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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潭水一色     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txt下载     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章 武工队是啥?第四章 聚福班

    说时迟那时快!碗口大的马蹄子这就要落下来了!铁马掌子就算不直接踩到孩子身上,落了地后这么一踢踏的,被扫上个边也得骨断筋折的,不少人已经闭上了眼不忍心看了。

    耳听得那大洋马一声哀鸣!紧接着轰隆一声,众人再一睁开眼,烟尘弥漫的,刚才还鬃扬奋蹄的大洋马,斜刺里躺在地上肚皮朝天地刨蹬腿呢!

    马上的鬼子也被摔出了老远,躺在那不动弹了,这下摔的不轻,帽子都掉了。

    驱赶人群趟开街面的便衣队们都傻了,还这愣神呢,破空传来了“嗖嗖”地声音,三个黑糊糊圆乎乎的东西急速地飞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打在了后面马队里的马头上!被击中的东洋马也是一样,轰然倒地,四脚朝天的乱刨蹬的!

    那孩子的母亲本来都已经傻在那等着孩子被马踩死呢,这一下子明白过味来了,冲过去抱起孩子就往回跑啊!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汉奸喊了一嗓子:“有八路!”还朝天上开了一枪!

    这回天下大乱了!热热闹闹地城隍庙,哭爹喊娘地,你绊倒我,我拽着你的,老百姓四散奔逃啊!摊也翻了,耍把式的也顾不上刀枪棍棒的了,卖大力丸的那丸子撒了一地,连茶楼门前的那茶摊子也被挤翻了。

    伙计们急哧哧地收拾门口的家什,上板子要关张呢,楼上下来了一位,随手一块大洋就丢给了伙计,也不答话。出门随着人流就没影了。

    等把门板子上好。街上人跑的也都没了。汉奸和鬼子们还在那咋呼呢,伙计们进雅间收拾桌子,这才发现,刚才那位土财主爷的桌上,少了四个盘子!

    这事也就杨棒子有这胆,这伙计今出来人家就怕他惹事呢,没让带枪,要不刚才那绝对就一枪一个地干上了!这在山里哪见过小鬼子这么猖狂啊!还让满街的老百姓给他们跪下!成以前的皇上了!杨棒子你肺都气炸了!

    再一看这拣风车的孩子要遭了鬼子的毒手。那说啥也不能不管的!别说自己还是个八路,就算不是八路了,也不能见死不救的!

    顺手就抄起桌上的空碟子了,运上气,这心里憋着气呢,吃饱了喝足了,手上的力道猛着呢,一出手那碟子打着转的直接就干到马头那两眼正中间的位置了,这地方也是马身上的一个死穴呢,一被击中当下就翻倒在地抽搐了。

    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又撇出去三碟子,把后面三匹马也打躺下。看着孩子被救走了,这才轻轻地带上窗,背上包裹,下楼去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杨棒子现在是独自一个,大棉袄穿着,棉乌拉趿拉着,狗皮帽子一拉下帽翅谁能看出他是个八路啊!

    随着奔逃的人群一直往东北方向去了,街上人越来越稀,城隍庙那边出了事,起了枪声,半拉城都听见了,临街的不管是店铺还是寻常人家,纷纷紧闭大门的,杨棒子一瞅这不行啊,再走下去,一会鬼子要是挨街的搜查,他不得暴露啊。

    眼看就快到东城门,再走下去就得出城了,远远望去,城门那鬼子乌泱泱的,城门也关上了,这咋办?正核计去哪呢,街边一空,闪出条挺宽的岔路来,这条街僻静,杨棒子干脆一拐弯上了这条斜街。

    一拐进来迎面就是个牌楼,上面还写着字呢“东岳庙”,过了牌楼杨棒子放眼一瞅,嚯,这条街还挺深的,层层叠叠地望不到头。

    一口气赶了半晌,又是一座牌楼出现在街面上,比写着东岳庙的那块小点,上面的字呢杨棒子也认的,“平康里”。

    这会子日头就快偏西了,街上人几乎都看不到了,别说一路上都是紧闭大门的黑咕隆咚的,就这平康里的牌楼门后,是灯火辉煌的,鼻子里还一个劲地钻进来香气呢,耳朵里隐隐地还能听见怪好听的动静呢。

    这两胡同口人不少呢,再往北去可就快到城墙子根了,黑压压地城墙挺老高的,总不能往回去吧。

    管他这是啥地呢老子兜里一百多大洋,哪不敢进啊!想好了,手探在怀里,一抹身就进了第一个胡同。

    从胡同口望进去,并排能过两辆黄包车的街筒子里,两边门口挂的都是红灯笼,有的门口那挂着帘子和围子啥的,花花绿绿的整的和戏园子一样。

    门口出来进去的全是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一看就是衣着阔绰的男人,背着盒子炮的汉奸狗腿子也有,居然还有挎着军刀的日本人。

    天色已黑,杨棒子是贴着墙边走的也快,这保定最有名的脂粉堆平康里八条呢,谁能注意这么个粗人呢,还都以为是那家来拈花问柳的少爷的黄包车夫呢。

    眼看走到胡同根了,身旁的大门里冷不丁地出来一群人,杨棒子低着头走路呢,没瞧见,躲闪不及,差不点撞上打头出来的人。

    “哪来的野狗!眼瞎找死呢!”还没瞧见模样呢,骂声先送过来了!杨棒子一扭头,台阶那站着几个穿着治安军黄皮军装的家伙,当前那个一脸横肉尽是麻子坑的家伙,正手扶着腰上的枪套,恶狠狠地蹬着他呢!

    杨棒子也没言语,弯了下腰,用余光看着台阶上的几个人,寻思用啥招弄死这几个主呢,身后的右手已经攥好拳了,右腿也绷上了劲,准备跳过去一个冲天炮先把当前的这个打翻,夺下他的枪来!

    “妈的!还瞪眼呢!臭要饭的,老子一枪毙了你!”说着说着这伪军军官就解扣掏枪了,杨棒子身子绷成了一张弓,这就准备弹出去了。

    没想到一阵香风飘过,一只软绵绵冷冰冰地手轻抚了一下他背后的那拳头,拍了他的肩头,一个身影就从脸旁闪过去了。

    “侯旅长,这是哪块天不如您的意了?和个乡下人怄气呢,没喝痛快呢还是曲唱的不好呢,要不妹妹再陪您打上一围香茶行不?”小动静真好听,连娇带嗲的,听着杨棒子的心里都痒痒呢。

    打情骂俏地几句话就把紧张的场面给哄过去了,那女子还扭头训斥了杨棒子一句:“叫你早点来,偏不听,看把旅长给惹了吧,快点滚蛋,去院门里等着。”

    说完下巴颏微微抬了抬,杨棒子听明白了,一转身就进了胡同这最后一院的大门。

    院门口那有专门支应客人的大茶壶呢,一看闪进来个粗手粗脚的乡下人呢,抬手就拦上了,还以为这是走错了路的要饭的,连推带搡的往外哄,杨棒子有了茶楼的经验了,把手一摊开,一摞子银元在门口的灯笼下,看到可清楚!

    这老鸨爱钞,姐儿爱俏,大茶壶那就是老鸨的狗腿子,见钱眼开比谁都厉害!刚才还是凶神恶煞地脸呢,一看见袁大头了,换的那叫一个快啊!马上就满脸堆笑的,身子也矮下去半截了。

    “这什么地界?戏园子还是饭馆子啊?”杨棒子也不明白这是到哪了,一看这么多穿红戴绿的漂亮女子,还有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人,一股股地香气就以为只有戏园子和饭馆才有这阵势呢。

    大茶壶一抿嘴笑了说:“这位爷您可真逗,这是聚福班,您是头回来呢还是有相好地了呢?”

    “头回来,俺相好的在家带儿子呢,没跟着来,俺就自己一个,瞧着安排吧。”大茶壶听见这位答话呢,心说今这事遇上棒槌了,乡下财主进城不知道聚福园是啥呢,这可算逮着了!

    杨棒子哪里知道自己这一通瞎撞的,竟然来到全保定最有名的妓院一条街了呢!这平康里八条那保定城里的一提起来,说道多着呢!

    保定城紧把东北角的城墙根底下,有一片建筑,除了原先驻军所设的后营马棚之外其他都是庙观,有东岳庙、天台观、增福庙、朱将军庙、太公庙等,以东岳庙最大,因此,往南直通东大街的那条长胡同就叫东岳庙街。

    光绪二十六年(1900)八国联军的英法德意联军攻占保定,一把火把这一带都烧了。

    光绪三十一年,经官府批准,保定工巡局督办吴篯荪以“别良莠,维风化”的名义,从练饷局提款白银二十万两,在废墟上建起平康里八条,作为与民居分开可以挂牌营业的妓院。并将妓院分成等级,平康里八条为一二等妓院集中地,另外在城西南的粉房胡同设二等半、干草林设三等、东关大桥南的五十间房街为四等。

    平康里八条大门坐北朝南,门额上书“平康里”。门内即是一条长巷,巷内分成八个胡同,胡同口门牌上标明“一条”至“八条”。每条胡同都有四、五家妓院。各挂各的招牌:聚福班、天庆班、潇湘苑、、双凤班、桃花院等等。一等妓女年轻貌美,吹拉弹唱皆能。二等以下除姿色稍逊之外,也不会操琴和演唱。

    铁打营盘流水兵,从清朝到民国官卒不知换了多少茬,保定府的省城地位从来没变,平康里八条自然缺不了生意。日伪统治时期,国破家亡乾坤颠倒,前往平康里八条消遣发泄的日伪特务地痞流氓更是络绎不绝。

    1920年平康里八条其中的六条胡同先后倒塌,但妓院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在仅剩的两条胡同中继续开办,老百姓也还以它的旧名称呼。

    杨棒子进来的就是“聚福班“!一等一的最好的妓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八爷泡澡 第一节 红粉也英雄

    天下一百零八道大行手艺,上梁拱墓看风水等等。看门行路走船等等三百六十行吃饭的饭碗,这娼妓也算是一路。

    三教九流,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那一流也都出过牛逼人物。这下九流出的皇上也没少了!刘邦是个小公务员,按现在的级别,村长都不是!刘备卖过草鞋,赵匡胤出苦力拉脚的,朱元璋就更惨点,和尚加要饭的。

    谁瞧不起谁啊?落难的时候是个万人踩,一旦做了皇位,那就是踩万人,娼妓怎么了?一样也是靠劳动吃饭,要说从商周算起还算是份正当职业的话呢,要比公务员系统历史可早多了,虽说后来成了倡优隶卒这四大贱之首,可也是出过牛叉人物的。

    远的像当过皇后的敲过战鼓杀过金兵的就不说了,赛金花这个妓女头还不是救下了成千上万的达官贵人和老百姓?开玩笑地说,靠出卖身体换的钱财,恐怕比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钱的官员,要干净的多吧。

    中国古代妓女的出现是比较复杂的,开始是“家妓”,这个和西方早期的蓄养的女奴差不多。可能还有“巫妓”(巫娼),这个就和巴比伦时期神庙里的女巫一个“功能”了。以后又发展为“宫妓”、“官妓”、“市妓”、“私妓”,逐渐渗透到更广泛的社会生活领域中去。

    至于“家妓”,也许是从夏桀蓄女乐、倡优达3万人开始的,有人把这称为“奴隶娼妓”。以后,此风越刮越盛。上自天子和王侯将相。下至大夫富豪。都以广蓄女奴为乐,并以蓄女奴的多寡作为炫耀权势和财产的一个重要标志。

    这些女奴往往都负有呈身与献技的双重使命,供奴隶主淫乐,史书上称她们为侍姬、小妾、声妓、歌姬、舞姬,也有称为美人、女乐、倡伎的,我们可以把她们统称为“家妓”。

    《周礼》上所举女酒,女舂抭,奚以下千人而弱。一般都选貌美才长的女子供皇帝淫乐。对皇帝的家妓后世也有称之为“御妓”、“宫妓”的。西周是奴隶制度极盛的社会,蓄女奴之风甚广,所以可以认为“家妓”、“奴隶娼妓”自西周始。

    以后,这些受奴隶主控制的“家妓”,逐渐演变为“官妓”,即由为一个人或几个人服务发展为面向社会、为奴隶主的某些政治、经济和社会目的服务。

    在春秋初期,齐国的宰相管仲设“女闾”,《东周策》叙述这件事说:“齐桓公宫中女市七,女闾七百”。“闾”是门的意思,在宫中以门为市。使女子居之,这就是中国国家经营妓院的开始。

    据历史记载。西方的国营妓院始于雅典的大政治改革家梭伦,他决定开设国营妓院还受到群众的赞美,说这满足了许多青年男子的需求;并保护了良家妇女,使她们出门时免受一些壮年男子的追逐。

    梭伦定律法为公元前594年,他创设国家妓院大概也是在这一时期,而管仲相齐在周庄王十九年,即公元前685年,死于周襄王齐七年,即公元前645年,管仲创设国家妓院至少比梭伦早50年左右。

    管仲是个大政治家,他创设国家妓院并不是为了淫乐,也不是异想天开,而是有一些政治和经济目的的,当时齐国并不是经济发达军力强盛的大国,要想强兵先的富国,齐国多山地,物产而已不丰富,东边靠海还有东夷不是挑衅,所以管仲才想出个抓过路财的招来。

    第一,为国家增加收入,置女市收男子钱入官,即后世所谓“花粉税”、“花粉捐”。所以清朝的褚学稼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

    妓院里付款专用的春钱

    第二,缓和社会矛盾,即一方面不要使许多男子有无处发泄**的苦恼,另一方面使大量女奴隶得以适当安置。如《韩非子?外储》说:“桓公见民行年七十而无妻,以告管仲。对曰:‘臣闻上有积财,则民必匮乏;宫中有怨艾,则民有老而无妻者。’桓公曰:‘善。’令于宫中女子未尝御者出嫁之,乃令男子年二十而室,女子年十五而嫁。”

    这一来,使社会上有些男子无妻的矛盾缓和了。同时,当时桓公称霸,在征战中俘获他国女子很多,国内还有些罪犯女奴隶,把她们安置在妓女中,可进一步解决社会上一部分人的需要。

    第三,吸引游士。当时各国诸侯争雄,齐国要称霸,必须网罗人才,用游谈之士,管子相齐,已开布衣卿相之局,可是这些游士大都是生活放荡不羁的人,喜爱妇人与醇酒,于是开设妓院就成了吸引他们的一种手段。燕太子丹也有类似的做法,他为了招揽人才,吸引游士,挑了一批美女安置在旅馆中,每有宾客经过,就派这些美女招待、侍宿。

    第四,供齐桓公娱乐。齐桓公好色,宫中的妻妾玩腻了,还要出来寻求刺激。《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说:“桓公之伯也,内事属鲍叔,外事属管仲,被发而御妇人,日游于市”,就说明了齐桓公好冶游。管仲创设妓院也有投齐桓公所好的成分。

    从置女闾开始的一系列政治和经济改革,还就把齐国变的强大起来,这个齐桓公也成了春秋时期的霸主。

    所以后来的妓女们供奉的祖师爷牌位就是管仲的牌位,这么一看,咱们可以轻视或者是蔑视妓女的职业,但不能忽视了人家的人权,这个大家都一样。

    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加在女人身上的条条框框地太多,要不是被卖掉或者是走投无路了,没那个女子愿意把看的比命还重的贞洁不要了,去做娼妓的,走上这条路,绝大多数女人都下场凄惨,没几个能善终的。

    和现在不大一样,要俺看啊,如今这外围女啊桑拿夜总会啥的那些女子,和过去走投无路的不大一样,应该说是反过来了,既不想做份工吃苦挣钱,又想过阔绰奢靡的生活,这才下水的,说白了,钱这东西迷了心窍了。

    不说现在这些破事,闹不好被和谐了。

    这过去将妓院茶楼戏园子澡堂子,号称是藏污纳垢之所吧,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能人异士没发家前或是隐世之时,多混迹于这些地方,当然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不在这说,说也就说说凤毛麟角的那几个红粉英雄吧。

    按下杨棒子的拳头,遮掩了侯旅长的怒气,这位就是胭脂堆里的一个女花魁!艺名叫个红玉,别说她和那位谋了赵家大公子家财的紫玉,还真是一个班头带出来的,紫玉比红玉年长个一岁。

    红玉十二岁那年,河南大旱,十室九空,不是饿死就是逃荒了,她一家奔的河北,才到了磁县地界呢,她娘连病带饿的就先没了,随后是三岁的弟弟和五岁的妹妹,红玉那时候还叫个翠儿,他爹看看十岁的大儿子和十二岁的姑娘,一狠心,就把红玉卖给了人贩子。

    他爹还不是说就强逼着要卖的,十二岁的丫头也懂事了,母亲河弟弟妹妹的亡故,使红玉自己也想着让爹把自己卖了,领着弟弟还有条活路。

    知道为啥出手帮了杨棒子一把不?红玉送个客人出门时,看到弯着腰攥着拳瞪着眼的杨棒子,和当年她被人贩子领走的时候,他爹的那表情是一样样的!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咋的就上去帮了一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八爷泡澡 第二节 关外老客

    这杨棒子站在门廊那,还被大茶壶忽悠呢!红玉进来的时候,小名叫二狗子的这伙计搀着杨棒子的胳膊正问呢!

    “爷,您是打茶围呢还是听曲呢,翻个牌子呢还是包夜呢?”

    “二狗子,这我捡回来的,去给抹了牌子,这位爷今包夜了。”

    “得嘞!楼上的,红玉姑娘挂牌了!”这一嗓子和脖子被捏住的公鸡一样,听得杨棒子这个难受啊,扭头看了看红玉姑娘,心想,这多半是个戏园子,这么好看的姑娘一准是唱戏的,既然进来了,就跟着人家走吧。

    上了楼梯,这眼睛就不够用了,一个个一排排地,不是露着胳膊就是大腿啊,白花花地直晃眼啊,这哪见过这架势啊?啥戏园子啊,这么多角?

    这聚福班啊是保定娱乐业的头把交椅,领头羊那不是吹的,这的姑娘个个吹拉弹唱是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呢出手有绝活,红玉那更是出众的,经常被戏园子请去唱两出折子戏的。

    十二岁被人贩子卖到保定,让聚福班的老鸨大英子看中了,亲手调教出来的,可是下了心思的,用了四年的时间请的名师教的吹拉弹唱诸般本事,为的就是成头牌的。

    十六岁一出道,那当时可是轰动保定城的!平康里的所有妓院子全镇!头夜破身价炒到五千大洋!别看紫玉日后和她争了两年多的头牌,身价就是比不上她,紫玉的头夜钱是三千大洋。打一个茶围是五十大洋。人家红玉一个茶围下来。就作陪曲都不唱少了一百大洋想都别想!

    这打茶围的就是客人来妓院呢,喝茶聊天谈事情,姑娘们一边陪着插科打诨地活跃下气氛,比如红玉,一百大洋是出场费,干鲜果品茶水毛巾啥的都是单算,不唱戏不清唱昆曲呢,也得再加上个一两百大洋。如果支上留声机唱几个小曲,来段《思凡》的,那五百都打不住!

    单听曲呢,有规定,上午不唱,下午不唱,晚饭后就两个小时那是唱曲的时间,过了这时间,对不住,要啊养嗓子了。什么价?一个曲子一百大洋!

    翻个牌子这个好理解,就是啥过场的都不用。来了就办男女之事,办完就走,这个也好算账,五百大洋先交钱!

    至于说的包夜,这就等于红玉姑娘从现在开始,到明中午,全归你一个人了,底价一千大洋!什么果子夜宵下人丫头的打赏啥的全是另算!兜里不装上几千大洋的兑钞,你最好是别进来。

    这杨棒子兜里就一百多大洋,打个茶围听个曲的都不够呢,这还包夜呢?这要看是谁说的了!要是客人自己说的,那老鸨就得坐在那抻着,你不把银子摆在那照亮了老鸨的眼,这个口是不能开的。

    可要是红玉姑娘自己说的呢,老鸨眼里红玉这就是摇钱树,一句话都掉金子呢,那就得上杆子的应承着,为啥啊?老鸨明白没有姐儿不先把客人的底摸好就报上挂牌的。

    红玉姑娘呢可有日子不接翻牌和包夜了,一来呢就是茶围和出条子都日进斗金的了,结交的那些个公子哥官员啥的已经都应付不过来了,哪有心思还接翻牌的活呢,老鸨也明白这头牌姑娘得放出去让人争的,光弄那短平快的,那都是三四等妓院才干的活。

    迷上自己头牌姑娘,那些败家子们哪个不往这甩上三五千大洋啊,手都不让你摸!就红玉去串场子唱两处戏,那些客人们往台上甩的赏钱一场下来都得几千的。

    所以不是腰缠万贯的主,或者是手眼通天的贵人,一般不给开出包夜这景来,今红玉姑娘自己说的包夜,那实打实地是拉到贵客了,所以二狗子一声喊也是报喜呢!

    这老鸨闻声从楼上一间客人开好的房间里,急忙忙地赶了出来,想看看摇钱树这是领着谁回来了?上眼一瞅,这个失望啊,既不是油头粉面的小开,也不是看着就财大气粗的老板,更不是压低了帽檐的那些各色官员们。

    一身土的脏棉袄,脚上的棉乌拉也是挂着土沾着泥的,胡子拉碴的,狗皮帽子帽翅耷拉着,傻大个一个!背上的包袱倒是鼓鼓囊囊的,兴许真有点底子。

    老鸨不打上门的客,虽说眼睛是势利眼,可没摸准行情前,那就和相熟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自来熟那就是职业技能!

    几句行话下来,这杨棒子听了个丈二的金刚摸不到头脑,核计这可能是戏园子的老板娘吧,说的可能是看戏的话呢,就傻笑着也不回答。

    这老鸨有点沉不住气了,阅人无数,没见过这号的啊,就让二狗子先把客人领到红玉那屋去,拉着红玉转过身小声地问没看走眼吗?

    “娘,这是关外来的老客,侯旅长家的亲戚,倒腾黄货的。”浅浅的一笑,撒了个小谎,就把老鸨伺弄得心花怒放了!

    要不是说这妓院里啥人物都有呢,刚才骂侯旅长的那位,背地里是啥买卖都做!胆大心黑,啥来钱快就捞啥,正道也弄是偏门也做!

    这小子当年就是土匪出身,投了军阀现在又成了伪军,一直两样买卖没丢,他这成了军人了,绑票啥的是不能做了,可黑道的生意没丢,他自己不绑票了,就帮着东北那边的土匪小偷啥的在关里销赃。

    比如关外的土匪在长春绑了票,收了赎金后,你不可能在当地找家钱庄银行的存上,那么多的现钱呢搁身边山寨里也不保险,一旦响了窑就啥也不剩了,所以呢就通过蒙古这边呢运进关里,在侯旅长和人开的钱庄里漂一下,存进指定的账户里。

    过几年呢风声不紧了,来关里取出钱,摇身一变土匪绑票的就成了财主啥的,当然侯旅长的抽头也高,什抽三!

    还有一项呢,就是大宗的盗窃案,金银珠宝啊,古董玉器啊,运到保定来,侯旅长给联系洋鬼子啊,日本人啊啥的,给销了脏,抽头也是什抽三!

    你说这小子就做这买卖能不暴发吗!加上还倒卖军火,吃空饷啊的,家底别说几百万了,几千万都有了!

    这小子就爱个嫖!家里都养了七房姨太太了,可没事还往平康里这钻,招待关外来的朋友呢,也都是领到这来,吃喝嫖赌一条龙!

    侯旅长今本来下午没啥事,大过年的在家没意思,就弄帮狐朋狗友地来找红玉的,没承想红玉那屋有人,偏偏还就是侯旅长不敢惹的人,这世上还有侯旅长不敢惹的人吗?有,日本人他都不放眼里,可偏偏怕这位,谁啊?一个秀才!

    自古秀才怕见兵,有理说不清,可在姓侯的这,他这人基本没干一点好事,可还算有那么点江湖义气存在心底,不然也不能做那黑道生意。当年他还是要饭的时候,被狗咬伤,加上冬天下雪地冻天寒的,就昏死在这秀才家门口。

    这前清的秀才是保定数一数二的大户,家底号称一条街,最繁华的商业街差不多都是他家的,据说直隶省的总督大年初一请地方人士喝茶,人家可从来都是做第一位的。

    秀才那时候还年轻,就把这要饭的救下了,伤也治好了,还留下当了家仆,没想到呢这侯旅长天生就是土匪命,不爱做这伺候人的活,没几日自己个走了,后来得了势,亲爹亲妈早没了,谁的好也不念,就念这秀才的好。

    谁说话都不好使,只要秀才写个纸条,拿的人放人!扣得东西放行!所以这一听说秀才在红玉这呢,侯旅长悄悄地拉着朋友就上隔壁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八爷泡澡 第三节 杨姥姥

    这红玉和侯旅长的关系也很好,同那些瘦的像狼肥的像猪一样的公子哥阔财主比,她还对这草莽出来的军人有点好感,是军人多多少少的有点英武之气,嘿嘿,说白了,有点安全感。

    侯旅长也真给红玉面子,再说了,他也看到红玉陪着出来的那位了,也就匆匆地拱了下手,钻进汽车跑了。借着见了侯旅长的这事呢,红玉呢就阴差阳错地把杨棒子给安排到谎言里了。

    所以红玉一说是侯旅长安排的关外老客,老鸨立码就明白这是财神爷来了!那还不眉开眼笑啊,当下就去张罗给安排酒席啥的了。

    迷迷糊糊地被香气都熏晕了,杨棒子这进到屋来,一屁股坐在玉石面的凳子上,这腿都软了,心里跳的扑腾扑腾的,眼前全是那姑娘得影子啊,这脑子里想啊,太好看了!这就是那墙上贴的画里的美人啊!这可是活的啊!

    门一响,刚才那姑娘没进来,进来几个干净利索的半大孩子,瞅着十五六岁吧,青布衣衫白袜散鞋,手里不是托盘就是毛巾把子啥的,一进来,从托盘里往桌上铺排的摆碟子,拿着毛巾把子的就给杨棒子擦手擦鞋的。

    杨棒子这也不敢动啊,不知道人家这是啥规矩啊,看个戏还给擦手啥的呢,看这样子还管瓜子茶水呢,闷头问了一句给他擦鞋上泥点子的小伙子:“爷们,多少钱?”说完伸手掏了一把铜板出来,那意思一人给一个呢。

    几个小伙子互相递了下眼色,抿着嘴没敢笑出声。麻利地做完了手里的活。鞠了个躬。出去了。

    不大的功夫,又进来四个小丫头,看着也就是十来岁,一个细皮嫩肉的,穿的倒不是外面廊上的那些姑娘们花团锦簇的,那也是考究的宫纱罗裙的。

    道了个万福,甜甜地喊了声:“爷”这就贴上来了,解包袱的解包袱。摘扣袢的摘扣袢,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地跪下身给拖鞋呢。

    这可不行,不是擦鞋擦手的,杨棒子这也就和莲香自己老婆亲热过,最多背过洪梅两次,这其他女人的身子和手都没挨过,这一下子四个小丫头贴上来,哪受得了啊!蹭地从凳子上蹦起来,一跨步闪到了桌子后。

    “那啥!那啥!妹子,俺是来看戏的。这不用你们,出。出去吧!”杨棒子说话都哆嗦了。

    几个小丫头还以为杨棒子这是头回来,还害羞呢,笑着也不应声地,又凑过来要帮着宽衣解带呢,杨棒子这身上别扭的啊,到处刺挠啊!左躲右闪地抱着包袱来回地挡着。

    “大爷,没旁的意思,进那有那得规矩,到了聚福班,得先净净皮子。”门口那有位岁数看着稍大点的丫头说完就捂上了嘴。

    “啥?净皮子?”一说这净皮子,杨棒子想起过年杀猪来了,杀完猪放完血,得给猪用开水洗净了皮子,才能揭了猪皮,分段的肢解了。

    “就是让大爷呢先沐浴更衣呢,哦,对了,大爷可能不熟悉咱这得话呢,沐浴呢就是让您洗个澡,舒服舒服。”

    这么一说不就明白了吗,不就是洗澡吗!这个有啥不好办的,可还是不行啊,这几个小丫头就这看着的,俺咋脱光了洗啊!再说澡盆子也没看见啊。

    抱着包袱四下瞅了一圈,还是没看见澡盆子,就对门口那小姑娘指了指身边这几个小丫头,又比划了下澡盆子的形状。

    红玉姑娘得贴身丫鬟,那也是冰雪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客人可能是头回逛妓院,不懂这些规矩,也不习惯被陌生女子伺候,就拍拍巴掌,示意那四个丫头出去,等人出去后,她走过来对杨棒子小声说跟着走。

    左拐右拐的,杨棒子看着这么多的回廊和幔帐的,真是晕菜了,这一个洗澡的地都比镇公所还大呢!终于走到了一间木格子门虚掩的大房间门口,这小姑娘才停下来,轻轻地推开房门。

    偌大的房间,地当间是四四方方地一个池子,池子里没有水,全是巴掌大的五彩斑斓的石头,圆溜溜地一块一块地,石头堆中间呢,是个暗红色木纹的大木桶,桶旁还有一架小木梯用来进木桶用的。

    这间屋子四下里没有窗,墙壁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光溜溜乌漆漆地,四个墙角分别有一盏宫灯,朱红色的灯纱映出满屋子的流红光线来,屋里还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多么受用的香气,顺着杨棒子的鼻孔进去,五脏六腑的都舒坦呢。

    小姑娘一指那大木桶,那意思这就是澡堂子,去洗澡吧,笑了笑带上门,就留下杨棒子一个人在屋里。

    这一看没人了,也没姑娘了,杨棒子也是累了好几天了,心说看个戏还得洗澡,反正也来了,不洗白不洗!看看这屋里除了那大木桶,光溜溜地地面也没有任何家具,连把椅子也没有啊。

    干脆吧!心一横,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的棉袄和里面的汉褡子啥的抹的那叫一个干净,光脚走在地板上,嚯!这地面还挺热乎的呢!和山里家的那火炕一样!

    顺着小木梯子下到木桶里,一汪碧绿的热水散发着和屋子里拿香味不同的香气,闻着这香气冲脑子,提神呢!

    杨棒子这就成了头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看啥都新鲜!不过他是杨姥姥,比刘姥姥强,胆大!能装!除了身子不让女人碰,那也敢去,啥也敢进!

    他可没想到,自己在房门那抹衣裳啥的,以为没人看见他,其实啊,两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呢!

    其实啊,这高等妓院来了要过夜或者是翻牌子的客人呢,那是必须让你先净身的,要是常客呢,让丫头们帮着洗澡啥的,这妓院里的就趁机查看你的身体,瞧瞧有没有脏病啊,有没有皮肤病啊,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了。但凡看着不对劲的,那基本是推脱了不接客的。

    红玉姑娘一直没露面就是躲在这浴室隔壁的小隔间里,那有暗板,开条缝就是为了这种不让侍女伺候的客人预备的,先观察下。不过今红玉可不是看脏病的,她心里有怀疑,想验证下。

    她和那引领杨棒子进来的贴身丫头躲在板缝后,瞅着杨棒子麻利地脱光了身子,踮着脚走到木桶那,呲牙咧嘴地没进了水里,这才轻轻地关上么板缝,抿嘴一笑。

    “翠儿,你看清没?”小翠儿听见红玉轻声地唤她呢,也把自己眼前的板缝掩上了,抬起头来,捂着嘴笑了一会子才小声地说:“好壮呢,姐。”

    红玉脸上一道绯红掠起,嗔怪地轻轻打了一下小翠儿,说:“让你看啥呢?你看到他身上有啥不对的了吗?”

    小翠儿躲开红玉假装打来的手,撇撇嘴说:“没啥嘛,姐,腿把子好粗啊!”说完,捂着嘴跑到隔间的门口去了。

    红玉小脸更红了,追过去狠狠地在小翠儿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小翠儿也不喊疼,还吱吱咯咯地笑呢。过了会子,两人不闹了,红玉才拉过来小翠儿在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

    杨棒子这一进木桶呢,水还挺热乎的,没想到呢这木桶呢也不是直上直下的,里面还修了个木凳子,坐在上面呢,全身除了头不进水里,正好没到脖子那。

    桶沿上还用皮子包着海绵做的一个垫子,这好把后脑勺放上面,腿一伸开,两胳膊放桶壁的把手上一搭,泡着热水澡,这每一个毛孔都透着那么股子舒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八爷泡澡 第四节 别装了!八爷

    热气袅袅地,从木桶底下还感觉有阵阵地微热涌上来,就好像这底下是个温泉眼子一样,杨棒子想起在山里和羊倌他们一起泡温泉那回了,可这大木桶比那露天的泉眼子还要舒服呢!

    他哪知道啊,这浴室修的讲究大了去了!先说这四面的墙,都是用玉石贴的面,这玉啊不是说去了石头皮子就是玉了,外面还裹着好几层的玉石呢,最里面那带水的才是玉呢,这玉石呢也能做个首饰啥的,价钱自然比玉差远了。

    地面呢,全是上好的水磨大理石,仔细看全和泼墨山水画一样,这都是从云南运来的,河北这得山里也出大理石,没云南的这个材质细腻。

    那些巴掌大的石头可就是更有讲究了,这个叫火石,据说就是火山爆发的时候,喷出来的岩浆中还没有完全化为液体的石蛋子,同岩浆一起冷却后,就成了一个个的圆形火山石。

    把这个采回来,还要挑出表面光滑的没有裂缝地,铺上十来层,下面用木炭火燎着,慢慢地向上散热,据说呢还能散发特殊的射线,对人体好,就和针灸点穴位的效果差不多,只不过不疼罢了。

    那木桶正宗的紫檀木做的!紫檀本来就耐热坚实,杀菌祛邪的,就这一个洗澡用的木桶子,没个几千大洋都下不来!

    水里调了好几种的药汤子,杀菌润肤治皮肤病,据说呢还滋阴壮阳的,杨棒子闻见的那股子醒脑子的香气。就是麝香的香味。

    不过这麝香的香气呢。虽说冷不丁地一闻呢有点冲鼻子和醒脑。但是多闻上一会,可就催眠安神了。

    果然,热水泡身子本来就解乏呢,提着心劲地累上了好几天了,加上这香气缭绕的,杨棒子昏昏沉沉地,脑袋仰在那,眯上眼睡着了!

    这一睡着。小呼噜声还起来了,没一会迷迷糊糊地就看见莲香了!做上梦了!

    这院门口啊,莲香和狗蛋子笑盈盈地接着他呢,屋里炕上烧的热乎乎地,盘腿那么一坐啊,都烫屁股呢,一袋关东烟叶子抽完,猪肉条子炖的白菜就上了桌,真香啊,白展展的肥膘子一拃多长。夹上一筷子,颤悠悠地就在嘴前晃啊。

    莲香也真个好看呢。就是有点瘦了,脸没那么圆了,可白净了许多呢,吃上一筷子大肉肉,揽过莲香来,“吧嗒”亲上一口口,嘿,真美!

    咦?这孩子还在跟前呢,莲香咋还攥上俺的牛牛了!这憋的难受劲地!顾不得许多了,一呼撸狗蛋子的小脑瓢,让这娃出去耍一会子去!呀!不对!这孩子不是光脑瓢吗,咋手上是一把头发啊!

    吓得杨棒子这一睁眼,耳边也响起了“呀!”地一声娇呼!“扑通”一声,那热水溅了杨棒子一脸,惊的这伙计双手一使劲,就从木桶里跳了出来,蹦到了石头蛋子上!还没看清咋回事呢,脚底板一阵烫的慌,忙不迭地跳了两下,蹦到光地面上去了。

    抹了把脸上的水,瞪着眼珠子往木桶那一看,好家伙这个臊啊!桶沿那披头散发的一个姑娘家家地刚从水里冒出来,也正抹脸上的水呢。

    等看清了是刚才大门领他进来的那姑娘了,这杨棒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呢,吓得一捂下身,蜷着腿就往门口那堆衣裳那跳。

    离着隔扇门还有几步呢,没想到那门开了,带他来浴室的小丫头闪进来一把抱起他的衣衫和包袱,跑出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杨棒子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咋办了!

    “八爷!您最好还是过来,消消停停地泡您的澡,不然,我要是一喊上抓八路呢,这里小鬼子乌龟王八蛋的可多得是,您光着呢可怎么脱身呢?”

    杨棒子闻声这心里一咯噔啊,这姑娘不简单啊,看出老子是个八爷来了,呦还威胁上老子了!杨棒子这主就不能这么激着来,一用火顶他,他那二杆子劲就上来了!

    这下也不捂着了,直起腰了,叉着腿转过身来,虽说肉皮子有点发紧,稍微有那么点哆嗦,拿枪使棒的那劲头还是上了身了。

    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大木桶那,也不正眼看这姑娘,噗通一下又坐回到水里,和听报告一样,挺着腰板喯直溜!

    也不搭话,那意思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片子想咋的!

    这红玉啊刚才偷看着杨棒子睡着了呢,就瞧瞧地走了进来,伸头看了看杨棒子的光身子,她刚才在门口就怀疑这黑大个不是草莽英雄就是个八路,为啥呢?但凡这伪军汉奸的,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沾,那身子骨早就掏空了,走路都飘轻的,更别说这精气神了!

    再看这位,刚才合侯旅长摆的那架势,就像一尊雕刻的下山猛虎一样,红玉过去轻轻拂动他的拳头时,那股子力道太足了!肩膀头子的肌肉块瓷实的像石头!

    后来瞧他上楼时那沉稳劲,震得楼板子直晃悠,就觉得这伙计不是个寻花眠柳的浪荡子。

    这年头还能有这气势的,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就是西边山里的八路,所以呢红玉就想借着妓院的那请客人洗澡的机会,看看他身上有枪伤没有,侯旅长当土匪挨过枪子,一喝多了没事就让人看他腿上的那伤疤呢。

    没想到,偷偷溜进来这么一看啊,好家伙,这黑大汉的身上伤疤十多处!大的有巴掌大,小的也有铜钱那么大,刚才从木桶里一跳出来那身后快的,一瞧就是练家子!

    当下这红玉就断定这是个八路了,土匪毕竟是匪,没有那股子英武之气,从里向外散发出的那股子正气,装不出来!

    阅人无数,看人还是看不错的!所以说了几句绵里藏针的话,都是明白人,要真是八路,听完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至于翻脸。

    这一看呦这八路还敞开了,拿得起放得下的,溜溜达达地回来又进了木桶了,红玉这心里还打上鼓了,一旦确定了是八路了,这还反倒没主意了。

    这被杨棒子一把给拉到桶里,身上全湿透了,想了想,轻声说了句:“八爷,不用防着,俺不是坏人,去换身行头来陪八爷说话。”说完又后悔了,自己这一走,人家还不得多想啊。

    坐在木桶边那提声喊上小翠了,翠儿把杨棒子的衣裳给抱走了,那味熏得她啊,只想吐呢,听见姐姐唤她呢,把衣裳往帐子后面一丢,跑回来推开门问啥事?

    “翠儿,回我房里,把那套靛青的睡袍取来,别忘了,那双粉色的暖鞋也带来。”红玉吩咐完,坐在那里用手绞着头发上的水,也不和杨棒子说话。

    杨棒子呢索性还想刚才那么靠在软垫子上,闭着眼睛,嘿嘿,鼻子里还哼上小曲了。

    不多时,小翠儿把衣裳和暖鞋取来,又转身出去取了扇过道里的屏风回来,在木桶后展开,伺候红玉换了衣裳。

    “翠儿,你再跑一趟,别去三姑那,去我房里,红木那口箱子里,有一套男人的衣裳取来,对,箱子底还有一双马靴,一并取来。”

    小翠又慌不迭地跑了出去,红玉轻轻走过来,上了两蹬木梯,弯下腰,轻启朱唇吐气如兰地说:“八爷,是您自己洗呢,还是小女子伺候您出浴呢?”

    杨棒子也不睁眼,瓮声瓮气地说:“那啥,把俺的衣裳拿来,老子自己个出来,你出去吧,老子不怕你喊人呢。”

    听见这话,红玉微微一笑,直起身来,下了木梯,径直地出了浴室,轻轻带上了房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霸王卸甲 第一节 有钱是好

    看着姑娘袅袅婷婷地走了出去,这杨棒子才算长出了口气,这半天过的和做梦一样!党纪军规的竟然没想起来,这个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以往看见漂亮女同志了,那心里也是一荡一荡的,不过呢那领导提留着耳朵讲的纪律啥的就刻在脑子里呢,有点小想法也马上就被压下去了。莲香那其实也是个意外,杨棒子没想到说着说着话呢,能扑到自己怀里。

    这进了城了,见了这阵仗了,以前在部队里过惯了有饭吃饭,倒头睡觉的日子了,这地主老财家、资本家过的生活呢,听是听说过,可要说见过,那谁都说不上来到底啥样!

    杨棒子就觉得这天下的地主老财都和他村的那隔一样,天天能吃上个炒鸡蛋,衣服上没啥补丁,逢年过个节的能放开了吃肉,这就是好生活了。

    当矿工那会,见过洋人监工吃早饭,牛奶鸡蛋面包的,穿皮鞋出门就坐黄包车的,这就是资本家了,你说人家关起门来的这些事,上头讲的时候也讲不出来,都是穷棒子当的红军,谁也闹不明白这地主老财资本家到底过的是啥生活,这下闹明白了,怪不得剥削阶级要使劲地压榨穷人呢,这有了钱是过的滋润啊!

    这也难怪,咱说杨棒子一个穷小子长这么大都没怎么进过城,当兵前不是下稻田满腿泥,就是煤井里滚的一身黑灰的,洗澡那都一年能洗上一会热水澡就不错了,还是过年前。支上大锅。舀几瓢水洗吧洗吧得了。今这洗澡,对他来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还有呢,当了兵以后,天天不是行军就是打仗,闲下来也除了训练就是帮着老乡干活,部队上有纪律,和老百姓里的年轻女子得保持距离的。组织上不批准私下敢和女的凑近乎,那是要杀头的!

    这茶楼妓院啥的,别说进了,能看上几次的机会都不多,行军打仗的时候,进过一些县城,一响枪炮的谁还开门做生意?闹不好当地的人在红军进城前就跑光了。

    这到了华北那就更别提了,见天的除了山头就是山沟的,在郭家堡子被老寨主考验那次,还是杨棒子除了莲香。这辈子头一次见撞见别的女人的身子呢。

    今这打了骑大洋马的鬼子,慌不择路地进了这脂粉温柔乡。都这会了杨棒子还没闹明白自己这是进啥地方了,还固执地以为这保定城里的戏园子就是比小县城露天看个戏,规矩太多了!也太吓人了!这唱戏的角咋还往人家洗澡的地方钻呢!

    再说了,过去那电影小说电视剧啥的,都是回避这些问题的,俺成年以后就老想这问题,这我党的人也都是正常的老爷们啥的,见了美女啥的就不心动,那不可能!后来有机会接触到很多不公开的资料,才发现从红军时代一直到建国以后,栽在女色上的将领和干部,海了去了!

    俺就不罗嗦了,还是说杨棒子,他也是正常老爷们,刚才在木桶里迷糊着的时候,红玉那丫头就轻轻地摸他身上的伤疤来着,这家伙不也没想起来纪律啥的吗,小弟弟不就生机勃勃了吗!

    得亏做的梦的是和莲香的,有自己的老婆在脑子里镇着,这才没出越格的事情来。不过呢,打发走了姑娘,咱们这杨司令的脑子里,一会是莲香,一会是站在木桶里的姑娘,好家伙,激烈地思想斗争啊!拼命地晃脑地啊想抹掉那若隐若现的景,嘿嘿,难!

    还这胡思乱想的呢,门开了,鬼灵古怪的小丫头又进来了,吓得杨棒子把身子往水里一缩,就露出鼻孔以上的部位。

    小翠儿斜着眼瞅着水里的半拉黑脑袋,笑着说:“爷,我给你搓搓不?”说完放下手里抱来的一堆衣物,检出条毛巾和一把像刷子一样的物件来,就要往木桶这走。

    “站住!立正!稍息!妹,妹子,俺和你商量个事中不?恁们这都是女娃子啊,你给俺叫个搓澡的师傅来成不?”杨棒子在水里伸出脑袋来,一伸胳膊急了,“立正”都喊出来了。

    澡堂子别说这杨棒子还进过两次,要不刚才他咋知道那木桶是泡澡的呢,在平江当兵的第二个月,发了饷,他托老乡把大部分的饷银给爷爷捎回去,自己留了一点,跟着班长去大澡堂子洗了会澡。

    大池子的热水泡的人都酥了,木板上一趴,搓澡的师傅从头到脚浇上一瓢热水,粗皮子往身上那么一搓,那泥蛋蛋就和下雹子一样纷纷滚落下来。搓掉一身的老泥,热水池里在那么一涮,嘿!人立码就觉地身上松快了许多呢!

    可惜就去过两次,他们这个团就跟着彭老总起义当了红军了,以后都是自己洗吧洗吧的,再没享受过大池子热水和搓澡的舒服劲。

    今澡是泡的挺舒服的,自己也觉得身上的肉皮子上的老灰都泡的浮囊了,该叫个搓澡的师傅来给蹭那么一回,这就算泡圆满了,可眼前这小丫头要过来给搓澡呢,这哪成呢!瞅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呢,自己哪能祸害人家呢,所以情急之下连口令都喊出来了。

    小翠儿也是头回见这还不要自己服侍的客人呢,以前呢过夜的客人呢都是她给伺候着洗舒坦了,换上衣裳再去红玉姐姐的闺房的,那些客人老是爱沾点她的便宜,手上不老实的,小翠儿都习惯了。

    进了这聚福班,别看是跟着红玉姐做丫头的,小小年纪的翠儿也明白个人情世故的,红玉姐姐再怎么护着她,早晚也得让班头妈妈逼着让客人梳拢了,早晚也是廊上接客的命。

    今晚上瞧见红玉姐带进来这么个蒙头蒙脑的乡下人,小翠儿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孩子天性也露出了点了,处处瞅着这黑大个好玩呢,这不一出来和红玉姐说这黑大个不让她伺候洗澡,让找个搓澡的师傅,还喊她“立正、稍息”呢。

    这下红玉终于可以确定了,这黑大汉就是个当兵的,瞧着这举止做派,对她和小翠儿退避三舍的架势,一准是八路没错了!

    别看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下贱女子,红玉和她的那班姐妹们,也恨日本鬼子,为啥啊?妓女也是人,也是中国人,小鬼子在保定城里做下的那些杀人如麻的恶事,哪个不恨呢?不少姐妹都接到家里传来的消息,家乡也被鬼子祸害了,亲人死的死逃的逃的。

    过去说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其实一个词人怎么懂歌女的心思呢?她不恨吗?不可能!可是她一个弱女子,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社会最底层的歌优,你让她能做什么?是投水表忠呢还是悬梁自尽呢,那么多的士大夫都卑颜屈膝的做了亡国奴了,还指责个倡优做什么!

    说到现在,大地震的时候,一帮子做小姐的捐了一百多万的善款,别看这钱来路脏,可善心不脏,反倒是那些拿着捐来的钱挥霍和贪污的人们,是不是比做小姐的还脏呢?

    都是凭着那么点还没泯灭的良心苟且活着的人,尽力而为罢了,就说红玉,多少汉奸日伪的要替她赎了身,宁可还是倚门卖笑,也不去做这些汉奸的小,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这点中国人的良心而已。

    鬼子没进保定前,平康里的妓女们还捐钱和首饰的支援抗战,也参加过游行啥的,要俺说,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不错了,别的要求过高也不现实。

    红玉当初她还劝过紫玉,不要和那些日本人走的太近,可惜紫玉被那小白脸迷的太深了,言听计从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今天无意中从街上拣来个八路,红玉这就动了有心帮上一把的心思。既然要个搓澡的,那就应承着,红玉让小翠儿去叫上两个小厮来,进去帮着服侍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霸王卸甲 第二节 大将风度

    门又开了,这会终于不是女娃子进来了,来了两个干净利索的小伙子,短打扮还提着个冒着热乎气的木桶,这杨棒子才身上不那么紧撑了。

    这两小伙子,先把杨棒子从木桶里扶出来,搀着坐在凳上,一个给用白毛巾给搓着胳膊腿的,一个给搓后背,一边搓呢一边还问力道咋样?

    杨棒子这一看是男娃娃了,话可就来了,和人家搭讪呢,一会问今晚唱啥戏,一会又问饿了能叫驴肉火烧吃不?人家小伙子一个劲地笑,也不搭话。

    这杨棒子又问人家是那个地界的人啊,家里还有啥亲人没?在这戏园子做活,东家给开多少工钱啊?今年这雪下的足,来年地里的收成准不错呢,反正啊,也不管人家回不回答,他是一个劲地说。

    搓完了,从桶里舀出热水来,把快和指头一样粗的老泥棍棍冲洗干净了,一个小伙子呢用那刷子蘸上白色的粉末末给往身上洒,洒完轻轻地刷洗起来,一股子花香随着泡沫弥漫了起来。

    另一个小伙子又出去提了一桶热水进来,看着这皂粉打的挺匀乎了,两人一起上手给用净水冲洗干净了,拿过屏风那的干毛巾,把上上下下的水珠擦干了,帮着把衣裳穿好,才一鞠躬说:“爷稍等。”拿着毛巾木桶啥的出去了。

    小伙子走了,小翠儿又来了,这杨棒子洗的里外通透的,身上也蜕了一层壳,正在那看自己穿上的这衣裳呢。对襟的月牙白大褂。象牙白的散裤。腰上是系着香囊的青色的洒金腰带,脚上一双千层底的缎子面的懒汉鞋。

    要不说这人别看你以前是做啥的,得看你内在的潜质如何。老话说德不配位,你没那二两重的骨头,就是把你扶上了金銮殿,也是坐不上三天皇位的主。

    这杨棒子跟着老和尚学了一身武艺不说吧,言传身教的还得了不少的为人处事的道理,这些说道呢本来都是书本上才有的。可老和尚当讲故事的都教给了他。

    后来又下煤窑当兵的,这心性子也就变硬了,战场上鲜血和炮弹皮子磨练出来的军人,虽说刚才那因为男人本性起了些慌乱,可这会倒变得处变不惊了,那点羞涩和惶恐一点都没了,由里到外的那股子杀人不眨眼的味道冒了出来。

    倒不是要杀人,杨棒子也琢磨了,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啥地方,都有啥没瞧见过的稀罕。既然来了,也让人猜出身份了。干脆既来之则安之,啥都不在乎了,倒要见识见识这剥削阶级过的是个啥日子。

    这才叫爷们呢,不管自己啥出身,不管要面对啥情况,就得有点大将风度,拿出点目空一切的气势来!

    晃着步子,散着手,跟在小翠儿身后,一脸地不在乎的样子,瞅啥都是冷眼的,也不正眼瞧,七拐八拐地,长廊一收,八扇镶着描金画玻璃窗的隔扇门立在了眼前。

    小翠儿轻轻地推开门,喊了一声:“姐,爷给你领来了。”门扇一开,杨棒子只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典雅别致的房间。

    前面写的各位都以为这杨棒子就是个大老粗的,大字不认得几个,啥啥都不懂得,其实啊老和尚教他武功,也教他文化的,起码四书五经地就教过他,这小子也上了几年的私塾,当了兵后,思想课啥的虽说听了头疼的也毕竟是上过。

    就是整天和兵在一起,才显得粗俗了些,其实人家算半个文化人,都不知道吧,川口镇人家杨棒子家的春联就是人自己用毛笔写的,连洪梅这大知识分子见了都说写的好呢。

    这么说呢也不是说杨棒子这大兵痞一个摇身一变就成了文化人了,只能说这小子到了这风雅之地了,还能坦然对之,心里多少不那么慌。

    背着手走进门来,方才那姑娘已经换了湿透的纱裙,换上了民国常见的小袄和褶裙,重新盘了头,不像刚才那样玲珑珠翠的,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盘在头上,用根翠绿的玉簪子挽着。

    一身绿,白藕般的玉臂上戴着的也是一支翡翠手镯,湖绿色的,脸上匀了面,没化重彩,略勾了下眉,扑的薄粉,这和门口遇见的那和戏子一样浓妆艳抹的判若两人啊!看的杨棒子眼前一亮。

    “八爷,坐,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叫人预备。”红玉微微欠了下身,脆生生地对杨棒子说。

    “爷渴了,这澡泡的,心急火燎的,来壶那什么,什么来着,啊,对,瓜片!”杨棒子挥了下手,装着懂行的样子,先要壶茶解解渴。

    红玉朝立在门口的小翠儿点了下头,小翠儿又拣一乐,蹦着跳着的就跑了。

    “爷,坐,稍等片刻,茶马上就来。”红玉用手里的湖绸手帕给轻轻地掸了掸岫岩玉面的石凳。

    “不慌,爷我这看看字画,这字写的不赖!”杨棒子背着手,转过身,瞅着墙上的字画,回了一句。

    右手墙上是山水鱼虫花鸟仕女隐客各一幅,山是层峦叠嶂莽莽苍苍,水是烟波浩渺回旋波涌,跌拓起伏的溪水中几尾鱼儿追逐嬉戏,秋菊下啾啾的蟋蟀须尾纤毫分明,青石下的一簇蓝花含苞待放,春发的桃枝上杏黄的鸟儿振翅提爪,凭窗远眺的闺门少女,松下枕石听泉的老者。

    一幅幅看下来,杨棒子微微点点头,说:“爷喜欢这幅!”手一指那提着大江东去的画。

    “八爷,可知道这画的隐意。”红玉长长地眼睫毛忽闪了两下,轻声问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想不到吧,这大黑脑袋里有货!这首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是他那和尚师傅最爱上口的一首古词,一喝了酒就吟唱着,所以杨棒子早就烂熟于胸了。

    “正是呢,八爷,做这幅画的人可说了,八幅画里谁能第一个说喜欢这大江东去的,必是性情中之大丈夫!”红玉兴奋地说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杨棒子。

    杨棒子没答话,抹了下身子,踱着步子又转到左手那边,青竹贴地墙面上,一字排开八副条幅,前七副都是一上一下的和着的对仗,就这最后一幅是以个宽条屏,笔走龙蛇地写了一首四言绝句。

    “伤心皓首故装聋,隔江汉女悲楚歌。国破家亡人无路,牯衣老牛拉破车。”这个有意思了,杨棒子凑近了把字都认全了,草书能看全了字就不简单了,这小子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了。

    又吟了两遍,一转身,轻蔑地说了句:“俯首贴耳甘心做亡国奴的老家伙!”说完也不理红玉姑娘,大刺刺地坐在石凳上,叉着腿,双手撑在膝盖上,歪着头还瞅那幅字。

    红玉听了这黑大汉的一句酸的溜的话,倒是大出意外,本来这幅字呢是她最喜欢的,是老秀才喝完酒后,红玉给研墨,即兴一蹴而就的草书,连老秀才自己也很喜欢的,没事还看上一看的。

    没想到这黑大汉竟然给贬斥了一句,红玉还记得她看完这字后,都能看出老秀才对鬼子占了保定进了中原的那股子悲愤劲了,到这黑大个嘴里成了这话了。

    “爷,怎么这么说呢,这难道不是为世道鸣不平吗?”红玉有心听听这粗拉拉的人是咋个见解,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杨棒子还没回答呢,茶来了,小翠儿端着个黑红漆的托盘,仿成化斗彩的一套茶具摆在里面,一样样地拿到桌上,红玉朝小翠儿吐了下舌头,眨了下眼,放她出去了,小翠儿出去片刻又回来了,提着壶儿捧着小泥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霸王卸甲 第三节 梦回鼓角连营

    红玉用翠儿从壶中倒出的清水过了手,用手帕拭干了手,端端正正地坐在圆桌前,从大托盘里把各式各样的用具一一地摆放好。

    杨棒子也觉得新鲜呢,说喝个茶,这摆放了几十样家伙是都是做啥呢?也就把目光从墙上的字画收了回来,不错眼地看着面前的圆桌。

    红玉吩咐小翠儿去墙角的小供桌的匣子里取出一块香饼,用小泥炉里夹出一块烧乏了的木炭来,一并放入铜香炉里。

    不多时,一股淡淡地花香飘散开来,这时红玉闭目养神已毕,轻抬玉腕翘着莲花指捏起茶则,左手捻着茶仓的盖子,微微上提,用茶则先夹出一小片茶叶来,置入茶荷中,用茶擂轻轻地压断叶片,捻了几下,举在鼻下,闭目微微吸了口气。

    稍停了些许时间,将茶荷放下,吐出气来,换了一只手,把茶荷送到杨棒子的面前,微微一笑,示意他也闻上一闻,杨棒子依葫芦画瓢地走过去一闻,一股子干茶叶特有的清香气直入胸腔。

    放下茶荷,拿下茶壶的盖子,从炭炉上的玉书碨里倒进茶壶少许的热水,微微晃动壶身后,把水倒入水方中。

    又将茶斗置于壶口,用茶则从茶仓里夹出十几片茶叶来放到茶斗里,又从玉书碨里往茶斗里倾倒热水,稍候把漏入茶壶中的热水尽数倒入水方,再次从玉书碨里倾倒热水入壶,并不盖上茶壶盖。

    大约两分钟后,用茶簪撇去水面上的茶沫。用茶夹取下茶斗。盖上壶盖。先倒了一小点茶汤入一空杯,晃了几晃,倒掉茶汤,放于一旁。又取过三只茶盅来,分别倒入茶汤,烫了杯后倒掉,这才分别斟了半杯,用茶托一一递给杨棒子。

    递过来一杯。杨棒子一饮而尽,一连三杯喝完,咂摸下嘴,喝了三杯茶了竟然嘴唇发干。这和他在茶楼上喝那大碗茶可不一样,那用的是开水冲的大茶壶,用的也是盖碗喝,那叫解渴!

    好茶入口是口内生津,嘴唇反而发干,实际是茶碱在起作用,碱性大起收缩作用。刺激嘴唇的薄皮呢收紧,自然就发干了。

    净了茶盅。二遍茶冲泡前,把方才那支空盅递给杨棒子,让他闻上一闻,这香气又和闻碾碎的干茶叶不一样了,如果说干茶叶的清香气像是阳春三月置身在茶田里闻到的一样呢,就热水洗泡过的香气呢就如同是春雨中的茶田里的香气了。

    红玉姑娘就像是一个耐心的老师,一边演示着茶道,一边给面前的学生讲解着品茶的讲究,杨棒子呢是不错神的看着姑娘得一举一动,递过来就喝,喝完也不说话。

    茶饮三道,这一趟茶就算饮完了,可惜呢杨棒子没喝够呢,这茶水入了肚,干渴是解了,这饥渴又顶上来了!这六安瓜片那最是消食解腻的,杨棒子中午那会呢,一路瞧稀罕一路吃的,茶楼上喝了一大壶的普通瓜片,折腾了一大气子,肚里的蒸饺啥的也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方才泡澡的时候,他就记挂上老冯和他说过的驴肉火烧了,说去了保定可一定要吃上河间的驴肉火烧啊!那可是一顶一的美味啊!

    这会饿了,直勾勾地看着红玉姑娘可就说了:“妹子,这茶喝的人饿了,能然那隔妹子去帮俺买十个驴肉火烧不?”

    红玉噗哧一下笑了,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这要吃驴肉火烧的黑大汉,想了想,招呼小翠儿进来,让拿上一张片子,吩咐小厮坐车去中和轩,让送来一桌酒席,外加十个韩记得驴肉火烧来。

    这中和轩呢是保定城里最好的饭庄子了,过年呢也不歇业,不过呢天一黑后,因为小鬼子要宵禁,寻常人家就不能来吃饭了,只有那些达官贵人和鬼子汉奸才能来。

    红玉让拿的片子呢就是保定城里管治安的宪兵司令部给特发的通行证,拿着这个不怕宵禁,除了不能出城门,城里可以随便的走动。

    这杨棒子听说要叫一桌酒席呢,心里有点不自在了,脸上挂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红玉看在眼里没挑破,让小翠儿撤了茶具,把琵琶取了过来。

    铜香炉里的花粉饼儿化透了,翠儿呢去换了一块盔沉香,清长悠沉的香气渐渐地仿佛把这间屋子与世隔绝了一般。

    杨棒子闭上眼睛,散坐在那里,四周香气缭绕的,窗阁外或远或近地嬉笑声、丝竹声,渐渐地渐渐地隐入了一片空明之中,似睡非睡之间,神魂已经游离于躯壳之外了。

    天色昏暗中,荒草萋萋,杨棒子站在旷野里,脚下是一片刚刚结束了血拼的战场,垂死的人的呻吟,战马的哀鸣,夜风掠过破碎的战旗发出呜呜地声音,远处白色的营帐里空无一人。

    杨棒子疲惫地走在遍布着死人的战场上,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手里的长刀已经劈了口子,刀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终于走回了营帐里,脱下沾满血迹的铠甲,跌坐在地上,只想沉沉睡去。

    恍惚有个女子的身影在身旁轻声地呼唤他,像是自己心爱地人隔空隔世地呼唤一样,听着让人心里一揪一揪地疼呢

    猛然“铮”地一声,把杨棒子从幻境中惊醒过来!一睁眼,红玉姑娘怀抱着琵琶,手指还在琴弦上按着呢。

    “妹子,这什么曲子,听得俺很累啊,心里还疼呢。”

    “八爷,你还看到了什么?”

    “都是死人的战场,鼓角之声,中了箭的战马,砍缺了口的战刀,空无一人的大营,被鲜血浸透了的铠甲,还有很多,反正都和打仗有关,还有个女子和俺说话,说的啥听不清,可是弄到心里堵得慌。奇了怪了,俺咋成了古代的将军了?”杨棒子说完不好意思地摸摸光脑瓢,嘿嘿地笑了。

    红玉心里又是一次的急速心跳啊!这首《霸王卸甲》没几个人能听得懂的,不少公子哥啥的别说听懂了,听上没一会呢,就说不好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粗陋的乡下人,竟然听出了百战将军的疲惫来了,还不承认自己是个将军吗?

    心里一动,有意拿话试探下他,“八爷,这首曲子是说楚霸王垓下之战,虞姬也自刎了,部下也都战死了,最后他也自尽于乌江。”

    “霸王,霸王,楚霸王是个讲义气的人,俺知道,只可惜那一身的武艺了,败给了刘邦和韩信,无颜回江东,自刎了,俺佩服他的义气和武艺,不过俺可不是霸王!”

    杨棒子说这话时,眼里亮晶晶地,不是水样的亮,而是兵器上那泛着寒光的亮,这是股子杀气呢,看的对面的红玉姑娘身上一阵阵地冷呢。

    那目光就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剑,一下子就贯入到人的心底了,不寒而栗啊!不过呢,红玉不是一般人,心底里也升起了一股子刚猛地烈性来,硬着顶着自己的目光迎着这两道无比锐利的目光对视上了。

    杨棒子也是大出意外啊!一个弱女子竟然不怕他这从心里油然发出的杀意来了,听了这充满悲壮音调的曲子激起他的杀气来了,对面这姑娘竟然接住了这股子杀气,有意思,小鬼子看见老子这眼神都哆嗦呢,她竟然不怕!

    “拿酒来!老子要喝酒!心里这股子火苗堵的还是猛烈地燃烧了,也不知道是喝了茶吧饥火给逗出来了,还是听了霸王的曲子有那么点提霸王抱不平呢,反正这会子没酒喝难受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霸王卸甲 第四节 不革命成吗!

    北方的冬日,天黑得早,杨棒子是傍擦黑的时候进的聚福班,泡个澡喝喝茶听个琵芭曲,也还没到一天里聚福班最热闹的时候,这喊着要喝酒呢,隔窗外清脆的小锣声响了起来,一个小厮飞也似地跑了进来。

    这小厮手里拿的是一张烫金的帖子,红玉姑娘接过来瞄了一眼,就递给了杨棒子。

    随手翻开,一排排地写的都是戏名和曲牌名,有京戏有折子戏,有鼓词也有平调,反正你想听什么就有什么,估计就是想听要饭唱的莲花落,也有。

    杨棒子小的时候呢,村里大户红白喜事或者是矿主年根了敬神,会请戏班子搭台唱几出湘剧,平时见的比较多的花鼓戏,参军以后看的就都是文明戏了,部队上组织看的话剧了,舞台剧了之类的。

    这正了八经地坐在堂子看戏,那可是做梦都没做见过的场景。

    这城里一到夜里八点呢就施行宵禁了,戏园子啥的也不让开门售票,所以一些戏班子就和大一些的妓院茶楼啥的搞个联合,借人家的场地混口饭吃,这宵禁归宵禁,可对平康里八条这得高档妓院不当事的。

    杨棒子心想客随主便吧,就把帖子合上又递了回来,说了句:“妹子想听啥就点啥吧。”聚福班呢是晚上八点呢开一场大戏,一般都是请的名角呢挑梁,开场前呢一些不那么出名的角呢就跑跑包间啥的,唱个串场。

    红玉点了一出昆曲的《夜奔》,又给大戏的名牌上划了个圈。那意思一会还要听大戏。

    俺大小就爱看戏。这里留点笔墨说说戏。怕是以后没啥人再钻到戏台子下去看那生旦净末丑了,唉!

    俗话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这里的夜奔就指的是林冲山神庙杀了陆虞候等人后,大雪纷飞夜奔梁山的那一出。

    《夜奔》和《思凡》分别是昆曲、京剧中武生和旦角最难演的戏。都是独角戏,是大唱做功夫非常繁重,对演员压台的功力也很有要求。

    武生若要演好《夜奔》,非得理解透林冲那股人世悲凉,而且悲中依然显示出的男子气概。而且此戏被武生泰斗杨小楼先生的表演演的是出神入化了。后世难有望其项背的。

    这个武生呢分长靠武生和短打武生。长靠武生都身穿着靠,头戴着盔,穿着厚底靴子,一般都是用长柄武器。这类武生,不但要求武功好,还要有大将的风度,有气魄,工架要优美、稳重、端庄。

    过去看戏,一看打旗的,翻着跟头出了一堆的。就知道武将要出来了,那俺们这小孩子就嗷嗷地叫唤使劲地啪巴掌。

    有些戏。不仅要求武功好,工架好,还要求表演细腻并有一定唱念的功夫。例如《长坂坡》、《借东风》、《回荆州》等剧中的赵云,就是这样的角色,不仅要有好的武功,还要把赵云的大将风度,忠勇气概表现出来。长靠武生戏很多,除去赵云的戏以外,如<挑滑车>的高宠,《战冀州》、《反西凉》、《战渭南》等戏中的马超。

    尤其是小男孩,那都从小就喜欢历史典故里这些英武神勇的将军的,做梦都想当这样的人物也跨马持枪上阵杀敌!

    所以男孩子爱看武生,一多半也是冲那兵器和功夫去的。

    因为演的是将官,所以武生穿长靠,(指背上插有四面靠旗的服装),头上戴盔,足穿厚底靴子,使用长柄武器,如枪、戟、长刀等,例如《界牌关》中的罗通使用长枪,《古城会》的关羽使长刀等;但也有少数长靠武生使用双锤、鞭等武器,如《火烧裴元庆》中的裴元庆就使用双锤。

    而和这些扮相大气光亮的长靠武生比,短打武生着短装,穿薄底靴,兼用长兵器和短兵器,大都表现步战。表演上重矫捷﹑灵活。如京剧《大破铜网阵》中的白玉堂﹑《十字坡》中的武松。

    戏台上要求身手矫健敏捷,内行的说法是要漂,率,脆,看起来干净利索,打起来漂亮,不拖泥带水,俺小时候最爱看的是《三岔口》和《打店》里的武松。

    《夜奔》小的时候没看到过,全本的《野猪林》倒是看过,等后来看到了昆曲的林冲夜奔了,才发现这单人的独角戏可比全本的大戏有嚼头多了!这出戏被列为大武生毕生要研练的压底戏。

    武生一出场,着黑箭衣,戴硬罗帽,按佩剑,走边,吹腔,一气呵成!檀板三声,唱念做打之间,林冲雪夜上梁山这就算开场了。

    直唱到“良夜迢迢,良夜迢迢,投宿休将他门户敲。”这一句时,半晌默不做言的杨棒子重重地拍了下大理石做的桌面,大吼了一声:“不革命行吗!”厚实的桌面被震得侧倾了几下,桌子上的蜜饯果铺瓜子啥的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那唱林冲的武生被吓了一大跳,摆着那驻马的姿势,大张着嘴,愣在了当下!红玉也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心里扑腾腾地,方道闻听画廊上脚步声迭起了,才慌忙起了身,去拉杨棒子。

    喝了那么一声后,又一掌震裂了大理石的桌面,杨棒子兀自还站在那里沉浸在戏中呢,等的红玉上前来拉了他一把,这才醒过味来,面上一红,坐了下来。

    老鸨和几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还以为是客人撒泼呢,怕伤了自己的摇钱树,急着来劝架呢,这进来一看,那黑脸的大汉坐在那里满面怒容的,红玉轻轻地给他抚摸着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和自己的姑娘为难呢。

    杨棒子喊的啥,其实也就红玉自己一个听清了,那戏子和随行打板敲鼓的都专心在自己的事上呢,这被喝了一声,以为是自己哪演的不对了,老鸨妈妈也来了,班头拉着武生也过来紧着赔不是。

    这一赔不是,那班头都要下跪了,杨棒子才醒悟过来,起身伸手把老人扶了起来说:“这是做啥呢?老人家,俺不是冲你们的,快,快,别这样。”

    这么一说,好家伙人家更不敢起来了!这种小戏班子比不了常驻大戏院的挂牌班子,串场子的挣几个讨彩的辛苦钱,还经常别地痞流氓这等客人刁难,闹不好钱拿不到还得挨打受骂的。

    过去这唱戏的和现而今的歌星啥的也都差不多,红了的角呢那是万人捧,没红的时候串个台子都得看人脸色,不是功底不行,是因缘际遇的决定了大多数吃这碗饭的都是金字塔的最下面。

    咱说了,那大衣哥、草帽姐的唱功不比某些红歌星啥的强的多啊,可要没人挖掘你,不就是个泥瓦匠和家庭妇女吗?这个机遇啊不是人人都平均分配的。

    这不班头一看客人生气了,把桌子都拍坏了,还以为是角演的什么地方得罪人了呢,这年头鬼子汉奸乌龟王八蛋的满街都是,任何一个都得罪不起啊,这大过年的收不到钱事小,这看着凶神恶煞的要真是个带枪的,这几个人连带着一家老小可就都完了。

    “大爷您起来吧,俺真不是冲你们的,刚才那是迷在戏里了,这位兄弟,演得好啊,快起来。”一手拉一个,生生把地上的两人给拽了起来,那武生也是十几年的身架子功夫了,就觉地拽住自己胳膊的手力大无比,整个身子都被提了起来。

    一左一右地把两位按在石凳上坐下,又抬手朝老鸨施个礼,对桌面的事情抱了下歉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东阳老人 第一节 保定三杰

    老鸨也有点看不明白了,明明不是客人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骂街吗,这咋还和戏子称兄道弟呢,还这么客气,头回见!她最常见的都是点了旦角唱个戏,完事还得陪酒啥的,伺弄的客人舒坦了,才能领到赏钱的。

    点武生戏的本来就不多,一般也都是看完了,好的呢打发几个钱,不好的赏钱都没有,还得妓院给点贴补的。

    “这位姑娘,俺来前穿的衣裳呢,麻烦给俺找来,俺有用。”杨棒子把班头和武生按在石凳上,转身朝红玉姑娘拱拱手问他的衣裳呢。

    “这呢,这呢,爷您是不是找这个?”小翠儿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捧着那个包裹,朝红玉眨眨眼,又朝杨棒子笑了笑,努了下嘴。

    杨棒子略微愣了下,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接过包袱顺手一摸,鼓囊囊**地钱袋子就在包袱里呢触手可及。

    伸手进去,拣大个的银元抓了一把,得有二十来块,垫了下,走到班头的跟前,摊开手掌说:“老人家,咋说也过年了,一点小钱,拿去割点肉买件新衣裳啥的。”

    这一下,屋里除了红玉都闹愣了,本来和客人坐到一个桌上,这就够给面的,还给这么多的钱,这下班头和武生更心虚了,一通的推脱啊,一再声明唱的不好,一块就够,不敢要这么多。

    杨棒子有点急眼了,给钱还不要,推来推去的,这眼又瞪上了。还是老鸨和红玉有眼色。过来帮着相劝。这班头才算收下了银元,千恩万谢地出门了,临到门口猛然想起来件事,扭头问呢:“贵客尊姓大名啊,小老儿日后好时时记得。”

    “老人家不用记得俺的名字,粗人一个,就叫个老八吧。”

    “老八,老八。八爷,您歇着,俺们这就告退了。”这班头才领着自己的人下楼去了。

    “大婶,你看,俺也不是故意的,看戏看迷了,没注意把你这戏园子的桌子给拍散架了,你看这么着成不,俺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哪给您淘换个新的来。就这么多,您自己赶明换一个吧。拿着,别嫌少。”

    说着话,又掏出一大把银元来,得有四五十块,两手捧着就往老鸨身边递,杨棒子核计这个石头的桌面,这老些钱咋也够了。

    老鸨可得有年头没听见人家喊她“大婶”了,这个乐啊,心说这土老冒得,还喊老娘大婶呢!

    这个桌子可挺值钱的,桌面呢是上好的水磨细纹大理石的,贵是贵点,也就十来块大洋就能置办了,这一下给了三倍的价钱呢,老鸨啊就爱出手阔绰的客人!

    当下让身边的大茶壶把钱拢到袖子里,又打了几句圆场,正巧,中和轩点的酒菜也到了,老鸨就势敬了杨棒子三杯酒,吩咐红玉把客人伺候好了,这就带上门下楼去了。

    小厮们给抬换了新的桌面,菜肴从保着温的食盒子一样样地拿了出来,都是中和轩最拿手的菜,可惜酒不是杨棒子最爱喝的老烧,是那绍兴的女儿红,这酒杨棒子喝过,嫌喝着没劲。

    现在不少年轻人还以为石家庄的中和轩八十多年的老字号,就是本地呢,错了,中和轩最早就是在保定创下的名号,后来去石家庄开的分号。

    当初这中和轩就是恒丰包子铺,卖牛羊肉蒸饺的,老板呢是兄弟两,从山东来的回民,满氏兄弟两,老大叫满恒丰,所以给包子铺起名叫恒丰包子铺。

    光绪二十四年(1898),被义和团撺掇的犹豫不决的慈禧太后,下决心要与西洋宣战,调董福祥的甘军一万人来京勤王,奉命驻扎保定。甘军多为回族,那段时间保定府大大小小的清真饭馆常常人满为患。

    经过二十几年的经营,此时满恒丰已经对自己制作的菜品有了信心。于是他在东大街税务角附近一下子租了两套大院,正式定名“中和轩”,明窗净几的环境,花样繁多的菜肴使中和轩声誉鹊起。一时成为保定府军政要员、达官显贵光顾的饭庄。

    不过中和轩真正成名,以致后来成了冀菜这一菜系的代表的,却是仰仗一个民国时期的大人物,袁世凯死后,保定成了北洋军阀中直系这一派的大本营了。

    1921年,直系军阀曹锟的私人花园——南关花园竣工,爱显摆的曹锟要设宴庆祝,省城的社会名流悉数在列。宴席分左右备下回汉两种席面由来宾任选,满恒丰包下清真席这一边,赴席的人进入宴会厅左右一看,中和轩办得席色香味俱佳再有满恒丰的名声,纷纷来这边就座,把大灶席冷了场。

    这一下中和轩名声大噪,彻底地在保定城里领了餐饮业的头把交椅了。

    红玉和叫的这一做桌呢,十六个菜,四冷四热四拼盘,外带四个炖烧煮烤的全菜,本来应该叫上蒸饺的,杨棒子既然点了要吃驴肉火烧,就遂了他的心愿,十个精做的火烧整整齐齐地码在小竹篮里。

    喝着女儿红是不提劲呢,刚才看那武戏,被林冲激起来的那么点血性就需要烈酒来顺一下,要不这股子火压不住。

    红玉也瞧出来,把小翠儿喊进来,小声说了几句,别说老酒也有,也是泥坛封的,封子还没启开呢,一股子浓烈的酒香就从坛子里透出来了。

    三碗老烧酒下了肚,这才顺当多了心里,隔窗外锣鼓点镲子啥的正在那试点呢,杨棒子这也来了兴致了,用筷子瞧着酒碗和石桌面,叮叮当当地敲上了,还摇头晃脑的呢!

    这敲击出来的音调呢,声声震摄着红玉的耳膜,似奔雷如狂风,霎那间又如窃窃私语,转瞬又急如烈火去如流星的,听的她是心神荡漾,忍不住也倒了一大碗的烧酒,一条火线喝下去,才算稳住了情绪。

    好曲子!最后一击停了后,红玉喝了一声彩!杨棒子还意犹未尽呢,方才就见到墙上挂着一把宝剑,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立起身来,走过去摘下宝剑,沧啷一声拉出宝剑,就在屋里形如游龙般的舞了起来。

    人剑合一,穗如流星锋如云,或是形健骨遒,端庄势整,一招一势,端端式式,或是大开大合地行剑,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行多停少。说醉不醉的,一股醉意化为绵剑,柔和蕴籍,缓缓不断,恣意挥舞,乍徐还疾,以醉非醉。

    一趟舞完,还剑入鞘,面不红气不喘,连饮三大碗,直呼过瘾过瘾!

    “老子自从郭家堡子和老爷子饮酒舞刀后,今又痛快了一次!”红玉还沉浸在那快意扬洒的剑势里呢,一听见“郭家堡子”四个字,一下子惊醒了!手里的酒盅也掉在了地上,当啷啷地摔的稀碎。

    “八爷,你可知这保定府有人中三杰吗?”红玉怔怔地瞅着杨棒子。

    “啥?人中三杰?没听说过,这保定府俺是头回来。”杨棒子摇摇头。

    “那你可知郭家堡子的郭老爷子就是这保定三杰之一吗?”红玉表情凝重地说完,又给杨棒子斟了碗酒。

    “啥?妹子,你认识郭老爷子?不会吧,俺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去过那山里吗?”杨棒子端起酒碗还没喝呢,听见红玉的话,酒碗停在身前。

    “山里奴家倒是不曾去过,可郭老爷子我也曾见过许多次的。”给杨棒子布了一筷子的烧牛尾,红玉淡淡地说道,此话一出,杨棒子倒被晃了一下,他在老爷子面前都是绝对的晚辈,这瞅着比自己小多了的姑娘家家的,咋还见过许多次郭老爷子呢?

    其实啊杨棒子也并不是傻子,从院门口那这妹子对他的回护,他就隐约觉得这姑娘不那么简单了,从浴室的尴尬到琵琶一曲,到如今挑明了郭老爷子的事情,他这个“八爷”的身份怕是早就被人家猜中了。

    没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呢,不过还是身处保定这个鬼子窝,多少还得有点戒心不是吗。当下也不多问,静静地吃菜喝酒,听着红玉娓娓道来。

    这保定府呢人杰地灵,百多年的经营下来也成了华北平原上的大城市了,清末的时候,这座商业发达的地界上出了三位人物,一位呢就是郭老先生,前面说过了,和他都是同盟会北方分支的干将的,还有两位,一位姓朱,一位姓张。

    郭老先生呢是热衷武事,培训兵卒,带兵打仗啊,创建军校啊都是他厥功甚伟。

    朱老先生呢开办民办教育,救助灾民,收养孤儿,修路铺桥,还办了保定最早的一所西洋医院,为善一方首屈一指。

    而姓张的这位,那一生的传奇比上面那两位毫不逊色,甚至还要为人津津乐道。声明一下,俺码字是为了让这些为抗日打鬼子牺牲了人们,不被咱这后世人遗忘,一些已经渐渐被人们和世道忽视了的英烈们,就要多费点笔墨来光大一下,好让地下的人不寒了心,一点资料搜集了也算祭奠下保定的这位抗日民族英雄。

    本小说里许多人物都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加工成的,而对于杨棒子进入到保定前就已经殉国的英烈呢,俺不敢妄加胡写的,特此加一节来摘录关于英烈的资料让大家自己去看看啥叫传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东阳老人 第二节 张氏英雄

    张培植,名国卿,号文樵,1891年出生在河北省清苑县东闾村一个小康之家。1895年父亲病逝,家道中落。1899年,张培植八岁时,席卷华北平原的义和团运动爆发了,给幼年的张培植心灵里播下了反帝、爱国的种子。此后,张培植追随着每个时期的革命先驱,默默的、锲而不舍的工作着。

    1905年,张培植十四岁,在亲友的帮助下得以到保定府官立中学堂读书。这年,同盟会在日本成立,《民报》发行。不久,《民报》到了保定,同盟会的组织也发展到保定。

    1910年,清朝政府把粤汉、川汉铁路权利卖给帝国主义,激起全国人民的反对,纷纷成立保路同志会,保定府官立中学堂的学生曾罢课声援。

    张培植冒死在北京丁家街参与炸北洋大臣袁世凯的活动(未遂),因参加同盟会反对清政府封建统治的革命活动, 张培植被清政府逮捕,作为“要犯”押解北京囚禁。1911年清帝退位才恢复了他的自由,得以回保定继续未完的学业。

    1914年,张培植以优异的成绩学完中学课程。他痛感中国人民体质孱弱,深以“东亚病夫”为耻,决心学医,为富国强兵尽力。经本人申请,学校保送进入北京协和医学堂学习。

    在北京期间,他积极参加了反对签订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的活动。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的丑剧,使他痛心疾首。

    1919年,他该毕业了。即将到手的大学毕业文凭并没引起他的注意和关心。他关心的是巴黎和会的协议要将青岛割让给日本。帝国主义拿着中国的权益在做肮脏交易了。秉性谦和的张培植怒不可遏,他不顾校方的警告、亲友的劝阻,毅然参加了反帝、反封建的“五四”爱国运动。就这样,他在毕业前夕,被学校开除了。

    经师友引荐,张培植到同仁医院当了药剂师。他利用外国人开设的同仁医院做掩护,在教会的地下室秘密印刷宣传品,巧妙地将传单夹入传教士散发的《马太福音》中,散发到群众中去。

    就在此时,张培植的胞弟张国钟痛恨北洋军阀在保定作威作福,鱼肉人民,到北京与乃兄商量,共谋用炸弹炸死坐镇保定的北洋军阀头子曹锟。张培植用自己的化学知识并参照民间配方,配制了炸药。

    同乡友好李东园负责制作炸弹壳及装配。张国钟执行爆炸。炸弹响了,曹锟未死,张国钟被捕,张培植、李东园被通缉。曹锟下野后,张国钟才被释放,通缉令才取消。

    1925年春,张培植回到保定,担任他与别人合营的化真照像馆的经理,同时开设了大生医院。医院开业不久,当时的政府以他无大学毕业文凭为由。勒令停业。此后,张培植买了一家小印刷厂的设备。就在医院旧址办起了协生印书局。

    此外,还陆续经营过“中国书店”、“中华鞋店”、“恒昌照像馆”等店铺,收容、安置了许多革命同志,并给革命活动以经济上的支持。在这些店铺中,“化真照像馆”存在时间最长,“协生印书局”的贡献最大。

    协生印书局有32开手摇印刷机网台,16开脚踏印刷机两台,另有石印机、铸字机等。用工人二十至三十名,是保定当时较大的印刷厂,张培植亲任经理。原第六中学教师、**员赵云弢被学校解聘后,张培植安排他当了协生印书局的编辑兼中国书店的经理。

    协生印书局公开以印刷学生补充读物、教学参考书为主,同时承揽广告、表册、信笺之类的零活,秘密印刷大宗的马列主义书刊和进步文艺作品。

    二十年代,张培植与保定早期的**人张廷瑞、刘宪增等交往密切,负责承印他们需要的印刷品。三十年代初期,**保定特委领导王宇斧同志主持的北方人民出版社的印刷业务,都是协生印书局担负的。

    在秘密工作条件下,所谓北方人民出版社,其实就只王宇斧一人,他承担着编审、校对、发行、联络的全部工作。可以协助王宇斧搞些编辑、校对工作,并负责组织印刷装订的,只有张培植、赵云弢。

    在残酷的白色恐怖下,担着极大的风险,协生印书局夜间突击排版、印刷、校对、装订。尔后,这些书籍经王宇斧巧妙地邮寄出去。寄往的地方有:北京大学的“开拓社”、“转换社”;清华大学的“北方青年社”;北京师范大学的“摩尔读书会”;当时北平党组织的收件人、清华大学的张清一;上海暨南大学的“东方青年社”;还有正定河北第八师范、邢台河北第四师范、大名河北第七师范、泊镇河北第九师范。

    这些马列主义书籍广为传播,给革命人民输送了精神食粮,在广大青年学生中播下了革命火种。

    1931年至1932年,任共青团保属特委发行部长的齐庆祥同志与张培植成为忘年挚友,他经手印刷、分发、运送、邮寄、售卖的进步书刊和部份党内资料,大部分是协生印书局印刷的。

    为准备高蠡暴动,**河北省委在天津从吉鸿昌处搞到一批枪支,走水路由天津运出,途经白洋淀时被国民党水上公安局查出扣留了。经过在安新同口担任国民党区长的李致光同志活动,设法从公安局领出,装入夹层蜂箱,运至保定刘守庙,交张培植接收转运。

    高蠡暴动时,省委组织了输送大队,建立了三个输送站,三个接收站,负责人员、枪支、物资的接转运送。清苑县东闾村张培植家是接收总站。

    高蠡暴动失败之后,白坚、齐庆祥、李永茂、刘子玲、李学敏等同志,先后到了东闾村张培植家。由那里转赴唐县、满城。团省委巡视员白坚。是张培植亲自用轿车送到保定转走的。

    三十年代以来。直至张培植牺牲,化真照像馆的柜上,经常有人凭张培植的手条取钱、“借钱”。恒昌照像馆实际上是秘密书库,也经常有人凭张培植的条子取书。当时党处在秘密状态,经费不充裕,同志们都到张培植那里“借用”。张培植则是有求必应,化真照像馆实际上成了同志们的“后勤处”。

    1934年5月,张培植被国民党军委保定行营传讯,第二天查抄了协生印书局。印书局的存书在搬运工人的协助下。一夜之间抢运出去。反动当局只抄到了一些小学补充教材、教学参考书,再有就是一些黄色书刊的样本。“恒昌照像馆”的书库,没有被发现。张培植清楚,存在“恒昌”的书一时转移不出去,就乘伙友送饭的机会秘密嘱咐把书烧掉。看书库的张同录将书全部烧掉,一连烧了三天。

    反动当局没有抓到证据,将张培植扣押了三天,假意同意取保释放,“欲擒故纵”,他们加强了对协生印书局的监视。七月初,张培植再次被逮捕。罪状有三:一、窝藏二师学潮的指挥者,收留被开除人员;二、掩护高蠡暴动的策划者;三、印刷、发行**的报刊、传单。毒害青年。前两条没有真凭实据,张培植矢口否认,巧妙地应付敌人的审讯。

    反动当局在这次搜捕中抄出了一汽车革命书刊。于是张培植被关入了保定行营监狱。张培植被捕入狱后,与受**河北省委派恢复保属特委而被捕的齐庆祥同志同监。

    在同监难友四十多人中,张培植年龄较大,斗争经验较丰富,他积极为难友出谋划策,编造口供;组织难友向监狱争足够的水喝,争伤病员托难友代领食物的权利。还为难友用土法医治刑伤。齐庆祥后来说:“要不是老张,我早死在监狱里了。”

    齐庆祥了解张培植以前的工作,又看到张在监狱中的表现,向张培植谈起介绍张培植参加中国**的事。张培植笑了,他问齐庆祥:“高蠡暴动失败后,你跑到我家都见谁来?”齐答:”我见过白坚、李永茂、刘子玲、李学敏他们。”张又问:“李永茂没给你说什么吗?”(李永茂是保属特委委员,高蠡暴动时参加蠡县县委,是宋洛曙的主要助手,1932年10月与保属特委书记李亚克一起牺牲了)齐庆祥恍然大悟。

    1934年10月,张培植被判处七年徒刑,押解北京陆军监狱监押。

    1935年,日本帝国主义用政治的、军事的、外交的多种手段,步步向华北进逼。爱国学生抗日救亡运动日益高涨,反动的北平当局对内对外穷于应付。在此情况下,张培植于1935年元月被提前释放了。

    出狱后,他住在北平沙滩的一家公寓,声称在狱中得了关节炎,需要水疗,每天到浴池沐浴,实际上是等人接头。等了一个多月,接头人没来,春节已经过了,他才回到家乡。家中人埋怨:“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日夜悬念,出狱后不马上回来,也不该春节不回家。”

    他婉言解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难友困难有事,托带的东西没交出去,不好早回家,以免错过机会。”他将狱中带出的伪装成纸烟的密信展开,珍重的藏入线装《三国志》的夹层中。3月,他带上《三国志》去白洋淀,关系没接上,《三国志》又原封带回来了。

    张培植以他的身份、地位、技术,做了一般**员无法做到的工作。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发生后,张培植把大儿子**池、二儿子张英池叫回家,各给以路费:“大敌当前,去走自己的路吧!”**池改名张冲,到冀西山区找党去了。张英池改名张帆,辗转到了延安。

    1937年9月29日,日本侵略军侵占保定。张培植回到清苑东闾老家。

    1937年10月,聂荣臻同志率领八路军一一五师一部,创立了以山西五台山为中心的敌后根据地。11月7日,成立了晋察冀军区。

    1938年1月15日,晋察冀边区在河北阜平县召开军政民代表大会,民主选举了边区临时行政委员会。1938年初,张培植由清苑回到保定。他抑制不住内心喜悦,对家人说:“八路军来了,已到了xx地方了,打了一仗。先遣人员已与地方联系上了,xx有信找我!”

    张冲进入冀西山区,在党的领导下组织群众抗日,担任唐县抗日政府的县长。初创时期的抗日根据地,各种物资都很缺乏,张冲经常派人秘密回家,要张培植代买药品、电料、文具。张培植买到后,先送到东闾,再转送唐县。

    当时邓拓同志在边区主管宣传工作。印刷文件、资料,出版报纸,急需印刷设备和器材。邓拓请彭真同志转告张冲,希望张冲动员他父亲张培植把协生印书局的设备运来抗日根据地,为抗日斗争服务。

    1938年秋,张冲派张兰池(张冲的堂兄,当时给张冲当警卫员)秘密返回东闾,转达了上述意思。张培植欣然答应,先派张国旗押运,张兴昭赶车,运去了一车药品、纸张、油墨。

    年底又运出了一批医疗器材、石印机和铅块等。1939年春,日军封锁一天比一天严紧,原来的道路已无法通行,张培植将16开印刷机拆卸包装,连同铅字、铜模,计划从水路运到白洋淀,再经旱路转运。

    因汉奸陈雨田告密,装上船的设备在保定南关被日本宪兵队扣下了。张培植也被宪兵队逮捕。宪兵队用酷刑追问这些东西准备运往何处,张培植一口咬定:“生意不好,运到天津拍卖。”

    日寇妄想收买张培植为他们工作,向张提出:“把你儿子张冲叫回来,我们给他事做。”张回答:“我没有张冲这个儿子,我儿子**池在德国上大学,学化学。”“你可以当商会会长,愿做别的事也行。”张答:“我闲散惯了,不愿做事,也做不了事。”宪兵队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回家考虑。

    张培植回到家中感到事情麻烦了,准备运走的东西,必须加紧启运,经过一番紧张的筹划,直运满城的安排快就绪了,张培植正考虑自己脱身前往根据地的办法,不料,1939年5月30日,张培植被日本桑木特务机关的便衣特务逮捕了。

    张培植从此再没有回来,多年后才知道他被日本特务放出的狼狗活活咬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东阳老人 第三节 神秘来人

    这些秘密的地下工作,红玉姑娘是不大清楚的,她和杨棒子讲的是,这郭、朱、张三位呢,过去是常到聚福班来打茶围的,说是喝茶听曲的,实际上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打茶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有时躲在屏风后偷偷地听他们讲的一些事情,也听不大懂,等后来张老先生没了,郭老先生也不进城了,就剩下朱老先生一个人,时常来这里喝闷酒,有时喝多了,就对着红玉絮絮叨叨地说些醉话,这才慢慢地把以前一些模糊的印象给验明了。

    这张老先生相帮着**,郭老先生拉杆子打日本人,这都是朱老先生和红玉说的,只可惜他们这一文一武他都学不了,自从张老先生殉国后,郭家堡子那正式成立了抗日武装,这保定三杰从此再没聚到一起。

    这位朱老先生呢,从1939年开始换了个号,原先叫个“稼轩”这是仰慕辛弃疾取得书斋号,而保定三杰随着一人殉国一人上了山寨,朱老先生就给自己起了个新的字号,称为“东阳老人”。

    “啥?东洋?这是个汉奸啊,还起个小鬼子老家的名呢!”杨棒子不屑地说。

    “爷,不是东洋的洋,是太阳的阳,这东阳是个人,几百年前的人。”红玉又给杨棒子讲了讲这东阳是个谁的典故。

    这李东阳啊是明朝从英宗至武宗朝的名臣,与刘健和谢迁组成内阁时,武宗皇帝。这个杨棒子不知道是谁。可红玉一说正德皇帝。他就明白了,那正德皇帝和李凤姐的民间传说打小就知道。

    这个正德皇帝呢天天除了玩就是玩,身边的大太监刘瑾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刘健和谢迁两位据说向皇帝诉说应诛杀刘瑾以肃朝政时,言辞激烈,推案哭骂,结果惹恼了皇帝。辞官回家了。

    这李东阳没走,留下后并没有和刘瑾等一班奸臣对着干,干好本职工作以外呢,还帮着刘瑾在皇帝面前呢遮掩过,私下里为了一些被刘瑾打击和陷害的大臣们,还去求刘瑾,据说还送过礼,也确实保下了不少的名人文士。

    当时天下读书人都骂李东阳没骨头,投靠奸佞,有人画了一幅丑老妪骑牛吹笛的讽刺画。在画中老妪额上题“此李西涯(李的号)相业”,以此嘲讽李东阳。有人向他报告此事。可他不动声色,自题绝句一首:“杨妃身死马嵬坡,出塞昭君怨恨多。争似阿婆骑牛背,春风一曲太平歌。”在后来推翻刘瑾的斗争中,李起了关键性作用。

    刘瑾一党被除尽后,天下也终于明白了李东阳之所以留下,是委屈了自己,而使朝政不至于落到无法收拾的田地,结交奸臣也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那些诤臣,牺牲小我的名节,而全了天下读书人的名节。

    这么一讲呢,杨棒子有悟性啊,一下子就明白这朱老爷子起这么个名号,是想做李东阳那样的人,在张老先生殉国,郭老先生上山的时局下,他去当了鬼子的商会会长,就是想凭一己之力,尽可能的保护些人。

    另外这红玉说了,你想想看,老先生姓朱,你连起来读一读,朱东阳,是不是和诛东洋一样,还用手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这三个字,让杨棒子看呢。

    这屋里的字画和条屏上的那首诗,就出自老先生的手笔,能看出这心里的愤懑,可又无奈的那点酸楚。

    别说,杨棒子还想见见这位呢,红玉说不用急,明天就能见到的,这还聊着呢,开锣了,晚上的大戏要开场了,几个小厮敲门进来,把槅扇挪开,杨棒子看着新鲜啊,还以为这墙壁都是死的呢,原来都能挪动开啊!

    这里的包厢呢和戏园子的还不一样,戏园子里的包厢呢视野开阔,楼下散座的也能大约摸地瞧见,可聚福班这得戏台子修的可有讲究,正对着楼上楼下的这些错落有致的包房,每个包房都是独立地朝向戏台子,包房和包房之间看不到彼此里面的情景。

    《群英会》这一开场,杨棒子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美女陪着,这就看上戏了,他个没心没肺地可没想到这会有人都快急死了!

    一块上的街,少一个!二秃龙他们这满世界地找啊,还遇上十字路口鬼子被打伤的事情,街上大乱这也没法找了,都回到寿材店后面的联络站,把情况这么一汇报,谁也不敢再出去了。

    捱到天黑,还是没有任何杨棒子的消息,去街上找的保定本地的同志们回来说,城隍庙袭击鬼子的事件,据说来百姓已经传说是“八爷”做的了,茶楼的伙计描述的那人相貌,一说来都觉得像是杨棒子。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小子去哪了,走之前交待的很清楚,如果走散了,就随便叫辆黄包车,让来东大街二十号的吴记寿材店,满城的黄包车没有不知道这得。

    闹不好是被鬼子汉奸抓了吧,保定站的这从下午就安排人去治安司令部和宪兵司令部打探消息去了,目前传回来的消息是,听说因为城隍庙的事情,抓了不少人,有没有杨棒子还不清楚。

    这算是大事了,一个军分区的前司令员被抓,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所以保定站的负责人,这位化名吴梓友的张大中同志马上趁敌人还没有全城戒严封锁城门,去城外的水碾头村找行署专员去亲自汇报情况。

    离保定城才四里地的水碾头村,别看离着鬼子伪军这么近,却是咱八路的堡垒村,咱晋察冀边区第三专署年前刚刚迁到这里,专署的专员叫个**池,就是为国捐躯的张培植老先生的儿子。

    按说呢,专署专员还是地委的委员,不该靠着敌占区这么近。可**池此次来保定是有重要任务的。这个任务还非比寻常。他是来接人的。

    张大中天黑前出城后,来到水碾头村的堡垒户,见到**池,把十一军分区前司令失踪的事情一说完,专署专员的头上就见了汗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闹出乱子来!这可真要命了!

    此刻张专员正在等着几个人的到来,这要来的人呢。张大中也认识,整个保定就他们两知道来的人的身份,一位是化名许建国的杜理卿,时任北方分局社会部部长。另一位是中央保密局的老保卫干部谭政文,刚调到晋绥分局任分局社会部部长兼公安总局局长。

    陪同他们来的是**北平地下党的两位负责人,刘仁和刘慎之。这些名字可能读者呢都不太熟悉,听都没听说吧,但是在我党的秘密战线上,这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一下子到保定来这么四位重量级的人物,这是要做啥呢?这事就涉及到以往不为人知的很多秘密战线的往事了。咱说点过去不能被披露的,刚刚才解禁的一些历史真相。

    李克农大家都知道。我党的情报工作的天王级人物,但是他在国安局的前身,中情部(中央情报部)却是副部长!正部长是谁呢,大家绝对想不到,是**!这话的从1941年开始说起。

    1941年初,国民党突然发动皖南事变,新四军几乎全军覆没。残酷的现实再次提醒我党必须预防来自国民党和日本鬼子这类的突然袭击。

    为了预先掌握敌情,**中央决定成立**亲任局长的中央调查研究局,全面负责对敌我友的调查研究工作。这是**一生,任职唯一同情报相关的职务。

    1941年9月,**中央又决定成立中央情报部,作为**中央和中央军委统一的军政战略情报机关。以往都是一个机构兼管情报和保卫工作,现在第一次成立专门负责战略情报工作的机构。这标志**情报工作的战略自觉,坚决实现了由防转攻的工作方针的转变。

    新成立的中央情报部是**中央和中央军委进行调查情报工作的统一的军政战略情报机关。中央情报部是在原中央社会部的基础上,与军委总参谋部的一部分合并而成,仍由中央调查研究局领导。

    1942年5月日军对敌后抗日根据地展开大‘扫荡‘,军委任务加重,又把中情部中的军事部门大多分回军委总部工作。中情部与中社部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主要任务是军政战略情报的获取与研究,也保留较小的机构指导各根据地的保卫工作,指导情报工作用中情部的名义,指导保卫工作用中社部的名义。

    中央社会部部长康生兼任中情部部长,副部长三人: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副总参谋长叶剑英、中社部副部长李克农。部长康生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投入政治运动,王稼祥因病没有到职,叶剑英来得不多,部里的常务工作实际由副部长李克农主持。

    当年中央特科的‘龙潭三杰‘,钱壮飞在长征途中遭到敌机轰炸离散牺牲,胡底在长征中被肃反错杀,只剩李克农一人,被公认为党内的情报专家。李克农主政,立即对**的情报工作展开全面部署。

    根据中央指示,中情部树立调查研究和情报工作密切相关的观点,明确情报工作为党的整个路线、战略、策略服务。同时还下发文件明确情报工作的任务:一方面进行一般的调查工作,系统地搜集有战略意义的公开半公开材料;另方面进行秘密的情报工作,采集敌人各方面的军政机密消息。

    中情部工作以日伪、国民党、欧美三方面为主要对象,调研其政治、军事、党派、人物、特务、社会情况。将全国分为几个地区:陕甘宁地区,晋察冀地区,香港、上海地区,晋绥地区,华中地区,重庆地区,西安地区。各地区建立情报电台、情报交通站、交通线等联络指挥系统。

    **秘密战线的宿将干才,纷纷走上情报第一线。周恩来驻扎国民政府的陪都重庆,负责与国民党中央联络,同时领导**南方局的秘密工作。董必武、叶剑英、王若飞、博古、吴玉章、邓颖超等不时往来重庆。

    **亲自要求各省调查上层人士情况,南方局部署全面调查国民党的党、政、军、财、文、特情况。南方局的情报关系打入国民党深处,中央党部秘书处、机要处、军统、中统和宋子文、孔祥熙、白崇禧、陈诚、戴笠身边都有秘密**员。刘少文还创造性地将情报活动与经济运营相结合,秘密筹办公司,为党积累经费。

    林伯渠在陕西省会西安,谢觉哉在甘肃省会兰州,公开职务是八办代表,同时也领导西北的地下工作。晋察冀边区是陕甘宁边区以外最大的根据地,杜理卿和谭政文派往华北地区开展工作。

    中社部副部长潘汉年亲赴上海、香港地区,就地隐蔽,秘密开展工作。设点、连线、结网,**的情报工作很快形成覆盖全国的网络。中央确定的地下工作方针是:‘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当时国民党中统专门负责**特务工作,局长徐恩曾敏锐地看到**已经‘实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立即派人潜入延安,从抗大得到一本张浩所著教材《党的策略路线》。徐恩曾从中分析**的新战略:**懂得在国共再次合作之后,必须及时组织自己的军队,必须及时在友军中进行工作,必须尽量保持公开活动的机会,必须稳扎稳打,避免刺激,尤其重要的是在羽毛未曾丰满以前,隐忍退让,避免与国民党分裂。

    徐恩曾又判断**的新战术:归纳起来,就是要每一个地下工作人员,人人都有正当的职业,生活言行都和普通人一样,让别人丝毫看不出他是**员,这就是**新地下战术的特色——长期隐蔽。

    这一情报工作的重大转变,连长期和我党地下人员斗的你死我活的中统都惊叹,可想这个转变的重要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东阳老人 第四节 秘密交通线

    这下明白了,一下子四位重量级人物汇聚到保定来,是来为情报工作铺路的,同时呢,针对敌占区的地下工作呢,要在保定开辟秘密交通线的。

    1941年底,北平的刘仁和刘慎之派张大中和张一峰就到保定地区来准备开辟秘密交通线。当时刘仁分管交通处。

    为什么要在保定开辟新的秘密交通线呢?先从1937年说起。

    全面抗战爆发初期,北平、天津、唐山和铁路系统的党的地下组织由设在敌占区的平津唐点线工作委员会领导,使用的交通线是社会部建立的经北平近郊妙峰山、房山的两条秘密交通线。

    1941年初,**中央晋察冀北方分局成立城市工作委员会后,鉴于平津唐点线工作委员会遭受破坏的教训,决定不在敌占城市设立统一的领导机构,而由设立在根据地的城市工作委员会实行“异地领导”、“多头联系”、“单线联系”的方式开展敌占城市的工作。

    于是,建立秘密交通的工作就被提到更为重要的地位。城工委在《1941年城市工作总结报告》中说:“上下级的交通是城市党的血管”,“在今天领导中心设在根据地的情况下,交通联络工作极为重要”。城工委在这个报告中提出要建立独立的交通系统,强调“这是非常细致复杂的专门工作,需要相当数量的干部”,需要“从头做起”。

    此前,城委的交通线与社会部的交通线交叉使用。敌占城市内城委系统的组织与社会部的组织也有交叉。像姚克荫本来是城委系统的。后来转到社会部去做情报工作。这种情况很容易互相影响。这家遭到破坏就必然影响到那一家。因此,北方分局决定把城工委系统与社会部系统两家严格地分开。城工委决定建立自己独立的交通线。

    可为什么选择在保定建立交通线呢?

    首先,原来的两条交通线非常难走。1941年北方局派人探路,第一次进入平西根据地,走的是房山那条线。尔后派人回北平接一部分暴露的同志撤离,走的是妙峰山那条线。

    结果发现这两条线的问题首先是实在难走,北边妙峰山那条线,出西直门后。要经过青龙桥、西北旺两个敌人的检查岗哨,到前沙涧一带村庄才能和秘密交通员接头。

    然后穿过妙峰山前的敌人封锁线,进入山区,再穿过大村、斋堂沟、紫荆关等三道敌人的封锁线,才能到达比较巩固的平西抗日根据地——房山县和涞水县的西部山区。

    从地图上看,由北平到这里,距离并不远,搁现在乘汽车半天就到了。但是在那时候,所有公路都有敌人日夜巡逻,步兵、摩托、装甲车。严密控制。来往的同志只能在夜里通过封锁线。

    过永定河尤其困难,春季冰河开化后。船只都被敌人搜走了,交通员只能拉上绳子,让转移的人坐笸箩渡过湍急的河流。过了封锁线,也只能走山间小路,翻山越岭。当时,这一趟打个来回,没一个月时间走不下来。

    再者,原来的两条交通线都不够安全。接暴露的同志走妙峰山,就是因为发现房山这条线有叛徒告密,已被敌人注意,来往很不安全。而实际搡妙峰山那条线也不够安全。

    1941年4月就曾发生过“八个孩子”在去根据地的路上遭敌逮捕的事件。当时雷炎等八名青少年从海淀西北旺出发,由民兵接力带领,绕小道、爬梯田,跋山涉水日夜兼程,走了六天才到达斋堂。不料,敌人突然袭击把他们逮捕了。

    由于交通困难,有些青年学生在去根据地的路上被敌人逮捕;有些在北平已经暴露的同志不能及时转移到根据地去,只能在城内东躲西藏。由此带来的后果是,按照地下工作的组织原则,与其有直接或间接联系的同志必须迅速躲藏转移,以至有的同志曾因此而失掉组织联系。

    更令人焦虑的是,上级党组织的指示不能及时传达到北平,而北平党组织的情况也不能及时汇报到城工委。

    而保定的地理环境与上述两条交通线明显不同。

    首先,保定离晋察冀根据地比较近,这中间只在满城有一条敌人的封锁线,进出方便。满城县境大部分是平原游击区,西部是边缘山区,一过满城县城就比较安全了。接着往山里走, 进去就是晋察冀根据地的腹地。

    其次,保定是比较大型的城市,是伪河北省省会所在地,来往人员多,城乡联系多,当时城里人和农村人穿的服装不一样,城里人到一般小县城很是惹眼,而到保定这样的大城市则不然。保定日常生活用品很多,农产品城乡交易比较活跃,小商小贩和进城买东西的农民很多。北平、天津来的人,来到保定并不惹人注目。

    临近的山里养蜂养羊,出蜂蜜,出羊皮、羊肉,出柿子、核桃、大枣等山货,都需要运进保定进行交易,乡下需要的日用品也得从保定买回去。城乡贸易带动城乡人口的对流。我们这些人混在来往的客商、小贩和农民之中并不显眼。

    当时说,交通线是我党的血脉,血脉不通,工作很难做。有了交通线,血脉就活了。

    最早是通过晋察冀第一分区地委书记王国权、组织部长牛树才的介绍,在满城县委驻地东赵庄设立了交通站。这个交通站也是张大中和张一峰工作和住宿的地方,是秘密交通线的枢纽。

    有了交通站,还要建立若干个秘密联络站,这样才能以点连线,构成一条秘密交通线。

    满城县县委书记石金奎是本县郄庄人,他足智多谋。而且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人送绰号“济公”。经石金奎介绍。确定把秘密联络站建立在保定近郊的蛮子营村。我们在当地第五区区委和村党支部的帮助下,选定了秘密交通员,并以他们的家庭为秘密联络点。

    蛮子营是个什么地方呢?

    从保定火车站一出站口就是四里营,出四里营就会看见在火车道边上竖着个警察阁子,那是日伪警察的检查口,下火车的第一关就是要通过这里的检查。然后往西三四里地就到了水碾头村。

    过了水碾头村是小车村,不进小车村村里绕着从村边过去,就到了蛮子营村。这一带是游击区。蛮子营东距保定仅十四五里。我们的人白天在保定下火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蛮子营。蛮子营一带出产蔬菜、莲藕、荸荠,那里有一片一片的莲花池塘。

    晚上从蛮子营出发,向西经一溜庄子,就直接奔敌人的封锁沟了。在秘密交通线开辟之初,突破封锁线还是很艰难的,每次过沟都需要得到八路军或地方武装区小队的配合。那时的晋察冀第一军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和驻在满城地区的第三团团长萧应棠经常派部队支援交通站。

    一般多是随着执行任务如运公粮的八路军部队一起过沟,在一批批知识分子和知名人士过沟时,第三团就派部队包围炮楼,由战士架起机枪对两边的炮楼实行火力封锁。交通站的武装交通队在中间带领过往人员穿越封锁沟。

    那时敌人活动比较频繁,如1941年秋天北平来的同志在东赵庄等了一个多月才有机会随八路军跨出封锁沟。又如1941年底。几位同志去边区开会,从北平来到保定游击区,准备同地方武装区小队过沟。

    不巧江城的敌人突然袭击,区小队同敌人打了一阵子各自撤退,北平来的人只好分别返回蛮子营和辛庄,又等了七八天才随八路军跨过封锁线回到根据地。

    而要铺设的秘密交通线经过的封锁沟段,沟东侧是顺民村,沟西侧是抱阳村。过了封锁沟有我们的乡政府,有我们的堡垒户,堡垒户家有秘密地洞。我们的客人住这里有地洞可以藏身。

    从蛮子营到封锁沟有40里地。晚上出发,走三个小时,天不亮就过沟了。过沟再往西走,沿着山沟就到了石井村,这时已经是大白天。这里已经属于根据地的范围了。从石井村往上走就是东赵庄我们的交通站。

    蛮子营这一带还是咱们的游击区,周围敌人分布的情况是:从保定下火车是四里营卡子,蛮子营以北是马场,以南是江城,马场、江城各有敌人的一个大据点,建有炮楼。西面的抱阳、伍侯一线是敌人的封锁沟,一溜庄子以北的南齐也有敌人的炮楼据点。

    封锁沟两侧,顺民、抱阳各有敌人的一个炮楼。当地是两面政权,敌人实行保甲制,发“居住证”,隔三差五地清乡查户口。表面上敌伪的统治很严密,实际上村里有我们的党支部,全村100多户人家就有十几名党员,群众基础好,党的力量强,夜晚游击队常来活动。

    而且围绕秘密交通线准备选拔出来工作的同志呢,也大致是分成这样三部分人:

    (一)专职的秘密交通员,他们是不脱产的农民。

    (二)武装交通员,他们是脱产干部,配备枪支、手榴弹。

    (三)农民交通员,他们不脱产也不是专职,只是根据具体情况完成一些具体任务。

    迫切需要铺设一条安全隐秘的交通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知识分子!

    当时团结和吸收知识分子加入抗日战争的行列,是北平地下党的一项重要工作。早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际,北方局就提出号召:每个优秀的**员,应该脱下长衫到游击队中去。

    据新华社消息,1937年到1938年3月,北平和天津地下党介绍到敌后各地参加抗日游击战争的党员和革命青年有7000余人。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斗争形势变了,在日伪法西斯军事统治极为严酷的情势下,北平的地下党继续开展团结和吸收知识分子的工作。

    1941年,晋察冀北方分局城工委成立后,即开始积极吸收知识分子去根据地,参加敌后抗日工作,并为战略反攻积蓄力量。北平地下党组织积极进行工作,到1945年抗战胜利前,先后向根据地输送了数百人。当这些知识分子到达处于敌后的晋察冀边区这块自由的国土时,心情无比激动,感到“我再也不是亡国奴了,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了!”他们情绪高昂,满腔热情地投身到现实的抗日斗争中。

    北平党组织特别重视团结、吸收知识分子和青年参加抗日斗争,从而不断壮大中国**领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可以这样描述这项工作的意义:城里的一个知识分子到了农村,就变成一百个人的力量。

    在敌后抗日根据地游击战争频繁、生活极为艰苦的情况下,离开生活相对安定的大城市到农村去,需要很大的决心和毅力。因此,交通站和有关的地下党组织的同志的任务是,不仅要做好团结和动员知识分子和青年的工作,而且要切实保证他们行程的安全。

    综上所诉,北方局才一次性地派出了这么多的重量级人物,来督办交通线的事情,就这个裉节上,杨棒子闹了这么一出,你说这不是裹乱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群英会 第一节 军统叛将

    专署专员张冲,这是**池的化名,对杨棒子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只能想出两个办法,一呢是让张大中回去后发动城里的同志们,多方打听和寻找。二呢他写了一张条子,交给张大中,让他回城后马上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一个人。

    专员要亲自去火车站,分别乘坐北上和南下列车的两拨人,都过了到站的点了,还一个也没有接回来,专员有点不放心了,要去火车站看下情况。

    从北平来的刘仁他们从前门火车站上车,应该是傍晚的六点多到保定,几乎是同时到达的还有从郑州来的车,从陕北派来的中央的两位同志也该到了。

    在火车站那放了两个小组的,都由常年在那周边的老交通员带队的,接北平那组的是张一峰亲自带队的,化装成卖花生的、烤白薯的小贩。

    接中央特派员的是由保定地区的书记带队,部署了多日了,连车站上的内线都启动了,调换了班次,今天就在站台上值班,伪警察和治安军也都打好了关节,按说是不会出差错的。

    可这都离约定的接站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水碾头村到车站才几里路,早该接回来了,现在人影皆无,张冲不放心了,决定亲自去看看。

    两人商量好了,叫上特意留下来的秘密交通员王洛宝,三人离开水碾头村,往车站走去。这个王洛宝担任秘密交通员后化名刘忠,人呢很是精明强干。社会经验也丰富。还特有群众威信。在当地这几个村算是个人物。

    村民中有“王洛宝一跺脚,蛮子营颤三颤”之说。这伙计呢体魄强健,肤色黧黑,头脑灵活,一双小眼睛一瞅就是城府极深的特聪明那种人。

    他家土地不多,收入主要靠做小买卖。进山买蜂蜜买羊羔子,运到平原、城里去卖。山里城里出出进进路子熟,来来往往也不会引起怀疑。因为买卖关系多。交际广,店铺、饭馆、商行、帮派中净是哥们儿。

    水碾头和蛮子营的交通站,从年前组建后,王洛宝就是绝对的主力,起着核心作用。他们家两口子,有三个孩子,大儿子也帮助交通工作。保定地委呢给王洛宝一些本钱,他往西跨越封锁线,往东跑保定,必要时还到北平“做生意”。

    平时这伙计黑裤黑袄。露着雪白的袖口,一副跑买卖的小打扮儿。那叫精神!这不,才出村,王洛宝的机灵劲这就派上用场了。

    刚过水碾头村南口,对面大道上就过来了十四五个巡逻的伪军。王洛宝小声说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和原先一样从容不迫地往前走,他心里迅速盘算着怎样应对。

    领头的伪军走近了挡在路当间,用枪一指凶巴巴地说:“站住,干什么的?”王洛宝迎上去点头哈腰地,说这是他城里生意上的朋友,过年请家来喝酒的,天黑了来送一送,这一片的伪军基本都认识这个跑买卖的,一听城里来的生意人,就把枪放下了。

    不过呢,这个带队的伪军排长瞅着张大中他们两人眼生,接过王洛宝递过来的烟抽上一口,斜着眼问穿着长棉袍的两人是干什么的。张大中接了话说:“我是吴记寿材店的,来这是看朋友的。”

    这排长一琢磨,王洛宝这小子不是倒腾山货的吗,年前还给老子送来两山羊腿的吗,咋还和卖棺材的搭一块了?王洛宝把话先递上了,说给家里的老人呢筹划寿材呢,从山里买的好木头就寄存在吴老板店里呢,这家伙一听不信呢眼一翻问:“看朋友的?伸出手来看看!”

    张大中伸开手掌,那家伙眯着眼像看手相似的来回看。这是看有没有握枪磨出的手茧。接着又让撩开裤脚,这是看有没有扎绑腿的痕迹,那时八路军是扎绑腿的,时间长了后,脚脖子那块的皮肤比别的地颜色深。

    结果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也查看了张冲,张冲呢自小城里长大的,一口的保定城里话,手上才干净呢,几句话就把伪军这个排长给糊弄过去了。

    王洛宝的也有眼色,嘴里说着大过年的,弟兄们还得巡逻,不容易的,说着说着还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来,外加一包红锡包,塞进了排长的口袋。

    没查出啥毛病来,又得了便宜了,这排长就笑眯眯地和王洛宝说:“蛮子营一带村里白天没事,晚上可有八路军,没事叫你朋友早点回城里去,火车站那边可有事,皇军去了不少呢。”

    王洛宝连忙说:“谢谢老总,俺赶紧把朋友送进城,就回家待着去。”说罢扭头领着两人向保定方向走去。走了一段回头一看,巡逻的伪军晃晃悠悠朝北面白马场的敌人据点走去了,三个人又拐上去火车站的路。

    快到车站的时候,那有个警察岗子,平时那跟前没啥人,今怪了,平日聚在出站口的接人的、拉黄包车的、赶着马车拉脚啥的、扛行李的,都聚到这了。

    再往前去,不让进了,警察把路封了,说火车站里不让进出,没皇军同意,一律这等着。王洛宝就凑到那些脚夫堆里一通打听,回来小声说,车站上要来鬼子的大人物,戒严了,除了站台里铁路上的中国人,其他的都给赶出来了。

    这当头,早先安排好的那两组人,也都在这边的人堆里呢,见了张专员和书记都来了,站在人堆里,摇摇头,那意思人还没来呢。

    过不一会呢,王洛宝又打听出消息来了,说为了等这个日本鬼子的大人物专车进站呢,其他的车都被截到站外的线上去了。

    虚惊一场!还以为车站出啥事了呢,这为了迎接个大人物的,十几趟列车都在外线等着呢。

    没过多一会,眼瞅着一辆铁甲车进了站,车头呼哧呼哧地冒着白烟,一排黑色的小轿车从站台另一头驶了过来,车头上飘扬着小膏药旗。

    离得远,只能看到从铁甲车上下了一些人,没有在站台上多停留,就钻进了小轿车里,大队的鬼子和伪军从车站里跑步出来,警察把大门打开,大道两边一个挨一个地站上了鬼子兵和伪军。

    轿车一辆接一辆地从站台开了过来,站在鬼子兵身后的张大中冷眼瞅着黑色的轿车,突然他在一辆正在驶过面前的轿车里一晃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辆车开到大门时,车窗的拉帘被里面的人撩开了半拉,一张脸在灯光下一晃,张大中看的真真的,心里就一咯噔!这绝对是裴级三!原军统天津站的负责人,抗战初期还和我党北平、天津的地下党合作过,交换过对日情报,张大中当时受命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这家伙是辽宁营口人,本来是军阀吴俊升的马弁。中原大战期间戴笠到北平活动,深感北方军统力量过于薄弱,遂大力吸收人手,意图扩大在华北的实力。

    吴俊升的儿子吴泰勋是戴笠的酒肉朋友,军统挂名少将,所以戴就让他推荐一些出身北方的人员。吴泰勋介绍了裴级三等人加入军统,别说,这姓裴的天生就是吃特务这碗饭的,很快的从底层脱颖而出,干得有声有色的。

    因为策反韩复榘等人有功,还被调回南京受了勋,很得戴笠的赏识,不久裴就升任天津站站长。

    抗战初期,军统的北平、天津两站,裴级三指挥手下在搜集日军情报方面做的很出色,并且组织杀奸团干掉了不少帮着日本鬼子的汉奸,也算是抗日有功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群英会 第二节 天皇特使

    1939年军统负责整个平津和华北的王天木叛变,裴也被日军逮捕,很快叛变投敌。叛变后的裴级三因为熟悉军统内部情况,又是死心塌地为日军卖命,给军统华北组织带来了极大的破坏,罪行累累。

    裴叛变后,戴笠派大特务倪中立前往天津重建天津站,结果立足未稳就被裴带人破获,倪中立抵抗中被杀。接着,天津抗日杀奸团试图“制裁”裴级三,因杀手临阵怯场而失败,裴随即发动报复进行大破坏,天津抗团大部分成员不是被捕就是被迫转入北平活动,区书记曾澈本来已经躲过日军搜捕,却被熟悉军统活动规律的裴级三从藏身地抓获,不屈而死。

    当时不仅是军统被这个姓裴的害得不轻,我党的北平和天津地下组织也受到此人的破坏,所幸撤离的早,只有几个过去和他打过交道的外围人员被捕,张大中当时在根据地受训,逃过一劫。

    没想到时隔两年居然在保定车站见到了,张大中心想这个家伙来保定绝对没好事!想到这转身拉了下张冲的衣角,上一边僻静的地方说事去了。

    听完张大中说看到裴级三的情况后,张冲当即决定,让他马上回城去,不用陪在这接人了,除了刚才交代的两件事呢,再加上一条,启动内线,打探下是什么人物来保定了?

    这大人物到站了,拉着普通旅客的列车才算一趟一趟地进站下客了。

    延安的两位,北平的两位很顺利地出了站,被咱们的交通员们接到了。没等张专员汇报工作呢。延安来的两位那位姓杜的就和他先说了一件事。

    来保定的日军大人物我党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天皇特使!冈村宁次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对华北各八路的根据地组织了大规模的扫荡,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呢,华北日军对交通线的保护任务就更重了。

    为了给打治安战的日军提提心气,也是因为天皇弟弟被俘的那件事呢,需要修补下天皇和陆军将领之间的一些不愉快,所以天皇派出了特使,来慰问华北的日军各部队的将领。

    另外呢华北方面军呢在近期内开始对驻扎在华北地区的部队开始了大调整,一些参加了1941年五月到十一月大作战的师团和旅团被抽掉到华南和东南亚去了。从关东军和满蒙驻军调过一些乙种师团,还新组建了几个旅团。

    原驻保定的110师团被南移到石家庄,驻防天津的27师团调出一个旅团来,接防了保定。冈村宁次这次派出了他的参谋长安达二十三中将,一方面陪同天皇特使,一方面还协办换防的事情。

    同安达二十三中将一起来的还有北平的多达几十名的特高科成员,除了保护天皇特使外呢,是来侦办案件的,保定宪兵大队所属的一个谍报小组全军覆没的事情,刚刚报告上来了。这还是特高科成立以来,从来没出现过的事情。

    日本方面至此呢。一共是来了两名天皇的特使,一个华北方面军的参谋长,二十多名特工,外加27师团的第二旅团司令部,可谓是哄哄地一大帮将佐,一线和二线的这都齐了。

    **方面呢,延安来的两位老牌地下情报元老,要组建华北方面的秘密情报网,北平来的两位地下组织的领军人物呢,是来架构从保定通向西部山区的秘密交通线的,杨棒子他们呢和保定地下党要营救被日军关押的爱国商人。

    还有一拨特殊人物,也是在这一天的夜里到的保定,重庆戴笠派来的军统华北区的主要负责人,区长薄有凌、区书记兼北平站站长刘文修,一个行动组,组长叫麻克敌,一个谍报组,组长是侯化均,并且军统在华北的外围组织—抗日杀奸团也随行来了五名最得力的杀手。

    我党呢是要做自己的事情,得知这个天皇特使来呢,纯属意外,是延安的两位同志在山西时才接到的情报,所以呢并没把这个特使放在工作重点里。

    可军统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冲着这个特使来的!为啥呢?这话说来有点长了,得从1939年说起.都是属于很多年以后才解密的往事了。

    军统的旧华北区,指的是抗战全面爆发前军统在华北地区平津保各地建立的情报组织,由军统得力干将王天木负责。王天木是戴笠手下六大骨干特务之一(另外五人为陈恭澎、赵理君、沈醉、吴赓恕和文强),此人出身东北讲武堂,智勇双全。

    插句话啊,这个文强啊,别看被人管着,他的资历可很老,不过不被重用的原因呢,是因为这哥们背着个“共党”的名声,这哥们后来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中被我军俘虏了,送到抚顺的战犯管理所,还有段好玩的事。

    这哥们参加过北伐战争、南昌起义,后遭处分,因未能找到周恩来进行申诉而脱党。1937年加入军统,抗战后期策**北、东北近百万伪军,以功晋升中将,淮海战役被俘。

    我党的管理员让这个文强写交代材料,你猜他说啥?你们看看战犯管理所保留的原始记录——“我曾任红一师师长兼政委,**是我表哥,朱德是我上级,周恩来是我老师和入党介绍人,**是我部下,**家离我家不到20里。他们没把我教好应该他们写,我不写。”

    就从这段话就能看出来,你说国共两党纠纠葛葛这么些年,真是有着数不清的烂账啊!

    还接着说这个军统的华北区,在王天木的领导下华北区虽然工作开展较晚,但成绩很出色,不管是对日的军政情报,还是对**的地下组织破坏,还是对西北军等派系将领的控制,做的都很到位。

    陈恭澎最初也是听从他的指挥,并逐渐培养起来(不过陈是戴笠三道高井训练班第一期的高材生,感情上比王更贴近戴)。

    这个王天木长期负责一个大区的谍报和特务工作,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派系,称兄道弟的也拉拢了不少人。戴笠这人啊一生疑心重,此时就担心王天木坐大不好控制,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对王逐渐从信任变为有所防范。

    抗战前,戴即派出陈恭澎到华北区“掺沙子”,让陈担任北平站站长,王任天津站站长,互相牵制。不过,陈性格宽宏,与王合作不错,所以二人合作,对军统北方的工作开展起了不错的促进作用。

    戴笠看到陈渐渐成熟,便将王天木从熟悉的华北区调出,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关押两年,直到抗战爆发,才将其调到上海担任区长。而在上海与王搭档的毛万里又仗着有侍从室的背景专横跋扈,与王不断发生龌龊。

    在这种矛盾中,戴出于对王的猜忌,总是偏袒于毛。王天木心思缜密,深知戴笠心狠手辣,感到自己已被架空,担心发展下去不免兔死狗烹下场,遂于1939年投日,给军统在敌占区的潜伏力量造成极为沉重的打击。

    由于王的叛变,军统北平,天津,济南各站都被日军破获,损失惨重,特别是济南站负责人傅胜兰,原来是戴笠很器重的大特务,也被捕变节,一时军统在华北除了一些零星电台,几乎全部活动都被迫停止。

    戴笠是不甘退却的顽固性格,也深知华北对整个地下工作网络的重要,因此,他在“老华北区”被破坏之后,立即组织“新华北区”,继续派遣特务北上。他采取的是双管齐下的手段,一方面派遣文强,陈仙洲等武装特务以情报,破路为目的随孙殿英,庞炳勋等部队行动,进入华北开展活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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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介绍:
三万多鬼子汹汹而来!三光!无人区! 关禁闭的八路连长临危受命,率领一支特殊的犯人小分队,一路血战!突出重围! 且看寡妇的儿子为啥喊杨棒子爹? 劁猪的为啥要仇杀国军小上尉? 卖唱的瞎子背负怎样的血海深仇? 舌如巧簧的说书人竟藏着惊天的秘密?······ 鬼子来了!管他啥囚犯啥民团啥八路的!老少爷们一起上!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