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鸠巢鹊占 第一节 坑爹的四姨太
清朝的时候保定府啊出两样人最多,厨子和跟班,那些京官或者是要外放的官员们,都喜欢到保定招募厨子、随从、跟班、看家护院的武师,这个就造就了保定从事这两个行业的人最多。
辛亥革命的那一年,袁世凯出山后呢派北洋军南下镇压湖广的革命军,某协的协统在率部南下路上,就从保定招募了厨师、跟班等十多人,加上丫鬟姨娘妾的,组成了几十人的亲友团一起南下剿匪。
当时南北正在议和,这前方的清朝北洋新军和武昌起义的革命军,也是打打停停的,这位协统大人就带着这一大帮子下人随从女眷们,住在强占的驻地附近的民宅里,天天饮酒作乐。
这协统呢爱财,趁着带兵打仗的机会呢,不仅让手下的士兵们随意的抢掠本地老百姓,他是坐地什抽二,还逼着当地的三老四少乡绅富户地,凑钱给他做保境安民费,说白了就是交了钱就不抢你家了!
这乡民本来乱世就够人心惶惶的了,被这帮子留着辫子的北洋军一祸害,那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大户们还能交了钱自保,普通老百姓可就遭了秧了,这些当兵的那都是兵痞,地皮都能刮下二两来!
北洋军这么一闹呢,可惹怒了不远处山里的一名好汉了,这地方本来就有哥老会的分支,先前响应革命军呢,也拉起一支队伍占了山,四下里袭击清军,这一看北洋军祸害老百姓呢。头领就急了。当下化装侦察了。就要端这个协统的老窝。
半夜动的手,门口的卫兵啥的都被提前灌醉了,一根绳子结果了性命,大门和二门都有内应帮着打开,住在前院的护兵和随从,没组织起啥反抗呢,都做了刀下的鬼,哥老会的冲到后院时。一时大意和疏忽,被看管后院的武师发现了,两下动起手来,起了响动!
这协统虽然爱财好色的,可毕竟是个新式练兵滚爬出来的军人,夜里虽说喝了花酒和小妾缠绵了半天了,军人的感觉关键时刻还没丢了,耳朵一支愣听出外面动静不对了,裤子都没穿,背上枪套子就往外跑。
隔着门缝瞅见蒙面人和护院的武师们打的正凶呢。几个武师拳脚好也难敌对方人多,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了。这协统一抹身就钻到了后院的巷道里,想跑到后墙根,翻墙出去呢,不料这后墙修的两人来高,墙壁还滑溜溜地,压根爬不上去!
此时能听到院门那闹哄哄地,八成是武师们也都被干掉了,打劫的这伙子正鼓捣院门呢,再不爬出去,协统这就算交待了。
危急时刻,从巷道那蹿过来个人,一把就把协统大人给扛到肩上了,嘴里还喊让大人踩着他肩膀去够墙头,这脚下有了垫高的了,协统大人总算是爬上了墙头,,借着月光一瞧,敢情是小灶的厨子,每天晚上在后院的小灶房里给他熬燕窝的。
这厨子也是年轻身体好,后退了几步,猛冲过去,在墙上蹬了两下就够到墙头了,可就在这时候,打劫的人们已经冲到巷道了,一看后墙上有人呢,手里的土造火药枪就搂了火了,没打到协统,倒把那正在爬墙的厨子大腿上给轰了几个窟窿眼。
协统被枪子一吓,也顾不上这厨子了,翻身下墙,顺着小巷就往兵营跑,等他带着兵回来,满院子除了死人和满地的血以外,那些抢来的财宝和小妾啥的,都没影了!
这口气能咽了吗!不知道哪伙人做下的这打劫官军的事呢,可有一样,自古官匪就是一家!这协统当兵前也是世上混的那么一号,当下使出无赖手段,把驻地附近的老百姓抓了好几百,每日里严刑拷打的,逼问这打劫的事。
有知道是那个做下的这案子,大多数还是不知道的,可起初哪个敢说啊?人家那哥老会占山的可是地头蛇本地户,你这官服的不过是过路的,哪个敢把实情说了呢?
一来二去的,几天下来,打死了好几个,弄残了十多个,终于有人熬不住严刑酷打了,招了,说附近山上有哥老会的山寨呢,是他们做下的这案子。
正好南北议和成了,这北洋军不用再去和革命军拼命了,这几千人就被协统带着围上了山寨,打了几日,山寨里的大刀长矛土枪土炮的,那敌得过北洋军的马克辛式重机枪和德式山炮呢,几百哥老会的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就十来个冒死从后山崖滚下去逃脱了。
打下山寨,把被抢的财宝都弄回来,还发现被劫走的小妾和丫鬟啥的,竟然那个救了协统命的厨子也在,不过腿上的枪伤呢落了残疾了。
带回来一问,敢情这帮子打劫的一问这从墙上掉下来的是个厨子,就没要了他的性命,带回山寨让他做了一顿饭,吃着都挺不错的,也就饶了他的命,那意思做个压寨厨子吧!看见没,身上有一技之长啊,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这协统感激厨子的救命之恩啊,就想封他个标统干干,没想到这厨子说死也不当兵,就愿意当厨子,就想回老家开个饭馆子去,再不出来了,头回出来做私家厨子就瘸了条腿!
后来协统撤兵回到保定,大凡带兵的人多少还都讲点义气的,就应了厨子的要求,赏了五百两银子,还赏给厨子一个通房大丫头,算是钱和老婆都给厨子包办了。
有了钱,这厨子就在保定开了饭馆子挂了自己的招牌,有当兵的镇着,地面上的三教九流的也不敢来架秧子闹个事的,再狠的混混不也怕枪子吗!
没多长时间,这协统赏的丫鬟就生了个小子,这厨子一算,也不够怀胎十月啊,这日子咋算也就八个来月,可别看这是丫头变的夫人,人家那后台硬!民国了,协统升官变师长了,手下万把号人呢!
这夫人呢自从生了这么个不足月的小子后,一连又养了三个闺女,这头胎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足月身骨子弱呢,还是没随了厨子的好身板,反正自打小就病怏怏地。
一直到协统大人老死了,这厨子的家底也厚了,连开三家分号不说,又置房子置地的,盘下十来家买卖,成了正了八经的财东了。
夫人的仗势死了,自己又成了财东,就那么一个看着怎么都不像自己的儿子,这心里就不得劲了,娶上了两房姨太太的,可也怪了,还是光生丫头,一个小子也不见!
等到抗战爆发那年,替一个相好的妓女赎了身,没想到这个叫紫玉的妓女倒争气,进门没两年呢,大胖小子生养出来了!
那位自小不得厨子喜爱的大公子,早早地就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了,也是仗着他的亲娘,大夫人的余威尚在,厨子老爷也不怎么管大房里的事情。
41年的正月里,这大房的太太一命呜呼了,没出正月呢,那紫玉四太太就撺掇老爷把大公子给弄出家宅去了,说是派到号上去磨练下,实际就是给赶出去了。
但凡是亲娘,就是你这孩子再操蛋再不成器,当爹的能下去狠手管教,当娘的也舍不得真狠下心去打骂,可亲娘一没,他这大房嫡出的身份就遭人嫉恨了,二房和三房呢也都是老实人家来做的姨太太,守着自己的孩子过的也是谨小慎微的,就这个四太太那是把大公子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的。
原因很简单,要是老爷一死,这个大公子再不成器,家里也得是他说了算,紫玉四太太的孩子怎么说也是庶出的,家产轮不上他继承,所以啊,大公子这就算遇见了坑爹的四娘了!
这大公子打小没人管,他娘又惯着他,吃喝嫖赌的本事精得很,操持买卖啥的正经本事一样也没有,从大宅出来,就带了一个跟班的,是他家门房的孩子,自小在一起玩大的,这伙计斗蛐蛐啥的在行,要说正本事也是屁也不会。
两伙计在号上除了挥霍啥好事也没做,没出几个月,就亏空了不少的公帐,厨子老爷一怒之下,把这大公子用马鞭子抽了一顿,又从号上赶了出去,声明断绝了父子关系。
没地吃饭了,这走投无路地正好看见鬼子的宪兵队那招便衣呢,这就去报名了,这当汉奸也得托关系找门路的,这两人连枪都端不起来的主,兜里蹦子没有一个得,进宪兵队晃了一圈就被人轰出来了。
饿了两天,还是这发小跟班的给出了个主意,说厨子老爷是从山里出来的,早些年听说在山里也有地有院子啥的,再说了本家的族里亲戚地都还在山里,不如去那暂时安身,混口饭吃,还能央求族里的出面,让老爷收回断绝父子关系的气话。
主意是挺好,可大公子也犯愁呢,打小就因为身子骨弱,没和他爹一起回过老家,老家在那就知道个名,咋去那是一头的雾水!更别说这乱哄哄的世道要出远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鸠巢鹊占 第二节 谁更靠谱
那年头往山里去也不容易呢,鬼子伪军和八路见天地打仗,通往山里的路都是关卡重重的,幸亏这大公子吧虽说一身的坏毛病,可心眼子还没黑到家,自小呢就照顾他家门外卖果子的提篮小贩,出手也阔绰,买个山梨也能给一篮子的钱,这算自己给自己积了点德。
这提篮小贩呢后来也盘下了铺面,成了小老板了,这见着大公子落了难了,念着往年赏钱给的足的好,听说大公子想回山里老家呢,就托了收山货的老客们,走的小路给两人偷偷地带过关卡,送进了山里。
可是进了山了,找到老家的镇上了,两人傻眼了!这镇子被鬼子进山扫荡的时候,给烧毁了一多半,他家的老院子被烧的就剩一堆瓦砾了,族里的老人们对这个大公子的劣迹呢,也是早有耳闻,再说了,镇上已经成立了我党的政府了,大公子他爹是在敌占区,这躲还躲不及呢,谁敢收留这么个从来都没进过老家的主!
晃荡了几天,就被咱政府给收容了,也说不清自己的问题,身份又可疑,也赶巧了,鬼子又来扫荡了,就干脆把两人和其他的犯人弄一起,带着转移了。
跟上八路呢也不敢跑,跑了被鬼子抓住那更是个死,就这么的在山里转悠了几个月,没想到吃喝嫖赌的沾不上了,身子骨还强健了些。
这不进了腊月了,鬼子撤走了。八路也算能回镇上稳定些了,这哥俩表现不错,被派出去帮着老乡们修缮房屋啥的,这遇上了早先带他们进山的收货老客了,这看着八路看管松懈了,也是吃粗糙食物啥的肚里油水刮干净了,就琢磨着要跑。
抽个冷子在外面干活的时候,这两人就钻了山沟子,一通乱跑的,也不敢进有人的村子。一路黑夜赶路白天猫起来的。总算是撵上收山货的了,央求人家给带出了关卡,总算是回到了保定城。
咋说也是自己个的爹吧,这大公子就回了家。看门的还是跟班的爹。可一见到他两。就没敢往院里带,领到僻静处,才告诉大公子。他走的这几个月,家里出大事了!
大公子是六月进的山,七月他爹,就是那个厨子老爷就病倒了,具体啥病是知不道呢,反正是人也傻了,也瘫在床上了,吃饭喝水都得四太太喂呢,不上一个月,咽气了!
老爷一死,这四太太就和管家弄一搭了,早先下人们就传呢,说这个四太太和管家勾搭连连的,不那么守妇道,老爷上了岁数,屋里那点事说不清,旁人都传说这个二公子就是四太太和管家的种!
有二公子在这呢,大公子呢老爷生前就说断了关系了,这下四太太就出来宣布了家业由她掌管了,管家也拿出了一份老爷的遗嘱,点明了家业都由二公子继承了,大房二房三房分了点现钱,都被逼着离开了大宅了。
看门的老汉说,可别回去了,现在那宅子里见天地还进日本人呢!听说啊那管家和日本宪兵队的有来往,家里的老妈子说这个四太太还留日本军官过夜呢!
这可真是鸠巢鹊占了不说,还把自己个卖给小鬼子了!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人家青楼姐儿爱的就是你厨子老爷的钞票,谁有钱有势的就千娇百媚地跟着你,无钱无势了,你看哪个还爱你?
这大公子听说这自己的爹死的不明不白的,家产也都让人霸占了,这个四娘还勾搭上了日本人了,别看小身板的浪荡公子呢,和八路在一起这几个月也不白待呢,戒了吃喝嫖赌了,血管子里居然有那么点血性了!
也是这两人啊进山去了几个月,模样也变了,走到街上不仔细看,街坊邻居地都认不出来呢,就琢磨着报仇呢,可听看门老汉说,那管家和四太太得了这么大一笔产业,也怕人家惦记他们,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还聘了七八个武师看家护院。
再说那日本宪兵队的隔三差五的就来军官和士兵的,小鬼子往门口那么一站,就是有想教训这两货的主一般都不往跟前凑了。
大公子两人围着宅子转了两天,也找不到啥机会进去报仇呢,没招了,就去找到自己一个娘的妹子去了。
大房的三个小姐呢,头两个大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早早地订了亲嫁出去了,剩下一个老姑娘呢,大夫人瞧着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就想招个上门女婿,将来能有个依靠,没承想,女婿没招来呢,自己先没了。
这老丫头一贯的顺眉顺眼的,自己的亲娘没了,哥哥被赶走了,也不敢说啥,四太太掌了家后,管家给拿了一笔钱,就给赶出了大宅子,这老姑娘啥也没说,也没闹,租了个小院,带着自己的老妈子关门过活呢。
这大公子按照看门老汉的指点,找到自己的老妹子,还不错,瞧在亲哥的面上,暂时收留了,处了两天,一瞧自己哥哥那浪荡劲瞧不见了还挺稀罕的,一问那跟班的,才知道让八路把这一身的毛病给板过来了。
听自己哥哥说要回去报仇夺回家产呢,这做妹子的一个劲地摇头,说了些连看门老头都不知道的内情。
原来这管家呢本来就是四太太还当妓女时的相好,四太太嫁到厨子老爷家了,没多久,这相好地就通过下人和老相好地私通了,也是老爷年岁大了糊涂,就听了四太太的枕边风,把这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招进来当了管家。
这都是听老爷房里的丫鬟说的,这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灯,被老爷梳拢了后,一直盼着做姨太太呢,结果四太太这么一来,把她的念想给断了,和老爷闹了两次,让四太太知道了,串通管家找个机会差不点给打死,弄到厨房去做粗活了。
所以这丫头就处心积虑地盯着四太太,还真就让她打听出不少事来,瞅机会和老爷说了这些太太和管家的丑事呢,老爷还没等惩罚两人呢,自己就中了风瘫在床上了。
这丫鬟一看老爷没了,四太太指定收拾她呢,临逃走前把这些事都和三小姐说了。
三小姐说丫鬟讲的,这个管家自己就是日本人招的特务!拿的日本人给的药,把老爷弄死的!这算立了功,日本人才吸收他进了特务组织,所以才能把日本人弄到家里来,她劝哥哥还是远走高飞吧,以他这两下子,只怕仇没报了,人也死了。
大公子还想找到那个丫鬟问问事情呢,三姑娘摇摇头,说别找了,那管家和四太太心狠着呢,把这个丫头抓回来,送到日本宪兵队去,听说被送到慰安所了,死了呢还是活着呢就没人知道了。
在妹妹家住了一天,心里还是不死心,大公子带着跟班的又去宅子那转悠了,结果看门的摆手让他们快走,说四太太和管家好像听谁说的,大公子回来了,正到处找呢。
可惜还是没跑了,才到南门,还没出城呢,就被几个侦缉队的给扣下了,手上居然还有照片呢,对着人抓的,大公子那模样也是好认,那帮子便衣里有两和这大公子以前在一起厮混过,劝他还是别反抗了,你小子在皇军那挂了号了!
两人被带进宪兵队,啥都没问,直接就扣了私通八路的罪名,打个半死,往死牢里一丢,这就等死了。
不上三天,跟班的被提走了,据说啊看门老头给管家磕了几十个响头,把脑袋都磕破了流了一地血,求管家放过他儿子,说自己儿子啥也不知道,就是个跟班的。
四太太呢也是想着自己掌了家,毕竟得了这份家业不是那么光彩,前期对底下这帮下人啥的太狠了,现在也得收买点人心,再说这个跟班呢也没啥重要的,大公子都等死了,一个傻乎乎的跑腿的能掀起啥风浪呢?
管家也同意四太太的意思,为了收买人心呢,就和小鬼子打了招呼,把跟班的从死牢里提了出来,让看门老汉领走了。
谁都没想到,看着就和个傻子一样的这个小跟班的,还挺仁义,才能下地了就和他爹说要救大公子,他爹哪能还让自己儿子去送命呢?这小子趁他爹不注意,自己跑出去,在日本宪兵队门口没事转悠,终于碰上了和大公子以前厮混的侦缉队的了。
这混子当了汉奸呢,良心还没都被狗吃了,这大公子家那点事,可保定府城里没人不知道的!害了人家爹,霸占了人家的家产,还勾结鬼子给安个私通八路的罪名,是够招人恨的。
侦缉队的就拉着这跟班的到僻静处,告诉他要想救人得抓紧了,鬼子过完年就要把这批人送到开滦煤矿去,听说送到那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这跟班的也没个人能商量,大公子的那老妹妹,听说哥哥出了事,连夜就搬了家了,找来找去,又转到山货铺子那了,还是那小老板出的主意,说这世道啊,能和鬼子汉奸过过招的,也就八路了,要是能求动八路来帮个忙啥的,还比较靠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鸠巢鹊占 第三节 救还是不救
讲了半天的故事,各位大概猜出点来了吧,没错,这就是从川口镇逃走的那两二汉奸。瘦的那个是大公子,本家姓个赵,人称赵皮猴,高的那个就是他的跟班,也有个外号,傻柱子。
这傻柱子得了山货店老板的指点了,混出了保定城,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拼死地走了几天几夜,又进了咱根据地,冻饿倒在大道上,让咱老乡们给救下了,送到了川口镇来。
杨棒子他们正开会研究防范鬼子偷袭和打银坊镇的事情呢,没想到老乡们送来个路倒,救活了一看,这不是小分队跑掉的那两人里的一个吗!
等傻柱子缓过劲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这还头回遇上这事呢,二汉奸被鬼子汉奸给害了,跑回来找八路帮忙来了!这可咋办?
有说这是活该的,自己不学好败了家业让汉奸鬼子夺去了,报应呢,也有的说这是狗咬狗一嘴毛,咱八路不该管这事呢,还有的说了,自己根据地里的麻烦事还少吗?这么远去管这闲事犯不上。
老冯倒还沉稳些,建议先和保定的地下党组织联络一下,问问情况是不是属实,别先听这柱子的一面之词。
正好还要和保定的地下组织联络,请他们帮忙提供下日军近期的军事行动情报,干脆连这事一起让他们捎带着给查一下。
没想到鬼子的军事情报来没来呢,赵家那点事的情报倒是发来了一大堆!人家那边的电台负责人说。这事啊满保定都知道!那鬼子都张榜公布了,说是这大公子是八路派来的奸细,看在他家和皇军一贯合作的情分上,免于死罪,送到煤矿上监禁劳动去。
这事都快激起民愤了,因为不光是赵家的财产被鬼子和汉奸给瓜分了,保定城里不少的大户也都被这么陷害后强占了,和赵家大公子一起要被送到煤矿去的,不少都是不愿意和皇军合作的商户们。
而赵家的那个管家,已经调查过了。根本就是给鬼子卖命的铁杆汉奸。专门安插到商会里,帮着鬼子搜刮财物的。
但是目前保定的地下党还没有接到上级的指示,对这批被鬼子霸占了财产的商人和大户们,是营救呢还是不管。毕竟这都是敌占区以前和我党没啥来往的富户们。
看了地下党来的电报呢。都没了主意。老冯也拿不准这种事该怎么办?按他的想法呢,只要是是咱中国人,不和鬼子合作的。被鬼子欺辱了的,都应该伸手帮一把,但上级没指示,咱这一个军分区能派人去营救吗?拿不准这事出不出格。
大家伙争论半天,杨棒子倒是一直没说话,坐那一直抽着旱烟,烟抽多了,一个劲地咳嗽。
过了会子,保定那边的军事情报来了,保定附近的驻军目前没发现有什么调动的迹象,第十一军分区来电要求调查的那个清水大佐,目前是在保定的宪兵司令部,职务和任务等不清楚。
至于易县和涞水的鬼子,从搜集的情报看,是正常调动,要替换下从涞水到灵丘这一线驻扎的三十六师团各部的。
看完这几份电报,一晚上没咋开口的杨棒子,终于卷起了烟袋锅子,往地图前一凑,发了话了。
根据各方面的情报,今年进了腊月后,一场雪接一场雪的,咱们的日子不好过,周边的鬼子也一样,山区道路崎岖不利于鬼子的车队和马队行动,看来旧历年前后,鬼子不会对根据地有大的军事行动。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杨棒子建议在根据地周边,发动当地群众,密切注意鬼子的动向,团主力集中驻扎在川口镇,加强训练,以备不测。
同时杨棒子提醒洪梅和老冯,还要做好基干民兵和各区武装的组建和培训,不能手里有一个团了,就放松了各村镇的地方武装建设,说白了,只有做好基层的人员培训了,才能保障主力部队的兵源不枯竭。
手里有了钱了,应该给老乡们过个好年,鼓舞下老乡们的士气,这和鬼子斗了一年了,该庆祝就庆祝,该热闹就热闹。
最后他让老冯和洪梅留下,单股商量点事情。
人都散了后,杨棒子关上门,转身回来,直截了当地就说了,保定的汉奸和鬼子闹的这么猖獗,还都是扣得私通八路这个罪名,要不去打击他们一下,老子看保定的民众恐怕对八路就该另眼相看了。
鬼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整人呢,老百姓不认别的,就认有人出头没有,要是八路能去保定府上折腾一下,把人营救出来,你说那民众对咱八路该是个啥印象呢?而且这种事,就是不栽赃给八路,从平常人的角度来说,谋占了人家的家产,也该有人出头管管呢!
杨棒子说着说着,把《水浒》里玉麒麟卢俊义那点故事都搬出来了!这水浒可是杨棒子自小最爱听的故事,一百单八将的故事那个个都能倒背如流呢!
老冯听完都笑了,洪梅也笑了,这杨棒子把自己当成了及时雨宋江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不过呢洪梅可是做过经济工作的,她可知道咱根据地这所谓的自给自足的经济,实际上和敌占区的工商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别的不说,就山里出产的这些土特产和山货,要是不能运出去换回食盐等生活必需品,这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维持。
前面说的那个山货店的老板,就代表了一大批的敌占区的商人们,一方面还得硬着头皮的在鬼子眼皮下开店经商,一方面还得和咱根据地八路军不能断了联系,也是为了利益,但更多的是没有泯灭了爱国心。
要这么想着出头帮忙呢,那对于同敌占区民众间的抗日统一战线,就大大的有益了,不能看着鬼子和汉奸这么猖狂地迫害老百姓呢。
咱**不能坐见死不救的人!何况这两伙计是从小分队逃走的,杨棒子本身就有责任去把还没结案的两犯人弄回来,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更不能坐视不管呢。
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吗!三人这就算统一了思想了,杨棒子说了,你们二位现在是暂时代理着咱分区的党政军工作呢,走不开,还是老子带队去吧。
洪梅和老冯坚决反对!别看你现在是停了一切职务,上面最终还没给下结论呢吗,咱这分区离了谁都行,就是离了你不成!派谁去你杨棒子也不能去,太危险了!
杨棒子冲老冯眨巴眨巴眼睛,说:“冯大眼,你还记得孙花脸子不?”老冯听这话一愣,缓了下神才想起来娘子神村抓的那个侦缉队的孙花脸子,后来不在神仙山那还打过照面呢吗,杨棒子咋问起这人来了?
“冯大眼,这孙花脸子老小子是不是在唐县呢?”老冯点点头,对这小子是在唐县的侦缉队呢,可唐县离着保定还远毬呢,说保定的事呢咋还扯上唐县了呢,疑惑地看着杨棒子。
洪梅对孙花脸子这个名字听着耳熟,不过没照过面,不知道他两这是说啥暗语呢,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杨棒子。
得意地瞅着两个一脸疑惑的伙计,拿腔作调地杨棒子,比比划划地说出了他的计划。
这小子是觉得这时候混进保定去,没那么好混,所以呢想先去唐县找这个孙花脸子,反正这小子把柄在咱手上呢,属于咱们控制的敌伪内部人员,让他办点小事还是有把握的。
让这小子想办法给咱几套侦缉队的衣裳,弄几张证件,杨棒子只要能进了保定城,和地下党接上头,就能想办法营救人出来,顺带把赵家的管家汉奸给收拾了!
这事啊,还得做的快,还得做的漂亮,还得让老百姓都知道是八路救下的人锄的奸,一般人杨棒子信不过,就得他自己去!
具体的营救办法他还没想出来,见机行事吧。话说完了,洪梅看看老冯,老冯瞅瞅洪梅,两人都心说你这叫啥计划啊!
一起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又争论了半天,还是拗不过这杨棒子,老冯只好同意去了,不过有一条,必须先和保定和唐县的地下组织沟通好了,再去。
杨棒子一撇嘴说了,等你们商量完,那帮子被关押的人都得死绝了就!老子明一早就出发,你们现在就和保定唐县的联系,定好接头地点和暗号啥的,老子现在就去挑人去。
说完还和洪梅一伸手,崩了一个字:“钱!”洪梅本来就不同意杨棒子去冒这个险,一听还想伸手要钱,没好气地说:“没钱!”
“没钱就没钱!老子也饿不死!”说完一拉门,自顾自的走了!
老冯和洪梅这还没和他商量完具体的执行计划呢,这伙计竟然走了!哭笑不得的,两人只好做了分工,老冯负责和保定和唐县的地下党联系,洪梅去想想怎么和上级说下这事。
咱杨棒子同志去找了几个人,一拍即合,说好了出发时间,一摇三晃地回了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鸠巢鹊占第四节 大年三十来拜年呢
回到家一和莲香说明一早要出公差去,莲香这个不乐意啊,这身子骨还没彻底好利索的,又要出去晃荡去了,再说了,家里年货啥的都置办了,头一回一起过个年吧团圆下,这当家的还要走呢,搁谁也不乐意啊。
杨棒子呢也不着急,炕上盘腿一坐,把狗蛋子揽到怀里,吃着饭就给娘俩讲上故事了。
把这个赵家浪荡大公子的故事呢,又添油加醋地加了些让人听了唏嘘的段段,狗蛋子就听个热闹,啥也不懂得,莲香倒听了个眼泪涟涟地,尤其是杨棒子说那丫鬟被鬼子送去当了慰安妇,大公子的妹子也被鬼子糟蹋了,这把莲香恨的牙根痒痒地啊。
这山里的女人啊本来就是烈火性子,听不得这不仁不义的糟心事,何况这故事里一个坏女**害一帮好女人的故事呢,就更容易激起女人的鄙视了。
这下行了,莲香这就算同意了,说了让自己男人去杀富济贫,把这对狗男女捉回来游街示众的呢!
不过呢毕竟是去鬼子窝里,不比咱这山沟子里鬼子跟不上趟,乡下人进了城都心慌慌地,这又是遍地鬼子和内奸的地方,莲香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哄睡了孩子,夫妻两亲热了一回,杨棒子还想来二次呢,莲香想着郎中的话,不让近女色呢,就哄着说说话,两人一直说到了鸡叫头遍。
穿上莲香给预备下的棉袄棉裤呢,亲了亲孩子,想亲下老婆呢。没想到莲香这还红着脸的害羞呢。一把给杨棒子推出院门外。等当家的走远了,又拉开门望了半天。
镇公所里,小梁子、铲子猴、二秃龙、老瞎子外加那个孙花脸子手下过来的马六子,算上杨棒子和傻柱子一共七个人,全换了老百姓的衣裳,不是破皮袄的就是絻裆的棉裤呢,还推上了两**轮车,上面捆着几个麻包。
老冯和洪梅都来相送了。想拦着这是拦不住的,这么些天在一起了,都知道杨棒子这脾气,他认准的事情要去做,谁也拦不住,再说了,这会子他没啥职务,做这件事也正和路子。
丢了犯人就得自己去找回来,要不也叫失职,再说这事情能给八路军扬名立万呢。也能震慑下鬼子和汉奸,不应该拦着。
一水的短枪啥的都配好了。车上装的是从镇上收来的上好山货,洪梅又给拨了一百大洋作为经费,让带着路上用,杨棒子接过大洋,双手合十冲洪梅说:“多谢掌柜的开恩,小的这就上路了!”
逗得洪梅伸手要过来拧杨棒子呢,手扬起来停了停又放下了,天上又飘起了小雪花,一行人渐行渐远地出了镇南口,洪梅也倚着门望了半天。
腊月二十九这天啊,路上基本都没啥行人了,唐县西门外的站岗的伪军们裹着大衣缩着脖子,心里一个劲地骂小鬼子娘呢,雪倒是停了不下了,可风起来了,呼呼地大雪卷地满地的雪花,一会就把人冻透了,小鬼子都夺回城楼子里不出来了,可伪军一个都不让走!
天不好,进城出城的也没啥人,这乱世道,老百姓兜里也没啥钱,置办不起啥像样的年货,这会子都猫在家里不出来了。
别说,还真有这么冷的天不怕冻出来晃荡的,这管道上从远处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一群人,还推着两辆小车,缩着脖子走的不紧不慢的。
“站住!干什么的!良民证给爷掏出来!”一个伪军瞧见过来人了,站到铁丝网后面吆喝上了。
“长官,是俺,三里铺的王保长,是哪位兄弟?”打头的穿着棉长褂,脚下棉窝子,带着棉帽子还扣上了耳护子。
“呦,是王保长啊,老子是朱连长手下的,您这是做啥去啊?大冷的天也不怕冻着呢。”这个王保长是城西三里铺村的,村子离着城关近,平日里和这些把门的伪军们厮混的熟得很。
伪军这么一问,一群人就到了卡子跟前了,王保长已经从兜里掏出盒卷烟来,抽出两根,递了过去。
伸手接过来,就往保长的身后看,一瞅一群高高低低的穿着庄户人家衣裳的汉子们,都瞧着面生呢,就没顾上点烟,眯着眼睛挨个瞅呢。
王保长眼色活,瞧出站岗的起了疑心了,一把拉住了伪军的胳膊,往背风处带了带,拢上袖子,打着了洋火给点上了烟,一边说这是带着去给城里的老总们送年礼的,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块大洋来,塞到了伪军手里。
用指甲捏住了银元,吹了一下边,放到耳边听着嗡嗡地回声,这伪军咧嘴笑了,笑眯眯地看着王保长,心说还是这老小子会来事,给长官们送礼呢,也该着老子的点汤喝,得了,这年头啥也比不了这现大洋好使呢,过去吧。
伪军过去挪开了铁丝网,王保长一挥手,一群人推着小车就进了城。
唐县县城并不大,东西一条宽街,南北一条宽街,四四方方地一座小县城里,住了几千人,鬼子在这有一个大队的驻军,另外还有伪军的一个团部。
城中间过去是老县衙所在地,现在是鬼子的驻军司令部,隔着两条小街呢是个不大的关帝庙,今阴历二十九了,这关帝庙前还有不少卖年货的出着摊呢,五谷杂粮的也有,大枣柿子饼黑枣的也有,洋芋山药大白菜的也有,冻的**地河鱼也摆在那,多少能看出点过年的气氛来。
快到中午了,风小了些,街上人多了起来。刚才进城的一群人在王保长的带领下,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循着叮叮当当地声音,来到了城东的铁匠铺。
到了这了,那黑脸的拢着手的汉子瞧了瞧左右没啥人,小声地对王保长说:“行了,到地了,辛苦了王保长,恁回吧,有空俺给你捎两日本娘们去!”说完还一脸严肃地瞅着王保长。
老王头都听糊涂了,这杨司令咋还冒出日本娘们来了呢,一转眼珠子明白了,这是拿他开涮呢!“呸!呸!”地假装吐了两口,冲杨棒子和各位一拱手,转身走了。
铁匠铺子里,一个中年汉子**着上身,就挂了件皮兜子,左手拿把铁钳子夹着块通红的铁块,右手一把铁锤,正一下一下的击打在铁墩上,火星子四溅的。
也不抬眼瞅站在门口的人,专注地打完几锤后,把钳子上的铁块戳进水桶里,一股子白烟随着“嗞嗞”的声响升了起来。
转身又从火焰蒸腾的大铁臼里,钳出一块圆圆地铁饼来,放到墩子上,招呼两个小伙子提着大锤过来,一起一落地锻打这铁饼。
这才拿过来架子上的破布团子,擦了把脸上的汗,问来人啥事?
“掌柜的,天下三大苦是啥呢?杨棒子一抱拳,微笑着对铁匠说。
中年汉子一愣,手里的布团子停了下来,抬眉瞄了一眼门口发问的人,低下头回答说:“天下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杨棒子又是一拱手,接着问:“打铁还需自身硬,绣花要的手绵巧,掌柜的,铁硬?锤硬?还是人硬?”
铁匠这下扬起脸来了,几滴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轻声说了句:“打的刀枪来是铁硬,安生立命来是锤硬,赤胆忠心来是人硬。”说完,脸上也挂了笑。
杨棒子又把手拢进了袖筒子里,轻轻地摆了下头,自己先出了铁匠铺,屋里铁匠摘下了皮兜子,披上了件老羊皮袄,吩咐两徒弟别停手,把铁饼捶开了,有事或是来人了,去后院喊他。
带上铺门,领着几个人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左首到底那户就是铁匠的家,小院里三间房,院里和屋里到处都堆放着打好的农具和半成品啥的。
这个小院就是我党在唐县的一个地下联络站,铁匠是咱得一个老地下党员了,37年就在县城里开的铁匠铺,四年来一直没有暴露。
杨棒子他们按照在太平庄那的唐县县委的安排,来唐县找铁匠接头的,由这个联络站帮他们去找孙花脸子。
关上门简单地和铁匠说了下情况,铁匠接过来杨棒子递过来的旱烟卷,夹起块炉膛里的炭火点着了,吸了一口,才告诉杨棒子,这个孙花脸子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据了解这小子通过攀关系花钱啥的,要去治安军里任职了,听说就是要举家搬到保定去,看样子是想躲八路远点,最近几次找他搜集情报啥的,都没给办呢。
铁匠那意思是这个时候去找孙花脸子,时机对不对。如果这小子就起了要铁了心跟鬼子走的意思了,闹不好横生事端。
杨棒子他们商量了一会,决定今天先不去找孙花脸子假装进城卖山货的,先把县城熟悉下地形,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鬼子和伪军们也指定要过年,守备一定松懈,孙花脸子也一准想不到这时候八路上门来给他拜年呢。
就这么定了,除了马六子留在这小院里,其他几个人分成两拨,各自推着一辆小车,装作是卖山货的,吆吆喝喝地在街上来回的转着,还特地去鬼子的司令部等地摆地摊待了会子,摸清了城里鬼子和伪军的驻地情况。(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一路不消停 第一节 疤瘌眼
洪梅啊给准备的那两车山货呢,都是今年刚收下来的大枣啊板栗啊柿饼子啊黑枣啊山药啊,小鬼子把山里闹腾了一年,不过比上前几年,一整年还算风调雨顺的,山外来的老客收不了那么多货物,政府就代收一些,给老乡们出些现钱,先买过年的东西用着。
县城里的人呢一年到头了,兵荒马乱的,一年到头了手里就攥了那么两钱,物价还被鬼子给弄得奇高,老乡们都是比比这个看看那个的,舍不得早早地花出去腰里的钱。
杨棒子他们推来的这些山货,一看就是山里出的好东西,价钱也公道,秤杆子给的高高地,末了还给饶上一把,老百姓一瞅这几个山里人看着也厚道,少见这么货真价实的东西呢,张婶招呼王大娘,二丫妈拉上栓柱嫂的,晌午这没多一会呢,两车的山货卖的干干净净地。
刮了一上午的大风呢,过了晌午头弱得多了,太阳也钻出了云层,这年三十前的最后一天呢,总算老天爷给了半晌的好天。
关帝庙前的集市人比上午还多呢,卖完了山货的杨棒子他们,三两成群的在人群里闲逛呢,这天好了,憋了一上午的侦缉队的还有伪军和鬼子们也出来晃悠来了。
见了侦缉队和鬼子们,杨棒子要不就低下身,假装买年货的和人家讨价还价的,要不呢就闪到人群后去,毕竟就是来唐县借个路的,没想在这闹腾啥呢。
可是呢他没有想到,这侦缉队的也不全都是穿着他们那身黑狗皮出来的。也有不值班领着老婆孩子出来逛集市的。这不。杨棒子拢着手蹲在集市的西头那,看卖炮仗的比炮的时候,就被一个小子给认出来了!
在娘子神村和台峪村,杨棒子和唐县这个侦缉队的算是打过两次照面,给了孙花脸子一个扶正的机会,放了被俘的汉奸们,其中有个疤瘌眼的小子被这一次就吓破了胆了,回来后说啥也不干了。求孙花脸子上皇军那给说了话,调去当巡街的,说白了就是在城里打听个消息,监视老百姓的。
疤瘌眼这小子抱着孩子也在炮市那看赛炮仗呢,一撇脸,瞅见在马车那蹲着的个汉子,咋看咋眼熟呢,但凡这人啊,无关紧要的人你就是见上个十次八次的,过上几天再遇见都不见得能想起来见过。可对能吓破自己胆的人,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
瞅准了。是杨棒子!他旁边蹲的那个,疤瘌眼也认出来了,就是这杨队长的警卫员!这下心里就和开了锅一样了,扑腾扑腾地这个跳啊,把孩子塞给身边的老婆,疤瘌眼分开身边的人,就往城北侦缉队隔壁那院跑,孙花脸子就住在那。
孙花脸子上午在家待着没出门,他那胖老婆生了个七斤多的大胖小子,这小子只要不跟着鬼子下乡进山的,没事就往家跑,抱着儿子欢喜着呢,这不今个又有好事了,他老婆贴着他耳朵根子说,自己又怀上了!
中午孙花脸子喝了点酒,这不心里高兴吗,他那老娘也说了,多积点德的家门人丁兴旺,又劝他把那汉奸的差事辞了,做点买卖啥的过安稳日子最好。
也不敢和他老娘顶嘴,这才回自己屋里想躺会呢呢,院门那就响了,他媳妇去开的门过了会子过来叫他,说队上的人找他呢。
老大不乐意地出来一看是疤瘌眼,孙花脸子顶瞧不上这小子,人不仗义,还胆小,财迷一个吧还势利眼,抱上皇军的大腿了,少见他来侦缉队了。
爱答不理地问啥事呢,还找到家里来了,疤瘌眼缩着脖子站在门洞那,瞅瞅左右没人的,凑过来小声地说他看见八路的杨队长了。
迷迷糊糊的孙花脸子一听“杨队长”三个字,吓得一激灵!这祖宗咋还跑县城里来了呢?一把抓住疤瘌眼的脖领子,厉声地问看清楚没有?疤瘌眼一个劲地点头,说瞅了半天呢,确实是杨队长和他的警卫员。
松开了疤瘌眼,孙花脸子脸上没啥表情的,可心里这个乱啊!咋办呢?一时没了主意。
本来呢这孙花脸子早就萌生了退意了,有了孩子了,老娘又三天两头地在耳朵边唠叨的,他也积攒了不少钱了,正琢磨着过完年,举家搬到保定去,盘个铺子,躲个清静去,鬼子也不帮了,八路也不帮了,省得一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这眼看就过年了,杨队长这还进了城了,进城就进城吧,还让这个疤瘌眼给看见了,换成是自己手下的那帮人,一哈唬给几个钱也就管住嘴了,这疤瘌眼呢一肚子坏水和自己不一条心,他跑来找他,八成没安好心!
想到这,孙花脸子一抹脸,恶狠狠地说:“你那瞎不吃的二五眼,别说看走了眼了吧!八路还敢进县城来,谁信啊!走!你带老子去看看!”
这疤瘌眼的确是存着坏水呢,他也早知道这孙花脸子瞧不上他,处处挤兑他,这小子心里一直嫉恨着呢,可人家鬼子面前呢有面子,八路那呢也有人买账,明的暗地都有人保,娘子神村那点事,大家都有份,他还不能拿这件事说事,所以一直琢磨着出这口恶气。
今他这是先来探探孙花脸子的口风,要是孙花脸子去和皇军报告这事呢,他啥也不说还能蹭个赏,要是孙花脸子装糊涂放过八路,疤瘌眼就准备着去皇军那打小报告,绕过侦缉队,让皇军去抓了人,到时候连孙花脸子一起扳倒!
没想到孙花脸子一黑脸,让带路去看呢,疤瘌眼肚子里一阵抽抽,没琢磨出队长这是卖的啥药,只好硬着头皮头前带路了。
半路上遇上侦缉队的几个家伙刚从集市上回来,卡要了老百姓不少东西,正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呢,瞧见队长黑着个脸,疤瘌眼走在前的,忙不迭地过来问队长啥事。
孙花脸子给使个眼色,这几个家伙都是跟队长最近乎的,算是小弟吧,一看老大那眼色有深意,就跟在后面了,疤瘌眼平时抠门的不行,还爱占个小便宜啥的,都烦他!
走到炮市了,下午天了,炮市也快收尾了,一地的鞭炮屑子,一帮帮的孩子在那拣没响的臭鞭炮呢,杨棒子和小梁子买了几挂鞭正在那逗孩子们玩呢。
离着有个十来步吧,疤瘌眼躲在大车后,指给孙花脸子看,上眼一瞅,还真是杨队长!杨棒子那模样好认,虽说穿着老百姓的棉大褂戴着瓜皮帽,仔细一瞅就认出来了。
疤瘌眼还挺得意地说呢:“咋样?队长,这八路没认错吧,就两人,咱上去准抓活的!”
孙花脸子慢慢地回过身来,突然抬手使劲地抽了疤瘌眼一个大嘴巴子!扇的那叫一个响啊!比刚才放的那麻雷子都响!嘴里还骂呢!
“放你娘地狗臭屁!那他娘地有八路!你小子是想钱想疯了吧!”这扯着嗓门喊的,一家伙周围人都愣了,听见“八路”两个字都傻了!
杨棒子也听见了,小梁子也听见了,后背的汗毛唰地一下就竖了起来,手就伸进了怀里!
一抬眼,杨棒子隔着人群,就看到了大车后面站着的几个人!头前的那个捂着脸的不太认得,一张花脸的可认不错!这不是孙花脸子吗!他后面还站着四个穿着侦缉队那身皮的家伙。
“有八路啊!抓八路啊!”众人还没明白咋回事呢,突然被扇了一嘴巴子的那家伙,向斜刺里一蹦,撒腿就跑,嘴里还声嘶力竭地喊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一路不消停 第二节 节外生枝
“快追!别让这小子跑了!”孙花脸子一看疤瘌眼跑了,还瞎嚷嚷地,就喊着弟兄们去追,他抬起了头,正对上杨棒子的眼神,眨巴了几下眼,往疤瘌眼跑的那边努了下嘴。
杨棒子心领神会,一拍小梁子,两人分开人群就追了过去,没跑上几十步呢,慌不择路的疤瘌眼一下子绊倒在菜摊上,小梁子蹦过去,一掐脖子,照脑袋上就捶了两下,人就昏过去了。
孙花脸子他们也追了过来,杨棒子朝对面一抱拳,拽着小梁子就闪到人群去了,刚才那么一乱呢,又瞧见是侦缉队的,加上“八路”两字的,赶集市的老乡们乱哄哄地四下里散开了。
让手下人把疤瘌眼捆上了嘴也堵上了,提溜着带回到侦缉队的院子里,先给甩到后院关人的监号里去了,孙花脸子让人看好了,自己独自出了门。
溜达到东街的中药铺子,掌柜的正领着伙计上板呢,瞧见侦缉队的队长来了,放下手里的门板,给让进了屋里。
让伙计送上来茶,关上里屋的门,两人对了暗号,这中药铺子是地下党平时和孙花脸子联络的地点,因为他老娘常年瘫痪,见天地来这抓药,在这见面,旁人怀疑不上。
孙花脸子也没打哈哈,上来直截了当地就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埋怨杨队长进城也不先打个招呼,这疤瘌眼是撞到自己手里了,要万一直接去找的鬼子,不就麻烦了吗?
药铺掌柜的姓个常。朝孙花脸子拱拱手。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一敲里屋隔扇窗,一张大黑脸冒了出来,敢情杨棒子就在这呢。
见了孙花脸子,杨棒子嬉皮笑脸的,不知道为啥,反正一看见这伙计那半张脸上的红胎记呢,就严肃不起来。
“你瞧,俺们是来孙队长送年礼的。想着明一早给送家去呢,今这就遇上了,得嘞,孙队长赏个光,咱找地喝两盅去,兄弟兜里可有光洋!”说完还真就掏出来两大洋,叮叮当当地在手里垫着玩。
“杨队长,咱甭闹了成不?这不是在山里,好进好出的,遍地都是鬼子。万一出点啥差错,兄弟我兜不住啊!”
又扯了几句。药铺掌柜的开门出去,指挥伙计们先上门板了,屋里就剩下杨棒子和孙花脸子两个人密谈。
杨棒子把来意说了下,说想和孙队长这呢借几个证件,弄几件衣裳,去保定办点事。
没想到呢,孙花脸子一听借证件啥的脑袋就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一听说还要去保定,马上就猜出来为啥去了,问杨棒子是不是为保定出的商会那事去的。
杨棒子还迷糊呢,啥商会的,就说了赵家大公子的事,对上号了,鬼子这边是说商会里出了八路的内奸呢,联合商户们和皇军作对的,才抓了几十个商人,这事保定周边的也都传遍了。
证件为啥借不了呢,是因为上个月鬼子一在南洋开了战,马上就从保定派到唐县来几个鬼子,专门成立了防共科,就在旧县衙的隔壁院里,侦缉队和巡街的啥都归这几个鬼子管。
以前侦缉队招人走人的就是队长说了算,现在不成了,是鬼子亲自管着这些事呢,要不为啥孙花脸子萌生了退意呢,这么干下去,早晚要得罪鬼子和八路一头,得罪那头都是掉脑袋的后果。
孙花脸子就劝杨棒子另想办法,他回去把这个疤瘌眼想办法处理了,也算最后帮八路一个忙。
又商量了一会,杨棒子也不想强逼着孙花脸子办证件的事,天色已晚,就让孙花脸子先回去,明再说。
开了门板,掌柜的送二位要出去呢,刚站到门口,就瞧见几个人急叱火燎的在街上跑呢,药铺掌柜的一瞅都认识,就是孙花脸子的那几个手下。
孙花脸子伸出头来一招呼,喊住这几个家伙一问,可坏了!抓了疤瘌眼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了,刚才那管侦缉队的鬼子领着几个兵来的,把疤瘌眼给带走了!
完了!完了!孙花脸子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腿都哆嗦了!这要是疤瘌眼和鬼子一说杨棒子的事情,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眼看过了年就过安稳日子了,这还真是节外生枝的。
杨棒子在孙花脸子身后听的一清二楚的,脑袋里一闪光,眼珠子一转,挺身闪过门板,问那几个侦缉队的,鬼子带走疤瘌眼有多长时间了?
回答说才带走没多一会呢,估计现在也就才回老县衙那。杨棒子听完,马上对在堂屋的小梁子说,赶紧回去把人叫上,去老县衙对面的巷子里,没看见他别乱动。
回身和孙花脸子嘀咕了几句,手往快瘫了的孙队长胳肢窝下一伸,把人架了起来,出了门对那几个侦缉队的说:“带路!去鬼子那!”
小鬼子十二月一和美英啥的开了战,暂时是先停止了对华北八路军的各个根据地的大规模扫荡,但是却加强了对根据地的封锁,同时对占领区也加派了特务人员,对皇协军和治安军等组织要加强管理。
目的呢就是要把占领区里的八路地下组织的活动,大力地打击下,好保证从东北到华南的交通畅通,同时对粮食等物资的搜集和运输也有好处。
派到唐县来的是特高科的一名中尉,带了一个小队的宪兵,负责县城里的**和治安。
在集市上孙花脸子是提醒了杨棒子他们,也抓了疤瘌眼,可还是人多眼杂的,这疤瘌眼的小舅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十好几了游手好闲的,赌博把自己老婆都卖了得主。
他躲在人群后面看见自己的姐夫被孙花脸子带人都捆走了,就跑去告诉了自己的姐姐,姐俩一商量,这直接找孙花脸子要不出人来,闹不好也是有去无回的,都知道这侦缉队长心黑手辣的。
这小舅子心眼多,想出来去找皇军直接告状去了,因为他听姐夫说,他姐夫是直接归皇军管的。
这不就去找鬼子的军官去告了状,鬼子这个中尉呢,平时挺受用疤瘌眼的马屁的,也觉得不管啥原因,孙花脸子不和自己打招呼就捆了人,这里面有猫腻呢,就带上人去了侦缉队。
毕竟是鬼子,侦缉队那伙子再和孙花脸子贴心,也不敢当面和鬼子扎刺呢,眼睁睁地就看着鬼子把关在号里的疤瘌眼提走了,鬼子前脚走的,后脚就出来找孙花脸子了。
快掌灯时分了,县城里鬼子是天黑就施行宵禁,街上没啥人了,鬼子的巡逻队一溜溜地走的还挺齐的,得亏着孙花脸子带着队,这才领着杨棒子他们到了旧县衙。
鬼子的宪兵队就在县衙右手边的巷子里,独门独户的一个大院,过去据说是县学所在地,挺宽敞的,十多间的大瓦房,也算唐县里最好的院子里。
孙花脸子每天都得来这报道,门口站岗的士兵都认识,证件都没看,摆摆手就放行了,走过前院,过了二道门,孙花脸子直接就奔中尉的那屋去了,贴近了门缝一看,果然,三个鬼子坐在椅子上,地上瘫坐着疤瘌眼,正询问呢!
“太,太君,小的是,是,是瞧见八路了!还是,是个当官的呢。”疤瘌眼有气无力地说着,他的小舅子给我揉着后脑勺,那让小梁子捶出几个大疙瘩来。
房门吱扭一声开了,人没进来呢,话音飘进来了:“小鬼子,老子来了!八路在此!”声音不大,屋里人都听得真真的!鬼子们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疤瘌眼和他的小舅子“娘唉!”一声瘫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一路不消停 第三节 一份大礼
没错!是杨棒子闯了进来!一不做二不休,都这火烧眉毛的时候了,稍一迟缓,自己闹不好出不了城,把孙花脸子也给连累了!
想到这,杨棒子一推房门,递了话人也闯了进来!
反应最快的是那个中尉鬼子,跳起来的同时,右手就去掏枪呢,杨棒子还能容了他先开火啊,棉袍的袖筒子里,快慢机早就顶上火了!手指头一勾,一个小点射,三发子弹就正正地打在了鬼子的前胸上,鬼子一个倒栽葱就翻到在椅子后面了。
左边那鬼子愣了一下,杨棒子已经跳了过来,左手一个锁喉,“咔吧”一声就捏断了鬼子的喉咙,顺势往怀里一带,身子转了个圈,右手再次搂了火,一个小点射,把右边那刚掏出枪来的鬼子也打倒在地。
门口的孙花脸子他们都看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呢,杨棒子蹿到疤瘌眼和他小舅子身边,一脚一个,全给踢昏死过去了,朝门口一喊:“快,背上这几个货!”
说完了,闪出门去,朝房顶上就开了几枪,还叫喊上了,“来人啊!抓八路啊!”一边打枪,还一边指挥着孙花脸子他们几个往前院退!
前院的鬼子们端着枪急急忙忙地冲过来,一看侦缉队的背着军官们往这边撤呢,院当间还有一个朝房上开枪呢,黑灯瞎火地也看不清,孙花脸子直吵吵,说房上有八路,把太君打伤了!
这下鬼子们一起朝房上开了火。杨棒子边打边撤地也溜到了前院。街上的鬼子巡逻队听到了枪声也往这边赶呢,隔壁驻军司令部的也冲过来不少的士兵,一时间。这一片枪声四起乱套了!
躲在巷子里的杨棒子一看鬼子都聚到这了,马上对孙花脸子说:“伙计,走南门,听老子的,不能害你呢!”
当下一行人让孙花脸子开路,咋咋呼呼地喊着抓八路啊啥的,穿街过巷地就到了南门。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守城门的五个鬼子和几个伪军给干掉了,趁着城里的鬼子还没追过来,杨棒子和孙花脸子交待了几句。
回头就说八路还偷袭宪兵队。打死了军官,侦缉队的正好来报告情况,送抓到的八路奸细,交上火了。追到南门这。中了八路的埋伏,八路抢了受伤的鬼子军官跑了,奸细中了流弹也死了。
都是江湖上混的,一听就明白了!孙花脸子和几个手下都是拜把子的兄弟,八路给指条明道还能不受用着啊,当下就让杨棒子把他们打昏的打昏,心硬地干脆给自己胳膊和腿上来一枪。疤瘌眼和他小舅子被在脸上打了几枪,怀里塞了把伪军的枪。血肉模糊的也看不出是谁了。
杨棒子蘸着鬼子的血,在墙上写了“杀鬼子者杨棒子也!”还学武松呢!冲孙花脸子一抱拳。带上三名鬼子的尸体,出城门消失在夜色里了。
等鬼子从县衙那追到南门这,一看好家伙遍地的死尸,侦缉队的个个都带伤也躺在血泊里,孙队长腿上挨了一枪,还让快追八路呢!看样子这刚才是打了一仗的。
上哪追去啊,外面黑咕隆咚的,八路手里也是枪不是扫把的,没人去冒这个险!
只能关闭了城门,在县城里挨家挨户地闹腾了一晚上,到天明了,看见城门洞子那留的话了,鬼子的大队长这才让收队别搜查了,他寻思八路这就是冲着宪兵队的那几个军官来的,劫走了人就撤了。
这事情到这就演变成了,孙队长带人抓了一个八路的奸细,送去宪兵队的时候呢,正赶上八路从房顶上下来袭击皇军,两下交起火来,八路从房顶逃跑了,孙队长他们背着受伤的军官送去救治的路上呢,被八路打了埋伏,鬼子军官被八路劫走了,侦缉队的也打死一个八路。
受伤的队员们都和孙花脸子说的差不多,举报奸细的是药铺的老板,这要是个良民,经常给皇军看病抓药的,信得过的。
行了,事情经过搞清楚了,人证也有,打死的八路尸体呢就是物证,这案子就算了了。
侦缉队表现英勇,临危不惧,奋力抵抗八路的偷袭,全体有功!唐县的驻军呢也报送上面说击退千余八路对县城的进攻,打死八路几百人,几名军官和士兵不幸阵亡。
这就是杨棒子说的,送孙花脸子的大礼!这招,一般人还真就想不出来!但凡一迟疑拿不准主意了,鬼子那边一戒备了,杨棒子他们出不了城,孙花脸子也得栽到里面去。
现在呢有了疤瘌眼和他小舅子做了八路的替死鬼,反正脸被打的和烂茄子一样,谁能分的出来?剩下疤瘌眼的老婆倒是想去找鬼子要人呢,有侦缉队的天天在那守着,一通吓唬的,干脆跑回娘家去了。
孙花脸子后来想起这件事就挑大拇指,说这杨队长可真是智勇双全!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三鬼子都干掉了,还想出这么个招来,真是神了!
这事被老百姓传的也神了,说八路里的那个杨棒子会飞檐走壁,进来打死几个鬼子,还劫走了三个鬼子军官,从南门走的时候,还把孙花脸子他们给揍了,门洞子上留了言!
后来我党询问在唐县的地下组织,这是咋回事呢,铁匠和药铺掌柜的都说不清呢,问孙花脸子呢,这伙计也有意思,啥也不说,就说被打昏了不知道呢。
得!你说吧,反正是把唐县的鬼子祸害了一把,名声在外了!闹的后来军区都知道了,聂老总听说杨棒子还在审查阶段呢,还跑到唐县城里去弄死几个鬼子啥的,摇摇头都笑了,和身边的参谋长说:“我看别叫杨棒子了,以后叫他土行孙吧!”
腊月二十九大闹了唐县县城后,连夜向北绕过了顺平县,天明前到了腰山镇,此地离着保定府可就不远了,算是保定城西面的一个重镇,鬼子和伪军的可不少呢。
这回没了山货和保长带路了,瞅瞅镇外面的鬼子炮楼子岗哨啥的挺严实的,几个人一核计,天明别进村了,找个地方歇着,年三十的晚上指定放松戒备,在想法子混进去!
这腰山镇还不能不进,这是他们必须要来的一个联络点,按照出发前的计划呢,老冯可都交代了,进保定府,由腰山镇上的咱们的交通站给送进去。
大雪地的,要在这野地里挨上一天,那可够受的,从唐县出来的急,就出了城后把三鬼子的衣裳扒了,除了枪支弹药啥的,一口吃的喝的也没带上。
天蒙蒙亮了,几个人瞧见镇子西边那有一大片的杨树林子,就琢磨去那待着还能避点风。
进了杨树林子了,天就大亮了,越往林子里走,就闻见股子香火味,顺着味再走上个一段路,到了林子边了可看清了,敢情这片林子的后面是座小土岗子,上面赫然修着一座道观呢!
这地方好!背风有能待的,还能混口饭吃!瞧着庙墙后香烟缭绕的,这道观礼香火还挺旺盛的呢。
当下决定假冒香客去上香,捐点香火钱,讨顿斋饭吃,混上一白天,夜里再去镇上找联络员。
几个人收拾停当了,走上了林子边的大道,混到了去上香的人群中,也真就看不出有啥区别来。
进得山门来,杨棒子伸头伸脑地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捐了香火钱,点了纸码,烧着了香火,笨手笨脚地在三清殿外的香炉前拜四方呢。
刚拜完了四方,要去把香把子插到香炉里,肩头被拍了一下,耳边有人递过来话了:“杨队长,别来无恙啊!”(未完待续。。)
第四节 他乡遇故知
这轻轻地一声听在杨棒子的耳朵里,那就如同是五雷轰顶!本来就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听见有人叫他呢,差不点就去掏枪了!
“别紧张,我是道清。”肩膀头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细如蚊声的话又飘进了杨棒子的耳朵里,这才放开了怀里的枪。
转过身来,一张清瘦的笑脸映入眼帘,果然是道清师傅,杨棒子这可奇了怪了,师傅不在娘子神村的小庙待着,咋还这来了呢?
“杨队长,随贫道后院说话。”说完,转身就向正殿旁的巷子走去,杨棒子连忙给那几个伙计打了个手势,一个接一个地都闪进了巷道。
后院呢是道士们打坐参禅的地界,香客们到此都止步,道清领着他们走到巷子底,没进正门,又拐过一道月亮门,穿过个小院,才到了一个僻静的香舍。
把人都让进来,关上院门,房门也关上,落了闩,道清这才问杨棒子这是做啥来了?这道清按说不是外人,可毕竟和唐县的铁匠和药铺掌柜的不一样,那是组织上的人,有啥话都能说,道清是出家人,不再组织里,啥任务可就不能实说了。
杨棒子就说出来执行任务来了,走到这没吃没喝地,想来混顿斋饭吃呢,没想到遇见熟人了,把话岔开,问道清咋跑这保定旁边来了?
听道清一讲啊,原来上次在娘子神村那打了一仗,鬼子的飞机就把小道观给毁了一半了,院墙还没垒起来呢。西王庄那边又来了鬼子。刚回来的老乡们又转移走了。山里这没法待了了,道清就来投奔他的大师哥来了。
这个道教呢本身也是门派众多的,和佛教一样,宗派门派多得很,其中一个很有年头的分支呢叫个三清派,就是供奉三清尊神的,修习道家的“三一”法门。
三清派在河北最大的道观就是这保定的三清观了,这一门派的不喜欢把道观建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所以大都选远离都市的偏僻地段,这腰山镇四周遍布丘陵和土岗子,有风水先生说此地是土龙十八条围一颗明珠,所以呢三清观就建在这颗被称作明珠的土丘子上。
道清的大师哥呢前几年就接了观主的位置,早就让师弟来三清观帮着打理门派中的事务,道清呢是修庵清静的人,起初一直推诿没来,这次山里没法修习了,这才出山来此的。
没承想早起在前院接待香客呢,碰上杨棒子了!出家人也看透了俗世的。一看杨棒子他们的打扮就知道这是化装出山的,前院人多眼杂的。道清念着八路抗日的功绩,有心帮一把,这才给众人带到后院来的。
他乡遇故知呢,杨棒子也没想到,和道清师傅认识也有三年了,不用客气,当下就说了,讨口饭吃,睡上一觉,夜里就走。
八路的事情呢道清也不想多问,当下去叫火头道人安排了斋饭,休息呢就在他的这屋子将就了。
吃罢了饭,杨棒子把几个人分了工,轮流值班,他先值班,让大家伙睡觉,他拖着道清在院里比划了一会拳脚的,等小梁子来换他,折腾了一夜了,一会屋躺倒炕上合上眼就睡死了!
再睁开眼窗外都大黑了!一问小梁子,说是都晚上快七点了,远远近近地传来的鞭炮声,可算是有点年味了,坐在那还发愣呢,想着这会狗蛋子那小兔崽子也该穿上新衣裳,跑外面放炮呢吧。
愣着神呢,道清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堆的东西,点上灯,这才看清了,全是道袍和道冠啥的,这啥意思啊?
道清那是修炼的人,不用你说,嘿嘿,掐指一算都知道你想进镇子去呢,实话就实说了,一会啊,道观里往镇上去做个驱疫禳福的法会去,年年都去的,让杨棒子穿上这些,扮成道士,和他们一起进镇子去。
呵呵,看见没,有道行的修行人就是不一样,管饭管住的还能猜出你想做啥呢!杨棒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众人穿戴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哈哈地笑了,这哪像是仙风道骨的道士啊,整个一群假冒伪劣的道士!
道清说了,不用你们诵经也不用你们做法事,就给打着幡就成了,这个不用教,看别的道士咋做就行。
腰山镇每年除夕都从三清观请道士来镇上做法事,驱个邪啊祈个福啊,乱世就是讨个心理安慰吧,都是老百姓除了老天爷这里能诉诉苦,鬼子就在眼跟前,那天天就是鬼门关,做个法事大过年的心里也舒坦点。
这个鬼子呢一来看着新鲜,二来呢也是假惺惺地安抚老百姓呢,对这个法会呢管的比较不严,还算是随着老百姓一年能热闹这么一回,镇上那都提前给鬼子们上了供了,做法事的时候,鬼子们都有吃有喝的也不出来捣乱的。
举着幡,假模假式地跟着人家嘴皮子动弹着,杨棒子他们就混在道士群里,算是进了腰山镇,当然没人能听得清杨棒子念叨的是啥,当然不可能是经文,他压根就不会,仔细听是这个“孩他妈,切葱花,炒鸡蛋,炸麻花”
约定好的交通站是腰山镇的炭厂,这是个大镇子,比川口镇人口还要多上一半呢,卖木炭和煤炭的炭厂就在镇子南北大街和东西街的交口处,这会铁门上贴好了对联了,门虚掩着。
法会开始后,杨棒子他们慢慢地蹭到人群边上,瞅瞅没啥人注意他们,都大瞪着眼睛看道士放烟火舞剑驱鬼呢!溜到黑巷子里,脱下道袍,放下旗幡,交给了道清,拱拱手,就算是告别了。
街上也没有巡逻的鬼子,这帮东西也去过年了,挺顺利地就找到了炭厂,推开虚掩的大门,闪了进去,场院里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一堆堆的木炭和煤块子卧在那。
门房的窗子呢透出来灯光呢,估计听见门响了,窗户那露出一张脸来,片刻后,房门开了,一个光着脑袋的老汉披着破棉袍探出半个身子,问杨棒子啥事情呢?
“老人家,吴掌柜地在不?俺寻他有事情呢!”
“在个呢,北屋呢,自己个寻去吧“说完,老头抹身回屋了,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杨棒子心说还家伙咱也没说错啥呢,这老头脾气还不小呢!一抬头,煤堆子后面那排子房子里有一件有灯火呢,示意几个人相跟上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呢,那房门已经开了,一个人立在门口那,灯火从门里泄出来照的地上明晃晃地。
“是吴掌柜的不?俺是山里来的?讨个烧炭的钱钱嘞!”杨棒子估摸这就是要找的人,拱了下手,眯着眼先说了话。
“炭烧的不好呢吗,一烧上三道子白烟烟,呛人地晃,下次送上椴木的炭,再结钱呢吗!”吴掌柜的是个山西人,一口浓重的山西味出来了。
“俺掌柜地说了呢,拿不钱钱转回去,黄河边上跪上三天呢吗!吴掌柜的发发善心好不呢!”这假冒的山西话说完,杨棒子已经到了门边了,刚要迈步进去,突然一瞧脚下的灯光晃的地面,一扯步喊了一嗓子:“小心!有埋伏!”怀里的快慢机拽了出来!
啪啪地枪声就从门口那打了过来,几个人四下散开,借住煤堆啥的作掩护就还击上了,杨棒子一开枪就打门口的那人呢,可惜,他刚一撤步,那家伙一矮身子就钻进了屋了。
不光是有灯的屋里,其他几间屋子也从门和窗户那有子弹打过来,房上也有,杨棒子被子弹压在一堆木炭后,抬不起头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北特警是啥? 第一节 一头大来一头小
杨棒子离屋子最近,被房上、屋里、侧面的火力压制在炭堆后,都抬不起头来,后面小梁子他们几个离着远些,散开后借助煤堆啥的一反击上,杨棒子的压力才小了点。
趴在炭堆后,侧头向后面喊了一句:“快去门口!”,二秃龙和铲子猴在最后面,听见这话猫着腰边打边向门房蹿了过去。
对面加到一起能听出来是七八条短枪在射击,没有长枪,能听出来王八盒子发射子弹时那特有的闷声,用这枪的不是鬼子就是便衣队那帮东西,这个联络点无疑被破坏了!
扬起手来横扫了一个长点射,扭头看了一下,二秃龙他两交替掩护地已经冲到门房那了,用枪托子砸碎了玻璃,正往里用驳壳枪乱扫呢。杨棒子正准备往屋门那甩颗手榴弹呢,好掩护其他人往大门那撤,没想到,轰地一声巨响,屋里倒是发生了爆炸了!
门窗都被崩地稀碎的,连房上的两人也被爆炸震塌房顶掉了下去,侧屋里的射击也一下子停止了。
想都没想,杨棒子手一撑地就像个弹簧一样蹿了起来,三蹦两蹦地就到了那排屋子跟前。爆炸后的余烟还没散尽呢,右侧紧挨着亮灯屋子的窗口破洞里,一支枪管又伸了出来,杨棒子一抬手连枪带手一把攥住了,身子也往后一仰,呼啦啦地把这个持枪的家伙从破窗户里拽了出来!
照着滚翻在地的这个家伙的脖子就是一脚,反手再来上这么一拧,咔啦一声。持枪的胳膊就断了!
那边小梁子和老瞎子一左一右地也冲到了左侧的房子跟前。踹开门一通乱枪。里面也没有声息,随后小梁子冲进去拖出来一具像死狗一样的尸体。
杨棒子这边也没停留,顺势滚翻到房门口,侧耳听了下,没啥动静,一闪身进了屋,屋里还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呢,一闻就是边区造的木柄手榴弹爆炸后的火药味。
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到屋里的家什被炸的乱七八糟的,当间地上脸朝下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手里还握着把手枪,窗户墙根那斜躺着两个人,嘴里还哼哼唧唧地,但显然身上受了重伤动不了了。
蹲在门口那的杨棒子刚要起身进屋去再看看,脚脖子就被人一把攥住了!下意识地一抬腿,从门后那拖带出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在门口刚才和杨棒子对暗语的吴掌柜的!
实际上。杨棒子对的那三句暗语里,从第二句吴掌柜的答话上开始就不对劲了。按照早先的约定,杨棒子说是来讨要炭窑的年底结算钱,吴掌柜的应该说:“炭烧的好呢,来年多送点椴木的,工钱屋里结。”杨棒子再回答;“单走这一趟呢,椴木的没货了,来年送些柳木的。”这就算对完暗语了,平安无事可以表明身份了。
可第二句吴掌柜的说炭烧的不好,这是说有敌情,三道白烟呛人呢,是说呢屋里有三个敌人,来年再结钱那是让杨棒子快走!
不过遇上杨棒子这路货了,不那么懂地下工作的一些忌讳呢,听明白说屋里有敌人了,偏要会上一家伙呢!其实吴掌柜的是出于自己的责任提醒来人快撤,屋里的那鬼子能让自投罗网的八路跑了吗!往前一挪动,影子正好在屋前的灯影中晃动了,杨棒子这才喊的散开。
吴掌柜的被屋里的鬼子使劲地拉了一把,跌倒在地时,屋里屋外的这就接上火了,他爬到桌子那,掏出暗藏在桌面下的手榴弹,拉着了弦,甩到了窗户和门口那,自己也被爆炸的弹片击中了。
受了重伤的吴掌柜呢想爬到门口去呼救的,正好杨棒子要进屋来,这就一把攥住了来人的脚,倒着气和杨棒子说了下刚才发生的情况,话没说完,头一歪,吴掌柜这就牺牲了。
原来这个炭厂被化装成乞丐的鬼子特务队的,给识破了,方才冲进来的时候,就吴掌柜的一家和看门的老头在,其他伙计都去街上看法会了。
杨棒子他们来的时候呢,鬼子们正在审问吴掌柜的,一听门外来人了,就逼着吴掌柜的去把来人诳进屋来,没想到吴掌柜的用暗语通知了门口的人,鬼子也瞧出不对劲来了,率先开了火了。
看门那老头也是被枪逼着出来说了句话就回去的,二秃龙他们乱枪把门房里的都打死了,看门老头也没幸免。
算上门房里的两个鬼子,一共九个鬼子,还剩下三个能喘气的,吴掌柜的老婆被手榴弹的弹片击中了头部,早没气了,身下怀里还压着个孩子,看样子也就三四岁,杨棒子抱出来揽在怀里,外面街上已经乱了套了,从镇子里传来了枪声,镇上的鬼子驻军闻风出动了。
杨棒子让二秃龙把大铁门关严了,插上门栓,门房里打翻了油灯点着了炕被,往房梁上一丢,把两具鬼子死尸的手枪下了,身上搜光了啥也没留下,甩到土炕上,房顶上火苗子已经起来一人来高了!
正屋这满是死人的房间里,简单也处理了下,也是把鬼子身上的都搜光了,就留了一个伤在胳膊腿上活口,其余的连吴掌柜两口子都摆在地当间,把油灯打翻在桌子上,墙角的煤油桶也提起来,四下洒了煤油,一根洋火点着了,火苗子腾腾地就吞噬了整个房间!
查看了下,就二秃龙的腿上被子弹扫了下边,其他几个都还好没受伤,马六子和傻柱子躲得远趴地上啥事也没有。
按照吴掌柜临死的时候说的,从后墙翻了出去,是一条干涸没有水的排水沟,顺着沟子跑上了两趟房,上了土坎子进了胡同子,果然有一扇涂着白漆的大门,啪啪啪地打着门板,片刻,大门开了一条缝,门里有人小声地问找哪个?
“炭厂的吴掌柜让俺来报丧,西山娘家要做白事呢。”门里的人一听,立刻打开了院门,把众人让了进去,闪身出来看看胡同里没其他人了,撤身回去紧闭了大门。
这是一家棺材铺子,前院呢打开门做买卖,后院呢门开在巷子里,都是堆放木料和半成品的屋子,掌柜的平时和伙计们也在这住。
院子的布局也应了说相声的那句调侃的话了,和棺材一样,前院门面大宽敞豁亮,后院窄小狭长,一头大来一头小,正合适。
腰山镇上呢我党的地下联络点一共有两处,炭厂的吴掌柜的和几个伙计呢,是负责传递情报和掩护过往我党我军人员的,因为四处送炭和收炭呢能公开的走动。
而领导炭厂交通站的就是棺材铺子的掌柜的,关世明关东家。方才炭厂那边起了枪声,这关东家就让伙计去街上打探消息去了,还没回来呢,没想到后院来了人,一报暗语,是从炭厂来的。
此时街上乱哄哄的,枪声一起,法会也散了场了,人们都四散往家里跑,鬼子和伪军满街地乱窜着抓可疑的人。
棺材铺的伙计碰上了炭厂的几个伙计,一看街上这么乱,也给领回了棺材铺,和杨棒子这一对上话,才知道炭厂出事了,让鬼子的特务给端了窝了。
鬼子们开始挨家挨户地盘查生人了,拍打门板的声响沿街传来,顾不上多说话,关东家把众人带进存放半成品棺材的厢房,挪开两具白茬棺材,掀开铺在地上的毡子,一拉墙角那的一个铁环,地面上赫然露出个黑呼呼地洞口来,一股子潮乎气蹿了出来。
“老三,快带同志们下去,你也别上来了,等我喊你们再出来。”叫老三的那伙计从关东家的手里接过灯笼,第一个下了洞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北特警是啥? 第二节 二进道观
这洞口下面是直上直下的竖筒子,一架木梯子做上下垫脚用,下个十多步吧,脚踏到地面了,然后矮身顺着横道子再走上个几十步,就进了一处有个一间偏房那么大的洞子里,洞角那还有向上斜伸出去个巷道。
杨棒子怀里的孩子呢刚才被吓昏过去了,这会苏醒过来呢,小眼睛一看都是不认识的人,又看不见自己的爹妈呢,小嘴一咧就哭嚎上了,这可麻烦了!鬼子说到就到了,孩子这么一哭,就算在地下呢,地面上也能听到动静呢。
叫老三的那伙计急忙把孩子抱过来,许是孩子见过这小伙子多少不面生,加上老三方才上街去瞧法会呢,怀里有一包还没来得及吃的芝麻糖,有糖吃这孩子才消停了点。
隐隐约约能听到鬼子踢踢踏踏地皮靴声进了铺子了!吆吆喝喝地看样子进来不少呢,有人还进了洞口上方的厢房了,翻翻腾腾地摔摔打打地。
闹腾了一气子,估计也没找见生人啥的,再说了棺材铺子里煞气重,鬼子也不爱多待,走了,渐渐地听着闹哄声往旁厢院子去了。
又过了两袋烟的工夫呢,老三怀里的孩子都攥着芝麻糖睡着了,洞子里土壁上挂着的一个小铃铛,叮铃铃地响了。
这是通知没事了可以出去的信号呢,老三抱着孩子第一个爬出去看了看,然后才招呼大家一起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掌柜的让老三去把孩子先交给正屋自己的老婆哄着睡觉去,关上了门,这才和杨棒子他们彼此对了下身份。
一直瘫着的鬼子那个受伤的特务这会也醒过来了。一看一屋子的不认识的主。就知道自己这是被俘了。
别以为鬼子个个都是武士道死硬死硬的。其实一半对一半吧,绝对忠于天皇和武士道精神的大有人在,被俘或者是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想保命的也有的是,这个特务就是一个。
还没用老瞎子怎么吓唬呢,就基本啥都招了,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夹带着保定这得方言。说的杨棒子他们都惊诧不已。
原来岗村宁次来到华北后,除了制定了军事扫荡的计划外,大力推行占领区的特务活动也是他的措施之一,以往用中国人管中国人的方法呢,发现弊病太多,所以华北的特高科就办起了训练班。
专门训练出一批擅长伪装的特务,混迹于老百姓中间,三教九流的各种身份的都有,这伙子就是专门假扮乞丐,在各地游走。监视和查获老百姓中的抗日分子的。
说来炭厂这个交通站被发现也真是蹊跷了!并不是出现了人员的叛变和行动暴露的,完全是因为一点小事引起了这伙子特务的注意的。吴掌柜腊月二十七那天擦完枪,正好有客户来结算账目,他把枪倒是藏好了,可忘了把擦枪布一起也藏起来了。
吴掌柜的这个四岁的儿子呢,玩耍的时候呢,顺手就把这块油迹斑斑的破布当成抹布用,抡着逗小狗玩呢,一跑就跑出了大门外。
门口化装成乞丐的鬼子特务躲在墙角那避风呢,带队的是个老特务了,鼻子特尖,一下子就顺风闻见了枪油子特有的气息!
这枪油子和旁的食用油啥的还不一样,有股子冲鼻子的味道,比较好分别,老兵不用给他看,一闻就知道是擦枪用的枪油。
这老鬼子一看是个小孩手里拿的破布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呢,就哄着孩子把破布要下来了,仔细一闻果然是枪油子,就起了疑心,一连劲地三天都在这炭厂四周盯梢呢,年前买炭火的人多,没瞧出啥不对劲来。
年三十这带队的老鬼子决定趁夜里人少,镇上的又都去看法会呢,就决定进去抓人,抓错了也没事,中国人的命在鬼子这不算事。
这啥都没审出来呢,就出了后面的事情了,断断续续地交代完了,失血过多这鬼子特务又昏过去了。
事情基本搞清了,眼下还不是安排杨棒子他们进城的时候,最棘手的是得赶紧把他们送到镇外的安全地点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三清观最合适,就让杨棒子他们带着炭厂的这几个伙计,还有这个鬼子俘虏,趁黑去三清观。
方才藏身的那个洞子还有一个出口,在地下挖了一百多米远,一直通到镇外的那条干河道堤岸上,平时用厚木板子挡着,外面还用泥土和蓬蒿子遮盖着。
此时鬼子还在镇上折腾呢,杨棒子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洞子里出来,瞧瞧四下里没人,翻过堤岸,一溜小跑进了杨树林,在庄稼地里蹽了半天,终于回到了三清观。
去镇上做法事的道士们还没回来呢,都被拦在镇里,鬼子们挨个搜查和讯问呢,看门的小道童虽说不认识杨棒子他们,可一看这架势,再说镇上响了枪他也听见了,心里就猜着这是八路呢,啥也没说也放他们进了道观。
一直等到快天明了,道清师傅他们才回来,听小道童说了来了一群陌生人声称认识道清师傅呢,这道清心知一定是杨棒子他们。
还是那帮人,就是比昨天夜里多了几个,道清也没问,就是嘱咐小道童和谁都不要说这事,那小道童还挺兴奋地问道清,这伙人是不是这个,手上比了个八字,道清笑了笑也没点头同意也没反对,让小家伙去前院了。
捱到晌午头,棺材铺子的关老板领着家眷来了,大年初一要进香的吗,鬼子们把镇上戒严了半晌,架不住老百姓人多,维持会的也出面来求情,这才挨个验看了良民证,把老百姓放出来进香去了。
这里插几句话,同学们千万别信那些啥电视剧电影的,动不动地下党都是衣着光鲜的,出入高档饭店,接个头都得去咖啡馆啥的,西装革履旗袍大腿的,有是有,极少数!
大多数的地下党都是混迹于社会最底层中,做啥的都有,剃头的了,拉黄包车的了,摇铃收个破烂啊,走街串巷地卖个麦芽糖啦,像潜伏里那都是非常少的高级特工。
做地下党的要是没有家眷很快就会被人注意上,几十好几的大男人没个老婆孩子啥的,各位说正常不?俺院当年都解放多少年了,那有个过了三十还不娶老婆的,走到大街上那些老太太啥的都戳脊梁骨瞎嘀咕呢。
所以呢,做地下党不等于当和尚,重要些的位置呢就有党组织委派女同志,要不假扮夫妻,要不干脆就假戏真做成了真夫妻,生个孩子还就更好掩护身份了。
吴掌柜的老婆呢还真不是我党的人,是人家在山西老家就娶过门的,不过呢也算是我党的同情人士,又恨日本鬼子,所以相跟着来敌占区做地下工作。
而棺材铺子的关东家的这个爱人,可绝对是老党员了!老地下党,资历不比从红军时起就做敌后工作的关世明低,两人在一起搭档的时候还是假扮夫妻,这整天价出生入死的,这份感情比一般的谈恋爱可瓷实多了,在一起两年后向上级申请了,就做了真夫妻了。
他两还没有孩子,老板娘呢夜里从伙计那接了吴掌柜的独生子后,就和关东家商量了,这孩子咱养着吧,可关东家不同意,为啥呢,这孩子镇上不少人都知道是炭厂老板的孩子,咱收养不等于告诉别人,咱和炭厂打连连呢吗!
没法子只能把裹在大衣里,带到道观来,商量着送到后方去。老关和杨棒子也说了,道观这也不宜久留,他已经派人去和上级联系了,说明下炭厂的事情,顺便请示下怎么安排杨棒子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北特警是啥?第三节 北特警
商量定下来,炭厂的这几个伙计呢身份暴露了,回去指定被抓,让他们带上吴掌柜的孩子,撤回山里去,杨棒子他们呢在道观里等上一天,接到上级指示后再安排他们的行程。
鬼子那个俘虏呢也是不争气,没救过来,死翘翘了!还想从他嘴里多套点情报呢,这就挂了,用被兜了抬到大野地里挖坑给埋了。
杨棒子把从唐县带来的三份鬼子的证件还有军服,在炭厂搜出来的鬼子身上的证件和枪支啥的,都作为缴获交给了关东家。
瞅见枪支啥的不新鲜呢,看见这群便衣鬼子的证件呢,老关同志眼睛可亮了!这下计策来了!到了掌灯时分,消息传递来了,保定的党组织让杨棒子他们化装进城。
老关呢也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就是让杨棒子他们化装成乞丐,带上鬼子这些特工的证件,冒充鬼子特务混进保定城去,怕杨棒子他们路不熟,他都安排好了,明一早有人给他们带路,让他们装扮后,到镇子东头的官道上等着。
炭厂那起了枪声后,鬼子虽然闻声出动,来的也挺快的的,可是到了这从大门到院里全起了火了!炭厂着火和别的地还不一样,院里堆着那么的煤炭和木炭,到处是煤尘啥的,一见了明火烧的更旺!
等好不容易把火扑灭了,查了半天,除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外,也没查出啥来。天亮后报告给保定的宪兵司令部,到下午了才派来了几名军官来查看现场,查来查去的就发现了几颗子弹壳。有价值的线索一点都没了。
现场被烧的一塌糊涂。死尸呢都烧成了黑炭炭。什么东西也没找出来,炭厂的活人呢也一个没找到,怀疑都被打死或者烧死在这了。这事鬼子觉得蹊跷也只能把现场封锁了,报回保定去处理。
而被杨棒子他们击毙的这几名特务呢,他们是属于单线和上级联系的,这次出来执行任务还没有到约定好回去交差的时候,所以他们的被杀也没有引起鬼子驻军的注意,毕竟不是和驻军报了道的公开身份的宪兵们。
这里咱们可得费下周章说下为啥老关同志一看见鬼子的证件眼睛就亮了呢。因为这批鬼子的证件表明他们是隶属于一个很隐秘的日军部队的,是鬼子专门用来对付**的组织,有个很特别的名称,叫“北特警”。
有必要开块版面进行下科普解读了,老说啥鬼子宪兵队和特高科的,可这帮家伙是怎么来的,具体做了什么,又是什么下场,恐怕没几个人能说清,给大家提供些资料。看完就明白了。
“北特警”的全称是华北特别警备队,是日军华北方面军情报部下属的专门破坏中国**和其它抗日组织的特工组织。由于其也直辖武装部队,所以一般对外称为特工部队。
这支部队的前身呢就是“驻中国宪兵队”。早在七七事变前,在日军中国驻屯军中,联队一级的驻防地一般就配有宪兵队长及以下的宪兵20余名,这宪兵除了管军队内部的军纪啥的,更主要的专门用来对付驻地附近的老百姓和抗日分子的。
到1936年6月,日军上下都在为全面侵华战争做准备,日军总部就设立了隶属于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的“驻中国宪兵队”,其总部设在天津,下辖北平、天津宪兵分队和通州、山海关、秦皇岛、塘沽、唐山等分遣队。
1937年6月卢沟桥事变前,日军总部在宪兵队的编制里增设了“特高课”,专门从事谍报工作。随着“特高课”的设立,宪兵队的兵力也有所增加。
七七事变后,1937年8月25日,日军总部下达陆甲第13号命令,正式颁布了“中国驻屯宪兵队”的临时编制,规定总定额人数为237人。队总部设天津日本租界,总队长为大野大佐,直辖天津、秦皇岛、塘沽等分队。
此外,在北平还设立了“特设北京宪兵队总部”,隶属于天津总部(队长赤藤庄次中佐),指挥通州、丰台、北平城西、城东等分队。同时,在华北方面军所属的第1、11军和驻蒙兵团,也分别配属了野战宪兵和兵站宪兵。
1937年的8月31日,根据日军总部的命令,对“中国驻屯宪兵队”的编制又进行了调整,设置了“驻中国宪兵队司令部”,由佐佐木到一中将任司令官,总定额由237人增至1624人,下纳10个宪兵队.共38个分队,1个宪兵教练所。10个宪兵队分别接收北平、天津、济南、青岛、石家庄、太原、临汾、张家口、徐州、开封等地。
在宪兵队司令部中,设总务部(由总务、会计、第一课组成,大野广一任部长)、警务部(由第二课、第三课组成,石田乙五郎大佐任部长)。第二课负责军事警察、外事防谍、经济警察、不良日人管理等业务;第三课负责“灭共”工作、谋略防卫和政治警察等业务。
1938年11月,宪兵司令部的总务部长大野广一建议成立“华北灭共委员会”,被方面军采纳。11月12日,“华北灭共委员会”正式成立,其工作机关对外称“调查部”,设北平黄城。
这个“华北灭共委员会”的任务是专门研究第三国际、国共关系以及“满洲剿共经验”等,井通过“驻中国宪兵司令部”向华北方面军提出“灭共”措施。
1939年9月4日,北野宪造接替佐佐木到一任“驻中国宪兵司令部”司令官。12月上旬,华北方面军召开了有北野宪造参加的情报工作会议,进一步明确**、八路军是华北“治安”的致命“祸患”,提出只有打破立足于军政党民有机结合的**组织,才是华北“治安肃正”的根本。
会后,“驻中国宪兵司令部”进一步加强以中国**和八路军为目标的情报工作。至1940年2月下旬,“驻中国宪兵司令部”除以各宪兵分队、宪兵分遣队为骨干组成情报网以外,还将一批宪兵配属第一线兵团,分布于占领区的200多个县城和300多处主要据点,与宪兵队情报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宪兵队收集情报的主要手段有:一是进行秘密的邮政检查;二是跟踪可疑对象;三是对居民突然进行搜索,从中获取文件或谍报:四是进行有线、无线窃听。据日方透露,使用上述手段,每月被宪兵队捉获的“犯罪者”达3000至5000人。
由于华北宪兵队起着上述的特殊作用,因而受到侵华日军的重视。1941年5月22日,日本大本营下达陆甲第17号命令,将“驻中国宪兵司令部”改称“华北派遣宪兵队”,由矢野音三郎任司令官,编制定额由1624人增至2595人,编为北京、天津、青岛、济南、开封、临汾、太原、石门、张家口等9个宪兵队和1个教练所。
司令部人员在这次改编后有较大的增加,到1943年8月24日,大本营下达陆甲第81号命令,改变华北宪兵队的编制,其宗旨是把华北派遣宪兵队改编成为具有特殊的专门作战能力的部队。故在改编中以精干、灵活为原则,将编制定额缩减到970人,名称也随之改为“华北特别警备队”(简称北特警)。“北特警”下编北京、济南、太原、张家口4个宪兵队。(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北特警是啥? 第四节 一进保定府
1943年的10月12日,大本营下达大陆命第682号命令,正式将“北特警”编入华北方面军战斗序列(原来一直是为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直接指挥,并不属华北方面军所辖)。
同时再次明确“北特警”的任务是“在华北方面对敌人的秘密组织和秘密活动进行侦察、摧毁等秘密战斗”。根据上述命令,华北方面军将“北特警”分派到华北各师团、独立混成旅团协同作战,并根据配属不同的部队编为5个大队和5个特别侦谍队。
其中配合独立混成第8旅团的为第1、第3大队。第1大队负责冀东东部的滦河以西、北宁线南侧地区,第3大队负责冀东西部。
配合第12军及独立混成第9旅团的为第2大队(欠第4、第5中队)和第5大队一部。第2大队负责冀中北部,首先摧毁盐山、乐陵各县**的秘密组织及其活动,尔后分别以临清、博兴为中心开展活动,并收集**山东分局的情报。
配合第110师团及第63师团一部的为第4大队,负责冀中南部地区,首先将重点指向安国、饶阳、无极等地,尔后以南宫为中心,收集该地及拒马河以南、石门以北的平汉线西侧地区的情报,并收集**北方局的情报。
配合第63师团及独立混成第9旅团的为第5大队,负责平北地区。首先将重点指向蓟县、平谷、三河附近,尔后在怀来附近部署1个中队,在宣化附近部署1个分队。收集拒马河以北平汉路西侧地区的情报。
第2大队第4中队配合固安附近的有关部队;第2大队第5中队部署在太原附近配合第1军。并以一部搜毁阳泉、汾阳地区的**组织。同时收集太原分局的情报。
特别侦谍队负责北平、石景山、门头沟、天津、开滦煤矿、井径煤矿、枣庄煤矿的情报收集。从1943年9月20日至1944年6月9日,“北特警”进行了第一期作战,共出动4214次,杀死我**员及抗日人士1984人,拘捕13438人。
1944年2月15日,大本营下达军令陆甲第11号命令,再次改变“北特警”的编制。6月10日改编完成。这次改编,增加了5个警备大队(第6至第10大队)。总定额为1157人。改编后,从1944年6月10日至1945年1月4日,“北特警”进行了第2期作战。这次作战,出于各兵团对“北特警”使用不当,行动时常常发生矛盾,加上**采取了防范措施,因而没有取得大的成果。
1945年2月1日,大本营下达军令甲第18号命令,对华北方面军进行了改编。其中“北特警”除原有的天津、北京、太原、张家门、济南和特设冀东宪兵队以外,新设了青岛、开封宪兵队。这次改编于3月15日完成。1945年6月。“北特警”根据华北方面军的命令,全部集中于冀东地区。直至日本政府无条件投降。
费了这么多的字节,就是想说明下,当时日军针对华北战场上的八路军和根据地武装,除了军事上的扫荡以外,还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进行谍报战。
尤其是对占领区内的地下组织和民众更是想尽了办法进行破坏和控制,前面说过的保定的三十多名商人被关押的事件,其实也是特高科针对经济搞的杀一儆百的案子。
杨棒子他们误打误撞干掉的这批鬼子,隶属于驻保定的宪兵司令部,是特高科在保定的一个谍报小分队,专门负责搜集保定周边地区的我党和地下组织的情报的。
乞丐的衣服最好找了,稍破点的老乡们的衣裳,弄脏点撕破点穿上就得,趿拉双破鞋,脸上整点炉灰菜汤的抹吧抹吧,手里端上个破碗或者挎上个破箩筐,提溜根打狗棍,这就齐活了!
一大清早地换好了衣裳,把驳壳枪啥的都塞到要饭筐里,用烂布破碗啥的盖好了,就掖上鬼子的王八盒子,揣好了证件,一帮人这就出了三清观了。
顺着来上香的人群呢,杨棒子学的还挺像的,一路上点头哈腰地嘴里“老爷太太”地喊的还挺凄惨地,弯着个腰,哆哆嗦嗦地,真像几天没吃饭的乞丐!
别说要了一路下来,竟然还就杨棒子的破碗里铜板啊啥的要的最多!大过年的打发要饭的也是讨个彩头,二秃龙他们都不好意思开口,这杨棒子小时候要过饭,知道该咋的要,所以数他要的最多。
路上的鬼子和汉奸啥的也对乞丐不咋地注意,谁没事去拦个浑身恶臭伸手就是流脓的疤瘌地主呢,把流脓的疤瘌是杨棒子用蜡烛油捏的,流的脓呢是用棒子面糊糊活点炉灰调的。
这杨棒子兴高采烈地坐在镇东边的大树下数铜板呢,大道上吱吱扭扭地过来了几辆马车,小梁子站在杨棒子身后看见了,打头的那辆车上就是关东家!
大车上拉的都是上了几遍油晾晒好了的棺材,这是往保定城里的寿材铺子送的,这关东家暗地里是咱得区委书记,实际上人家不光是棺材铺的老板,还是这腰山镇的维持会副会长呢,他这个棺材铺和保定城里最大的那家寿材店经年地有业务来往,定期去给送做好的寿材。
朝路边这几位丢了个眼色,那意思相跟着走上,这关东家亲自来送他们进城呢。杨棒子还在那数钱呢,小梁子一把装钱的破碗抢过来,说:“数啥数!充公!”这杨棒子才看见拉棺材的车队。
通往保定城里的官道上,今是大年初二,一路上尽是回娘家的,有钱的坐车坐轿子,一般地弄个黄包车雇头毛驴的,没钱的呢赶个早多走一会,鬼子心底饿,小媳妇们可不敢和往年一样穿着艳色的衣裳,都是藏着掖着的弄点暗色的旧衣裳,还得把脸上弄点土灰啥的。
见了拉着棺材的车队呢,都往边上让让,活人不和死人争道,更不和死人躺的棺材斗气呢,何况那车队后面还跟着一群破烂衫的乞丐呢。
一连劲地下了好几场雪,年前一直没怎么开天,这从初一开始,老天爷开面了,大太阳地日头高高地照着人舒坦呢!
这保定府那从明清开始就是京畿重镇,北平的南大门呢,清朝时这里还是直隶的总督府所在地,上百年的经营下来,也成了京城这一带最大的城市。
离着还十多里地呢,那莽莽苍苍地城墙子就在远处横卧在平原上,杨棒子心里话说,可比那唐县可大多了!这不废话吗,唐县巴掌大的县城里才住了不到一万人,这保定城里住了二十来万人!能比吗!
城门楼子都比唐县的高一倍都多,进城时得仰着头往上看门洞子,大马路宽的比山里那土路平展多了,黑黝黝的路面踩上去还硬实实的呢,老瞎子告诉他们,这叫柏油路。
路上一不留神不是马车就是黄包车的,还有那按着喇叭滴滴乱叫的汽车,杨棒子看的都眼晕了!挎着破篮子提着打狗棍的站在路当间,挡了人家汽车的道,车窗里伸出个脑袋来一通的臭骂啊!
把杨棒子骂急眼了,掏出怀里的王八盒子,就顶到那人的脑门上了,这开车的司机做梦也没想到,一个臭要饭的掏出枪来,一下子就尿裤子了!
幸亏周边没有鬼子的巡逻队和便衣队啥的,老瞎子和二秃龙抢上来一亮手里的硬皮本本,上面都是日本字呢,把杨棒子拿枪的手往下一压,拉起来就走,那司机好半天才明白过味来,这个纳闷啊,这要饭的咋还有写着日本字的本本呢,那腿还哆嗦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武工队是啥? 第一节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杨棒子头回进了大城市呢,确实有点蒙,这个没办法,换谁都一样!见天的在山沟子里钻,进过人最多得地界也就是延安了,那和平原的城市也没法比,延安是绕着山的一排排地窑洞子,这保定府那是一层层地楼台馆阁的!天上的电线都快赶上柳树条子密了!
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就懵懂懂地跟着拉棺材的车队走,七拐八拐地,到了一条人少了点的大街上,马车停在了一家铺子门前,关东家使个眼色,让杨棒子他们现在街边那歇一歇,他进铺子里去找人。
过了会子,几个伙计们出来帮着卸车上的寿材,关东家和一个瘦瘦的中年人从铺子里走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没啥人注意他们,微微地朝杨棒子他们摆了下头,朝铺子边上的胡同里拐进去了。
杨棒子他们一个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闪进胡同去,停一会子,再走上一个,这要是一窝蜂地都进了胡同,一帮乞丐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
这胡同一共就两院门,左手的呢是棺材铺的后门,右手走到底的黑漆门半开着,关东家影在门后,等着他们都进去呢。
人都进来了,后面没有尾巴,关东家这才把门上好,带着大家穿过前院,过了一条青砖铺地的巷道子走到头,推开角门,进了后院。
这还没完呢,搬开后院墙角的柴火垛子,挪开一口破缸,划拉开柴草。掀开一块铁板。露出一个洞口。招呼大家下去。
下洞子猫腰走上几十步,再顺着梯子爬上去,好家伙,一下子又进了院子了,洞口边上站着几个穿着老百姓衣裳的汉子,搭把手地一个一个地往上拉人呢。
杨棒子最后一个上来的,这还眯着眼睛没瞅全人呢,当胸就被人捶了一拳。耳边响起了调侃他的话:“嚯!这杨大司令成了唱莲花落的要饭的了!来吧,唱一段!爷打赏呢!”
伸手一划拉嘴里还反击呢:“去你的大头娃娃地!老子要饭也是个司令!”上眼一瞅,这调侃的认识!原来六分区的敌工科的韩科长,杨棒子还在老三团的时候,和他一起去行唐等地除过汉奸,这伙计和杨棒子还挺对脾气的。
一问上你咋也在这呢,那边关东家一看两人认识,就插了话,说这韩科长现在不是科长了,人家是武工队队长。专门负责保定城里的,这次也是来执行任务的。
说到这了。前文书咱们专门说了鬼子的宪兵队和特高科的来龙去脉,这回书啊就得说说和鬼子的这些特工打交道最多得咱八路的这武工队,要不闹清了鬼子的那三板斧了,没明白咱八路针锋相对的给鬼子汉奸用的这武工队,那还是迷糊!
俺叨叨起来不如资料说的清楚,这里还是罗列摘录来的一些资料,大家科普下吧。
大概受西方敢死队题材影视的影响,改编自冯志《敌后武工队》的影视接二连三地投拍。可影视中所表现的武工队,却全不是原著小说所纪录的抗战时华北敌后的武工队,而是编导们根据自己对西方特种部队的盲目崇拜与对枪战大片的模仿加上自己的臆想制造出来的武工队。
为什么呢?先说一说什么是武工队。武工队就是武装工作队的简称。最早是**抗日武装为恢复与开辟敌后游击根据地而组建的一种特殊组织,它诞生于华北敌后抗战中最艰苦的岁月,而尤以河北平原腹地的冀中区最为活跃。
武工队不是编制单位,而是任务单位。这又分几种情况,一种是抽调各不同单位的人员编组而成,就象某师为迎接军运动会而由各团抽调人员组成的足球队一样;一种是指定某个建制单位临时充当,就好比前卫连、预备队一样。
武工队并非只是抗战时才有。解放战争时期的敌后也有武工队;解放初剿匪巩固新区时也有武工队。各不同时期或同一时期不同地区的武工队,其组织系统、活动环境等是不同的。 因为是就冯志所写并经无聊编导们篡改的《敌后武工队》说事,所以这里便只说抗战最艰苦阶段河北平原的武工队。
首先,武工队不是西方意义的特种部队。第一个不同,是人员的组成不同。武工队的对上关系隶属于军分区政治部,武工队的斗争方式规定为政治进攻。因为这个特点,组成武工队的成员特别是各级领导便主要以政工干部为主,这是全军一致的。
如冀中九分区武工队长兼政委杨寿增是冀中主力十八团的政治处主任,七分区武工队长张英是第二游击总队政治部敌工科长,指导员崔希哲是军分区政治部敌工科长,冀南一分区武工队长兼政委刘大坤是该分区的政委,六分区德故武工队长王澄是该分区政治部的锄奸科长,副队长曹荫怀是该分区政治部的宣教科长。
小一些的武工队长,比较著名的冯志、王栋、李彩五、李继初等,则全都是主力部队中连的指导员调任。从本人搜集到的武工队资料中看,武工队的领导由连长、营长、参谋长、区队长等担任的极其罕见。这是只有**领导下的、人民战争背景下的抗日武装才会出现的情况,是和编导们的臆想与希望截然不同的,是和西方特种部队的组成人选截然不同的。
第二个不同,是渗透的方式与对渗透结果利用的不同。武工队开展渗透工作的主要手段,就是国人最擅长的拉关系,绝对的中国特色。这也是由当时当地的社会情况决定的。
敌占区内,建有各级伪政权组织,在以华制华的原则下,就产生了大量的伪军伪政权人员。但这些伪官伪军们,虽然多数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并不真心给鬼子干事。有奶便是娘。混饭吃而已。
他们往往都是土生土长,老婆孩子父母亲也都在当地,在应付鬼子的同时,也并不愿意得罪整天把脑袋与手榴弹掖在一块的武工队。所以,只要武工队的政策运用得当,他们也愿意与八路拉上关系踩上两条船留条后路。
而这,也正是武工队想得到的效果。双方都有这样的需求,伪官们七姑八姨三舅四叔什么的又都在当地。拉上这种关系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于是,这种靠拉关系进行的渗透活动,就成为那个特定时期的一种特定斗争形式。
冀南军区 1942年10月有一个统计,在该分区范围内,武工队与伪军共建立关系1400余个,从这组数字中,足见其重视程度之高和数量之大.
拉关系干什么,一为情报工作。敌伪中有什么行动,武工队都能事先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某个会议上某个伪组织人员说的某一句话都能在散会后不久就可以传到武工队的耳朵里。从而为军事、政治、经济斗争提供支撑,也给伪军伪组织人员造成相当的心理恐怖。
二为寻找保护伞。在冀中、冀南。都出现过武工队为逃避敌人的追捕而藏身于伪军据点中的情况。当地下人员和群众积极分子被捕后,也可以通过关系将其救出。
三为解决经济困难。当年根据地急需的药品、兵工材料等紧俏物资,需要到敌占区购买,因为武工队与敌占区三教九流都建立了较好的关系,就为这种采购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四为交通方便。当武工队保护党的干部通过伪军据点到其他地区时,往往事先疏通驻地伪军,爱酒的送几瓶酒,爱钱的送几块大洋,爱货的送双鞋送件衣裳,这些伪军官受了贿赂,加上也不想与八爷结仇,通过他辖区时他往天上放一阵枪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又让人不禁想起黑社会的渗透,其实武工队对伪军伪组织的渗透,与今天某些黑社会对政府和公安部门的渗透是完全一样的道理。
而这,对于作战地区主要是异国他乡的西方特种部队来说,由于与当地人没有这种老一辈少一辈的盘根错节的关系,象武工队这样的拉关系渗透方式,是他们无法做到的,甚至是无法想象的。
第三个不同,是对敌斗争方式不同。西方特种部队的任务往往是针对某一项单独的任务而派出,如营救人质、刺杀敌方要员、袭击敌方司令机关、破坏敌方重要设施等,完成任务后一般在最短时间内撤出。
武工队的斗争方式是政治进攻,其首要任务,是对敌的宣传战。说到这宣传二字,是许多网民与观众所不喜欢的。有些编导为了迎合观众的这种心态或是他们本身也根本理解不到这样的高度,因而往往忽略或有意回避,这就把武工队最最根本的也是最具特色的东西无形地抹了。
武工队的宣传分作两部分,一是对敌伪宣传,一是对群众宣传,对敌宣传则是主要的。至于其方式方法,除了比较常见的炮楼喊话、写标语、集市演讲、发传单,写信、打电话等以外,还有一些比较独特的作法。
比如截住过往邮车,在来往的信封上写标语口号;比如对伪军记“善恶簿”、发“回心抗战证”;比如深更半夜潜入伪军属的家中给全家人谈话讲抗日的大道理;比如给天津市长打恐吓电话,给河北省长的家里寄传单,等等等等。
这些作法,对于只是短期潜入的西方特种部队来说,可能不起多大作用,因而他们往往并不使用。而对于土生土长并准备长期扎根建立根据地的武工队来说,却是十分常见的心战方式。
除了宣传攻势,摆在第二位的工作,便是锄奸了。西方特种部队也是有刺杀任务的,这一点武工队与他们相比总的来说并没有不同。但其具体手段,仍有不同。说的难听一点,武工队的锄奸手段,却与中国传统的黑社会组织或今天西方的某些恐怖组织有着某种相似。
比如有些特别牛的武工队,往往能够在月暗风高的深夜突然出现在熟睡中的伪官居室;往往能够将保镖环卫戒备森严的公子小姐老太爷姨太太们请到青纱帐或地道里去上政治课;往往能够在敌人聚会的餐桌或会议桌上适时地寄去某汉奸的人头;往往对仍在逍遥作恶的汉奸判处死刑,并张贴布告写明五日或十日之内执行,而五日或十日之内必置其于死。
所有这些,充满中国传统特色,你可以在帮会或恐怖组织的活动规律中发现共同点,但你却无法在西方特种部队的枪战大片中看到。
.第四个不同,是所依赖的要件不同。西方特种部队往往独立作战,并不指望当地群众的支援与配合。他们更看重尖端的特工装备,其运载工具、通信手段、野外生存器材等,俱都是当前军界最尖端的产品。
而武工队是在人民战争这个大背景下作战,故而特别强调依靠群众和当地党组织。他们除了装备有比一般部队更加犀利的近战兵器外,其他则一无所有,情报工作、吃的穿的住的、乃至战斗中的配合等等全依赖地方党组织和发动群众。
这一点是武工队与西方意义的特种部队最大的区别,是古今中外找不到第二家的,尽管它老土老土的土味十足。
其次,武工队不是游击队。武工队做宣传瓦解敌军的工作,游击队也做此项工作;武工队做锄奸工作,游击队也做锄奸工作;武工队经常化装侦察,游击队也经常化装袭击,故而二者经常被混为一谈。到了一九四三年后,由于许多游击队性质的敌后小部队也称武工队,而此时由于局面已经打开,武工队也开始扩大发展,也进行小规模的游击活动,二者还就真的不好区分了。但在四三年秋以前,二者的区别是十分的明显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武工队是啥? 第二节 赶上这拨了
武工队和游击队的区别主要在这几点上。
一是活动的地区不同。游击队一般活动在游击区,武工队则基本活动于敌占区。游击区有一定群众条件,有秘密的抗日政权可以在夜间活动,有可以回旋游击的余地。而在敌人的“确保治安区”,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几乎男女老少都被敌人组织起来了,象什么“防共自卫团”、“防共青年团”、“防共妇女会”、“防共儿童团” 等等。
武工队刚刚进入敌占区时,追杀他们的,并不象以往表现的那样只是少数的汉奸,而是几乎所有加入各种防共组织的一般群众。只要他们在哪个村一露头,哪个村的男女老少就一起上阵,又敲锣又叫喊又追捕。在这样的环境中,别说开展游击战,连立足都十分的困难。而这样的情况,在游击区是基本不存在的。 .
二是组织形式不同。游击队有受县委领导的,有受区委领导的,也有受军分区领导的,还有自发的,而武工队全部是受军分区政治部领导。
三是人员的构成不同。游击队的队员是可以放手征召的,人员越多越好,只要愿意参加抗日的,一般是来者不拒。武工队的队员则都是在具备长期实战锻练有高超杀敌技能的敌工、锄奸、侦察等专职干部和主力兵团的班排长中精挑细选的。
和游击队相比,武工队的成员更精悍。而这里说的精悍,主要的还不是他们的武艺如何,不是他们手里的家伙如何。不是他们游击作战的经验如何。主要的是能不能准确掌握党的政策。会不会做敌军工作,会不会做群众工作。
最低限度你得会写标语传单,你得会组织开会演讲。这是他们的使命要求的,也是武工队之所以能够在敌后之敌后那样艰苦的环境中有所作为的法宝。而如此高标准的军政素质,并不是每一名游击队员都具备的。
四是主要任务的不同。游击队有打仗的任务,而武工队则没有打仗的任务。不论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晋绥,还是八路军总部,都不仅没有将打仗作为武工队的任务。反而还一再强调武工队不是游击队,不能过分地刺激敌人而忘记自己主要的工作。
刘伯承就曾反复强调武工队的任务是政治进攻,不是军事打击,不能作无谓牺牲,罗瑞卿还曾批评过一些对武工队任务不熟悉的领导干部,批评那些将武工队当作游击队使用的军分区领导。
为什么呢?因为武工队活动地区敌强我弱的态势限制了他们,如果非要这么干,则无异于自杀,而这,显然不是八路军所提倡的。影视作品里模仿西方枪战片表现的武工队经常与鬼子刀对刀枪对枪的硬拚血战的场面。基本是不存在的。
大凡隶属于军分区的武工队,其近战兵器在当时是相当棒的。不论队长队员。都是双枪。有的是两支短枪,有的是一长一短,而短枪基本是德国造盒子炮,长枪则既有马枪,也有卸掉枪托的美式汤姆逊冲锋枪。
武工队不打仗,那对他们的实战经历要求那么高武器配的那么强干什么呢?要知道,武工队的工作环境是敌占区,是全没有根据地支撑的敌人的后方统治中心,你不找敌人打仗,可敌人是不会允许你在他的县城里在他的模范治安村里搞宣传贴标语开会演讲的,是不会允许你动不动就到他豢养的汉奸家中杀人索命的,他要找你打你的呀。
身上没有点功夫,没有几件家伙,你就空着两手等敌人来捕你绑你吗。所以,武工队的家伙,就象刘伯承说的那样,不是用来打仗的,是用来为政治进攻提供保护的。
而实际上,虽然武工队没有打仗的任务,但短兵相接的遭遇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经常要应对的,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恋战,更不会象电影电视剧中表现的那样主动找敌人明火直仗硬碰硬对打。
就以冯志曾任分队长的九分区武工队来说,从四二年秋组建,到四五年抗战胜利,前期活动在伪河北省会保定周边,后期转战至日军驻防重地天津近郊,多次进出保定天津城内,创造出惊人战绩,却没有一人牺牲也从无一人重伤。要是象影视中表现的那个打法,在保定天津那样的地方,我看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第三,武工队的工作重点在农村的基层而不在城市也不在上层。现在电影电视剧里,有一种趋势,总是将对手的级别越写越高,由以前的日伪小队长中队长到今天的大队长联队长旅团长市长省长。
似乎只有这样拍,才能借以表现那些公馆、宴会、洋车、洋楼的奢侈豪华,才能借以表现那些姨太太大小姐婊子戏子们的嗲声嗲气,才能得到较高的收视率,才能让自己的口水满意地流出来。
实际这是错误的。武工队的工作重点是在农村,是在棒子垅里在地道里在炕头上,是在满脑袋高梁花子一身臭汗的庄稼汉身上,是在伪军伪警伪组织的下层。
为什么呢?其一,占领农村这块广阔的天地,是**武装斗争历来的工作重心。
其二,是由当时面临的斗争环境决定的。在敌占区的广大农村中,有敌人建立的各级政权组织,分驻着遍地的伪军下层单位。
这些维持会长、自卫团长、特务系长、伪军小队长、警察分所长们,如果工作做不好,他们就成为恢复与开辟根据地的绊脚石,而工作做的好,又可以为我所用,成为我们的内线,所以自然就成为武工队争取与打击的头号目标。
其三,这也是武工队的能力决定了的。城市上层县知事市长团长集团长等中高级伪官,一般住在较大城市。对于武工队来说。一来不容易经常接近。二来这些高官受奴化影响较大,与阶级仇恨较深,在没有受到严历的打击之前,在敌我力量对比还没有发生大的转变之前,也不易做好工作。
而在农村,那些伪军伪组织中的下层官差们,除个别日寇直接豢养的特务武装外,多数并不把日本人当成唯一的靠山。从他们身上很容易打开突破口。
至于农村中的各种“ 群众防共组织 ”,本来就是被胁迫加入的,其成员全与日本鬼子有着血海深仇,只要武工队的二十响比鬼子的刺刀离他们更近更显力量了,他们是极愿意参加秘密抗日活动的。
只要自卫团长呀警察分所长呀什么的装看不见,武工队就是在他眼前,他照样高喊“平安无事”。到后来“两面派政权”出现后,这些农村中的伪政权组织,名称虽然依旧,而更多则已在我完全掌握中了。
武工队是什么。是干什么的,在冯志小说原著中。都用一个一个生动的故事诠释的十分明白,但可惜的是,这么一个古今中外绝无仅有可歌可泣的英雄群体却被现代的影视剧,给糟蹋的面目全非了。
杨棒子率领的和武工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六分区的韩科长所带领的才确确实实地是武装工作队。
当时冀中根据地和靠近城市和县城的游击区呢被鬼子破坏的非常严重,半年多的扫荡下来,很多以前和我党关系还不错的地方关系呢,开始出现了摇摆,甚至倒向了鬼子那边,所以军区尝试派出工作队,要警告下投靠鬼子的墙头草们。
韩科长带队也确实是为了三十多名商人被抓的事情来的,如果这件事八路要是不管不问的,老百姓就该对我党有看法了,所以军区也准备借这件事打击下鬼子和汉奸的嚣张气焰。
比杨棒子他们早到了两天,还在了解整个事件的情况,这韩科长听说杨棒子来了,还和保定的同志们说呢,这可是个大混世魔王,可得看紧了,闹不好出大乱子!
他们在腰山镇出的那幺蛾子事,保定这边接到汇报了,好家伙人还没到呢,动静先过来了,一上手就灭了一帮鬼子的特务,提交通站牺牲的吴掌柜的报了仇了。
这刚才一瞅,这传说中的杨棒子敢情就这个样啊!虽说对乞丐这身装扮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可还是大出意外,要不是韩科长介绍,谁能想到这绝对入戏的乞丐就是十一军分区的前司令呢!
杨棒子扒了身上的烂衣裳,小梁子还要帮着一起去烧了呢,没承想杨棒子一瞪眼,说啥也不让丢,这还穿上瘾了呢!还是韩科长脑子转的快,这衣裳留着还能扮乞丐用。
这化装侦察啊,说来说去的,装个乞丐的那是最容易的了,一般人呢还对这要饭的呢要不厌恶躲得远远地,要不呢丢俩钱啥的也不正眼看,只要你不脖子上长个大鼓包,手里拿个鼓扇的唱莲花落,没人注意你。
装个商人吧,你的有肚,扮个官员吧,你得有派,就是弄个拉脚的提篮的,你也得会行话和吆喝啥的,那都叫有技术含量的,有经验长期从事地下工作的才具备这两下子,像杨棒子这半路出家的也就当要饭的最合适!
等杨棒子他们都洗吧洗吧换上干净衣裳了,交通站的同志们饭也张罗好了,杨棒子饿的够呛呢,正抓窝头要啃呢,韩科长把他拉到厢房去了,说几句话要交待的。
是王政委托韩科长特意转给杨棒子的,让他吸取教训,管好自己的嘴和腿,少说话少闲逛,一切行动要和韩科长和保定站的同志们商量着来。
听韩科长简单地说,老三团的事情,黄司令和王政委也都挨了上头的批评,王政委都做了书面的检讨了,这次本来军区是想让王政委带队来的,不过听说北方局的不同意,才抽调的韩科长来的。
还没完事呢?杨棒子心说,就这么点破事还揪着人不放了!敢情老子一直也没给个说话就这么闲掉着,还是因为老三团和郭家堡子那点事呢!
憋着气和韩科长也不好发火,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回那屋和大家伙一起吃饭去了。饭后保定站的负责人把杨棒子和韩科长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说了下目前的形势和正在进行的工作。
听完人家的介绍,杨棒子还挺高兴的,心说可赶上这拨了,目前还是在通过上层的关系,在做营救的努力,还没到需要杨棒子他们这帮子砸监劫狱的时候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武工队是啥?第三节 六安瓜片
保定的地下党组织在1940年曾经被破坏过一次,现在这批人都是后来重建保定站的时候,从天津、济南、延安等地调过来的,都是我党长期肩负地下工作的老同志了,其中这位保定站的书记,从事地下工作已经十多年了。
在这样的领导面前,杨棒子还真不敢像在根据地那样,没大没小的,他这个人对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向来还比较的谦虚,打仗他不服这个不服那个的,可要说这敌后的情报工作,不擅长的就对人家很客气。
书记同志也瞧出来一说目前没杨棒子他们什么事做,这伙计一脸的失望了,也早就听说过晋察冀军区有这么一号二杆子人物,有心地点拨点拨他,就给讲了一些地下工作的基本注意事项,还有搜集情报和建立关系网的要点。
听得杨棒子那是特神往的样子,就和听人说八大碗满汉全席,馋的顺嘴流哈喇子那样的,韩科长抽着烟瞅着杨棒子听的这个入迷呢,看看书记这也没啥事了,就告诉杨棒子下午没啥事,带他去搜集情报去。
嚯!一听带他出去搜集情报去,杨棒子这一抹嘴,从炕上蹦下来,趿拉上鞋这就要走!
书记和韩科长哈哈这一笑,笑的杨棒子还不好意思了,停下脚步,摸着后脑勺看着两人。
书记说你还是个急性子,这在虎穴狼窝呢,可不能这么毛燥燥地,凡事还得仔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穿的这一身。能出去吗?
敢情啊刚才换下乞丐的烂衣裳。洗吧洗吧擦吧擦吧的。换上的还是包裹里从山里传来的粗布长棉袍啥的,穿着这一身出去,和城里人身上的可是不入群的,太扎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乡下来的。
老百姓的看出你是个乡下山里来的不打紧,街上的鬼子便衣汉奸啥的到处都有,让他们盯上你可就不那么得劲了。
所以啊要出去转悠还不想身后多几条尾巴,就得换一身行头。
商量了下。决定留下马六子和傻柱子,其他人都去,一来呢见识下保定城,熟悉下地形,二来呢老瞎子和二秃龙是见过大城市世面的,派头也够,这个身份好弄!
二秃龙一身的皮料,还给戴上几枚戒指,一看就是从关外来的富商,有钱!有肚子!老瞎子戴上服玉石的眼镜。瓜皮帽呢一扣,长袍马褂的一穿。得,账房先生都不用介绍。
小梁子人长的机灵,孩子气还有,正好穿上细布面的袄卦,扮个小厮的左右的陪着二秃龙,提着包接个衣裳啥的。
铲子猴呢前后的开个门啊,挡个人啊,一看这就是跟班的伙计,有眼色腿脚也利索。
就杨棒子最惨!紧收着腿的絻裆裤用条宽腰带缠好了,上身来件磨得锃光拔亮的光板棉袄,毛都掉的差不多的狗皮帽子再一扣上,包袱往后背上一缠,一看不是车夫就是挑担的。
保定站的出了位同志带着这一行人从侧门出了秘密驻地,这才走出去没多一会呢,杨棒子这又和上午来的时候一样了,蒙了!
街口那就等着几辆黄包车的,一见他们出来,当下就让上了车,拉起来跑地一溜烟的快,这都是安排好的,拉车的也是自己人。
今下午就是转保定城的,沿着几条大街,先走的几个城门,为啥啊?呵呵,习惯!先看好退路!这保定的几个城门可都有讲究的。
过去老话说呢,一门为屯,两门算寨,三门是堡,四门才算城呢!唐县就三门,这保定啊大城门楼子四座,还有两个小偏门。东门叫“望灜”,西门遥对着恒山,所以呢叫个“望岳”,北门对着京城呢,就叫“拱极”,南门的名有来头,据说是取自《吕氏春秋》中“东南曰薰风”之意呢叫个“迎薰”。
两个小偏门呢,一个是35年东北军万福麟部驻扎在保定的时候,为了出城训练方便,在南城墙上开了小门,当地人叫“小南门”,还有一个小西门,是鬼子占了保定后,为了方便出去扫荡,就在城墙西南角上开凿的。
各城楼下均是券形门洞,门洞宽约2丈,深约3丈5尺,城楼朝向正南正北。各城楼外均建瓮城,瓮城上也筑有城楼,称箭楼。瓮城门洞朝向各异,西门朝南,东门向北,南北门均向东。每个瓮城城墙内朝正门建有门神庙,东门三元宫,西门三圣祠,南门关帝庙,北门真武庙。
不过杨棒子对这些庙啊啥的还不那么感兴趣,城隍庙后的“杂八地”才是他最乐意待的地,这里都是打把式卖艺的,赶上过年,本来就是保定最繁华的地界的城隍庙,那更是人挨人人挤人的了。
人家同志呢也是带着他们走完了几条大街和城门呢,带着来这走马观花地看看就得,没想到杨棒子看着热闹多,下了车了!
瞧热闹的瞧的走了神,人太多,这一哄秧子的,得!走散了!等杨棒子从耍旗杆子的那转过身来,一起来的几个早没人了!
这下着了慌了!道还没记熟呢,这就走丢了!不过呢,马上这小子就眉开眼笑的了!为啥啊,一摸兜,他装乞丐一路讨要的大子啊铜板啊啥的,还有洪梅给的大洋,小梁子给装在布袋里就在他怀里呢!有钱在怀里,腰杆子就硬气呢!
这小子也不急着找其他人了,碰上老豆腐也来上一碗,瞅见炸油条的也弄上两根,蒸饺开笼屉了也包上三五个的,一路吃一路瞧稀罕的,还蹲在小画书摊跟前,和一帮孩子挤一块堆看了会子小人书。
你说这点出息吧!不是吃就是看小人书的,这哪像个领着千军万马的司令呢!
看看太阳偏了中了,这吃的太多。人多挤的也身上燥的很。口渴了。一抬头,前面街边上搭着白布帘子的一看是个茶楼,心说上去弄碗茶喝喝,有年头没喝到茶叶了,都忘了是啥味了。
没想到呢到了茶楼下,抬腿要上楼呢,让肩头上搭着白毛巾的伙计一把给拦下了,上上下下地瞅了他几眼。没说话。
杨棒子还要硬上呢,那伙计一拽他胳膊,撇撇嘴,往门外那偏了下头,杨棒子顺着他撇头的方向看去,门口几个热气腾腾的大铜壶,一溜白布铺好的桌子上,白瓷碗里黄澄澄的茶水还冒着热乎气呢!
这个杨棒子明白啊,大碗茶嘛,一个大子一碗。喝完走人,不设座不添水!
敢情这伙计把杨棒子当成是拉脚的苦力了。瞅着也像啊,一身粗衣裳,还背着个包裹的,咋看咋都是进城干苦力的乡下人呢。
杨棒子刚想转身出去呢,可一想,娘滴,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吗!老子偏整整你这狗眼呢!伸手从兜里掏出十几个大洋来,在手里上下的垫着,叮叮当当的清脆的很!
那年头街上用的不是伪币就是军票,真金白银的太少见了,这大洋一块就能买一大袋子白面呢,穷人家一年也攒不下几块呢。
跑堂的傻了!没想到一个臭苦力的还能掏出这么多的大洋来!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杨棒子手里的大洋,都不带眨巴眼的,旁边几个本来进出的客人也都停下了脚步,看这位爷这是闹啥呢。
杨棒子捻起一块来,用力吹了一下,指尖捏着放到伙计耳朵边,那跑堂的听着嗡嗡声,脸上都笑开了花了!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杨棒子把银元放回怀里,昂首阔步才上了楼梯,身后就响起了一声吆喝:“楼上一位贵客请!招呼好嘞!”
娘滴!老子穿絻裆裤就是喝大碗茶,一掏大洋就是贵客了!这城里人可真不地道!
楼上就是不一样,古色古香的门窗,跑堂的都不是短打扮了,也是长袍马褂的,满脸堆笑地问杨棒子几位啊是来个单间啊,还是安排个闲坐呢,杨棒子鼻子哼了一声,心想还是单间不乍眼的,就要了个临街的雅间。
够麻利的!他这还没把包裹接下来放好呢,人还没落座呢,大托盘就上来了!黑白瓜子各一碟,御香园的果铺,开口笑的糖炒栗子,金丝糕,稻香村的点心这就上齐了。
杨棒子一个穷人家出身的,哪懂这些啊,可也不能露怯啊,干脆也不说话,大刺刺地一坐,摆摆手,让伙计出去呢,可你没点茶呢!伙计报了一堆的茶名呢,杨棒子听都没听过,干脆就挑伙计说的最后那样来了一壶,六安瓜片!
这茶好,慈禧太后当年一个月就得喝十四两呢,这可是前清的贡品,茶色泽翠绿有光,香气清高,滋味鲜醇,回味甘美,汤色清澈晶亮,叶底嫩绿,好东西可到了杨棒子这了,也品不出啥好来,就觉得这玩意比大碗茶喝着香,这下就记住名了,隔多少年以后呢,和人显摆还说老子当年在保定城喝过最贵的茶叶呢!
几个碟子是吃的溜干爪净的,茶水呢续了三壶了,来续水的伙计心里还说呢,这打哪来的乡下土财主啊,吃没吃相的,喝茶和用桶灌一样。
抹抹嘴的这就准备着走了呢,听见街上动静不对呢,伸头一瞅,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街上,人们都惊慌失措的四下躲避着,从南边过来一队马队,大洋马踢踢踏踏地横冲直撞的。
马上一看就是穿着鬼子军装的,打头的留个小仁丹胡,挎着军刀,肩章杨棒子认得,这是个大佐。
马队的前头是一帮子的便衣队的汉奸,拿着木棍子啥的也趟着道,沿街的老百姓都躲避在门洞子和街沿那,不老少的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茶楼是在三岔路口的东北角上,斜对着南面来的这条街,杨棒子站在窗前,隔窗开了小半扇,正好能看到街上的情况。
眼瞅着开道的汉奸到了岔路口了,把东边的人拦住了,正往西边那赶人呢,马队离着街口这也就是个二三十米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吧,不知道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颠颠地往街当间跑呢!
黄土铺的地上,一个已经被踩坏了的玉米秸秆做的风车躺在尘土里,小家伙估计是刚才被汉奸这么一驱赶,手里的风车掉地上了,这从大人们的腿下钻出来,想拣回去呢。
你说这鬼子有多坏,打头的那个大佐明显看到有个小孩跑出来了,你勒下缰绳也就十来秒的时间,那孩子见了风车也就跑回去了,可这鬼子一提缰绳,双脚一磕马镫,跨下的大洋马咴溜溜地一嘶鸣,抬起前蹄,后腿一用力就蹦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