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鬼宗师TXT下载鬼宗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鬼宗师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鬼宗师txt下载     鬼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四十章 天子血

    武当山上,林麒守在屋外已许久,他怕人多扰乱了楚韵的心神,周颠,无相,冷谦,殷利亨也都守在屋外陪着他,等待最是让人心焦,林麒有些忐忑,坐立不安,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半个多时辰后,屋门打开,楚韵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月来。

    有些疲惫的楚韵看见林麒,张了张嘴,却又闭紧,什么都没说,笑了笑道:“林大哥,那位姐姐与我等不同,病有得治,不过我要回去翻翻医书,好好想想。”

    林麒点点头,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殷利亨急忙将让道童带楚韵到客房休息,过来拍了一下林麒的肩膀道:“小楚大夫说有救,那就是有救,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林麒笑笑,笑容间却有些苦涩,本以为楚韵到了武当山就会药到病除,也算是去了他一快心病,却没想到,楚韵还要想想,想出来倒好,若是想不出来呢?林麒手足无措,忽地想起楚韵刚出屋门时有些古怪,像是欲言又止,难不成有什么忌讳?

    林麒满心疑虑,也不敢现在就问,陪着殷利亨几人说了会子话,很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认准了楚韵所住客房,悄然而至,推开屋门,楚韵正在看医书,他小小年纪,却有着那么一股子宠辱不惊的镇定,林麒也颇为佩服,想起自己这般年纪时,可没这般老成。

    楚韵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医书。轻声道:“林大哥来了,快快请坐。”他语气之中并无惊奇,像是早就知道林麒会来,林麒坐在椅子上,道:“楚兄弟,你我相识虽短,却也交心,有什么事,你对我都可直言。”

    楚韵笑笑道:“不是我故作姿态,也不是隐瞒什么。实在是那位姐姐的病所需之药太过骇人听闻。我也是怕说出来惹起惊乱。”

    听楚韵的意思,他有把握治好妹子的病,不过是用药古怪,可无论多古怪。也只是药而已。只要这世上有。林麒也有信心找得到,不由得精神一振,问道:“是何药。让你如此顾忌?此地没外人,你可说了。”

    楚韵道:“那位姐姐与我等不同,不是一些简单草药能够治得好的,林大哥,这药说来太过奇特,也不怕你知道,若要治好那位姐姐,只需要三样东西,天子血,鲛人泪,人参娃娃!”

    林麒愣住,真如一道霹雳降下,将他劈得动弹不得,深吸了口气,静了下心神才道:“楚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楚韵板着脸摇摇头道:“林大哥,我这一脉,天下万物皆可入药,并无药方可寻,这三种神异之物,还是我从父亲口中听到过,我思来想去,想要治好姐姐的病,只有此三种做药。”

    “有何道理?”林麒急问,他不是个糊涂的人,若楚韵说不出个道理出来,也不相信,这三样东西委实太过奇异,鲛人,人参娃娃,只在传说中听到过,人间有没有都不一定,那能就轻易信了?他甚至隐约的觉得是不是楚韵治不好妹子,却又怕别人说他没本事,说出这三件奇异之物来刁难他,也好让他知难而退。

    楚韵年纪虽小,医龄却长,察言观色的功夫,也是不差,眼见林麒目光闪烁,明白他的心思,轻声道:“林大哥,我不是个胡言乱语的人,父亲常说医者仁心,最要不得那虚名,若是我没把握,也不会说出来,所谓的天子血,就是皇帝的血,也不需要多,只要一两足矣,古以君权为神所授,故称帝王为天子。天子,顾名思义,天之嫡长子。其命源天,且不说这个说法对不对,但说一朝皇帝,本身就是有大气运,大福德之人,没有那个命数也无法君临天下,以天子血为药引,入口,洗涤体内阴晦,改了命中运数,再用人参娃娃,鲛人泪为辅,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七八分总是有的。”

    楚韵说到这,去看林麒,林麒皱眉不语,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楚韵道:“人参能大补元气,复脉固脱,为拯危救脱要药。适用于因大汗、大泻、大失血或大病、久病所致元气虚极欲脱,气短神疲,脉微欲绝的重危证候。单用有效,如独参汤(《景岳全书》)。若气虚欲脱兼见汗出,四肢逆冷者,应与回阳救逆之附子同用,以补气固脱与回阳救逆,如参附汤(《正体类要》)。若气虚欲脱兼见汗出身暖,渴喜冷饮,舌红干燥者,本品兼能生津,常与麦冬、五味子配伍,以补气养阴,敛汗固脱,如生脉散。

    姐姐不是此界人物,若要奏效,必然要下猛药,非一千年以上的人参不可,其余的皆不管用,人参本是草中之王,百年成人形,千年就成精怪,是天地间至阳之物,所以我才说人参娃娃。”

    林麒苦笑道:“我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那鲛人又如何说?”

    楚韵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道:“《述异记》中有记载,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鲛人眼泪乃纯阴之物,此三种药,都是世间稀奇难得之物,想要治好那位姐姐的病,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林麒叹息道:“你动动嘴,可是难死我了,那人参娃娃,鲛人泪,只要有,便是千难万险,我也要去取来,这天子血,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让我去找鞑子的皇帝要上一碗?”

    楚韵摇摇头道:“天子血也有上中下三品,开国皇帝最好,承平皇帝次之,末代皇帝为下,林大哥,我人虽小。但一路随你走来,也见了这天下纷乱,群雄逐鹿,大元的天下不长久了,就算是你找来大元皇帝的血,末世气数,那也没什么用。”

    林麒沉吟片刻道:“如今天下大乱,称王称帝的也不在少数,是不是随便找个称帝的就成?”

    楚韵又是摇摇头:“必须是扫平天下,登基称帝。建立年号之帝王才行。那种昙花一现的帝王,跟我等普通人之血,并无多大区别,也无法做引。”

    林麒想了想问:“陈友谅已经登基称帝。我若杀死了他。取了他的血来。可不可以?”

    楚韵苦笑道:“林大哥,你都把他杀死了,注定命中没有这个运数。他的血能有什么用了?必须要活血,才能管用。”

    林麒无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没了办法,还有啊,就算我找来了你说的天子血,可那两味药也不是旦夕之间就能找到,放的时间一长岂不就是臭了?”

    楚韵笑道:“这倒不需要林大哥担心,我自有秘术令其保持新鲜。其实林大哥也不必为难,如今天下大乱,人人都想做皇帝,只要林大哥找到一位可辅佐的仁君,帮其建立基业,要些许鲜血,那也不是不能办到。”

    楚韵说到这,林麒就想起了朱重八,当初收拾黑狐的时候,朱重八可是受了半滴灵液,照道理来说,他也有有大命数的人,日后未必就不能成就帝业,何况此时的朱重八,已不是当年的和尚了,而是手握十万兵马的一代枭雄,且与林麒有旧,也能搭得上话,何况他兄弟常遇春,周德兴,就连刘伯温都在他手下效力,不辅佐他,还能辅佐谁?

    想得明白,林麒站起来道:“楚兄弟,你的话我信,不过这三样东西委实太过神异了些,你在帮着想想,能不能用别的替代?事不宜迟,咱们两手准备,我去找冷谦商量一下,有什么事你让道童找我来就是。”

    楚韵将林麒送出屋外,临别之际,楚韵开口道:“林大哥,之所以晚上才对你说,是因为我也想过用别的药物替代,但我所学实在有限,思来想去,非此三种不能成事。”

    林麒顿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去找冷谦,到了冷谦所住之地,径直闯了进去,见了冷谦大声道:“冷兄,你那三千猴儿军可在?咱们要去找那陈友谅的麻烦了。我听说此事陈友谅正在于朱元璋对峙在长江,不如咱们去帮那朱元璋,杀了陈友谅,你看如何?”

    冷谦跟随林麒上了武当,再也不似先前落魄模样,一身道衣,收拾得利落,正是当年林麒在泰山之巅见到的冷谦,冷谦见他进来,面无表情道:“有我在,就有猴儿军,我也正有此意,不知你我何时下山?”

    林麒也是无奈,他朋友虽多,但多是些个江湖草莽之辈,真正的军国大事,那个也不如冷谦懂得多,也只能是找他来商量。

    林麒听得他问,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咱们就下山如何?我召集兄弟,能带几个就带几个,一同去找朱元璋,也让他知道咱们的本事。”

    冷谦冷笑道:“就这样去?”

    林麒楞了一下问道:“不这样去,要怎样去?陈友谅与朱元璋对峙,必有一战,陈友谅兵强马壮,朱元璋势小力微,咱们这是去给他雪中送炭去了,他必然欢迎得紧,有何不对?”

    冷谦摇摇头,悠然道:“自己送上门的,再好的东西,别人也觉不出个好来,想让朱元璋对你我刮目相看,不如使些手段,让他来请,也显得咱们紧要……”

    感谢:红旗四哥打赏588起点币,感谢红旗四哥投了几十票的评价票,汗,一晚上几十票,太凶悍了,小七都惊呆了,多谢,多谢,感谢:猪头上海打赏100起点币,感谢:chengcz1168投出的月票。感谢:lunaliang再次打赏588起点币,感谢:一片冰凉打赏100起点币。多谢大家的厚爱。(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一章 告太平

    朱元璋最近心情很不好,自打陈友谅称帝后心情就更加不好,今夏,陈友谅挟持徐寿辉,率水军直犯太平。朱元璋手下猛将花云守太平,人数只有数千,顽强抵抗。三天后,陈友谅乘涨水之际,巨舰直泊于太平城西南角,大船船尾高与城平,士卒蜂拥而登,太平城被攻陷。猛将花云被擒,不屈痛骂:“贼奴!汝辈现缚我,吾主必为我报仇,斩汝等万段!”他又奋力跃起挣开绳索,夺刀杀五六人。陈友谅怒,派人把花云绑在大船桅杆上,命兵士万箭齐shè,把花云shè成个刺猬。

    心疼手下大将之死,更多却是忧心,如今的朱元璋早就不是当年要饭当和尚的朱重八了,自打攻下攻下集庆改为应天之后,设天兴建康翼大元帅府,以廖小安为统军元帅,李善长为左右司郎中。如今他已拥兵十万,却处在一个四战之地。

    长江上游有陈友谅,长江下游有张士诚,东南邻方国珍,南邻陈友定。方国珍、陈友定的目标在于保土割据,张士诚则对元朝首鼠两端,没有多大雄心,陈友谅最强,野心也最大,是朱元璋占领应天后遇到的最危险的敌人。

    可是他能怎么样呢?陈友谅登基称帝,接管了整个天完的人力物力,手下兵将至少比他多出几十万来,并且写信给张士诚,两家约好了一起收拾他朱元璋,朱元璋很烦恼,他富比不过张士诚,势比不过陈友谅,两面受气,手下一帮子文臣,都有战则必亡的念头,他们投降不过是换个主子,继续当臣子,可他朱元璋行吗?

    一路走来的风雨,濠州城的一个小兵,走到今天,他付出的多少,恐怕没有人知道,他没有退路,奋起一战或许能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战,则是万劫不复,他朱元璋自小得到的就少,深深懂得一个道理,只要是好东西就要紧紧握住,命运也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竟管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心思,朱元璋还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带着微笑,带着随从,缓缓在应天城内巡视,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让应天的百姓看到他的自信,看到他并不畏惧陈友谅,民心若乱,更加的不可收拾。他在以一种姿态告诉应天的百姓,我朱元璋仍是应天的主人,我不畏惧任何人,不管他是谁,我都有能力保护你们。

    朱元璋觉得自己做的很成功,过往的百姓并没有惶惶不可终rì,仍旧忙碌着他们的柴米油盐,见到他这个元帅,都恭敬的弯腰行礼,每当看到这一幕朱元璋就会带面带微笑,朝他们挥手。

    应天城里转了一圈,朱元璋吩咐随从回转,就在这时,忽地从人群中窜出一个人来,上前一把抓住朱元璋的缰绳,愣呼呼的朝他喊道:“告太平,告太平!”朱元璋骇了一跳,他的护卫之中不缺高手,此人冲出来拉住缰绳,竟无一人阻拦一下,若是个行刺的岂不是糟糕?

    朱元璋心思深沉,只是一惊就冷静下来,此时他那些护卫才反应过来,刀剑出鞘就要拿下那人,朱元璋冷笑,此人真要有害自己的心思,怕是早就着了道了,还能等到这些庸才舞刀弄剑的?一念至此,朱元璋挥挥手,让手下护卫退下,仔细去看拉住自己马缰的这个人。

    但见这是一个粗壮的汉子,丑陋之极,一张yīn阳脸,愣头愣脑的瞪着大眼睛瞧着他,眼中没有丝毫害怕敬畏,不由得问道:“你告太平,告的什么?”

    此人就是周颠了,林麒和冷谦商量了一夜,照着冷谦的意思,主动送上门的,不管多好,别人也不见的重视,不如让几人到应天附近,让周颠出头,显露几手,在告诉朱元璋林麒就在附近,让他亲自来请,自然就不一样。

    林麒拍掌称善,冷谦不愧是彭莹玉手下第一大将,心思缜密深沉,比别人强上太多,商量之下,决定派周颠吸引朱元璋的注意,才有了这一幕。

    周颠胡言乱语,楞乎乎的果然引起了朱元璋的主意,不过周颠的话太过难懂,忍不住问了出来,周颠嘿嘿一笑道:“告太平就是我老周来告诉你,太平盛世就要来了,我告诉你了,有什么奖赏没有?”

    朱元璋不由得气苦,老子在陈友谅张士诚两边夹攻下,连喘气的机会都快没了,还告的什么太平?目光一转,瞧向手下随从问道:“这是个什么人?”

    周颠来到应天已经有些rì子,疯疯癫癫的,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城里人差不多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疯子,就有护卫上前禀道:“元帅,这是城里的一个癫子,不用与他一般见识。”

    朱元璋心存疑惑,一个癫子就能闯过元帅府的护卫,抓住自己的马缰?但看周颠丑陋不堪的面容,身上衣衫也是破破烂烂,人更是疯疯癫癫的傻笑不已,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让随从将周颠撵走,转回元帅府中。周颠也不以为意,嘻嘻哈哈的瞧着。

    第二天,朱元璋又出来巡城,这回多带了些侍卫,却不曾想,走到半道周颠又从人群中一晃而出,拉住他的马缰,笑嘻嘻的道:“告太平,告太平……”

    朱元璋忍住了气,让手下将他推搡开,继续巡城,谁知这颠子却如不散的yīn魂一般,只要他出门,就被拦住,不管多少侍卫,谁也阻拦不住,疯疯癫癫,如此三番四次的缠绕不休,将个朱元璋的怒气一点点惹了起来。

    这天朱元璋带了几个战将几百军士到外面散心,行行走走间,周颠又窜了出来,仍是一把抓住了朱元璋的马缰,笑嘻嘻的道:“告太平,告太平……”朱元璋嘿嘿冷笑,今rì出城,为的就是引诱周颠。

    当下呼喝手下人将周颠抓起来,五花大绑,朱元璋跳下马来,打量了一下周颠道:“你三番四次的戏耍与我,真当我是个好欺负的吗?来啊,将他给我放到瓮中,堆上柴,煮了这丑八怪,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神弄鬼!”

    朱元璋一声令下,就有甲士扛着一口大瓮快步走上前来,下面堆积上木材,周颠仍是笑嘻嘻的也不挣扎,对朱元璋道:“瓮里灌上水,才煮得透,若想味道好,还要加上些香料,盐巴最不能少,否则没甚味道。”

    朱元璋大怒,命手下人速速升起火来,众人不敢怠慢,将个周颠塞进瓮中,加了水,朱元璋脸露狰狞,又丢进去一袋子盐巴,把盖子盖上,架火就烧,周颠也不扎挣,也不喊叫,任由他施为,不大的功夫瓮中水沸腾起来,冒出阵阵白烟,朱元璋yīn沉着脸,就那么看着,过了有一个时辰,待下面的柴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才让手下人掀开盖子。

    本以为这般煮法,周颠早就成了熟肉,却不曾想,掀开盖子一股热气弥漫开来,将靠的近的几个人逼退几步,再一看,周颠泡在热水中,睡得正沉,还打着呼噜。

    随着朱元璋出行的也有二三百人,一片哗然,看向周颠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朱元璋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个什么人物,如此水煮,竟然不死,莫非是仙人?

    他都这个念头,手下的更是如此,有那胆小的见得罪了周颠,慌忙跪下,如此一来朱元璋更怒,此人不除,岂不是显得自己无能?当下让人搬来干柴,继续烧瓮,这次烧了两个时辰,掀开盖子一看,周颠脱了个赤条条,正在里面洗澡,露出头来,道:“烧的再热些,这般不温不火的,洗个澡也洗不痛快。”果然瓮里的水,黑的如泥汤一般,周颠真个将这瓮当做了澡盆。

    朱元璋脸sè愈发的难看,让人回城里取来炭火,继续烧,炭火不比干柴,火力更旺,直将那瓮烧的炸裂开来,本以为这次周颠再无幸理,却见周颠跌撞着爬起来,大声骂道:“入娘的,要煮老子,怎地不找个结实点的瓮来,害的老子跌了一跤!”

    朱元璋的脸已经yīn沉得就要滴出水来了,他带来的这一众手下,竟然不敢直视周颠,震怒之下,朱元璋让手下两个心狠的战将,带着十几个不信邪的甲士,将个周颠五花大绑了,在他身上栓了块大石,沉入江中。

    天已黄昏,朱元璋跟周颠斗了一天的法,也觉得有些疲累,让手下将周颠打捞出来,本以为这回不死也得扒层皮,却不料周颠仍是jīng神万分,对着朱元璋大放厥词:“先是烧开了水请我洗澡,还没洗透,又将我沉进江中,这次却是洗干净了,我就不懂了,就算我身上脏些,又不用你请我逛窑子,洗那么干净做什么了?”

    朱元璋震惊之余,也知道周颠不是个普通人了,急忙问道:“先生现身,显露神迹,可否指点一二。”

    周颠嘿嘿笑道:“你想问什么?”

    朱元璋沉吟一下问道:““陈友谅已经自立为皇帝,他可有这个天命?”

    周颠抬头看了一会天,严肃的说:“老天没给他安排皇帝这个座位。”说完起身就走,竟是快速绝伦,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只有声音传来:“我老周是来帮你的,若要寻我,到紫金山上的禅寺来!”

    朱元璋抬头望了望天,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二章 约见

    紫金山古称金陵山,战国时楚国在此建金陵邑,即由此山得名。汉代称锺山。拔地而起,形似盘曲的巨龙,汉末有秣陵尉蒋子文逐盗,死于此,三国吴孙权为立庙于钟山 ,因改称蒋山。因山坡出露紫色石块,在阳光照射下闪耀金色光芒,东晋时改称紫金山。紫金山山势险峻、蜿蜒如龙,早在三国与汉朝,即负盛名。钟山三峰相连形如巨龙,山、水、城浑然一体,雄伟壮丽,气势磅礴,古有“钟山龙蟠,石城虎踞”之称。

    南朝时梁武帝崇佛,紫金山上盖了许多的寺庙,千年风雨,如今剩下的已经不多,却也还有几座,周颠临走时,并未告知是那座禅寺,朱元璋带着刘伯温,只能是一座一座的找下去,在两人身后,黑暗之中隐藏着三千甲士,悄然而行,已是把紫金山四面围住,更有几百高手暗中跟随。

    朱元璋心事重重,刘伯温一旁劝慰:“元帅,可知那怪人姓名?”

    朱元璋摇头道:“那人是个颠子,只知道姓周,名字却是没说,此人神秘非常,有些异术,竟是水火不侵,却不知道为何引我来此,先生,你说此人安的是什么心?你学究天人,占卜之术更是天下无双,可否为我占上一卦?”

    刘伯温是个书生,年纪比朱元璋大上不少,走了这许多山路,已是气喘吁吁,听得朱元璋问起,便趁机停下脚步,道:“来之时。我已占了一卦,得一益卦,其卦辞为: 益,为增加,风雷相博,声势强大,大家有利。运气:吉,但不可犹豫不决。与人合作吉,有贵人相助。”

    朱元璋苦笑:“贵人,那里有的什么贵人。这些日子。 元帅府中的那些谋士,跑的还少吗?都是些个可富贵不可患难之辈,哼,此时我四面受敌。那里还有什么人敢来投奔我。怕是都奔陈友谅那边去了。”

    他话刚说到这里。远处一声呼啸,夜色之中两个人影箭矢一般凌空而至,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只听得一个朗朗声音道:“有人去,就有人来,重八大哥,可还记得林麒否?”

    林麒?朱元璋恍然记得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却也怪不得他,委实他跟林麒相聚甚短,这些年再没见过,每日里操心的事又太多,竟是有些恍惚,他身边的刘伯温,却是身躯一颤,面露喜色,高声道:“来的可是林兄弟,我是刘伯温啊。”

    林麒哈哈大笑,带着周颠落在朱元璋和刘伯温身前,朱元璋望着眼前那个男子,依旧是一身黑衣,一把黑乎乎的尺子插在腰间,微微笑着,他双目一亮,道:“你是林兄弟!”

    林麒笑道:“可不正是我,当年你我一别,重八大哥已是一方诸侯,小弟这先恭贺了!”林麒装模作样的要行礼,朱元璋哪能让他拜下去,急忙上前扶住道:“当年若无林兄弟那一百两银子,可也没有我的今天,你若拜下去,可就是瞧我不起,说的什么一方诸侯,不过是乱世之中带着兄弟们找口饭吃而已。”

    两人相对微笑,却都是暗中打量对方,朱元璋的眼中林麒还是原先的模样,像是不会老,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更沉稳了些,双眼也更加明亮,像是一个眼神就能将人看的通彻,已不是原来青涩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就带着那么一丝从容,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聚集了在他身上,用一代俊杰形容丝毫不为过。

    林麒的眼中朱元璋也不再是那年那个瘦弱的和尚朱重八了,龙行虎步,身上威势颇有些能压迫住人,虽然还是一张丑脸,但身上收拾得甚是利索,衣衫也合体,腰间宝剑华丽,仰首顾盼之间,当真有几分豪雄之姿。

    两人相对微笑,刘伯温探头看到了周颠,知道是白日里引他们前来的异人,开口问道:“林兄弟,你身后这位是?”

    林麒道:“这位是我师兄,周颠。”

    朱元璋急忙道:“原来是林兄弟的师兄,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白日里多有得罪,还望周颠兄弟莫要见怪。”朱元璋抱拳行礼,周颠本想说话,却被林麒一眼瞪了回去,临来之时林麒就与周颠说了,若是他敢胡言乱语,就将他扔到武当山陪着月来,楚韵,妹子去,以后再也别想跟着林麒闯荡。

    若说世上还有谁能让周颠这个浑人听话的,也就只有林麒了,闻言瞪了瞪眼,终于还是一句话没说,林麒道:“重八大哥,咱们闲话也不多说了,我让师兄引你前来,实在是白日里耳目太多,怕与你所商量之事泄露出去,这才出此下策,我想重八大哥也不会怪罪。”

    林麒一口一个重八大哥,朱元璋不觉得如何,刘伯温却是咳嗽一声道:“如今元帅已经改了名字,叫做朱元璋,“璋”是一种锋利的玉器,元帅痛恨元朝残暴,,故将自己比喻为推翻元的利器。以示决心。”

    刘伯温也是好心,提醒林麒,此时不同往日,毕竟是割据的豪雄了,不能再老是重八重八的叫,那也太过难听了些,谁知道朱元璋却并不领情,哎的一声道:“我与林兄弟情分与别个不同,说什么元帅,名字的,就叫我重八大哥就好,我爱听!”

    朱元璋如此说,林麒心中也是舒坦,若朱元璋是个得意忘形之人,那也成不了大事,见他豪迈依旧,并不将这些个小事放在心中,也放下心来,做大事之人就该如此,要摆谱,那也是成就霸业之后,如今身处四站之地,危亡在即,若还摆谱,那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话说到这,朱元璋扭头问刘伯温:“你也认识林兄弟?”

    刘伯温笑道:“也是旧识了,若不是林兄弟帮忙,我怕是早就死在刘家村了。”接着简略的说了一下当年事情,朱元璋听得明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起头来对林麒道:“不知林兄弟找我来所谓何事,不瞒你说,老哥哥我现在也算是颇有家财,有什么为难的只管开口,只要老哥哥有的,绝无二话!”

    朱元璋话说的豪迈,却也不是假的,毕竟是一方诸侯,若林麒真有所求,他也不会舍不得,朱元璋虽是贫穷人家出身,却是慷慨大方,这些话倒也没有虚假的意思,但他也知道,以林麒的本事,定然不是来打秋风的,既然如此,何不大方一些。

    林麒笑道:“朱大哥放心,小弟不是来打秋风的,而是投奔你来了。”

    “哦,投奔我来?”

    朱元璋刚要再问,就见一道人影矫夭如龙凌空落下,对林麒道:“有三千甲士隐藏在暗处,不知是何处人马,我来问你拿个主意!”

    朱元璋眉头紧锁,不动声色,刘伯温却是认得此人,正是武当少侠殷利亨,刚要开口,却被朱元璋拽了一下,刘伯温微一沉吟,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不再多话,笑吟吟的看着。

    林麒装模作样的沉声道:“也不知道是那家的贼子,竟然盯上了朱大哥,朱大哥莫慌,且看小弟的本事。”说着话,对那人道:“你去跟铃铛说,让他驱蛇,将那些甲士逼迫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有如此狗胆,竟敢在朱大哥的地头行莫测之事。”

    殷利亨闪身去了,林麒咳嗽一声,高呼道:“猴儿军何在!”

    随着他这一声喊落下,黑夜之中便传来吱吱吱……叫声,连绵不绝,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夜色中一道道影子从空中落下,占住四面八方,朱元璋睁大眼睛瞧去,就见是一只只的猴儿,身穿薄薄精甲,手拿轻利长矛,身背轻巧钢弩,滔滔不绝从天而降,然后每五百排成一个方阵,六个方阵整整齐齐,竟是比真正军士还要齐整。

    一声长啸,在黑暗中响起,三千猴儿军,三千枝长矛,忽地被猴儿们举起,向外一刺,长矛如林,将他们几个挡在里面,如此奇异猴儿军,朱元璋也有所耳闻,知道这是冷谦的本事,不由得变色道:“冷谦也与林兄弟一道?”

    林麒点头道:“冷兄与我志同道合,都是前来辅佐朱兄的,我与陈友谅有仇,朱大哥与陈友谅有恨,如今正是他兵强马壮之际,小弟不才,前来相助,却不知道朱大哥瞧不瞧得上小弟这些个江湖粗莽之辈?”

    朱元璋张口刚要说话,耳听得山下有笛音传来,就见隐藏在暗处的那些甲士,慌慌张张的朝着山上而来,山呼海叫:“元帅快走,漫山遍野都是毒蛇,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还未等这些甲士靠近,黑暗之中几百个草头神,黑夜中鬼魅一般出现,每个手中都拿着碧绿的棺材钉,在空中如柳叶般飘荡几下,骑在最先的几百甲士头上,手中棺材钉,横在每个人喉咙之上,惊呼之声响遍四野,更有人惊慌之下扔掉手中兵刃。

    朱元璋双目放光,面无表情,忽地扭头看向林麒,沉声道:“有兄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若真能杀了那陈友谅,日后我与兄弟平分天下!”(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三章 底细

    聪明人与聪明人在一起,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就如同林麒和朱元璋,两人谁也没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互相说着急切想要得到的。

    朱元璋说事成之后,要与林麒共分天下,林麒也就是那么听听,并未当真,只要是个人物,不像徐寿辉那般优柔寡断,绝不会容忍另一个威胁的存在,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林麒是懂的,他摇头,笑着对朱元璋道:“朱大哥,小弟是个野性子,没有那个福分,更没有那个野心,我来助你也不是乘机要价,事成之后,也不求别的,只求朱大哥称帝之后送小弟一瓶鲜血足矣,倒也不多,如此就够。”林麒掏出个小瓷瓶来,瓷瓶很小,很精致,一看就是用来装药丸的。

    朱元璋虽然不明白林麒要他的鲜血有何用,但听到称帝之后四个字,眼睛一亮道:“兄弟有用,莫说要这么点血,就是再多些,那也没什么,”说着抽出腰间宝剑,比划着就要割手指,却被林麒一把拽住,苦笑道:“朱大哥,你没听清楚,是你称帝之后,才要些鲜血,不是现在要,也不瞒朱大哥,小弟如此,也是为了救一个女子,需要天子之血为引子。”

    朱元璋又怎么会听不清楚?如此做,无非是故作姿态罢了,听到林麒说要救人,啊的一声道:“救的是个女子,必然是林兄弟的亲爱之人。有什么要老哥哥帮忙的尽管说,不过,这帝位你老哥哥可不敢当啊,拼杀了这么多年,如今也只是个元帅而已,且四面受敌,朝不保夕。”

    林麒笑道:“老哥哥手下一众文臣武将,各个都是绝世的英豪,还有我等兄弟相助,不愁大事不成。”说着林麒一声呼啸。殷利亨。佘铃铛,冷谦,还有一众丐帮来助拳的豪杰,现出身来朝着朱元璋抱拳行礼。

    朱元璋目光深沉。面带微笑。哈哈笑着带林麒下山。身后之事,自然有刘伯温和冷谦去商量,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只说些当年之事,朱元璋将他如何濠州参军,险些被杀,又如何脱离了郭子兴,攻下应天,前前后后的说了许多,听他往日之艰辛,也令林麒唏嘘不已。

    朱元璋不谈眼下陈友谅之事,林麒也知道他是心存顾忌,更不知道如何用自己罢了,也不多说,陪着他说些个这些年分别之后的种种际遇,两人且说且走,没多大的功夫回了应天,朱元璋叫来人,让他安排好林麒一众人,才对林麒道:“林兄弟远来,想必也是累了,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林麒微笑答应,朱元璋回了元帅府,沉默半响,叫手下去叫李善长来,李善长字百室。定远人。少时有智计,习法家著作,推断时事,多有所中。至正十四年,投朱元璋幕下,掌书记。是朱元璋手下第一号的谋臣。

    不大的功夫李善长快步前来,本是深夜了,懂得养生的李善长已早早睡下,但朱元璋一唤既起,这么多年一向如此,从未耽误过朱元璋的事,他将自己收拾得利索,快步赶来,眼见朱元璋目光迥然,眉头却是深锁,知道他这是遇到了为难之事,急忙上前行礼问道:“元帅,招属下来所谓何事?”

    朱元璋沉默半响,开口道:“我有一故旧,许多年未见,今日来投奔与我,不要官,不要钱,要我登基之后,给他一小瓶鲜血,请你来是与我解解疑惑。”说着便将今天夜间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善长沉吟良久,开口道:“元帅既与那林麒是旧识,可知他心性如何?”

    朱元璋道:“虽是旧识,相处也不过是几个时辰,只知道是个有本事的,精通鬼神之术,其余的并不知晓太多,况且这些年来,咱们也没闲着,往日里的一些人,也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唯有这林麒,当初却给我印象颇深,就不知道他所说的,可不可信?”

    李善长也不敢轻言,道:“不知此人底细,终究难以信任,不如将毛骧唤来,他手下密探专司打探天下,若林麒真不是普通之辈,必然有他的信息,待咱们了解了他这些年的作为,再做打算。”

    朱元璋称善,派人叫来毛骧,问道:“你刺探天下,可知道林麒此人?”

    毛骧只有二十来岁,却是面目阴沉,闻听朱元璋问起,急忙道:“属下听说过,此人在民间颇有威望,超度孤魂野鬼,收鬼为徒,被尊称为鬼师,当年上龙虎山学艺,却不知道为何被派去守关,他守住最后一关,堵住元朝国师伽璨真三年,寸步不得下山,闹得天下皆知,端的是个有本事的人物,随后到泰山给丐帮帮主佘铃铛助拳,与彭莹玉一伙对峙,随后不知所踪。”

    朱元璋惊讶道:“哦,竟然还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堵住伽璨真三年不得下山,当真是个人物。”说完问毛骧:“可知道他还做过些什么?”毛骧垂首道:“林麒虽然厉害,也不过是个草莽人物,与军国大事并无关联,属下也未放在心上,并未细细探查。”

    朱元璋沉声道:“查,给我细细探查,我要知道他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都认识些什么人,都有什么本事,事无巨细,每一样都要给我查出来,事情做好了,自有你的好处,下去吧!”

    毛骧急忙应下,转身走了,朱元璋却仍是紧缩眉头,虽然毛骧将林麒这几年做的事说了些,但他相信林麒做过的事远远不止这些,别的不说,就说他与刘基认识,就太过出人意料,林麒的底细不查清楚了,总也不放心。

    毛骧离开,朱元璋问李善长:“先生如何看?我该不该与他联手?”

    李善长沉吟良久,开口道:“虽然对林麒所知甚少,但从他做过的事上推断,也不难推断出此人是何种心性,他上龙虎山学艺,却敢与伽璨真敌对,有本事自就不去说它了,就说如此作,必然困难重重,其中艰辛不是我等想象,可见此人心性坚韧,心中更有热血,是个不轻易服输的性子,否则伽璨真再不济,也不可能被一个人搞得三年下不得山,这其中双方必然手段尽出,说明林麒也是个有心计手腕之辈,否则也守不住三年。”

    李善长见朱元璋微微颔首,继续道:“帮佘铃铛与白莲教的彭莹玉对峙,说明他是个义气之人,想那彭莹玉当年何等的势大,岂是一个小小丐帮能对抗得了的?即使如此,林麒仍是前去助拳,就说明他是个重情义之人,”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么些年了,我那周德兴兄弟,只要一提起他来,还是赞不绝口,不过是这几年说的少了些而已,此人做事不分正邪,只看亲厚,倒是个意气用事之人,应该不足为虑。”

    李善长道:“此人可用,但也不能大用,林麒虽是草莽之辈,但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俊杰之士,就连冷谦那般狂傲之人都依附与他,也可见此子心怀不小,元帅,属下但有句话,此时危亡之际,林麒前来投奔,不用也得用了,若是不用岂不是寒了天下前来投效之人的心?何况这时来投,乃是雪中送炭,林麒先前作法,也是想让元帅看看他的实力,不让咱们小瞧了他,不过是手段低劣了些,但此时能来,还是利大于弊,想想看,咱们困窘之时,都有鬼师这等豪杰前来投奔,不也正说明元帅深得人心,泽被天下吗?”

    朱元璋拍手道:“善,可将此事大大宣扬出去,林麒超度孤魂野鬼,人称鬼师,老百姓得他恩惠的不在少数,如此人物都来投奔与我,岂不是大涨军心士气!”

    李善长急忙道:“元帅,不可,林麒带来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却不是真正的兵马,只能当做奇兵,非但不能宣扬,反而要隐瞒起来,出奇才能致胜,陈友谅不知道咱们有此奇兵,才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想要成就基业,不能仅靠这些奇人异事,还是以收取民心,善用贤能人才,壮大实力,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此为正,以林麒这种奇人异士为辅,如此一来,何愁大事不成?正所谓,三年不鸣,一鸣而惊人。我等只要巩固自己领地,打败陈友谅,基业就已成就一半了。”

    李善长这番奇正之言,深得朱元璋的心思,顾虑全消,霍然而起道:“多谢先生指点,我观林麒此人,也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此一路奇兵,自然要用,还要大用特用,不过,这种身怀奇术之人,还是要小心防备,先生回去也要暗中寻找一些奇人异士,不求能比林麒强,只要能牵制住他就好。”

    说到这里,朱元璋沉吟了一下道:“就算他林麒真有什么野心,他不是陈友谅,我也不是徐寿辉!”(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四章 劝降

    朱元璋是想第二天给林麒接风,却没想到,大清早的陈友谅就派出使者,前来劝降,朱元璋想了想,派人去叫林麒前来,林麒早早赶来,朱元璋笑着嘘寒问暖,将心中所想与他说了,让他当做一只奇兵,瞒住陈友谅,也好出奇制胜,林麒也是如此想法,两人不谋而合,俱都笑语盈盈,朱元璋又说陈友谅派来使者劝降,让林麒跟在一边听听,不过却要扮作侍卫模样,以免让陈友谅知道。

    林麒自然答应,穿上铠甲,带上头盔,手持长剑,摁剑站在朱元璋身边,不大会的功夫,朱元璋手下文臣武将都来议事,林麒打眼去瞧,但见朱元璋手下武将占了一多半,其中认识的,常遇春,周德兴,常遇春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乞丐了,而是气宇轩昂的一条汉子,林麒也是欣慰。文臣就单薄了些,数来数去也只有二十几个,除了刘伯温谁也不认识,文臣首位是个年纪四十多岁的老书生,深沉,冷静,偶尔睁开眼,仿佛有精光射出,应该就是朱元璋手下第一谋臣李善长了。

    众臣分文武两班站好,并无喧哗之声,看得出朱元璋治军甚严,待所有人到齐,朱元璋朝手下点点头,就有人高声喊道:“有请大汉使者!”

    随着喊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身着蓝衫的儒生,仰首阔步而来,神情倨傲,走到大殿中间停下脚步,展开一卷黄绢,大声道:“朱元璋接旨!”这一手任谁都没有想到。有那脾气暴躁的武将已是骂了起来:“你他娘的什么个东西?敢叫我家元帅接旨,滚出去……他娘的,一个篡逆之辈,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吵吵嚷嚷的,可也就热闹了起来,朱元璋皱了皱眉,伸手一挥,下方武将都不在说话,朱元璋笑语盈盈的看着站在大殿中间的陈友谅使者道:“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跪下接旨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莫要摆这个谱,我朱元璋淮左布衣,他陈九四也不过是个打渔的,穿上了龙袍。身上就没有鱼腥气了?装得什么贵气啊。”

    朱元璋此话一出。惹得哄堂大笑。倒也没说错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是敌非友。打了这许久的仗,做出这么副姿态来,岂不就是惹人耻笑。

    那使者却是一脸严肃,正色道:“元帅此言差矣,我家皇帝,奉天承运,乃是正朔,尽有江西、湖广之地,手下带甲何止百万!你一个小小的应天,还能抵挡天军不成?我汉家皇帝,宽宏仁慈,不忍心应天百姓遭受兵刀之灾,故让在下前来劝降,若是元帅降了我大汉,封王封侯指日可待,也省的刀兵相见,岂不是好?”

    朱元璋微微笑道:“宽宏仁慈?陈九四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徐寿辉阴魂不远,你可去问问他,陈九四是如何个宽宏仁慈法?”

    使者忽地一声叹息,道:“元帅,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天下,元帅仅有应天附近一地,民不过百万,兵不过十万,如何与大汉皇帝争锋?且不说别个,就说这天下的奇人异士,如今都已尽入我大汉瓮中,更有神人相助,极乐教的老祖如今正在军中,其本事那是大的没了边了,剪草为马,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移斗换星,驾云喷雾,无所不为,莫要说我大汉朝的百万雄壮之士,就元帅手下这点老幼病残,只要老祖撒把豆,也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在下如此劝解,也是为元帅好。”

    使者一番话,不仅说的朱元璋哭笑不得,就连一众文臣武将都是哭笑不得,军国大事,怎么派出这么个玩意来?扯出个什么极乐教的老祖来,还撒豆成兵,真就把个应天这十万虎狼当做纸人了?

    众人想的倒也没错,自打陈友谅杀了徐寿辉,原来天完的文臣武将已是离心离德了,走的走,散的散,留下来的也是勉强混日子,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无奈之下陈友谅招了一批新人,其中就有眼前这位使者,他本姓张,叫做张哲,读了许多年死书,一事无成,被陈友谅招到军中,满心感激,自告奋勇的前来劝降,如此说本是想给陈友谅涨脸,却不知道他后面的这番话实在是丢陈友谅的大脸。

    自古以来,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确有奇人异士的影子,但那是辅,不是主,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何况自古以来吹嘘自己会撒豆成兵的人还少了?也没见谁真的能撒豆成兵了,这种话自家说说也就是了,如此场合说出来,可就有些丢人。

    朱元璋也不与张哲一般见识,呵呵笑道:“不过年节的,不做豆馅,用不着你家老祖撒把豆,你且下去吧,待我与众臣商量商量,再给你个回复!”说完挥挥手,让手下将张哲带下去,张哲行了一礼,仰首挺胸的朝外走。

    大殿之中谁也未将张哲的话当回事,都当成了笑话来听,更有人接连摇头,不明白陈友谅怎么派出这么个玩意来丢人现眼的。林麒却是心中一动,他是与鬼头老祖交过手的,虽然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但也不是个好对付的,玉娘之事后,林麒也曾打听过鬼头老祖,却是渺无痕迹,没想到竟然投奔了陈友谅,倒也好,正好新仇旧账一起了解了。

    朱元璋脸色阴沉,眼见着张哲出了大殿,开口道:“诸位,陈友谅的招降使者已在此了,大家有什么主意都来说说吧。”

    当下就有一老头,颤巍巍的站出来,道:“元帅,汉军势大,陈友谅号称带甲百万,虽说有些夸大,但五六十万总是有的,我应天地少,人薄,将士只有十万,如何能是敌手?以吾来看,不如暂避锋芒,以待来日再起……”

    朱元璋沉默不语,就有文臣上来一个个各叙己见,有赞同老头的,有说要退守紫金山的,说来说去,竟是没有一个人看好朱元璋更够战胜陈友谅,更有甚者,竟然有人说出了战则必亡的话来,朱元璋仍是不动声色,狠狠的看了看说这句话的人,将他深深记在了心中。

    所有人都不看好朱元璋,就连文臣班首李善长都沉默不语,只有那些武将骂骂咧咧的甚是不忿,但他们都是些个粗汉,杀人放火不在话下,这种决定命运的事,也轮不到他们插嘴,拿主意的还得是朱元璋自己,谁也不敢开口,朱元璋的目光扫视着自己这些年来搜刮来的文臣,一个个的慷慨陈词,却是没有一个言战的,心中愈发的失望。

    是啊,这些个东西可以说走就走,说退就退,他朱元璋尸山血海之中摸爬滚打出来这许多年,不过就是应天附近这么一快地盘,四面受敌,去哪里不挨打?若真是听了这些文臣的话,退守了,暂避锋芒了,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朱元璋身躯轻轻颤抖,极力的压抑住,林麒也感觉到了朱元璋心中的愤慨之情,这个时候也无法劝慰,很快朱元璋看到了同样跟他身躯微微颤抖的刘伯温。

    刘伯温是个有才之人,但这几年来,朱元璋却并未重用他,有李善长在只是将他当做了占卜吉凶的卦师,刘伯温平日里也少言寡语,并不特别的显眼,此时见他身躯颤抖,不由得好奇道:“刘先生,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刘伯温不是个平庸之辈,他有抱负,他有才能,但有李善长压在头顶,他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施展,朱元璋对李善长太过信任,只是把他刘基当成了一个卜卦的术士,他忍耐了,因为他的年纪已经不小,再也经不起颠簸,再也经不起从头再来,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朱元璋注意到自己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李善长亲自送到了手中,他若不把握住,怎么能对得起自己?于是刘伯温的脸上涌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他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目光扫了下其余的文臣,忽地大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未战,尔等就已怯了吗?在下不才,与尔等苟且偷生之辈为伍,深耻之,陈友谅带甲百万不假,如此就怕了吗?诸君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岂不知破釜沉舟之典故,岂不知三千越甲可吞吴?我应天军马虽少,却也有十万之数,古往今来,以少胜多,数不胜数,在下不才,愿与应天共存亡,那些个逃避之辈,各个该杀……”

    刘伯温脸色狰狞,早已不是往常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如此愤慨,谁也没有料想到,只有李善长意味深长的瞧了瞧他,朱元璋却是双目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自己的心意李善长没有觉察出来,竟然是这个刘基最懂得自己,刘伯温该重用了。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林麒,林麒对着他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朱元璋转过身来,霍然而起,朗声道:“此地决战,再敢有言退避者,斩!”

    感谢:**流水**投出的月票,感谢:whitel5177打赏1888起点币。(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五章 布置

    既然下了决心决战,接下来就是商议该如何决战,如此机密之事,朱元璋留下李善长,刘伯温,徐达,常遇春,冯胜……到了这时,朱元璋脸上才露出笑容,道:“诸位,给你们介绍位真正有大本事的奇人异士。”说着将林麒拽过来,推到前面道:“这位是林麒,林兄弟,与我是旧识。”

    林麒脱下头盔,朝着众人抱拳行礼,常遇春揉揉眼睛,欢呼一声道:“林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些年没你的消息,可是想煞我了……”常遇春一开口,众人皆惊,就连朱元璋都朝林麒看去。

    林麒笑道:“常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常遇春是朱元璋手下第一战将,至正十五年归附朱元璋,自请为前锋,力战克敌,尝自言能将十万众,横行天下,军中称常十万,众人万万没想到常遇春竟然与林麒有渊源,并且看起来交情不浅,常遇春见了林麒,按耐不住兴奋,凑到林麒身边,一如当年那个小小乞丐,林麒心中也是温暖,但见众人眼中诧异之色,道:“常兄弟,元帅有大事要商议,待商议完,你我兄弟叙话不迟!”

    常遇春嘿嘿一笑,道:“是是,商议完了,你我兄弟去喝酒。”

    朱元璋脸色闪过一丝阴色,他没想到林麒竟然认识常遇春,并且看起来远比跟自己亲热的多,他手下四个重要人物,林麒认识两个,未免太过出乎意料。他枭雄心态,阴暗之色一晃而过,洒然一笑道:“想不到林兄弟竟然与常蛮子相识,今日晚上饮酒,可也得叫上我,否则咱们就商议上一夜。”

    众人皆笑,朱元璋又将徐达,李善长介绍给了林麒,几人见了礼,朱元璋开口道:“林兄弟前来投奔我。带来一支奇兵。有冷谦的三千猴儿军,还有三百草头神,有了这支奇兵,各位商议一下。该如何与陈友谅见阵?”

    李善长提议朱元璋先收复太平以牵制敌方。冯胜建议朱元璋亲自指挥出建康御敌。朱元璋沉吟片刻,他的水军与陈友谅相差太大,如果不将陈友谅诱上岸来。挨打的就只能是他朱元璋,何况林麒这支奇兵一定要用好,若如此,李善长和冯胜的提议都不符合他的心思。

    沉吟半响,朱元璋道:“太平城濠堑深固,如果当时陈友谅没有巨舰,不能水上进攻,太平根本不会陷落。倘使我们现在去围城,不可能短时间拿下。而且贼军水军十倍于我军,屯兵于坚城之下,进不能取,退不及援,肯定吃亏。如果我自己出城逆敌,敌军以偏师牵制我,牵着我们主力四处兜圈,陈友谅会以舟师顺流而下直奔建康,半日即可抵城下。到时,即使我们的步兵骑兵能够即时回援,也是百里趋战,精疲力竭,乃兵法大忌。”

    林麒不懂军阵,这种战略布置,半点也插不上嘴,静静听着,朱元璋说完,扭头瞧他,问道:“林兄弟有何看法?”林麒一愣,没想到朱元璋竟然询问他的看法,想必是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沉吟一下,才开口道:“各位都是兵家,我只是个江湖草莽之辈,兵法战阵什么的半点也不懂,却懂得一个道理,敌强我弱,决不能与他正面相搏,只能出其不意,才有胜算,我手中三千猴儿军,三百草头神,与大阵仗中作用甚小,可若是攻其不备,只取陈友谅,却是颇有胜算,陈友谅一死,他建立的大汉也就分崩离析了,至于如何布置安排,在下却不敢多言。”

    林麒这番话,说的没错,却也跟没说差不多少,众人都是微笑颔首,朱元璋却称了声:“善!”道:“陈友谅水军势大,必然要用尽优势,他的水军一定会经过长江,进入秦淮河并直抵应天城墙之下,一路之上并无阻碍,如果真让他走这条水路,我军将不可避免与他直面迎战,如此对我等势必大大不利,决不能让他走这条路。”

    众人相视都是苦笑,谁都知道不能让陈友谅走这条水路,可傻子都知道走这条水路对他最为有利,陈友谅是傻子吗?当然不是,人家为何就听你的不走这条路了?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却是谁也没有说出口,毕竟此等重大决策,还是要朱元璋来拿主意。

    地图铺在案上,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一处,龙湾,龙湾北至上元门、东抵狮子山一带,是长江西移后成陆的一片低洼地带。陈友谅要从龙湾攻城,必须离船登岸,然后经过一大片开阔地,其中还有不少沼泽和湿地。两边的石灰山与狮子山,以及芦苇滩都可以隐藏伏兵。林麒手中的三千猴儿兵,三百草头神隐藏其中,陈友谅断然发现不了,也只有在此处伏击,决战,才有胜算。

    这个念头早就在朱元璋的念头里盘桓了许久,林麒的到来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事到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该如何将陈友谅引诱到这里来,朱元璋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笑容,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晚上给林兄弟接风!”说罢挥挥手,众人告退出去,常遇春一脸兴奋,就要上来拉扯林麒,朱元璋却一把拽住林麒,笑骂道:“急的什么,我还有事跟林兄弟商量,你先下去,晚上去你府邸喝酒,把你家的好酒都取出来,去吧,去吧。”

    常遇春嘿嘿笑道:“元帅,可说好了,晚上到我家来,咱们不见不散啊。”朱元璋挥手让他下去,待所有人都走了,朱元璋指着地图上的龙湾,沉声问林麒:“林兄弟,我若是将陈友谅诱到此处,你有几分把握,能取下他项上人头?”

    林麒沉默一下道:“不瞒朱大哥说,陈友谅兵势强大,手下能人异士也不少,那个长乐教的鬼头老祖就是个难缠的人物,更有五通神护佑,还有八百人头鳌,三千水猴子,此一仗,我只能说尽全力,能不能取他性命,还在未知之数,就算此次不能奏全功,起码知道了他的底细,我等在找出办法应对,以有心算他无心,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朱元璋点点头,林麒说的也是道理,谁也不敢说此一役就能奏全功,这一点他朱元璋也清楚,沉吟了下,让手下叫来康茂才,康茂才乃是先前降而复叛的陈野先属下将领,闻召立至。朱元璋开门见山道:“听说你一直和陈友谅关系不错,今其入寇,我很想让他来快些。你假装充当他的内应,派人捎信给他约他速来,最好让他兵分三道来击,以弱其势。”

    康茂才唯唯,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家中有个门子,从前一直在陈友谅家中做事,让他送信,对方必无疑心……不过,我们如今多数人都害怕汉军到来,为何要引诱对方来找我们打?”

    朱元璋一笑:“如此下去,陈友谅必和张士诚联手,二寇谋合,何以对付!今先破陈贼,则张士诚闻之胆落!”康茂才恍然,依计行事。

    送走康茂才,朱元璋哈哈笑道:“林兄弟刚到我这里,还未睡上一个好觉,就如此劳心劳力,都是老哥哥的不对,走走,咱们去搅扰常蛮子一顿去,你不知道,常蛮子最是好酒,每当攻下一地,总是搜刮各地的好酒,奈何却是个小气的,连我也喝不到嘴里,今日托林兄弟的福,不喝得他常蛮子心疼,誓不罢休。”

    林麒没想到朱元璋转变如此之快,先前还是深沉的领兵元帅,片刻换了一副豪爽汉子的模样,转变之快委实令人叹服,不禁又想起当初与朱元璋相识,那时朱元璋还只是个衣食不饱的和尚,为了偷出庙里的珈蓝神像,就敢杀了迎客僧,且声色不动,如今的他,尸山血海之中历练了这么多年,更加的了不得,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收拾得了这破碎的河山,也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坐稳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

    林麒也笑,朱元璋变化虽大,他林麒也不是当初刚出黄河水底的无知小子,这些年来的东奔西走,人也变得沉稳,也能做到不动声色,宠辱不惊,两人初相遇时,并无多么亲近,如今却是手牵手,亲热的如相识多年的兄弟一般。

    朱元璋带着林麒朝常遇春的府邸而行,路上问起如何与常遇春相识,林麒笑着说起当初离开了凤阳,就碰到了常遇春,将常二姐的事说了,但大鬼附身,以及常遇春身上有鬼雄之魂魄,却是只字未提。只说于常遇春不过就是旧识,并不太大交情,林麒如此做,也是怕朱元璋起了猜疑常遇春的心思。

    却是没有想到,常遇春竟然带着一家子老小,早早的就迎出门来,常家更是张灯结彩,鼓乐齐鸣,这阵势就连朱元璋以前来时都未曾有过,朱元璋愣住,这是并无多大交情?那若是有交情又该如何了?想到这,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麒。(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六章 诈降

    如今的陈友谅,已不再是济阴县的那个胥吏,而是大汉的开国皇帝,九五之尊,身穿龙袍,座下金椅,身后二女执扇,雍容华贵,不过在这金碧辉煌之间,他的脸色依旧是那么阴沉,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

    陈友谅看完康茂才的信,瞧着拜服在地上的康茂才的门子,问道:“康公今何在?”

    门子答:“正提军守护江东桥。”

    陈友谅问:“桥是何质地?”

    门子答:“木桥。”

    “你且先下去,好生歇息,待朕思量一番,给你回信。”陈友谅温言软语,门子却已经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陈友谅不是个好对付的,康茂才的这封信很短,无非就是几句话,汉军势大,朱元璋势小,想要投奔过来,派门子前来求降,以作内应。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封信,陈友谅翻来覆去的竟看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中,门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但他恍若就能感觉到陈友谅利剑一般的目光时而落在他的身上。

    听到陈友谅让他下去,门子忍不住暗里松了口长气,威压之下,陈友谅仿佛真有那么一股子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难以抵挡,若不是跟着康茂才这些年南征北战,说不定就要软了,将实话都说了出来。他急忙拜谢了陈友谅,转身跟随侍从出了金殿。

    眼见门子出去,陈友谅侧过身来,问身边一魁梧汉子,道:“你怎么看?”

    此人身材伟岸。双目炯炯,孔武有力,正是陈友谅的太尉张定边,陈友谅一生很少信任谁,张定边却是个异数,张定边也是沔阳人,跟陈友谅是老乡,勇猛天下无出其右者。出身渔家,知天文识地理,习兵法。练武功。精拳艺,擅岐黄。为人急公好义,他在湖北黄蓬与陈友谅、张必先结拜为兄弟,生死与共。风雨同舟。共谋前程!从陈友谅起义。定都武昌,转战荆楚,征伐两江、闽、浙边陲重镇。攻无不克。

    张定边沉吟道:“我与康茂才也是旧识,交情还算不错,但这些年来,并无来往,就算有些旧情,就能如以前一样吗?他跟随朱元璋多年,各为其主,必然是诈降,何况当今之世,敢与汉王问鼎、逐鹿者唯朱元璋一人也,此刻正是不知鹿死谁手的时候,他还未败,康茂才焉能轻易如此降了?”

    陈友谅细细琢磨,觉得张定边说的不无道理,但朱重八居然能和自己争天下?张定边也未免太高看这个当初要饭的和尚了,他想了想笑道:“太尉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想那朱重八不过以应天为中心,占地不过浙江大半,江苏、安徽的一小部分。手下战将也就是邵荣、徐达、冯国胜、常遇春、杨璟、康茂才等。兵力满打满算也就十万,水师不足我大汉十分之一,军需物资更是远远不如。”

    “再看我大汉,占有三省之地,手下猛将如云,带甲百万,更有巨舰百艘,小艇数千,只要不是瞎子,傻子,任谁都知道朱重八与朕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既然朱元璋快完蛋了,我又有望统一天下,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康茂才投诚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康茂才在信中透露了不少消息,他劝朕兵分三路直取应天。承诺里应外合,共成大事。康茂才驻守江东桥,还是一座木桥,便于水师通过,此乃天助朕也,太尉,你未免太多虑了些。”

    张定边摇头道:“陛下,这份基业来之不易,还是小心从事的好,想那朱元璋不过一介布衣,讨过饭,当过和尚,却独自打下应天一块地方,不是那些狂妄自大之辈可能比的,我汉军如今势大,有没有他康茂才,都能一鼓而下,何必非要信他?”

    陈友谅自信满满,道:“朕是有天命的,天命所在,天下人就得低头,康茂才来降,正是昭示我大汉威武之下,尽皆臣服,又何必伤了康茂才的心?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好生款待了信使,并让他转告康茂才,朕将亲率大军进逼江东桥,联络信号为三呼“老康”。”

    张定边还要再劝,陈友谅却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张定边叹息一声,躬身行礼,转身去了。

    张定边出了金殿,陈友谅仍是兴奋难耐,朱元璋势力虽小,却是块难啃的骨头,只要将它拿下,张士诚根本不在话下,那是个小富即安的家伙,没有什么大志向,到时凭借战胜朱重八之威,携势南下,也就收拾了张士诚,天下一多半也就落在自己手中,再与元朝对决,赶出中原,成不世之功。

    这一切仿佛就在他陈友谅的脚下,令他忍不住重重的一脚一脚踩下去,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殿门,此夜月明风清,陈友谅瞧了瞧天空壮丽,忍不住仰天长啸:“朕乃真命天子!谁人能挡朕?”此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曾经满身鱼腥味被人看不起的渔农,也不再是一个整日里忙东忙西的胥吏,他是皇帝,大汉的皇帝。

    远方一颗流星悄然滑落天际。

    门子回来的很快,第二天就赶回了应天,朱元璋立时就知道了陈友谅上钩了,既然如此,那就准备迎客吧,开始布置人手,设陷阱与罗网。关键之关键,是防止陈友谅从秦淮河水路发动进攻。朱元璋的办法是把木质江东桥改成铁石材料,大船难以通过,同时让康茂才爽约。只要陈友谅遇到这两个情形,必然改换主攻方向。朱元璋据此预设了三处战场。

    前沿杨璟率一部兵力驻守大胜港,一方面防止陈友谅经江心洲东的夹江从新河口进入秦淮河发动进攻,另一方面也作为长江沿岸前哨警戒阵地,一旦陈水军通过,及早发出信号。同时,朱元璋还下令在新河口跨水新筑起一座虎口城,作为第二道防线,预防汉军突破杨璟部第一道防线后深入。

    驻守龙湾的邵荣部适机放弃阵地,卖个破绽,引诱敌军上岸,冯国胜、常遇春率领三万人马埋伏于石灰山,朱元璋本人带着大军埋伏在卢龙山,张德胜、朱虎率领水军出龙江关到江北岸待机,可从陈军背后发起水上攻击。这四路是围歼陈军的主力。

    翼侧徐达部埋伏在城南南门外一带。城南空城计万一失败,陈友谅坚持从秦淮河南发动进攻,徐达部负责抵挡,如果陈友谅中计,放弃南路进攻,徐达部可以作为预备队投入龙湾之战。

    重中之重的林麒一路人马设置在龙湾芦苇荡中,力求一战奏功,全军以朱元璋的信号旗为令,红旗表示敌军已经到达,大伙就要严阵以待,进入战斗状态;黄旗表示发起进攻,痛歼敌军。朱元璋布置妥当,静待陈友谅上钩。

    朱元璋信心十足,林麒却是心中忐忑,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几十万人的厮杀,不如以往行走江湖与人放对,何况陈友谅狡猾阴沉,错过此时机,下次想要取他性命,必然更加困难,重压之下他带着冷谦这几日都守在龙湾。

    龙湾地势甚是开阔,其中有不少的沼泽和湿地。两边的石灰山与狮子山,以及芦苇滩都可以隐藏伏兵。林麒和冷谦不约而同的都盯上了漫无边际的芦苇滩,芦苇连绵开去,若是藏太多的人兴许藏不住,可要是藏起三千猴儿军,三百草头神,却是无人能够发现得了,此处正是出奇兵的绝妙之地。

    林麒掰着手指头算计自己手上有多少人可用,能用的,佘铃铛一众人,蛇群管用,水站却是不行,不如也藏些蛇在芦苇中,殷利亨要护卫朱元璋,林麒实在不太相信朱元璋手下那些侍卫,尤其是得知鬼头老祖依附了陈友谅之后,更加的不放心,剩下的就是他和冷谦,周颠,还有虎头了,虎头必须带在身边,否则没人管得住他。

    这般布置,虽说不是十全十美,但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还要做些什么了,毕竟他手头上能用的人也就这么多,林麒问冷谦:“冷兄,你见多识广,是见过军阵的,这般布置,可否一击得手?”

    冷谦自从与林麒联手,跟在他左右,时日一长也了解了他这人,林麒是个率性而为的人,虽然不如彭莹玉那般悲天悯人,也不算是个坏人,就是任性了些,可着自己的性子活,但对自己人也是真好,对他冷谦更是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冷兄,什么事都找他商量,也未将他当做外人,自打彭莹玉死后,冷谦早就心丧如死,跟着林麒反倒不用去想那么多,活的也不在像以前那么累,如此下去,倒也不错。

    冷谦是见过阵仗的人,自然比林麒这种游侠一样的人物强上太多,也不客气,道:“咱们手中就这么点能用的,也只能布置成这个模样,不过,龙湾此地,沼泽,湿地不少,大军难以展开,若是当日决战之时,下上一场大雨,那就更加妙了!”

    林麒双目一亮,似有所悟。

    感谢:喵小忻投出两张月票,感谢:fromhell投出的月票,感谢:火龙昭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七章 呼风唤雨

    六月二十三,陈友谅十万舟师浩浩荡荡杀奔应天,陈友谅兵分三路,一路攻大胜港,一路走江东桥,一路去龙湾。陈友谅所乘战船十分巨大,名字也起的威风霸气,什么混江龙、塞断江、撞倒山、江海鳖……如此多的巨型战船,众星拱月般护卫陈友谅乘坐的龙船,龙船巨大,富贵豪华,有人头鳌水猴子潜在水中保护,端的是厉害至极。

    陈友谅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迎风破浪,只要灭了朱元璋,江南尽入瓮中矣,以此为基业,收拾了张士诚,向北而伐,天下也差不多就是他陈友谅的了,这一切只要今天顺利,陈友谅越想越有些迫不及待,催促手下军士加速。

    他却不知,汉军一部来到大胜港,到了大胜港发现水路狭小,仅能容纳三舟并列入港,水上优势难以发挥,又遭到杨璟率部奋勇抵抗,无法进入江心洲东的夹江,也就无法进至新河口。汉军这一路就此受挫。

    陈友谅率主力赶赴江东桥,想从秦淮河一路发动进攻。当晚趁着黑暗,舰队悄悄开抵江东桥,凭着前来送信的门子所说,江东桥只是木桥,战船根本不用停,撞过去也就撞断了,大军向前直进,可撞了几撞,却无论如何也撞不开木桥,派人下船查看,才发现不是木桥而是铁石桥。陈友谅慌了,令人急呼暗号“老康”,但回应的是寂静。

    陈友谅不清楚康茂才为什么没来,觉得不妙。还好,四周没有出现火把四起、伏兵齐出。陈友谅不敢久留,赶紧走为上策。江东桥一带是秦淮河入江口,周边密布沙洲和芦苇滩,能走船的水道大多不宽,大船行动困难。如没有向导带路,进出都比较费劲。汉军费了很大的劲,总算从江东桥一带的复杂地形中撤出。

    汉军一部兵力在大胜港进不去,主力在江东桥也没进入秦淮河,三路中两路受挫。就在陈友谅一筹莫展之际,传来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好”消息,第三路汉军偏师在龙湾顺利登陆,并轻松击败了守军,正等待主力到来。陈友谅得报大喜,立即率军前往。次rì下午,陈友谅率主力舰队到达龙湾,没看到任何守军出现,连个散兵游勇都没有。这时如果陈友谅猛然醒悟,杀回城南还来得及,可惜汉军万余名士兵先行上岸,立栅扎营,掩护余下部队登陆跟进,准备进攻。

    陈友谅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卢龙山上的朱元璋眼中,按理说此时出兵伏击陈友谅已是到了时机,但他却沉静如故,他很清醒:时机还不成熟,得耐心等待。

    六月已是入夏,当时正值酷暑,烈rì当头,万里无云,炎热难忍。朱元璋穿着盔甲,手下侍卫替他撑伞。看到士兵一个个汗流浃背,他命令把伞收起来,要与大家同甘共苦。众人暑热难忍,纷纷请战。朱元璋却说:“大伙别急,天就要下雨了,你们赶紧吃饭,待会乘雨痛击汉军。”

    一众手下抬头看天,大好的晴天,rì头毒得都能把人嗮出油来,连块白云都没有,就能下雨?心中虽有疑惑,却是谁也不敢问起,但见朱元璋信心满满,也都振奋jīng神,却不知道,朱元璋此时也是心中忐忑,林麒的本事他也知道,但呼风唤雨,能成吗?

    不管成不成,也都没有了退路,就像林麒说的,龙湾沼泽湿地颇多,但这两rì连着天气晴好,很多地方都变得干燥起来,若真有一场大雨降下,打陈友谅个出其不意,胜算更大,自己则损失更小,此时还不到出击的时候,何妨在耐心等待一下。

    卢龙山的另一侧,周颠一身道衣,将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已不是疯疯癫癫的模样,而是神情肃穆,大槐树下搭了座三尺高台,台上铺着红布,供桌之上,香烛,黄纸,一应俱全,周颠盘坐地上,沉静心神,与天地沟通。身后二百甲士按照八卦方位站好,都等待周颠作法。

    周颠道术符箓之术,都不如林麒,奈何林麒埋伏在芦苇滩中要伏击陈友谅,这等机会他绝不会错过,除此之外,殷利亨不会作法,冷谦也不会,作法也只能是周颠来了,好在林麒与周颠琢磨了两rì,已是将过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小试了一下,还算灵验,就让周颠主持请雨之术。

    周颠也是受过箓的道士,抓个小鬼,驱个邪的,那也不在话下,可若说求雨,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他胆大,也不觉得有多难,就应承了下来,若说周颠也有独到之处,平时疯疯癫癫的,真到了关键时候,也真静得下心来。

    临来之时,朱元璋给护法的二百个甲士下了死令,周颠如何吩咐就如何做,不得违逆,否则军法从事,这些个甲士都是些贫家子弟,见周颠神神叨叨的,更是不敢乱动,生怕坏了朱元璋的大事。

    眼见着rì头升到了中天,愈加的火辣,周颠看看天,时辰已到,霍然而起,右手往上一抬,随手舞动,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桃木剑来,剑呈紫sè,瑞气腾腾。左手一抬,一道黄符凭空出现,定在空中,一动不动。周颠随手舞出几个剑花,只见黄符之上却出现了一个“风”字,锋如龙蛇,笔迹苍劲。再看周颠,口中念念有词,随即用剑一指黄符,口中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只见那黄符,着起火来,飘飘荡荡,直上天际,化为黄光一点,消失不见。

    周颠大喝一声:“风来!”这一声喊,当真是威风凛凛,此刻周颠的一张yīn阳脸,竟是说不出的肃穆,众甲士心中一凛,更加的不敢乱动,接着丝丝微风而至,风中带着些许凉意。众人本就酷热难当,一丝凉风吹来,不禁心神舒畅。

    开始还只是轻轻微风,越到后来,风声越大,这风起的突然,呼呼刮起,但天空之上仍是一丝云彩也无,有风无云,那也下不起雨来,周颠却不着急,脚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词,这般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颠猛然抬头望天,又是一张黄符甩出,上面现出一个“云”字,火光一闪,飘上半空,消失天边。

    周颠大喝:“云起!”刮来的风忽地倒卷向上,直上碧空云霄,天边骤然有云飘来,一时间yīn云密布,遮天蔽rì!二百甲士各个心中骇然,不知道元帅从何处请来的高人,有如此本事,竟然真的能够呼风唤雨。

    眼见云起,周颠更加不敢大意,他再混,也知道此时半点也来不得懈怠,否则误了大事,杀不了陈友谅,父亲的仇还不知道何时能报,他也知道父亲的死是林麒心中的一根刺,虽然当时那情形,并不都怪林麒,但陈友谅不死,林麒心中这根刺就拔不出来,就会活在愧疚之中,周颠不希望林麒带着这份负罪活下去,他更希望兄弟两个携手行走江湖,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林麒所拥有的不多,他周颠同样不多,何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他平时不怎么提起,也是怕引起林麒伤心,但这仇恨却无一rì不在心中翻腾,如今机缘已到,正好了解了这段恩怨。

    周颠收敛心神,脚下禹步越踏越快,口中念诵咒语:“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忽地天边就起了霹雳雷音,轰隆隆似浪cháo由远至近翻滚而来,天上乌云密布,层层叠叠,如沧海浪涛滚动向前,咔嚓!一声惊雷从九天落将下来,雨丝随着狂风落下人间,卢龙山的朱元璋心中骇然,周颠竟然真的求下雨来了?当真是不可小瞧了,有如此奇人异士助我,莫非天命在我?

    朱元璋振奋,围绕在他身边的将士心中却是震惊,朱元帅当真是个有天命的,说有雨来就有雨来,陈友谅兵力再盛,也难是元帅的对手,顿时各个热血沸腾,神情振奋,上前请战。

    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大好晴天被暴雨浇透,汉军地处低洼之地,想必已是到处积水,泥泞难行。雨还没停,朱元璋就开始行动,摇动了红旗。朱军前部士兵前进,拔去陈营前的栅栏,移去障碍,为大部进攻打开通路。两军发生前哨战,打得正热闹,大雨也停了。

    朱元璋见时机已到,摇动了黄旗。霎时间鼓声震天,杀声四起,冯国胜、常遇chūn等率伏兵从两边山上杀出,似下山猛虎,邵荣部杀了一个回马枪,把陈军顶在龙湾里,张德胜等也率水军过江从背后夹击。

    陈友谅前军上岸并无多少人马,遭受伏击顿时阵阵发懵,陈友谅暗叫不好,急忙催促手下后撤,却也在这时,林麒认定了陈友谅所处大船,呼啸一声,漫天猴儿军从芦苇滩群起,铺天盖地,不顾别人直奔陈友谅。

    感谢:yanqun214投出两张月票。(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八章 初战

    林麒人如蛟龙,手中攥了个两道黄符,在他身后三千猴儿军,蹦跳跟上,手中钢弩雨点一般朝着陈友谅所在龙船射落,林麒起的突然,谁也没有注意。陈友谅面色阴沉,却也未输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朱元璋半渡而击,固然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只要沉稳下来,将士用命,还有一拼之力。

    只不过林麒来的却太过突然,芦苇滩连绵远方,大的有些不像话,任谁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隐藏了这么一支伏兵,并且真耐住了性子,隐忍不发,直到此刻才一跃而出,阴霾天空之下,林麒人在空中纵了几纵,宛如天神,手中一道雷符朝着观战的陈友谅径直劈落下去。

    咔嚓!一声巨响,九天之上一道惊雷突现,陈友谅有五通神护体,纯阳霹雳还未落下,就被感知到,陈友谅如此境地,竟然不慌,而是一把拽过身边一个侍卫,高举过头,向上一扔,人向一侧扑倒。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双方士兵眼见着阴沉天空中,无数的猴儿蹦跳直奔陈友谅的大船,整片天空几乎被猴儿占满,宛如神兵天降,谁也没有见过这般诡异情形,忍不住都是惊呼出声,朱元璋这边兵将见奇兵是己方,精神大振,呼喝厮杀,汉军却是士气低迷。

    林麒一跃而起,离陈友谅的龙船还有几十丈的距离,他体内阴阳二气鼓荡之下,竟是毫不费力,纵了几纵。已是离的近了,但他手中一道雷符使出,力气一阻,人向下坠去,恰好落在龙船船头,这番算计恰到好处,却让陈友谅身边侍卫惊惧难忍。

    有那忍耐不住的,握紧手中钢刀直扑上来,林麒一脚将扑来之人踢落到水下,抽出腰间量天尺揉身朝陈友谅扑了过去。却在这时。一股阴暗气息,猛地直奔面门而来,林麒身形一顿,见朝着自己来的是一具活尸。呲牙咧嘴。凶恶非常。

    林麒嘿的一声。身子向下一仰,一侧,右手量天尺划了半个圈。正是太极的圆转之力,拍在那活尸身上,向前接着送了出去,活尸激射而出,竟是比来势还要快些,飞出龙船,砸在一艘小艇上,小艇上都是护卫龙船的汉军,眼见着天上掉下这么个玩意来,措不及防,惊呼之下,小艇被砸翻,一百多人下饺子一样翻到在水中。

    林麒拍飞了活尸,向前定睛一瞧,但见偷袭这人,枯黄而又丑陋的一张脸,看来就是一个黄蜡的人头。耳朵,嘴,都很小,一个鼻子却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张脸的一半,在鼻子的衬托下,眼睛显得小的可怜,仿佛是用线勒成的,瘦的不成了样子的身躯,像是一根立起来的毒蛇,随着龙船晃荡,身体都像蛇一般蠕动着,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诡异,让人看了,既感到害怕,又觉得恶心。

    不是别个,正是老熟人极乐教的鬼头老祖,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白袍之人,各个阴气森森,想必是他新收的弟子,十几个白袍人赶着一百多具活尸,将个陈友谅团团挡在身后,林麒心中暗自焦躁,他手下能用的人是太少了,殷利亨护卫朱元璋,周颠在作法,佘铃铛驱赶群蛇助常遇春,冷谦要指挥猴儿军,身边竟是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若是有上一个,替他挡下鬼头老祖一时片刻,也有机会结果了陈友谅。

    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暗暗后悔没将无生老母请来,但转念一想,无生老母神仙般的人物,普度众生来来不及,能跟着他来杀人?

    如此念头,也不过是转瞬之间,这时他身后的猴儿军已经上了龙船,冷谦也再其中,那鬼头老祖瞧着林麒,尖声道:“小辈,可认得你家老祖?”

    林麒大喝一声:“老鬼头可还记得玉娘!”这一声喊,不过是先声夺人,鬼头老祖一愣,到现在竟也没认出林麒来,倒也不是林麒不醒目,实在是太过突然,两人只是一个照片,便呼喝声四起。

    鬼头老祖这几年也颇不容易,为了玉娘杀了一百多个徒弟,极乐教除了他在就没了别人,还要躲避无生老母,只能是东躲西藏,几年过去才收了这么十几个徒弟,悉心调教,恰逢陈友谅杀了徐寿辉,大肆招兵买马,鬼头老祖想着依附陈友谅恢复极乐教,主动送上门去,一番胡吹,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陈友谅半信半疑,却也待他甚好,让他带着徒弟护卫身边。

    陈友谅东征西讨的,死的人还少得了?鬼头老祖找了些半死的士兵,练成一百多具活尸,有了本钱,就想在陈友谅面前显显本事,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却是巧了,陈友谅遇伏,鬼头老祖挺身而出,就要在这万军之中要耍耍威风。

    林麒身后的三千猴儿军扑上,被一百多具活尸挡住,活尸已然是死人,猴儿军手中长矛刺在身上如挠痒痒一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猴儿军胜在够多,转瞬间便占满了龙船,四下乱窜,帆上,船顶,船绑,密密麻麻。与一百多具活尸和陈友谅的侍卫乱糟糟一团战到一起,短时间分不出个胜负。

    林麒面对鬼头老祖,不敢分心,鬼头老祖同样不敢,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晃,手中多了个小小的白幡,跟上坟的招魂幡相差仿佛,白幡晃动之间,四周顿时鬼哭连连,阴风大作,温度也骤然下降了几分 ,血腥之气四处蔓延开来,只是瞬间这里就恍若变成了冥府地域。

    阴气一起,便是连天地都有了反应,远处乌云中“咔嚓!”一道闪电裂空劈下,林麒借着瞬间的光亮看见鬼头老祖的白幡上面,竟有无数冤魂攀附在上面。

    “千魂幡!”林麒脸上怒容闪现:“老不死的,你竟然敢残害生灵修炼这邪物。真是死有余辜!”林麒之所以不敢直扑上去,也是对鬼头老祖有些忌惮,不敢大意了,这老小子阴险毒辣,邪法也多,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祭炼出了千魂幡。

    鬼头老祖冷冷一笑也不答话,历啸一声,白幡之中鬼哭大盛,阴寒之气大作。白幡缓缓祭起。迎风猛然一涨,比之刚才大了许多,黑气越发的浓郁,如烟如雾的冤魂渐渐变得清晰。无数厉鬼前身飘离出白幡。后身仍陷在白幡之中。凶狠的瞪向林麒。

    “噗!”鬼头老祖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白幡之上,厉声大喝:“十方修罗,化鬼为魔!”声音凄厉如鬼。白幡瞬间红光大涨,一颗硕大的鬼头从白幡激射而出,鬼头青面獠牙,头生双角,面色狰狞无比,如同夜叉一般,迎风化成实体,带着无比血腥腐臭之气击向林麒。

    林麒脸色凝重,知道千魂镜是用人精魄祭练而成,这是极乐教中的邪法,没有千人精魄是万万练不成的,而且这邪法最是惨无人道,在祭练之时,人不能死,要活活折磨上三天,扒皮抽骨,等到生不如死,怨气最重的时候才加以炼化。

    腥臭之气迎面而来,林麒闻到几欲呕吐出来,胸中更是一闷,眼见鬼头凶狠扑来,稳住心神,大喝一声:“天帝弟子,斩妖除魔!破!”手中量天尺一引一牵,一道五色光芒破空而去,五色光芒夺目耀眼,闪得四周都亮了一亮。光芒仿佛极为兴奋,带着历啸朝鬼头疾射而去。

    半空中鬼头也知道五色光芒的厉害,竟然顿了一顿,一张鬼脸露出惊恐之色,此时想要闪避却已来不及,五色光芒“嗤!”一声清响穿过鬼头,在他浓黑的脸上穿出一个小洞,鬼头凄声尖叫“呜……”然后惊恐的看着从五色光芒穿过的小洞燃烧起一团小小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干净。

    “好小子,再接老祖一招试试!”鬼头老祖悬在空中,驱动白幡朝林麒逼来,林麒破掉他一颗鬼头,见陈友谅并未逃走,信心大增,冷哼一声道:“便接你千招万招又如何!”

    “呜嗷……”突然之间,千魂幡内的厉鬼快速转动起来,鬼哭之声震动天地,千魂幡黑气蒸腾,一个又一个的厉鬼激射而出朝林麒扑来。林麒脸色一变,手中量天尺向前急刺,一道道光芒破空而去,刺向呼啸而来的鬼头,只是这一次所有的厉鬼没有一个闪避,而是凶恶之极,不管不顾的扑来,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般。

    光芒刺穿几个厉鬼,还没等这些厉鬼消失,身后一个更大的厉鬼便张开大嘴将前面的吞噬进去,接着后面的又追上来吞掉前面的恶鬼,刹那间,天地间鬼影翩飞,阴气阵阵,林麒见此情景向后退了两步,凝神聚气,嘴中念念有词,一时间量天尺光芒大盛。

    只是转眼之间,厉鬼互相吞噬,在空中凝结成一个无比巨大的厉鬼,鬼物周身上下黑气包裹,一颗鬼头生有双角,双眼之中冒出赤红色的光芒,尖利的獠牙向下滴着鲜血,连空中的千魂幡都吞进了腹中,千个恶鬼竟然化身为魔了。

    林麒身形一颤,这恐怕是鬼头老祖最厉害的杀着了吧?厉鬼化魔,自己能不能够接得下来?他心中没底,调动体内阴阳二气,凝聚到量天尺上,量天尺被他一催,五色紫茫大涨,寸许长的光芒伸缩不定,蓄势待发。林麒在空中虚空画起符咒,口中念动道家真言:“天地威神,诛灭鬼贼。 六乙相扶,天道赞德。 吾信所行,无攻不克……”

    “拿命来吧!”鬼头老祖一声怪叫,兴奋的全身颤抖,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喷在厉鬼化成的魔物身上,魔物受他驱动,在空中稍一盘旋,张开大嘴凌空朝林麒吞下,同一时刻,林麒手中量天尺光芒已盛到了极处,他将手中量天尺朝鬼物凌空劈去。五色光芒在空中耀眼生辉,刺穿环绕在魔物身前的黑气,却被魔物双手挡住,就此僵持在半空之中。

    只是,这僵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林麒量天尺刺出,突然空中的妖物一声大吼,从他口中将千魂幡吐了出来猛然朝林麒击来。千魂镜带着鬼气,嚎哭之声,快如闪电,刹那间到了林麒身前,他来不及多想,怒喝一声,举剑朝镜子劈去。

    “咔咔……”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千魂镜竟然被这一剑劈得断裂开来,林麒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千魂幡竟然这么容易破,但就在他一愣之际,一把妖藤的种子撒出,直奔他的面门。(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九章 虎头发威

    林麒这边和鬼头老祖斗得凶猛异常,陈友谅却并没有下了龙船逃走,反而高声呼叫:“朕在此,诸军将士奋勇,朕不吝赏赐……”随着他的叫喊声,汉军没有一触即溃,仍在奋战,龙旗不倒,就有主心骨。陈友谅一代枭雄,知道一旦溃逃,必然是大败,只要他龙船还在,只要他陈友谅不退,汉军纵败,也不会败的太惨。

    乱战之中十几艘小舟朝着龙船扑来,那是张定边带领军士前来相救,只要鬼头老祖再支撑上片刻,但朱元璋埋伏的水军同样出现在江面上,双方划着小舟奋勇向前,齐齐朝着龙船而来,一个来援,一个来杀,相遇上又是好一场厮杀。

    江面被鲜血染红,一具具浮尸漂浮在水面,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只是冰冷的尸体,生命在战场上如此的脆弱,却又如此的壮丽,惨烈的情形就连老天仿佛都在哭泣,阴沉沉的飘洒着小雨。

    鬼头老祖一把尸藤种子撒出去,林麒不得不退,手中量天尺划了个圈,护住身躯,仍有些尸藤的种子趁隙向后而去,钻进几个猴儿军的身躯中,猴儿吱吱惨叫,鬼头老祖趁机收回千魂幡,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上,那道被量天尺砍裂的缝隙随即恢复如初,林麒眼见鬼头老祖如此难缠,猛地大喝一声:“虎头!”

    虎头隐藏在芦苇滩中,林麒本不想让他出来,总觉得他是个孩子,兵凶战危的。生怕他受伤,但鬼头老祖的千魂幡阻挡住林麒脚步,要杀陈友谅就必须过鬼头老祖这一关,林麒手中无人可用,无奈之下想起虎头能食鬼,大喊出声。

    虎头三四岁的模样,也是三四岁的神智,真个善财童子一般的俊俏模样,最是听林麒的话,不让跟着就在芦苇滩里自己玩。旁人杀的尸山血海。他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追逐芦苇滩里的蝴蝶,虎头身上有林麒的鲜血,林麒身上也有他的气息。血脉相连。听到林麒一声大喝。不在抓捕蝴蝶,扭头朝江面上看过去,就见一个丑陋的老头正在跟师父缠斗不休。

    虎头很生气。嘴里嫩嫩的喊了声:“师父!”一呲牙,纵身就朝江面跑了过去,千军万马之中,虎头的出现,端的是一道怪异的景色,双方军马见了这孩子,竟是谁也不为难,却又各个纳闷,谁家的孩子,怎地就跑到这厮杀的战场上来了?

    闷还没纳完,接着就是震惊,但见虎头张着小手,脚下快得不可思议,几乎就是凌空而行,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江面上,到了江面更加离奇,双脚踩着水直奔龙船,身影晃动间已是到了龙船近前,护卫龙船的汉军眼见这孩子到了近前,不敢大意,急忙去挡,虎头恼怒万分,见有一艘小舟挡住了自己,嘎嘎……怪叫着蹦跳到小舟上,伸手抓住一个汉军士兵,向上一跃,蹦起几丈高来,汉军士兵忍不住一阵惊呼,抬头去看,就见虎头抓住那哇哇乱叫的士兵,人在空中猛然向下砸下。

    虎头双臂有千钧之力,落下的又快,砰然一声大响,江面上水花四溅,虎头这一砸,硬生生将个小舟砸得碎裂成碎片,此时林麒还在与鬼头老祖纠缠,鬼头老祖手中的千魂幡,厉鬼化魔,端的是厉害无比,林麒这个鬼师一时间也是素手无策。

    就在这时,虎头人在空中并不落下,向着林麒所在一扭,诡异的在空中一转朝着鬼头老祖扑了过去,恰巧鬼头老祖的千魂幡,再次出现魔头,朝着林麒凌空咬来,虎头瞧的清楚,猛然扑上那化了魔的恶鬼,张开小嘴,一口咬了下去。

    鬼头老祖根本未将虎头放在眼里,却那里想得到,虎头上来抓住他千魂幡化作的妖魔就是撕咬,那妖魔竟然躲避不得,虎头白白嫩嫩的身躯贴在魔物身上,双手撕扯之下,扯下一团团黑气塞进嘴中,大口的嚼动,将个魔物撕扯的四分五裂,鬼哭之声震天响起,那魔物竟是连逃都逃不掉,千魂幡是鬼头老祖这些年费劲心机心血才炼制成的一件法器,与他心神相连,呼唤之下,魔物没有半点反应,心中也是慌了,急忙掏出一把尸藤种子朝着虎头撒了过去,这时虎头已然将个魔头吃的点滴不剩。刚打了个饱嗝,眼见一群种子激射而来,虎头一双小手向前抓取,一把把塞进口中,也吃了个干干净净。

    虎头像是吃到了什么香甜的东西,意犹未尽,身上沾染了尸藤用小手抓了抓,抓成一团又塞进了嘴中,虎头这两手甚是利索,鬼头老祖心疼之际,更是骇然,林麒眼见虎头将鬼头老祖两件法宝都吃了,却是大喜,朝虎头喊道:“给我撕了这妖人!”

    虎头吃了魔物和尸藤种子,力气大了不少,鬼头老祖一身阴邪气息,虎头最是喜爱,瞪着大眼睛,张开小手就扑上了上去,鬼头老祖也知道这孩子是个异数,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若是当初祭练成了阴姹,那里轮得到这小子发威。

    鬼头老祖是个奸猾的,眼见虎头来的凶猛,见到自己双目放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一样,更可怕的是这孩子嘴角还留着哈喇子,顿时将手中成了废物的千魂幡朝着虎头砸去,掉头就跑,本以为能阻挡一下虎头,却不曾想,虎头小手一抓,抓住了那千魂幡,反而朝他扔了过来,砰!的一声砸在他后脑之上,砸的他一阵眩晕,就这么刹那的功夫,虎头已然扑倒了鬼头老祖身上。

    鬼头老祖只觉眼前一黑,仿佛又千万把小刀同时刺入他的身体,痛楚万分。他大为震惊,暗道:“这娃娃是个什么东西,怎地就有如此本事?”慌忙之下,伸出双手去抓虎头的双手,不让他继续撕扯,但虎头力量大的惊人,抓了几下都被挣脱,鬼头老祖看见虎头一嘴的尖牙,各个如尖刀一般,血光之中,一张白嫩的小脸狰狞可怖。他大惊失色,双手被封,又使不出遁术,慌乱中飞起一脚,重重踢在虎头小腹上。这一脚力量甚大,却如踢上一块铁板,脚甫踢中,趾骨便如断了一般,痛彻心肺,忍不住大叫道:“我的个娘哎!”

    林麒眼见虎头制住了鬼头老祖,松了口气,不在看护他,去看陈友谅,却见陈友谅在侍卫护卫下,竟是还没有逃走,仍是高声呼喊:“朕在此,朕与众将士等共存亡,诸军奋战……”

    一百多个活尸在外围与猴儿军纠缠,斗得不分上下,周颠做完法,也赶了过来,大呼小叫道:“小林子,小林子,我来了,你抓住了那陈九四,莫要杀死了,让我砍上几刀再说……”

    林麒大呼道:“师兄,用雷符对付那些活尸,帮冷兄一把。”喊完径直朝着陈友谅而去,这边张定边已然爬上了龙船,劝阻陈友谅快走,大声叫喊,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陈友谅又有不绝,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

    此一役,从兵力上看,双方旗鼓相当,陈友谅并不吃亏。但是,汉军中了埋伏,在气势上也被应天军队震住。朱元璋埋伏了多少人,汉军官兵哪里清楚,只见朱元璋的人马没完没了地从山上冲下来,感觉肯定比自己人多。打仗不仅打数量,更打“精气神”。汉军本已惊慌失措,又见张德胜等埋伏的水军出现在江上,后路快断,心理几近崩溃,纷纷往船上跑。不料此时江水退潮,陈军大船搁浅,大多数人只能跳入长江逃生,被击杀者和溺死者不计其数。

    陈友谅被朱元璋杀了个大败亏输,让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何况此时汉军虽败,却仍在抵抗,若是他一走,必然军心散乱,败的就会更加彻底。陈友谅心有不甘,仍在坚持。

    林麒抽出了身来,纵了几纵,认准了身穿龙袍的陈友谅,猛然跃起凌空朝他扑下,嘶声大喊道:“陈九四,可还记得黄河岸边的林麒否?”

    陈友谅闻声,眼中射出精光朝着林麒看去,但见他人如翩鸿,手中量天尺散发出五彩光芒,从空中纵身而下,十几具活尸,蹦跳着迎上,却又那里是林麒的对手了,被林麒量天尺生生劈出一条路来。

    陈友谅高声呼喝:“朕乃真命天子,你能奈我何?”他眼角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并不畏惧林麒,眼见着林麒到了他头顶之上,却在这时,陈友谅身上忽地闪过五道白光,白光之中五个邪神,占住五行方位,也未见怎地,五人身上散发出白色光芒连成一片,像是个罩子将陈友谅护了个密不透风,林麒这一劈之力,竟然就被挡了一挡。

    林麒身形一顿,陈友谅冷哼一声,从腰中抽出一条长鞭,迎空一甩,啪!的一声脆响,水面之上猛然窜起百多只水猴子,朝着林麒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章 大胜

    水猴子和人头鳌是陈友谅的根本,有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他就能纵横江河湖海之上,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这些邪物纵然厉害,却要用自己身上的鲜血来祭祀供养,每一次驱策过后,都要流至少一碗的血,是以陈友谅从不轻易使用人头鳌和水猴子,何况这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死一个就少一个,没个地方补去,他的对手,不光是朱元璋,还有张士诚,还有元军,此次与朱元璋大战,只是带来了一半来,也幸亏他带来了一半,否则就要命丧在此。

    水猴子冲天而起,各个狰狞丑陋,张牙舞爪朝着林麒扑上,林麒早就料到了陈友谅早晚会将水猴子放出来,眼见水猴子密密麻麻而来,手中量天尺划了个大圈,挡住身躯,脚下一点,身形不停朝着陈友谅生撞了过去。

    林麒一撞之力,来势甚猛,有个万钧之力的气势,量天尺散发出来的五色光芒堂皇正气,水猴子不敢轻攫其锋,鬼叫着躲开,陈友谅脸色一变,没想到水中纵横的水猴子竟然拦不住林麒,林麒眼见水猴子避开,气势更足,眼见着就到了陈友谅身前,这时陈友谅侍卫当中,响起咒语声来:“灵官咒,灵官法,灵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给你上起千斤法,榨你头,榨你腰,轧你血水顺河漂,抬不起头,撑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烧,千人抬不起,万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此人捻动咒语甚快,转眼之间,侍卫当中闪出一个道士,手中捏了道黄符,对着林麒喊了一声:“疾!” 这法术,有个名堂叫做千金榨,千斤榨是一种治人之法,可制人于死地,有人把千斤榨称为定身法,也有道理。千斤榨使上后。有千斤以上重量。众多人也抬不起来,给人使上后,有千斤的压迫感,使人不能动。

    此人隐藏在陈友谅侍卫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来了这么一手。林麒措不及防之下,着了道,就觉得泰山压顶般的力道将他猛然定在空中。随后砰然掉落下去,此人使的是茅山术,林麒倒也知道解法,急忙内力暗念咒语:“奉请九牛祖师来造起,阴九牛、阳九牛、快快起,若不起九牛来造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林麒暗念咒语再快,也要有个时间,何况从半空中跌落,委实摔了个头晕,这么个功夫,无数水猴子一拥而上,抓挠撕扯,阴童眼见师父跌倒,怪叫一声,不在跟鬼头老祖纠缠,上前抓住一只水猴子撕扯成了两半,冷谦用秘术控制着三千猴儿军,也急忙催动,一拥而上。

    此时周颠叫喊着赶了上来,一身道袍,一张阴阳脸,陈友谅瞧的清楚,认出了周颠,知道他是为父报仇来了,再看四周,兵败如山倒,朱元璋水军围聚过来,再不走真就要葬身此地了。

    他心思深沉,知道败势已无法挽回,留下来徒增危险,在没有半点益处,冷哼一声跟着张定边朝小舟上退去,冷谦见陈友谅要跑,急忙驱策一部分猴儿军去追,陈友谅手中长鞭连甩了两下,从龙船下面又飞出许多水猴子,飞鱼一般窜出水面,在空中抓住猴儿军落入水中,然后再次跃起……

    猴儿军虽然厉害,毕竟不是水猴子这种邪物的对手,何况又是在江面之上,在船上还好,一旦被拉扯下水,身上铠甲沉重,就再也浮不上来,短短片刻,就有五六百猴儿军折损在了江中。

    林麒解了身上桎梏,翻身而起,眼见猴儿军折损不少,也是心疼,猴儿军无一不是冷谦千辛万苦寻来,加以训练才有今天规模,如此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全军覆灭在这了,林麒急忙高声喊道:“冷兄,让猴儿们撤下,我自有办法!”

    林麒所谓的办法,就是老李那三百草头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林麒也实在不想动用他这些徒弟,现在是白日,阳盛阴衰,说是草头神,不过是一些有道行的野鬼附身在草人身上罢了,白日显身,总会有些损伤,可到了现在,林麒也只有草头神可用,也是他防备陈友谅逃走的最后一招。

    林麒转动手中玉戒,呼唤老李,人向前纵去,仍是去追陈友谅,身边虎头跟上,两人翩鸿惊起,水猴子舍弃了猴儿军,都朝林麒扑上,就在这时,朱元璋水军围聚上来的一艘小舟中,一块黑布被掀开,三百草头神嗖嗖嗖……箭矢般龙空而起,迎上水猴子,手中棺材钉猛刺。

    一场乱战就此展开,草头神白日出现,实力打了个折扣,但胜在身躯轻盈,水猴子就算是将草头神拉下水中,草轻,浮在水面上,水猴子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双方竟是拼了个不相上下,但时间一长,草头神就有些坚持不住,草头神的身躯都是用普通麦秆扎就的,时间一长侵在水中,就有些沉重,加上水猴子在水中力大无穷,撕扯之下,散乱开来,虽然附身在草人身上的野鬼无事,可没了草人附身,也就失去了再战之力。

    林麒也知道草头神这个毛病,奈何也没个好办法,他所要的无非就是关键时候草头神能帮他挡上一挡,争取些时间出来,也幸亏陈友谅没将所有的水猴子都带出来,否则片刻之间,草头神怕是就失去了战力,眼见草头神拖住了水猴子,林麒一声长啸,脚下凌空朝着陈友谅所在小舟追去。

    小舟本来划动甚慢,陈友谅手中长鞭一挥,水面之上暗潮涌动,水下就有山一样的东西托住了陈友谅所在小舟,向着远方箭矢一般急速而去,林麒不甘心就此放过陈友谅,落到一艘小舟上,将小舟上面汉军士兵全都踢进水中,与虎头两个操起木浆来,拼命追赶,林麒体内阴阳二气激荡似有无穷的气力,虎头天生的神力,小舟被他两个划动得也如箭矢一样,眼见着就要追上,却见陈友谅忽地转过身来,对着林麒高声喊道:“林家小子,往日恩怨,都是过往云烟,乱世之中用些手段,那也正常的紧,你若是投奔与我,定然高官厚禄,何必屈身在朱重八那里……”

    林麒杀上龙船,开始陈友谅并未有认出他来,在他的印象中,林麒是早就是死了的人,林麒被沉江之时,不过是十几岁,如今早就变了个模样,直到周颠呼喝着赶来,才想起林麒先前话语,这才恍然,竟然是老相识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林麒那个小子能成长到如此地步,令他无比惊讶。

    陈友谅心目中,不过就是害死了周兴,又不是林麒的亲爹亲妈,能有多大的仇恨?这才高声招揽,他却不知,林麒心中已是恨他入骨,跟他不共戴天,也不答话,只是划动小舟急追,陈友谅眼见他面目狰狞,知道他这是铁了心的要杀了自己。便也不在多说,双手拉扯住长鞭,捏住鞭梢,念了几声咒语,忽地在林麒前面,一个人头鳌,显出真身来,但见这人头鳌龟背,人头,如同一座小山也似,长发舞动如梦魇,猛然朝着林麒怒吼:“嗷!”接着身躯一动,一道巨浪升起,铺天盖地朝着林麒落下。

    巨浪凶猛,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水鬼,林麒还从未见过人头鳌翻江倒海的本事,登时惊了一惊,他眼前这人头鳌脑袋是一男子,面目狰狞,脸庞浮肿成一块块的,双眼碧绿,比鬼头老祖千魂幡恶鬼化魔的那魔物还要渗人三分,眼见着人头鳌掀起巨浪,就要吞没了林麒所在的小舟,虎头却忽地怪叫一声,猛然跃起钻进巨浪之中,扑倒人头鳌巨头上面,双手撕扯不停,那人头鳌怒吼连连,一颗硕大的头颅扭动不停,奈何虎头却跟个狗屁膏药一般,沾上了就下不来。

    陈友谅惊骇莫名,不知道林麒从那里找来这么个怪物,竟然能将人头鳌当王八一样的给吃了,他如今所剩不多,兵马损失了十之八九,战船损失更多,已然成了这个模样,想要翻盘绝无可能,舍不得在损失几个人头鳌,他还要留着下次与朱元璋决战,也不留恋,驱策水下人头鳌,飞一般而去。

    林麒只看到这些,巨浪已是汹涌扑下,他急忙纵身而起,穿透巨浪看见陈友谅脸上露出惊骇神色,轻声念诵咒语,不在理会那只人头鳌,而是带着其他的人头鳌护着他急速而去,林麒人在空中一顿,身形落下,踩在已翻了个的小舟上面,但见虎头撕扯抓咬之下,一团团的黑气从人头鳌身上脱落,被虎头塞进口中。

    林麒在想要去追陈友谅,可这么会的功夫,陈友谅所乘的小舟已然没了影子,林麒沉吟一下,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没有追去,他也知道,水面之下,必然还有不少的人头鳌,自己就算追了上去,也奈何不了陈友谅,时机失去,再想挽回,陈友谅做不到,他林麒同样做不到,唯有等待下次,再决出生死。

    林麒踩在小舟上面,极目四望,但见江水滔滔,向东而去,身后朱元璋将士兴奋的大喊之声丝丝缕缕传进耳中,而眼前,虎头仍在撕扯啃咬着那只惊慌失措的人头鳌。

    感谢:雪叶纷飞投出的两张月票,感谢:tree6565投出的两张月票,感谢:arizhou投出的月票。

    今天是除夕,小七在这里祝所有的朋友,新年快乐,马年行大运,马年吉祥,马上有钱,给大家拜年了。(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一章 商议

    朱元璋心情大好,此一役,杀敌无数,缴获无算,他身处卢龙山中,坐镇后方,一波波探马来报,整个战况了若指掌,陈友谅没死,他有些懊恼,但经此一战,陈友谅势力大衰,再也不是不可抗拒。

    若是没有林麒这支奇兵,想要轻易获胜,也是大大不易,胜就是胜了,打扫战场有手下去做,剩下的就是大摆庆功宴了,林麒已经现身,一众将士都看在眼里,不用在隐瞒什么,如此本事,如此大功,朱元璋要亲自去请,才显得尊崇,朱元璋带着李善长,刘伯温,大步下了卢龙山朝龙湾而来。

    一路上血染天地,江水赤红,死的还好,没死的躺在各处呻吟惨叫,一副惨烈画面,朱元璋面带笑容,恍若未见,李善长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有刘伯温脸上稍显不忍神色。

    朱元璋到了江边,常遇春迎了上来,朱元璋问道:“可看见林大侠了?”

    常遇春挠头道:“我也在找林大哥,不知去了哪里,听手下将士说林大哥带着那孩子,还有周颠,冷谦几人,朝城外去了。”朱元璋楞了下,暗道:“莫非是赢了这一战,不辞而别了?”想了想,觉得不会,陈友谅没死,林麒必然不会罢休,自己与陈友谅终究还有一场决战,林麒能帮的也只有他。高人行事,莫测些也是正常。想到此处,朱元璋也没再问,吩咐手下四下去找,找到了务必请到元帅府来。今晚大摆筵席,给大伙庆功。

    手下领命而去,朱元璋笑着问常遇春:“收获如何?”

    此一役常遇春也是大展神威,得意道:“俘获汉军两万余人,巨舰百余艘,小艇数百,就连陈友谅的龙船都到了咱们手中。”

    朱元璋意气风发,带着一众人登上陈友谅的龙船,陈友谅的驾船巨大,花费重金无数。端的是富丽堂皇。虽然血腥了些,却仍掩饰不了龙船的威风,甲板上,活尸。猴儿军。侍卫。死不瞑目的躺了一地,朱元璋吩咐手下,将猴儿军都好生安葬了。其他的全部扔到江中喂王八,军士应命,急忙打扫,在船舱之中找到一个锦盒,朱元璋打开一看,竟是康茂才写给陈友谅的诈降信,朱元璋览信后笑道:“彼愚至此,可嗤也。”

    林麒走开,不想与别人相见,更不愿意去参加什么庆功宴,没杀死陈友谅心中有些烦闷,没那个心情去应付朱元璋。

    紫金山一处荒僻之地,林麒,周颠,冷谦,佘铃铛,虎头,聚集在一起,四周是剩下的猴儿军,草头神,也都是各个狼狈,剩下的猴儿军甲胄都已不全,草头神就更是狼狈,水泡过之后,太阳一嗮,眼见着就要散了架子,七扭八斜,歪歪倒倒,都不成了形状,甚是凄惨。

    林麒沉默半响,开口问冷谦:“冷兄,猴儿军损伤如何?”

    冷谦一张苦脸都要挤出苦水来了,道:“折损了六百三十七个,哎!这些猴儿可是我一个个挑选出来的,自打出征还从未折损过这般多。”林麒知道猴儿军冷谦训出来不易,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冷兄,咱们还是小瞧了陈友谅啊。”

    冷谦道:“小瞧倒也没小瞧,只是来的匆忙,未准备太多,匆忙上阵,也就是这个结果了。你也不必过于沮丧,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跆,这一仗,虽然没杀了他,却也将他底细摸了七七八八,只要有了应对,下一次他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林麒点头道:“陈友谅此役败退,必然不甘心,终归还是会跟朱元璋有场决战,冷兄,可有什么好办法?”

    冷谦道:“陈友谅所依仗者,不过是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还有他身边的一些奇人异士,奇人异士不足为虑,我看得清楚,那个朝你使定身咒的,是个茅山的弃徒,不知怎地投奔到了陈友谅身边,不过就是打了你个措手不及,下次心有防备,那人不足为虑,鬼头老祖有虎头对付,但陈友谅身上有五通神护体,甚是麻烦,想要除去陈友谅就必然要先除去他身上的五通神。”

    五通神显身,林麒看的清清楚楚,冷谦说的没错,若要杀死陈友谅,就必然要解决掉五通神,林麒开口道:“若是能找到彭莹玉的铁锥,重击之下,五通神必然挡不住,铁锥的罡煞之力,绝不是五个邪神都抵挡的,就连天上掉下来的女子,都不能幸免,他们就成了?就是丐帮弟子在泰山寻找了这许多时日也未找到,也不知道铁锥当初被彭祖丢到了何方。”

    冷谦双眼放光道:“着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铁锥,彭祖死后,我将铁锥埋在了他坟前,你自然是找不到的,如今要用,取出来就是。”

    林麒喜道:“怪不得丐帮弟子找了这许久找不到,原来被你藏起来了。”

    冷谦道:“彭祖对铁锥甚是喜爱,他这辈子没个所好,死后我便将铁锥埋在他坟前,也算是与他做个伴,咱们要用到铁锥杀陈友谅,彭祖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罪,取出来就是了。”

    林麒点点头,对一旁的佘铃铛道:“铃铛,你丐帮弟子众多,让冷兄告诉你彭祖所葬之地,请帮中高手将铁锥取出来,送到朱元璋这里来,如何?”

    佘铃铛在一旁听了许久,这一战他出力也是不少,驱赶群蛇帮着常遇春势如破竹,却是没赶上跟陈友谅的大战,颇为有些闷闷不乐,觉得没帮上林麒大忙,这会听林麒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嘿嘿一笑,将嘴中的青草拽出来,扔到地上道:“这事在我,我亲自去取,亲自护送前来。”

    兄弟间也不用说些个什么谢字,林麒只是朝他笑了笑。冷谦却是摇摇头道:“五通神虽是邪神,神通却是不小,铁锥罡煞之力虽强,但力透五层之后,余力能剩下多少?那也不好说,别忘了,陈友谅逆天篡命,身上还有徐寿辉和天完的气数,这一层若是破不掉,也是难以杀死他。”

    林麒问道:“可有什么办法?”

    冷谦沉默道:“若是有凶神恶煞。跟陈友谅有刻骨铭心之仇。依附箭矢之上,或许能够破掉他身上的气数,不过就算有凶神恶煞,若是与陈友谅没有深仇大恨。怨气不够。也难逆转。”

    冷谦说到这。林麒就想起来在奈何桥边等着跟他没完没了的青蛟,也不知此时有没有去轮回转世,若是没有。倒是挺适合,他微微点头道:“我来想办法,还有什么?”

    冷谦道:“最可怖的还是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水猴子倒也不难对付,你手下的三百草头神都是修鬼道的鬼修之辈,这般凄凉,也是因为白日行事,道行本身就大打了折扣,若是有奇术,或是找到不怕水侵的干草,草头神足以对付水猴子,就是人头鳌有些麻烦,以前不知道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威力奇大,如此邪物,真是个不好对付的!”

    林麒道:“人头鳌是厉害,能翻江倒海,掀起巨浪,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虎头去,虎头今天不就撕扯了一个,吞吃了吗?也不用过于担忧吧。”

    冷谦哼的一声道:“虎头是厉害,一只两只,他对付得了,若是陈友谅狗急跳墙,三百人头鳌尽出,虎头可撕扯得过来?不说三百人头鳌尽出,就有那么三五十只齐出,虎头也吃不了那许多吧?”

    林麒想了想,真是如此,虎头纵然凶悍,撕扯人头鳌的时候,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真要大战,那里有如此多的时间等虎头发威?不由得忧心道:“若是对付不了人头鳌,陈友谅纵然再败几次都有从新再来的机会,冷兄,真的就没有办法对付人头鳌了吗?”

    冷谦是个奇才,年轻时从沙门海云游,走遍天下,无书不读,尤邃于《易》及邵氏《(皇极)经世》,天文、地理、律历、众技皆能通之。朱元璋这些日子,也是暗中招揽,但彭莹玉死后,冷谦委实不想再去辅佐谁,也看清楚了天下间的枭雄多是刻薄寡恩之辈,徐寿辉那样的仁义之人,也成不了事,悟透了这一层,自然不肯在朝泥坑里跳,不如与林麒行走天涯,率性而为,倒也不亦快哉。

    林麒却是真将冷谦当做军师了,不是别的,他认识的人中,多是些江湖草莽之辈,斗个法,打个架,找谁个麻烦,这都行,若说战阵之中,决胜千里,见多识广,计谋决断,也只有冷谦。

    冷谦笑道:“林麒,你也该知道这天下间是一物降一物,不管多妖孽的东西,都有相生相克之物,只不过咱们见识浅薄,不知道有什么能克服人头鳌罢了。”

    林麒颓然道:“冷兄,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连你都不知道,别人就能知道了?”

    冷谦笑道:“我算个屁,我不知道的,别人就不知道了?你也未免把这天下人小瞧了,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认识得人还少了?总有神通广大之辈,知道如何对付人头鳌,何必灰心丧气!”

    林麒沉默不语,冷谦说的倒也没错,让认识的人不少,无生老母,张三丰,这等神仙人物他不陌生,地府中的马面,黑白无常,也打过交道,可问谁?心里却没个底,忽地他想到一个人来,奇人异士,这天下还有能比钟馗更奇的吗?凭他的本事见识,必然知道如何对付人头鳌,想到此处,林麒精神一振,对周颠道:“师兄,你去找朱元璋,让他找画师,画一幅钟馗拿扇的画像来,在那些祭祀的东西来,我有用!”

    感谢:迪雅兔大爷投出的月票。

    新的一年,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二章 主意

    林麒让周颠找朱元璋要一副钟馗图,还要带扇子的,绝不是无的放矢,在民间来说,钟馗画像可分成三种,第一种是拿剑的,拿剑示人的钟馗就有助驱邪辟煞的作用。第二种则是拿一把摺扇,其扇上则有一只蝙蝠停留?,可为人招来福运。最后一种就是钟馗嫁妹的画像,大部分是一些恨嫁的女子为祈求自己可尽快出嫁的才会挂上。

    林麒有事请教,自然不用拿剑的,也不挂嫁妹的,只能是拿扇的,周颠应了声转身去找朱元璋,佘铃铛也怕误事,回去整肃丐帮,要去取铁锥回来,殷利亨还在护卫朱元璋,就剩下冷谦和林麒虎头三人。

    冷谦也知道林麒和钟馗相识,开口道:“若是请得钟馗相助,他有五个大鬼,还有三千鬼兵,人头鳌也不过是水鬼怨气所化,纵然厉害,也厉害不过钟馗去。”

    林麒苦笑摇头道:“冷兄,你有所不知,我与钟馗并无多大交情,何况改朝换代的事,神灵是不会干预的,天道不允许,谁也不会去惹这个麻烦,我也不指望他帮咱们去对付人头鳌,只要指点一二,知道了如何对付人头鳌也就是了。”

    冷谦没跟鬼神打过交道,林麒却是长打交道的,尤其是马面,委实老奸巨猾,让林麒心有余悸,鬼神不过问人间之事,更不会过问江山更替的大事,天道有序,谁也没他们懂得多,就算帮你。也是暗中下手,绝不会明目张胆,就连五通神也是如此,只在暗中将天完和徐寿辉的气远转到陈友谅身上,保护它不死,其他的却是不管,更不会显出真身来帮他打仗。

    林麒人称鬼师,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冷谦也不是多嘴的人。没再多问。等了会,周颠背着个花布包袱,举着一卷画回来,瓮声瓮气道:“画拿回来了。你瞧瞧管用不管用?”

    林麒接过来一看。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画上的钟馗栩栩如生,手拿折扇,上面一小蝙蝠。暗示着福到,裱糊得也好,就是有些发黄,一看就是念头久远之物,灵气盎然,林麒嘿的一声道:“好画!”咱们若是有这幅画日后请钟馗可就容易多了。

    周颠大声道:“这幅画是朱元璋手下一个文臣奉上的,朱元璋说归咱们了,还让你忙完了,就去参加庆功宴,若是不想去参加庆功宴,也去见他一面。”

    冷谦笑道:“朱元璋这是怕你跑了啊。”

    林麒也笑:“他想多了,没杀了陈友谅,就算他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林麒四下看了看,找了一刻粗壮的大树,小心将画挂到上面,周颠疑惑问道:“不用开坛?”

    林麒摇摇头道:“开坛太费事。”他说的费事一点都没错,请神一般都要开坛,尤其是请钟馗更是繁琐,要事先准备,请神上坐,点血镇邪,钟馗神威,开光显灵,立约文疏,上圣驱魔,封门脱灾,这一套要全坐下来,没个三两天不能成事,林麒那里有那许多的时间,何况他与钟馗算是有点交情,想必也不会怪罪,简简单单的开始。

    林麒挂好了画,点燃了三支长香,简单摆上三样贡品,都是些时下的果蔬,拜了三拜,取出一张黄符,大声念诵:“终南进士,镇国将军,声若暴雷而射邪山谷,目如钜电而围驾宫围。偕敬德、秦公作将魔之尉,同神荼、郁垒为啖鬼之神。号令三千鬼卒,魑魅丧胆侵惊;驱驰百万神兵,魍魉寒心失色……赞曰:钟馗大帝镇国将军唐王亲敕状元尊 夏令护化之神祛邪斩鬼铁面扫妖氛……”

    念完手中黄符向外一甩,黄符迎风燃烧起来,恍惚中一个小鬼显出身来,接住黄符隐入黑暗之中,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远处悠悠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林麒和冷谦都是开了阴眼的,朝响声来处瞧去,就见黑暗之中,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当先的是几个小鬼打着红灯高高举起,后面十几个小鬼,敲锣的,打钵的,击鼓的,吹喇叭的……俱都是喜气洋洋,吹吹打打,再向后,就是一帮抬着软轿的小鬼,上面斜卧着钟馗,身穿大红袍,崭新官靴,崭新的帽儿,手中拿着个鎏金的折扇,半闭着眼睛养神,微微扇风,在他身后,侍从小鬼撑伞相随的,有捧着酒的,镜的,箱子的……身后趴在地上的是地上爬,摔个仰面朝天的是泥里滚,举着梯子的是一步登天……

    浩浩荡荡而来,看得林麒目瞪口呆,钟馗那里还是当初林麒见到时的落魄样子,王侯出游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罢了,或许这才是钟馗一代天师的本来面目,林麒震惊之余,没有说出话来,冷谦就更不敢说话,周颠却是不管那些,看得眼珠子都快登出来了,忍不住就出声问道:“钟天师,这般喜气模样要去干什么?你妹子不是嫁给杜平了吗?难不成还有个二妹?”

    也不怪周颠如此问,钟馗嫁妹是人尽皆知,说的是钟馗有个同乡好友杜平,为人乐善好施,馈赠银两助钟馗赴试。钟馗因面貌丑陋而被皇帝免去状元,一怒之下,撞阶而死。跟他一同应试的杜平便将其隆重安葬。钟馗做鬼王以后,为报答杜平生前的恩义,遂亲率鬼卒于除夕时返家,将妹妹嫁给了杜平。

    钟馗拿着架子本想等林麒先开口,没想到先开口的是周颠这个混的,听他问的楞乎乎的,哭笑不得,撑起身子,潇洒的将折扇合上,呸的一口道:“姓周的小子,胡说八道个什么?你家钟爷爷那里有那许多的妹子。”

    周颠瞪眼道:“你嫁妆都带起了,不是嫁妹,难不成还是娶亲,你这丑……”周颠话还没说完,林麒一把拽住他捂住了他嘴,急忙对钟馗道:“天师莫要跟他一样,今日请你来,是有事请教。”

    钟馗却是理也未理他,瞧着周颠怒道:“你个丑八怪,定然是说你家爷爷长得丑,没人肯嫁是不是?你家爷爷是不俊俏,却也比你这个丑八怪强上三分……”

    冷谦不知道周颠和钟馗的恩怨,见周颠敢这么跟钟馗说话,也是吓了一跳,可钟馗只是骂人,却也未恼羞成怒,心中很是好奇,在看这两位,一个比一个丑,竟然互相指着对方骂丑八怪,委实让人哭笑不得。

    周颠被林麒捂住嘴,蹦着脚就要喊叫,林麒却沉声道:“师兄,你若是再多话,信不信我将你送到无生老母拿去天天劈材,再也不放你出来?”

    林麒此话一出,周颠翻了个白眼,咽了口吐沫,嘟嘟囔囔道:“俺不过就是好奇问了一句,你看他一身喜衣,不是婚嫁之事,能穿成这样?”他嘟囔的声音虽小,却又怎能瞒过钟馗去,哼的一声道:“今日城隍阴婚,你家爷爷这是喝喜酒去,咋也不能破衣烂衫的,随礼也不能太寒碜了,否则你家爷爷哪有面子?”

    说完再也不理周颠,也不下软轿,就在上面坐着,问林麒:“林小子,你找我什么事?”问的是林麒,眼睛却看着虎头,微微叹气。

    林麒先是马屁送上,笑道:“天师一代驱魔圣君,文臣迥然,中过唐朝的进士,学问那就不必说了,说是学究天人也不为过,这些年神职在身,巡查三界,更是见多识广……”

    马屁人人爱听,钟馗也不例外,林麒说了一炷香,钟馗听了一炷香,林麒说的口干舌燥,钟馗竟有些意犹未尽道:“没了?俺还没听够咧,你接着说。”

    林麒苦笑道:“天师爱听,我认识个和尚,回头把他叫来给你老人家说个三天三夜,请天师来是有要事请教,也不瞒你,如今我帮着朱元璋与陈友谅对阵,陈友谅有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甚是难缠,我手下的草头神不是对手,天师见多识广的,想请天师帮忙拿个主意。”

    钟馗歪着头,想了想道:“办法自然是有,我跟你这小子有缘,在清水镇也是相互依仗过的,虽说便宜最后被你占了,那也是天意,怨不得别人。帮你也成,不过办法说给你听,你却不能说是我说出来的,否则老子必然不与你甘休。”

    林麒急忙道:“这是自然,小子也不是那多嘴之人,断然不会将天师卖了。”

    钟馗嗯嗯的两声道:“你小子糊涂,天下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的东西,离的都不会太远,人头鳌既然是黄河里面的邪物,能制住他的东西自然也在黄河,黄河的河神是河伯,他会看着人头鳌搅乱黄河?绝无可能,老子告诉你,人头鳌刚出现的那一天,河伯就准备了收拾它们的东西,三百人头鳌,河伯就养了三百铁嘴鹈鹕,嘿嘿,这铁嘴鹈鹕是人头鳌的克星,想要收拾人头鳌,只要找河伯借来三百铁嘴鹈鹕。”

    说到这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手下的草头神,神通已然不低了,不过是你不会用罢了,普通的麦秸秆扎成草人,能管什么事了?若是老子有这些草头神,必然到月老家的后院中去偷他那多情草,你若是用多青草晒干后扎成草人,入水如鱼,见火不燃,还怕那些个水猴子吗?”

    感谢:mars1986打赏100起点币。(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三章 嘱咐

    林麒半响没有说话,河伯,月老,倒也不陌生,那都是传说中的神明,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要说去求人帮忙,连在那都不知道,如何去求?林麒就觉得一颗心没着没落的,嗓子有些发干,咳嗽了一声,问道:“小子德浅,认不得二位仙人,天师可否写封信?也好说明来意。”

    钟馗瞪着怪眼,瞧着林麒怒道:“老子刚才的话你没听到?连是我告诉你的都不能说出去,还让老子给你写封信,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是老子泄露出去的吗?”钟馗大声呵斥,吐沫星子直喷,林麒也是无奈,只得道:“起码天师告诉这二位仙人在何处吧?”

    钟馗骂了个神清气爽,长出了口气,才道:“你小子看上去机灵的很,怎地却如此个死脑筋?河伯自然是在黄河中了,月老与河伯交好,两个老家伙每rì里下棋喝酒,rì子过的不亦快哉,你找到一个,也就两个都找到了。”

    林麒错愕道:“黄河途径九地入海,全程何止几万里,若是没个大致的地方,就是找一辈子,怕是也找不到吧?天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钟馗嘿嘿笑道:“当初你看老子吃瘪,如今老子看你吃瘪,真是报应不爽,罢了罢了,就告诉了你,你到五龙峰附近找找看,应该就在那里,不过老子可是什么都没说,你小子明白吗?”

    林麒得到了个地名,心领神会,道:“小子自己找上去的,跟天师又有什么关系了?”

    钟馗嘿嘿一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念叨了两句,又瞧了瞧虎头,叹了口气,道:“老子喝酒去了,再不走可就误了时辰!”说着话打开折扇,又半卧了下去,一众小鬼,吹吹打打,抬着钟馗转身离开,一点点融入夜sè之中。

    眼见着钟馗消失,周颠蹦出来道:“这丑八怪,拿了个好大的架子,小林子既然知道了地方,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林麒看着周颠跃跃yù试的模样就头疼,周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祖宗,一张破嘴比无相还可恨,带他去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乱子来,急忙道:“还不急着走呢,总得将后事料理一下。”

    冷谦一旁看了个清清楚楚,想不到林麒真跟个钟馗有交情,看钟馗对林麒嬉笑怒骂的样子,也是心中骇然,钟馗如此身份,笑骂林麒,那不是坏事,说明跟你熟,别人怕是想请钟馗骂上两句,人家都懒得骂你。

    林麒得了消息,与冷谦商量了一下,觉得要是借来了三百铁鹈鹕,破了三百人头鳌,再用草头神缠住八百水猴子,铁锥破了五通神,陈友谅也就没有什么依仗的了,剩下的气运,若是能找当年青蛟魂魄,打造一枚长箭,让冤魂附在箭身上,陈友谅必死无疑,现在要做的就是林麒早去早回,让朱元璋无论如何等到林麒回来在与陈友谅决战。

    商议妥当,再无疏漏,林麒三人走出山谷,到了高处,几人四下一看,不禁都是一愣,但见下方鬼火闪烁,一片白茫茫yīn气笼罩之下,无数鬼差手中拿着铁锁,扛着招魂幡,令牌,来来往往,带着无数战死的孤魂,成两条长龙,向着远方前行,白无常,黑无常,两个老爷各自守在两边,见有那jīng壮,悍勇的,就拉出来排在而人身后,此等大战过后,地府总会挑出一些鬼兵出来。

    这些战死yīn魂年纪都不是太大,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只有十二三,凄惶惊恐,跟着鬼差前行,走向未知的世界,哭泣之声,化作阵阵yīn风,飘荡在尘世之间,林麒长于各种孤魂野鬼打交道,知道人成了鬼之后,无依无靠,最是凄凉,心中不忍扭转过头去。

    冷谦叹息一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几千年来,我神州大地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何时才是个头啊?彭莹玉请弥勒降世,为的就是建立佛国圣土,天下没有战乱纷扰,奈何壮志未酬,就已离去……”

    冷谦说到这里,很是唏嘘,林麒也佩服彭莹玉的一刻慈心,开口劝慰道:“冷兄,神仙也是凡人做,将天下兴亡寄托神仙身上,未免有些想当然了,大乱才有大治,也是几千年的轮回,你我能做的,就是辅佐朱元璋取了天下,归与大治,天下太平。”

    冷谦冷笑一声道:“朱元璋心思深沉,也是个能隐忍的,他与陈友谅是一样的人,也只有如此枭雄才能与陈友谅相抗,我怕咱们真帮他取了天下,也不会有个好结果。”

    林麒轻轻一笑:“以后的事,谁能说的清呢?起码不在打仗了,也就不会再死那么多的人了,就算他容不下你我,咱们也不是泥捏的,冷兄,不要想那么多了,咱们活的痛苦,就是比别人想的多,看得清楚,看看我师兄,每rì里疯疯癫癫的,没那么多心事,活的就比咱们快乐。”

    冷谦扭头看了一眼周颠,见他愣头愣脑的看热闹,吓了一跳道:“那我还是想得多些吧。”

    林麒哈哈大笑,带着冷谦周颠朝着应天走去,无常勾魂,生人莫近,林麒也不想与黑白无常见面,躲开了绕路回了应天城内。这时庆功宴早已结束,朱元璋却仍是未睡,与李善长,刘伯温商议战后事宜。

    林麒让冷谦和周颠去睡,独自到了元帅府,侍卫前去通传,没多大的功夫让林麒进去,林麒迈步向前,碰上李善长和刘伯温出来,林麒笑着朝两人拱拱手,李善长客气了两句告辞而去,剩下刘伯温对林麒道:“元帅心情甚好,你自去就是,林兄弟,此地没有外人,我要嘱咐你两句,如今元帅已不是当初那个你认识的朱重八了,说话要小心,更要恭敬,才不会误了自身。”

    林麒瞧了瞧刘伯温,但见他红光满面,一扫往rì不得志的郁郁之情,神采飞扬,却不知为何,就觉得这时的刘伯温与他在刘家村认识的那个刘先生简直就是两个人,那里还有以前的清高,满满的都是上进心思。

    林麒知道刘伯温这番话是为自己好,但听在耳中却感觉无比别扭,忍不住道:“我又不找他要官做,为何要说话小心?为何要恭敬?”说完转身去了,独留下刘伯温愣在当场,他一辈子不得志,终于得到朱元璋赏识,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总觉得一身所学有了用武之地,想起往rì里的挫折,改了以前的**病,却又走入了另一个极端,林麒一番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通透,他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有大学问的,沉思之下,细细琢磨,终有心得,微微一笑,转身去了。

    林麒踏入门口,朱元璋仍在批阅各种奏章,眼见林麒进来,放下手中的笔,骤然换了个副笑脸,哈哈笑着迎上前来道:“林兄弟,今rì庆功宴上没有你,可是失sè不少,老哥哥也知道你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不耐烦这些俗事,不过,此战你乃是头功,怎地就不现个身呢?”

    不说别的,如此深夜朱元璋还在批阅奏章,就不是个昏聩之人,天下在这样人的手中,百姓的rì子也不会太难过,林麒笑着迎上去道:“朱大哥,不是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没杀死陈友谅,心情烦闷,何况咱们与他终有一场决战,我也不敢大意了,与冷兄商议如何破敌,这才没有赴宴,朱大哥也莫要介怀。”

    朱元璋笑着拉住林麒的手,道:“你我兄弟,说些个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若无你相助,那里有如此大胜?你深夜来找老哥哥,定然有要事,那些个虚文,咱们兄弟也不去说它了,来来,跟老哥哥说说,有什么要紧的事?”

    林麒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离开军中一段时rì。”

    朱元璋大惊,急忙道:“可是老哥哥有招待不周之处?为何要走?”

    林麒也不隐瞒,将为何周颠来找他要钟馗像,如何请来了钟馗,如何才能破解陈友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朱元璋沉吟了一下道:“林兄弟是说你要去寻找河伯月老,找齐所需之物,才能对付陈友谅?”

    林麒道:“就是如此,陈友谅枭雄,他若不死,天下纷乱不休,他不死,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不死,朱大哥就不无法统一江南,就无法与元军决战,就无法一统天下,朱大哥,陈友谅是个不好对付的,我不回来,万万不可与他决战。”

    朱元璋沉吟道:“我与陈友谅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双方你来我往的不可避免。”

    林麒道:“小打,坚守,袭扰,就是不能决战,说句丧气些的话,陈友谅此战虽败,却未伤了元气,还有重来的机会,若无应对之法,就是在击败他几次,又能如何?应天地小,人寡,陈友谅消耗的起,朱大哥却是消耗不起,不如保存实力,一鼓击之”

    朱元璋沉默半响,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正理了一遍,沉声道:“好,等你回来,你我兄弟在与那陈友谅决战!”

    感谢:雪叶纷飞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四章 快板

    林麒走的挺不放心,虽然将殷利亨,周颠,冷谦,虎头都留给了朱元璋,但经此一役,陈友谅必然也会招些奇人异士相助,所以他又给张青山写了封信,让他有时间前来应天帮忙,林麒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张青山来不来他也不知道。

    最让他忧心的是,朱元璋能不能撑到他回来再与陈友谅决战?林麒不知道,也只能是快去快回,他收拾了一下,带了些银子,到武当找上无相,让他陪着去找河伯和月老。

    带无相去,委实是没有办法,林麒交好的就这么几个人,五个手指头数的过来,从钟馗那听说河伯和月老都是爱下棋的,认识的这些人中也就无相会下棋,并且下的还不错,人也温文尔雅,招人喜欢,除了话多些,若是用得好,未免不是一个大的助力,试想,若是找到河伯月老,二位仙家不搭理他,有无相在,烦也烦死他们,不借就让无相天天念经给他们听,到时候恐怕二位仙家会亲自把东西送上门来,打发无相走。

    无相在武当山待得有些无趣,山上除了月来和妹子,就剩下楚韵,楚韵每rì要照顾妹子,也没时间搭理他,他满肚子的佛法,又无法讲给道童听,更不敢找张三丰去,据传张三丰曾经是少林寺的弃徒,怕是懂得也不比他少,何况人家现在是道家神仙一样的人物,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无相每rì里看着武当山上的美景,却觉得没意思的紧,他知道林麒下山不带着他是为他好,兵凶战危的,他不会道法,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往rì里跟着林麒四处奔走,虽说苦累了些,可也刺激有趣,若是没经历过这些,倒也忍耐得住,但刺激rì子过久了,如今真个闲下来,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了。

    痛定思痛之下,无相决定学些本事,也要练武,每rì里缠着武当的道童跟他比划,被揍了几次鼻青脸肿之后,这事就再也不提了,整rì里愁眉苦脸的,差点就要下山找林麒去了,此刻林麒上山要带他出去办事,无相立刻就jīng神了起来,月白僧衣穿在身上,脑袋刮得锃亮,双目放光……

    林麒见无相跃跃yù动的样子,心中纳闷,不过是几月不见,无相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却也没有多想,见了月来,看了妹子和楚韵,又拜见了张三丰,带着无相朝着黄河而去,一路上无相这叫一个神采飞扬,指点江山,搞得林麒迷迷糊糊的,觉得带无相出来,真的就带对了吗?他又那里知道,前几年带着无相东奔西走的,早就将无相一颗古井无波的心带得野了。

    有无相在,绝对不会**,两人说说走走,也就到了黄河边上,不一rì到了五龙峰,两人先是在五龙峰兜兜转转了许多天,也没见到河伯月老。

    这一rì来到靠近岳山附近的黄河。林麒四处打量,但见此地北临滔滔黄河,南依巍巍岳山。绿树满山,亭阁相映,山清水秀,景sè宜人。虽没有苏州园林的小巧、杭州西湖的秀丽,但却有磅礴于世的气势。登高北望,黄河水无际无涯,浩浩荡荡。由于黄河在这里冲出最后一个峡口进入平原,形成悬河,在这里观黄河别有一番情趣。

    此处美丽异常,无相也走的有些累,要在此游玩游玩,林麒见他风尘满面,也就答应了下来,无相见此雄壮景sè,诗兴大发,念诵李白的千古名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无相口才好,李白这一首将进酒被他吟诵得yīn阳顿挫,委实生出一股雄壮的味道来,却在这时,不远处忽地有一苍老声音,怒道:“臭和尚,不去念经,在这犯的什么酸?毛都剃了,难不成还要考状元去吗?若要犯酸,离的远些,莫要害的老夫连鱼儿都钓不上来……”

    无相骇了一跳,四处看了看,并无人影,大声喊道:“什么人在说话?”林麒倒是听得清楚,右边有一小土坡,声音是从土坡那边传来,但是个什么人,却是看不到,不知道此人怎么就知道吟诗的无相是和尚的?

    这事就透着那么一丝怪异,林麒拍了一下无相,示意他稍安勿躁,带着他走过小土坡,就见前方黄河奔流的岸边,长着一颗巨大的槐树,树荫巨大,遮挡住阳光,树下坐着一个老者,戴着个草帽,地上散乱的放了碗碟之类的小物件,还有一棋盘,一根鱼竿直直伸出,垂下,身边蹲着一只异常神骏的大鸟。

    大鸟半蹲跟林麒一般高大,仔细一看,就是只大鹈鹕,这只大鹈鹕桃红sè的羽毛,远远看去如同火鸟,双眼漆黑如墨,炯炯有神,一张尖嘴合住,直如一把利剑,又长又宽,嘴尖就如剑尖一般,阳光下散发出钢铁般的光芒,嘴巴下面的皮囊,犹如普通草袋般大小,装下虎头那么大的孩子不成问题。

    林麒心中一动,如此神俊的鹈鹕,也只有河伯才有,莫不是这老者就是河伯?林麒带着无相靠了过去,老者动也不动,看也不看二人一眼,仿佛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鱼竿上了。林麒想上前套套近乎,左思右想该开口该说些什么。

    却见老者手中的鱼钩在水中竟是直的,心中一动,开口道:“前辈直钩垂钓,并无鱼饵,并非是效仿姜太公?”

    搭话就是这样,你搭一句,我回一语,话也就搭上了,林麒生怕老者不理他们,才说出姜太公的典故来,也是为了引起老者主意,同时也是夸赞老者不是个普通人,林麒里里外外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老者哼了一声道:“姜太公渭水垂钓,钓上来个周文王,老夫没那么好的运气,只钓上来一个小王八!”

    这就是骂人了,林麒愕然,不管这老者是不是河伯,怎么开口伤人?错愕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增了恼怒,这些年还真没有谁如此骂他,就算钟馗,马面说话不中听,也没如此刻薄,就想拂袖而去,若是以前,也必然是如此做了,可如今他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莽撞少年,沉默片刻刚想说些什么。却听无相咦的一声问道:“老丈,这黄河中这能钓上王八来?”

    老者哼的一声道:“怎么钓不上来,这不就有个没毛的王八伸头了吗?”无相傻乎乎的还伸出头朝鱼钩上瞧,林麒有些看不下去了,拽过来无相道:“他这是骂你是王八呢!你怎地还伸头?真是个迟钝的。”

    无相楞了楞,也想明白了,忽地一笑道:“让他骂上两句又何妨,如此年纪,辱骂别人是他不修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了?”林麒一愣,可不就是如此,自己心境还是没有**到家,若真是**到了,便是别人在说什么也断然不会动气,此一刻心有所悟。

    老者听到无相如此说,咦的一声道:“你这和尚有点意思。老夫有点瞧你顺眼了,想要求人就得如此,还摆什么架子?”老者话语当中,另有所指,林麒心中一动,知道他必然就是河伯了。

    老者说完,转过头来看无相,林麒这才看清楚老者模样,竟然就是一副堂堂面容,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张方脸,甚有威严,头发微赤,双目碧绿,一看就是神异之辈,林麒刚想拜见,却见无相笑着对他道:“我是不介意你骂我,但骂人终究是不对的,要知道口业造下,rì后终有后悔的时候,既然如此何必恶言相对……”

    无相一张嘴滔滔不绝,真如眼前这黄河滚滚东逝水。

    老者听了会不耐烦的打断无相道:“给老夫住嘴,否则给你扔进这黄河去。”无相那里肯信,刚要再说,林麒却一把拽住了无相。

    老者斜着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两个远道而来,必有所求,老夫近来心情不好,也不说别的,将老夫哄得开心了咱们在说其他,若是没这个本事,那来的还回那去!”说着从怀里掏出副竹板来,扔到两人脚下道:“先给老夫打段山东快板,哄哄老夫开心再说,老夫好这一口!”

    快板又叫做‘数来宝‘,也叫‘顺口溜‘、‘流口辙‘、‘练子嘴‘,是从宋代贫民演唱的‘莲花落‘演变来的。与‘莲花落‘一样,起初是乞丐沿街乞讨时敲打的。历史相当久远,但林麒那里会这个,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竹板,哭笑不得,早知道带着佘铃铛来就好了,怎么也能唱上几句。

    却不料无相毫不在意,捡起竹板,认真对老者道:“只要是快板韵律,什么词都行吧?”

    老者也没想到无相捡起了竹板,楞了一下道:“什么词都行,最好是老夫没听过的。”

    林麒就见无相信心十足,拿着竹板,啪嗒啪嗒,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道:“当了个当,当了个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多时……当了个当,当了个当……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当了个当,当了个当……舍利子,sè不异空,空不异sè,sè即是空,当了个当,当了个当……”

    林麒和老者听到无相这一段山东快板,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张着嘴,谁也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瞧着无相,好个和尚,竟然将个心经掺杂着快板,带着韵律当啷了出来。

    感谢:秋&云投出的月票,感谢:奈落黄泉投出的月票,感谢:喵小忻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124/ 第一时间欣赏鬼宗师最新章节! 作者:七麒所写的《鬼宗师》为转载作品,鬼宗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鬼宗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鬼宗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鬼宗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鬼宗师介绍:
故事发生在元朝末年,那是一个天下大乱,英雄辈出,妖魔横行的年代,在每一个扯起反旗的枭雄身后,都有一些身怀异术之人的辅佐,他们精通五行八卦,知晓驱鬼画符,身怀奇门遁甲。
那更是一个各种邪术,异术,妖术……层出不穷的时代,从石人一只眼开始,天下不仅是王朝的更替,更是,道教,佛教,明教,景教……的逐鹿。
乡村少年林麒,遇奇人,得奇书,学得祭鬼、骂鬼、驱鬼、打鬼、斗鬼、斩鬼、降鬼、扮鬼、用鬼之术,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辅佐朱元璋大战陈友谅,与蒙古国师斗法,辨阴阳,识妖魔,驱鬼神,成为一代鬼师。鬼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