽石居士不由得露出一脸的苦笑:“魔教的那帮疯子,在凡间五域占据了绝对的力量优势之后,肯定会下令横扫整个凡间五域的,再配合上西域的真神宗,他们只需要将孱弱的南域和东域解决掉,然后集合所有的力量干掉北边万灵教的疯子们就好了,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南域和东域虽然相对弱小,但其中强者也是众多,但难道集合两域之力,还拦不住魔教和真神宗的攻击?”林浩宇的脸上终于有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中的强者,都被逼着进入了凡间的绝地进行潜修,中域正道那帮真正的老不死们,可是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后辈被人威胁到生存。”顽石居士撇了撇嘴,似无奈,似嘲讽,“就算他们没有进入沉睡,他们那些从中域偷学的不完整、甚至改了个烂七八糟的道统,也不足以和传承完整的魔教相抗衡。”
想了想南域众人在卢新明府邸之中拙劣的表现,和那些邪气森森的法术,林浩宇瞬间同意了顽石居士的判断,那些凝丹期修士的法术,连自己这种小角色都不看在眼里了,又何况是魔教的那些前辈?
顽石居士叹了口气,拿出几块石头在地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形状,而后掐动手指开始计算了起来,过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魔教的那些疯子们不会做得太过火,将他们的极端理念拿出来对付那些凡间百姓。”
魔教和真神宗最初的教义都是非常极端,只信真神真魔,他们现在看似比较温和,只是为了方便缓解正道的压力而已。
听到顽石居士的话,林浩宇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惊恐的神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前下意识地浮现出一片的火光,火光之后,是一片的残垣断壁、一片的尸山血海。
顽石居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思绪从那片恐怖的画面中拉扯出来:“没有人能够否认魔教从教义中带来的毁灭性,但我们总要面对,不是么?”
林浩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思绪飘飞,猛然间想到一件事:“杜傲天并不是那种理念的奉行者,他的到来……是不是意味着魔教内部还没有让原教旨主义占据绝对的上风?!”
顽石居士摇摇头,苦笑一声:“魔教的上层,可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分裂啊,魔教后续的攻势……”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转首望向藏经阁方向,一时间神情很是萧索:“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几位赶快来援,尽快修复这一处节点,否则的话,魔教的这些人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制止了。”
林浩宇默然,长叹了一声,循着顽石居士的目光向外望去,很突兀地问道:“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么?”
“别想太多,无论如何,只要魔教要控制凡间五域,就必须将凡俗中的各个节点全部掌控在手中,避免修真界对他们的修复。”顽石居士安慰道,“你最多算是一个借口罢了。”
林浩宇没有回话,而是将右手轻轻地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在那里,心灯的火焰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一个奇怪的想法涌现在他的脑海中:“我真的……只是一个借口么?”
没有容他多想,一股令他战栗的元气波动从藏经阁方向传来,他极目望去,就见李青烟的身后再度张开了两对羽翼,澎湃的神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手中的十字重剑燃起一片实质化的光焰,即使隔了这么远,林浩宇依旧可以感受到难言的炽热!
院墙外,配合无争道人撒豆成兵防御魔教、真神宗属下的老道已然满头大汗,相术虽然威力无穷,但他的境界着实有限,再加上并不算高明的内丹术导致的真炁有限,此刻已经快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配之以顽石居士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阿弥陀佛,老衲来迟,还请无争观主多多担待。”(未完待续。。)
277.变局成型任尔大,佛道大义本一家
“你是谁?”李青烟转身,眼中的十字迸发出一阵的金光,似乎能够穿透虚空。
老僧微微一笑,面相虽然苍老,声音却亮如洪钟:“阿弥陀佛,老衲大宝禅寺方丈念禅。”
念禅方丈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佛号传来,天空中的金光似乎更加的亮了:“阿弥陀佛,贫僧无相寺方丈鹏海。”
看着两个老和尚,杜傲天的眉头跳了跳,一跃而起,将两个老僧拦住,手中的“魔诛”爆发出一片紫光:“两位禅师,此间乃是魔教、真神宗与道门的恩怨,你们佛教还是不要参合进来的好。”
话语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他也的确有这样的底气,如今魔教的天诛峰已经完全进入了凡间五域,在这里,只要不惹出当年封印白虎、惊走青龙的老道,就没有人能够制约长老会的那些长老了,想要灭几个凡间的门派实在是轻松异常。
就在杜傲天话音刚落的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飘飘渺渺,让人听了便有不如乘风归去之感:“杜施主是说,这是魔教、真神宗与我中域道门的恩怨?既然如此,贫道等人也只能放下身段,来了解这一段恩怨了。”
话音刚落,就见天空之中青光一闪,三朵硕大的青色莲花绽开,一老、一少、一女出现在了莲花之上,身前片片庆云缭绕,手中提着如意、宝剑、拂尘,端的是仙风道骨,杜傲天看向三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你们是何人?”杜傲天寒声说道,“中域之中。有名有姓的道士本座都有所耳闻,却是从来没有听见过三位的画像。”
居中的老道摸了摸颌下的三缕长髯。说道:“贫道三清宫九龄。”
居右的坤道摆了摆手中的拂尘:“贫道青云观流馨。”
居左的小道童嘻嘻一笑,手中三尺青锋映出一泓如水的月光:“小道士我是潜龙道院的灵机。”
“无相寺、大宝禅寺、三清宫,青云观,潜龙道院……”
杜傲天眯着眼睛扫视着当场,语气中满是不屑,但他的脸上却是变得凝重了不少。
两座庙宇、三个宫观……都说中域之中藏龙卧虎,拥有无数的高人,之前杜傲天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说法,毕竟魔教为了弘扬自身的教义。将真魔的光辉洒遍人间,做了无数的工作,杜傲天自认对中域那些隐居凡间的高人、门派都有了一个很细致的了解,但现在出现的这三个道士,却是让杜傲天有些刮目相看。
看这三个道人,再看看先前来的两个大和尚,一身的修为都是深厚无比,就连现在凝丹初期的杜傲天都无法看出是什么境界,而当初魔教广布耳目的目的。则是将在凡间潜修的所有凝丹期以上修士、拥有凝丹期以上修士的门派全部登记在册,这样的人若是隐藏在其中,怎么可能半点声息也无?
无争道人一袖抽出,之间一层青光闪过。将魔教、真神宗的众多教众全部抽开,接近油尽灯枯的老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如雨一般滚滚而下。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五人,哈哈大笑:“你们这帮人要是再不来。老道士我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好好地仙法不去修炼,非要去练不完整的相术。你又能去怪谁?少了相天之术的配合,这相术可是打了不止五成的威力啊。”九龄真人笑了笑,“你就是真死了,也是自己作的。”
李青烟越发的戒备了起来,她的眉心处,一个火焰的标记缓缓浮现,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令在场的众人同时戒备了起来:“哈哈哈,阿弥那个陀佛,和尚我来迟了。”
暗金色的光芒闪过,一个英俊得有些妖异的和尚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藏蓝色的袈裟斜披在身上,左手单掌在前,右手中一百零八颗人头骨做成的念珠转得飞快,他的脸上,一层黑色的真炁流转不息,见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脸上的妖异之色更加的浓郁,充满邪性的声音响起:“和尚破心,见过诸位道友了。”
说罢,他走到杜傲天的身边,嬉笑着对五名僧道说道:“和尚也劝诸位回返自己的庙里,观诸位的气色,恐怕会有劫难临头啊。”
以在场众人的实力,声音都有穿空裂石之能,因此躲在思亲殿中的林浩宇很轻易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问身旁的顽石居士道:“新来的这几位……”
“那五名僧道,乃是我们玄天观的世交好友,也算是观主的晚辈,我之前说的等待援兵,指的就是他们这些人。”顽石居士缓缓说道,但说道最后那个和尚破心,脸上厌恶的神色?便毫不掩饰了,“至于最后的这个破心和尚,乃是言心宗的一条狗,或者说是中域以西、西域东部所有门派的一条狗,明面上是言心宗的弃徒,实际上就是做一些西方佛门不好出面的事情。”
“西方佛门,不也是正道的一部分么?”林浩宇皱了皱眉。
顽石居士摆摆手,叹了口气:“他们不算正道,也不算邪道,只能算作是亦正亦邪,换句话说,就是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他们。”
冷笑了一声,顽石居士继续说道:“好好的佛门经义,导人向善的诸多经典,已经被这些歪着嘴念经的和尚祸害了一个面目全非,在那些所谓的佛国之中,他们实际上与皇帝无疑,那些可怜的平民百姓稍有抵抗,便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就连魂魄都被炼成了法宝。”
“那为什么中域正宗的佛门不去剿灭他们?”林浩宇拧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害死了自己爷爷的空色,不知不觉的,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接到消息了。
顽石居士冷笑一声:“都是号称佛祖弟子的,哪里会真个打生打死?两家之间的互通有无倒是不少。”
顿了一下,顽石居士转过身来,很认真地对林浩宇说道:“记住,两大势力之间的关系,和两大高手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掌权者需要考虑的不是你口中的道义,更多需要考虑是利益,他们首先要做到的不是黎民百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是围绕着自己的那些人的满足,否则,你认为魔教为什么能够在中域发展起来?”
稍微停顿了一下,让林浩宇消化了一下方才他说的话,他才再度开口:“如你所见,那些唯利是图的和尚正在两面下注,此役若是正道获胜,他们没有真正的出手,也就没有得罪正道,反正破心是世人皆知的言心宗弃徒,正道没有丝毫的理由对他们出手;若是魔教取得了胜利,那么破心就会成为言心宗的长老,魔教也不会因此对他们下毒手,反而会心存感激。”
林浩宇默然,大势力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是这样,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凡俗之中的道德是无法限制这些掌门人丝毫的,他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缓缓拔出龙潜剑,猛然抬起头:“让我做些什么,怎么样?”
“无论是观主无争道人,还是兴真师叔,都不会看着你以身犯险的,现在的你实在太弱了。”顽石居士毫不容情地说道,“虽然在爆发的时候能发挥到化液中期的战斗力,可你终究只是破障期而已,去了前方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休说是李青烟那个降临天使,破心那条言心宗的狗,或者是杜傲天这种魔教圣子,就是那剩下的几十个真神宗神圣骑士一次冲锋,都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似乎是还怕林浩宇不相信,顽石居士伸手指了指前方,林浩宇扭头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破心和尚挡住五位僧道,一身佛法施展开来,很是有种毁天灭地的气势,一股股带着魔气的佛光闪耀不休,形成一个个屏障,将众人勉强抵住,同时一颗金色的舍利子飞向杜傲天,口中急速说道:“速速施展神降术,和尚我抵抗不了太久!”
顽石居士那温和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他知道所谓的神降术是什么那是召唤真魔尔丹或者他麾下某个大将的灵魂降临道施术者的体内,他们或许没有办法施展任何强横的法术,但仅凭对自身、对天道的理解,也会用最简单、最低级的法术,也会被涌出最强的威力!
顽石居士知道,这个天地间,说道对天道的理解,除了那几个所谓的“守护人”之外,也就只剩下这些降临的“神”了,而目前无争道人被李青烟限制住了手脚,黄兴真还在后山的禁地之中修补地脉,根本无法化身而出。
如果让古尔丹的一缕灵魂降临,那么对驰援而来的五个人、对玄天观周围的芸芸众生而言将会是一场天大的劫难!
这一刻,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实力,澎湃的真炁从他的身上迸发,他整个人化作一缕黄色的光芒,冲向了战场,试图在杜傲天接到那颗足以引动真魔尔丹注意的舍利子之前,将它截住!(未完待续。。)
278.有东有西东西立,召请神将引大敌
夜幕下,顽石居士化作一道土黄色的光芒,虽然离那颗舍利子如此之远,但他的速度却极快无比,远远超出杜傲天,按眼下来看,他极有可能先于对方抓到那颗舍利子!
距离那颗舍利子越来越近,顽石居士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佛号响起,一个庞大和尚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蒲扇般的右手横推而出,直奔他的面门而来,看上面那个魔光闪闪的“卍”字,顽石居士只感觉后颈处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他倒是想不顾安危的截下那颗舍利子,但奈何这名和尚的掌力实在太强,甚至封锁了一片虚空,最重要的是,破心的身上是不是还有第二颗那般规模的舍利子,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因此他只能猛然停住身形,而后将那方“道经师宝”印砸了下去。
掌、印相撞,宛若凭空中打了一个霹雳,这大和尚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让仓促之间应战的顽石居士倒飞了出去,而他自己则笑眯眯地站在了原地,对着顽石居士深施一礼,阵阵黑气的脸上带着慈和的神色,矛盾异常,却又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差错:“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小僧言心宗弃徒破戒,这厢有礼了。”
顽石居士眯起了双目,手中光华流转,原本的“道经师宝”印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九雷诛邪”印,繁复的蝌蚪文在土黄色真炁的映照下,流转着阵阵的光芒,破戒和尚看了看他。微笑着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请息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声音敦厚温和,随着他的话语。一阵阵梵音响起,天空中有一朵朵花瓣飘落,让人有种无法自持的感觉,若非顽石居士道心坚定,此刻必然放下了手中的大印,而后被这破戒和尚偷袭致死。
“妖僧,好个舌绽莲花,好个障迷人心,想不到堂堂正正的佛教法门。居然被你改成了这般模样。”顽石居士的脸色阴沉似水,手中九雷诛邪印向天空一抛,也不见掐诀念咒,一道道戊土神雷从大印上落下。
一阵黑气闪过,破戒和尚的手中多了一对铙钹,双手轻轻一扣,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金黑色的真炁随着音波化作一柄利刃,向着天空中飞去。将落下的第一道戊土神雷劈开。
见到抢夺舍利子已经无望,顽石居士干脆放弃了接下来的举动,开始试探面前的这个大和尚破戒,因此用的真炁并不是很多。这一击轻松地击穿了十六颗戊土神雷,直到临近九雷诛邪印前,才缓缓消散。
也不是顽石居士无心抢夺。实在是无法把握后续的战况,若是杜傲天将神降术施展成功。他也有些应变的余地,若是贸然抢夺那颗舍利子。导致自身受到重创,当破心和尚丢出第二颗的时候,他连应变的余地都没有了。
最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破戒和尚,实力足足有凝丹中期,再加上叛出佛门之后,一身的佛力逐渐魔化,诡异异常,当真能够将他打成重伤。
那破戒和尚见到顽石居士止住脚步,脸上露出一个慈和的笑容:“施主还请回吧。”说着,右手在左手上一撸,一串泛着黑光的舍利子被他攥在手中,向天空一丢,十八颗舍利子化作十八颗巨大的球体,向着顽石居士狠狠地砸了下来,气势堪称遮天蔽日。
顽石居士手中印诀一变,头顶的大印洒落一片光辉,形成一个护盾,将自己牢牢护住,任凭那舍利子反复轰击,巍然不动。
就在这一串舍利子第四次轰击而下的时候,顽石居士手中印诀一翻,这一次没有动用印章的力量,仅仅是手印凝聚而成的戊土神雷对着破戒和尚劈头砸下,破戒和尚看着眼前这一道歪歪扭扭的泪光,不由得仰天长笑一声,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只是用自身的真炁凝聚了一层护盾放在头顶。
也不怪他大意,实在是顽石居士的攻击太有欺骗性,同样的法术,有没有法宝作为辅助,区别可以说是天上地下。方才他以“九雷诛邪”印激发的戊土神雷,就被破戒和尚一击抵消,如今没有了法宝相助,有怎能被对方看在眼里?
“嗤——”
如同黄油之中插入一根通红的铁条一般,这一束戊土神雷毫无阻碍地刺入了破戒和尚的护盾中,干净利落地没入了破戒和尚的顶梁,破戒和尚两眼圆睁,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要知道,他可没有在这一束戊土神雷中发现任何强大的元炁波动!
他体内的生机在戊土神雷的摧残下,渐渐被绞杀殆尽,天空中的舍利子失去了真炁的支撑,变成了原本的模样,被顽石居士袍袖一挥收入囊中,而他身上的魔气则在缓缓消散着,露出一身宛若琉璃一般的佛身。
顽石居士摇了摇头:“又是这‘舍身伺魔’的把戏,殊不知,若能持身端正,自然外魔不侵,妖邪难胜。”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去,对着思亲殿方向打了个稽首,口中说道:“祖师在上,弟子今日开杀戒了。”
言罢,抽出一柄古朴的长剑,一剑飞出,将破戒和尚的首级斩下,剑光之上紫芒隐现,显然是一门破碎神魂的无上法门,彻底扼杀了他转世重修的可能。
破心和尚察觉到身后破戒和尚的气息消失,当即大吼了一声,眼角留下泪水,口中大喝着“师弟”,却没有办法分出手来对付仇敌,他在念禅方丈等无人的攻击下,自保都成了问题!
拿到了舍利子的杜傲天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唤魔经》在他的心头流过,体内的真炁缓缓停滞,而后照着《唤魔经》的路线奔腾不休。
一股晦涩难名的波动从杜傲天的身上爆发开来,冥冥之中沟通了仙凡两界,他手中那颗经过特殊祭炼的舍利子猛然间缩小,化作一股纯正的魔门真炁补充到了杜傲天的体内,杜傲天瞬间感到经脉胀痛欲裂,即便是他拥有《双脉秘典》,也无法彻底将这股真炁消化掉!
但下一刻,这种令他难受异常的真炁顺着沪深三万六千毛孔喷涌而出,在他的体外形成另一股循环,宛若一层坚实的铠甲,将他牢牢地护住。
“不!”顽石居士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直取杜傲天首级,剑上一黄、一紫两股真炁纠结成一股,附近的天地元炁为之沸腾,显然这一击已经动用了全力!
但此刻为时已晚,散布在杜傲天体表的那一股真炁已经转化为坚实的铠甲,铠甲上烙印着一个晦涩难名的法阵,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天地元炁,顽石居士的长剑斩在上面,就仿佛飞蛾扑火一般,足以斩杀凝丹中期修士的真炁被一吞而空,甚至整把剑的灵气都被吸收一口,化作一堆废铁跌落凡尘!
顽石居士如遭雷击,口中吐血,飞退而去,无争道人皱了皱眉,一掌震退李青烟,袖子一兜,将无争道人送回思亲殿内:“好生休息,这里便交给我了。”
杜傲天身外的铠甲越来越清晰,最后彻底化为实质,而上面吞噬元炁的法阵则渐渐隐没,整套战甲透着古朴和苍劲,散发着一股属于岁月的气息,战甲的后方,是一柄斜背着的方天画戟。
猛然间,杜傲天睁开了眼睛,璀璨的紫色在他的眼中闪耀着,宛若两颗最灿烂的宝石,黑暗的夜空中,似乎只留下了这两个光源,就连天上的明月都仿佛黯淡了不少!
“是谁打扰了我的安歇?”
淡漠的声音从杜傲天的口中传出,与之前杜傲天的声音截然不同,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就连无争道人的脸色都为之微微一变,他顾不得许多,从百宝囊中摸出一颗金色的珠子祭在空中,重重地砸在了李青烟的身上。
李青烟一时不查,遭此重击,当即喷出一口金色的鲜血,倒飞了出去,身上的光焰明灭不定。
无争道人脸色凝重,根本没有看李青烟一眼,而是寒声问道:“穆破天?”
“杜傲天”听了无争道人的话,突然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现在的人间界还有人能够认出本座来!你,自杀吧,本座饶你三魂七魄轮回兵解去。”
说罢,将身后的方天画戟抽在手中,对着与破心和尚纠缠不休的五名僧道连斩了数次,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些,只是一个瞬间,足足斩出了十八刀!
这十八刀每一刀都妙到毫巅,直接将五名僧道的所有退路全部封锁,最令人绝望的是,每一刀的力量都控制在了人间界承受的极限上,虚空在刀芒下颤抖,却并未开裂,也就无法引起这一界守护者的察觉。
无争道人怒哼了一声,身形一闪,挡在了刀芒前,袍袖挥舞,一股股澎湃的真炁飞出,就要将这十八刀挡住,然而他依旧慢了半拍,无相寺方丈鹏海禅师、青云观观主流馨真人、潜龙道院灵机道人身中刀芒!(未完待续。。)
278.兴真出手定乾坤,蠢物玉佩真正蠢
穆破天的刀芒实在太过歹毒,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刀芒及体的瞬间,就让中刀的三人口喷鲜血,肉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兵解,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这股力量驱逐出去。
无争道人面色严肃,屈指连弹,三颗丹药飞入三人口中,但也只能勉强将伤势控制住,伤口上,三人的真炁依旧在和紫色的魔气纠缠不休,并且再度落入了下风。
“杜傲天”,或者说穆破天,他看了无争道人的动作,不由得哈哈大笑:“凡间的一切,又怎能对抗魔界的功法?即便你真的认识本座,是仙界贬谪下来的仙人,也在这一界呆得太久了,你已经习惯了这一界的法则,也不再适应上界的法则,仅凭几粒丹药就想治愈本座造成的伤害?!”
无争道人闻言,面色就是一变,穆破天的话说得不错,用凡间修真手段对抗上界的手段,虽然不是不可能,但这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放弃肉身,立即兵解!”无争道人怒吼道,随即展开身形,舞动松纹古锭剑,向着穆破天连刺了数剑,剑气脱离了剑体,轨迹玄奥难测,宛若羚羊挂角一般,让人无迹可寻,而远处伸手重创,一身神力明灭不定的李青烟这才发现,若是方才无争道人用心与自己争斗,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哼。”穆破天手中方天画戟一转,将这些剑气磕飞,冷笑着说道:“别总想着拖住本座。先看看你身后那三个人的情况再说吧,兵解。兵解,本座的力量又岂是区区兵解可以抵消的?”
无争道人神识探出。查看三人的状态,只见三人的魂魄根本无法脱离肉身,且随着肉身的被侵蚀,而不断地变弱着。
他想先去治疗三人,但却根本腾不出手来,若是没有了自己的牵制,穆破天真的可以无视二十八宿周天大阵,进入阵中将林浩宇抓走!
“你很纠结,对不对?”穆破天冷声说道。“本座以自己魔教圣祖的身份作保,只要你将你观中那个叫林浩宇的小子叫出来,本座就放他们三人一马,而后掉头就走,绝不再回来,如何?一个换三个,你赚了。”
听了穆破天的话,无争道人的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魔教圣祖的名头的确不小。用来作保更是绰绰有余,而以此来解救三人并无不妥,最重要的是,林浩宇的命格他亲自推算过。不是什么短命之人,即便此次被捉走,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候师叔黄兴真出关,自然可以将他再救回。
似乎是为了让无争道人坚定决心。穆破天空闲的左手一抬,三人身上的紫色真炁停下了侵蚀。三人的脸上也露出了舒缓的神色:“你好好考虑一下,三十息,如果你再不答应,本座便将这三人打一个魂飞魄散。”
时间在缓缓地流逝着,无争道人脸上犹豫的神色也越发的明显了,就在这时,后山方向飞来一束青色的光芒,一分为三,没入三人的身体中,将三人的魂魄从肉身之中解脱出来,带动着向后山方向飞去,随和青色光芒一同到来的还有黄兴真的声音:“林浩宇不能交,这一交,他的命格随后就会大变,变得如同蚍蜉一般轻贱,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命理一说的确如此玄奥,看似坚硬若铁,但稍有妄动便顷刻间命若蚍蜉,无争道人虽然自恃对命理研究颇深,但面对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师叔?再加上三人的魂魄已经救走,照着黄兴真的实力,最差也能让他们兵解重修,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原本属于杜傲天的那张脸此刻阴沉似水,以往脸上常挂着的邪气已然消散,显然,穆破天也想不到会有人突然插手,而且还是一个连他都看不出深浅的高手。
现在,双方摆在明面上的牌可以说是势均力敌,魔教真神宗一方,李青烟作为降临天使,承载神魂的肉身受了重伤,也便没有办法再使出高强的战斗力,能够与三清宫的九龄道人战成平手已是殊为不易;那些杜傲天带来的仆从和神圣骑士,面对无争道人洒出的那些不知疲倦的天兵已然渐露颓势;破心和尚方才为了掩护杜傲天施展神降术,拼命过猛,现在能挡住大宝禅寺的念禅禅师也只能说是勉强。
而最强者方面,即便无争道人降临在凡间五域再久,挡住穆破天的进攻还能做到,毕竟道门的传承比起魔教来实在长了太多,流传下来的各色秘法也是多得如同河里的沙子,无争道人若是没有掌握几门拼命的招数,说出来连穆破天自己都不相信!
远方,晨曦初露,晨风徐拂,无争道人的长褂在风中飘飞,飘然若仙,似乎要乘风归去,他转过头看了看思亲殿中的林浩宇,右手向天一放,只听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林浩宇整个人被一股青色的光芒包裹,消失不见。
“你当真要与本座为难到底?!”
穆破天的声音响起,森寒的杀气毫不掩饰,一层最深邃的黑暗在他的体表浮现,仿佛可以吞噬一切,无争道人面色不变,攥着松纹古锭剑的右手却是握得更紧了,他知道,穆破天此刻放出内天地,就是要拼命的前奏了。
比起杜傲天原本的内天地,穆破天施展出来的内天地实在是高明了太多,也真是了太多,虽然如今已然是旭日东升,但看在众人的眼中,他的内天地依旧是一片灰暗,一颗颗星辰在其中明灭不定。
现在在场的诸人,除了那些魔教的仆从、真神宗的神圣骑士之外,没有人认不出这片内天地之中的东西代表着什么,穆破天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降临的这具身体有如此天赋,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因为作为这片内天地的主人,他更是从里面看到了那意思清浊分离的意境。
无争道人看着不断提升气势的穆破天,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消失”在了众人的感应之中,显然,与穆破天的内天地相对应,他也使出了道教的“天人合一”,这种消失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消失,而是在神魂感知内的消失,真真正正地与正片天地融为一体。
最重要的是,这种消失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天人合一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将自己作为天地的一部分,用一分真炁带动千万倍的天地元炁形成强大的攻击。
后山禁地之中,林浩宇睁开了眼睛,再度看向水镜之中的一切,战争在瞬间爆发,也在瞬间打到了人间界承受的极限,狂暴的天地元炁波动如同一阵飓风,将战场中的所有人吹飞,即便强横如念禅禅师等人,也如同大浪中的一叶扁舟,不受控制地飞进了玄天观中。
狂暴的天地元炁在玄天观外戛然而止,二十八宿周天大阵轻而易举地将这些波动挡在了玄天观外,但肆虐的罡风却让玄天观方圆十里内的一切全部摧毁,大树被连根拔起,甚至连最低矮的草丛都没有幸免,眼前的一切,只剩下裸露的岩石。
如刀般的真炁划过,岩石开始破碎,而后被飓风刮起,飞沙走石不外乎此,这些石头四散飞溅,在撞在二十八星宿周天大阵前的时候,纷纷化作粉碎。
“这么做,不会引起凡俗之中百姓的恐慌么?”林浩宇喃喃自语,他可知道修真界不成文的那些规定。
“现在魔教可以说已经到了鼎盛的时期,他们封闭了上界通路,修真界遗留在凡间五域的门人弟子即将遭到屠杀,而那些所谓的大能、掌教、长老们根本无法来到这里,他们做得再过分又能怎样?指望那几个守护人间的老不死?只要凡间五域的空间或者地脉本源没有被破坏,他们才懒得管这些事情呢。”黄兴真的声音传来,满是索然无味的感觉,“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中域的正道兴盛了太久,魔教也被压抑了太久,现在是时候换换风水了。”
林浩宇转过头去,看着刚刚将一盆材料倒进地脉之中,手里不断掐诀的黄兴真,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咱们不是正道的一部分么?”
“上德不德,下德执德。”黄兴真打出手中的印诀,漫不经心地说道,“当你的实力或者说是眼界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你就不会再去在意这些东西了。”
说着话,黄兴真就有些咬牙切齿:“当年要不是你师叔我看热闹站得太靠前了,怎么会来到这里?恩……好像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你胸口的那个蠢物。”
“蠢物?”林浩宇摸了摸胸口,想到了依旧在沉睡的玉佩,“你是指这枚玉佩?”
“除了他还能有谁?身为重阳祖师的随身之物,哪怕是最不成气候的一个,能够把自己混到现在这个份上的,也只有这么一个蠢物了。”黄兴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林浩宇刚刚想要答话,身后的水镜轰然破碎,他连忙扭头看去,在破碎的镜面上,他看见了无争道人的身上正在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未完待续。。)
279.九转金丹人间尊,天诛峰前横对混
“唉……终究是被贬下界的时间长了,对上界规则的理解与体悟已经开始退化了,好险好险,差点就超出人间界能够承受的极限了。”黄兴真叹息着,又是一面水镜出现在林浩宇的面前。
再次出现在水镜中的无争道人,浑身已然散发着九色的光辉,除了最常见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之外,还有黑白二色,即便现在是白天,那白光依旧耀眼异常,九色的光辉似乎将整个天宇完全遮盖。
“九转金丹之体?!”穆破天的声音里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随着这一声爆喝,他真州的黑暗整个扩大一圈,就连内天地之中的星辰、日月都更加明亮了三分,显然对作战更加卖力了,成了整片天空中唯一不被九色光芒所侵染的地方。
“师叔,这……”林浩宇目瞪口呆地看着无争道人,魔教的内天地他是听说过的,演化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不稀奇,心思诡秘或者有什么特殊癖好的,把内天地经营成各种各样的古怪模样,他震惊的是无争道人,自己这位师兄。
修道人与天地合一,做到云淡风轻很容易,但弄出这种满田彩霞来却是第一次见到,林浩宇知道,这绝对不是所谓的神通术法,应该是自身的某些禁制被打碎所造成的气机外泄。
“你师兄是九转金丹之体,放在仙界那种地方也是万中无一的资质,方才与穆破天的争斗已经达到了这一界的极限,他是迫不得已打开自身的禁制。回忆起仙界规则的种种利用,这才造成了气机外泄。”黄兴真停下来手中的活计。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郑重。
林浩宇扭过头去,问道:“九转金丹之体?那是什么。”
“一种祸福相依的体质。修出内丹之后不会蜕变成婴儿,而是反复琢磨,最终以肉身飞升上界的体质,修为进境虽说慢了些,但在同一境界内近乎无敌,简直媲美传说中修士的鼻祖炼气士。”黄兴真的语气里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复杂无比,“但这也为这种人的修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阻碍,因为他们的内丹对于魔道的修士而言。简直就是大补的良药,吞食一颗刚刚凝聚而成的金丹,都可以功候大进,飞升之后的内丹若是被魔修夺得,那更是能够让他们白日飞升。”
林浩宇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而这里的黄兴真也摇头叹息:“在仙界,不少魔道的高手在搜罗这种体制的人,在他们有了一定修为之后,就将内丹以邪法取出。给自己的子侄辈吞服,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拥有强横的实力。”
林浩宇默然,天心最公,有了好处定然就会有风险。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再度爆发大战的无争道人和穆破天,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现在这两个人的所有法术神通都是一派云淡风轻。就好像是细风吹散乌云,又好像是阳光蒸散轻雾,再不复原本的狂澜波涛,只有润物细无声的温润,可此时的林浩宇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强大了不止百倍!
“那……无争师兄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林浩宇禁不住问道,反正现在外面的战斗他看都看不懂,更别说插手了,而面前的黄兴真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显然不怎么担心无争道人的安危,因此这个时候还不如问问事情,听听奇闻也好。
黄兴真的手难得地抖了一下,调配好的一盆原料险些洒在了地上,林浩宇这个问题明显让她想起某些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有些气急败坏:“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越是这样,林浩宇的好奇心就越强,他炸了眨眼睛,看向黄兴真的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黄兴真咬咬牙,将手中的材料倒入地脉,处理好之后一挥右手,一道金光没入林浩宇的顶梁:“自己去看吧,记住不许外传,你师叔也就这点黑材料。”
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没有底气,显然黄兴真并不习惯于撒谎,她的不靠谱程度和她的实力绝对是成反比的。
不过作为一个晚辈,林浩宇是绝对不会将这一点说破的,黄兴真的那条戒尺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他只是嗯嗯啊啊地点头应是,闭上眼睛开始观看金光中的那些影像,不过这敷衍的态度显然暴露了内心的不信任,黄兴真的眉头跳了跳,空下来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隐于虚空的戒尺。
看了看一脸宁静地开始观看那段记忆的林浩宇,黄兴真没来由地想到和林浩宇“借钱”的那次,自己的黑历史在这个晚辈心里估计是标了名挂了号的,这一戒尺要是砸下去,也就坐实了自己黑历史更多的事实。
摇了摇头,黄兴真伸手再度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矿石,开始施展法术将他们融合在一起,用以完成自己修补地脉的大业,或许是因为疏忽,她没有发现林浩宇已经舒展开的眉头——虽然林浩宇不知道自己这位高明到了极点的师叔究竟什么境界,也搞不懂她的戒尺到底是从哪里抽出来的,但看到她右手虚抓的时候,林浩宇就知道自己或许要挨揍了。
现在黄兴真再度开始工作,林浩宇自知自己躲过一劫,开始老老实实地观看那道金光中蕴含的信息。
……
也就在此时,一个一身破烂道袍的老道出现在了天诛峰外,老道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仅仅是那么站着,就仿佛是一整片天地中最耀眼的部分,只是这个老道的装扮实在与他的气势丝毫不合,道袍浆洗得倒也算干净,只是上面的补丁着实太多了些,就连前襟上的八卦上都打了一个,遮住了坎、兑二卦。
若是说道相,这老道却是一顶一的好,鹤发童颜,颌下五缕长髯根根透风,只是后脑上那根用来固定发髻的筷子让人哭笑不得,就连手中的拂尘都缺了三分之一,他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天诛峰,眼中的神色复杂无比,有赞赏,但更多的是叹息。
因为修真界的那座天诛峰突兀降临凡间五域,原本的一柱擎天的天诛峰早已变成了双峰并立,原本就漆黑的天空变得越发的阴郁了起来,至少从云层中不断闪烁的雷霆的粗细上就能看出,两座天诛峰的并立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往日里最高不过是身着绿衣的破障期弟子来往穿梭在山峰之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身着青衣的化液期弟子,间或有几名身穿蓝色袍服的长老近侍飞腾其中,一道道命令从这里传递出去,让本就阴森的天诛峰更多了几分杀伐之气。
此刻中域正道还留在凡俗中的代言人都知道,只要让魔教完成了前期的部署,海量的高手从天诛峰中杀出,势必会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整个凡间五域!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也知道应该联合起来共同抵御魔教即将到来的攻击,或者干脆先发制人,调动所有兵马围攻天诛峰,但是没有人敢这么做,因为即使赢了这场战斗,也必然是惨胜,最起码带头的那些人不会有活下来的希望。
早死晚死都是死,说是这么说,但想要早死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所以诸多门派依旧在沉默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更有甚者来到天诛峰摇尾乞降,但回答他们的只有一柄明晃晃的弯刀,他们得到的只有肉身、元神尽皆毁灭的后果。
当第十具尸体被挂在天诛峰外的木桩上之后,这里就成了其他门派的禁地,守着山门的魔教弟子成了整个魔教上下最清闲的人,他们无聊地私下里张望着,甚至连神识都没有放出,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这名破破烂烂的老道依旧成了他们眼中的唯一。
一名破障期的魔教弟子一跃而起,手提战刀,大声喝道:“兀那牛鼻子,你是何人,居然还敢窥视我魔教禁地!”
说罢,也不等老道回话,纵起一道刀光向着老道杀了过去,刀式凌厉,显然是要下杀手,很显然,最近魔教的一家独大,着实让门下的弟子的脾气大了起来,用外宗刑殿长老的话说就是,别管是谁,只要不是魔教弟子,一刀砍过去绝对没错。
老道神色不变,丝毫没有刀光及体的觉悟,甚至连握着浮沉的手都没有动弹分毫,任由这一刀斩下,刀光如雪,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却仿佛斩中了幻象,没有造成一点的伤害,但无论这名弟子用肉眼还是用神识,都无法看出分毫的端倪——面前的老道绝对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幻象。
“穆无极,你想让老道在这里呆上很久么?”老道悠然开口,却是声若洪钟,两座天诛峰同时颤了颤,就连天空中的乌云都破开了一个洞,上午的阳光透过洞洒落下来,照在了断天斋上。(未完待续。。)
280.老道无赖最无赖,无争嘴贪把业坏
老道士的话音刚落,天上的大洞便缓缓闭合,那一缕略显刺眼的阳光消失无踪,在一片昏暗中,一团似乎能够将所有光线全部吞噬的黑雾出现山门之前,围观的一众魔教弟子当即跪地,口中敬称:“属下见过教主。”
这团黑雾正是魔教教主,只不过此刻他身边的黑雾淡化了不少,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雾中闪烁着皎月一般的银芒,端的是诡异无比。
老道摸了摸颌下的胡须,手中拂尘一抖,说道:“你要是再不出来,老道我可就要将这天诛峰掀一个底朝天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吹大气,但老道的语气就是那样的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就是在陈述一个人要吃饭喝水的事实。
四周的魔教弟子顿时剑拔弩张,身穿七色外衣的他们脸上写满了蓬勃的怒气,站在魔教总坛的门外叫嚣着将魔教总坛掀过来,对面还站着魔教的教主,所谓的强行打脸也不过如此。
但它们没敢动,因为此刻魔教的教主、老道口中的穆无极并没有对此表示有丝毫的异议,似乎是默认了老道的话,只是张口问道:“不知道长来此有何指教。”
似乎很是气愤,老道对于他的礼貌视而不见,反而将胡子一撅,说道:“指教?老道可不敢有什么指教,现在你们魔教可是凶悍得紧了,老道在门口站着好生问候一句,险些被活劈了,说不得待会儿这漫山遍野的小魔崽子杀过来。老道可就要拍拍屁股跑路了。”
穆无极身边的黑雾一阵波动,猛然间从其中闪过一缕刀光。将方才对老道动手的那名魔教弟子斩为两片:“请问道长有何指教?”
这一刀的角度、力道,和那名魔教弟子斩向老道的一刀一模一样。甚至连斩中和切出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样,老道见了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到底是在中域发展起来的教派,知道老道的脾气,也还算懂事。”
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夸一个不懂事的小毛孩,不过接下来话锋一转,他的话语骤然转作凌厉:“你们这次闹出来的动静可是不小啊,害的老道连个好梦都没做成。一坛子好酒就这么荒废了,今天老道来这里就是说一个事情,你们魔教的气数还没到,若是敢乱动杀伐,伤了太多的黎民百姓,老道就真的将你这天诛峰整个掀起了!”
老道每吐出一个字,虚空都会随之发出震颤,阵阵的天地元炁宛若怒涛一般,将对面的魔教弟子震得不断后退。修为稍弱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我魔教逆天而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牛鼻子来指手画脚了?!”马庆轩威严无比的声音传来,同时来到的还有一个六寸大小的轮盘,闪着耀眼的紫光。向着老道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老道把眼睛一翻,左手抓着拂尘,右手隔空就是一巴掌。那轮盘倒飞了回去,随后就听见马庆轩的一声惨叫。显然被伤的不轻,老道睨了穆无极一眼。气哼哼地说道:“管好你的手下,否则道士我可不介意在这里开一番杀戒,逆天?当年的尔丹、穆破天倒是有逆天之资,但也仅仅是资质而已,你这劳什子的天诛峰,不也是顺着天地大势布下的?惹恼了道士我,就将你着天诛峰上的雷霆真个引下来!”
说罢,也不等穆无极开口,摇摇摆摆地向西方去了,口中作歌,苍劲古朴:“性本随缘不做仙,繁华渐落始见天,仰乞祖师威神力,匡扶乾坤民安。”
又是不做仙、又是仰乞祖师,听着矛盾无比,但字里行间自由一股不羁的气息,看着老道远去的背影,马庆轩铁青着脸色出现在穆无极的身后,问道:“教主,他是谁?”
这也不怪马庆轩多话,魔教的有些传承属于绝密,由魔教的某些耋宿保管,只在教主之间代代相传,他地位再高,也是接触不到的。
穆无极摇摇头:“人间界有所谓的‘守护者’,就一个不愿飞升仙界的老不死,你也是命大,这老怪物脾气不好,即便是动手杀了你,本座怕也不能给你报仇,不然魔教怕有覆灭之忧。”
马庆轩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身居高位如此之久、修为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他的心中依旧是波澜大起,无他,当年圣兽相争的那一役他可是亲历者,虽然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藏在远空观看的凝丹期小子,但如今看来也被当年老道的威势所夺,那可是守护四方的青龙白虎啊……
原来那年的老道竟然是此人,马庆轩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心中不震撼才奇怪了。
“真神宗应当也会得到类似的警告,至少在数十年内,我们两教原本预定的计划是不会实现的。”穆无极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的沮丧,“传令,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凡间五域的势力范围保持原样,不得妄动。”
“这……”看着一名教主近侍带着法旨离开,马庆轩眼中满是不甘。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所想,穆无极缓缓说道:“这个老怪物早已经超脱了凡间的束缚,更不会被教派所拘束,在他的眼中只有天道运行。上德不德,说的就是这种人。”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也不要太过沮丧,只要天诛峰来到了凡间五域,我们就有足够的底气和正道的那些老不死讨价还价!”
马庆轩默然,他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数代人的谋划在即将执行之际翻为画饼,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处之泰然,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大踏步走向自己的居所,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每走一步,虚空都会随之震颤不休。
……
与魔教中人的难以置信不同,林浩宇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用万马奔腾来形容,在黄兴真给他的那道金光中,他看见了许多修道者终其一生都无法看见的景色——仙界。
这些奇妙的信息让林浩宇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现在呆在这里,他真就能够感受到周围的空气。
同样是鸟语花香,仙界的景色就比凡间界凭空多了三成的灵气,各种凡间五域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遍地都是,在林间悠然徘徊,不见半点敌意,但这道金光中的信息告诉林浩宇,这一切都是因为禁制控制了他们之间的杀伐。
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道士行走在山林之间,林浩宇知道,这位必然就是自己的师兄无争道人,他一摇一晃的脚步显然和手中的那个酒葫芦有关,他的嘴里哼唱着不着调的歌谣,隐约可以听见几个词“皇上天尊”、“风雷地狱”、“拔度亡魂”之类的,想必是放焰口超度亡魂的时候必须用到的《破酆都板》。
行走中的道士突然停下来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嘀咕了一声“饿了”,就在地上架起了锅子,喃喃自语:“反正不在道观里,师父不知道我吃面了,就煮一碗面吃罢,霸道的师父,古怪的师父,你自己不爱吃面就算了,怎么还不让我吃面?”
嘀嘀咕咕地说着,他转头向四周望去,惺忪的醉眼里写满了对肉食的渴望:“做面条要有浇头,弄点啥呢?”
猛然间,他就看见一只威武无比的仙鹤在高空之中盘旋,其他的灵禽异兽见了莫不躲避,顿时脸上泛起了喜意:“越是厉害的妖兽灵气越足,我可要好好补补,庙里的素食啊,吃的贫道都瘦了。”
迷迷糊糊地一招手,一张金色的大网飞上天空,将这只仙鹤直接拽了下来,这仙鹤显然也是修炼有成的,拼命扑闪着羽翼,打出一道道锋锐无比的利刃,试图破网而出,但无争道人的这张网实在有些厉害,任凭它如何扑腾,也不能挣脱分毫,反而激怒了无争道人。
“个扁毛畜生,让你家峥爷爷打个牙祭有什么不好的?稍后给你做个超度,下辈子转生人道不好么?”无争道人骂骂咧咧地说道,“出山方能争,师父这话说的对,现在道士我不在山上,争一下又何妨?”
无争道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了,一套动作做的熟门熟路,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只仙鹤拔毛下锅,依旧惺忪的醉眼里写满了期许,也不知怎么,看着那一锅子鹤肉,林浩宇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留下了口水。
想来也是,这些东西都是仙界之物,相比于凡间的肉食,味道更好才是应当的。
就在无争道人打算吃喝一顿的时候,天上落下十多名金甲神将,这可不是什么撒豆成兵弄出来的缩水货色,而是货真价实的天将,领头的一个皱着眉头,看着一地的鹤毛,厉声断喝:“不顾戒律,私自杀生仙鹤,只为口腹之欲,你可知罪!”
无争道人显然是喝大了,他夹着一筷子鹤肉塞进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什么……什么仙鹤?这不就是一直会飞的野鸡么,来,吃肉,喝酒,一起来个痛快……”(未完待续。。)
281.初窥仙界闻阴阳,律法森严人情长
无争道人睨了两名天兵天将一眼,抓着筷子的右手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鹤肉,左手随意一挥,一股狂飙卷出,就将两名天将抽飞了出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找由头抓我也得等我把这只大鸟吃完啊,浪费了可就不好了,你可不知道在道观里面住着的苦楚,不动荤灶啊……”
看着无争道人这轻描淡写的动作,林浩宇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能够把负责维护仙界秩序的天兵天将抽飞,自己这位师兄在那全盛时期到底是有多强啊!
不……不只是自己的这位无争师兄而已,林浩宇此时又想到了黄兴真。推而及之,旁边那位正在尝试修补地脉的师叔,那又有多强?还有,自己那位从未谋面、似乎是身在仙界的师父又到底有多强?!
林浩宇不敢想下去,但一想到自己师门的强盛,林浩宇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继续看着画面中的场景,只见被打退的天兵同时后撤,而后齐齐冲了上去,虽然他们的人数上多了不少,但结果却是一样的,被一袖子扑飞了出去,这一次无争道人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肉和面条,间或灌上一大口酒。
“那几下看着吓人,实际上都是些花架子,因为他打的也都是花架子。”黄兴真的声音传来,给他解说着画面中的一切,“那些天兵天将看着厉害,实际上都是成批成批造出来的高手,没有什么战斗力。你看看整个人。”
画面突兀一转,林浩宇就清楚地看见了一个天将的脸。长相挺熟的,南唐某一代名将。抗击北燕入侵有功被请进了神坛,林浩宇老家的卧虎庄就南唐境内,对于南唐的历史,林浩宇也是了解的,此人功勋卓越无错,但他去世的时候最多也就破障期的实力,但现在竟然成了这样的天将?
“这是怎么回事?”林浩宇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黄兴真淡然回答道:“仙界过于广大,每年飞升的仙人也就那么多,再加上一个个的闲云野鹤惯了。懒得理会那些俗务,所以那些当值的神仙没了辙,就从下界找了些功德尴尬,上天界不够下地狱可惜的猛士、猛将一同灌顶传功,愣生生地造出来这么多的天兵天将,帮忙打理些俗务。”
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黄兴真有些惫懒地说道:“当然,为了体现道的平衡,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提拔了同样数量的大奸大恶之徒。彰显阴阳两面,你看这厮。”
又一张脸出现在林浩宇的面前,林浩宇记得,这是他八岁那年在官府的布告上看到的。一个恶贯满盈的山寨悍匪,据说手上有千八百条性命,爱好是吃紫河车——也就是婴儿的胎盘。不是婴儿生下之后剩下的胎盘,而是活生生将即将生产的孕妇剖腹。生取胎盘!
“所以你知道天界的那帮所谓的天兵天将都是什么货色了?”黄兴真说道,“不过么。到了仙界这帮孬孙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倒也老实了不少,最起码那一番苦头可不是白吃的,那可是比什么十八层地狱都狠上三分的。”
林浩宇点点头表示了然,硬生生灌输出来的修士与自己苦修出来的绝对是两个概念,就方才外面无争道人与李青烟的战斗,就能看出一下端倪来。
李青烟是真神宗那位真神创造出来的战斗工具,与那些天兵天将是一个出处,和无争道人一样,也是从上界下来的,按照常理讲,在凡间界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是相等的,但实际上却被无争道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收拾也就是祭起法宝的功夫。
当现在换成是穆破天这位自己修成的魔教圣主,就能和无争道人打一个不想上下,甚至还能略占上风,逼出无争道人的底牌,露出九转金丹之体。
“继续看吧,后面的东西你要是敢传出去,别怪你师叔我打破你的屁股。”黄兴真淡然说道,林浩宇满脸的苦笑,继续向后面看去。
带头的神将一见拿不下无争道人,当即掏出一枚玉佩捏碎,一道红光向西方飞去,无争道人咕哝了一声,继续对付锅里的面和浇头,也不管这些是非,少顷,一个穿着官袍的老者飞了过来,大声骂道:“哪个不开眼的小牛鼻子闹事,老道好生生的一顿酒,就这么被打搅了。”
几名天将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提道士值班的时候喝酒是否违规,老道斜睨了无争道人一眼,脸上的酒气立马就不见了,一张老脸摆出严肃的神色,高声断喝:“玄天观的小道士,你已经犯了戒律,还不跪地伏法更待何时!”
无争道人抬起头,看了看老道,嘟哝道:“原来是你啊,有事找我师父说理去啊?欺负我作甚。”
老道哼了一声:“今日是老道我执掌雷霆都司,休说是你师父,就是报到三官大帝面前,老道也能将你依律处置!”
说罢,直接祭出一道符篆,化作一张大网将无争道人罩住,一身的法力神通尽皆封印,随即大手一挥:“带回雷霆都司听后发落!”
几名天将此刻也算是扬眉吐气,他们在凡间界也算是执掌一方大将或是为祸一方的匪类,即便来仙界之后很是吃了一些苦头,但当时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老道,哪里受过“白身”的气?因此对无争道人很是不客气。
哪怕他们刚刚听闻这无争道人的师门很有能力,那又怎样?他们现在可是雷霆都司的下属,执行的是天条,能量再大,能大过天条,大过三官大帝不成?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这一班天兵天将拽着大网,跟在老道的身后,向着雷霆都司方向飞去,无争道人被裹在网中,也不知道疼痛,反而念念不忘锅里的那些肉和面条,搞得林浩宇想笑又不敢笑。
待到了雷霆都司,就先看见了一个中年道士站在大殿门口,一身短褂显得很是年轻,负手而立的姿态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远远看着老道甚至露出一个微笑。
林浩宇极尽目力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觉一片混沌,自己的视力并不差,但此时竟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而更奇怪的是,林浩宇看不到此人相貌,却知道他是一中年道人!
即便看不出什么,但林浩宇莫名地就有一种亲近感,而这名老道看见中年道士之后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说是阴沉似铁也不为过。
“不用拖到班房了,直接到大殿上审理。”老道说道,大踏步地向着大殿里走去,哪知中年道士微微一笑,挡住了他的脚步,老道眼睛一翻,面色更加的阴沉:“即便老道我抓了你的徒弟,你也用不上公报私仇吧?”
中年道士摇摇头,笑道:“吾虽然没什么能耐,也不会下作到公然阻碍雷霆都司行使权力,来包庇我的徒弟,今天除了吾徒之外,你也给上大殿受审,罪名嘛,就和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一样。”
此人说话如鸣在耳,仔细去听,却似乎又感觉什么声音也没有,林浩宇甚至无法分辨这个说话之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而已。
中年道士说罢,把下摆一撩,走到堂前,拿起两个鼓槌开始擂鼓鸣冤,这面大鼓上面有禁止,一定境界的修为可以招来相应等级的仙官,中年道人的修为自不必说,少顷,就见一个道相庄严的老道士出现在大殿前,一身大红袍服显然身份不低,只听他笑着说道:“这仙界之中,莫非还有人能让你吃瘪的不成?怎么一阵风就把你吹来了。”
中年道人笑了笑,指着老道说道:“你雷霆都司属下实在有些过分了,他明律真人自己不守戒律还要逼迫我门下弟子遵循戒律,稍有不顺便是拳打脚踢,我就想问问,这仙界的戒律还有用吗?”
说到最后,已然是声色俱厉,红袍老道眉头一簇,看向一旁的明律真人,厉声问道:“此乃实情耶?!”
“大人明鉴,下官绝没有……”明律真人一个哆嗦,连声叫屈。
中年道人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几个天兵天将:“你们说吧,别告诉我几盘子熟牛肉两坛老酒就把你们给收买了,别说是雷霆都司内部了,就是我手中都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找出你们反戒律的证据。”
几个天兵就是一哆嗦,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这些一步一个脚印修上来的神仙面前,他们还真就和凡人差不多,而中年道人口中的“手段”,相比也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只听为首的那个打着哆嗦说道:“是,是,我们适才吃了两盆熟牛肉,喝了半斤的老酒,听从明律仙长的话去找人……”
这也不用上大殿评判是非了,红袍老道把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如此,事实就清楚了,那你是怎么一个想法?”
此时旁边没有外人,只要中年道人一点头,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玄天观和雷霆都司的面子都有了保证,毕竟法理不外乎人情嘛,可是中年道人却没有那么做,而是缓缓说道:“既然这里是雷霆都司,那就一切按照祖师爷定下的戒律来吧。”(未完待续。。)
282.超凡脱俗方无争,净口澄心道方从
修道,修的是自身,因此即便在仙界,仙人们也保持了最基本的利益关系,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雷霆都司这个负责捉鬼、审判等等重要职司的地方,上下级之间的利益链条自然不会如同一宗门、同一法脉之间那样牢固。
换句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上下级之间、平级之间的关系,是绝对不会由同一个宗门的人担任的,甚至两个人、两个门派之间还会有很深的恩怨纠葛,这样既能够有效的避免徇私枉法,又能够避免某个门派一家独大。
因此,负责审判明律真人的红袍老道笑嘻嘻地对这些天兵点点头:“你们还算配合,本官自然不会将你们这些人统统依律处置,现在交代出同伙,去下界受几年的苦楚,到时候返本还源自然不在话下。”
当天兵虽然苦了一些,但是好在不用过那些刀头舔血的日子,是绝对没有性命之忧的,这些在凡间享受过荣华富贵的家伙们,哪一个不想着长生不老?现在红袍老道给出了门路,再不识好歹,那可真就白白在凡间打滚了这么多年,或者说是洗坏了脑子的,因此,这些人干净利落地供出来自己的同伙,哪些一同吃牛肉、喝老酒的同伙。
红袍老道并没有迟疑,这一次的交锋虽然对雷霆都司会产生负面影响,但对他个人而言,一个“刚正不阿”的评价是少不了的,在今后的升迁之中,有了这等评价。一个好位置是跑不了的,最重要的是。随着明律真人的受罚,从而空出来的一系列职位空缺可是不少人眼馋。
因此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反正以他的级别处理一个犯了戒律的仙人那是不在话下,他当即宣布将无争道人、明律真人打下凡尘,无争道人是直接打下,而明律真人则是魂魄打下,给的理由也是简单无比——无争道人属于正常范畴的谪仙,而明律真人则是知法犯法,且在负责刑罚的雷霆都司任职,自然罪加一等。
至于那些同样犯戒的天兵天将,则纯属遭了鱼池之灾的倒霉蛋。百多名天兵天将被封印在经过特异的黄豆之中,随着无争道人下界,守护人间界与修真界的通道,待功德圆满之后恢复真身。
雷霆都司上下没有人反对,这份处罚可以说是中规中矩,除了打了雷霆都司自家的脸面之外,找不出其他的问题,再加上仙界中玄天观一脉也算一方势力,倒也没有人蹦出来说些不合理之类的话。
谪仙台上。一阵阵乌光缭绕其上,自从仙界秩序建立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犯了天条的仙人被放在了这里,打下凡尘甚至堕入轮回之中。缭绕的怨气足以让那些最下级的天兵兀然猝死,因此这些天兵天将身上的铠甲都经过了特殊的护持,能够将这些实质化的怨气隔离开。无争道人就被这样四名全副武装的天兵的押解进入其中。
虽然这些天兵天将都有防护,但身为犯人的无争道人就没有这般待遇了。他受到的惩罚可以让他带些仙界的东西到凡间界,方便守护一方安宁。却并不代表他在受刑的时候可以使用法宝进行防护,可即便如此,无争道人的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反而一脸的嬉笑。
只见他转向一边的天兵,问道:“老兄你知道凡间界的情况么,别让小道士我两眼一抹黑地下去啊,给我介绍一下。”
他说得轻松写意,但是一边的天兵却并未作答,一方面是不能和凡人有太多的交流,另一方面则是外界的怨气太过恐怖,即便他们有法宝护住身心,也很难抵挡那无孔不入、直接作用于神魂上的威压。
见到两名天兵面如寒冰,不发一语,无争道人无趣地摇摇头,很坦然地被困在那刑仙柱上,两名天兵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呆上片刻,捆好了无争道人之后停也不停地退出了谪仙台的范围,冷汗如雨一般落下,转瞬间已经是汗透衣重。
就在这时,一身白色道袍的黄兴真从人群中飞出,飘飘摇摇地飞向了谪仙台,手中擎着一道玉简,口中说道:“可怜的徒侄啊,你怎么就被贬去了凡间呢?哪里的复杂比起仙界来可是分毫不差,危险甚至犹有过之,最起码在仙界只会偷偷地设计你,不会真刀真枪地和你翻脸,在凡间界可是会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呢。”
黄兴真话说的很关心,但语气里的挖苦就毫不掩饰了,无争道人一瞬间垂头丧气,而明律真人一方的人则怒气冲冲,后面半句话,不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么?
但黄兴真显然不想给对方一点反驳的机会,直接飞进谪仙台中,将那份玉简扔进无争道人的百宝囊中:“你可没有在凡间界打过滚,师叔好歹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修上来的,这里的东西就给你好了,里面有你在凡间界不能轻易招惹存在,别以为自己是仙界下去的就有多牛,太过嚣张的话分分钟就会被打破屁股。”
顿了顿,黄兴真斜睨了一眼明律真人一方的仙人:“至于仙界的首尾嘛,我们玄天观还没有怕过谁呢。”
黄兴真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整个谪仙台上的阵法突然发生了异变,原本应该在午时三刻发动的谪仙阵提前发动,一道道紫黑色的雷霆将谪仙台整个笼罩,也封住了黄兴真的退路,一道三丈粗细的雷霆劈向黄兴真,即便以仙界空间的坚固,依旧有一道道黑色的空间裂隙在雷霆的周边缭绕。
“你算计也就算计了,贫道知道你的术数很有一套,怎么把贫道也算计在里面了?”黄兴真突然骂了一句,手中戒尺向这一道雷霆砸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真炁波动,却正合了“大音希声”的寓意,那道雷霆被这一击打得顿了一下,黄兴真也借着反震之力推开。
但整个谪仙台都被封住,这种根植与天道、受到三清、四御诸多祖师加固的阵法显然不是黄兴真可以破开的,只见无数道雷霆合在一处,整个谪仙台被一片恐怖的黑暗所笼罩,黄兴真和无争道人就在这一片最深邃的黑暗中向凡间界掉去。
黑暗中,林浩宇听见了无争道人的呢喃:“出山方能为争,到了人间界,我怎么也能‘争’一下了吧?”
“凡间界的玄天观还在山里,你想争什么?”黄兴真气急败坏地说道。
画面戛然而止,林浩宇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师叔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说什么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师叔和师兄来到这一界的方式居然是这样,而那句“你算计也就算计了”,更是说明二人下界的事情后,还有意味更加恐怖的人物。
“不就是看个热闹,被误伤了么,想笑你就笑出来。”黄兴真皱着眉头说道,一条戒尺在她的手中若隐若现,估摸着林浩宇要是敢笑出声来,这一戒尺就会砸在他的脑袋上。
林浩宇摇摇头,收住了脸上震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师叔和师兄的境界到底达到了怎样一个高度?”
黄兴真皱了皱眉,收了戒尺,而后反问道:“你对人间界的实力划分有什么认识?”
“入道、筑基、炼体、破障、化液、凝丹、元婴、羽化、归真九个境界,不过在凡间五域中最多只能见到凝丹期的修士,一旦突破到了元婴期,出手的实力掌握不好就会引发空间的不稳定,而元婴期的实力就可以出任各大门派的掌门,后面的羽化、归真两个境界,是已经接近飞升的实力,这个境界的老修行都会藏匿在修真界中等待飞升的降临。”林浩宇小心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通过这几日来的见闻、曾经在魔教中看见的资料,将这一番话说了出来。
黄兴真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所说的,不过是人间界的小境界划分,只是涉及到了最基础的真炁运行,真正能够影响到实力的还有大的身境和心境。”
“心境嘛,只在传说之中,对应着奇经八脉之中最重要、也最玄奥的任督二脉,分为净口、澄心、观身、修真、悟道、返虚六个境界,前三个对应任脉,后三个对应督脉,心境嘛,之所以叫做心境,就是因为玄之又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身境,则分为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九个境界,但在人间界呢,最多也就能摸到炼精的关口,这个筑基可不是小境界之中的筑基,而是真正的筑仙基,一旦完成了这个筑基,飞升仙界也就指日可待了。”
林浩宇点点头,心下了然,这才是对玄奥的修真的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一名修士在心境、身境中的位置,就是影响实力发挥的重要因素,同样运用元婴期的实力,在不打碎空间的前提下无争道人就比李青烟要强上百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