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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幻之盛唐txt下载     幻之盛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寥落干戈后,流离道路中

    安小狼跌跌撞撞奔行在山岭间,心中充满了抑郁和不甘,一切灾难根源,都来自这个姓氏。

    他本来和大多数边境上因为兵火而出生,不知道父母,也没有姓名弃儿一样,象小狼崽子的一样的讨活,只因为能在眼珠子里还看到栗末人特有灰黑色,被东家安老爷拣回去,才冠了姓这个起了名,做个出入奔走前后的家养小厮。

    东家做的是贩马的营生,依靠西边同宗的门路,偷偷弄回一些膘肥体健的安息马,然后配养一些本地的河湟马,生下的好驹子卖大钱,把营生做的家大业大,远近闻名,安小狼因为有力气,又足够机灵,每次跑腿沾点好处,平日偷偷捏捏的调戏下房的丫头,这也是少年最理想的日子了。

    但自从听说有个姓安的大官造反后,他的好日子也就绝了,外出耽误了晚回的他,躲过一劫,却也在在街角,亲眼看作和那位平日与老爷称兄道弟的县令大人,气汹汹的带了一干衙役,明或执仗的冲进府里,只剩下一片呼天抢地的哀号怒喝,一切什么都完了。

    他听者府里那些女眷压抑着喉咙意味不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没了动静,他虽然心痛如割,但显然更爱惜自己的性命,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大家都知道他姓安。那些平日里结交亲近地同伴,似乎都变了番嘴脸,在悬赏和利益面前,屡屡上演的那出卖与背叛的一幕,让他差点陪上一只眼睛,还有失去所有积蓄和私藏,那段逃命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少时,与人争食求生的岁月。直到他第一次狠来拿刀斩了人,原来血的味道是这样腥热而刺鼻。

    该死的,自贞观年间太祖爷派狼头大将军阿史那杜尔开西域,内迁的栗末胡陆续下来何止十数万,近百年光景繁衍生息至今,谁又算地过来。几乎全遭祸害,老爷一家并不是例外.些草原上那些短腿的马番子到处肆虐,见人就杀,可他连城都不敢进,就是因为据说为了防止奸细,那些大城小围里的太守、防御使们,几乎把栗末人捕杀一空,他可不想变成城头上那些所谓奸细的众多风干没风干的人头之一。

    于是,在一些官军和反军激战往复,死人最多的地方。挤在红着眼地乌鸦和野狗中,冒着生疫和被斩头的风险。收些死人的东西回来,所谓的拣兵荒。好歹是大户人家呆过的。比别人多一分心眼,拣漏到的东西都比别人好一些,换的东西也能支持的久一些。

    野物早被吃光,而那些到处流窜的乌鸦和野狗实在不敢吃,曾有一对拣荒兄弟饿的是不行,哥哥啃几只后,也变地和那些畜生一样红眼狂,竟把弟弟活活咬死了。

    世道越来越越乱。也越来越艰难,流民却越来越多。连一些曾经肯收人的城,现在也只肯收看起来最结实地青壮和尚有姿色的女子。

    终于有一天,拣荒越来越难拣了,死掉地人却越来越多,收黑货的人也不见了,本地的流民开始抢外来流民的,青壮的抢老弱的,每个黑夜过后总有一些人永远消失不见,白天的路边总会增加一些被剥的赤条条,皮包骨清晰可数地人。

    这种景况一直持续到,出现了一些关中口音的人,他们是带着一袋砖头一样地黑疙瘩,随便扔水里就能泡出一大锅糊糊来,人虽然少身手却装具精良,相当凶狠利落,将那些饿昏头一拥而上乱抢的人,下痛手打倒一大片后,才放下话来说“要吃饱么,拿起家伙去抢把”,于是他拿着削尖的木棍,又成为黑压压的讨食人群中的一员,在那些关中人的带领下,人多势众的抢了一小队收粮的队伍……

    这期间很多人死去了,劫道中不够狠,或者迟疑被乱刀砍死的,没有力气去拼,活活饿死的,体力不支直接累倒在半路上的……但他却活了下来,因为他足够机灵,因为他向护马的武师学过一些拳脚,因为他拣荒中私藏的一把锋口不错的兵器,因为他总比别人跑的快……于是不管怎么说,他活下来了。

    活下来的人,就有了指望。

    要知道抢军粮可是血泊捞饭吃,拿人命去换的,许多人是口中嚼着粮食,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死去的,就因为太久没尝过饱的滋味,等不及了收拾战场,就去抢食,而被人从背后捅死砍杀的。

    许久之后突然一顿饱饭的滋味,足够让人足够印象深刻到,暂时忘却杀人与被杀的恐惧和怯懦……

    抢钱抢粮抢活路,这是他们这队不断增加,又随时在减少中的人马,唯一没有变化的口号,更好的武器装具,意味着,于是他近水楼台的学那些关中人,披起了很不合身的镶钉甲,戴其了皮圆盔,还在身体里充上了许多破烂棉花毛团这些,据说能包暖又能稍稍挡箭的填物,甚至还拥有了一只驮东西的瘸骡子,以及一股跟班的人。

    十个拿长枪的,四个拉弓的,七个拿大排和把刀的,三个牵马和拣破烂的,至少一半都有可以稍稍挡箭的甲子,所以他这一伙,活下来的人总比别人多,抢到的东西总比别人多一点,。

    也不知道那些装具精良的关中人,哪来的那么多消息,十扑有*准的,不过他们并不怎么管底下的事,只有在指派事物,和分配家伙,粮食的时候,才出来主持一二。

    但在昨天,这一切都完了,四乡八里,好容易

    聚起来上千人,还有一只七拼八凑起来小马队,在路天一夜,做一单大生意,结果无数人嗷嗷红眼睛冲上去,被人一个照面的冲杀就全散了,然后是血满地的血和尸体,虽然他见机快,果决丢下一切东西和手下,狠拼了命跑路,但还是差点没命了。

    真是见了大头鬼了,曳落河,居然是那些边境上最凶横的胡人部落里,偷偷用来给小儿止啼的那个恐怖的名字,传说中的那个纹面,那个刺身,虽然只有那么一小队,天晓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沟子里。

    他又饿又累,舔了舔嘴角裂结的血痂,细细在在嘴里化开,似乎又有了点力气,天要似乎黑了。又跄跄走了几步,却现豁然开朗。

    前方是漫长的谷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小截是高耸连云的关楼,他知所以能看的这般清楚,却是因为关楼背后冲天火光,已经印红了半边天云,又是哪里城破了。

    这一失神,咕噜狠狠摔滚下坡去,草木砾石,他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声,死命按住极欲痛呼的嘴巴,因为他听见了马蹄,让他没命逃一天一夜的噩梦一样的马蹄声。

    透过稀疏的草隙,虽然只有数骑,浑身鲜血披淋的已经看不出甲衣原来的颜色,轰的一声,随口吐白沫汗雨淋漓的战马摔滚到一旁,却一骨碌翻身。拖出被押在挣扎抽搐马下地刀弓,抢到某个人身边,背靠相抵的死死盯住来处,大口的喘气着。

    这几个月劫道的生涯,让他学会了靠行头和眼神,分辨对象的强弱。

    穿明光、山纹的那是主将直属的虞候兵,穿全身甲的一等一地精兵,穿链子、锁甲、鱼鳞的那不是贴身亲兵。那也多少是个军中头目,穿镶甲至少也是槊队或者步兵,穿皮子是排手和刀斧手,布袍或者白帛的才是射声或者军工之属。

    这几个人全是上好手磨打光的锻鳞甲和云氅,再多的血污一抹就就现出黑亮的本色来,中间扶地那个人更是狮吞口的护肩和插翅虎纹胸甲纹。却很快被扒下来,穿在另一人身上,再由一人扶着进了旁的林子。

    随后马蹄震响,剩下的人骑着马儿飞奔而去。

    当一切都结束后,安小狼心中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了决定。

    数个时辰后,安小狼用最后一点力气,摔开纠缠在身上面目狰狞的死人,为了伏击这两个家伙,他在水边守了一个晚上。才找到机会。

    拄着刀,向另一个人走去。剩下那个人伤的实在太重。几乎来站起来都不可能了,只是冷冷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他。眼中有一丝明悟,他也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对方,却是看从对方身上可以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没想到”一种低抑含混的声音。

    那员将领生地剑眉英凛,而枯容憔悴,口中虽然依旧冒着血沫,却神若自然,竭力的扯开结巾将金线地鸾兜解开,翻落在一旁。

    安小狼自不理会。只是凑上前去,挑开任何可能构成威胁的事物。把刀举起来。“某大好头颅,谁将取去”对方撕声大喝出来。

    挥出地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错手把刀背翻了过来……

    数个时辰后他被另一群银甲的骑士包围,却没有力气逃跑了,只是闭上眼,心道来点痛快的把,等了许久,却是类似那些关中人的口音。

    “居然让他拿住了……

    “真的就是他”羡慕和惊叹的表情

    一重又一重的检查和重复地类似询问后,见到的人级别也似乎越来越高,他终于被前后看押着,带进来一个偌大地营地,最大的帐篷中。

    帐中油火点的热融融的,直逼到人骨子里。

    但他看见那员赫然战立一旁将领,心中开始冷,就是这个人,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恐惧要大叫出来,这个曳落河,就是他带着十几骑,想恶鬼一样兜着他们,整整一团数百人如切菜瓜的斩杀尽。

    他还记的,自己围击他的人从中,用数十杆参差不齐的矛头扎上去,就被这个人单手一拨一卷贴身挟住,反身飞落,手中刀光错闪,就见一大圈人断喉喷血,轰然倒地……

    只是现下的他,没有了那种慑人的纹面和刺身,平静的站在一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似的。

    只是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居然是是个栗末儿”

    上的大将,满面尽是未修剪的乱须,虽然看不清楚面目,却自有一种摄人的威压,细细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河东人居然还没把栗末胡杀绝么”

    此话一出,安小狼刹那从头冷彻透底,心中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

    “不过,我家大人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满嘴夷夏之防非我族类的家伙,为我们出力,就是我们的人”。

    寥寥数语,安小狼竟然有一种生死两重天的脱力感……

    另一个地方,我正在请刚入城的太子一行大阅全军,此时的长安,也不再是人烟渺渺的死城,经过这些时间修缮和填充,也总算积聚了一些人气,无数新老居民,人头潺动的在最显眼的道路旁陈案焚香,铺满了各式迎接天家的香花酒果。

第二百二十九章 捷书夜报清昼同

    从朱雀大街尽头的承天门望将下去。

    龙武前右、中五军,跳荡营,奇兵队、左右厢虞候卫,游击靖难军、金吾左卫、扶风铁拔军……

    银亮如从的枪尖,寒凛如雪的兵刃,黑黝黝的铁背弓,抗肩跨怀,朱羽银盔玄袍褐氅,清一色的明光、山纹披挂,整齐划一的步调和节奏,在通通的鼓号声中,擎着如林的仪刀枪,横旗立幡,抖擞荡动成一片金属色的海洋。

    还有各色琳琅满目的团练、义勇、民壮……快驿、飞斥、神机、军匠、中垒,辎车等辅助部队,穿戴各色行头,千万人的大步踏进中,却几乎只有一个落地的声音,轰然震地尘扬,经过城楼前的那一刹那,千万人齐刷刷转,同一个调子突然山呼海啸的敬礼,光无数兵器抖荡击拄地面的喧然,顿人生出一种地动山摇的错感。

    “动千军……而如一人,好个雄武威行之师啊”玄冕朱冠戴,一身玄地金龙大幅的太子小白,小白脸上微红中泛出欣然的神采,刻抑着还算不错的情绪,对我矜然赞道。

    我淡然一笑,也没说什么。其实,这种大方阵列队正步行进的东西,不过是最基本的花架子的工夫,在我那个时代用来给学生军训必备项目,肯花点时间就能搞的象模象样的,对冷兵器战争来说,严整的队形战斗力也不是不错的补益,对这些没见过底细的古人,就不免就颇为震撼了,环顾左右之下。

    下一阶上的那些西北路过来的武将还好,无论是那位满面虬髯,相貌威猛的神武将军中军统护管崇嗣,或是相貌森严冷峻的右武卫将军杨预、还是文质中透着刚健的右散骑常侍、护军检校郭等,不过双手抱怀或是拄剑肃立,或讶然,或凝容,或沉色,却没太多的异样。

    而那位让我神往已久,资格最老霜驳两鬓,满脸褶皱如岁月雕削的李嗣业老元帅,却只是轻轻撸了撸修剪得当霜如白炼的胡子,露出饶有趣味的神采,不愧是西北军横刀立马第一人。

    比较另类的是,高大魁梧而面容敦实,须多而密自有一种豪雄刚健男人味,的回纥大王子叶护,则干脆和他的几名裘衣裹甲腰臂雄健的回纥将一起,都是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

    那些外行一些的文官、内臣就不那么有底气,斗煞冲宵震梁未之下,左右相顾而有惊色。还有胆气不足的已经被唬的面色白,腿脚软,几乎要扭头避之。

    “梁总府果然有奇能大才,据说其中一些不过是练兵三月之效而已”

    “朝廷已经刊准,举成都武学列编诸兵科纲目,新撰兵志、武书入六门馆选,为来年武举制目校样”

    “将来供奉武庙,亦在不远呼”

    那是恢复了血色与从容,纷纷凑趣上的随属臣下们的声音。

    我却再次把眼神瞄下那位那位观军容使鱼朝恩,他生的十分的普通,鹰目薄唇,眸光深沉,却是珉着嘴儿,眯着眼打量着这一切,不一声,只有被目及那一刻,才低头恭身谦笑释释。

    不由再次叹了口气,就是这个家伙在安史之乱中制造了唐朝三大败之最后一败,导致九节度使几十万大军饮恨城的罪魁祸,就这么整好以暇的站我面前,这个祸害居然跑我这里来了,以后还有长期相处的时日。

    却见远处一骑扬尘飞奔而来,竭声高喊着,擎一杆小旗,越过一重重的军阵队列,就如激石破浪,卷起如潮推华的喧声。

    “大捷”

    “大捷”

    一直弛到承天门下,才被金吾卫士拦下。

    左右飞快的呈递上来,我接封一看,顿时喜颜表,转对一干人等大声道

    “恭喜殿下,承天鸿运,潼关天险……韦中郎拿下了”

    左右轰然哗声,表情竞不相同……

    好”

    太子小白俊面涨红,深深吸气后,一连道数个好字,却是真心自心地的高兴

    “真是喜上加喜了”

    “恭喜殿下”

    “真乃朝廷之幸也”

    至于其他人,无论真心假意于否,在底下军士们一片“万胜”的欢呼声中,也都是一副欢欣之状。

    校阅交接之后,以宣旨之名,移驾到城楼中。

    “期间情形,快给孤细细说来”,

    屏退了左右多余人等,根本无视大惊失色的左右,拼命使的几乎要抽筋的眼色,心中早不耐的小白,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倒顾不上什么君臣仪态了,眼中透出热切的神情。

    顿时激起一片。

    “殿下且自重啊”

    “这不是君臣互处之道”

    “都给我闭嘴”

    小白很不耐的喝止后,

    “到底谁是主子”

    “老大,别来无样”

    这才转头对我无奈一笑,微有几分旧日缅言的痕迹

    微微一笑,这位入了东宫,还是保留了一些让人怀念啊,。

    “当然好的很,吃的好睡的香,晚上还不寂寞,做国家的米虫也不过如此把”

    “只是你,好象变的老气了一些,难道是夜夜的为国操劳的”

    我又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他一眼。

    “这也是没法的事情把,做了太子,人前人后都要垂范天下,怕是憋闷死人了”

    听得着话小白面上一暖,显然相当的受用。

    “那可不是,那些师保傅们别提多烦人了……”似乎是憋满肚子的话找到宣泄的闸口,顿时凑上来,滔滔不绝的诉苦出来……

    说起这潼关攻略,其实从收复长安那一刻就开始准备。

    潼关的位置太紧要了,特别是观众集团覆灭后,洛阳的叛军更舍不得放弃这个关要,一时在混战河北又抽不出手来,没法派出多余的兵马来,但输粮的供应,还是尽可能的极力保障的。

    于是游击军化整为零,绕道山南渗透到河北后,开始有计划通过组织动民军袭击粮道,逐渐让潼关陷入粮荒的紧缺中,然后再适当的放过一些小鱼,最后是宇文和尚可孤的胡陌营登场了,他们成功的杀破道道重围和阻击,由于围攻和袭扰的民军可不知情,期间的代价是真实而血腥的,足足给潼关送了三次粮草后,终于获得信任和机会,接近内关城要。所谓的雄关坚城,堡垒历来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但这么做的代价是,为了把住关口半个时辰,一千二百员的胡陌营和配合渗透的五百游击军,几乎伤亡尽,活下来的人,包括重伤者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为了避人耳目,以大张旗鼓的迎接太子为掩护,刻意放松了城关前的攻势,陆续将民夫全换成了精锐……这几个月来的一切付出,总算没有白费。我欣慰的叹了口气。

    不过我最关心的那位崔佑乾的下落,却是出人意料。崔佑乾居然死了,而且就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谁做的,鬼营还是死间的人,我要给他叙功”

    “回军上,根据俘获的消息,数月前,贼崔佑乾出潼关,夜宿青马驿,是时军中感疫,士伍泻吐者众,四搜医者不寻,乃有郡人献清疫汤,梢解其症,乃厚赐之携归。至月前崔佑乾巡夜军中生寒症,其人又献青苗方,悉令依法取用,是夜中军举帐呕血而扑,急索其人而毙于厨,当夜饮食自崔佑乾以下将47员药死过半,余皆倒病不……

    显然古代人对生物武器的概念还很原始,所谓的疫病的根源,来自清野坚壁时,对水源填进的排泄物,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标的大肠杆菌,就足够生群体性腹泻了,显然那个死间是利用了这个机会。

    “属下不敢居功”作为众多探子眼线总头目的老猫面无表情的回答到

    “严格说,下手那位并非我们的人,只是个外线的志愿者”

    心中惊讶愈浓。

    “那人本地的老医师,只是潼关破时,崔部过境,全家十七口尽没于乱军死状不堪,我们找上他的时候只是希望他做个眼线,他却说了生无怨了……

    该死的战争,与帐内众将沉默良久,我才道

    “那给他编个英烈传把,让天下传诵把”

    只是。

    历史上大小百战出身素来少败,击败过封常清、哥舒翰、让郭子仪、李嗣业都吃过苦头,唯一一次交手,就把我追的没命奔逃的叛军名将“崔无破”,就这么死了,死于药石之手,同样也让我久久不语,顿然生出,自古名将如美人,见不得白头的感慨。

    不过死了就死了,总算去一个大患,不过是英雄对手未决当场胜负之类情结下的一点点小小的遗憾。

    崔佑乾剩余的部将,李廷让、高久任等因此一度陷入混乱中,后来他们封锁消息密而不宣,一面各拥部属争权不决,一面各自向洛阳告书求援,希望能接受对方的势力。若不是如此内情,崔部也算是安军中善战著称的劲旅,就因为诸将相持观望,延误了反应的时机,潼关坚城天险,才那么容易让人得手。

    不过在追击逃亡中,却抓住一条大鱼,前伪北平郡王、武平大将军李归仁,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却在潼关里养伤。潼关破后,他在一干忠心耿耿的亲军护卫下硬是乘乱杀出来,却让一个劫道的义勇给拣了便宜

    因为重伤在身,所以抓捕的过程很容易,因为是重点关注名单上的人,为了防止他自杀,适当的治疗后已经用药物进行的麻醉。能够擒获这位历史曾一马当先,将郭子仪、李嗣业率领的联军,杀退上百里的安军一等一悍将,也算是意外所获把。

第二百三十章 衰迟自喜添诗学

    随之而来的朝廷的封赏内容丰富,赏格涉及达一千四百多人,几乎占了保举之数的七成,而所有最底层的将士,

    都赐春秋衣靴一匹,每火加食猪羊三口。

    光我这一个,朝廷就赐钱百万,宫绢、春彩、帛罗等两千,金银宝花,珊瑚、明珠、玉斗,各一双,还有只能看

    不能吃,也不能卖的御书、字画,这仅仅是实物的奖赏,还有延及亲族子女的两名五品出身名额,加诸夫人诰命

    ,从九品到四品女官衔各一双,赏金铣、环钏。

    于是按照当初朝廷的有言在先,我成了景信候,一种被尊称为候爷,通常与膏粱、纨绔子弟挂钩的寄生虫阶层。

    按照《周礼》古制的传统,唐有常爵五等伯每级按照采邑的规模又有国乡四等

    ,此外,根据《礼记》每阶级之上,还有一些更崇高特进号,虽然没有明确采邑,但也不是随便授予的,比如带

    有文义仁,这些字眼的爵号,非极大功勋或成就者,历来也是宁缺勿滥,平常年景一般都

    用来冠以君王庙号,诸葛亮鞠躬尽瘁一生,也只是个武乡候,所谓武候之说,只是来自后人的追思。

    景信只是一个南方小乡的名字,相比小丫头公主,那个动辄两州和两片大岛几十万平方公里的采邑,实在可怜的

    很,而且还是不是实封,只能定期从掌管功禄的太府寺那里,比照这个乡的产出,领点同等价值的爵禄,不过也

    算是通过个人的努力,往混吃等死的米虫阶级,又进了一大步。通常只要混到子爵一级,就不用担心生活的问题

    了,定期供给的禄米,足够让你有闲余养两个跟班,整天游手好闲的惹是生非了。

    但我身上的头衔已经够多了,光一个春内供奉就不比这虚名的爵位收入少,所区别的只是,后者属于一个三代终

    身保证的铁饭票。因此,我那些佐僚更关心的是另一个授封——————赐开府仪同三司,所谓“开府”来自肥

    水之战中,东晋名相谢安建帐幕府山,招天下俊士抗前秦,所谓幕府将军之说,源自于此。历经时代变迁,演

    变至今只剩下一种荣誉性质的特权。

    小丫头也开府,那是因为她是皇嗣的嫡亲公主,但是赐外姓臣下开府,则是一种绝高的荣耀,非大勋者授,其严

    格程度更甚于授爵,象历史上的开元九名相虽然都封了国公,但其中也只有被称为名臣之的姚崇、宋景数人才

    获准开府,以武事一途获开府,相对容易一些,但本朝也不过寥寥之数,虽然只是最初等的开府,但已经可以开

    府建帐,明目张胆的招贤养士,自置属官和拥有少量武装作为仪卫。

    虽然也叫长史、司马、别驾。

    同样是属官,与那些权行官性质的行军司马,行军长史不同,(后者看起来风光虽然是风光,但是一旦依附的主

    家不在其位,又不能被举荐外放,相应的职权和待遇也就不存在了,就象做过掌书记、司马的岑参、高适、严武

    他们一样,离开了服务的那些老帅,就重新归还白身),这可是官方承认待遇和级别的终身职,算是一个长期的

    铁饭碗了,无论是作为仕途的踏脚石,还是优而养老的所在,他们这些幕僚的将来也有着落了。

    韦韬、高达夫乃至病榻上的卫伯玉,远在商州的严武,各有,赐爵、出身,赏物等,拜谢天恩。

    “永惟仕之初,滥觞有地,感旧恩爱,窃系于心。天宝年中臣帐下,自兹效用,得列戎班,出入陇蜀,艰勤

    一纪,风雨寒暑,未尝废离。俄属幽燕作逆,伊洛陷悖,蒲潼不关,天地交闭……

    武,枕干待命。俟期而往,未信宿。先朝赐书,敦叙兄弟如家人礼。当是时也,臣亲见之开缄涕流……”。

    自有枪手,代笔写好的官样文章——谢表,递呈上去后,长安城中又重新忙碌了起来,却是在准备行装,先遣的

    奇兵队已经出,为大军开拔,兵河内做打算,但是已经布置中春耕的事宜不能影响,城池的修缮也要人操持

    ,西京也要人的留守,各种物资的重新筹集……不了与行朝来的那些接收大员们,扯皮交涉上

    一段时间……

    而我却车马优游在街头上,实践当初

    ,陪着微服私访的太子小白一行,体验民情暗察民生观一干

    城市重建成果。虽然是走马观花,匆匆扫过,但也足够让一别两年的小白出一些物是人非,岁月蹉跎的感怀。

    漫行于街肆坊巷,指点风物,谈笑风声,饶为有趣,见识市井民家一些,深宫禁内难以想象的平凡生活,倒也足

    够让他印象深刻了没有君臣之束,也没有尊卑之属,仿佛又回到当初围炉夜话,细说一千零一夜传奇的光景了,

    这段时间似乎是他形容最开怀的时刻。

    “我再给殿下说一个典故好了”我微微一笑,放下红泥兽吞的茶炉,车辐声声中

    “好”

    “古时,有一资学夫子,起居出入诸事必恭念圣人语如何如何,虽然丧亡嫁取风雨皆无例,长勤不懈……是夜

    ,有梦云来,见周公孔圣诸贤位临,乃道诚以感天,喜泣拜请,你猜他如何”

    “自然是感勉莫衷呼”随侍的皇甫曾接口道

    “错了,此君乃为诸贤执勿齐击怒而喝之”

    “为什么,”

    “因为诸圣贤说,竖子,竖子,端是无聊,饮食男女,天然之性,与吾何干,口口声声,行事尽托吾名,忒是扯

    淡”。

    余众左右,一听这话,顿时也忍竣不禁,呵声大笑了起来。

    “好个梁师范,又拿人做书袋子戏说了”

    “这典故说的也实在”小白摇了摇头,笑道

    “世上道学,微言大义,伪托圣名者众,可惜不知道圣人之道,不是拜在人前,也不是敬在口中,而是自由心

    ,这位还算虔信,只是用错了方向”

    “殿下圣明”

    “又来了”

    小白不胜烦恼的摆摆手

    “你们这些俗人,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套繁缛琐节给我丢了”

    就听前头唱道,

    “到地方了”

    后车的便衣卫士先跳下车来,站好了街角四下左右,要害位置,这才挑开帘子,引的小白前呼后拥的下得车来。

    几步走到一扇高阔而极其素简的大门前,两边院墙绵延极远,占地不知几广,偶露松翠柏绿,蕉红棠色,才透出

    一些清雅素致的味道。

    “这就是京师学堂”小白饶有兴致的,打量四下。

    “还是太上皇尊的手迹呢”

    “正是”我解释道“太上已诰传,成都官学为天下官学之校样,依例行之,这分京师学堂,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这其中的原由,就要从唐朝的教育制度说起。

    唐开过之始,高祖深知教育为兴国之本,下诏恢复隋朝衰落的学校,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及地方州县学校相继

    恢复招生。到唐太宗时期,一方面继承先祖传统,大力兴办教育,使

    国学之内,八千余人,国学之盛近古未有”;另一方面,实行开科取士。由于没有偏废一方,唐太宗时期的学校

    教育与科举考

    但是武则天临政后,采取了重科举的政策;在学校教育方面,却一改崇儒重道的文教政策,

    并频繁地对教育制度进行改革,任命一些不懂儒学的人担任学校的领导和教师,致使“学校|

    于胡滥改制,加之科举不经学校,多从各地直接征召文士试以及进士科举内容不以儒道为重,“重乡

    贡轻生徒”的社会风气已初露端倪。

    到天宝年间,“重乡贡轻生徒”的社会风气愈演愈烈,学校教育的展再次面临停滞的危险。为扭转这一

    ,励精图治的唐玄宗一方面改革科举制,作出停止乡贡、所有举子皆入中央和地方官学才许应举的决定;

    方面,大力展学校教育,建立从地方到中央的学校教育体系,并允许私人办学。此举给面临衰颓的学校

    带来了一丝曙光。然而好景不长,安史之乱造成才两年的小年政,就因为战乱被迫终止。

    因此太上老皇帝,对建官学师范,倡导学风倒是非常感兴趣。

    成都官学建立之初,不过是我给那些流落的士子们,找一个安身之处,我本来只负责指导构建完大致的模式和框

    架,就任其自生自灭的,没指望这合古今校制四不象的东西,能成什么气候。后来没想到郑元和却是是把这东西

    ,当成一件造福千秋流泽后世大事来做,在各种有意无意的因素影响下,最后越做越大,又有王维、王昌龄等当

    代名家大师陆续加入,搞出连我也无法意料,也无法收拾的结果出来,于是我

    进去,不得不不吞下当初肆

    意妄为的苦果。

    为了解决,日益膨胀的组织机构和因为壮大而陷入混乱的管理之类的烂摊子,我不得不按照后世大学院校的成功

    范例和方案,又投入了更多的人力和物力,进行清理和经营,才重新走上轨道。

    由于成都官学的这一切算是在老皇帝的眼皮底下建立的,出书立志,编典修馔小有成果斐然后,与太上的英明领

    导自然分不开的,于是有好事的,就联名上书建言,因此,成都关学模式不但被诰为天学官学之样范,玄纵老皇

    帝还亲自手书了,京师学堂的御匾。

    京师学堂的选址,也是我一手操办的。

    这里本来是豪门大户的园林区,原来的主任在叛军入城后被屠戮尽,后来城内攻防,同罗胡和叛军残部据庭院

    馆舍楼台抵抗,在兵火中又毁了不少。我入了长安后,便利用修缮城市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圈占了一大片地,围

    起来再利用原有的台址,慢慢规划。

    虽然学堂还是草创,但是响应师资力量已经初步到位,早有一干乌巾蓝衫的教授、讲师、学喻闻讯,恭迎出来。

    为的正是被称为官学“二王一李”之一的前给事中,王维王吉摩老先生,这位十九岁就京试科举解头(状元)

    写下“相逢意气为君饮”,“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相貌清雅,风流蕴藉的老先生。

    暂时抛却了官场那些勾心斗角的纠缠,在学府做一个人人景仰的大宗学匠,在弟子门人的服侍下,看起来倒是供

    养的相当滋润和精神。

    “老师”见到这位,皇甫曾抢前一步,恭切的拜下去,

    “幸常,别来无样”见到这位得意弟子,一把扶将起来,仔细的打量仔细的抚摩,一番在我看来,狗血无比的师

    徒久别重逢的唏嘘后,总算引见了我这一干人。

    “参见殿下”

    又富含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道

    “见过总制大人”

    这位老先生,不但诗做的好,画有名,又精通音律,做人果然也有够牛比,居然把太子晾在一边半饷,不过看起

    来小白也不生气,似乎名士之风就当如此。

    只是温问而笑“王老莫要拘礼”

    “当年师事父王,自然也是孤的长辈”

    一边说话一边自然引进园去。

    走进门堂,小白的眼神,却很快被一副联所吸引了。

    门对左右分别书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在看横批,却是“兼达天下

    、学以致用,知行合一,旁通别类”,

    不由叹然不已,再看提留落款,小白顿时惊讶的转头望向我

    “这副行贴是……”

    “此乃对联,左右公仗对偶,用以申宗明义”

    我心中嘿然,唐朝可没这东西,五代才出现,我让他提前了数百年,这副可是明朝东林党书院的名对。

    看到二门照壁上,小白眼神又变了变,

    那是“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功成名就身退垂世传泽”

    而大校场上的批语就直白的多了“不问黑猫白猫,会抓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新学、旧学,官学、杂学,与民为益

    就为吾学”

    学院内外,门廊走道厅房旁都可以看到收录了各位名家手书的格言谏语

    玄学科的是

    “真理越辨越明”

    算学科的是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律学科的是

    “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而经学科

    甚至还有新旧三讲对照:

    讲出身、讲门第、讲资历,

    讲学问,将正气、讲政治……

    看过了许多后。

    再听说这些都多是来自我的创制,小白半天没说话,方才有些苦笑的对我道

    “行军打战,为政治学你还有多少让我惊讶的事物啊”

    “俗话说行万里路,读完卷书,学游四海而富广见闻的多了,也就自成广博了,海内穷学之士何止,我这些这些

    不过拾人牙慧而已”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到。

    闻得这话,尾随的那些年长的教授却是相顾,苦笑得摇了摇头,那些年轻的学喻却是顿时皱起了眉头,却有声音偷偷传出来,“这位梁大人好大的口气啊”

    “他说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农知本位食禀盈

    “据说这位大人学涉极广,当年西幸途中,今上闻之动容,特点当今太子随行见习无太傅名却有师范之实呢……

    中竟然还有如此渊源,人从纵然还有什么不能心服和异议的,也不得不将异样的情绪抑咽下去,总不能在太子面前失了仪态,这对大家都是一个重要的机会,可不能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当然能够就近于太子,谈笑风声的,也只有少数几个,其他人只能站在尾随的队列里,偶有被点到的,也是受宠若惊的回话一二。

    而这几个教授、师长,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却是被称为经学三宗的代表人物。

    这个时代的唐人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尚好,关中逃过来的人也不乏饱学之士,这四明学府总算办起来后,除了律经等官学,政治、经济、物理、化学等西学、夷学等新学外,还有选修诗词歌赋的文学、琴棋书画之类的雅学,风水地理天文星相阴阳五行等杂学的内容,六大院系的也都是颇有来历的大家,其中当推这经学院最是特色鲜明。

    唐代的经学一科秋》分为“三传”传》、《公羊传》、《谷梁传》经》分为“三礼”礼》、《仪礼》、《礼记》。这六部书再加上诗》,并称为“九经”,这三人正好各负责三项。

    自左起当地这位负责是《春秋》三传的博士*,我知所以当记见他,

    乃是因为这位的名字太有个性了让人印象深刻,当初这名字一被叫唤起来,就让我查点喷饭出来,第一时间就想起后世那个盛产aV和女优的国家。但是着位*,乃是真正金堂玉马的圣贤门第,已故颜臬卿的族子,之所以会起这么个名,当然不是他父亲看aV看多了,乃至谷精上脑乃至肾上腺素中毒。为纪念那个**燃烧的岁月,名子以记,因为乃出自尊圣孔师提倡的君子六艺之说,他正好排第四,故名射。

    贵为文庙十贤之后。

    颜氏一门世代人才辈出,多有从政入仕地,但他算是个异类,喜欢治学研史,却对功名不大热心,反正作为名门之后。家大业大的也不用担心衣食生活的问题,可以供他做一辈子的学问。因此在洛学一派中,也鼓捣出点名声。这次拿了颜真卿的帖子来就聘,也算废物利用拉了过来做官学招牌之一。

    次位拿着新编《大礼全书》教材的叫孔令旗,。

    孔令旗乃青州曲埠那只圣门一脉地子弟,传到至今正好四十一代,几支大宗的正房出身。他到成都奉圣,也是代表孔门的一种姿态。贼军渡海南下登州,孔家的族地曲埠也在兵锋之下,叛军可不懂得什么尊孔敬贤。以德服人,也不管什么圣人之家。他们只知道抄掠剽杀,依靠圣人之后的名声,孔氏一族累世的财富和田产,在河南一路乃至中原地区,都算数一数二的大户,正是洗掠最好的目标,在此情况下,安排重要的族人疏散避祸,以全宗嗣,也就不希奇了。这个孔令旗就是借助颜真卿的关系,被差遣到成都来。

    此时地孔门尚不如后世那么风光,成为儒家圣不过二十多年,也没有后世那么张扬和显耀。在本代天子以前,读书人先尊拜的圣人祖师是周公姬旦,也就是所谓上课打瞌睡被戏称为“梦见周公”地来由,但本朝的玄宗皇帝不喜欢这个曾经以周召共和摄政,而贤名天下地周公,似乎是觉得权臣就是权臣,再怎么贤明也不值得鼓励,因此于开元八年破旧立新,特下诏书敕周公移出文庙,而扶正陪祀的孔子,为尊享受头等香火,自此开创了后世尊孔至圣的先河。

    孔门号称书礼世家,用来阐礼释明,最是恰当不过,不过这位孔令旗虽然以祖荫身领正七品上博士,但为人还是相当低调塌实,授徒颇为严治。

    最后一位负责的管平潮,也不是等闲人,家世虽然不如这两位久远,但也是大贤之后,先祖据说是春秋五霸时的名相管仲管夷吾,他这一支乃东汉末年儒家大宗师管宁的余裔,在文庙也有配享香火的。世代平原郡的族望,真正地经学家世。

    更难得的他还是只海龟,年轻时曾随当年太学地同学,遣唐使之一的吉备真备,远赴海国日本过,据说在后来出任太政大臣,被称为日本文字始祖的吉备真备,造日本字运动中出力不少,还娶了平城京众权门之的藤原氏四大分家之一南宗的贵女,不过也因为与家人交恶,毕竟作为所谓的名门大贤之后,传统和保守的力量相当大,宗族中对他娶外番岛夷的倭女,颇多微词,长辈也多难以谅解,因此她岁战乱逃举家到成都来,第一批投奔新办官学,却是有心做出一番事业来,改善家族的关系。

    他们都在不惑之年,虽然在家族中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但我看中他们所代表的姓氏,对整个剑川乃至全天下的士子,却都有非同小可的意义,让成都推行官学新学无形中少了许多阻力。

    他们都是资学之士,但也不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不知道人情事故的人,一身所学事,售于帝王家,这也是人之常情的,如今见了这一国之储君,虽然不至过于卑躬屈膝,但也各个都是满面红光,谈经论典,不露行迹的有心结交和亲近的。

    小白这个皇嗣,自小就号称好文风结士,见了他们也是一见如故,倒也没什么生分。

    说话间就到了另一栋高大的建筑物——藏书馆,推门进去,一股热浪人声喧出来,一大批人头潺动,夹杂沙沙执笔磨墨的声音,却是众多正在抄校正书籍的年轻士子陈地而坐,无数的陈椟典籍被分门别类的堆垒成小山一般,旁边还放在铺盖和来来不及收拾食具,许多人

    乱两眼通红,对进来的人,多是熟视无睹,偶尔抬起只当作例行的巡视,又专注下去。

    这些大都是贫寒出身的学子,几本旧书传借,用了再用,难得有机会接触到这么珍贵的书藏典籍,无不是欣喜若狂,如饥似渴的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到通宵达旦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累了便就地而席,好在我专门交代过,饮食有专人定时照看,现通宵三天以上者,立刻拉出强制休息,才不至于让这项学术工程暴出什么累死学子的丑闻

    “这又是”小白心中惊讶,

    “回殿下“王维老先生看了我一眼道“这是梁总府入城后,有感国家典藏,流于战火,损溢甚之,乃大募士子生员重新修馔抄录,以复旧观”

    “这可有是一桩胜于千秋万载的大计啊”

    又参观了许多正在建设和规划中的馆院学舍楼阁,却才走了大半范围,将近正午大食堂。

    突然听到么么有声的,就见一群人鸡飞狗跳的尘烟滚滚中,一大堆举案执勺的人,正在追逐一只高角大羊,眼见就飞似的往小白这里直冲过来,

    “小心”

    “保护殿下”

    “救命”

    “……

    就听一阵手忙脚乱惊慌之后,这只撞上人群的大羊,很不领情的顶翻数名来不及避让地老师。却无视严阵以待将我和小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左右近从,飞踢的返身转奔,越上花坛撞倒一大片盆盏,才被围堵的人重新套住,费了老大的工夫,捆倒拖了进去。

    那些抓羊的人,才现惊扰了贵人,忙不住的跪倒了一片。磕头谢罪不已

    定神下来,小白倒不怎么生气地摸样。

    “这又唱的那出啊”

    “回殿下”

    “这是学府中农学的恳殖场,正在准备为学府食堂,鲍厨之事呢,……这些粗脚苯手的家伙失走了一只羊,惊扰了贵人是万死莫辞”。说到这里带头的人,又把头磕下去只作响。

    “好了,带我去看看把”

    “这就是农学?”小白惊讶的看着墙后一大片厩棚和苗圃,鸡犬相闻,陌沟渠,鱼沼塘田,怕有好大一片地规模,半所着大量形态各异的水车农具,景致细密而整齐,

    民要术》。《农政全书》等为纲目,行增产之试”

    “因此。农学日常学舍不是合在其他科内,而另建在这儿方面就近观察处置……主使本来就是农匠出身的多。哪见过这个级数的贵人,紧张的全身抖,几乎都说不出话来,还是王维老先生为他解释,

    “这学府的师生饮食,也在其中供用了,此乃官学创立之初,梁总府所倡行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之道,也让学子知道衣食所出的艰辛。不忘父母供养的根本”

    我顿时白了一眼,这位老先生也是妙人,说着怎么又拐到我头上了。

    “农学专科,甚好,民以食为天,国家以农为本,若有所成,这也是造福万民地本事,且看看”

    “正是”

    “这是还在试做中的温室大棚,供冬寒果菜之须”

    “这是

    散去了大多数地陪同。

    小白象个好奇的富家少年一样,在田间畦丛寻访起各种奇趣新异了。

    “这是什么,旱种大么”

    “回殿下,那是山芋”

    “好稀疏地一团菜花啊”

    “那个……的顶叶”

    “那片葱苗长的好粗”

    “这其实是蒜苔”

    “这又是什么,新品种的耕牛么”小白站在,一只肥牛面前。

    “未免养的太肥了,不利劳作啊”

    “这是用突厥旧地的游牧种和秦川种配的种牛,喂食以催乳的药材,于四季可取牛乳之用”

    白困惑了一下,“这又有何用处”

    “大有补益地营养偏方而已”

    更疑惑了,

    “根据食补之法,自古有吃什么补什么之说”

    “那个……顿时无语,脸上泛出几分异色,显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涨红了面,欲言又止,看了眼左右都在身后不远。突然转头对我悄声道

    “能不能……府上捎也一对”

    “你我嘛,好说”

    我旁若无人的拍拍他地肩膀,惹的那些随从一片侧目

    “不过这东西要常饮不断才有效用,还搭配按摩揉捏的手法”

    是奈不过好奇心欲著

    “回头我告诉你好了”

    因为牛马都给征集去搞春耕了,在长安要找只产奶的牛实在不容易,为了满足生长育的需要,这只还是从成都流民的大营的养殖场,千里迢迢的送过来。

    “这只便是中华羊”农科的人再次凑上来,讨好着指点着厩中那只大羊。

    “什么”这下轮到我闻言大惊,难道历史有这种巧合。

    “这名也大有讲究的,取自大人您《华夏寰宇说》的中土华夏之意”说到自己熟悉的职业,主事的人,稍稍鼓其些须勇气

    “乃是老黄羊与岩羊诸种配出的新种,食杂而生,除了肉粗些,却是好多养”

    “不过”

    他又献宝一样端了一盘热腾腾的熟食上来。满脸恳切的说

    “此乃司下一点心意,刚才现杀现做小食,乃取羊蹄连筋整条,炭灼而成,但请尊上品尝,也算为贵人压惊了”

    “殿下”

    “使不得”

    左右惊呼还要说什么,小白已经抢先接过来尝在口中,露出一副相当享受的表情

    “不错”

    “还请贵人赐名”

    “那叫……如何”

    我顿时再度无语中,这难道是历史的再次巧合。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吐蕃与投命状

    高原上的逻娑川,正是新草如茵的季节。

    高耸连云的红山宫,飞檐女墙、走廊栏杆,以宝严饰,铃声震动,声音明亮,建造堂皇壮丽。既有象雄式简壮的柱楼,也唐式华美的拱顶、更有尼婆罗式富丽的圆尖,赞普和大妃的宫殿之间,是以银桥和铜桥来连接在一起。宫殿的基地上竖有一千支尖锐锋利的长枪,枪上系着随飘动的美丽长幡,四面又有能收集一切财物资具的四门,各门之上是穹隆的屋顶来美饰。

    每当夏秋的日出日落,披云落霞的晴空,光华万丈,整座建筑群都沐浴在,接天连云的光辉和金芒中,照耀着无数斑斓的壁画、错落的白墙青石、金彩造像,仿佛天上神国降临一般。

    论其精美,则等同于大自在天之胜妙宫殿,视无厌足,珠宝严饰,并以各种绫绸,作为采帷璎珞,美妙如意;论其威严,则等同于罗刹城邑楞伽布山。

    宫顶的观音大殿前,大云天顶台,年轻的赞普,看着底下环周的跑马场中,角盔乌牦,背着箭壶手擎黑樱短枪的战士,在烟尘滚滚中做出突杀奔射等激烈勇武的动作,竭力的向君主,展示自己武勇和忠诚。无数马蹄激荡在广场空洞的石板上,出震天轰鸣的声响,无数精亮的甲衣,在奔战中泛出如潮的光彩,仿佛画中神国地天兵降临人世。

    (吐蕃属于以牧为主。兼营农业的民族。畜牧业非常达,吐蕃的畜牧业带有自身的特色,尤以牦牛和独峰驼为其特产。牦牛耐寒,耐劳,又善走山地,多用为驮畜,其皮坚厚,可制铠甲。独峰驼善驰走,亦为他地所无,吐蕃马种优良,且数量众多,加以皮制重装,再加上当年王玄策借兵攻略天竺时。掳回的天竺工匠和先进的治炼之法,锻制犀利兵器,故其骑兵所向披靡)。

    无数精美金银盏的珍稀瓜果和来自天竺的密制香料,还有白、狸等浸啧着**和调料地美味,象流水一样奉承在君王面前,天竺风格的金铜各式人兽花鸟像手口中,捧具酥油灯燃烧正旺,散出一种好闻的味道,环绕在巨大无匹白檀香雕琢的鲁格肖热——大白观音像周旁。

    也是他最喜欢端坐静思的所在,代表着前代松赞干布大王武功与荣勋。当年出兵攻掠天竺,现巨白檀香树。雕四尊观音以记,其中三尊分供尼婆罗等地。最后一尊是接近根部,分量最重的雕像,就千里迢迢地运回红山宫,供奉在这群堡的万仞之顶,让悉补野氏王家的子孙可以瞻仰先人的荣光与武勋。

    身后是一干席地团坐,用谦卑和恭从的表情,配着银告身和铜告身的廷内官和外臣官,这些来自正保、洛扎、改呈术、邦木、塘艺、娘若、局巴、章村、叶若卜朗迷、辗噶尔、帕噶尔。乃至苏毗的巴邦家,大小羊同的革、磨家、悉立的阿苏家、吐谷浑的阿辖家。等藩臣地年轻子弟,作为对大拂庐效忠和义务,他们将在成年前,代表各自的家族在逻些城,近身服侍王家和赞普。

    当然,由于吐蕃是一个多民族地国家,还有相当的异族藩附小国,就是悉补野氏王家,此时也尚未形成鲜明地民族特征,后来又有西羌等低地民族,羊同等西域民族的加入,因此这些臣子们的服色也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既有圆边尖帽宽边大袍的西域装,也有编皮扎毡帽的羌服,甚至还有包头绸幅的唐服,象雄的赭面妆。连赞普也是彩编大裘之外,以彩绸扎腰,戴了一顶天竺风格地多宝庐顶冠。

    此时的吐蕃,自松赞干布时代地吞弥桑不扎,以梵文为本创造吐蕃文字不到百年,各种民族的语言文字运用的相当混乱有梵文、有西域文,甚至还有西羌地区在用汉字,所谓的吐蕃文,也只出现在一些重大场合。许多重要的历史和传说,还是停留在口口相传的史诗和祭祀歌舞中。

    按照吐蕃人的旧制,现在正式会盟的月份,号称雪山狮子家族的悉补野氏,自走出雅龙地就是一个游牧起家的氏族,其臣下必一年一盟,乃至一年数盟,每会盟,必由赞普主持,如果赞普幼小,就由摄政大臣代劳,会盟目的就在于以一定的仪式不断巩固诸领主对赞普的效忠,以保证全国政治的统一。

    只是,现任的摄政马向是一个号称能者多劳的人,年少赞普只需要在适当的时间出现,接受臣民和宗贵的欢呼和朝拜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少年赞普嘴角不由透出一丝冷冷的笑意。看着底下法王洞前成群,面具狰狞,彩衣飘带,手执戈矛法器,手舞足蹈的迦苯神巫,在悠远古老的锣镗金鼓声中,对着绚烂多彩,描绘着吐蕃的始祖们和前代诸王事迹与盛功的壁画,做那祈求丰饶和武功的舞蹈。

    这位摄政马向是个怀古的人,自当政后,排抑佛门力挺苯教,甚至布了禁佛令。下令在吐蕃王朝统辖的之下禁止信仰佛教,驱逐“摩诃衍”僧和西域僧,改大昭寺为屠宰场。把先王赤德祖赞时建立的寺庙全部拆毁。把文成公主带到吐蕃的释迦牟尼佛像埋在地下。

    这一边的倒的做法,不但进一步加剧了佛、本二教的矛盾,而且全面激化了憎、俗之间的矛盾。由于随文成公主传入的汉传佛教,禅门诸宗的顿悟成佛的教义,在高原之地颇受欢迎,被称为“摩诃衍”唐地僧人们在吐蕃贵族已经有相当的影响,执政马向偏激的作为,现在不仅原本羊同、羌地、苏毗乃至藩臣的尼婆罗等传统佛徒的大贵们不满,连雅祖地那些始接受佛门和供养“摩诃衍”的传统宗贵们,也开始陷入疑惧和摇摆中。

    不过身后这些满面恭畏和臣敬的人,还有

    中向新王献诚誓忠的贵姓们,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

    至于葛尔家的人带回一个好消息,但也仅仅是好消息而已,他不会把希望仅仅寄托在一个虚无的盟约上,但是那为玩拌秘密带回交易的要求,却让他很意外,特别授意打理南边王家田庄堡寨里,只要领地里有所出产的马匹、牛羊,药材、宝石、乃至奴隶娃子,尽可以交易,作为一个暗中想有所作为的君王,展示上位者慷慨和威严,恩结和安抚那些亲近的中小部领,秘密训练和武装那些私奴和部曲,也需要大量的财货。

    (此时吐蕃尚未有统一的货币,因此借鉴了唐朝的做法,无论是珍贵的茶盐,还是精美的绸帛都是日常生活中重要的流通物)。

    这位舅相是一个控制欲很强,但又小心谨慎的人,表面上对少年赞普恭以臣礼,极应所需,表现的几乎无可挑剔,可不但大弗庐的大政尽在马向心腹手里,连红山宫内的用度,也在马向的眼线密切监控中,他可以做的事情实在不多,只好做一个喜欢享受和挥霍,酷爱打猎的君王,频繁的与那些附众们出去的时候,才能稍稍摆脱一二。

    吐蕃王族虽然号称天神的子孙,但吐蕃并不是一个王族至上的国家,如果继承者缺乏足够的手腕和能力,那些野心勃勃的藩臣们,针对赞普的阴谋。各种拭杀和篡夺,总是屡见不鲜地,政权操纵在权臣手中历史,更是长达数十年,当年开国大王松赞干布莫名其妙的英年早逝,号称英武一世的前代老王赤德祖赞,就是被两部大臣,杀死在甲达城的夏宫内。还是王子的少年赞普虽然果断亲率大弗庐的帐卫,斩杀上千口平定囊氏、末氏两族之乱,但政权还是在各族执政大人的公议中,无可奈何的被交到母后臣出身地舅相手中。

    据说雪域雄鹰的后代,在翱翔天际前,总是需要足够的时间积蓄羽翼的。在这期间,在岩涯上的其他生灵,总是能轻易夺去生命和将来。

    现下的情形是,显然这位娘波家出身地马向,唯一缺少的就是军功建立起来的威望,同样他也希望通过战争获得更多,可以分封赏赐的土地、奴隶和战利品,来缓和那些大贵宗族们的关系,听说唐人陷入内乱,新遭大败。再次掉走沿线的边军,执政大人中有人认为机会到。但作为雪山狮子家族的后裔。对荣耀与武功渴求,也是时刻流淌在血脉里的。

    宽广的雪原。虽然以它严酷而广大的胸怀,孕育了最勇猛无前地战士和最强健的牛马,但也残酷地限制了族人的繁衍,温暖而富饶地低地,水草更丰茂的河源,一直是烙印众多吐蕃人骨子里世代的渴望,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赞普。

    与唐人交援不过仅仅是他对应最后备策之一,作为一个懂得低调和蛰伏的睿智大王。他不认为这个庞然大物会这么轻易倒下的,但他也不缺乏多种相对应的手段。

    如果那位马向。能够出师势如破竹,他也不介意做一个相知的英主,给予一切大义和名分地支持,让白狮子幡和牛角旗插遍更辽阔的异域,但他走地越远,对逻些城的影响就越小.战不下被唐人拖住,那他也会及时的派出援军,也许那位舅相,就会突然现红山宫里说话做主的人,不动声色中已经换了了真正主人.+贵大人的头庐,成为换取重新议和结好,甚至对唐和亲的礼物。

    只是,

    南边的低地似乎不太平静,谣传在几个重要产粮谷地的奴人娃子在闹事,还有一些马贼在洗掠道路,那些下贱的娃子也乘机四处流窜开来作乱,已经破了好个些小庄园,作为十四姓小王的封地远宗,已经出求助的告急箭符,大弗庐,也已经就近从安茹派了四个东(千户所)的正军前往镇压,连同前期负责监镇那些边羌的一万象雄军,但似乎没有什么消息,

    东境的突谷浑旧地也不平静,在秀容川被拆毁的伏俟城旧址,已经出现了好些异兆,那些东吐谷浑的下等部民已经出现许多让人不安的谣传,虽然他很怀疑这仅仅是马向,为大征前集兵制造的理由和借口。上次与唐人开战的理由,便是边境过境走失的牛羊。居于雄据雪原之国的天然之利,就是拥有极其广阔的四处出击的方向,唐人为了防备来自高原的进攻,不得不维持了一条从青海到安西,到河西漫长的边城堡垒防线。

    当年松赞干布卒于拉萨以北彭城斯莫岗,王孙芒松芒赞(六五——六七六)继位。赞普年幼,大相禄东赞专掌国政}.人就曾以清君侧、援甥家之名,杀上高原,一度逼近逻些川,若不是水土不服,军中疲病。

    “阿扎卜,五茹之兵,已经到了多少,”少年赞普头也不动的,突然出声道

    “回我的尊主,已经到三十七个东的百户”,”一个恭谦的声音,迟疑了下又说“除了最遥远的尼婆罗和悉立,那些部族头领大人,至少也到了八十个百户的人马”

    “看来马向大人的决心是相当坚定啊”他轻轻的叹息道

    吐蕃地方行政组织和军事组织完全一致,属民通过军事和行政合一的原则组织起来,这就是出则为兵,入则为农为牧。自松赞干布后,吐蕃地区总的行政组织和军事组织划分为五个如,每如分为上下两分如,共有十个分如。同唐之道,逻些川分为“上下卫如”属赞普直属领地。如的最高官员是领如大臣,同总督,大臣以下有大小军官(也是行政官)四种,下有如本、部落长、千户长、小千户长、五百人长、百夫长、军

    每个如下有千户所和下千户所,被称为东,五个如共有四十个千户所和五个下千户所。此外,还有四个逻些川王属领地出身的,禁卫军千户所,负责镇守边境。每个分如有都大将一人,副将一人,判官一人。分如在旗帜和马匹的颜色上各不相同,以资区别。军队编制以一百余人为单位,设一个百夫长,五个百夫长由一个五百人长统领,千户长共统领军队一千余人,管辖属民一万余口。

    国通史简编如军合计,军士共有四十六万二千四百,其中卫如(拉萨一带)军士数特多,人口至少也有*十万,合其他四个如,吐蕃基本人口当在三百万人左右。据藏文史料记载:“当时著名的大臣有三百人,是赞普身的服侍者”大多数都聚集在拉萨)。

    所谓逻些城,没有明确的城郭,乃是以药王山和红山上,号称千堡之城的红山宫建筑群为中心的内外三道城墙,以供奉文成公主所携释迦牟尼像的大昭寺,和供养尼婆罗公主所携带不动金刚佛的小昭寺,为南北地标。

    按照身份阶级的等秩和血统亲疏,分布着大小贵族、封臣的堡楼和庄园,再外围才是蚂蚁窝一般的平民的平房毡屋和集市,以及奴隶娃子们的窝棚和他们耕作的土地。由高自低,层层向外分布出去。煞上壮观,居住在红山宫地人,无论从哪个窗口望出去,都有一种征服和统治的大气慨然。

    最底层的木台上,是按照身份高低,层层叠叠分布着各家宗贵的家臣、部曲、仆人,他们的最下层,站立着大量只能拥挤做一团的平民、商贩。还有许多穿戴异域风格华丽衣裳的人,那是为了展示王家的威仪与雄武,特宽恩准许那些路过逻些,只允许停留城外地异域商人,进入红杉宫前的大广场观礼,当然了。为了表达对王家和大弗庐的遵从和敬意,大笔的贡献与孝敬也是不可少的。

    (由于吐蕃雄据高原,同样也掌握了穿越帕米尔高原连通东天竺,被称为羌中道的商路分支,自此商旅往来络绎,许多天竺商旅和高僧,都会就近取道喜马拉雅山山口,过青海入唐土,也为高原王朝带了了许多多元文化和丰富地舶来品)

    看着底下演武的战兵已经换了几拨,苏毗的梭镖骑手刚退下去。上来的自羊同的西番兵,正在展示整齐如划。晃花人眼的刀盾技艺,突然被街巷中冲出的几骑。大声挥鞭叱喝着,冲乱了人群,

    虽然隔的远,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到一种慌乱的气氛,在底下观礼的人群中扩散开来

    少年赞普不由皱了皱眉头。

    “达扎路恭”

    地尊主”一个戴着挂满金章和瑟瑟颈链的中年大臣,躬身摊手趋前几步。

    “去看看,究竟什么事情让。雪域地雄鹰们,象鹌鹑一样的惊慌”

    随后。一名披盔带甲,高举着带角旗和金箭地武士,顺着蜿蜒在盘山而上宫殿建筑中的阶级,穿过各式华美的造像、金潼旗,急汹汹涌上来,

    “报”

    “四大东平乱的勇士……已在百伏山被暴乱的贱民包围,尽数为国献身……贵的血脉,……举族,.去了”

    “什么”左右的亲臣中顿时轰然骚动起来,日伦家虽然只是远宗,但也十四姓小王地尊贵的血系,居然也被那些下贱的奴人和乱民给玷污了。

    “你这个报丧的黑恶鸟……

    就有愤怒的亲贵冲上前去,

    将报讯的武士顿时被他一脚踢翻,摔滚下宽阔阶级,将雪白的云阶沾染的鲜血点点,却又挣扎着手脚并用的爬滚上来,将歪斜的铁盔紧紧贴在地上,低伏着喘息不敢起身。

    “你这该死的……还有什么恶讯么”

    “那些卑贱污浊的人……还沿路抄掠了下谷地宗贵们的陵寝,将珍宝掘尽一空,贵人先祖们暴尸荒野”

    “……

    这话顿如滚油浇进一大桶冰水,全场一片哀鸿群情汹然……

    旷广的下河谷地,

    城堡的残烬还在袅袅,被血水染成大片黑酱色,吐蕃风格的柱堡碉楼下,无数的堆叠的尸体,交错纠缠在一起,面目狰狞,似乎都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分气力。

    荡漾在城堡上空,

    此起彼伏的女人们的惨叫声,已经嘶哑的低低不可闻,无数面目呆滞神情木然,褴褛肮脏的人,在刀枪的躯赶下,排着队走进内堡碉楼的门洞去,然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带着一种混杂绝望和热切的表情走出来,却是义无返顾的抓起简陋的武器,站到城墙下等候的人堆中去狼吞虎咽起来,偶尔也有抱头痛哭畏缩着被拖出来,一刀斩下头庐。

    那些代表历代主人,荣功与武勇的雕柱与壁画,正在火焰的灰烬和尘土中呻吟着崩解。

    穿戴着东千户特有的,长长垂落的马尾角盔,黑牛革钢镶甲的潘拓失,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一切。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作为曾经生活在唐、吐拉锯征战夹缝中生存,山羌众多部落的一员,那些崇拜八部鬼神和血祀的吐蕃人在羌人身上所做的一切,甚至比眼前的更仁慈多少。除了强壮一些的,可以掳为奴人外,所谓的活动的人畜,两脚羊,莫过如此。

    现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被他们所奴役的人狠狠践踏在地上,枷在尽是污秽的拘笼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妻女高贵的身体在卑贱的下人手痛哭,折磨死

    ,然后一点点的断气。每每有昏过去的,又被几支I痛醒过来。

    手中把玩着代表部大将,权威与身份的白牦尾的节鞭,终于停下来,轻轻一指,

    “告诉他们,不要全弄死”

    “留着路上还有用处”

    “是”

    那是一个年轻的骑士高声嚎叫而过,兴奋着在枪头上挑舞着一串串玉质铜、铁质地的,曾经代表尊贵身份的告身链牌,在阳光下泛出闪亮的颜色,它们的主人要么成为城头上风中抖荡的尸体,要么就在内堡的暴民手中无奈的芶延残喘,。

    仅仅半年多,他已经记不清楚,这已经第几批附丛作战的羌部健儿,虽然许多人被永远留在这快土地上。

    但显然他们想的其实很简单,那些年轻的面孔上,也仅仅是复仇的快意和战获武功的兴奋,只要来作战,用他们年轻的性命,为家人换取足够生活的牛羊,而这些牛羊,却是来自与他们敌对的吐蕃人,所谓不择手段,以很少的代价,造成最大的破坏和混乱,把敌人的国土变成战场,这是那位大人亲自传授的限破袭战法。

    这是一个全石基的大堡子,光石棱的柱楼就有八座,其坚固程度,甚至沿途那些小城也难以媲美,主人的身份之尊贵和那些堡兵族人地武装之精良。战力之顽强,让明明是里应外合的“马贼们”变成硬碰硬的攻坚,多付出许多意外的代价,但收获也是意外的丰富。

    在另一端,

    无数的金银器皿在场子中堆成座小山,按照功劳的大小先破城的顺序,一些幸运儿排着队走上前去,他们将获得诸如能拿动多少。就算多少地奖励。

    作为吐蕃最大最好的黑粮地,富饶的大小河谷密布山南地域,绵延分布着众多大小贵族圈占的庄园堡寨,其中也间杂着一些附庸和服务这些堡子庄园而存在的,由平民和奴人聚落的大小村庄。当然最好地土地,永远是圈占在贵人和贵人附庸的庄院里。那些卑下的人只能在卵石的河滩或者靠山的坡地中,开出一些贫瘠的口粮地,这里虽然没有好战马,却有众多膘壮的牛羊和产量最高的黑麦。

    凭借魏长史先期经营通过走私回易建立起来的眼线和暗伏的内应,还有商队沿途测绘地粗略地图支持下,这些装备可简陋的千里镜和特制行军罗盘,伪装成迁徙羌部地转职马贼们,成功的饶过防备森严地边防,深入吐蕃腹地,一路烧杀所过。竟然是出奇的顺利。

    随军小小的参军司,虽然穿的都是羌人的服饰。一丝不芶的正在流水的号施令。

    “照例分成三次走,日落后本部先行出”

    “从军的附落们。收拾清理完痕迹,入夜再走,带着所有地伤员,马不停蹄的将牛羊和所获,赶运回那边去”

    “待那些娃子拆毁所有围墙后,留个带队和十天地口粮,去抢其他的小庄子”

    这些人虽然多,但对保持战斗力和机动本部来说。只是无益的累赘,潘拓失虽然不懂得后世。某只军队那些打土豪分田地动贫苦大众的道理,但他显然选择了一个最简单最快见效也最血腥残酷的方法,——投命状,强迫那些卑贱的奴隶和平民,去冒犯尊贵的上族。

    虽然世代为奴,已经深深烙在他们骨子里的对上位者的服从与畏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自愿或不自愿的沾过贵人们的血或是享用过贵家的女人后,无论是平民还是奴人娃子,他们其实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吐蕃作为一个等级森严残酷的奴隶大国,任何冒犯上位者的行为,永远都不缺乏诸如剥皮、剐肉等无数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在这种情形下,无论是无主漫无目的的结伙流窜,还是待粮尽后自抢劫村落,都可以制造更多的混乱,为本部吸引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威胁。

    必要的时候武装起来,驱使他们声东击西攻击一些小邑城落,为本部制造机会,总之搅的越混乱越好,这就是他们存在意义,只有表现出特别武勇和血性的少数人,才会被额外挑选出来,吸收入本部作为后备和补充。

    带不走的物资照例都被秘密埋藏起来,作为暗中的中继和补给点。下一站目标也是随机的,所谓要出其不意,就要有足够的度和突然性,虽然已经截杀了好几波驿使和烽燧斥,但并不能保证小心能封锁多久。

    作为山字营的最核心任务,不是要杀伤多少敌军,或是抢掠多少财富,而是要通过破坏与混乱,让吐蕃国的最大产粮地,数年内都无法恢复的伤害。

    这是农作司那些人研究的结果,高原苦寒之地适合耕作地方不多,种植作物的种类也有限,虽然不易病害,但生长周期更甚于低地,如果耽误了农时,是无法象低地平原上,可以靠抢别种作物来弥补。

    因此选择的目标也是大有讲究的,虽然付出了多余的代价,但显然效果也很明显,只要生这里的惨状随那些娃子流窜的消息传开,那些吐蕃贵人们将农奴聚守庄园不敢出来,基本目的就达到了,一旦过了耕作的季节,……

    至于吐蕃人后续的报复与反扑,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身位军人本来就是要马革裹尸的,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心无羁绊的决死之士。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外学宗硕儒,游焉从后进

    当鱼朝恩汗淋淋.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的时候。

    我正在对小白,解说我的新学。

    “老大的心学”

    个.|代传于世而已”

    当然这所谓的学说,

    乃伪托战国传承儒家八派之一,在荀子、孟子所代表主流之外,当年因为焚书坑儒,而出避域外的遗泽,所谓海外儒家。

    而事实上,

    两汉大兴之后,经过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外来和尚会念经的佛教和本土随五斗米教运动崛起崛起的道教,先后对儒家思想在中国社会中的统治地位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整个南朝五代北十六国,几乎是佛道昌盛的时代,

    三国结束后短暂的曹魏、司马晋,更是禁言毁谤,杀文士如切菜瓜,足足把文人杀的胆寒,以至于为了逃避现实,流行起清谈说玄之风

    又经过了五胡乱华的破坏和废止,旧有的儒家体系一度消亡和式威的,毕竟,北朝那些游牧领袖或草莽出身的君王将相眼中,对儒家这种顺安逆从统治思想多是不太看的起的,只有在新朝建立的时候,为了收揽一些遗老遗少的人心,招揽治国之士,才稍加礼遇,大多数时候也是继承了魏晋的遗风,杀人文人儒士屠如戳狗。

    在这种至上而下又至下而上全面危机的情形下,迫使传统儒学,为了生存和出路,而不得不不断的自我改进,以适应当时的环境和需要,所谓痛定思变,原有的社会价值观和思想体系被破坏,加上道教佛教的兴盛,亦造成很大的冲击。

    直到隋朝一度还是崇佛灭儒的,到了唐朝贞观年间,在唐太宗以经学为根本的科举制度倡导下,儒学才重新开始复兴(隋虽然有科举之说,其实是隋炀帝一时兴起,对各世家保荐的子弟,进行重新面试),但与上古传统儒学不同,这个时期儒学的特色,已是兼容并蓄了佛教、道家思想成果和诸子百家一些内容,甚至还吸收了游牧民族和西域文化的东西。

    经过了各种思想冲击和相互影响吸收,许多不合时宜的东西,经过南北朝政权统治更迭、社会动荡的洗练,自动被历史淘汰和消亡后,变的相对的开放和更富有积极进去性,更加务实的儒学。更兼自上而下胡风的影响,对人性底压抑很少,更没有后来“存天理,灭人欲”那种苦修士式严格自律到变态的思想情态。

    许多象初唐魏征、储遂良、虞世南、姚思廉,乃至近朝的贺知章、徐坚、张说等儒学大家,也同时精通佛道等别家要义,因此象《西游记》里说描述的,释儒道三教并举同进,大道疏同三教合一的思想,也在这个时代由此产生。但是,

    伴随着宋以后文人士大夫的地位独尊的水涨船高,而对外的积弱无力和威胁,儒学也逐步走向注重夷夏之防,保守倾向的原教旨主义化,主张克己复礼,认为回归最原始的儒家思想,把大家都教化成圣人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了,造成儒学务实性的空泛化和教条主义的泛滥。

    自然,许多至圣先师孔子都没办法决绝的问题,妄想用儒家的大道理一概论之,这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其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个人,造神封圣的*和渴求,所以说朱熹之流绝对是一代大教育家,大思想家,但他本身的品德,并不值得让人恭维,将儒家引上原教旨主义歧路,也是他的责任。

    孔子主张“有教无类,万事师表”当圣人来膜拜也没什么。

    只是后世不免有歪嘴巴和尚念乱了经,是以孔子号称中国历史上黑锅之王,基本后人有想党同伐异,都要伪托圣人言,拿他扯虎皮做大旗,

    儒家原教旨主义运动,在这个叫朱熹的学术恐怖分子时期达到登峰造极,他以及他的弟子,以正本清源之名,起了了对孔子的封神运动,按自己的意思重新解释四书五经(我们现在儒学都来自朱版注释),进一步把儒家儒学,彻底宗教化,神学化,将自己封为儒教教主,方便以圣人之名,堂同伐异,剪除异己,消灭一切敢于质疑和声音和存在的一种工具。

    所谓史称三千年儒学,自朱熹前那叫儒家,自朱熹后就有了儒教,孔子为神明,朱子为教主。

    而

    原教旨主义其最大的特征,就盲目的狂信,只要通过修习和理会古时圣人或者经典的思想,就可以解决世间一切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绝对不是教义的问题,只是你儒教信仰的不够。或是你修养不足,读书不精,至于任何与之相违的想法,那都是异端邪说。

    是以史称“宋后八百年经史,世间论语,皆出朱子注云”

    伊斯兰化原教旨主义的产物,就是从山中老人的阿撒辛刺客团,展到满世界跑的人体炸弹,汽车炸弹。原教旨主义的天主教,则催生了大名鼎鼎的十字军东征,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和异端毁灭运动,而有中国特色的儒家原教旨主义,勇于内斗而怯于外敌,把军人当成最卑下的职业,把当四等奴隶的历史当成伟大的民族大融合,把口口声声奴才的时代,当成盛世

    因此在唐一代的儒学,因为其学源杂驳,百家纷说,官定的六学二馆,除了经学以外,医学、算学、律学、书学诸科并举,到了玄宗一代,甚至出现了玄学(脱胎于道家思想的神秘学和哲学的混合物),也被相对后宋的朱子后理学时代,称之为前理学时代。

    在这种情况下,

    要建立一派学说,无论是所谓的为政资治、经世济国之学,还所谓探究万物演化之学之化学,穷究物竟其理的物理学,生生循环的生物学,乃至被称为的《新乐府》风尚的文坛新词流,没有相应核心的哲学理论和道德基础是不行的,于是所谓融墨家之包容守成取法家的功利价值等,被假名为海外儒的大杂烩学说就诞生了。

    我当然不是圣人也不是天才,不能凭空变成一套思想理论体系来,但胜在有无数前人的指挥结晶,所谓站在举人肩膀上的成就,其实都是一些后人归结出来的,属于大而泛之勘称杂烩的东西。其核心是来自王阳明的心学嘉学派”的功利学

    王阳明也叫王守仁,他既是中明最著名的学宗大家,也是平定过宁王之乱的一代名将,带过兵打过战,进入过权力中枢,也参与过残酷的政治斗争,更见识过民生的弊苦,因此他主张的“心学”,也要比只做学问,浮于世事的朱程之流,更务实也更开明一些,“宗经复古,切实尚用”事实上近代东南亚地区的儒家思想,都带有他的浓重色彩,

    据说他早年因为初篤信程朱之學﹐偏讀朱子遺書﹐循序格物﹐欲參悟「格致」的道理﹐但參悟不得﹐反致疾病﹐三十五歲時﹐因得罪宦官劉瑾﹐謫配貴州龍場艱艱陽之研究﹐而潛心佛老﹐然終不能立命安心﹐其經過了本身動心忍性的種種驗驗﹐一夕頓悟「格致」之旨﹐始知聖道不假外﹐吾心之良知乃唯一體察之主﹐遂創「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之學說。

    “永嘉学派”诞生于商业极度达的南宋,海上贸易的兴盛,让只有半壁江山的南宋,反而获得过北宋的国家收入,因此相当部分文人,从中看到的是另一条展国家的道路,对天理和人欲的解释完全不同,也并不排斥追求利益行为和商业带来的好处。与朱熹、陆九渊“存天理,灭人欲,讲伦常”后理学相对立的,提倡功利主义,提倡唯物主义观点,反对空谈性理,提倡“事功之学”,重视工商业,主张提高工匠、商人地位之类的,叶适及其门徒因其年号,也被称为“永嘉学派”,

    不过,王阳明,在我那个时代,因为先朝的蒋光头崇尚王氏学,甚至败逃到海岛上,还用他的名字来纪念的缘故,至国朝以农民举事而得天下,在建国后基于敌人赞成必然是吾所反对的朴素道理,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在所有教科书中,王阳明这个名字都是和镇压农民运动侩子手、封建*的头号打手俩系在一起,真正研究他的只限于一个很小的范围。

    作为兼职图书管理员的好处就是,你不需要真正研究过这些东西,无数先人名家总结概括几章几节的成果,就可以让你对其核心内容,有足够深度的大概认识。这两家拿出来,都是考之严凿有据,立之新颖成理,足以开宗里派的东西。

    因此,出于难以言明的恶意趣味,我甚至托请了一些货真价实的名士大家,进行名为主持拯救海外儒家的拓展性研究,干一些其实是以儒家的名义反儒家的事情,看会有什么结果出来。至于是否能假借儒家之名硬搞出了一个传世的流派,并不是我所关心的。

    基于唐人拓宽的眼界的需要,还是对新事物与时尚的渴求,反正其宗旨就是探索事物的本质,进行类似物理化学医药等方面的科学研究活动,以当代边塞诗人岑参、王昌龄等大家为倡导,还出了不少海外游记和风物纪。当然这东西和新生的成都官学一样,只是一个四不象的大杂烩,还有待归总和完善。正因为这样,他们反而相信了这是我的师传之学。

    不过对小白来说也算是个新事物,那些教授奉陪上坐,谈经论道,引古据今,说起来头头是道,不时还提出一些问题,君臣两厢自得,正是说的起劲,

    见门外惊呼,头帽歪斜,汗啧紫袍的新任观军容使鱼朝恩,甚至等不及通传了,急冲冲的一把撞进来。

    “素质啊素质,你太失礼了”小白有些不悦,冷起脸道“宫中的规矩都到哪去了”

    “殿下孰罪”他喘着,用银缎边的宽袖抹了汗水“实在不得了,城中出大乱子了,五部十六军,除了回纥营的人,……奴身实在弹压不得啊”

    说到这里却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不由我心中咯噔一声,不禁站了起来,难道与我的龙武军有什么重大干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朝真暮伪何人辨

    果然被我预感给料中了,随后一步紧赶来的岑参和崔光远,证实了我的担心,龙武军还真的出了大事。

    起因在于随太子前来的神策军,作为天子的近卫之一,按照惯例自然少不了一些荫蔽子弟出身的镀金党,说实话这样的人在我军中也不少,段因为管理的好,被整治的还算老实,基本处于一种无害存在。

    而显然神策军中的这些人就没这么好说了,他们都是西北新进勋臣的子弟,不知道厉害关系,也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西北那里横行惯了,到了长安后,不免散漫肆意的性子又放羊了,这一闲就闲出问题来了。

    最初只是听说,城中某营地中,藏有许多漂亮的女人,这些人在长安闲暇无事,被有用心的人一撩拨就冲动起来,成群结队的跑来骚扰女营,被喝止还吃了点小亏后,并不死心,又纠结了更多的同伴,仗着人多打倒值勤的守卫,冲进女营抢了新进的十几人就跑,还造成了几名伤兵的死亡,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女营本来就是龙武军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对于这些能够温言款语减少伤痛的女子,上下兵将都保持了相当的敬意和优待,特别自从龙武军入长安的结婚风潮之后。从属于战地医护的诸女营,更被看做龙武军将们,解决终身大事的重点保护自留地,一贯宝贝的很,如今居然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把赃手伸进来,实在是可忍赎不可忍,消息传开顿时群情汹汹的一呼百应打上门去。

    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半路,又被更多的龙武军围截下来,那些勋策子弟当场被打的半死,剩下的见事不好,逃进文庆坊前尚书的宅院里,被愤怒的军人围的水泄不通,赶忙急讯求救,然后问讯赶到救援的神武军,严词威逼试图驱散围困的军人,结果反而又被另一部晚一些赶到的龙武军,从外围包围了起来,不得不再次警求援……

    待到我和小白赶去的时候,龙武军、神策军、神武军、还有好几只西军的番号,象夹心蛋糕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正在包围与反包围中正在对峙,只是相对长安城中龙武军是主场,西军的主力被太子小白以避免扰民为由,大都驻留城外,只象征性的派出少量的入城值驻防要,因为在人数上并没有什么优势,

    还有更多负责营建工程的团练、义勇,都问讯操着家伙赶来。又在外围以绝对优势对峙上了西北军后,那些西军的下级将领面色都有些白。见到太子的御驾和我的仪仗先后前来,这才稍稍面色好看一些,松了口气。

    见到联诀而来的阵势下”“让开”的呵斥声。

    两厢对峙的军人,也慌忙松开手中的武器,象劈波一样顿时让开一条道路出来,突然中心的建筑物开始冒出黑烟,人群重新骚动起来,就听有人喊起救火,却同时有人在叫“烧死这些兔崽子”云云,拌随着楼中扑出的火人和凄厉的哀号声。已经平复的情绪,顿时随场面大乱,到处都是如滔如潮,高喊救火的声音,却因为之前的对峙,相互拥堵在一起,内外行进不得,差点变成新的冲突。

    看着那因为救援不及,迅变成袅袅升腾中的烟焰,我心头顿时沉了下来,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该死的,龙武军居然被陷害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的铁证如山阳谋给套进去了,

    说实话,在长安城中要玩死这些不长眼的兔崽子,虽然有点难度,但不是不能做到,要让他们有一个看起来合理的下场,龙武军中也有的是法子,但过于嚣张和激烈的手段一向是我强调所避免的,但显然还是被人利用了,这一切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的,还有无数军士的见证,无论如何,龙武军是脱不了干系了,我这个黑锅看来也是背定了,

    “好是高明的构陷手段啊”回过头来对着小白,我只是冷冷笑道“我实在无话可说了”

    “百多人。

    小白面色凝重,直直对着那个方向,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宽幅下的手捏拳又松,目光坚定的对我说

    “且放心,我会尽力帮你陈情的”

    随又看了一旁的鱼朝恩一眼,

    “咱家.

    鱼朝恩眯起细长的眼睛,滴水不漏的赶忙切声说道

    听的我心中冷笑,都是废话,内情当然不简单。他这话说的和没说一样,敢将百多名勋卫子弟,当成构陷的筹码,当几万军将的面一把火全烧了,这可是火生生的三百人啊,一个时辰前还会跑会跳,会叫痛会反抗的大活人,就这么一个不漏的,全被烧死了……

    不过他至少表现出一个置身事外的态度,哪怕只是虚以应付的态度,这位好歹是观军容使,代表可另一些方面的态度。

    别看景安宫里那位太上老皇帝寄情山水,整天不理事的样子,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估计我在这里商量对策,那里已经有人把事情详细的上报在御案前了,特别

    地以后,在那些缩水的宫内省基础上,特意恢复了部牧监之制,当然表面的理由是为宫中娱乐和出行之便。

    但实际上,

    按照宫内省制,闲厩使下押五坊以供时狩.一曰雕坊.二曰鹘坊.三曰鹞坊.四曰鹰坊.五曰狗坊。由一班太监掌管,收集各种鹰犬斗鸡,张罗捕捉鸟雀,拥有有众多的跑腿,专门为皇帝狩猎玩乐。

    别看他们身份卑下,而且良莠不齐,到处敲诈勒索百姓名声很不好,但却是个没有定额,没有详细编制、没有明确经费的三无组织,但手下人员遍布市井,周及凡夫走卒,可以说是另一种变相的秘密线人。光看早年的老皇帝号称英武圣明,虽然屡屡被大臣诟病成恶政,但对五坊却从来没有裁撤的意思,其中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而鱼朝恩供职的飞龙六厩使和诸牧监更不简单了,军马乃国家军队之根本,对那位喜欢用太监做监军的老皇帝来说,以内官出监外牧,实际监的也不仅仅是马政,还有与之相关的各地军队是否不法,贪渎等情况。这还是表面上圈内人皆知的半公开存在,至于还有其他秘密渠道更不用说,我在长安缴获了那些秘密文献,也是看的触目心惊。

    安史之乱可以说,是皇帝身边的秘密谍报和信息渠道崩坏的另一种征兆,事实上在这一点,安禄山做的很成功,当河北各州告急如雪片飞时,宫廷中仍有相当部分的中使内官在为安禄山说好话,以至于老皇帝一直不相信安氏会早饭,只当作普通的兵变时间来处理。

    后来证明了确实是有长久预谋的叛乱,却又出了内宦s.叛贼的大案,后来又有中使边令城谎报军情说崔佑乾已退兵,间接造成哥舒大军覆没,皇帝出走。

    到了河池又有人里应外合的谋刺。当然这一切责任是不能由英明神武的老皇帝来承当的,都是身边人的错,由此老皇帝对身边的阉人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当初河池案中,宁错勿放的任我处置拷问那些,未必不是这种心态的一次大爆。

    经历了这么多背叛与动乱后,无论老皇帝,还是新皇帝,肯定不会再放心把自己的安危和耳目,仅仅寄托在某个方面或者某个的渠道上。但是这些太监作为皇帝直接委派的内臣,还是代表了上位最亲近最直接的耳目。

    这位鱼公公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因为一些以外的因素,已经没有如历史上那般的强势和专权,但也有其他的重要的任务,比如以监军之名,刺探监察诸军,虽然他来了以后一直很低调,监视他的人都报告,他一般只在一些公开的场合出现,完全是大然无私的作风等等。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这才符合我一贯的作风。一方面着手准备辩疏奏事,一方面封锁保护现场,清理善后,收集证人、证物,还有当时在场军士都将监控起来,逐个接受详细的询问,说我凌逼串供,应够伪证也好,乘形势还在掌握中,一切有利不利的东西都先给我揪出来。

    骑在马上,我头也没回,对低低的头匆匆赶上来的密监头目老猫,

    “这谁先带的头,做的好”

    他一身制式的甲衣,混在我的近卫里丝毫不起眼,自从收复长安后,他手下行事的重点也偏转到另一些方面,比如一些看起来不太可靠的友军。

    “回大人,是山南军寄在女营中养伤的骑厢别将,张思俭”

    “什么”这些事情还牵连到崔圆的山南军,我心道,这乐子可越来越大了,“知道了,再探”

    马蹄滚踏声声,他已经悄然消失在前呼后拥的亲从中。

    回到中军驻地,所有留守诸将早就奉命齐聚一堂。宣读现场初步勘察的结果,周旁早布有许多易燃之物,至于是龙武军放的,还是那些神策子弟预先准备的,还是别人别有用心的安排,一切证据似乎都随猛烈的大火,被烧的干净,这也是意料中的结果,敢做这么大的手笔,就算有留下尾巴,也多是用来误导。

    一时间城已然谣言四起,多说是我纵容部下烧死数百乃至上千神策军,至于他们违反军纪冲击女营的事件,也被当成争风吃醋的桃色菲闻,传的极为不堪。

    “事情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坐在锦墩的熊皮靠上,手戳着太阳**,有些突突的跳。

    “成都府快缉队已经派能员北上了,带队的就是前刑部京衙五金上吏之一的沐铁,据说是勘验追迹的能手,原京兆府,被成为七兵之一的荆戈,也奉命到帐下听用,也是刑名理狱的好手”

    司掌法曹的军尉言勋,一如既往的板着个脸儿,对我微微点头道,就算出了这个大的事情,也似乎不能让他怎么动容,不愧是军士口中,心志坚定如铁的“言铁板”。

    “神策军上下皆对我部充满了敌意,声言拒不合作”负责前往交涉的左锋将范佐,皱着眉头开口道,“统军的那几位也都是生面孔,根本不……

    他和卫伯玉,都是前身为边军—神策军出来的老人,与现任

    军缪如晦,还有那么几分人情在,只是人家不买帐了

    “敢不合作就给我围死了,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断水断粮他个三天,看他还有什么力气不合作”心道果然如此,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到时候直接入营搜查好了”

    “如今太子正在城中,如此作为,怕又是一桩多事的把柄”参军事常建犹豫着开口说

    “怕什么,打了就打了,人又死的多了,还在乎多得罪一些么,这官司,给我挺到底,还要上书给我弹劾那些统将,治军不严纵下为乱,长安士民深苦之,再搞一些联名书,万言策,把事情给我搅乱了再说……”

    “如此一来,是不是太过火了,不连西军上下全得罪了,怕是长期交恶了”另一位参军元结亦出言道

    “龙武军什么时候变的,这般胆小怕事了”这些文人在这种关口,终究还是少了点胸魄,我暗叹道

    “难道你以为龙武军,与那些西北兵亲善友好,上下勾连一气,那位至尊就很高兴了?”这话一出,军中顿时闷声一片。

    “其实”听了半天,岑参才慢声开口

    “西军那些大佬也不是没有城府的人,这只是表面上的牵连,斥责一下也就算了私底下该怎么往来,还是怎么往来,谁到不知道,那些神策军的家伙自成一体,连那位李副元帅,也未必轻易可以指使动的”

    我叹了口气背后设这局的人,是算准了时机,我不缺少人力物力,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现在是战时,不可能让几十万大军在城里,等那旷日持久的详细调查,必须拿短时拿出一个说的过去的结果和相应承当责任的人,至少这黑锅逃不过了。

    当然

    作为大规模围攻斗欧事件的后续情节,于是三千神策军,被以协助调查为由,被数倍的龙武军,堵在营盘里整整五天五夜,断绝水粮,饿的面无人色,直到宣布结果才被放出来。

    为肇事者死了就算了,所有参与者罢夺军籍还家中。龙武军的参与围攻的,因为人数太多,法不责众,也以围欧友军,不识大体,集体夺减军饷和赏赐,为医疗之资。

    最为难的就是小白了,这也是考验他的时候。

    南北两家天子的禁卫军的冲突,轰动一时,也引起许多猜测和流言,自然有许多后续后遗症需要的收尾。

    “公公”另一个地方,观军容使的居所,紫挎鱼袋的鱼朝恩,对着一箱箱新拆开的精美珍玩珠器,笑的十分的自得。全然没有先前的忧急和忡心,倒是身边的一员看起来亲近的朱衣年轻内侍奈不住开口了“您难道没有什么说法么”。

    “神策军的那些家伙,显然被人做枪使了”他轻描淡写的拿起一只朱红如血的盘纹玛瑙杯,对着灯影“可咱家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呢”

    “为天家之事,若有所作为,这不是一个介入的好时机么”

    “你错了”他又拿起翡翠蝴蝶,两厢比较起来,“今上只所以委太子前来主持,就是看重东宫与梁总府的近谊”

    “有什么是也当由太子决断,咱家为什么要去顶这个热蜡头,若是万一咱家这里报上去的东西,与太子殿下的意思想背,你觉得陛下会有什么反应”精美的纹路,泛出红绿两色的光彩,晃动在他白皙而消瘦的面容上,显得格外的诡异。

    “这……

    “小程啊”

    称为小程的年轻内侍凑上前去

    “你知道内侍监的那位宁致远么呢”

    小程心中一凛,顿时想起一桩前事来,小心的应道

    “就是被派到玉门去养马的那位宁公公么”

    “正是,他自从蜀地回来后,就对今上陈言,梁氏纵下不法,轻慢凌逼上使等诸罪过,仅仅一个流民大营,就敢局禁上使的从人,实在是骄横”

    “结果呢……朕怎得有没有一点文景之量呢,却是轻轻揭过了,于是这位宁内官,就被谴去胡人中养马了”

    小程顿时无语了,据说后来连那位被称做“李佛人”,深有城府又权眼通天的大总管,最后也就在诸监面前,骂了声“这个不长眼的蠢材”,就没有下文了。

    “当然,这是也介入的机会,只是看我们站在那一边介入了”鱼朝恩心中还有另一句话没有出来,这要看西北那位陛下,究竟有什么别的打算,

    “显然那些神策军,背后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且看把,迫不及待的就会有人跳出来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胡危命在破竹中

    城西南,愁思岗

    杀,漫山遍野的,蠕如蚁附的军兵,冒着暴雨般的落石滚木,飞矢泼油,再次淹没了高耸的城楼。

    远远的后方,一片黄幔朱幡,旗罗扇盖簇拥之中,一个沉沉的声音正在回报

    “侍御使裴遵庆、吕諲、卫尉卿魏少游、尚书左丞杜鸿渐、宪部侍郎李麟、礼部侍郎萧、杨绾二十八员大臣,联名弹劾……”

    “从龙五大臣么,那些烧死的神策勋卫中,有他们的子侄辈吧”细柔的声音。

    回话的人生的相貌平平却孔武有力,一身寻常可见的短扎戎装,满是行路匆匆的风尘仆仆,半跪地上,如铁浇石铸,面色不动,眼观鼻口继续道

    “正是.之情状等等罪派出三司大臣,入驻女营,彻查秽乱军营等恶事”。

    “但是”声音顿了顿“所有事情,一涉及到女营就没有下文了,似乎被朝中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扼止,不但那几位大臣闭口不谈,那几位极力提出调查的御使,也突然指派去边境上宣抚诸胡”。

    “果然,不出所料啊”上座中的观军容使鱼朝恩,露出一丝讥笑,淡声道“那女营里都是什么人啊,那姓梁把破城所获女子都充入其中,果然是好手段”

    “这……;

    “自叛逆陷京师,兵火之下,多少人家遭了惨事,连天家子女也不免,好容易活到重得相见,都是女营送出来的,同了口径说是乱中出逃在路上收容的,多少给人家保全了颜面和名声,无论重新嫁取生子还是破镜重圆,也有了许多余地,但若有人想不知好歹的去查女营,把至于过往那些凄惨不堪事情,给纠扯出来,怕是要犯了众怒的”

    “那这桩事这么收尾,那几位怕是不会甘心的”鱼朝恩又看了座下,一眼继续道“陛下有什么圣断”

    人回答到“陛下已经委命御使大夫张镐前来,协助太子殿下提调此案,诏批已经在路上了”

    “公公真是神机妙算”小程子闻言切色恭维道。“又是太子为主啊”

    鱼朝恩颔,又笑了笑。

    “显然陛下有意扶植太子和树立武功,特放之军旅历练,而那位梁蛮子,既是姻亲又是近交,无论名分还是时机,显然便是最好的人选”

    “况且那人手下兵强马壮,却成色纷杂,太子常久其中,总能有所收获的,毕竟虽说都是一个**能够效力未来的储君,总是对某些人充满了吸引力”

    “这不是有意做太子之势了”小程子想起什么皱起眉头小心的说“本朝自太宗后,就历来储不涉兵的”

    “做太子之势,总胜过,做太上之势把,太子之势再怎么大,他也只是太子而已,一天没坐上那个位置,什么都不好说,但是那位太上一天没有放手,今上这个位子总是让人有许多想法的”

    “这些天家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小的实在……”小程子顿露苦色

    “说不准兵之死,未尝不是某些大人的打算铺路,毕竟龙武军,在南边那位太上的默许和宽纵下,已然经营的自成一体,没有什么因由,很难插手的进去”

    鱼朝恩说到这儿,突然嘿嘿然笑了声,却将目光放到了一个土贮为山的高台上,正是烟火袅袅,香气四溢,。

    “大军环绕中谈笑畅饮于敌前,还有歌舞伎乐助兴,当年诸葛武候也没有这种待遇啊,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

    “老大,你确保我们这样做不会影响士气”我的万年副将韦韬,正苦着脸劝说我道,

    “俗话说,将士阵前几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要影响的也不是我们的士气”

    “那太子殿下那里。

    “放心……下已经来过了”

    前呼后拥巡阅过来的小白,听了我的解释,则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之后苦笑着说“老大,还真是出人意表”不过却是苦笑摇头敬谢不敏,毕竟为众军之总,起码的姿态和风范要保持的。

    听了这话。韦韬,一副完全败给你的表情,无奈的跨着个脸,还是咬咬牙摘下銮兜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一副谁怕谁啊,豁出去了的表现,招呼近从给再上了一副烧烤的器具。

    似乎把这当作了变相的抗议一种方式,因为在东进中,龙武军有意无意的,被边缘化了。

    因为还没等到行朝做出裁断,我却先接来大军出关的诏令,行军中不能携带女子,我又暂时成了单身汉。

    一声令下,十几个节度、镇帅出关的大军汇成洪流,象一场席卷河北大地的狂涛,自西向东淹没了一切试图抵抗的力量和据点,郭子仪南下天井关,李光弼进常山,颜真卿出清河,来出上党、贺兰进明出临淮、李巨出彭城……

    在这种情形下,河北各路叛军几乎没能形成什么象样的抵抗和阻止的力量,或败或亡或开城请降,稍有迟疑的不是城破后被海量的军队所屠戮,就是被躁动的士民或不

    众,砍下人头恭敬的献进东征大营中来,在这种危城将倾的局面下,就算有名将之才百般的手段,也很难扭转什么了,因此,各路官军汇聚的洪水一直冲洛阳城下,才稍稍被阻在河洛平原八关锁要之下。

    除了一些死硬的骨干分子,率残部一路逃进洛阳城内外,还有被拖在临淮一线,攻略江南的一部外,整个河北已经没有象样叛军势力的存在了。

    当然不出意外,龙武军也再次被排除在主力作战的体系外,整个北方九道的精兵几乎都在这里了,谁都知道克复八关金锁拱卫的洛阳后,整个战乱很可能就竟此一役了,虽然谁都希望战乱快点结束,但另一方面军人渴望武功乃天性,抢先为自己抓点战功和战获在手中,也是人之常情,排派坐吃果果的内部权衡后,势力最大西北军与地头蛇河北联军瓜分了所有的战役任务,而龙武军以更大的重任为名,被当成大熊猫一样保护起来。

    当然,按照他们暗中流传的另一种说法,开什么玩笑,龙武军那位总府大人的运气,实在好的让人不可思议,累累出人意料的事情在他们身上生,连西北军几十万人马围攻了一个冬天,已经煮熟的鸭子飞了,也能让他给口中夺食给重新抢回来,谁知道让他们参与,还会出什么状况。所以宁可信其有的早早就排除在外了。

    又是看守押运粮道,还有负责看管处理俘虏,以及纠检军纪查稽不法,而这所谓监阵执法的职责,还是小白争取来的,起因却是另一件大事。

    随着败退下来的叛军,潮水一样的退入洛阳,洛阳城内也变的暗流涌动起来

    所谓内忧外患之下,叛军内部终于还是生那件历史大事件,伪太子安庆绪终于忍不住大位的渴望,勾结在安禄山淫威下不堪忍受的近身内侍李猪儿,刺死正在养病中安禄山,绞杀安禄山最宠信的段妃,并围杀了守宫大内的贺电、骆云两部曳落河,纵兵在宫内大肆杀掠,并派人攻打升明坊的安庆思府邸,却被伪相高尚走脱,召集亲信战据洛阳大内北三门。

    虽然利令智昏已近疯狂的安庆绪,马上登基为皇,派兵挟制百官升朝,面对剩余的局面试图力挽狂澜,却因为缺乏足够的威信和号召力而失败告终,所谓利令智昏的翌日皇帝不过如此,爆了多方的火并后,还是不得不放弃一片混乱的洛阳,在大队亲信部众的护卫下,在官军尚未合围的北关逃走。

    千年故都洛阳,自此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的浩劫,因为当初是弃城而逃,因此叛军入洛阳没有受到太多的抵抗,城内大致完好,又因为被选为定都之地,起码粉饰太平的需要,因此并没有受到怎样的荼毒,保持了基本的热闹口和规模,但是如今在安军不顾一切的混战之下,各自放开手脚纵兵疯狂大掠,至率部出走时,乱兵已经抢了三天

    随着虎牢、天井阙、广成、大谷门、孟津、小平津诸关相继弃守和失陷。

    然后由于大谷关的河北联军离洛阳最近,他们率先入城后又是大掠,因为安禄山定都洛阳的同时,也将大量范阳旧属的家眷亲族也迁徙到洛阳,后来又安禄山大授官爵,高尚的买官粥爵,至兵临城下为招募城守,鼓舞士气的滥授,所谓仆射满街,尚书成灾,每过一个晚上都有新的中朗将诞生,城中大量居民,多少被和叛军扯上了干系。这就给了那些苦大仇深已经杀红眼的河北官军屠城肆掠的理由。十几万率先入城的河北兵,象蝗虫一样就偌大的古城变成一座血城,其中的惨状,甚至更过长安。然后是河南兵……

    待到奉命维持秩序的禁卫三军,龙武军、神武军、神策军姗姗来迟,开进城内,几乎为之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作为军人不是没有见过尸山血海,但这样大规模的屠杀,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从城中的大小沟渠到连接城内的洛水、丰水之上,尽是浮尸,城中大火绵延十几里,大街小巷血流成河直淹没了脚裸,各种建筑里尽是死状可怖的尸堆。

    那些神武军、神策军胆弱一些的,已经忍不住吐出来,处于一些特殊的训练,龙武军好一些,但也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斩杀了近万了人,才让那些疯狂暴走的乱兵重新恢复冷静,那段时间,在街头巷尾稍微空旷一些的地方,几乎都成了执法队,宣判处决的行刑场,每天几乎都有还有一些负隅顽抗的乱兵,被集体镇压的尸体,用车子运出来……

    整整好几天,整个东征行营,自上而下没有人敢吃肉,作为领军的几为节帅都自上表自罪,相干所部的将领集体夺复白身待罪立功。领兵马全权的太子小白,更是把自己关起来来不见人,绝食了一天一夜直到我得讯,进去探望,才形容憔悴,红着尽是血丝的眼儿,对我喃喃说

    “他们这么能这样”

    我无语

    “怎么能这样啊……

    我还是无语

    “数十万口……是孤的子民,大唐的百姓啊……

    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眼前的一幕,他自诩仁厚的他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在那个正常的历史时空上的官军,杀入

    过敌境,寸草不留杀掠不下叛军,而后期借回纥兵入

    以至于河北千里无人烟,野狗鹫鸦载道。这洛阳的事件不过是小小的一隅而已,有谁知道那些功臣名将辉煌与荣耀背后的,是无尽的尸骨铺成的大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胜利与功勋之路上不仅仅是众多将士的尸骨,还有无数黎民百姓的斑斑血泪,这也是我,最当初宁愿多在成都,沉溺与安逸与建设的快乐中,有意无意在逃避亲身参与到战争中来的一点心结。

    经过了这件事后,小白也变的沉默了许多,纵是他身为太子,有一个崇高的总帅之名,但有些事情还是无能为力的,接受事实或者是力求改变它,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把。

    自此之后,中军宪字营诞生,专门纠检军中不法,侵害地方黎庶之事。

    当然,得益于龙武军敢于集体围攻友军,重围中活活烧死策军的“好名声”,执法起来令行禁止,也格外的让人忌惮,虽然并不能保证完全秋毫无犯,总算制止类似洛阳事件的结果。

    攻城的时候,在这里悠闲的一边看看粮草和俘虏,定期到临时行营换防点卯,品评诸军的特点和优劣得失,因为是攻坚到最激烈的阶段,派出的都是压底的精锐,

    唯一没有清闲的,就是神机营,毕竟龙武军的攻城之器,在几次战役中是有目共睹的犀利,在足够数量的打击下,如雹雨一样的飞石,弩箭,交替压制着城头上的人抬不起头来。

    在众多的石炮的掩护下,

    剑南军、山南军、河西军、河北军,朔方军、晋阳兵,各自不同的统将带领下,拥着六轮飞云梯、木幔、驴头车、板屋、撞锥等重型攻城器,如山如潮似的压向高耸的城楼,虽然一般的强悍骁勇,但又各有自己的特色。

    山南军在暴风骤雨打击下,不动如山式的顽强推进,朔方军层次梯比排山倒海似的暴烈攻势、河西军动如奔流,让人防不胜防的多点交叉突击,晋阳军水银泄地一般的无孔不入的周密穿插。

    而河北四柱臣为代表的河北联军,虽然在其中无论体能、战斗力和技巧都并不突出,但几乎人人都对叛军有家破人亡的刻骨仇恨,拼杀起来那是让人胆寒的不要命,几乎一命换一命的无谓。

    几乎所有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号称一部当代军事战术大全,让人叹为观止。

    相比先前那些排山倒海强攻中几乎狂热的军队,这些关键时刻负责压轴戏部队,才符合我心目中的精锐军人,相教一而再,再二三再,三鼓而衰后,就需要足够时间修养来恢复士气和斗志的那些所谓劲旅,

    他们有足够的冷静,不轻易的拼命,也很难受外物动摇,漠视死亡而出手凶狠利落,把杀人流血当成吃饭睡觉一般自然而然,用自己的身体和血肉替同伴铺路,顺理成章的几乎是本能行为。他们象暗流一样混杂在狂嘶喧热的兵潮中,不动声色的突破一个个白热化的争夺点,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

    这样的素质,即便在龙武军中,也不回过五个营的数目。

    当比之下,龙武军各方面都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唯一优势就是,通过完善和系统的军事制度,足以产量规模化的士官,哪怕象严武率领的商州义勇这样的地方部队,战斗力并不是最强,也不是最敢拼死的,但却是最难缠,继承了擅长拣便宜和回逃跑的光荣传统,哪怕是一个火头、十长也能自避强取弱而知进退,脱离战场的逃跑更是望尘莫及。敌军常常被拖的没有脾气。

    而到了夜晚,龙武军的营盘中总是最不安静的所在,按照龙武军一贯以来的传统,五十多营正军,每天晚上总分别有一营被中军抽中,为夜袭和被夜袭的对象,手段不限,以各种突事件,来保持足够战斗本能和培养应变的警惕性。结果就是一段时间内,相邻的友军营盘一移再移的敬而远之。

    看作和底下遑遑如林的各色旗号,

    “所谓的九节度使攻城,也不过如此把”我低声对自己道。

    身在历史大事件中,又是同样的九节度使围城,还是同样的观军容使鱼朝恩,所区别的参与的人更多了,朔方郭子仪、南阳鲁、兴平李、滑濮许叔冀、河西李嗣业、山南崔圆、郑蔡季广琛、河北李光弼、泽潞王思礼、平卢兵马使董秦……

    随着围城的时间日久,河北四拄臣的颜真卿、来等较远的官军,也相继赶到,虽然都是名将名臣济济一堂,我反而没有那种景慕和惊慕的感觉了。

    因为,在历史上这可是被称为唐军中惨重的大败之战,李嗣业亲自率部攻城,为毒箭所伤,死于军中。时至今日,唐军已经筑堤两重,挖堑三重,堵漳河水灌城。城中河水四溢,安军粮尽兵疲,但安庆绪仍死守待援,等待和指望的是谁,不言而语了。

    近来有人伪装成唐军,沿淮水漕运一线,劫掠和焚烧唐军运粮北上的车船。已经派出同样最擅长的风字营和游击军去处理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只残邺城不日得

    “看见太子身边那群光头了么,那是少林寺罗汉堂的四大金刚和他们的僧兵,据说他们在嵩州一带炼兵,与好些义军关系密切,太子一下河洛,就赶紧屁颠颠的跑来侍奉了”

    “郭令公身边那个高鼻深目的安息人叫伊司,他也是大唐景教的小法主之一,率领一干景教众,正效力朔方军中呢”

    “李副元帅身边那群人,乃是河西数一数二的大牧场联合,聚豪盟的头面人物,这些人以养马而富,手下聚养骑手众多。敢与边胡争锋长短的……

    “杨军使身后那几位胡人,也是大有来历,据说在塞北人称苍狼白鹰的高手,在狼山、坚昆之地赫赫有名的……”

    “小郭军候那里是郭氏一门,从小家养长大的伴同,据说来自崆同山等名门大派训练的,据说本朝许多将门都有将部曲子弟,送进地方门派教养待用的传统……

    “看见河东李使君的大帐了么,李使君祖上三代都是边卫出身,因此身边的扈从,都与边军、民屯关系密切的快刀门,神风堂等出来,最擅长对马骑战……

    “那群拿刀斧锤棒的杂胡,别看他们杂服各色,却是仆固家的世臣,仆固氏自开北庭以来,三代世袭金微都督府大都督,仆固在当年在铁勒薛延陀汗国中,与东州六回纥并称,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族,至今在河流域还拥有自己的领地和部众,与草原上最大的几支马贩子团体关系非浅,朝廷数十处军牧地的马匹互市,仆固氏就是最大的供应者之一,仆固铁骑,在关外众多沙盗马贼中,也是威名赫赫,深孚威望”

    一条马鞭,指向军中一个黄涤系甲的身影。

    “那位王殿下,身后是来自淮南的豪杰,为的乃是彭城地一大帮会的头目,把持着漕运在;……

    同样是浪荡子弟游侠出身的,游历边关严武说起这些典故和来历,真是口沫飞溅的如数家珍。

    正在滔滔不绝中

    突然不远处待命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打起来”有人喊道

    随后虞候回报

    “是陇上的刀客与河洛的游侠儿又打起来了”

    周旁的众人非但没有闪避或者劝阻的意思,反而露出一种惟恐天下不乱的狂热和兴奋,很快就变成一场群体性的大斗欧。被随后赶至的巡宪营制止住后,却没有散去,反而围的更紧,

    “这次是新平刀尉迟胜对罗公门石祥”

    “开盘了开盘了”底下此起彼伏的喊了起来

    “快下注”高台上的人,也纷纷掏出随身的财物来,

    这场小小的变故,顿时吸引了多数人的注意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多余的精力无处泄,为了一点小结,争斗欧伤事件时有生,负责监管这些杂牌的龙武军也管不胜管,我干脆使人暗中开了盘口,也算为大军闲余提供娱乐。

    作为唐朝一大特色,游侠儿乃是国家繁盛时期的产物,都是家道殷实的子弟,又没有养家户口的需要,学了一身技艺,精力无处使,于是象盲流一样全国到处流窜,到处攀比争斗,做一些自以为体现侠义和容易成名的事情,所谓闯名声,混经历的年轻人,其盛况,不下后世红卫兵的全国大串联。

    这些人留在家乡的往往就是周处,殷攀那样鱼肉乡里的祸害,出来混的目的也是开眼界和寻找更好的晋身的机会,打出名胜和招牌后,给有钱人家做护卫保镖,那是最低的层次,接受权门显要的供养,级别稍微高一些,积累足够名声和传说,在黑白道中打拼出一片家业,那也只是一般的成功人士。

    所谓做游侠的最高境界,与那些士林清流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身所学艺,售于帝王家,俗话做什么买卖都没辅佐一代帝王更划算,从军建功也是一个捷径,据说当年三原大侠李靖就属于这类成功人士的典型,王维在当世流传一时的《张安少年行》“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继,投军赴边盛况。

    而河东素来世家大族众多,吃饱没事做,游手好闲的年轻子弟比比皆是,出的游侠儿也最多。

    我帐下那位老将高适,早年出道时也有《少年行》,“城南游侠子.自矜生长邯郸里。千场纵博家仍富.几处报仇身不死。宅中歌笑日纷纷.门外车马如云屯。未知肝胆向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则说的是这些河东游侠子的生活。

    这个庞大的群体,可以说让地方官府又爱又怕又无可奈何,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不乏背景。他们常常藐视王法,自有一套行事的规则和义理,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是很好的炮灰,出过不少人物,属于国家藏兵于民的国策之一。

    “一身能两雕弧,

    重只似无……

    轻轻念出王维的后句后,说实话我突然现,在自己帐下游侠出身的将领委实也不少。

    而我眼前这位朱氅紫瓴英气堂堂,隐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风,却在不到十岁就敢拿刀子捅宰相老爹宠妾的严季鹰,显然少年时也没少祸害过乡里。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我看了看周旁全承泰、李萼、向允、小杨等龙武军第三代小将们各色憧憬的表情。心中叹然。

    可是豪迈归豪迈,不过也要有机会而已,要是在太平光景,他们大概也就在高堂美酒中缅怀,那塞外狼居封胥的憧憬了。

    现在嘛……看下面各军营盘中,不在少数跃跃欲试的江湖人士,显然又到了他们从无业游民,向拿铁饭碗的职业军人,集体转职的时代关口,不说别的,我手上至少有好几百张各色的空白委任状,一路就颁了不少。

    我再次叹了声,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敌情不明。

    可惜胡陌营经过潼关之战,损失太惨,新补充的人员还没能训练过来,而河北又不比关中,龙武军是客军,没有多少地方的基础,只能分散做小股与游击军一道,当任敌后的刺探工作。

    通通鼓声响起,随着挂斗上执旗小校的旗语,后列的军阵象流水一样,看旗号是彭城兵

    几个挂着大筐的热气球再次缓缓升起,这东西经过战场的实践改进,虽然还是不能长距离行动,但升空时间已经延长,为攻城提供指导,侦控敌兵动向,却是好用不过。载重也增加到三人,一个观测手,一个旗语手,还有一个特制重弩手,用以狙击守城叛军的头目要人。

    在气球的俯瞰之下,围城中的一切,皆清晰可见,

    城分南夹城,曹魏时建北城,东西长北长魏建南城,东西长北长扩建夹城,共计三十七里周长,拥有外七内四的大门,。

    城外四郊尚有大量北朝崇佛时代留下的遗迹,什么灵泉寺、万佛沟、洪谷寺、北齐石窟、响堂山石窟等,不过现在想菜畦一样全驻满了杀气汹汹的军人,稍有坚固的掩蔽之所,都成了中军立帐的所在,佛堂中摆满了兵戈,迦蓝所布起了旗帜。

    由于诸军争抢入洛阳功,以至于坐视敌走,让城中聚集了大量洛阳出走的叛军骨干,如老将安太清、阿史那承庆、刘骆谷.年轻一代的大将李钦凑.李立节、能元皓、王谏、令狐彰、高如震、高久仁尽在其麾下,以及幽檀、、燕六州精军老兵,虽然在历次战斗中,被打的残缺不全,但合兵也有7、8万之众。

    而且洛阳屠城的后遗症也在这里体现出来,城也是安禄山经营有年,范阳军眷聚居的要地,有了洛阳的前车之鉴,自觉无法幸免,举城兵民抵抗的意志格外强烈和坚决,硬仗着城高墙坚,死死抵住数倍大军围攻,水灌,地道、夜攀、烧门、聚于一点的凿城,几乎都用过了,据说现在城中积水三尺,又是春夏交月份,四处都开始潮霉,各种漂浮物在街道上腐烂,但上城据守的人还是有增无减,城中士民在浸水的屋顶上架起简梯,川流不息的输送上城。

    可以说,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双方都杀红眼了,城破之后,面对付出惨重伤亡的官军,他们还是逃不过被屠戮的命运。看着无数纠结的人体象瀑流一般暴落下来,又有更多的涌上去。我忽然觉得有点疲倦了。

    “我要的东西送到没有”我转念开口道

    “回军上,还在路上”冑曹回答道。“因为军器里的人说,那些东西成色还不稳定,大人提早要用,为了最大限度避免风险,只能在官道上小心慢行,还需些时日”

    就听传报,一名行营中军虞侯,前来拜见。

    “什么还要分兵”我几乎是当场骂了出来,这些将帅们都在想什么啊。

    经过几次分兵,龙武军的实力大为削弱,一部分由高适率部留在三受降城清理边防,追缴逃进草原的残敌,一部分伤势好转的卫伯玉留守长安,还有一部分驻潼关,一部分驻扶风、武关的军粮院也得保留足够的力量,还是从大散关调过来的。剩下的后备力量,不足以让我有信心对付恶名昭著的史思明。

    要知道安史之乱,安禄山蹦达两年就完蛋了,但是史思明可是让唐朝折腾了六年,降而复叛把官军打的国蔽民穷,屡屡借外兵,甚至因为开不出军饷来,而鼓励将领无截止的抓差拉丁,纵容士兵自行劫掠地方。

    哪怕身死后,还留下田承嗣、李怀仙等一大堆藩镇割据的烂摊子,相比得势后残横暴虐的安禄山,这人就象躲在暗中的蝮蛇一样,善于审时度势,应时借势,又很会收买人心,在头几年的战乱中,从一个外系的部将不动声色的崛起,并

    最大的好处。

    在这个时空里,

    同样是收缩人马在范阳观望的史思明,虽然在郭李两大名将联手打击下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但相对其他部叛军,还是最大限度的保存了可观的力量,在安军中已经拥有相当的名望和声威,特别是经过洛阳事变之后,许多地方分属的叛将仁智、张不矜、骆悦、蔡文景、许季常,周万志、周子俊、曹将军、阿史那玉、向贡纷纷走奔其帐下,积聚起一股不可小视的实力。

    而远在河南淮北一线的令狐潮、尹子奇等南路叛军,听闻洛阳被围后,当即军中不稳,就逃散了许多,回师途中又被沿路镇守中道截击,折失大半人马,在曹州重新站稳脚跟后,也宣布愿附其旗号从事。

    “正是”他面对我的怒气,头也不敢抬“盘踞在济阴、东平、鲁郡等地的南路逆令狐潮,突然使贼将王德福出兵陷魏州,杀太守冯成进,进而围州号称10万众,州为南北漕输要,大军所济。”

    说到这里他小心看了我一眼,随又鼓起勇气继续道

    “中军的列位节帅都说,眼下诸军笼城正当紧要,士多疲敝,备战的禁内三军中,也就我部有这个余裕.经刊出来……

    又吐了一句脏话,这些家伙还真是想把我打走。这令狐潮也算是小强级的人物,屡屡被南边那个守城专家打的一败涂地,却没次总能兵强马壮的卷土重来,后来的成为唐朝心腹之患河北三镇中,似乎也有这号人。

    我不是不愿意和友军一起作战了,只是龙武军作战自有一套体系,如果强行和其他部队混编一道用,就不免被拖累了,做别人的炮灰这种事情,还是能免就免。

    果然如此,前往中军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我拂袖气冲冲的出来后,面上的忿忿之色已经渐然淡去。

    “这样,妥当么”随行的掌书记杜佑,小心的问道,都说我擅用降将叛官,颇有争议,因为自出长安后,我的幕僚众里就多了杜佑等人,还带上了崔光远、薛嵩等,虽然朝廷已经赦命他们,但基于留在长安很可能成为不对路的势力,角力牺牲品。还有一些潼关抓获的贼将,他们的价值虽然不如李归仁,但是也熟悉一些叛军内部的情形。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信多少是他们的事情了”冷静下来后,我也觉得自己的意见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谁都知道史思明不好对付,但多这种缺乏正式依据的东西,与会的大多数将领还是表现出了冷淡、意外、抗拒、讥然等态度,除了近乎崇拜的相信我所谓的直觉和大局观的那些部下外,也就河北采访使颜真卿、山南节度使崔圆、南阳鲁灵等屈指可数的老关系户,对我的说法稍动颜色,其他几乎是颇不已为然的态度

    这也难怪,在整个前期战乱中,史思明的表现在整个叛军集团中,只有二流水准,战果也始终掩盖在蔡希德、孙孝哲、崔佑乾等的盛名累累之下,反而屡屡被郭子仪、李光弼的手下大将打的落荒而走。

    除了颜真卿这样有过切身之痛的个例外,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倒是尽力为我缓颊,但多数将帅似乎并不把这个藩将太放在心上。更何况,此君已经向朝廷提出愿意输诚的态度,现下的范阳正与朝廷的密使,就归降的条件而讨价还价。

    在这种情况下,我总不能说,这其实是在历史书里写的明明白白的,在这个假意天命的封建时代,没有理由的未卜先知,同时也是引起灾祸的根源。

    在唐书腻臣传,与安禄山并称恶的史思明,属辽东夷州突厥族人原名窣干.通晓若干种少数民族语言.当任过边市的小吏,后来不满于追随刚出道的同乡和好朋友安禄山,冒充唐军使节,骗杀契丹部众数十,以其级作为投军的资本,得幽州节度使张守硅任为捉生将,自此开始迹。

    这人比奸诈残忍,多谋而善揣人心的安禄山更矫智多变,而且不似安那么张扬,更懂得韬光养晦,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奴颜乞求以麻痹对手。史上,唐王朝不是不想剪除这个毒瘤,但这家伙实在太狡猾了,反而演变成一场更大规模的叛乱。

    暮而黢硕的老帅郭子仪还好说,起码很有城府的维持了一点基本礼貌,但那而立之年爽朗大叔一样的李光弼则完全不鸟我,甚至有些火暴的质地我这是徒乱军心尔尔。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人家派来朝偈的使者一行,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几乎都被我扣上罪名从人间蒸了。众口一词之下,小白也无法偏袒任何一方。

    不过力争也不是没有所获,龙武军可以独立行事,并要求友军为辅进行配合的权利。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军前奔走汉诸侯

    大军前行未,我却迎来了一些特殊的客人

    “鄙人姓安,”

    被搜过全身后,来人摘下帽子,满面谦卑的介绍道

    这话一出,他顿时如闯入狗窝的狐狸,惊起一阵泫然大波,就听“好贼子”帐中有声怒喝出来。

    正在身边众将纷纷闻声拥上来,把手落刀把上,只待一声令下,杀气弥漫中,老成一些的韦韬还好,只是冷冷看着他,岑参等文僚则纷纷皱起了眉头,刘昌周、吕希用之流或曰冷笑或曰恶狠狠瞪着他,恨不能生吞了。最年轻的小杨之流,干脆好不掩饰的打量着他的脖子,似乎在判断哪里下刀比较顺手。

    面对这种阵势,饶是他心理素质甚好,也不自觉的面色白了白,才赶忙又掏出一个信笺,急急的开口道

    “武威安氏,托某向大人问好”

    及时制止躁动的部下,“你们都退下把”

    我看完信笺,果然是武威安氏派来的。

    由于安史之乱的领导者安禄山父子和史思明父子,在唐人眼中是地道的“杂种胡”,即昭武九姓出身的粟末人,他们动了这场叛乱,给唐朝社会造成了巨大创伤。因此,在安史之乱的平定过程中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唐朝境内出现了对胡人地攻击和对“胡化”的排斥。

    甚至肃宗皇帝在收复的长安后。特地在敕书提及“宫省门带者改之……|化门为达礼门天门,及坊名有悉改之,寻并却如故。”以抹杀安氏的存在。

    而在这安禄山叛乱引的一系列事件中,身份最尴尬的,就是武威的安氏。安氏本来是昭武九姓杂胡大姓之一,自北朝就定居在西北。

    西北一路。自古就是胡汉杂处,民风强悍之所在,河陇又是历来战事争夺的焦点之一,因为诞生了许多以从军为业地武人世家,象最古老的天水马家都可以上溯到汉时,其他河中宝鼎薛、瓜州张等也是根深渊远。

    武威安氏也是其中一支。祖上安兴贵、安修仁乃是助本朝破凉州李轨有功大将的一家,世代效忠唐王室。安兴贵子安元寿,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秦王府右库真,参与玄武门之变,帮助本朝太宗夺取政权,以后在唐朝与东西突厥的斗争中屡立战功,并一直在长安、洛阳任诸卫将军,永淳二年卒于洛阳,还特令陪葬唐太宗昭陵。

    安元寿其孙安忠敬历任右威卫府右郎将兼新泉军使、赤水军副使兼赤水新泉两军监牧使、会州刺史、松州都督、河西节度副大使、临洮军使、州都督,三十年间。为唐朝抗击突厥、吐蕃而转战西北边疆,以开元十四年于州。归葬凉州之祖。乃至于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的前任,对郭子仪有知遇恩的安思顺。都与这这一门有相当地关系。

    而安禄山本不是栗末人,不过是个随母改嫁,从继父姓安的脱油瓶。他的母亲阿史德氏,据说本是突厥族侍奉长生天的巫女,因为没有子女,就向轧山的斗战神祷告,于是生了安禄山。他母亲后来嫁给了突厥将军安波注的哥哥安延偃,才得以冒姓安。字禄山,所谓父栗末母突厥的杂种。安禄山起事后。在安氏族人中造成了严重的分裂,而这一支是反对最坚决的。但是还是避免不了来自朝廷的猜疑和疏远,安思顺也因为与哥舒翰地矛盾,而被杀。

    再后来,武威生胡乱,让这一门再次遭受沉重打击,叛乱的胡人视他们为异己,动手丝毫不手软,而朝廷对他们也信任大减,安氏将领在军中始终受人别眼看待,以至于举族特别上书,请改姓安为李,以和逆贼划请界限。

    我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他们搭上线地,栗末胡可是号称是东方的犹太人,象这种将门世族,族人多了家大业大地,也不可能全去吃军饭养活,借助族人在军中的便利,和交通要道地理优势,经商事业的也不少。对我谋求的一些东西,大有帮助的。

    “我的时间很宝贵,每刻钟都是十几万钱上下”

    我舒服的倚在柔软的虎皮沙上,望着眼前这名自称安全忠地栗末人,他年纪不大却显的尤是沧桑和干练,眉目细长,裘衣毡帽风尘仆仆,象是刚从寒冷地地方赶过来的,丝毫不在意已经暖的天气,恭恭敬敬的坐在我面前。

    “为什么找我”

    “当然是因为大人您的仁义之名”他露出一丝真切的肯色。

    “狗屁,龙武军什么名声都有,就是没听说什么仁义之名”可惜我不买他的帐。

    “贵属大军所过地方秋毫无犯,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恰如其分的恭维道“据说大人颁下三杀令,烧杀、**、私掠者杀无赦……河北士民感恩备致……”

    “废话少说”我不耐烦的打断他,这执行军法的事情企是那么好做,若不是直属老皇帝的背景,粮饷军械自成体系,能够不受各种因素的牵制,小白也不会选择龙武军来执法,为此,穿黑衣执法队也被友军嫌恶称做乌鸦,因为基本有他们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好事。

    ,

    “你如果要感谢我,就可以滚回去了,这是朝廷的法度,不是我个人的恩泽……

    他楞了楞,才露出苦笑,一把跪倒。

    “小人,想代河北道的众多族人,求大人在那位尊贵的殿下那里,

    生路,卑下举族感谢……

    “感谢.是你们都成了逆从,所有的人口家产,我自己去拿不是更好么”

    “以大人的权势和财富,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卑微的东西,不过。”

    他抬起头来,面上一片决绝的平静,依旧恭声说道:

    “我的族人世代精通经商之道,况且久居河北,如果能得一线生机,可以为大人创造比抄家更大的价值,愿累世的为奴为仆报答……

    我心中明了,安禄山多用胡人而肆虐河北,民为其苦。

    自从官军尽复河北,各地也重新掀起了一阵所谓“清胡”的反清算的风潮,大肆排斥甚至杀戮胡人,而河北道处北边,历来安置了大量被征服的胡人后裔,不仅是粟末人,连那些归化已久的四夷九边的他族胡人,也遭了池鱼之殃,所谓各地太守、刺史纷纷杀胡无算,不分士庶商贾,取为功。时有长篇歌行黄旗一点兵马收,乱杀胡人积如丘。”

    在这种背景下,龙武军无法与那些人争头功,就干脆跟在后面拣拣漏,本着出不空手的原则。在军中也收容了大量的胡人,严格说是胡商,其中倒有大半是栗末人,都是进军沿途以查办的名义,从各地那些杀红眼地军民手中救下来的。当然代价是用他们剩余的生命和财产替我服务,反正我军中各色人种已经多不胜数了。

    显然这些安氏族人也担心将来,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才特意托请了远宗,找上门来。

    “累世的奴仆么”我突然想起海南、夷州那两地,似乎还缺少一些经营的人手……

    待到他走后,我坐虎靠上静静等了半响,才见一身不起眼士兵装束的老猫。悄悄出现在帐角阴影中。

    “回大人,他同来的有两人”

    “其中一人,似乎鱼监军那里出现过”

    我恩的一声,看来这些栗末人已经到相当糟糕地情形了,太监属于那种足够贪财又有响应影响力的群体,也是另一条捷径的路子。

    “军中还有什么类似值得关注的事么”我继续问道

    “这几日大军中。已经来了好几波各色身份的人,口音都不似中土”

    “西军的郭军使,河东李大将军、朔方仆固将军那里,都有人拜访过……

    “不过由于上述军禁森严,蝙蝠们地身份,暂时无法更靠近一些,详细情形……=先级”

    我心中却一片明了,既然眼看安氏这棵大树要倒,树上的猢狲都纷纷跳下来另某出路了,那些一直在背后扶植这棵树的人。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至少也要考虑在大树倒下来后。不被压倒,为了整体的。适当的牺牲和舍弃,也是可以考虑了,反正那些势力有限的中小部落,一直就是强者夹缝中的牺牲品。

    更要紧的是,西北朝廷似乎认可了朔方军的做法,刚刚布了一个大诏《从证令》:宣布,在塞外草原上所有拥护朝廷的外藩,愿意遵从官军讨伐附逆叛藩。不但牛马人口,予取予得。还可以按照斩获地成果,给予财帛茶盐铁等稀缺物资的优先互市配额等优惠。特别是后面这几条,我一看就觉得,肯定有那位“章柳先生”地影子,

    诏命一出,他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虽然说这种小利对那些大姓部落来说没太大地作用,但对众多的中小部落就有足够的吸引力了,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可以为官军分减压力,而对一些相互世仇部落来说,有的时候攻杀,只需要一个外来理由和借口就足够了。

    因此,面对几十万大军的强势,除了渤海以外,那些边藩之族都应该有所反应了把。

    安全忠之所以会来找我,也实在是可以选择的对象太少,更是看中太子那一层关系,河北军那些家伙深受荼毒,看见这些胡人,恨的咬牙切齿,不当场杀了算是客气,

    如果不出意外,李光弼那里来的,应该是大着他父辈旧族地契丹人,而仆固怀恩那里则引见了一些前来劳军的室韦商人,而仆固怀恩那里,同是铁勒旧族地同罗人来投奔,他们被回纥王庭打的十分凄惨……

    同样的戏码,好象在不同的地方正在上演着。

    不过这事情也没有这个简单,。

    那些边族长期为唐朝这个庞然大物压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唐朝出现内乱,几乎被一个胡人出身的将领所推翻,暗中奔走相庆的有之,奉为不世英雄的更有之。

    而安禄山当权,也不遗余力的任用这些边胡,光天宝十二那边.一就提升奚和契丹族二千五百人任将军和中郎将。史思明继承了他重用胡人的政策,在他们的收买和怀柔下,那些边胡争先为其效命,哪怕战乱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东北当地胡族中,依旧有许多把安禄山和史思明视为“二圣”。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平明乍逐胡风断

    大军开拔时,只有颜真卿等亲善的少数几个来送行,可见这段日子,龙武军是如何不得人心,沿途各军的将领们,纷纷露出诸如释重负、庆幸、轻松等表情,甚至据说还有人当即弹冠相庆.出“这群乌鸦终于走了”大声感叹

    这却是由于龙武军随军特有的商业文化,生意之道几乎是无所不在,无孔不入,哪怕是在围城中,也不例外,是以被某些殊为不喜的将领比做喜欢争食拣漏的乌鸦一般。

    同时还带走了部分游侠儿组成的义从,虽然这些习惯目无王法,生性散漫的家伙,看起来不怎么可靠,但作为熟悉地方的前驱和向导,还是了胜于无。我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

    车马粼粼,人潮滚滚,旗帜喧天蔽日,相比之下是道路两边的残败。

    “洛阳四面数百里州县,皆为丘墟”,

    等州,比屋荡尽,人悉以纸为衣”,到处是千里萧条,人烟断绝的惨景,所谓中原的菁华之地,可以说已经形同废土了。直到进入河南,过了颖州在黄河丰津渡,才见到一些人烟和尚存的村落,那些饱受兵火之苦的乡人,却已如惊弓之鸟,抛下了房屋农具,躲进山丘的边缘,惊恐望着这只南下的军队。

    我们正赶上了一年例行的梅雨季节。

    飘摇的小雨中,点点洒洒如山涛的声浪,冲破铅灰的阴云结块,绵长回荡的在空气中颤抖,让雨水变的更加绵密起来。

    连片的青龙旗下,前排挺枪格刺的步槊手,中层举着横刀圆盾的刀牌手,后列铁弓劲弩的射声兵,层层叠叠的错落在一起,交替往复的向前掩杀,每波攻势的尖锋上,全身备甲斧锤棍棒的突击兵,大开大阂,在敌阵中撕裂出更大的创口来。满地被反复踩踏飞溅的泥泞积水,混合着新鲜的人血的颜色,板荡在激烈奔走的腿脚间。

    “这倒底是流寇,还是军队啊”

    望着前面舍死忘生撕杀的情形,雨水打的油布大伞仆仆有声。我站在十几辆车车阵搭成的指挥高台上,轻轻叹道。

    因为这里格外的显眼,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个别枭悍的敌军突然冲出队列,竭力向这里突杀过来,不过他们显然都没有千军万马中取敌上将级的运气和实力,这种匹夫之勇的行径,很快就变成箭猪或者血葫芦一样的东西倒在路上。偶有奋力射出的零星箭只,也很快无力的落在后队的盾牌上

    眼看那些敌军开始出现疲态,我点了点头“可以了”。

    只听得一阵军号,头列一线军兵略略向中间收缩,两侧边缘的槊手且格且走,在迅脱离接触拉开距离,但还没等那些敌军稍稍喘口气复扑上来,就见蹄踏奔雷中,弛出左右两列骑军,冲破了雨幕,挺着马槊狠狠撞在两翼上,如热刃剖油交错的**,就见敌阵惊惶的呼喝起来,先是那些来不及转身的敌步槊手,如割稻般被挑翻刺倒向内凹出一大片,然后是露出来的那些刀牌手,冲势力竭的骑兵,呼号转身已经抛下沾满血肉的马槊,抽拔长刀,提马四跃,挥斩践踏开来,象中心开花一般,将恐慌和伤亡扩散开来。

    我却摇了摇头。

    可惜这些新补充的骑兵还差了些战场的火候,为了保持突然性贴了极近才突出,没有形成足够的冲刺距离,因此没能达到杀穿分割敌阵的效果。

    我甚至看到有敌军中,齐列的伏身举盾反刀下削,欲意斩马腿,竟然类似传说中的对马地堂刀,但很快我就失望了。显然这东西技术性要求很高,一边要格避头上的落刀,一边要斩中乱蹦乱跳中的马脚,还要求马斩脚,人割喉,整齐的一致性……死踩伤也就四散而逃了,因为就算你盾牌足够结实也挡住了,连人带马甲衣具装八、九百斤的分量,全集中在一只蹄子上压下来,也足够让盾牌后面的人,手臂骨折内伤吐血了。

    突然追击中队型的先头几骑突然连人带马栽翻,痛嘶翻滚的战马,四脚朝天挣扎中,腿上已经少了一截正在喷血,几股血泉乱肢喷飞后,左右骑纷纷让开,顿时露出一个全身披挂,手拄长柄短刃大砍刀的大汉,叫嚣嘶吼着,却没有人再上前,而是让过他继续前进,只下留最后几骑,突然穿插左右,待他顾暇不及,突然抛出套索将他拖倒,步军一用而上用枪杆抽腿砸手,捆拉进大阵来。

    呵,我再次打了个哈欠。

    已经说不清楚,这是第几场遭遇战了,南下以来频频遭遇的货色,都是这种层次的水准,不免让人精神都有些懈怠了。南下我还真是来拣软柿子捏了。

    “这就是所谓肆虐河南、淮北的行营的实力么”我转身对一名中年人问道。

    他叫马甲,那位颜老大人手下的义军领之一,典型本乡本土人。由于朝廷大军围城,这些义军只能在外围的做一些策应清道之类的打杂事务,干脆借调一些过来,作为前驱和引导。

    “南路逆贼虽号众,但真正范阳出身的并多,主要是令狐潮等一干在河北附逆的乱党,南下后更以抓丁强充者多,行事亦如盗匪流贼聚散不定,顺势时悍勇争先,失风时散逃如

    他容色如常的恭声回答道。

    “朝廷又了新的文告了”年轻的杜佑驱马上前,作为初体验马背生涯的世家子,他面色苍白但强忍不适,递过一份材料来。

    虽然离开了城,但对那里的情形我还是很关心的。

    朝廷催战的文告一再,虽然没有明着训斥的字眼,但语气一次比一次的迫切,不但是太子小白,连那位鱼朝恩也坐不住了,近来屡屡召见一些大将询问情形。不过说到根源,这倒不是朝廷那些大老,不吸取围长安的教训,而是西北行朝实在国库匮乏了,南方诸道的赋税已经一加再加,据说成都的米价已经涨到了斗米一百钱,在江南、淮南道的某些产粮地也竟然出现世面没有粮食可以流通的情形。

    而为了凑集二路大军的军费,西北三道的官债已经到第四批,不管是摊牌也好,自愿报国也好,那些商人富户的财力已经被榨的差不多,江南的第五岐手上也开始行第三期官兑票,价格已经一掉再掉,不足面值一半。

    现在几十万大军还窝在那里,每天都在消耗巨量的钱粮,全靠上次破洛阳所获才可以支持,而下次的功赏钱显然还没有着落,更别说死伤抚恤烧埋费,只能期待破了城,再做打算。

    西北那里迟迟没有还都,就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又不想草草将就失了体面,据说宫内省、太常寺、礼部,都开始卖出家的度牒,以及一些不重要的低阶散职,来维持日常所需。

    本以为打下长安,可以缓解一些状况,但没想到被龙武军抢了头筹,迟到那些西北军也只能拣点,到了朝廷正式派出的那些接收大员,他们就很快就被震撼了,因为长安城被打理的实在太干净了,不但街道房屋找不出多少污损的所在,连库房里也是干净得老鼠在里面爬过也要小心翼翼掂着爪子,生怕一头滑倒。这也是某些人,特别对我咬牙切齿的缘故。

    当然,我后来才知道一些事情。

    据说当时接收的人,跑去向太子小白告状,

    “殿下,这如何是好”

    太子小白愿意保持沉默,但并不是什么人都有眼力,甘于缄默不语的。

    “是否要奏上一本,再追索一些出来”

    “闭嘴,数十万贼军,洗掠过后,还指望能剩什么,这都是兵灾军损……

    “起码,至少他们把三内的一些宫室器物都给留下来了”

    “再说孤只是来宣抚的,其他是非曲直,自有朝廷那里公断,莫要逾了本分”最后那句话,就有些严厉的味道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随后他便对我苦笑着说,“老大啊,……你把长安收拾还真是干净”

    “还好还好,拣了不少破烂”我顿了顿也笑着说“不过,我这家大业大,吃饭的嘴巴太多了,俗话说的好,那个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了”

    “那个,还有什么进项的门路,能不能让我也参一份,老大,我这边用钱的人更多啊……终端不出太子的架子来,放低了姿态和声音“你才一个军,我这名下可好几个节度使几十万号人”

    “好说”我当即拍了胸口,相信有许多商人愿意赞助太子,以获得接见的机会,虽然这只是秘密会见。至于什么惟利是图,蛊惑太子这些罪名,我已经虱子多了不痒了。

    “其实如果需要大量的钱,还有更大更好的路子,只是看你敢不敢做了”我附耳过去,如是说。

    “不是把,不费朝廷一文钱,就重建西京,天下哪有这种无端的好事……_.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大唐的储君和某位无良的将领,达成了一状让后世人争议不休的秘密协议。

    夹杂在这些事中间的,则是一道不起眼《归税令》,反而格外引我注目。

    据说是作为加强朝廷财政收入的措施,伴随着对商户加征新名目税种的命令之下,今后西北三道的所有与商事贸易相关的厘金市税,将归于朝廷太府寺统一名目直接收取,而这相关的背景也很简单,显然由于传统以来以土地为基础的收入,在产出和周期已经到了极限,西北君臣迫于财政的压力,不得不将开源节流的打算,更多的落在了商业收入上。

    唐朝本来就是一个商业氛围浓厚的时代,而西北路本来就是商路达的所在,其商业氛围,不可避免的也影响到近水楼台的行朝,通过数次行官债,武威胡乱等一系列事件,西北朝廷,也逐渐意识西北商人这一富有群体有待掘的潜力和价值,来自西北商人的捐纳,甚至一度过了那些传统庄户大地主。

    不过那位陛下是自诩仁君的人物,虽然不能比太上做的更好,但也不能比太上更差,对某些利益丰厚的行业,直接实行专卖官营,这种明显与民争利的东西,还是要规避的,官卖之弊一经朝议就被否决,于是重点还是落在加税上,但是又要避免泽渔而竭这种明显短视的行为,至少行朝的一些人,不希望再出现诸如武威之乱的东西,各种妥协之下,才有了这个结果。

    诸如:以国难提倡事俭为由,加征三百多种奢事品税,撤并数百中土贡,

    简并操作,尽快回笼税赋,而这统一税制就是第一步们已经开始尝试,全面增开边境互市,鼓励官民回易以抽其利。另外对西域、回纥等近藩国,进行一些大规模的官市交易,以获得所需的物资,在这之前,李唐朝廷虽然有国家贸易的记录,但更多是一类似战马引进等战略囤积储备性质的,根本不计成本和收益的贸易,所谓天朝上国的体面,第一次遮遮掩掩的为功利需要而拿下来。

    从长远来说,这些变化是好事好是坏事还很难定,一方面是加以重税,另一方面却是放开了对商人和贸易上的许多限制,比如不准穿特定的服色,开放了许多经营名目,哪怕一些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实质上地方的吃拿卡要,各种名目的打点依旧没有少多少。而且重税的对象恐怕只是普通商户,在那些官家背景,皇家身份的大商巨贾那里,能有多少效果,我还很怀疑。

    收回思绪和记忆,我不动声色的再次微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我并不是说那些将帅们不可靠.或者他们战斗力不行.但人都是一种有私心的动物.只是多和少的问题.希望保全自+炮灰的想法,在各军中相当普遍,哪怕我也不能例外,

    而眼下这个局面也是朝廷刻意造成,这是一个死结。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历史上九节度使围城,背后的影响因素很多,其中有一条,西北朝廷既希望通过提拔李光弼,仆固怀恩这些旧部,来制衡手握实力最强一只军队的郭子仪,另一方面又充满戒心的提防这些胡族血统的将领,生怕他们有了足够实力和威望后,变成新的安史之流。这种既提防,又纵容的态度,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内朝廷的基本对策。

    因此,大军云集,却不指定统一的号令的人选,却派了个太监鱼朝恩来节制诸军,从政治手段上来说分而治之,但从军事上来说,这种明显让外行指挥内行的作为,对军心士气还是统合作战,一开始就埋下了失败的祸根。

    在这个时空,虽有情况没这么糟糕,那位监军太监鱼朝恩也低调收敛了许多,然而名为总天下兵马元帅的太子小白,其实不懂军事,各节帅之下还是各行其是。在高昂的赏格下,为共同的目标而竞争和努力。

    相比他们,兼有外戚、禁军、海龟孤儿多种身份的我,情况就不那么糟糕了,被孤立短时间内,也许还是一件好事。

    不过至少在我出前.小白总算参考了我的一些意见和做法,

    以加强中军协调战事为名,选各军精干斥候.组成直属行营的探哨总队,又选捷健善骑者,组建直属传讯营;再挑干练老军,组建中军护军营,连同原本保卫中军的神武、神策两部,构成基本的预备队。同时也深感身边人实在缺少军伍的经验,乃效法参军团的做法,以补充东宫左右卫率之名,让各部举荐一些年轻将领子弟,入中军帐下为行走听命,备待军咨……么事情,在太子小白手上,至少也有一批能够放心运用的力量。

    先行前往州的先头部队,是解思的奇兵队,三千铁骑马不停蹄的赶到那里,一个照面,就冲散围城的数万叛军,敌人赢弱的让人惊讶,战后现营盘扎的相当混乱,俘获的将领也是新近提拔的面孔,显然不是叛军的主力所在。

    传说出现叛军的地方,也抵抗薄弱的可怜,据说某个小县,只是几骑背插小旗的探马在门前那么一晃,就见城中升起白旗开门迎降,南路的叛军似乎是搜刮了所有的钱粮物资,收缩了所有的兵力,把一座空城和老弱饥民留给我们。

    实在让人如坠雾里。

    追击的人马已经回来了,那些义军开始收拾战场,这些缴获的杂七杂八的装备,对龙武军来说是破烂,但对这些自的义兵来说可是不错的装备,作为他们协助行事的报酬。

    统计的诸曹,也回来回报。

    “什么,缴获中没有粮食,这些俘虏多半也饿也两天以上”

    我与战后总结部下,顿时面面相。

    龙武军虽然号称有强大的后勤和车马组成机动性,但这些敌兵也实在太会跑了,费了老大工夫,从汴州马不停蹄的一直追了几百里到这里,杀散了不少,才堵住这足有上万人的最大的一部,却还不是正主儿。无粮之军,就是一只被抛弃的军队。

    令狐潮打算和我玩壁虎尾巴式的捉迷藏游戏么,”继续南下”我暗下了决定。

    养肥的猪,总要拉出来溜溜。

    正在这时,

    长安城崇仁坊,正是有些潮雨的天气,成都仁济院迁建的新址上,刚刚宣布完开业的龙武军总医官李想鹤,也迎来了特殊的客人。

    “师兄”一向生性冷淡专于业术的他,难得动容顿时露出欣喜的颜色。

    “你过去的事情,门内已经说了不再追究,也不让别人过问了”

    斗帽笠衣的来人,淡淡的说“此来,我想代别人问你,一些事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万乘旌旗何处在,平台宾客有谁怜

    清晨的淮水运河,正是垂柳满堤,清风拂面的光景,雾霭正在慢慢的淡散去,两只促不及防撞在一起的人马,才现对方的存在,刹那间,没有喊叫也没有怒吼,手中的武器才是最好的表达,最前派的人的几乎是面贴面的纠缠在一起,闷声不响的寻找对方的要害,狠狠的斩插进对方的身体,殷红色血雾断断股股的喷薄在渐进淡去的雾气中,将雾气染成了粉色,似乎也将只有纠结倒下才低低闷哼出一声。直到一方不支,纷纷跳进染成红色,又渐渐淡流去的河水中,一些人筋疲力尽的爬上对岸,一些人永远消失在涟漪和飞矢中,才宣告结束。

    然后是高大的车船出现,方下小船逐一的清扫河道,而另一端对岸,另一些车船已经将搭板放下,很快甲板上蹄声响,数十骑一股的马军也飞快弛下,加入追击的行列。

    “这是第几批人了,还真是顽强啊”我轻轻放下挡板。

    击破了州围敌后,经过决议,龙武军再度分兵.中路以马军中郎将谢思为前驱,率快骑约五千取毫州,由郎将刘昌周、吕希用率左部八营一万人,取陈州,收宛丘、西华、太康诸县钱谷,一路由温、余宏率右部七营约八千五百人,取道宋州,待机克宋城、谷熟、拓城。扫荡残敌。

    虽然不免中庸无奇,但这是情况不明之下最稳妥地策略,所谓狮子博兔的道理,以造成局部的绝对优势也好。

    三路齐出之下,最后才是我率领中军、后队,辎重及附属、义勇诸营约二十营兵,自汴水起船,继沿邗沟渠南下运河。运河放船沿边。

    却也遭遇了几股冒充唐军试图袭击、烧船、凿舟的敌兵,甚至在最窄的一些河段,还有人藏在岸边草丛小丘上,用床弩射击大船,造成些许伤亡。

    显然敌人也学的很快,这些破袭、游击的战法。已然不是我的专利。而游击军去扫敌,却遇上了很大地问题,他们主要是关中人,爬山涉水,长途奔袭越野,都不是问题,但是却不会游泳,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以每每追敌遇上跳河,总难以竞全灭之功。

    所谓唐朝的水师。是真正的只适合在湖泊江河里活动。而且多数当负的是运输、登陆船之类的职能,但尽管如此。北人不习水战上劣势也让我困扰不已。

    因此,我不得不维持了相当数量,轮番在两翼伴随路行掩护地部队,这也是那些坐船坐的面如土色的韦韬、岑参之流难得争先请命下船活动的时刻。

    想到他们刚上船时,满头青筋,握这凳子把栏杆什么不肯松手的情形,我就想好好大笑一场,总算知道当年王勃去交址探亲。居然会掉海淹死了,感情这家伙也是北方人。

    不过这些征用来的车船还算平稳了。起居饮食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古代劳动人的创造能力真是让人惊叹,这种只有数百料到上千料的平底船,仅仅依靠数十架的脚踏水轮,就能轻易驱动,各种机关磨察传动产生的动能损失,几乎很小,特别适合在这种波涛平静,水流缓慢地人工运河里使用。

    坐在最大的三层船楼上,看着两岸在晴雨飘摇中,风光如画,随船缓走地光景,甚至再度生出深在旅游的错觉。

    只是还没等我酝酿足够地情绪,给这运河留几诸如“若雾水殿龙舟事,论功与禹当几何”之类足以传世的诗做,行程就已经到了终点。

    我们一行进入徐州境内后,总算见到完整一些的村镇,那些百姓虽然紧张,但已经没有战火下的惶惶不可终日忧虑,见了这只浩荡阵容森森的船队,甚至还有敢好奇的用小划子靠上前旁看。

    徐州治所彭城,正是江南风味十足,烟雨蒙蒙的季节,滴答再淋的天气里,青黑色地古城青苔,被浇淋的油亮光滑,渡头上,前来接迎地官吏,人头潺潺显然已经站侯了多时,虽然多撑着纸伞油盖,但各色绯红青蓝的官袍下摆,已经北飘斜的雨粉,浸染浇淋成斑斓的深色。

    在这里稍事停顿,

    由于进入徐州后,地势越平坦而少见山丘,而水乡地形越明显,又近南方的梅雨季节,我这些北人为主的军队,坐车船坐的有些委靡的症状,虽然是在同样南方地域的成都平原训练的,但也需要一个休整和适应的过程,

    因此,也让地方守吏,好好尽了几天的地主之宜。

    转眼就到彭城的第五天了,各地的消息都已经传开,各种消息也传回来,在外各路人马多少有所斩获。

    解思在毫州的临涣、永城两地遇敌,不过由于他行动足够迅,几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对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从城门冲杀进去,做一窝蜂散了,杀获数千;

    刘昌周、吕希用在陈州送过来六万石的杂粮宏率右部在宋州受到热烈欢迎,因为那里正在闹民变,攻打太守的府衙正热闹,那位好不容易重新坐稳位置的太守,倒想让他们长驻不走了,倒是顺利和平淡的实在让人无语。

    由于是那位王李巨驻地,之前又是许叔冀等镇使相继驻扎过,一直没被攻陷过,漕运河水陆的富庶繁华依旧不减,反而因为战乱逃难,集了大量大室富户,反而热闹了许多,来自江南各地的物产丰富,用度充足。

    整天都是,肴醴上陈,飞觞痛饮。乐工各自奏技,什么凤箫龙笛、象管鸾笙、金钟玉、鼓琵琶、方响、手拍等一齐声,或吹或弹,或敲或击,真个是繁音缛节,悦耳动人。虽然技艺水准还比不得宫廷,但是也足够热闹了。

    在那几部站班、坐班的乐工的背后,垂纱飘荡。据说是扬州请过来的伎乐歌女,唱着江南风味的,柔柔慢慢的吴语小调,虽然我帐下军将大多数是北人,听不懂什么歌词,但也一副听的相当帖慰的模样,

    当上

    ,最无聊的,就是要陪着一些明明知道没有多少诚意还要口是心非的装做不知道,一副乐呵呵的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否则就是冷了地方父老的一片心意。

    经过头天的应酬后,赶就这种事情都推给岑参出头了,虽然是拉虎皮扯大旗,但作为全权代表的岑参的身份也水涨船高的不同往昔,他不仅拥有五品上阶正职的行军司马、金吾从事、同进士出身、承议大夫等等一堆文武头衔,隐隐有梁门第五长史的趋势。

    这段时间,他带着随军书记杜佑一起,接待陪客说话。而我就以水土不服为由,躲在内堂精巧的屏风后面,听他们自以为隐秘的叙言。

    作为一只不大不小的大军,进入河南的地界(唐代之河南道,以黄河以南、淮河以北,包括今山东、河南、安徽、以及部分山西、江苏、湖北等,相当广阔的一个地域),作为地方守臣的那些太守、经略、防御使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纷纷率师引部,牵牛担酒,前来劳军和慰问,当然顺便也试探和结交一些来意。

    虽然例行的文告都说是前来清理粮路,但对这么一大队人马突然开过来,底下不可能不没点想法和猜测什么,似乎各放的势力都被搅动起来。

    “阳山伯杜袭、参见梁开府”

    “灵昌吴王府长史张审其。参见景侯”

    战在两位皇帝赏赐戟戈斧地全副仪仗下,大嗓门的司阶郎和旗牌官的唱报出,新来者的品秩和官阶。

    来人被鱼贯的引上来,岑参点点头,收下礼单,就看座一旁。自有人招待饮宴,作为中国历史沿传的特色,许多在参酌中更容易沟通。再说他们也不是空手来的,棉帛钱粮、民夫牛马,甚至还又劳军的女伎乐工,都送了一些过来,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地,面子上的招待是不可少的。

    这些天来的代表中。权位和实力比较有代表的就是,临淮的贺兰进明地许叔冀、郡的阎邱晓、吴郡太守兼采访使李希言、青州的邓景山、浙西的袭礼、据说在朝中各有自己政治派系和代言人,这些守臣虽然领军在外城围城,但其驻地还是打过招呼,派出了前来联系的人,比如临淮来的是留守武义大夫兼太守贺兰承德,滑州则是留守副使尚衡。

    而远一些的江东采访使韦陟、淮南西道经略来瑱,饶阳太守李系的治下,也派人前来。其他宁陵守捉使廉坦、真源的李贲等小势力尚不足挂齿,连在灵昌的吴王李祇。也派了一位长史和十万钟栗过来。

    这些代表想见了也相谈甚欢地模样,平日相互忌讳或相互竞争。倒没有机会这么汇集一堂。贺兰承德和尚衡,这两家背后是长久政治上的对头,见了面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象一对老友般的寒暄不已,看了几天,实在让人大叹这些人地面皮,比四川变脸绝技还好用。

    当然了,

    象这种地方兴起的义兵性质的官军。起初的钱粮定员都是自募自筹的,因此少不了一些地方世家大族的支持和响应。有家族背景在其中也毫不希奇,军中拥有大量所谓家族出身的子弟兵,朝廷为了鼓励这些地方守臣自攻打叛军,对授官给职也相对宽容,基本空白任命状就了不少。

    由于中原的战场形式十分混乱,官军与盘军攻守反复,犬牙交错,常常出现不在其地,身领其职地情况。象河北四柱臣的颜真卿,本来是常山太守,但实际上一路攻打光复,在赵郡等地几进几退,最后退到河南地清河、博陵等郡才算安定下来,河北采访使早名不负其实,贺兰进明号称北海太守,但一直在淮南活动,实际最近才光复了北海,而那位从头到脚长的象大叔猛将的,所谓淮南西道经略来,就根本没到过淮西这个地方。

    而郡的阎邱晓,胖胖的无短身材,全身上下都散出一种资深典型老官僚的味道,很难想象就是他派人去暗害“诗中王子”王昌龄,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的他的死法。

    “为什么:.忍不住抛出这个话题

    一听到).表情变化,要多丰富有多丰富,我可以从他们的声音中,感觉到一些夹杂着嫌恶、不屑之类的东西。

    “些须是无暇分身把”

    “|

    “情况不明啊”

    突然,城中一阵长啸的,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向这里来。

    身为本城留守的王府长史,顿时面色有些难堪,赶紧告罪出去,唤了长吏训责了几声,才重新笑着回上堂来。

    突然堂下的从人中一阵骚乱,几个人飞了出来。

    “什么人”

    “闯进来了”

    “大人小心”

    “有刺客”

    “拿下”

    “卫士何在”

    “反了反了”

    就听一阵激斗的声音,还又此起彼伏的惨叫。

    程十力等亲随已经闻声冲出去,闷哼了几声,却随又停下声来。

    我心中好奇,凑上窥探的密孔望出去,

    一地是轻描淡写的被打倒在地的卫士,那人长散肩,形容褴褛的看不出年龄,满脸尽是疲惫和憔悴,眼中一种孤傲和桀骜,虽然身处程十力等的包围圈中,被合力击退,有些差异,却丝毫没有惧色,只是冷冷扫视了左右,沙哑的开口。

    “诸君倒是好生享受啊”

    “就是他”

    突然一个声音叫起来,

    “他是夹在真源尉李贲的从人中进来的,小心还有同党”

    “真源”我心中有种抓不到头绪的奇怪感觉。

    就听那紫袍干瘦的尚衡,顿时很惊讶夹杂激动的叫出声来“是你”

第二百四十章 人质与救星

    彭城休整的几天,暗地中龙武军带来的余波,却还在扩散中

    数天后得到消息的扬州。

    “什么,龙武军南下了,已经到了徐州”

    “难道是为了……江南积欠。

    “说不准.下……

    一些猜疑的声音正在流传……

    在荆州,一个僻静的暗室中。

    “主上,龙武军已经南下了,据说是来清理粮道”

    “笑话,天子六军一向拱卫太子身边的,哪有那么容易出动的,地方诸军备选甚多,用着派专北军来清理么”

    一片沉默之后

    “难不成南边的一些事情,朝廷已经察觉了什么”

    “这可难说,据说那人背后,一直有成都那位至尊的影子,究竟别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有人隐晦而惊疑的出这样的声音……

    甚至在北方,正是春芽吐绽的时节,一个武将冲冲闯进华美而温暖的大堂,惊的那些胸衣半敛的美姬们,纷纷四散而避走。对着一堆绮罗脂粉中大声道

    “少帅,事情似乎不妙了,龙武军居然南下了”

    “梢安勿躁,我们地大计,朝廷可没那么容易刊破的”

    “可是那人在那里……”

    “或许,很快他就不是变数了……

    “什么,龙武军南下了”

    “这个梁疯子。他又想做什么啊”

    “河南道的那些守臣,错综林立,各不相服,朝廷协调还不及,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征调出来,他跑去凑什么热闹”

    “或许是……军前那位太子殿下想做什么……

    远在西北行朝。同样有人出惊问。

    这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行为,会让远在其他地方众多势力的,都被牵动起来,竟然同时好几个地方,都出了种种的猜测和推想。各种探子和暗间,再次奔走活跃起来。

    当然了,我也没有想到,

    与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义士的初次见面,是在这种状态下。我一时兴奋忘形,直接跑出去问话。结果在一片惊叹声中,莫名其妙成了人质。我虽然不是没有幻想过被美女抰持然后生点什么。但是被一个明显几天没洗澡,还带着血腥味。蓬头垢面而且足够强壮地大男人勒着脖子,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你就是南八”虽然被勒的很不舒服,但是我扭着脖子,尽量还是把话说出来。

    他浑身一震,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证实了我的判断,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难道我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生了。

    “快快罢手把,南八”尚衡义正严词的再次叫了起来“我当为你求情”

    “放开梁大人。尚可从轻落”贺兰承德亦推众踏前,开口道。

    似乎是素知其勇名,这两位倒异口同声,皆是一副爱惜人才的摸样。

    然后我看见,不起眼地老猫,开始人群中出现,指挥这一些打扮成家丁的人,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的移倒背后……

    当然了,

    作为人质,挟制事件另一位当事人南八,他这一辈子,也没有遭遇过今天如此的大起大落的变化,感叹人生悲喜际遇,荒谬而错落的感觉,让他竟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从围城的大军中,浴血杀出来的他,虽然没有遇到历史上许叔冀、贺兰进明爱才刻意接纳的情节,但是现实比这个更糟糕,因为他连奔数处结果都是,主事地人不在,人家根本闭门不纳,想闯城差点没被守军乱箭射死。最后才从路上输送给养的队伍中,打听北边来了重要地人物,各地留守将领们都去拜会了,这才重新抱了最后一丝希望的找上门来。

    却再度得知一个噩耗,各路官军,早在月前就已经率部北上了,各地留守确实没有多少兵力了,只有:

    无奈闯进宴会中,本打算舍此身大闹一场,虽然不能余同袍共存亡,但至少也能让危城苦战地;至白死了。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后堂里又跑出个看起来品阶甚高的家伙,不暇思索就送上门来挟做了人质。这下可惹大事端,无数将兵如潮涌出围做水泄不通,他虽然惊讶异常,但是不后悔。

    看着这些歌舞宴乐酒醇脂香的靡靡景象,他就觉得心中一团郁结的怒气无法渲释,张大人他们舍死忘生,就是为了成就这些膏粱之徒的功名爵禄么,只想好好怒斥一番大义,让这些坐拥享乐,而见死不救挟私忘公的守臣,让他们好好见识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男儿的风骨。

    谁想到,被挟制地这人,却丝毫没有人质的自觉和惊慌,突然扭头就是一句“你就是南八”

    他还没想明白这位素昧平生是怎么认得自己来地,就只觉得身体一脚竟不能动弹,由那人脱出去,左右军兵蜂拥抢上,实

    利落按臂拿腿扭压在地上。

    才齐刷刷跪倒一片。

    “属下无能,让大人受惊”

    “贼人以拿住,但请大人落”

    “来人”那人脱身后满面忿色,整容大喝道,周近众人一片凛然,

    那些旁观的守臣中还有人露出幸灾乐祸、同情、可惜之类的表情,却没再开口说什么

    只有外围,隐约还可听到一些“好汉子”“可惜了一个好男儿”之类的小议。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印信,

    “点齐兵马,全军准备上路”

    “什么”

    顿时堂下掉了一地的眼色,还有人口水呛在喉里,一副要昏的表情。

    众多军将,接过印信,得令而去后,就听城中鼓号齐鸣,人声马嘶的沸腾起来。

    那人这才嘱咐左右退开上前正色道。

    “是不是=.

    这下轮到按趴在地上的南八,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表情一变再变,别提多精彩了。

    那人又淡淡一笑。

    “你可听说过蜀中的那位大人么……”

    绕是他心性早锤炼的生死无谓了,但听了这话,心脏顿时还是激烈的跳荡起来。

    当然这场闹剧的后遗症是,某人不得不耐这性子。被岑参那些幕僚,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又自己送上门去当人质地道理,围起来好是一通劝谏式说教,不得不举双手投降保证不再犯,毕竟某人的人身安危就等于他们的前程和将来,容不得这样兴起的胡来。

    骑在马背上,南八仍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从苦苦告求无果。四处碰壁,到人质突然变成了救星,二话不是就给带回一支大军。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经历了太多大悲大喜的变化,到现在还是有些僵硬的,看着身后浩浩荡荡跟随地大队人马。他再次咬了咬舌头,确实不是在做梦。

    这才摇摇头,转对那位外表敦厚而眼神犀利的领军大将道

    “在下,L

    那位亦是同样的简言少语惜自如金,闷声道

    “安西段秀实”又把眼神方别到前方去了。

    南八也不以为无趣,却把注意力放到这先头的马队中来。

    这些最为前驱的骑手,却与正规的马军迥然不同,一身遮蔽严密地连体明光甲,连贯常用的马槊也没有。而是一支短棍。皮鞘里配刀也比寻常马刀更长更宽,鞍具后挂的也不是马战的轻木弓和箭壶。而是一具黑黝黝的弩机和整扎的无尾短矢,随着晃动撞击在甲衣上。竟是金属的声响。

    不由心中疑惑更深……

    大燕南路行营中郎将孙可望,正在心事重重的返回大营的道路上,

    他这些天心中一直心神不定的,虽然令狐大都督已经说了,破了这城,背后就是花花世界地大好江南,钱财女子尽管取之,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力量了。望哨也已经证实,城中也已经弹尽粮绝。只剩下些老弱,城头地守军中,已经出现了白苍苍的老人和稚童地身影。

    虽然潜伏的探子,纷纷已经证实,那些大股一些的官军,都奉命北上去围城的那位新皇上了,但他心中仍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或许是军中突然多出的那些胡人的面孔,让人有些不安,他告慰自己说。

    那位阿史那大人和他带来助战的部众,操着虽然分做同罗人、突厥人、契丹人、室韦人、奚人等好几些族类和聚落,但无一例外,都散出一种野兽和残忍地味道,让人本能的远远避开。

    最让人愤慨地是,他们夺走了最好的帐篷和食物,和所有的女人,他恨恨唾了一口飞沫,天杀的家伙才几天,就完全骑在这些资深老兵的头上作威作福。告求上去,连令狐大都督也忌惮闭口不说什么,天知道这么多显眼无比的胡人,是怎么穿过那些镇守的防地到达这里,河北那里不是到处在搜杀胡人么,怎么没把这些家伙都给收拾干净。

    要知道,当初大军为了掩人耳目,是化装成流民,四散分流成小股,费了老大工夫穿山越岭,花了不小的代价打通关节,才从那些官军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重新潜回南边,起出埋藏的兵器,四乡一扫荡,又是一支阵容鼎盛的大军。

    因此他说是中郎将,但和亢官成灾叛军中,众多中郎将一般,其实手下的亲信人马不到一个府军营的规模,其他的缺额,全靠四出抄掠抓补,反正死光了再抓好了,反正这淮北之地历来人口稠密,只要肯用心,补充也来的容易。

    故而他仗着最找追随的老资格,主动讨了这后队为大军搜粮抓丁的辛苦奔波差事,就是为了避开那些恶狠狠的胡狼崽子。

    就听拉的长长的队伍尾端的喧闹起来,不由他皱起眉头。这群兔崽子又开始折腾,洗了村子的劲头还没过去么,不就是几个女人么,交代过多少次,不要当着那些抓来得民夫的面搞女人,激起那些头脑冲动的只是徒增伤亡,还得靠他们去冲城呢,死一个少一个,再说都临近大营了,得嘱咐他们把那几个掳来的村姑藏好了,不然又便宜了那些恶狼一样的胡人。

    “敌袭”左右亲从也惊叫起来,

    “什么”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军油子,顿

    得多想,转身鞭打呵斥着身边,迅列出一个刀枪错阵

    还没等孙可望长吸口气,就见那些匆匆列好的军阵,就象纸糊的墙板遇上洪流一般,被奔滚的马队撞飞崩散开来,为一员披甲的汉子,甚至提马飞跃那些错杂的刀枪簇从,直接落在列阵最厚实的中心,惊起四下惨叫奔逃的,硬生生践踏出一片伤亡累累的空白,再回,却已经目如隼视得盯上孙可望,解下一只黑弓,那种犹如凶兽扑食的错觉让他不由脊背凉,催促亲丛挡在身前,又操起一面马战的小盾护在面前。

    只听弓响弦落,只听身前的亲从闷哼颈喉暴出一逢血雨,剧痛穿胸,将视野染成一片腥红。

    “好快的箭啊”这是孙可望死前的最后念头。

    不过他的这一队人马的覆灭,总算起到了一些示警的效应……

    号角声声急促,连绵的营盘中,很快冲出一股来敌,嘶号着猛扑杀过来。段秀实的那些部众,却不慌不忙的下马,列队,举弩、上衔,最前排蹲伏成高低三层,面对挥舞兵器冲杀而来敌兵,毫不所动,只听密如飞蝗的嗡声,最前排的敌兵身上猛暴出无数血花,纷纷被劲矢带的飞撞在后人身上,密雨一般的飞矢甚至可以穿透数人。

    前排射空一轮后,便整齐飞快转身,露出后列以待三排劲弩,机簧再,又是一阵血雨,流利顺畅的让人大开眼界,如此反复退百步之后,那些先头贼兵甚至没有靠前的机会,就已经留下一路的尸体,忍受不了巨大的伤亡转身溃走了,露出另一阵高举大盾木排的驱前的队列,这时,轮替射击完短矢的后队已经,换上左手长刀,右手短棍。

    全身披挂严实的段秀实正当其,齐齐放下面兜,只见他怒喝一声,踏步上前带着小跑之势,挺刀执棍。当先狠狠撞进敌阵然是无数人的动作,却只出一个震天暴喝的声音。

    那些挥舞各色兵器的敌兵,几乎不是一合之敌,一照面之下盾碎人断,无数人影队列,进退交错,挥斩如雪,只见满眼耀目的寒亮闪动,刀光错落中卷起一片的血浪,各种断体残职象喷瀑一样的,从接战的地方飞溅出来,象平地翻滚的刀轮,狠狠在敌阵中交割撕裂出一片血色的缺口来。

    那些龙武军的兵将,整齐进退而极有章法,前后交错挥斩紧密无间,刀枪临身而形容不动,除非是倒下或力竭,如排山倒海的涌前扑杀无尽,几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十几通进军鼓后已经在地面上,铺出老大一片血色狼籍,前锋也缩小了许多。待到敌军的射生军急冲冲的赶上前来,却被冲乱,只及乱纷纷的射出几箭也被裹进退逃的序列中,依稀可见,那些甲衣甚是精良,身插数箭而依旧能奋勇当前。

    “马队何在”就听不住退散的,已经被杀撞进营,不住退走的纷乱敌阵中,有人大声吼出来,“再不出来,老子都死光了”

    鼓声通通。

    敌营侧门再开,一支骑兵飞弛而出,拉开一段距离后,又提马冲刺,狠狠就向龙武军的后队撞来,

    南八看的心急,也顾不得留后压阵的命令,当先率余众迎上去,左右开弓射下数员骁骑,舞槊如飞接挑翻一片胡骑。

    只是以步对骑的劣势,光有英勇和一腔热血是不足弥补的,这些一路收罗来的义士和小股援军,也没有南八的勇力和技艺,很快就力战不支,纷纷倒下挥斩和践踏之下,甚至被挑穿着飞起来,很快死伤尽。

    仅剩下南八身边数骑,仍然在飞打扑战,反复穿杀,用最后一点力量,试图死死拖住这些凶悍的骑兵。看到那些后队已然重新列队,将寒光闪伤的刀阵对作来敌,才宽下心来,却随即失神被刺翻了战马,摔滚在地上,翻滚让开奔踏的马蹄,起身由反手横扫,连斩下数十只马蹄和十几人后,一口气接不上,却又被翻倒马身压住,紧接那些敌骑的马槊紧接而至,齐戳而下,

    “幸不辱使命,可惜不能为君驱策了”,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待他在剧痛中醒来,才现那些马槊刹那间却错开了要害,将他手脚钉死在地上,一圈彪悍的胡人正面目可憎的僖笑着,往马上结绳子,任南八瞠目欲裂却挣拖不得,显然存了活捉的心思。

    让他稍稍心安的外围的撕杀声未止,猛然扭头向一截断剑撞去,却被那些胡人眼疾手快的一脚踢开,心中却冷静下来,冷冷看着那些走近胡人,露出一丝讥笑,大好头颅,企能轻易付之,应该还可以多拉上几个垫背把,鼓起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闭上眼再挣开,天怎么变黑了。

    就见空中如黑云掠过,黑压压的破空锐响,暴打在骑队的头上,人仰马翻的栽倒一片,甚至有一些小枪一般的大箭穿透了数骑人马,带着一蓬的血雨,从空中掠过。

    却见背后震地通响,烟尘滚滚中,无数挽弓背箭的人影,从平板大车上飞跃下来不断加入,另一些趋势为停的大车上,床弩还在不停的击,后续的大队人马已然赶至。

    他心中一松,激战和疲惫和失血的乏力,眼前顿时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家都吃过人没有

    按我料想,那位守成专家现在也是权河南节度副使了,虽然只是个虚名,但那些排挤他的人,已经没那么容易让他做炮灰了。

    但仍没想到,事情就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我赶到的时候,残余军民退结内城坚守,外城基本已经断绝消息了。若不是看内城,我几乎因为自己来的太迟了。

    随后生的所谓‘.走的,经过几路分兵后,我手头只有两万多点人,再裹胁一些那些守臣带来的卫队,也不过三万人,旗号倒是多的吓人。再叫他们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为了保障龙武军的后勤,还有一支庞大的武装民夫队伍和大量的车马,足以制造出足够强大的声势。

    因此,围城的叛军,见识过先头陌刀队的厉害后,再见到如此多番号的队伍压上来,还有传说中沾上就没救的武器(有不识厉害的笨蛋试图拿水浇,结果被烧的焦头烂额),漫如星雨不要钱一样的砸上来,眼见就成火烧联营之势。

    那位敌军主将令狐潮,再次果断的挥了变色龙一般壮士断腕的本事,抛弃了大半尚在城中攻战的部队,又留下足够断后的人马,带着主要的亲信集体转进了。

    如果他肯再坚持一下。我就得考虑用光轻装急行军地最后一点存货后,稍稍退却一阵,以恢复将士的体力和精神,毕竟我那些随军义勇和民夫跑了上百里,也就剩下虚张声势的本钱了,他说不定就可以聚集更多的人扭转局面。但事实往往就没有这个如果。

    所谓杀敌无算,血流成河,伏尸百里。都是官面上的计算,与那些习惯死战不退的关内叛军不同,令狐潮的中军一跑,大多数战斗中的贼军,士气和意志就跨了,大多数斩获也都是在这其间造成地。不过那些残敌,也实在不枉流寇大军的本色,逃命的本事也是让人大开眼界,山树、钻沟,跳河、爬进尸堆装死的,几乎是花样百出让捕俘的小队叹为观止,光清理尸体,就抓了一大堆的人。

    而反抗最顽强地,反而是那些被留在城内烧杀抢掠的胡人,北封闭了四门后堵住后。几乎没有活着投降的存在,为了加快进度。不得不要整建筑,整建筑的放火。把里面的人烧熏出来,再用强弩的射杀。尽管如此,由他们造成的伤亡甚至还过城外的围城大军。

    待到里应外合清理干净这些不安定因素。

    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饭,他们已经饿许久了,一时遍地炊烟,也有数千口锅,这都是有幸活到最后的。这些锅地性状千奇百怪。让我想起了第一次遇上老皇帝他们的情形,据说是因为城中锅铲之类好一点地铁器。都铸做了守城的兵器。什么饿了许久,但似乎这一年多地守,没有什么争强挤推的情形,那些青壮也自的站做一旁,让老弱先来,虽然这些老弱已经为数不多了,一切都景然有序,让我对他们治下的才能,又高看了几分。

    多数人默默的领到食物,就坐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还有人吃着就呜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哭,将脸上的尘土冲进陶碗里也浑然不觉。还有一些哭完又笑,脸上洋溢着那种仅仅活着就好的单纯幸福,让人有些辛酸的感触。

    本来餫阳、济阴郡,许远据理固争,不听。济阴太守杨齐万得粮即叛。至是食尽,士日赋米一勺,龁木皮、煮纸而食,才千馀人,皆癯劣不能彀,而救兵不至,就是眼下地情形,

    安排好这一切,

    这城里出来迎接我的一堆人,报出官阶品秩来,个个身上都又不小地名头,对于奋战的臣子,朝廷封爵授禄,是大方不吝的,但是对改善他们的景况,似乎没有丝毫的帮助。依旧被排除在那些守臣的体系之外的,

    为是:且还是与别人共用的。他一身濮头青衣,很普通的文士,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卑不亢,言谈对答得体,受过良好的教育,很又干吏的风范。再他的引见下,我才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大名鼎鼎的守城专家——张巡同志。

    当然了,

    按照后来官方书面上的说法,这是一次亲切的、成功的、团结的、深入的、胜利的、意义深远的一次会见。但是真实的情况其实很简单,甚至简单到无趣。

    无非是一些心照不宣的东西,我保证了他们从粮饷军械到名分大义上的支持,他们也保证会继续团结在我的旗帜下,为大唐安定团结的继续战斗。虽然看起来有点荒谬,但一方已经山穷水尽,处于绝对不对等的地位,无论是谁来都愿意病急乱头医,据说,为了筹集守城所需物资,连朝廷授予的空白告身都肯给出去。

    但一开始并不是那么回事,初间这位守成专家,就让我酝酿了半天的猜想破灭了。

    号称=.巡身上,就实在看不出一点,可以和杀伐决断,兴起义兵,让叛军闻风丧胆的传奇人物之类,联系起来的东西。

    真的是非常和谐平静的一个人,皮肤黝黑而粗糟,个子也不高,手脚粗放,只有一双操劳过度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如果不是穿了一身看起来很久没换洗的假紫色袍子,与其说是身领节副的一方守吏,更不如说更城郊后园里种菜的老农。

    真是人不可貌像,倒是他的部下那些人相貌堂堂,象英武高拔的南八、雄赳概然的雷万春,都比他更有气度的多,但这些人高堂满座,散漫不羁,但目光是一转到他身上,就无一例外的,转变成一种自内心,叫尊敬和服从的东西。

    不得不让人惊叹,这位守成专家的人格魅力真没得说,追随他的三十多将,具是一方的豪杰义士,不乏身份、地位高过他许多的,象太守许远,据说是高宗是权相许敬宗的嘀孙,当年宰相张说都欲纳为婿而不得,称为奇竣才。司马姚誾来头更大,开元宰相姚崇从孙,生性豪荡,好饮谑而善丝

    任寿安尉,是有名的玩世不恭的玩主。

    个个看起来都无论家世,还是身份,都比这更有前途,也更有才具,却甘心情愿在他了。

    至于有些疯疯癫癫的南八,就更夸张了,我后来才知道,他本来是彭城尚衡的部下,颇得信任,滑濮节度使许叔翼,本是清流宰相房倌空降的亲信,属于的文人出身的官员,能够短时间在河南立镇建军,全靠这个尚衡撑起局面,因此又被称做“真节度”,在他手下也是前途看好的。

    后来任先锋击败叛将李廷望,,受命前往与张巡议事,在和张巡交谈后对他非常敬服,退谓人曰:张公开心待人,真吾所事也。于是留下为一无权势二无势力的张巡效力。虽然张巡固劝归,但坚持不去。乃至尚衡送来金帛厚馈请他回去,他仍坚持留下。这么做的后果是,连续被刷了两道面子的尚衡,自此不免心中芥蒂,对

    在历史上他就凭一腔热血.在缺钱少粮几乎得不到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无数义士前赴后继的为他奔走驱策,坚守孤城昌达一年之久。

    据说当战斗激烈时,会有将士后退下来,张巡就站在阵地上对后退者说:“我不去此,为我决战。”将士感其诚,皆以一当百向前冲杀。无人再退。这厮地王霸之气不仅对本方将士做又热血、奋进等特效,甚至对敌人也是如此,据说他用劝降的方法,使叛军先后来降,最多时一次有六个敌将裹胁了人马,齐来投诚,沉重打击了敌军的士气。

    正在沉思间,一位布衣荆钗的女子。静静的端了一盘壶盏上来。漂着几根粗梗的所谓茶水,上来奉茶的年轻女人,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显然这样看人家地家眷是很不礼貌的,再联系关于我的一些传闻,有些城府不够的要变了颜色,咳嗽了几声。

    许远也吃不透我的意思。但却是圆滑人,马上开口道“这是张夫人……;

    不动声色地点出她的身份,顺便转移了话题。

    我实在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既然他的小妾还好好活着,那历史上那幕人相食的惨剧就没有生,不然,我还真不好开口问,你们都吃过人没有。

    然后又是寒暄的废话,各种视线相互交错着。因为我很好奇这传说中,死心塌地追随张巡三十多将。从总角之年到不惑之岁,几乎什么样的人都有。显然他们也很好奇,好奇这支出天而降变成救星的禁卫军,将领们都这么年轻。

    “蒙尊上抬爱,一直照顾有加,巡代举城百姓谢过了……只是,为什么是某家”他终于开口了。顿时一片寂静。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问出很久以来的一个疑问,就好象天上掉馅饼一样。正在困境中的他和他的追随者,突然有人给钱给粮帮助招募人马配备武器。进而又给予了最需要地名分和官职,蒙受了这么大的好处,多少也该有些想法。

    只是象他这样迫不及待地直来直取就把话说出来,倒是让陪坐身边想使眼色都来不及的许远苦笑起来,却也无可奈何。

    我也善解人意地笑了起来,也正是他这种公心直义的性格,才不讨上司喜欢把,作为一直以来我密切关注的对象,以及在论坛上反复被研究推敲的一个人物,对他的作风和事迹都有所了解。

    据说他根本不顾官场过手,都要留好处的潜规则,不肯让无关的人的分薄功劳,而且还在粮饷装备上,屡屡为自己地部下据理力争,甚至直斥那位李巨殿下“不忠国事”,但事实上天高皇帝远,河南距离平凉朝廷何止数千里,无论是叙功还是请赏、求饷,其中要过手多少次,连颜氏这样金堂玉马的望族,也不免被人半路侵夺了功劳,陷害至死,更何况他这小小地一个县令。

    后来又生了一件事。

    当时,令狐潮与张巡原系太学时旧同学,因遣使致书,申言夙契,且云:天下存亡未卜,守此孤城何益,不如早降为上。张巡部下有大将六人,亦劝张巡出降。张巡大怒,设天子画像于堂,率众朝拜涕泣,谕以大义,众皆感奋。张巡乃斩来使,并斩劝降六将为祭旗。人心固然振奋了。

    这六人身份职衔都高于他,都是深有背景的人物,说杀就杀了,却也惹恼了地方上的大族豪强,自从老皇帝诏令天下募土自守,这些人家好不容易出人出钱,为家族扶持一个官方的利益代理人出来,本来想借光渡渡金,求个进深之途。

    虽然没办法在官面上挽回什么,但明里暗中的使拌抵制乃至被人视做眼中钉,刻意的排挤,见死不救也就毫不希奇了。据说他为了抗战,虽然先后投纳过毫几位重臣门下,却始终不得重用,一直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分,连功劳和封赏,也屡屡被人掩灭贪没。

    这么一个大公无私,而且认死理的人,说好听叫做执著信念的人,说难听了,也很容易被人当做茅坑里的石头,敬而远之。做他的部下当然很舒服,但是作为他的上司,就要头痛不已,只要他认为正确的东西就会力争到底,我虽然挂了一大堆看起来显赫的头衔,但是却管辖不到他,也无法保证是否买我的帐。

    想归想,但我还是早就准备好了说法。

    “我愿助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个人,而是因为你处的位置”

    稍稍扬眉动容。

    “如果眦阳不保,则江淮危以,朝廷的东南税赋重地若又所闪失,则天下局势乱亦”

    充分肯定了他们的功绩,堂下有人顿时不免喜形于色。

    “因此我不仅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江南的百姓,就算没有你,无论是谁站出来,处在这个位置,我也会一力扶持他的,这是出于天下大势,朝廷方略的问题,不是个人的恩德”我如是说。

    这个答案他还算满意,至少在座的看起来都挺满意的,连有些紧张的许远,都顿时松了一口气,重新换上一副悦容

    然后说通了最主要的关节,宾主尽欢交换起意见和条件

    就轻松多了,他是个忙人,这胜利是属于龙武军的,是一个惨局,千头万绪的东西还很多,很快就准备起身拜别,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对许远说。

    “尚有一件事,烦劳足下”

    “不敢但请吩咐”

    我开声道“书记何在”

    杜佑闻声进来。

    “可见这一年来守战,即心得体会,详尽书录一份给我”

    “这又是为何”他面露疑惑。

    “诸君守一城,以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江南无佯,唯诸君之功,其中种种勘称兵家典范,我愿以著述传世,一方面可以激励天下军民,一面也可垂范后人,为百世鉴之。”

    这倒不是我刻意的夸奖。除去政治上不理想,他在军事上的才华真是没得说。

    根据我留在他身边的人回报。

    他的战例可以称智谋群,指挥卓越,尤其善于临机应敌。相继导演出了火烧叛军、草人取箭、出城取木、诈降借马、鸣鼓扰敌、城壕设伏、削篙为箭、火烧蹬道等一幕幕活剧,可谓计无穷出,已经达到“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的境界。不仅已为将士们为其折服,以至于叛军也对其智谋敬畏不已,最后只好改用长围久困的战术,不敢再轻易攻城。

    他还擅长“兵将相习。人自为战”地作战指导。由于叛军兵军将广,在攻城时四面围攻,这样一来无法保证面面具到,所以他“勒大将教战,各出其意”,做到万无一失。正如他自己教育部下所讲:“古者人情敦朴,故军有左右前后,大将居中。三军望之以齐进退。今胡人务驰突,云合鸟散,变态百出,故吾止使兵识将意,将识士情,上下相习。人自为战尔。”所以“兵将相习,人自为战”是张巡长期立于不败之地的重要保障。

    而且他的守城,不是用坚固自保的战术消极防御,而是守中有攻,以攻代守,以麻痹和欺骗为手段出其不意地进行反攻、偷袭,以此达到守城的目的。比如雍丘之战开始时,他对部下说:“贼兵精锐,有轻我心。今出其不意击之,彼必惊溃。贼势小折。然后城可守也。”结果战便取得胜利,从而大大增加了军民的守城信心。这种主动主击的情况。在战争中多次使用,而且在出击时。又采取多路出击,使叛军无法判断唐军地主攻方向,分散了兵力。

    在战术运用上他更是灵活多变,不拘泥古法。主张“云合鸟散,变态百出”,深合《孙子兵法无常势、水无常形”之意。在两年来的作战中,战术运用非常丰富,先后进行过城邑防御战、伏击战、夜袭战、反击战、追击战。什么战术合理就用什么,什么战术能消灭敌人就用什么。所以哪怕在史书上,也称其“用兵未尝依古法”。

    取之于敌的后勤保障思想。由于张巡所守的是孤城,兵器、粮秣的补给无法得到保证,后勤补给因此更显重要,所以张巡每次出战的目地,一半是用来歼敌,一半是取得补给。经常“收器械牛马”、“获车马牛羊甚多”。据当初他称表朝廷说,“自兴兵,器械、甲仗皆取之于敌,未尝自修”,一方面是隐射河南诸军排挤的困局,另一方面也是,把令狐潮率领的叛军,当成了运输大队长。

    说实话有这么一个家伙守城,只要又充足的补给,无论换了谁都要郁闷死的。他的作战范例,自然也是极好的教材。

    “实在不敢当”看这位口中谦逊着,满面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惊讶,我就知道这一点成功打动他了,“一切,但请吩咐”,。

    他肃然起身,声音有些耿咽的正色对我一拜“某代死难军民对谢大人了”

    显然是想起正在风行的《大唐忠烈传》

    成都官方编撰《大唐忠烈传》系列,已经通过酒楼茶肆新兴起地说书艺人的口口相传,传唱大江南北,衍生出无数地版本,颜家因此成为明动天下的义臣之典范。如果能够得到列身其中,那些守臣再动什么脑筋,也要考虑一下后果了。

    出来后,城中残破不宜居住,我直接回到城外地军营,正是一片忙碌的情景,那些随来的守臣河代表都纷纷告辞。

    我却被岑参,神神秘秘的叫到一座帐篷里,说是城中随后送来的,这是献给大人的一件礼物。

    就见程十力,手中提拖过一个五花大绑的胡人将领过来,看他衣甲精良,配挂的是金印紫授,地位显然不低,满脸尽是被烟熏火撩地乌黑和血斑,正在昏迷不醒中。

    显然这号是太倒霉,被烟熏晕过去,让城中抓了活口。

    “俘虏中已经指认过,他就是阿史那玉”陪同的豪爽大汉雷万春,解释道

    “阿史那玉,乃是突厥阿思布家年轻中最出众地子弟,同时也是范阳史逆,头号大将兼养子史朝义的心腹”司掌情讯的岑参沉这脸说出来。

    “史逆部下怎么跑到|.的存在并不奇怪,自范阳开关纵胡入寇,流窜一些在南边并不是什么新闻,但是成建制的出现……

    再看看他们紧张和如临大敌的表情,我心中了然,范阳叛军的干将,居然出现在南方要镇,幽州到:|官军和镇守居然一点都没所觉,这事情实在大条了。

    不管是哪路镇守的责任,这捅上去都是天大的事端,一个通贼纵敌的罪名,是跑不了了。有了这号,就算送到城去,也足以证明史思明所谓归降的诚意了然是一件大大的礼物啊。

    “拿水浇醒,我有话问”

    我也很好奇,他们这一大票胡人部队,是怎么穿过那几个节镇和众多太守的防地,到这里攻城的。

    经过了一番周折。

    待到我重新出来,就下了封口令,又吩咐道,

    “还有多少知道他的存在,都随军带走把”

    刘客奴,海上,水师,我心中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叹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贾客船随返照来

    其实张巡这人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但其实是一个重信义的人,一旦能被他交付信任,就可以把背后放心交给你,相反是看起来的手腕圆滑的许远,心思绵密细致的不好对付。

    初步搞定了:.的伤势相当严重,留在残破的:进行救治,另一位于嵩,他并不是二十多将之的一员,但却有一个本事,就是不管什么典籍,都能过目不忘的重新背诵如流,简直就是一架人肉扫描仪。

    龙武军留下一些人,也将带走一些人,其中包括了大量的战争孤儿,他们将和其他地方搜罗来的孤儿一道,送到成都的家去,进行有计划的培养和训练,其中一些有资质的将作为家族和军队的前景来培养,就是淘汰剩下,也可以作为世系的家人,充实到的海南、夷州那些领地中去。

    数天后的+

    夹在这些商人中间,还有另外一些人,则乘着夜晚进入了我的军营。

    为正是,打扮的人摸狗样的李观鱼,看他一身锦玉华衣,日子过的很滋润,我心中了然。

    现在赵胖子他们合股的飞钱生意,如滚雪球般作的很大,如今最大的客户,已经不是那些商人,而是那些厚有身家,而又不想漳显的官员们。

    相比北地的纷扰烦嚣,从西南巴蜀到江淮的广大地区,去年开了好几家由诋店、质铺联合起,专做飞钱的商号“裕丰号”“同泰号”“广升号”,就如大江微澜,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注目。

    但人们很快就现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们所行票据钱证,居然能得到官家的认可,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顿时短时内便水涨船高从者云集,如滚雪球般坐大。

    但真正让他们迅崛起的基础,并不是表面上为江南租庸调使所代表认可的官方业务,而是来自战乱中大其财的群体。为大量灰色收入的提供洗钱途径和秘密保存的业务,才是他们很少的时间内,就能力压群雄独大一方,成为后世天下数一数而的金融大家的真正原因。

    (据说当年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是靠为左宗棠筹军供需,而获得江南五省税收存兑权,而开始家)。

    至于为什么搞这么多家,一方面有分摊风险的意图,另一方面秉承了我“有限竞争可以促进良性展”的本意,至少在表面上进行激烈的较量,乃至针锋相对的同业竞争,可以掩盖背后有些不便见诸于世的东西。

    拥有足够的财富流通,就不可避免有相应力量来保护,上次的失船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由李观鱼牵头起来的,作为用来保障大家共同利益的私人武装存在,由于有大量来自北方,拥有军队或者江湖背景的新血加入,也在地方短时内,生根芽打开一片局面。

    “与江陵的那位殿下,有所关联么”屏退了左右,我轻轻皱起眉头。

    他一扫成功人士富门子弟的倜傥摸样,正色道

    “正是,自从这位入藩江陵,就遍设关卡,造船练军,现下长江上行水路支干流,具在这位自领岭南、剑南南西道四道节度的殿下的江陵水军掌控中”

    “这位殿下又屡次东巡引船,自江流而下清理水路,大破水贼流寇无数,奏捷不断,倒是声势不小”

    “但另一方面水上盗案却屡屡不止,并隐有东移之势,而且受害者已不仅是过往商旅了,沿江而下,穿州过县的一些巨室富户,也传出被盗匪灭门的密闻,只是贼人行事隐秘,又来去无踪,几乎不留苦主,相对地方不过是极少的个例”

    “虽偶有心告求者,但多为地方官员推搪隐匿了,不过那位殿下,倒是对这些地方事务热心的很,以靖地不力,治理无方诸由头,已经强势责处了多位地方官员。”

    虽然他说的很隐晦,但很多东西已经可以隐隐串联起来了。他下江南才不过年把,就能打听出这么多东西,也算不错了。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还有一些来自扬州、江都的商人,本以为只是来寻门路的普通投机商人,却是夹杂一位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商家。

    他这里才走,就听帐前通传,大忙人太守许远,面色古怪的引进一人来。

    “这位是姑苏慕容家的扬州主事”

    “卑下慕容望,听闻尊上移驾彭城,特来酬军”

    来人甚是年轻,但浑身洋溢着一种叫做老成和世故的东西,一进门就深深打了一个鞠

    姑苏慕容,我没听错把,真有这东西,一时间生出错觉来,这应该是在金庸小说里出现的情节才是,

    “就是那个复国狂,慕容家族么”

    “小的不敢”

    他顿时脸色变了变,刷的额间见汗,失声道

    “鄙家是南慕容,自归于南朝后,数百年来,就一直是地方良善人家,断然不敢妄觊天命的

    虽有一些窃妄干戈之徒,却断然与鄙家无干的”

    看他被吓的不轻,满头大汗淋漓的,我笑了笑,还是小说误人啊,

    “那你起来把”

    “所谓无事献殷情,必有所图,你且说来”

    他谦卑的笑笑起来

    “鄙家在海上有些小买卖……

    听他解释下来,

    作为北朝的旧族,慕容这个姓氏在唐朝也颇有来历,余宇文、长孙起号称鲜卑三姓皇族之后,又分为南北两大宗,南慕容又被称为燕氏慕容,或者汉慕容,属于南朝宋祖刘裕征服的南燕慕容的遗裔,作为曾经的皇族,在国家破灭后,依靠隐藏的财富,虽然无法复国了,但仍然可以让这些遗民过的不错,再加上南朝的夷夏之防的观念比北地更严重,受到不能仕官从军的限制,遂以世商为业,已经彻底变成一个汉姓。

    当然了,在他这些所谓的小买卖背后。

    慕容家在江南东道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富比王侯也不多让,其中这一支以临安为根基,长久以来拥有数支往返倭国、新罗的船队,突然在荒弃不文的夷州岛,现一个新兴的港口,可以为过往船只提供修缮补给,还有众多的工场营匠,又得知这是某位宗室的领地,这位宗室又对各种生意很感兴趣,要打听到那些剑南工场兴起背后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根本用不着隐瞒,本朝对亲贵、官吏经商没有限制,只要照章纳税就好了……

    于是,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劳军的机会,试图搭上线来。

    “不日还有一批军输,鄙家还愿将每年生意所得尽取二成奉献……”

    看他说的慷慨大气,商人就是商人,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不过

    剑南道看似蓬勃的流民工场,其生产力也展到了一个瓶颈,随着将来市场也将饱和,民间购买力逐渐的降低,也许该考虑一些海外的市场了,有这么一个代理人也不错,不过利益上的分配,向来是由双方的实力对比,所决定的。

    “淮上有许多流民,我想招募到夷州去”我想了想说“你家如果能替我,做好这件事,或许我会考虑一二,或者是东海路总代理的事情”

    “总代理”他眼神一亮。

    “夷州还有大片尚未拓殖的沃土,又有良港和矿藏,优先开的权利……

    相比海南的诸多天然优势,夷州就没有那么多有利条件,当地土著密布种类繁多,不但凶悍不开化,而且还停留在争斗相食人母系氏族社会蛮荒阶段(这种吃仇人的风俗直到明末郑氏重新开台,才逐渐消失),几乎没有铁器,处于刀耕火种和射猎的

    “夷州又称流求,当泉州之东,舟行约五、六日程。王姓欢斯,士人呼为“可老”。王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植棘为藩;殿宇多雕刻禽兽。男女皆以白纻绳缠,从头后盘绕;及以杂纻、杂毛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羽毛。兵有刀稍、弓箭、剑故之属;编熊豹皮为甲。所乘之车,刻兽为像,导从仅数十人。无赋敛,有事则均税。不知节朔,视月盈亏以纪时。父子同床而寝。曝海水为盐,醸米曲为酒。遇异味,先进尊者。肉有熊狼,犹多猪牛马。厥土沃壤;先用火烧,然后引水灌注,持仅数寸而垦之。无他奇货,尤好剽掠,故商贾不通。士人间以所产黄蜡、土金、牦尾、豹脯,往售於三屿。旁有毗舍耶、谈马颜等国”,

    这是这个时代对夷州的著述。多数大唐百姓对夷州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前朝将军陈稜征夷州时留下的记录上,只有一些澎湖等小屿上的渔民才有所浅浅的以物换物的接触。

    因此,这些彪悍土人的存在,一度给初上岛开的移民,造成很大的麻烦,再加上蒙犯瘴疠的威胁,若不是隔着海峡无处可去,那些移民早就逃亡了不少。

    但是困境中,他们也被逼出其他变通的办法——就近解决,通过就近打点雇佣福州经略府的温麻兵和宣抚土官的僚兵,有计划上岛捕俘为奴,以人口数量来付钱,一时从者踊跃,这些南兵虽然相对北地军人孱弱,但全副武装对付茹毛饮血兽衣石标的岛夷土著,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到逐步掌握了通事的语言,又利用这些土人各自相互的矛盾挑拨打冤家,拉一部打一部,于是不出数年,总算凑集了足够的廉价劳力,将一个港口为中心的村寨据点网络建设起来,但这么做的后果是,岛上平原的土著聚落几为一空,残余的幸存者都逃进了几条山脉中。

    当然,我不知道的是,这次会面仅仅是一个开始。

    待到所谓扬州主事慕容望出来,回到船上梳洗换过行头,那种沦于大众式的谦卑和逊色都消失不见,而是一种少年老成的淡薄和宜然见一干看起来相当干练和精明的老者围了上

    着一种自心底的敬畏于服从,恭恭敬敬的问道

    “少主子,见面怎样了”

    “那位梁开府也是个妙人啊,才甫见面,这可给我们家,好好画了好大一块的大饼啊”

    “那……

    “不过,瞻前顾后,又怎能……里与我辈无异的,。好大的胃口……

    “秦叔,”

    “是”

    “我家手头还有多少海船,可以动用的……”

    “再与扬州那些大庄户,打点交涉一些,看他们囤积的粮食,能收到多少是多少……

    既然打定注意把这里作为龙武军重点经营的据点之一,总得留下点什么。

    作为礼物,挟大胜之势,我以索敌为名,特地让人分别带兵到邻近的几个守臣的治下,串门串了一大圈,顺手搬空了他们库房,面对装备精良的龙武军,这些守捉、团练性质的地方部队,显然缺乏多少公然抗拒的勇气,也算是对.

    至于兵员,更不是问题,然后再把大部分俘虏留给他们,反正俘虏甚多,这位守臣专家的人格魅力和王八之气很厉害,把这俘虏慢慢洗脑逐一转变过来。经此一役后,他们义臣的名声也越显赫,自两淮、江南,慕名投奔者日益众之。

    这么下来在

    “看来我们都料错了,这位张县令不声不响,可是却手眼通天的的人物”

    临淮的贺兰承德,看着运河渠上,络绎不绝将吃水线压的满满的乌蓬船,捎子船、车船构成的长龙,手中轻轻扣着牛皮包木的箭板。

    “只是未想到,为了救援他,河北大营居然把北军都给派来了”

    “据朝廷新刊的搪报,抵达河北行营的御使大夫张镐张大人,已经奉命改道下河南,为节度宣慰大使,总领南方诸道讨贼事,”他身后一名负责通事往来的家族成员开口道。

    “这两桩事情联系在一道,也就不奇怪,据说,他当年恩科初仕,就是东宫的通事舍人,因坐太子舅相韦坚案而被外放,这就很好解释了……;足够了”另一个须都班白的年长族人也道。

    “那我们又如何自处,毕竟……的族人。

    “我们自当,重新与他修善”贺兰承德有些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可不好做啊”有人在叹气。

    “既然已经不可避免崛起了,那也至少要避免他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去,再说,他们现在最缺什么,钱粮、军械、还是人丁,我们都可以襄助一些,雪中送炭还未时未晚……只希望,不要落在人家后手就好”

    他隐有所指的看了看船队远远驶的方向。

    “当初为难人家的,又不是我们一家,之前的一些心结和恩怨,找些人出来顶了把,反正最要担心的,还是郡的那位……必要时,哪怕舍了这临淮的一点基业,也无不可的……”

    “这不大好把,家中可投入了大量的本钱,族中的那些老人怕是……”还是那长吏一般的资深族人开口。

    “那些家伙已经老糊涂了,大兄已经身领一道节度使了,再想往上一步……不仅仅拘于这小小河南一隅……特别是自从当年那桩事后,”。

    贺兰承德轻轻哼了一声。

    “退一步说,只要有实实在在的军权在手,朝廷总要考虑妥当的安置,但是一味抱陈守规,恋栈不去,那才是愚蠢”

    他转过脸来,目光卓然。

    “再说,朝廷对这河南诸路守臣各据为政,攻侵相持的局面,怕是早有想法了,只是无暇顾及,今龙武军南下,也未必不是一种敲打和警策.||例把……

    “这样啊,那我马上给大兄去书”

    数天后消息传来,新任河南节度、宣慰大使张镐南下到达彭城前,与回师的龙武军上下曾有一次短暂会面,随后在彭城拄召见各路守臣时,以畏战不力,当场仗杀权河南节度副使闾丘晓,引起一片哗然,自然有些人庆幸,有些人惊惶,还有些兔死狐悲的……

    不过这已经和我关系不大了,我继续以顺便追敌为名在河南扫荡搜刮地方,已经到了登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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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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