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鬼宗师TXT下载鬼宗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鬼宗师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鬼宗师txt下载     鬼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二十五章 错乱

    第二天醒来,楚韵发现身在屋中,昨夜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竟是半点印象也无,难道又是一场荒诞的梦?楚韵不可置信,带着疑惑走出家门,但见碧空如洗,太阳冒出东山,新的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镇子里的人依旧忙碌,该下地的下地,该干活的干活,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最近几日心神消耗过度,接连做了两场荒诞的梦?楚韵也只能是这样想,可到了晚上过了子时,那尖细如野猫一样的叫声再次响起,村子里又变得怪诞起来,哭长城的哭长城,骂曹操的依旧骂着曹操,楚韵再也没敢走出家门,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待到了天明。

    鸡叫声一起,镇子又恢复了正常,楚韵却是再也不敢再待下去了,收拾了一下,想要逃离已变得怪异的镇子,再待下去他怕会疯掉,翻山越岭的离开了镇子,可到了晚上,脑袋又变得昏昏沉沉的,等到醒来,发现又回到了家中,怎么回来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楚韵不甘心,继续逃,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镇子去,不管他走了多远,也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到了子时就会昏迷过去,到了天亮就会回到家中。于是他不敢再逃了,乖乖的待在家中,很快发现除了他,镇子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这种怪事,每日里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为此楚韵很是惊讶,不明白整个镇子七八百号人,为何就他如此奇特。

    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玄妙。是因为他家院子里种的一种草药,冥灵草,这种草药十分稀罕,也就他家院子里有种,具有镇气清脑的功效,只要不出家门,他就像是镇子上的一个异类,一个旁观者,出了院子就跟其它人一样,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

    楚韵也无法可想。就这么苦熬着。半个月后镇子上来了一个奇怪的人,这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头戴破纱帽。身穿蓝袍、角带、足踏朝靴。腰间挎剑,踢踢踏踏的进了镇子,清水镇地处偏僻。很好能见到外人,倒也不是没有外人来,只是太过稀少,更没来过如此奇形怪状的人,而且穿的还不是本朝的衣衫,楚韵心中惊奇,耐心看着,却见那人先前还好好的,到了镇子东头,忽地停住,壮怀激烈,戈指朝着一颗杨树大骂:“奸相卢杞以貌取人,迭进谗言,致使朝中无忠良之臣,尔乃千古罪人,还不自知,大言惭惭,不知羞耻……”骂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越骂越怒,最后竟然朝着那颗大杨树猛然撞了过去,一下没撞死,又撞第二下……足足撞了一夜。

    等到天亮,镇子上的人都懵懵懂懂的回家,怪人却如夜色一般,忽然就消失不见,着实吓了楚韵一跳,也不知道那怪人是何来历,为何到清水镇来撞树,那一夜哇哇……的哭声响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再也没见到那人。

    如此过了一个月,看到了走进镇子的林麒和周颠。开始他以为这两人会跟镇子上的人一样,随后见到了林麒出手,打倒了镇子上的蒋家大哥,身手之强,闻所未闻,知道遇上高人了,才出声让两人进屋,没有想到两人就是来找他的。

    楚韵讲完,林麒和周颠都沉默不语,清水镇上发生的事,实在是超出了两人想象之外,更不知道为何镇子上的人一到了子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周颠最先开口道:“这镇子我看也没什么稀奇的,风水还算不错,怎地就会发生如此怪事?莫不是都得了邪病?”

    楚韵摇头道:“若是病因,我不会看不出来,周颠大哥,镇子上的人没有生病,我打小在这长大,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可自打那鬼娃娃降生,怪事就不断,我很肯定每天夜里他都会叫,不信你们听。”

    林麒苦笑道:“不用听了,来的路上已经听到过了,不瞒你说,有那么瞬间我也恍惚了一下,若不是我身上有宝物,怕是也跟镇子上的人一样了,不过照我师兄所说,他能看到镇子上人身上的虚影,像狗的人身上就会有一条大狗的影子,像牛的就会有牛的虚影,可这些虚影又不是阴魂,委实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楚韵闻听周颠能看到镇子上人身上的虚影,惊讶问道:“周颠大哥,你给我讲讲,看到是那些个虚影是个什么模样?”

    周颠道:“能是什么模样,畜生模样呗,却是挺清楚的,你是没看见,看见了就明白了,虚影跟人的影子是的,就拿带我们进镇子的樵夫来说,简直就是人狗合一啊,渍渍!这么多年,老子还是头回见到狗人,也不知道这老小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成了这个德行。”

    周颠说到这,林麒双眼一亮,拍手道:“着啊,咱们想不明白的事,竟是师兄先想明白了。”

    周颠呸的一口道:“明白个屁,老子还糊涂着呢,小林子你想到啥了?”

    林麒道:“你那一句上辈子提醒我了,镇子上的人既不是恶鬼附体,本人又不是是妖怪,怎么就白日一个样子,晚上一个样子?依我看定是这些人到了夜间就想起了前世,恍然间就成了另外一个人。”

    周颠咧咧嘴:“小林子,你可真能扯,且不说人有没有前世,就算有,那前世的种种记忆都想起来,岂不早就乱套了?还能每天晚上就想起那一点,早就该干啥干啥去了。”

    林麒笑笑道:“我不过是这么想的,到底如何,谁又能知道了?听小楚大夫诉说经过,我觉得镇子上的怪事,跟那鬼娃娃脱不了关系,道书上有云,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则超元全而上之。其精气则随天地而败坏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生天生地皆由此矣。学人但能守护元神。则超生在阴阳之外。不在三界之中。此惟见性方可。所谓本来面目也。凡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而识神则居下心。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

    “也就是说,凡人投胎必须遵循天道,阴阳相合,才能结胎,男为阳,女为阴,可是那鬼娃娃乃是被鬼物所侵结胎,这可就是阴与阴相合了,也不知是何机缘,竟然真能成就肉身,如此一来,岂不就是阴阳错乱了?”

    “师兄,你我皆是学道之人,应该懂得,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照也。此自太虚得来。与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也。死后享血食。活则大苦。阴返阴也。物以类聚也。”

    “也就是说,投胎的四个机缘。一,父母和合时,二,母身体适合受孕,三,中阴身,四,其颠倒见。鬼娃娃那种也不是,是个逆天的所在,当日埋葬他母之时,天降神雷,就是想除去这妖孽,但妖孽成形,又那是那么好就能除去的?所以鬼娃娃才会跑掉。”

    周颠嘿嘿一笑,道:“小林子说的总有道理,应该也就是如此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那鬼娃娃是个逆天的妖孽,为何除了他娘亲,到现在,镇子上却是一个人没死?除了疯疯癫癫的,也没血海滔天,像是这种妖孽,不都是祸乱人间的主吗?”

    林麒道:“鬼娃娃就是在妖孽,那也不过是出生了才两个月的娃娃,能妖孽到那里去?就算他要吃人,怕是现在也没这个本事。”

    楚韵却皱眉道:“我做梦梦到过那鬼娃娃吃了镇子上的老孤寡,还要吃我来着。林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那个鬼娃娃终究还是要吃人的?”

    林麒瑶瑶头道:“你那不是做梦,而是阴身出游,不是人身。”

    林麒说到这,周颠突然咦的一声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咱俩这一路上过来,到了镇子,四周干净的很,没有一个孤魂野鬼,却是有些不同别的地方。”

    周颠天生的阴阳眼,不用开眼也能看到各种鬼怪,他如此一说,林麒又回想了一下楚韵的话,忽地一拍手,双眼放光道:“我知道了,鬼娃娃一定是以鬼为食,好厉害,好厉害,这么个逆天的孩子果然是不同反响,小楚大夫,你那日是逃过了一劫,你阴身出游,又无道行,跟鬼也差不多少,之所以那鬼娃娃要吃你,就在于此,你看到的那个老孤寡,一定是孤魂野鬼,还未转世投胎的,却成了鬼娃娃的口中之食。”

    “林大哥的意思是,鬼娃娃以鬼为食,不会为祸人间?”

    林麒想了想,叹息道:“鬼娃娃太小,这种鬼物,我也是未曾听说过,谁知道再长大些,会是如何模样?不过小楚大夫放心,既然我们兄弟请来你看病,你出不去镇子,我们也不会离开,你的事总是要管上一管的。”(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六章 前世

    林麒说完,周颠道:“这事要管也行,可你总得搞明白了啊,如此大包大揽的,若是办不好,岂不是惹人耻笑?我老周就不明白,那鬼崽子如何逆天,就能将整个镇子的人都逆到前世去了?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个,你给岔过去了,我却是还没忘,我就不明白,就算镇子上的人到了子时就能回忆起前世,咋每天都是一个样?难道这些人上辈子啥也没干,就干了这么一两件事?”

    林麒笑道:“师兄,你这可就是较真了,我是这么想的,鬼娃娃虽是逆天所在,毕竟还未成魔,他是个阴阳错乱的鬼娃娃,自身也就带着阴阳错乱的气息,打他出生的那一天起,这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怕是就都阴阳错乱了,等于无形中下了禁制,镇子上的人受到影响,自然就回忆起了前世。你说的每天都是一个模样,倒也不难理解,试想,毕竟镇子上的人都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的,不能带着前世的记忆轮回转世,但由于鬼娃娃的存在,阴阳错乱,想起来的也不过就是前世最得意,或是最在意之事,非刻骨铭心,那也想不起来,如此已是很了不起了,难不成还能回忆起前世的所有点滴,那就不是阴阳错乱了,而是阴阳颠倒,天地倒转了。”

    周颠瞪着大眼睛想了片刻,忽地一笑道:“小林子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要帮小楚大夫,又该如何个帮法?”

    林麒笑道:“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推测。不如我亲身去试上一试,看看是不是真如所想的那样,能回忆起前世的种种,若真能,说明我想的没错,况且我也想知道为何妹子说见过我,无生老母所说的白玉京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周颠急忙道:“小林子你失心疯了吗?你就算是回忆起了前世,第二天不也是记不起来吗?”

    林麒道:“师兄,你拿着量天尺,但见我有不对。便放在我身上。记着你一定要抓住尺子,或许我就能记起什么来,不亲自试一试,谁能知道镇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的符箓之术。在这鬼地方没了作用。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师兄放心吧,我的本事你不知道吗?

    林麒说着话已是将量天尺抽出递给了周颠。想了想,大踏步走出了屋子,站到外面,此时哭长城的女子正哭的伤心,尾生也死死的抱住那棵树,林麒看得好笑,忍不住就想问问那男子是不是尾生,却在这时,哇哇……鬼哭的声音若隐若现传进耳中,他脑海一阵眩晕,昏沉过去。

    憋闷,胸口炙热难耐,仿佛有人在他的胸中点了一把烈火,无比沉重的压力让他喘不上气来,他努力挣扎要动一下,后背却仿佛压了一座山,人如同凝固了一般连小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全身上下更是感觉麻痒难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努力张开口想要呼吸,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之气猛然钻进鼻子,令他更加憋闷的难以忍受。

    张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黑暗,无边的黑暗。他没有呼吸到一口空气,全身憋闷的仿佛要炸开,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念头闪电般窜进脑海,但胸口的憋闷令他头部一沉迅速忘记了这些。

    “啊!”一声嘶吼从他的口中喊出,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上扒去,双手触摸到的却是一快块柔软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长形东西,没有温度,却带着粘稠的液体,此时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扒开一个又一个的物体,努力向上爬。

    滴答……滴答……一滴滴冰冷粘稠的液体不断从上面低落到他的脸上,令他已经快要炸开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他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角的液体,是咸的。

    四周都是软软的东西,扒开一点空隙马上就会填补住上,他努力的向上扒着,脚下踩着一个又一个填补过来的东西向上努力爬去,这里没有空气,他的胸膛快要炸开,他知道要是再爬不上去,一定会死在这个地方。恐惧和憋闷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力气,他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扒开一个又一个他头顶上软软的东西。

    终于。他看到了一丝光亮,湿润带着血腥的空气传了进来,他张开口狂吸了几口空气,精神也随之大振。他伸出双手将头顶上方的空隙向外扩大“啊!”一声大喊中窜出了这个无比黑暗的地方,而眼前竟然是一座又一座的尸山,用尸体堆积成的山,几十座尸山高耸入云,遍布在苍茫的草原上,每一座尸山上流出的鲜血向下汇聚到一起形成一条蜿蜒向北的大河。

    夕阳西下,天边彩霞满天映照着整个天地一片红色,鲜血的颜色。

    风起了。吹动他被鲜血黏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打在脸上,他全身满是血迹,眼睛充满了无尽的迷茫。

    “这是那里?这些人是谁杀的?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叫什么?想起来了我叫林麒,是的,我叫林麒,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除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经记不起任何事情,林麒看向天边,夕阳仿佛也不忍心看到这惨烈的一幕慢慢潜了下去。

    “谁能告诉我,这是那?这是那?这是那……”苍天无语,大地无语,有的只是天地间的回音,夕阳已经落到天边,清冷的夜风吹在他被鲜血侵湿的衣服上,一片冰凉。

    “璞!”喊累了的林麒颓然坐到一具尸体上,一股鲜血贱出喷洒在他的脸上,他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尸山,他的身下全是尸体,一具又一具杂乱的堆积在一起,有些人双眼仍然圆瞪天空死不瞑目。这些人中大多身形巨大,相貌丑恶,仿佛是远古而来的凶神。

    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如此惨烈的地方是一个战场吗?可是谁又会把战死的人堆积成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无数的尸体,林麒心中感觉无比的恐慌,是的,只是恐慌没有害怕,这种感觉让他说不出的别扭?为什么我见到这么多的死人不害怕?却只是恐慌?

    他一步步后退,想要离开这里,但是他每走一步都会踩到一具尸体身上。他茫然无措。快速的后退着,不想惊扰到这些已经死去的人。但是他忘了他是在一座尸体堆积的山上,很快他就退到了尸山的边缘。还在后退的他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尸山滚了下去。

    林麒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滚动中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反而越来越快。照这个速度跌倒下面,必死无疑。滚动中他双手四处乱抓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到一根稻草,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很快他抓到一根人腿,这使得他滚动的力道缓了一缓,他刚喘了口气,这口气还没等喘完,那具尸体却经受不住他猛拽的力道从尸山上脱离出来。

    这一下,林麒即使想滚动也不可能了,整个人猛然坠落下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林麒惨笑一下,张开双臂,脑中却闪过一丝念头“我要死了吗?”

    “噗通!”林麒并没有摔在冰冷的土地上,而是摔倒了血河之中,巨大的冲击力压迫着他身体接触到了河底,毫无防备的他猛灌了几口鲜血,鲜血的腥气在胸膛中翻滚不休,让他难受到了极点。他努力的向上挣扎,粘稠的鲜血有着极大的浮力,很快他就从河里伸出头来,他啊一声大叫,扑腾着爬到岸边不停的呕吐,鲜血从他口中大口大口吐出。

    直到林麒觉得胃液都快吐没了这才停止了呕吐,但浓烈的血腥气仍然在他的口中不散,他猛然咳嗽两声站直了身体,想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但巨大的尸山挡住了他的视线,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在不走就要在这尸山附近过夜。

    林麒四处看去,朦胧中草原一片暮色,遥远的右边仿佛有点点的灯火,看到灯火他精神一振,踉跄着朝灯火的方向走去。

    灯火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飘渺无边,林麒全身酸麻,只靠着前方一点灯火的希望踉跄着向前走,他一边走,一边努力的回忆,想要知道自己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却想不出自己是谁,曾经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他除了林麒这个名字已经失去了一切。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双脚已经麻木,几十座尸山也离开越来越远,但远方的点点灯火仍然是遥不可及。不知不觉中前方是一片树林,树林里隐约有亮光还有歌声,只是这歌声飘飘渺渺的听不清楚。

    林麒捡起一根木棍,支持着越来越沉的身体向树林里走去,这里的树木每一颗都有一丈左右粗细,直挺挺的直插天际,分出来的树杈也都是笔直笔直的,像是一杆杆标枪,树皮龟裂开,坚硬的如同战士身上的铠甲。树叶巨大,张张迎风摇摆。这里的草都有半人多高,盛开着各种颜色的野花,许多朵还发出淡淡颜色不一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草丛中许多看不清样子的小动物窜来窜去,整个树林竟像是活的一般。

    林麒已经看呆了,他没想到一个树林竟然有如此的生机,这跟刚才草原上的尸山血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种对比让他恍如到了仙境。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印象,甚至他隐隐感觉这些树木,花草,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夜风吹拂在身上,林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回过身来四下观望,隐约中在树林的深处有七彩的光芒散发出来,那里还隐隐的传来歌声,这歌声如梦似幻,仿佛在召唤着他,让他到自己的身边来。

    有歌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林麒忍不住心中的惊喜,快步向树林深处走去,他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草原上会有那么多的死人?为什么他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带着疑惑,林麒甩开手中的木棍大踏步的朝着七彩光芒的地方走去,穿过树林,眼前骤然一亮,正前方竟是一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巨大城池。

    感谢:嘘嘘……~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七章 转变

    一轮旭日羞答答从东山升起,林麒霍然而起,眼前是周颠那张阴阳脸,正关切的看着自己,见他清醒过来,周颠绷紧了的全身才算是松了松,一口长气喘出来,脸上却忽地换了一副怒容,林麒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问道:“师兄,出啥事了?”

    周颠强忍住怒气,道:“你不是说要回忆起前世吗?你记起啥来没有?”

    林麒摸摸脑袋:“我做了一个挺模糊的梦,梦见自己从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个七彩的巨大城池,其余的就记不得什么了。”林麒说到这里,心中忽地一动,仔细回想他那个梦,真实无比,难道真的就是一场梦吗?还是,他真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他看到了城池,然后做了什么?竟是一点想不起来。

    周颠大骂:“你出了院子,就跟个傻子一样动也不动,我觉得不对想将你叫醒,拿着尺子刚出去,你就跟疯了一样玩命的朝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唤:这是那?这是那?这是什么地方……跑的那叫一个快,比兔子也不差什么,转眼间就没了影子,我追你也追不上,找了你一晚上,鸡一叫,你又迷迷瞪瞪的回来了,躺在床上就睡,叫也叫不醒。”

    林麒沉默不语,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觉得古怪到了极点,连他都着了道,更不要说镇子上这些普通的百姓了,但梦中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前世,林麒也拿捏不准。不过,这种操纵不了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怪不得楚韵害怕成这个样子,想起一晚上做过些什么,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林麒心中就不光是别扭,而是有点害怕。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就成了疯子傻子?发了会呆,发现楚韵不在屋子。急忙问道:“小楚大夫呢?”

    “放了绑在树上的那个汉子。给咱俩做饭去了。”

    林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眼见着日头到了头顶,推门出去。整个镇子又变得安详起来。邻家的老王大爷出来倒马桶。依旧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再也不是骂曹操的陈琳,老王大娘张罗着做饭。也不再是找黄骠马的花木兰。炊烟升起,镇子上做饭的做饭,扛着锄头下地的下地,碰了面互相打着招呼,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小小的镇子,白日与黑夜竟然就是两个世界。

    楚韵忙着劈材生火,见林麒出来眉头紧锁的看着镇子上来来往往的人,开口道:“林大哥,怎地不多睡一会?”林麒上前帮他扶起一块木头,道:“不累,小楚大夫,你说镇子上有没有人跟你我一样知道发生了这种怪事?”

    楚韵摇摇头,道:“依我看,除了咱们三个,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镇子上都是普通的百姓,若是知道发生了如此怪事,肯定没有咱们沉得住气,怕是这会早就闹翻腾开了,如此也好,不知道也就没有烦恼,你看,咱们几个知道,也就多了烦恼,想着解决了这件事,镇子里的人不知道,就没这个烦恼,对他们来说今天的日子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做一场荒诞的梦,或许连梦都梦不到。”

    林麒愕然,想了想发现楚韵的话还真他妈的有道理,知道得多了,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吗?太过清醒,或许也是一种痛苦吧?看看镇子里的人,没人知道晚上发生过什么,也并不耽误他们过自己的小日子,白天与黑夜就算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八个世界了,还不是这样过?

    林麒突然觉得,这件事其实解决不解决其实没什么太大意思,解决了是这样,不解决也是这样,解决他干什么?无奈就在此了,不解决这件事,楚韵就不能跟他走,所以他必须要解决了镇子上的怪事,想到这林麒就忍不住苦笑,自己就是个劳碌操心的命。

    楚韵像是看透了林麒所想,忍不住道:“林大哥,你不要觉得这事挺无所谓的,照我看,那鬼娃娃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从他不离开镇子,一直围着镇子怪叫就看出来了,不过,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此逆天的鬼物,为何不离开这里?”

    林麒沉吟一下道:“你是学医的,医道,医道,医也是道,天道有序,这么个逆天的娃娃现世,天道必然有所感应,否则也不会降下天雷,若是让这鬼娃娃出了山,他这个错乱阴阳的东西,岂不是搅和的天下都要颠倒过来?我想必然有什么东西阻止了这娃娃,让他只在镇子这方圆几十里待着,阴阳错乱就错乱这一地,也不至于蔓延出去。”

    楚韵想了想,叹息道:“可就是苦了我了,镇子上的人浑浑噩噩的,白天该咋过咋过,我却不同,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林大哥,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等你解决了这件事,我就跟着你吧,我有医术,不是个白吃饭的,镇子我实在不敢再待下去了,就算怪事不在发生,可一想起镇子里的人晚上的怪模怪样,我就不寒而栗。”

    林麒看了看楚韵,不过就是个孩子,镇子上的怪事已在他心中留下阴影,怕是也待不下去了,笑了笑道:“你医术高明,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你可要想好了。”

    楚韵也笑:“那我就跟在林大哥身后当个行脚的大夫。”

    林麒道:“好,那你就跟着我吧,有你这么个医术大高手在身边,以后就不怕在伤着了。”

    两人相视一笑,楚韵道:“林大哥,你想出什么法子来没有?”

    林麒道:“既然这事跟那娃娃脱不了干系,就要从他身上下手,我去将他抓回来,别的以后再说,总有法子破了这鬼娃娃的邪。”说是这么说,但林麒和周颠的符箓之术,在这地方一点用也不管,他也不是那么的有把握。

    既然晚上要抓鬼娃娃,就要有所准备,林麒不甘心又试了试符箓之术,仍是一点用也不管,鬼巫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在这阴阳错乱之地,也没了作用,好在他还有量天尺和丹田内的阴阳二气,不过体内的阴阳图也使的没有以前那般顺畅,林麒骇然,张三丰像是早就知道了他会遇到这件事,才会让他在武当的太极湖中修炼了三年,若是三年前来到这,定然是素手无策,可若是三年前就来,也就遇不到这事。

    林麒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个像是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怪事,就等着他来解决,他就不明白,这天下何其之大,能人异士何其之多,怎么就什么事都能让他碰上呢?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没用,总要抓了那鬼娃娃解了此地的禁制。

    吃了早饭,林麒和周颠两个在镇子上乱转,恰巧碰到了昨日带他们来镇子的樵夫,那樵夫已然正常起来,牵了驴,见了他俩,大声打着招呼:“二位兄弟,可是找到小楚大夫了?”

    昨日夜间狗一样的汉子,今日又变回了原来模样,不禁让林麒和周颠忍不住都是一阵恍惚,别扭到了极点,试想昨日里还叼着骨头啃的一个人,今日又人模人样的跟你打招呼,这种转变当真是怪异。

    周颠张嘴想要说什么,林麒拉扯了他一下,差点没将他甩个跟头,站起来跟林麒瞪眼,林麒对着樵夫道:“多谢这位大哥带我们来镇子,找到小楚大夫了,不过,昨日里到了镇子之后大哥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不?”

    樵夫道:“不瞒这位兄弟说,最近这些时日,一到了晚上,脑袋就有些晕沉,我记得咱们好像在村口就各走各的了,迷迷糊糊的回了家,躺床上就睡着了,连驴都忘记了牵,这不一大早想起这事,才把驴给牵了回来,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没带着二位去找小楚大夫……”

    樵夫很是憨厚,林麒笑笑,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又跟着樵夫客气了几句,带着周颠离开,那樵夫见两人走了,念叨着道:“咦,真是奇怪,昨日到了村口之后,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莫不是这些日子累得狠了,得了什么疲累之症?得空了,真得找小楚大夫看看。”

    林麒拽着周颠不让他开口,待两人走远了,周颠才开口道:“小林子你为啥不让我说话?这老小子如今人模人样的了,昨天舔我手的时候那亲热劲可是没了,我是这么琢磨的,这老小子到了晚上不是就变成狗了吗,那鼻子定然好使的紧,我是想问他住在那,好今天晚上找了他,拴住了,让他带着咱们去找那鬼娃娃。”

    林麒苦笑,道:“师兄,别添乱了,他是人,不是狗,咱们不能把他真个当狗使唤。”

    要说这辈子周颠也就听林麒的话了,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在非要问那樵夫家在那,却仍是忍不住嘟囔:“你把他当人,到了晚上他可是没把自己当人……”

    感谢:lunaliang打赏588起点币。(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八章 丑八怪

    深夜,哇哇……的鬼哭声若隐若现响起,白日里平静安详的清水镇又热闹了起来,该哭长城的还是来哭,该抱着树死活不撒手的还是不撒手,该骂曹操的,也没耽误了,林麒看了看天,已是到了子时,他辨认了一下声音方向,回头问周颠:“师兄,你当真要去?”

    周颠瞪着怪眼,道:“别废话,跑不了你个卖笑的,快走。”

    林麒被他噎的翻了下白眼,叹息着出了楚韵家门,不过两人走路的样子委实怪异了些,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林麒在前面握住量天尺前端,周颠跟在后面,握住量天尺末端,尺子本来就不长,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剩不下多少距离,于是就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一幕,林麒向前迈左腿,周颠跟在伸手就迈左腿,林麒迈右腿,周颠就跟着迈右腿,两人说不出的僵硬别扭,跟赶尸人赶的喜神相差仿佛。

    林麒很是无奈,他很不想带着周颠去抓鬼娃娃,奈何周颠怎么说都不听,生怕林麒再像昨日那样跑掉,其实周颠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对付那么个错乱阴阳的鬼东西,说什么都要跟着,林麒也只能是答应。

    林麒也不敢走快了,一走快,周颠就踩他脚后跟,被踩了几脚后,林麒有了教训,只能是慢慢的向前走,走了没多大一截,林麒就埋怨冲天:“师兄,尺子太短,如此走法太过别扭,你说你非要跟来。咱俩这个样子别说抓鬼娃娃,就连一头猪也抓不到,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我自己个去就好了,这次我拿着尺子,就不会再像昨天一样了……”

    周颠哼哼了两声,理也未理林麒,竟是跟出来折腾的众人打起了招呼,见了老王大娘,亲切的问道:“木兰姐姐。又找你那黄骠马呢?这老找来找去的。也不是个办法,我给你出个主意,找着你家黄骠马,给它安个笼头。再用鞭子抽一顿。那畜生就不敢跑了。”

    林麒吓了一跳。若是老王太太找着了刘三,嘴上安个笼头,在挨顿打。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岂不是闯祸,急忙道:“莫听他的,那么神骏的黄骠马,那里舍得打了。”

    老王大娘许是半天也没找到刘三,听周颠说,嗯的一声,道:“这位兄弟说的也是在理,若不给那畜生点教训,它也不知道听话……”

    周颠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嘿嘿笑道:“正该如此,别的不说,先打一顿,那畜生就听话了……”林麒见他胡言乱语,哭笑不得,急忙拽着尺子往前走,周颠却还是没完没了的朝着老王大娘喊:“木兰姐姐,咱们这有没有一个叫李师师的?我可是仰慕紧了,听说徽宗那老儿最是在意她,实在是想见上一见,你若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若是没有李师师,妲己,貂蝉什么的,若是见到了,也烦劳姐姐告诉一声……”

    林麒耳听得周颠胡说八道,要找李师师,脚下一踉跄差点没有摔倒,周颠步子又迈得大了,一脚踩在林麒后脚跟上,林麒穿的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被他踩得鞋帮子都开了线,忍不住蹲下去提鞋,周颠见他蹲下,探头朝前看,问道:“咋了这是?”

    林麒懒得理他,想着先对付着将鞋绑一下,从衣襟上撕下快布条来,兜住鞋底去绑鞋,如此一来两人的姿势可就有些不太好看,林麒撅着屁股,周颠还往前蹭着探头探脑的看他干什么,这情形委实有些不太雅观。

    恰好这时从镇子对面踢踏踏大步走过来一个人,此人不像镇子上的人奇奇怪怪的,却是丑得不像话,周颠一打眼瞧见这人就乐了,嘿嘿笑道:“终于见着个比俺还丑的了,真他娘的是不容易,跟这货一比,老子都快成小白脸了……”

    周颠平日里胡言乱语甚多,林麒听得太多,以为他又看到了什么,也不在意,也没抬头,仍是低头绑鞋,却听得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呸!两个男儿,干什么不好,偏偏有这龙阳之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龙阳之事,真是污了洒家的眼。”

    林麒这鞋十分的不好绑,因为一只手要握着量天尺,一只手绑鞋,可就有些费劲,刚绑好了鞋,还没来得急抬头,就听那人说周颠和自己是龙阳,林麒所学不多,但龙阳是什么人,还是知道些的。

    龙阳君是魏安釐王的男宠,像美女一样婉转媚人,得宠于魏王,后宫美女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两人同床共枕,甚为宠爱。一日,魏王与龙阳君同船钓鱼,龙阳君钓得十几条鱼,竟然涕下,魏王惊问其故,龙阳君谓初钓得一鱼甚喜,后钓得益大,便将小鱼丢弃。由此思己,四海之内,美人颇多,恐魏王爱其他美人,必将弃己,所以涕下。魏王为绝其忧,下令举国禁论美人,违禁者满门抄斩,以表其爱龙阳君。

    龙阳大名,天底下不知道的人委实还真是不多,听他说自己和周颠行龙阳之事,言语之中颇带着轻蔑不屑,忍不住一愣,回头瞧了一眼,就见自己撅着个屁股,周颠仰首挺胸的,就在自己身后,两人手里都握着量天尺,挨的又近,姿势委实是有些暧昧。

    林麒急忙站直了身子,急忙想解释两句,还没开口,周颠已然大怒道:“丑八怪,你在说谁?”

    林麒愕然,往日里只听别人管周颠叫丑八怪,却还未听过从他口中叫过谁丑八怪的,忍不住就朝那人瞧去,这一瞧,当真就是吓了一跳,也不怪周颠管他叫做丑八怪,此人实在是丑到了极处,但见他豹头虎额,铁面环眼,蓬发虬髯,面目可怖,头系角带,身穿蓝袍,腰插长剑,皮革裹足,袒露一臂,围着牛角腰带,脚上套着旧朝靴。更稀奇的是,此人头上还绑着一块小小的八卦镜,八卦镜虽小,却是金光璀璨,一看就不是个凡物,金光映射下,照着此人一张丑脸,真个就是丑绝人寰了。

    怪不得周颠管这人叫丑八怪,周颠跟此人一比称得上是美男子。不过此人气宇轩昂,身上自有一股威视,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貌,林麒深知此人是个难对付的,这人踢踢踏踏的到镇子上来,却未被鬼娃娃影响了,不是个普通人物。

    林麒知道此人难惹,但周颠却是个楞的,那里管得了那么许多,活了一辈子了,终于见到个比自己丑的了,这叫一个扬眉吐气,就差没仰天长啸了,得意洋洋的,斜着眼睛看着那人。

    那人也怒,大步走过来,面对着周颠,一双怪眼环睁,沉声问道:“你这小辈在说那个?”

    周颠也瞪眼:“说的就是你,咋地?长得丑就有理啊?”

    林麒暗中埋怨周颠这张破嘴惹祸,这位兄台都这副模样了,说得难听点,恶鬼都比他俊俏三分,你又何必专挑人家不爱听的说?岂不是没事找事。

    谁知那人却是瞪着眼睛看着周颠,并未发怒,周颠来了混劲,也瞪着眼睛瞧那个人,两人都丑的天下无双,这世间真想要找出比这两人更丑的,真是不容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一个小小的镇子,也难以容纳下两个丑得如此出色的人。

    林麒暗暗头疼,想着替周颠说上两句歉意的话,就此揭过就好,毕竟还有正事要办,却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周颠瓮声瓮气道:“咋地?你盯着我干啥,长得丑了不起啊?长得丑你就能耐啊?”

    那人忽地一笑,道:“若是别人说我丑也就罢了,你这阴阳脸的也来笑话俺,真是奇哉怪也,罢,罢,我不与你这小辈一般见识。”说着扭头就走,林麒松了口气,总算是没闹将起来,此人虽然丑陋,但身上的那股威严气势,却是令人心头发寒,也只有周颠这么个二愣子敢跟他对眼,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此人一身的凛然气势,吓得萎顿在地上了。

    那人转身走了,周颠却依然不依,对林麒道:“小林子,你说这老小子丑的怎么那么理直气壮,好像他丑得挺有理一样。

    周颠话一出口,林麒暗叫不好,还没等有所防备,一道剑光猛然朝他两人中间撩了过来,这一剑来的快速绝伦,林麒还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光,等到有所觉,已是来不及了,不过这人并没有要伤两人的意思,剑光所撩动的,不过是握在林麒和周颠手中的量天尺。

    这一剑无声无息,委实太快,林麒就觉得手心一麻,一股强大的神力汹涌而来,量天尺竟然情不自禁的向上飞起,接着又是一道剑光刺出,啪!的刺中还在空中的量天尺,量天尺连接中招,如箭矢般疾飞了出去。

    林麒暗叫不好,此人是想给他二人个教训,这时也顾不得周颠了,急忙朝着量天尺所在之地急速掠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趁着昏沉之际找到尺子,再来解救周颠。(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九章 变化

    尺子犹如流星,在天空中划过几道光芒,悠然远去,林麒速度不可谓不快,却也追赶不上,心中更是骇然,量天尺自从到了他的手中,从未像今天一样脱手而出,要知道量天尺可不是一般的尺子,乃是神器,本身就带着人祖的气息,还是认了主人的,除了林麒谁也使用不得,丑男子到底是何人,就有如此本事,竟然用剑光就挑飞了尺子?

    林麒知道这丑男子不是普通人,却没有想到竟然不普通到了如此地步,刚才尺子脱手而出,林麒明显能感觉到一股神明的浩浩之气,凝聚在剑光之上,令他根本无法抗拒,忽地他想起楚韵曾经说过,前些日子镇子里来过这么一位怪人,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如今再来,脑袋上顶了个八卦镜,必然是找到了克制阴阳错乱之法,那八卦镜应该跟他的尺子一样,都不是凡物。

    如此多的念头,也不过是一个闪念而过,林麒夜色中快得也如夜枭一般,窜了几窜,已是出去了百十多丈,尺子被丑男子神力激荡出去的太远,已然是出了镇子,林麒再快也需要点时间,心中更加的焦急起来,生怕周颠出了什么意外。眼见着尺子余势未歇,大有非得更远,焦急之下深吸了口气,激荡体内阴阳二气,凌空一翻,天空中犹如一条蛟龙,行云流水般蛟娆飞了出去,这一下快如闪电,在半空中抓住尺子,身形一翻。稳稳落地。

    林麒这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至极,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此地无人,若有识货的人看到,必然是喝彩连连,林麒脚下生根,站稳了身躯,急忙一个扭身就朝周颠所在急纵而去。

    几个起落到了周颠身旁,眼见着周颠抬头向天。痴痴傻傻的不言不语。林麒心中一松,终是没出什么意外,急忙将尺子朝他肩头搭去,但还没等落到周颠身上。却见周颠忽然一声怒吼:“呜嗷!”这叫声不似人语。倒像是什么凶猛野兽怒吼。吼声如雷,竟然震动天地,更震动的林麒一双耳朵嗡嗡之响。直如响雷在耳边炸起,心中也是骇然。

    林麒被周颠这一声喊,震动心神,手不禁顿了一顿,这一顿,周颠已然向前窜了出去。林麒忍不住后退一步,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师兄这是记起自己的前世了?”却见周颠也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不再是双脚走路,而是四肢着地,向前急纵,朝着快要隐入黑暗中的那个丑男子身影疯狂顶了过去。

    丑男子也未回头就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耳听得他大声嘟囔了一句:“入娘的,怎么惹出这么个畜生来!”说完身影一晃,就要融入黑暗之中,丝毫没有要回头迎敌的意思,林麒就感觉两人速度之快,闻所未见,只是瞬间便出了镇子。他不敢怠慢,急忙追了上去。

    “呜呜呜,嗷嗷嗷……”周颠疯癫了一般,已是不吐人言,对着那丑男子如同个野兽般呜嗷的乱叫,怒气冲天,像是很不满意他要逃,仿佛它这么生气生是天经地义,别人见了他跑,便是大逆不道,这等威风煞气不讲理,也实在罕见。

    更让林麒惊奇的是,周颠先前还是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践踏起尘土无数,但纵了几纵,竟然就是凌空而行了,要说轻身功夫周颠也不差,但决不能像现在这般凌空而行,那已经不是轻身功夫了,而是真如神仙一般脚踏虚空了。

    “呜呜呜……嗷嗷……呜嗷……”天空上,周颠的黑影跟着丑男子,呜呜嗷嗷喊声中充满了霸道的气息,周颠身在空中,双目圆睁,威风煞气,如庙里金刚般横在空中。而且强横力道充斥天地,霸气无比,不要说动手,单说这威势便叫人胆战心惊。只是他越喊的凶,那丑男子就骂骂咧咧的跑的越急。

    林麒急纵之下不可谓不快,虽然不能凌空而行,但胜在体内阴阳二气绵延不绝,根本不用像别人一样换气,饶是这样,仍是没有前面那两个快,但见两人影子闪了几闪,出了镇子就没了影子,林麒心中焦躁,生怕周颠出了什么意外,握紧尺子跟随其后。

    刚出了镇子,前方黑暗中,猛然发出一声大吼,声音沉稳,宽厚,低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麒就见周颠人在空中,向下猛然坠去,阴沉的天空中,仿佛被泼了墨,转眼间便更加黑暗了起来。仿佛天地间多有的光明在这一瞬间就被抹去,黑暗的天幕,强烈的波动着,那是沉重的呼吸,以至于方圆百丈之内,都颤抖着一响起一波波奇特的呼啸声。

    “吭……吭!”吼叫中,天地都在颤抖,周颠像是一头万兽之王,猛然挡在丑男子身前,低头弯腰朝着他带着万钧之势猛然撞了过去,隐约的林麒觉得周颠的身形在这一瞬间,仿佛瞬间就长高有十几丈,四肢奋进,强大的金戈之气充斥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风暴向前横飞, 击碎一切阻碍,肆无忌惮地挥发它那可怖的能量。

    “师兄,不要莽撞!”林麒赶到,急忙叫喊出声,周颠变成这个样子,林麒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就算是周颠记忆起了前世,他的前世是什么?为何如此威猛,如此的不可思议。

    丑男子也被周颠气势惊住,想跑也跑不了,怒容满面,一张丑脸更加丑的离谱,勃然大怒道:“畜生,真当老子拾掇不下你吗?”话音未落,腰间长剑不知何时就到了手中,但见他手中这长剑,潺潺生辉,剑身之上刻有北斗七星,散发出的光芒有如星光。

    他右手划出一道优雅弧线,剑光骤然就亮了起来,直刺向周颠,林麒大惊,他深知丑男子身上有神明气息,生怕伤了周颠,但这个距离,想要去救也是来不及,林麒心中一沉,还未等他靠近,却见周颠不躲不避,怒吼一声,用头顶迎上了那道剑光。

    林麒目眦欲裂,大喊了声:“不要啊师兄!”

    接下来他就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见周颠一怒,双眼中红霞翻滚,神光透出,刺人心魄。两肋处似有白色光波倏然翻卷,风雷俱动。恍惚的周颠头顶上竟似生出一根纯白的独角出来,迎上了丑男子的剑光。

    接着剑光和独角碰撞到了一起,时间仿佛都短暂的停顿了那么一下,没有想象中的轰然大响,更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向四周散开,丑男子手中的七星剑轻轻一转,旋转中的伞散发出道道金光,就这样抵挡住了周颠的亡命一击。

    丑男子淡然道:“好个凶猛的畜生!” 接下来,身体微微偏转,右手上方燃起一朵跳跃的红色光芒,声犹在耳,他已踏前一步,落点却是离地半寸的虚空。手掌印在了周颠头顶,一道炙热的红色光波,轰然四散。

    周颠还没来得及收回头顶,便被一股巨力砸飞出去。力量直接触及之处,彷佛被滚油泼过,烤肤欲焦。丑男子停也不停,排空直进,没等周颠有所反应,他的手指已刺击而下,直取周颠的额头。丑男子衣袖无风自动,那一点红色光芒印在了周颠天灵之上。周颠的身躯一顿,不由自主的向后激射出去,在周颠向后激射的刹那,那一点红色的光芒,轰然炸裂,细小的光焰,四面分开,犹如夜空中一朵璀璨的烟火,湛然开放,又在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周颠身躯在空中发出滋滋……的怪音。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这时林麒到了两人近处,眼见周颠跌倒,不知生死,再也保持不住冷静,吼……的一声冲向丑男子。

    量天尺的五色光芒骤然闪亮起来,林麒拼命之下,量天尺终于发出不同于往日的光芒,而是五色神光湛然闪耀,夜空之中林麒的手中仿佛握了一道彩虹,光芒闪动之间,空气中扭曲着不规则的波纹,一切物象均变得奇形怪状。连丑男子看上去都不例外,一张丑脸在扭曲的空气中变得更加丑陋不堪。丑男子挥剑抵挡,银色的光芒挡住她身躯,但林麒这一拼命,身躯中的阴阳二气激荡如潮,竟不顾银芒如刀,狠砸了下去。

    丑男子未将林麒放在眼中,大意之下,量天尺刺透剑芒,啪的一声劈中了他脑袋上顶着的八卦镜,八卦镜也不知道是何种神物,散发出璀璨金光,竟然替他挡住了这惊天一击,随即八卦镜上面的灵气就暗淡下来,丑男子楞了一愣,没想到林麒竟有如此能耐,心中却忽地一怒,手中七星长剑扬起,还没等刺出,人却猛然一顿,有些痴痴愣愣的。

    林麒一击得手,本想再补上一尺子,周颠却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双眼血红,林麒与这丑男子并不深仇大恨,眼见周颠无事,这尺子就怎么也挥不出去了,何况此时周颠还需要量天尺,林麒急忙向后一退,退到周颠身边,将尺子搭在他肩头之上。(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章 钟馗

    周颠双眼迷茫,似乎想要挣扎,脸上五官颤抖不停,就要挤到一起去了,他一张阴阳脸本就丑陋非常,如此一来更加的怪异,过了没多大的功夫,眼中血色渐渐散去,恢复了清醒,扭头看见林麒,问道:“咱俩咋跑这来了?”

    林麒见他恢复如故,松了口气,扭头朝那边呶了呶嘴,示意是那个丑男子引两人来的这里,周颠见了那丑男子,勃然大怒道:“这老小子使坏,将你那尺子挑飞了,之后我就不记得啥了,定是出了丑,我先去锤他两拳再做道理!”说着话就要不管不顾的去打,林麒慌忙一把抓住他道:“师兄,你离了尺子可就又要出丑,莫要让他看了笑话。”

    周颠吓了一跳,急忙拽住尺子一头,却在这时,丑男子猛然转过头来,一张丑脸狰狞万分,满满的都是悲愤欲绝,忽地伸出手指,指着林麒大声叫骂:“世人都说卢相奸邪误国,今日看来果然,卢杞,莫说俺做不得头名状元,俺即使不做状元那又如何?看你奸邪小人把持朝纲,俺就有气,今日俺要与万岁清理朝政,打你这个奸邪小人!”

    丑男悲愤难耐,双目圆睁,看着林麒真把他当成个奸邪小人一样,几句骂完,露胳膊挽袖子上来与林麒撕扯,拳头高举就要落下,这会丑男子再无神灵气息,与那普通人一样,力气也不甚大,林麒知道他头顶的八卦镜被量天尺劈坏,想起前世来了。也不与他一样,慌忙躲避。

    周颠可是不管那个,见他握着拳头还要打人,一把抓住他衣领,瓮声瓮气道:“丑八怪,去一边去吧!”一搡,将那丑男子搡出去老远,噗通跌坐在地上,丑男子没有立刻站起来再次挥拳来打,而是全身颤抖。语气含悲。梗咽着道:“陛下,非是俺金殿莽撞,不知礼数,乃是卢杞奸邪。俺看着就有气。怎能让他祸害江山社稷。今日造下这等滔天大祸,俺唯有一死告罪万岁!”说着霍然而起,四下看了看。眼见右边有一颗大树,猛然撞了过去,这一撞甚是刚烈,若是个人怕是一下就撞死了?林麒急忙大喊:“不可!”却已是来不及了。

    令林麒想不到的是,那人头刚撞上大树,整个人忽地不见了踪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颠揉了揉眼睛,道:“直娘贼,那丑八怪怎地不见了?真他娘的古怪!”

    林麒却是怎么琢磨怎么不对,此人身上有神明气息,虽然在这错乱阴阳的镇子上也遭了道,动起手来却是厉害至极,绝不是普通人,丑成这个模样的神灵会是谁?忽地林麒想起在龙虎山上看过的道书,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坏了师兄,咱们可是得罪了一位大人物!”

    周颠呸的一口道:“那丑八怪,丑成了那个样子,还能是什么大人物?”

    林麒沉声道:“翊圣雷霆驱魔辟邪镇宅赐福帝君!”

    这个圣号,只要是学道之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周颠楞了楞,惊讶问道:“你说他是钟馗?”

    林麒叹息道:“除了他,谁还能丑成这个样子?还有谁大骂奸相卢杞的?还有谁是撞殿而死的?师兄,往日作法时,还尊请过此君的名号,你就不记得了吗?”

    周颠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沉思了半天才道:“是他,一定是他,别人也丑不成这个样子。”

    林麒苦笑道:“一定是他了,我读过他的生平,活着时也是个可怜的人。”

    古书记载钟馗系唐初长安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风流人物,平素为人刚直,不惧邪祟。在唐玄宗登基那年,恰逢秋季科举考试,钟馗告别了亲友,进京赶考。

    钟馗风尘仆仆来到长安,见京城楼台林立,一派繁华景象,自是十分高兴,便在街上游逛起来。他见前面有个测字卦摊,就走到摊前说道:“先生,我是赶考的举子,你给我卜个吉凶,算算前程。”说著,写了一个“馗”字。测字先生仔细看了看“馗”字,沉思片刻,慢条斯理地说:“相公此次科考,文章定然独占鳌头,但你时运不济,到时不但名落孙山,且凶多吉少。”测字先生停顿片刻,说:“馗字拆开是九和首,现在时序九月,你来应试,必然名列榜首。但是,这个首字被抛在一边,恐怕旬日内必有大祸临头,望相公谨慎才是。”钟馗听了,心想:大丈夫在世,只要行得端正,怎会有大祸降临因此,他也没往心里去,付了银子,便扬长而去。

    几天后,钟馗进了考场应试,看了考题,作《瀛州待宴》五篇,被主考官誉称“奇才”,立即一气呵成写完文章交了上去。当日主考官乃是吏部侍郎韩愈,副主考是大学士陆贽。两人看了钟馗的卷子,不由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奇才,奇才!这文章字字珠玑,堪继李太白、杜子美之后!”于是将钟馗点为第一名。

    玄宗皇帝听韩愈禀奏,说新科状元钟馗才华出众,便在金殿上召见钟馗。玄宗一看他相貌丑陋,顿时心中不悦道:“我朝取士,全在身言书判,此等丑陋之人,如何点为金科状元?”韩愈连忙跪奏道:“人之优劣,全不在貌,圣主岂不闻晏婴三尺而为齐相,周昌口吃而能辅汉,孔子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万望陛下三思。”

    玄宗皇帝沉吟片刻说:“韩爱卿之言虽说有理,但我朝太宗帝时,曾有十八学士登瀛州之美谈,此人为状元,恐世人笑朕不识人才也。”宰相卢杞为人心胸狭窄,妒贤嫉能,听了皇上的话,忙跪奏道:“金科状元须内外兼修,今科考生三百人众,岂少其人何不另选一个。”

    钟馗一看此人如此糊涂,不由怒发冲冠,指著卢杞大骂道:“如此昏官在朝,岂不误国?”说罢,挥拳向卢杞打去。玄宗见状,大怒道:“胆大举子,竟敢大闹金殿,速速拿下!”钟馗盛怒之下,高声叹道:“失意猫儿难学虎,败翎鹦鹉不如鸡。”说罢,撞金殿柱子而死。

    此事过后多年,玄宗讲武骊山偶遇风寒,月余不愈,白天卧床养病,朦胧睡去,梦见一个小鬼偷了杨贵妃的香袋和玄宗常吹的玉笛。玄宗喝问他是谁,那么大胆。小鬼回答说:“我嘛,叫做‘虚耗’,能耗尽人家财物,让喜事成忧。”

    皇帝大怒,正想唤武士擒拿,突然见一个大鬼奔来,戴着破帽,穿着蓝袍,围着牛角腰带,一只脚赤,一只脚套着旧朝靴,小鬼一见大鬼,便绕殿狂奔逃走,但仍然被一把抓住。那大鬼伸出手指挖出小鬼的眼睛,然后将他身体劈开,啃吃个干干净净。玄宗问道:“你是什么人?”那大鬼奏说:“臣是终南进士钟馗,应举中了进士,却因长得丑被黜,臣撞死在阶下。皇上怜悯,赐我进士绿袍下葬,臣感谢圣恩,发誓为陛下清除虚耗鬼和其他妖孽。”

    话说完,玄宗也就梦醒,缠身多日的病痛一时全消。玄宗召来吴道子,将梦中形象述说一遍,让他画出钟馗像。吴道子奉诏,立即构思,恍惚中似乎眼见钟馗在前,便展开素毫,一挥而就。玄宗一看,那画上钟馗与自己梦中形象完全一样:左手捉住小鬼,右手挖它的眼睛。玄宗惊叹吴道子画得逼真传神,说道:“就像你和朕同做一梦似的。”

    吴道子进奏说:‘陛下日夜忧虑操劳,因为服药而影响了进膳,于是疟疾得以侵犯。果然有驱除邪恶的神物,来护卫皇上。于是跪拜,祝颂皇上长寿千万年。皇上很高兴,赏赐他一百两金子。御批说:神灵显圣于梦,疾病全部痊愈。英烈扫除妖魔,确实应该嘉奖。于是画出奇特的状貌,颂赐给各个官署。年终驱除鬼怪,应该让天下普遍认识,用以赶走邪魔,同时使妖氛平定。布告天下之民,让百姓全都知道。

    玄宗封钟馗为“赐福镇宅圣君”,批告天下,一年四季遍悬钟馗像,以祛邪魅佑平安。民间盛传:赐福镇宅,唯真钟馗;拜请钟馗,中榜得馗;钟馗真神显,送咱福禄寿禧安!

    钟馗是抓鬼的天师,也是此界唯一的鬼仙,并不归地府阴司管辖,却有巡查三界之责,端的是厉害无比,周颠想到自己得罪了这么一位祖宗,心中惴惴不安,林麒心中却想,就连天师钟馗到了清水镇都着了道,那鬼娃娃岂不是厉害到天上去了?

    兄弟两个各怀心思,沉默不语,过了半响周颠才不安开口道:“小林子,你说咱们得罪了那丑……天师,他要找咱们麻烦怎么办?”

    林麒摇头道:“人家是天师,真神,那能跟咱们小辈见识,我看多半就是惩戒一番也就是了,不会太过为难咱们,我想的是,连天师钟馗都着了那鬼娃娃的道,以咱们兄弟的本事就能降服得了?”

    周颠答非所问道:“那老小子脾气大的很,皇帝老儿不给他官做,都能撞死殿柱上,咱们可是得罪他狠了,他能善罢甘休?真要收拾咱俩,又该如何是好?”

    林麒见他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苦笑道:“师兄,现在再说这些又什么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如何?”(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一章 鬼哪吒

    无相的嘴让人疯魔,周颠的嘴最能惹祸,这是所有人都深以为然的,本来好好的出去抓鬼娃娃,无端的得罪了个大人物,林麒也看得出来钟馗并未将他两个真的当回事,不过是略做小惩罢了,但他一尺子劈坏了八卦镜,事情就算是闹大了,钟馗在两个小辈面前丢了颜面,真要不依不饶的,两个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倒也不是林麒真怕了谁,但这莫名其妙的结怨,实在令人头疼,如今也不敢在继续找那鬼娃娃了,生怕钟馗回来找他们麻烦,一人握着尺子一端,慢慢悠悠的回到了楚韵的家,到了楚韵家林麒才算是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带周颠出来了。

    周颠也知道自己惹了祸,讪讪的不说话,过了后半夜,也没见钟馗出现两人这才算稍稍放心,林麒心中纳闷,钟馗手下五鬼,鬼兵,引路的蝙蝠,为何没带来,只一个人进了镇子?随即也就恍然,连钟馗在镇子上都着了道,他手下那些鬼兵之类的,更是不济,带来也是没用,反而拖累手脚,若是有可能,林麒宁愿自己去抓鬼娃娃也不愿意带着周颠。

    白日里无事,晃晃悠悠的可就又到了晚上,林麒拿定了主意自己去找鬼娃娃,哄骗周颠让他呆在楚韵家中,说是有他保护,鬼娃娃才不会害了楚韵,林麒说的郑重其事,更是狠狠夸几句周颠道法高深的话,哄得周颠手舞足蹈答应下来。林麒刚要出门,镇子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林麒探头一看,钟馗仍旧是昨天那副模样,破衣烂衫的踢踢踏踏的走了过来,偏是那也不去,径直走到楚韵家门口,叉腰一站,瞪着怪眼,也不说话,周颠见了。哎呦一声:“找麻烦的来了!”缩到侧房。再不出来。

    林麒无奈苦笑,站在门口,对着钟馗抱拳行了一礼道:“小子林麒,拜见天师!”

    钟馗瞪眼道:“你小子知道老子是谁了?”

    林麒道:“昨日你骂卢杞的时候。就知道是天师大驾到了。”

    钟馗全身的气势骤然就是一松。叹了口气道:“知道老子是谁。这架可就打不起来了,老子好歹是一代驱魔天师,跟尔等小辈纠缠不休。传了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你说你咋就知道老子是谁了呢?不知道多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林麒哭笑不得,感情知道这位是谁了也不对?嘴上却恭敬道:“天师大人大量,万万不会跟我等晚辈一般见识,我那师兄是个混的,口无遮拦,甚是天真,我在这带他给你赔个不是。”说完又是深深一礼。

    钟馗见林麒这模样,若是在没完没了的,可就显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叹息道:“罢了,罢了,知道老子是谁了,也就没什么味道了,不过老子气还没消,看你小子还算是有些本事的,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林麒知道钟馗这是余怒未消,问道:“不知道天师要赌什么?”

    钟馗道:“此地阴阳错乱,都是因为阴童出世,搅扰了气机,我老人家看你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不如就在这阴童身上着手如何?若是你降服了阴童,老子就承认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若是老子降服了那阴童,你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林麒惊讶的眨巴了眨巴眼睛,没想到钟馗提出的竟是这么个赌注,输了给他磕三个头而已,且不说会不会输,就是真输了,给钟馗天师磕三个头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了?钟馗若是活到现在都几百岁了,跟个祖宗差不多,何况往日作法,拜祭的时候,难道给他这头还少磕了?

    林麒不是个死脑筋,而且钟馗话语中还透露出知道鬼娃娃是何种来历,这要不答应,岂不是傻到家了?林麒立刻道:“那就一言为定,我这做晚辈的就跟天师赌这个约,不过……天师知道那鬼娃娃的来历,我却不知道,未免有失公平。”

    钟馗冷哼道:“什么鬼娃娃,那是个阴童!”

    林麒急忙问道:“何为阴童?”

    钟馗道:“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则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总为魔眷。这是个了不得的童子,乃是纯阴真身,与那纯阳童子相差仿佛,别不说,就说个纯阳的童子你定然听过其大名,若这阴童成型,便是无边魔王,怕是这天下就要血海滔滔,再也无人降服得了拉。”

    钟馗如此说,却没说出那纯阳童子是谁来,林麒也是无奈,说话说半句的吊人胃口,这驱魔天师也不是个厚道人,不由得道:“不过就是个孩子,就算有些能耐,还能厉害得没边了?”

    钟馗冷笑道:“哪吒也是孩子,就不厉害了?”

    哪吒在道教中地位尊崇,道教中说他是神兵神将的统帅,称“中坛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玉帝命他永镇天门。

    《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七有记载云:哪吒本是玉皇驾下大罗仙,身长六丈,首带金轮,三头九眼八臂,口吐青云,足踏盘石,手持法律,大喊一声,云降雨从,乾坤烁动。因世界多魔王,玉帝命降凡, 以故托胎於托塔天王李靖。母素知夫人生下长子金吒,次木吒,帅三胎哪吒。生五日化身浴於东海,脚踏水晶殿,翻身直上宝塔宫。龙王以踏殿故,怒而索战。帅时 七日,即能战,杀九龙。老龙无奈何而哀帝,帅知之,截战於天门之下而龙死焉。

    不意时上帝坛,手搭如来弓箭,射死石记娘娘之子,而石记兴兵。帅取父坛降魔杵 西战而戮之。父以石记为诸魔之领袖,怒其杀之以惹诸魔之兵也。帅遂割肉刻骨还父,而抱真灵求全於世尊之侧。世尊亦以其能降魔故,遂折荷菱为骨、藕为肉、丝 为筋、叶为衣而生之。授以法轮密旨,亲受木长子三字,遂能大能小,透河入海,移星转斗;吓一声,天颓地塌;呵一气,金光罩世;砖一响,龙顺虎从;枪一拨, 乾旋坤转;绣球丢起,山崩海裂。故诸魔若牛魔王、狮子魔王、大象魔王、马头魔王、吞世界魔王、鬼子母魔王、九头魔王、多利魔王、番天魔王、五百夜叉、七十二火鸦,尽为所降,以至於击赤猴、降孽龙。盖魔有尽而帅之灵通广大、变化无穷。故灵山会上以为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玉帝即封为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 天帅元领袖,永镇天门也。

    林麒没想到钟馗竟然将那鬼娃娃与哪吒相比,惊得目瞪口呆道:“哪吒可是纯阳之身,在母亲肚子中怀了三年,那就是个成仙的料子,天师拿这娃娃比未免过了。”

    钟馗哈哈大笑道:“无知小子,阴阳不同,哪吒在母亲肚子中怀了三年不出世,那是一点胎息不断,在肚子里就修炼呢,阴童却正好相反,三十天就现世,同样迎风就长,哪吒是纯阳之体,又有个好师傅,若是阴童有个好师傅,其成就不见的就比哪吒差了。哪吒成仙就是大罗仙,阴童成魔必然也是无上天魔。说明白点,这阴童就是个鬼哪吒。”

    林麒惊讶道:“真这么厉害?”

    钟馗道:“就是这么厉害,没这么厉害老子何至于单身到此?还从值日功曹那里借来八卦镜,,不过八卦镜被你小子劈裂了道缝,值日功曹费了好大功夫才修补好,可是记恨你了,你小子日后有的麻烦。”

    林麒不由得苦笑,值日功曹虽是小神,却最是离不得的一位, 功曹本是书吏,凡是人间“上达天廷”的表文,焚烧后就是由四值功曹“呈送”的。其中就有一道是请功曹使者“捧奏三天门运递关文”。也就是说,道士作法的时候,请神,都是由值日功曹传递给神灵的,若是他记恨上了林麒,干什么都拖上你一拖,日后林麒的符箓功夫,一些道术,必然要大打折扣,如何能不苦笑?

    林麒急忙道:“天师,小子不懂事,不知道那是功曹老爷的八卦镜,你给晚辈说说,就算晚辈欠他个人情,日后必有补偿报答……”

    钟馗道:“你若赢了我,自然好说,若是赢不了我,万事皆休!”他嘴上说的狠,眼中却闪过一抹亮色,林麒霍然开窍,钟馗乃是驱魔天师,一代鬼仙,跟自己这般唠唠叨叨的说这么半天干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有尺子不受鬼娃娃的影响,在一琢磨钟馗先前的话,想必是他起了爱才的心思,想收阴童为徒,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自己帮忙,什么打赌,无非是个借口罢了,钟馗真若想收拾了那鬼娃娃,还用的着这么费事?何况又扯出个值日功曹来做什么了?还不是吓唬自己。

    想明白这点,林麒抱拳道:“打赌不过就是个玩笑,晚辈万万不是对手,天师放心,但凡有所吩咐,晚辈必然尽心尽力。”

    钟馗见他知情识趣的,心中也自欣喜,知道自己这一晚上的功夫没有白费,摸着胡子直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林麒知道自己猜对了,刚要再说两句客气话,这时那鬼娃娃哭声骤起,钟馗双眼一亮闪身就哭声传来方向而去,大声对林麒道:“小子跟上了!”(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二章 阴童子

    林麒还真没猜错,钟馗下这么大的功夫,就是想收阴童为徒,阴童乃是修鬼道最好的料子,人身就可行走于阴阳两界,成形之后配上两件厉害的法器,就是另一个哪吒,这般资质,也不怪钟馗动心,否则凭他的能耐,真下狠心除去这个妖孽,也不用这么麻烦。

    林麒暗自叹息,阴童还真是个妖孽,还未成形,就折腾得一个镇子阴阳错乱,让每一个都记起了前世,真要让他成了形,有了道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他却不知,天地间的阴阳童子,本就是异数,阴童子只不过是搞得一个镇子鸡犬不宁,比起阳童子哪吒,杀龙抽筋,翻江倒海,踏倒水晶宫,射死石叽娘娘爱徒,还追得亲生父亲九天黄泉乱跑的,他惹的这点祸,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阴阳童子端的是厉害无比,钟馗想要毫发无伤的降服阴童,也要费些力气,他的那些五鬼,蝙蝠,鬼兵,谁也不是阴童的对手,进了镇子就得错乱了,恰巧就碰到了林麒和周颠二人,周颠口不择言,惹出了麻烦,却没想到林麒竟能劈坏了他头顶的八卦镜,也不是个凡夫俗子,是有些本事的,心念一动,这才第二天找上门来,否则真要找林麒和周颠的麻烦,只要出了镇子,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非要在镇子上纠缠?

    想不到林麒这小子真是个识情知趣的,竟然明白了他的心思,这几年林麒鬼师的名头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以往并不放在心上,还道是那家小子学了两手超度的功夫,给自己脸上抹金来着,今日见到,真不是个俗人,也起了结交的心思。

    再说他一个驱魔的天师,实在没必要跟两个小辈纠缠,周颠也是个有机缘的,乃是神兽转世,真要闹得大了。也不见的能占多大的便宜。若是在暗中使些绊子,那也没意思的紧。

    钟馗一代驱魔的天师,碰到林麒这个收鬼为徒的鬼师,也当真是一份机缘。

    阴童哭声一起。钟馗已是闪身不见。夜色中但见他的身影晃了几晃。出了镇子,林麒急忙跟上,却又那里赶得上他快。正焦急间,眼见老王家大娘牵着刘三晃悠着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黄骠啊黄骠,你要在跑,就饿上你几天,再抽你十鞭子,看你还敢不敢撒野!”

    说来也怪,整个清水镇阴阳错乱,每个人不但记起了前世,相应前世的一些本事竟然也都还在,林麒见到刘三,眼睛一亮,一步窜了过去,一把拽过刘三,大声对老王家大娘道:“木兰姐姐,小弟有些急事,借你家马儿一用!”说着话已然跨到了刘三背上,用脚后跟踢了一脚刘三的屁股:“驾!”刘三兴奋的直打响鼻,两个胳膊抬起来,涂露露一声喊,撒欢就跑,当真是快,比起真马来丝毫不落下风。

    刘三真如黄骠马般神骏,奈何身子矮了些,林麒只能是弯起双腿,任由他驰骋,身后却传来老王大娘爽朗的话语:“大兄弟,黄骠借你用可以,记着喂饱了草料在给我送回来!”林麒听了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就觉得这辈子遇到过最离奇的事也就在这清水镇了。

    漆黑夜色中林麒骑在刘三背上,踏起阵阵烟尘,一起绝尘朝着镇子外而去,路上那些个回忆起前世的该干嘛还在干嘛,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竟是没人回头看上一眼,林麒就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刘三越跑越快,追风逐月一般,奈何他身子还是太矮,林麒骑在上面,时间一长有些别扭,忍不住长啸一声,凌空而起,人在空中翻转,稳稳站在刘三背上,刘三恍若未决,竟是追上了若隐若现的钟馗。

    转眼间刘三竟是与钟馗齐行了,钟馗凌空踏步,眼见着林麒站在一个男子背上,人如浮萍晃晃荡荡的却是稳如泰山,怎么也不掉下来,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小子刁专古怪,实在够坏!”

    林麒稳住下盘,其余不管,自然省力许多,耳听得钟馗说他,得意朝他抱拳道:“过奖,过奖,物尽其用而已,天师若是累了,晚辈可与天师共骑!”林麒无所顾忌,钟馗却没那么无所忌惮,更不会跟他骑在一个人身上,倒也不是别的,他也看出了林麒这小子脸皮够厚,没什么廉耻之心,今日要与他骑在人身上,日后他得意炫耀,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自己一世的名头?

    却在这时,前方尖细的鬼哭之声响亮起来,一个白乎乎的影子,爬啊爬啊的向前,钟馗急忙道:“你脚程快,快去将他堵住,我随后跟上,你我前后夹击,定要抓住了他……”

    林麒听了嘿嘿一笑,抽出腰间量天尺,挥舞了个圆圈,大喊了声:“马儿乖,驾,驾……”刘三也真听他的,振奋起来,涂露露的打着响鼻,风驰电掣般四蹄奋扬,转眼间竟就追上了那鬼娃娃,林麒不想伤了他,只能是照着钟馗说的,前面堵住,但同行之际,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这阴童。

    就见这是个肉扭扭白呼呼的一个娃娃,看上去似乎有一岁多了,大眼睛,双眼皮,小嘴,也没个衣衫穿,露着个屁股,下面小鸡晃晃荡荡,就是个可爱机灵的孩子,那里是楚韵形容的那般可怖,但这孩子委实是怪异,虽然是爬着向前,速度却是快的不可思议,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向前爬动,更奇怪的是,阴童时而不见了影子,时而又出现,仿佛能够隐身一般。见了林麒大眼睛闪过一丝迷惑。

    林麒到了孩子近前,心中就有股燥热蠢蠢欲动,他也不敢怠慢,急忙紧握量天尺,催着刘三向前,踏踏之声响起,片刻间林麒就已越过阴童,他也不管刘三停不停下,身子一翻转,凌空而下,量天尺对着迎面来的阴童画了个大圈子,量天尺散发出淡淡五色光芒,形成一道光幕,林麒划完圈子,尺子指向阴童。

    阴童见林麒挡住他去路,爬动的就慢了下来,大眼睛奇怪的瞧着林麒,不明白这个人为何拦住了自己,对着林麒哇哇大叫,真如个婴儿叫声一样,阴童一张嘴,林麒可就看出了不同,表面看这阴童唇红齿白的,如善财童子一般的俊俏,一张嘴,那一嘴牙,竟然颗颗都是尖的,如同锯齿一般,夜色下闪耀着寒光。

    阴童像是感受到了敌意,对着林麒齿牙咧嘴的恐吓,却又像是对他手中的量天尺颇有顾忌,竟是没有扑上来,林麒急忙大喊:“天师,我拦住了阴童,你快快来!”

    “喊什么?老子不就在你面前!”林麒举目看去,就见钟馗帽子都歪了,一双手不断撕扯帽子上的八卦镜,昨日八卦镜被林麒劈了道缝隙,钟馗无奈自己补了补,生怕再出什么事,竟是将八卦镜整个镶嵌在了帽子上,镶嵌的太过结实,一时间竟然撕扯不下来。

    阴童对着林麒,哇哇……大叫,叫的林麒也是心烦意乱,却又不能不管,不能伤害了他,还的给钟馗拖延时间,也是有些头疼,忍不住柔声对阴童道:“你乖乖的啊,我们不是坏人,不会怎么样你的。”

    林麒的话语很是温柔,那阴童大眼睛看了看他,像是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不在爬动,而是一屁股坐了起来,哇哇大哭……他的哭声尖尖细细的,小嘴咧的老大,眼泪儿一串串掉下,哭的林麒不知所措,不管这阴童多妖孽,在林麒的眼中,就是一个婴孩。

    这么一会的功夫,钟馗也拽下了头顶上的八卦镜,大吼一声:“小娃娃,来我这里!老子疼你!”他嗓门粗豪的很,吓得那阴童扭转过身去,看到钟馗,一双大眼睛一亮,竟是不在哭泣,哇哇怪叫着就扑了上去。

    钟馗嘿的一声道:“来的好,来来,老子带你回家!”说着话手中八卦镜散发出淡淡金光,就要照住阴童,却没曾想,金光照到阴童身上,半点作用也没起,阴童哇哇叫着一跃而起,扑进他的怀中,钟馗一愣,忍不住道:“他要干什么?”

    林麒脑子也有些转不过弯来,脱口而出道:“怕是饿了要吃奶!”

    钟馗大骂:“老子是男人,那有奶给他吃?哎呦,不好,这小兔崽子要吃了我……”狂呼乱叫之中,伸手抓住阴童就要甩出去,可谁知阴童却如跗骨之蛆一般,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身躯,小口张开,照着胸前,一口咬下去,眼见着钟馗身上就缺了一块,胸前黑烟直冒,林麒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搞不明白,如此大名鼎鼎的一代天师,竟然被个小鬼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

    阴童几口下去,身体猛然就有些长大,已是有些大孩子的模样了,钟馗却是灰头土脸,就见他急忙念诵咒语,喊了声遁,消失的无影无踪,阴童眼见没了钟馗,急的在地上爬了几圈,再也找不到,这才失望的哇哇……叫着爬远,看也没看张着大嘴满脸震惊的林麒一眼。(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三章 吃鬼

    林麒实在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代驱魔天师,堂堂赐福镇宅圣君,被个娃娃咬的全无办法,竟然遁走,这要说出去,谁会信?但他又是亲眼见到,也不由得不信,独自楞了会,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就觉得这天地间荒谬的事,实在是太他妈多了。

    愣愣出神之际,刘三兜了个圈子,涂露露跑了回来,林麒想起老王大娘的话,忍不住摇摇头,带着刘三找到一块青草肥美之地,让他吃了个饱,站在他背上,踏踏踏……的回了镇子,到了镇子上,还没等到楚韵家,就看见了老王大娘正在树根下面舞着一根木棍,但见棍风呼啸,上下翻飞,若不是她满脸的褶子,真有那么点巾帼英雄的味道,林麒主动打了个招呼:“木兰姐姐,黄骠给你送回来了啊,草也吃了。”

    老王大娘走过来,拍了拍刘三的脑袋,甚是满意道:“喂的不错,下次若要借马,只管言语。”林麒哭笑不得,朝老王大娘拱拱手,径直回到了楚韵家,还没等进门,就见周颠探头探脑的向外瞧,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问道:“小林子,事情办得如何了?是不是收拾了那鬼崽子?咦,那丑八怪呢,怎地没跟你回来?”

    林麒没理周颠,无精打采的回了屋子,楚韵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事的,眼见林麒沉默,就知道没抓住鬼娃娃,忍不住宽慰道:“林大哥,且宽了心怀。镇子上的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奏功的,今日不成明日再想办法就是。”

    林麒叹息道:“倒也不是忧心,而是疑惑太多了些。”

    话刚说到这,就听周颠哎呦一声,朝着林麒和楚韵大喊:“那丑八怪又来了!”

    林麒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就见钟馗一身狼狈,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林麒急忙将他迎进屋子当中,钟馗坐下。瞪着大眼睛发了会呆。忽地哀声道:“老子这一世英名,今天就算毁了,竟然让你这小辈看了笑话……”

    林麒急忙劝慰,道:“天师莫要如此。那阴童委实厉害无比。不是凡间之物。天师又未出全力,吃些小亏那也不算什么,我奇怪的是。天师如此本事,那阴童为何咬你不咬我?”

    钟馗苦笑道:“你肉身凡胎,身上阳气充足,他咬你做什么?阴童以鬼物为食,最喜欢阴邪恶煞的气息,你们唯恐避之不及,对他来说却是上好的美食。”

    林麒惊讶问道:“你是说阴童吃鬼?那岂不是与你一样?为何还咬你?”话一出口,林麒觉得不对,这不是将钟馗与那阴童当做一样了吗?钟馗并不在意,道:“阴童能吃了老子,老子却吃不了他,老子吃鬼,鬼是什么?都是魂魄,都是阴身,阴童却是人间母亲怀胎出世,算不得是阴身,何况他连魂魄都没有,又怎么个吃法?”

    “不公平啊,不公平,阴童能吃老子,老子却不能吃他,这是个什么世道?……”钟馗念念叨叨愤愤不平,林麒却越来越迷惑,忍不住问道:“天师乃是神明,那阴童如何能吃你?”

    钟馗呸的一声道:“什么神明,老子的事,老子自己最是知道,不过就是个大鬼罢了,虽然有些神通,却还没修炼出阳身来,阴童自然能吃了老子,别说是老子了,阴司十大鬼帅都来了,那小子也是照吃不误。这是天性使然,也是他的天赋。你当为何他一到了晚上就哇哇大叫,那是饿的,附近的孤魂野鬼早就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老子先前派了个小鬼道镇子上探查,真应了那句话,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如今你知道老子为何一人前来了吧?”

    林麒听钟馗说阴童只吃鬼,对人身却没什么兴趣,心中就有底起来,也明白了为何钟馗要找他帮忙了,顿时头就扬了起来,问道:“我见阴童不过是啃了天师两口,就长大了几分,这又是为何?”

    钟馗道:“这就跟孩子吃饭是一样的,你得有东西吃才能长大不是,这娃娃定是将附近的孤魂野鬼都吃了干净,每日里饥饿难耐,才围着镇子嚎哭,他还未有神智,也跑不出去多远,没东西吃,自然就长不大,老子却是纯阴鬼仙,被他啃了两口,顶过他吃上百八十个的野鬼,自然就长大了些,老子也是倒霉,被这娃娃啃了几口,道行损失不少,看来也要多吃几个恶鬼补补身子了。”

    林麒恍然,阴童和钟馗都是吃鬼的,不过阴童是人身,钟馗吃不了他,他却能吃钟馗这个阴神,林麒嘿嘿一笑道:“天师不必烦恼,先前我不懂这些,如今知道了,对那阴童也不能老是纵容,我看不如下些强手,先将他拾掇下来,其他的再说,你看如何?”

    钟馗叹息道:“老子找你来,也是这么想的,先前还不想伤了这娃娃,可他啃了我几口,长大了不少,更加的厉害,咱们拖不得了,若是再让阴童哭下去,镇子里的人前世记忆倒灌,就会将今世的魂魄挤出体外,那时候他就可以大朵快颐了,待吃成了四五岁的模样,有了神智,可就再难制得住,而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老子是被他啃怕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林麒没想到还有如此说道,急忙问道:“你是说,阴童每日哭泣,就是在等着镇子上的人今世魂魄离体,他就可以吃了?”

    钟馗道:“就是如此,此地阴阳错乱之下,必然会发生此事,镇子上的人都是转世投胎的,这一世的魂魄已然长成,无端的记起前世,阴阳错乱之下,必然承受不住,时日一长,镇子里的人就只能是记得前世在意之事,而忘记了今生的种种,魂魄离体,被阴童吃了,可就再也无法转世轮回,这种事乃是天地祸根是源,万万不能让它发生,事到如今也只有用强了。”

    林麒虽然不是好人,这种事却也不能不管,镇子上的百姓何辜?要遭受如此劫难,碰上了怎么也要尽一份心力,心念至此,道:“咱们也别等着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还未跟他分出个胜负出来,若是用强,倒也不必怕他。”

    钟馗犹豫道:“若是可能,还是留他一条性命,毕竟阴童是这天地间的异数,若是调教好了……”说到这,忽然闭口不语,沉默了良久,才叹息道:“罢了罢了,现在还说这些个干什么?且去与他斗上一场再说。”

    钟馗霍然站起,朝门外走去,林麒急忙跟了上去,出了楚韵家门,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再也没了阴童哇哇的哭声,这时老王家大娘骑着刘三兜转回来,想必是出去遛马去了,林麒嘿嘿一笑,上前拦住老王大娘,道:“木兰姐姐,我有急事,还要借你的黄骠马儿一用,待会喂饱了给你送来。”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拽下来老王大娘,跨上刘三背上,喊了声驾,刘三奋蹄向前,路过钟馗时,林麒一把将他拽了上来。

    钟馗被阴童啃了几口,啃得道行大减,也不挣扎,任由林麒拉着,两人弯着腿骑着刘三踢踢踏踏……的溅起尘土,绕着镇子真如策马驰骋一般,绕了几圈。几圈下来却没见到阴童身影,就连那哇哇的哭声都消失不见。

    两人不甘心骑着刘老三接着兜圈子,几乎就将这附近每一寸土地都转了个遍,仍是没有阴童的影子,如此一圈圈下来,也就到了天亮,村子里公鸡一叫,刘三全身一抖,停了下来,再也不动,双眼迷迷茫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林麒和钟馗急忙下来。

    刘老三痴痴愣愣的站起来,不再是四肢着地,而是直立起来朝着自己家门茫然而行,钟馗沉声道:“阴童喜阴不喜阳,晚上找不到,白天就更没戏了,许是昨夜啃了老子几口,吃饱了藏了起来,先且回去再说吧。”

    两人折腾了一夜都有些无精打采,回到楚韵家,周颠已睡着,呼噜打得震天价响,钟馗笑道:“这小子倒是个没心没肺的。”

    林麒苦笑:“我这师兄没心没肺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时我常想,做人真如我师兄这般,倒也没有烦恼,有烦恼的,反倒是咱们这些心思太多的人。”

    钟馗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林麒忍不住道:“若是阴童藏了起来,再不出来,又该如何是好?”

    钟馗摇头道:“不会,这娃娃没有神智,跟真娃娃一样,饿的狠了就会哭喊,他虽啃了我几口,又能顶上多久?时间长了,必然还会出来找食,娃娃时而阴,时而阳,如今又长大了些,爬起来想必更快,想要拦住他也更加费劲,若是附近的孤魂野鬼没有被他吃干净,咱们抓两个来,就能引他出来,可这方圆几十里的孤魂野鬼都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老子也是没了办法。”

    钟馗话说到这里,楚韵掀开侧房的门帘出来,道:“附近还有个最阴邪的鬼物没有被吃掉。”(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四章 洞玄子

    楚韵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一看就是没有睡好,想来也是,任谁在周颠身边,他那雷鸣般的呼噜一起,能睡着才是怪事,他话出口,钟馗就道:“附近的孤魂野鬼早就被阴童吃了个干干净净,那里还有?”

    楚韵神情甚是坚定,道:“有,就是那个鬼物,那个被赵家姐姐从山上挖出来的邪物,若是没有它,也不会有阴童!”楚韵言语灼灼,钟馗朝林麒看过来,林麒猛然想起楚韵先前与他说的那些,开口道:“是有这么个邪物!”

    便将楚韵跟他说的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说完去看楚韵,示意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楚韵摇摇头,钟馗一拍大腿道:“娘的,原来祸根出在这里,不过那邪物至少也得有千年的道行,才能化为人身与人间女子交合,可就算行淫事,也不可能泻出阴精来,否则一身的道行怕是要少去十之八九,鬼之一物,最为自私,尤其是这种有千年道行的,千年为鬼王,又怎会泻阴精出来?”

    林麒道:“若不是这鬼王淫秽人间,又怎能有阴童出世?”

    钟馗道:“我还以为阴童乃是天地间精气所化,没想到还有如此曲折,修鬼道同样需要顺应天意,也该清心寡欲才是,怎地会有如此恶鬼行此邪事?宁愿舍弃几百年的道行,让人间女子生出个阴童来,又认不得他,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了?”

    林麒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恶鬼做下邪事。就该遭受报应,事情因他而起,就该因他了解,楚韵,你可知道赵玲遇见石像的地方在何处?”

    楚韵道:“我问过吴氏,就在东面翻过一座山,有个山坡,长满了天师麻,石像就在那里。”

    林麒瞧了瞧外面,天已大亮。镇子上又恢复了正常。他不知道钟馗能不能够白日出游,问道:“天师,咱们坐在这里说来说去的,也解决不了什么。不如亲自去看上一看。就算那鬼王千年道行还在。只要不在这阴阳错乱的镇子,我也有把握与他斗上一斗,不知天师是否跟我一同前去。还是等我消息?”

    钟馗知道他的意思,哼的一声道:“你小子莫要小看了老子,老子虽是阴神,却也是有神职在的,白日又如何出不去了?”说着扭头问楚韵:“你家可有伞,借来用用!”

    楚韵道:“蓑衣有,伞却是没有。”

    钟馗笑骂:“你这大夫家中怎地就穷成了这个样子,罢了,老子也不为难你。”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嘴里念诵咒语,但见天边一块乌云缓缓而来,恰好挡住楚韵家,钟馗道:“还能难住老子了?”斜看了一眼林麒,斗气似的大踏步出了屋门,林麒眼见钟馗露了一手,也是惊讶,天上的云朵,真就跟他家养的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般本事自己可是没有。

    空中有云遮阴,林麒也乐得清凉,跟在钟馗身后朝东面而去,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也不觉得疲累,翻山越岭也快,一个时辰就到了楚韵说的那个山坡,四下寻找了半天也未见到石像。

    又寻找了会,还未找到,钟馗就有些沉不住气,手指捏诀,念念叨叨声中,远处飞来五只蝙蝠,速度甚快,落到乌云下面,化身五只呲牙咧嘴的小鬼,上前拜倒,尖声道:“老爷召唤我等前来不知何事?还请吩咐下来,小的们这就去办。”

    钟馗手下五个小鬼,一曰寿,二曰富,三康宁,四好德,五蝠禄,都是些个福德大鬼,道行高深,即是钟馗的帮手,也是他的下属,为他做些个探路,掌灯,仟马扶鞍,担物。抬轿打伞的杂事,林麒是闻名已久,今日才算见到真身,但见五鬼并不是想象中的怪模怪样,而是与常人无异,无非是个子矮了一些,看上去都是些个精壮的汉子。

    钟馗看着五个半跪在地上的小鬼,大声道:“老爷我要找一个石头刻的鬼像,尔等且去找来,我在这里等着。”五鬼领命,化作蝙蝠飞去,既然有五鬼代劳,林麒也乐得清闲,陪着钟馗站在乌云下面等待,心中暗自琢磨,日后也得收几个听话的小鬼,这般有人代劳,才是派头,自己与钟馗一比,简直就是土鳖。想了想,若要真如此指使老李辛劳,心中还真有些过不去,何况老李乃是他的大徒弟,要带他传道,也不能时时都带在身边。

    等待了会,右边传来尖细声音:“老爷,找到那鬼像了,我与兄弟们已将他拦住……”钟馗大步而去,林麒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多远就见一片天师麻的草药中,有一人头般大小的鬼像,上面黑气萦绕,似乎想要逃走,却被五鬼堵住五个方位。

    钟馗见了,大喝一声:“鬼东西,见了本真君还想逃走,胆子倒是不小!”喊声中身子一晃,到了那石像近处,也未见他捏诀念咒,伸手朝那鬼像一拽,硬生生拽出个鬼物出来,林麒骇然,若要逼鬼物显身,他也能做到,却是要用符箓之术。黄符,念咒,那是一样都不能少了,钟馗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虚传,竟然一把就拽了出来,这是何等强横的煞气霸道。

    林麒打眼去瞧,就见钟馗拽出来一个大鬼,卷发鲐背,若数百年人,鼻孔撩天,唇外倾,不承其齿。当真没个人模样,钟馗一把将这恶鬼搡到地上,抽出腰间七星宝剑,冷言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跟爷爷说个明白,如若不然!”左手伸出抓住那恶鬼一条胳膊,猛然一拽,撕扯下来,塞进嘴中,大口嚼起。

    恶鬼嘶声厉叫,知道遇到了不得的人物,跪倒在地,大声求饶:“爷爷饶命啊,小的乃是洞玄子,修炼的是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死后在此地修炼千载,才成鬼王,并没有做什么恶事,老爷饶命啊……”

    钟馗撕咬大鬼的威风煞气,看得林麒也是心惊,这才是钟馗的本来面目,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个凶神恶鬼,也只有钟馗这般更凶恶的才能制服得了。耳听得洞玄子所说什么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忍不住道:“清水镇上赵家小妹,你可认得?你令她怀上鬼胎,祸乱人间,还敢说没做恶事?”

    洞玄子听林麒提起赵玲,全身一颤,急忙道:“小的在此地修炼的好好的,并没有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是两月前,两个女子前来采药,其中一个处子小解,淋到我居身之所,她那日恰巧来了天葵,坏了我一百多年的道行,我想着从这女子身上找回来……坏事的是那个楚家的小子,若不是他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钟馗是谁,只要是鬼就没有不知道的,没有不怕的,不管你是千年鬼王还是什么,碰到钟馗也能一口吃了你,洞玄子修炼千年,不可能不知道,更是不敢有半分隐瞒前前后后的将个事情说了。

    倒也没什么复杂的,无非是赵玲姑嫂两个前来采药,不小心小解的时候,侵透了泥土,浇到洞玄子头上,那天赵玲又来了月事,毁了洞玄子一百多年的道行,鬼物修炼比不得人身,一百多年的道行没了,洞玄子也起了恼怒之心,他生前修炼的是采阴补阳的邪术,成鬼之后,避过鬼差,潜心修炼,千年才有此成就,颇不容易,就想着从赵玲身上找回来。

    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虽是邪法,却也有独到之处,洞玄子千年鬼王,已可幻化人身,只要他与赵玲交合,抽取她体内处子纯阴之气,虽说不能完全恢复道行,至少也能恢复个几十年的,前几日还好,后几日楚韵出来搅事,洞玄子也没想如何他,就想吓唬一下,让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何况他一千年鬼王,要对付这么个小子,也是容易的很。

    却没想到,楚韵是个执着的,更没想到他身上带有神物,就是楚韵父亲留给他的玉观音,洞玄子与赵玲交合,本就是逆天而行,他也实在没将楚韵放在眼中,那里知道,楚韵拼命冲过来,玉观音发出神光,令他恍惚,一点阴精泄了出来,赵玲这才怀上了鬼胎。

    也正是因此,洞玄子非但没有找回失去的道行,反而损失了十之八九,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千年道行一朝丧失的只剩下百八十年的修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也知道阴精泻出,必然生出个逆天的阴童来,再也不敢去招惹赵玲,躲回这里,小心修炼,那曾想钟馗和林麒就找上门来了。

    前前后后的说完,洞玄子磕头求饶,林麒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此事当真是阴差阳错,但凡中间有一点不同,也不会生出这么个逆天的娃娃来,林麒抬头看看天空,虽说天道无常,但竟能无常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

    洞玄子说的可怜,奈何钟馗和林麒都不是个好心的,钟馗冷哼一声道:“损失了百年道行,修炼回来就是,你却去祸害赵家妹子,天道好还,你报应到了!”说完收回七星宝剑,捡起地上的鬼像,一把扯住洞玄子又将他整个塞了回去。(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五章 地网

    抓了洞玄子,钟馗与林麒约好了晚上相见,随即带着五鬼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林麒一个人反转回楚韵家,一路上但见此地山高林密,鸟语花香,人迹罕至,端得是桃源一般的好地方,谁又能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奇异之事发生。

    镇子上的百姓浑浑噩噩,只有楚韵这么一个明白人,却已经熬的面黄肌瘦,心生恐惧。林麒不禁摇摇头,觉得有时候稀里糊涂的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楚韵家,楚韵已经睡去,周颠倒是醒了过来,坐在门口嗮太阳,眼见林麒回来,蹦跳起来一把抓住他衣襟,大声道:“小林子,你去那了?为何不带上我?”

    周颠这莽撞的性子,林麒也是没有办法,打掉他的手道:“师兄,不是不带你去,走的时候你正睡的沉,呼噜打得震天的响,也没敢叫醒了你。”

    周颠嘿嘿笑道:“我就这个毛病,一睡着就是昏天黑地的,你就是叫也不见的叫醒了,事情办得如何了?咱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

    林麒道:“已经找到了那鬼像里面的大鬼,钟馗与我约好了晚上相见,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用那大鬼做饵,怎么也引得阴童出来,这次不在留手,凭天师和我的本事,也不会很麻烦。”

    听林麒提到钟馗,周颠道:“小林子,你说钟馗那丑八怪会不会记恨咱们?以后咱们使符的时候给咱们暗中下绊子?”

    林麒笑道:“师兄多虑了,钟馗怎么也是一代驱魔天师。这点气量还是有的,不会跟你我两个晚辈过不去。”

    周颠嘿嘿笑道:“那就好,就怕这丑八怪暗中使坏。”

    林麒见他这个样子,本想让他去跟钟馗赔个礼,毕竟周颠不是在先,又想周颠莽撞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张张嘴,将这番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让他晚上陪着楚韵,说了半天的好话才劝得他不跟着。

    白日里的镇子与普通的山村并无二致。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不同的是一到了晚上,镇子上所有的人都会骤然变成另外的模样,幸亏此处与世隔绝。若是换个别的地方。怕是早就引起世人惊惧。

    折腾了几天。林麒也有些疲累,让周颠守着家门,进了侧屋沉沉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倒也香甜,连个梦也没做,醒来后已是夜晚,伸个懒腰起来,顿感神清气爽,精力十足。

    等待中到了子时,镇子上若隐若现的又传来阴童的哭声,哭声一起踢踢踏踏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钟馗来了,钟馗径直来到楚韵家门前,看上去竟也比昨日精神许多,也不进屋,就在门外招呼林麒道:“走走,去降服了那阴童,昨日啃了老子两口,又能顶多少饿,这会也该差不多了。”

    林麒笑笑,大步踏出屋门,他本想再找木兰姐姐借黄骠马的,出来却没见到老王大娘和刘三,估摸是时间没到,还没记起前世来,钟馗又在一边催促的急,林麒也就放弃。

    夜色之中两人循着阴童哭声追赶过去,到了镇子外面,却没见到阴童影子,此时哭声从后面响起,阴童啃了钟馗几口,似乎本事都长了不少,哭泣的声音时而在左,时而在左,让人琢磨不定。

    两人追了会,仍是看不到阴童,钟馗已有些不耐烦起来,沉声道:“就在此地布阵,今日定要抓住阴童,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五枚铜钱来,铜钱上面有金线相连,钟馗单手指了指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随即将铜钱向天上一撒,淡淡金光中,五枚铜钱各守方位,金线若隐若现晃了两晃,消失不见。

    林麒识得这是五煞地网,用来网鬼最是好用,只要进来了那便出不去,端的是妙用无穷,心中暗自羡慕,毕竟是驱魔天师,手中的宝贝就是多,羡慕归羡慕,也是无可奈何,钟馗撒出了地网,从腰间豹囊中取出人头般大小的鬼像,伸手将洞玄子从里面拉拽出来,扔进地网当中。

    洞玄子知道不好,一个劲的苦苦哀求,求二人放他一马,钟馗却是嘿嘿冷笑,抽出七星宝剑,捏了个隐身的决,就等着阴童上门,林麒没那个本事,只能是躲到一边一颗树后面,抽出量天尺探头探脑的看。

    洞玄子先是苦苦哀求,得不到半点回应,开始破口大骂,钟馗和林麒都是个心狠的,恍若未闻,倒是阴童的哭声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洞玄子恐惧万分,不停挣扎,却又那里能逃脱钟馗布下的五煞地网,越是挣扎,阴童的哭声就越响,洞玄子是个千年老鬼,懂得也多,知道钟馗将他当成了饵,引那阴童前来,大声呼喝:“我是他父亲,天地君亲师,乃是人伦,你们让儿子吃爹,有违天道……”

    林麒在一旁听得冷笑,忍耐不住,道:“你个千年的野鬼,说的什么人伦?你若无害人之心,又怎么会有阴童现世?阴童与其说是你子,不如说你的孽,你害死了他母亲,又将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你若是不知道也还情有可原,你明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却可曾有半点替他想过?如今明知道我等要抓他,你可曾为他哀求过半句?想的还不是你自己,这样的父亲,没有半点亲爱,要你何用?”

    洞玄子被林麒骂得愣住,随即为自己强辩道:“我是无心之失,这孩子是个逆天的存在,此时还没有神智,那里知道什么父子?就连老天都容不下他,我已经知道错了,还望两位垂怜……”

    林麒却是再也没有应声,心中对洞玄子只有鄙夷,想起自己幼时,父亲林老实,义父,为了他真是拼了命,这才是父子亲爱,洞玄子若真是舍身为了阴童,林麒真狠不下这个心来,但在他身上却是看不到半点,当真是死不足惜,还何谈怜悯?

    随即林麒忽然想到,阳童子哪吒,也是九天黄泉的追李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难不成这种阴阳童子与父亲都是孽缘?刚想到这哇哇……哭声忽地就大了起来,夜色中白白胖胖的阴童迈开步子张着小手,摇摇晃晃的飞奔而来。

    今天阴童已是一岁多的模样,粉粉嫩嫩的甚是可爱,张着小手似乎还站不稳,但脚步摇晃之间却是快速无比,转眼就到了洞玄子身边。

    五煞地网闪过一道金光,露出一个缺口,正好对着阴童,阴童摇摇晃晃到了近前,看了看洞玄子忽地向上一扑,洞玄子嘶声大叫,面露凶光,伸展双手朝阴童抓了过来,竟是想要先收拾了阴童。

    阴童乃是鬼物的克星,眼见着洞玄子抓过来,哇哇几声叫,不躲不避,张开嘴,一口咬在洞玄子伸出的双手上,撕咬下一块黑气来,洞玄子根本奈何不了阴童,也知道了厉害,急忙向后退去,慌忙躲避,这时钟馗已将五煞地网关上,任他天大的本事也是出不去,眼见着阴童扑着追上洞玄子,一口一口将他吃了干干净净。

    吃了洞玄子的阴童,忽地停住,迷茫的双眼似乎有了些神采,忽地打了个大大的饱嗝,随即全身上下炸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炸响,眼见着刚才还只是一岁多模样的阴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长大了起来,几乎就是瞬间,已然成了三四岁的模样,粉雕玉琢,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胖乎乎的身躯,真如个天上善财童子一般可爱。

    却也在这时,钟馗忽地大喝一声:“小子已入我瓮中矣!”话音中,钟馗显出真身来,七星宝剑凌空一挑,五枚铜钱,忽地弹起到半空之中,金线猛然一收,将阴童团团捆住,阴童被这股大力带到空中,一双小手胡乱撕扯,想要挣脱了桎梏。

    钟馗哈哈大笑,拎着如个网兜般的地网,瞧着阴童,得意道:“几番努力,功夫终究是没有白费,小子,跟老子走吧,老子收你为徒,传你鬼道修炼之术,日后必然是威震天下恶鬼的一尊凶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知道这天下多少人哭着喊着让老子收而为徒,老子还看不上眼呢……”

    钟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也不怪他,这些日子的奔波往来,费得功夫不小,还是降服了这天地间异数的阴童,阴童虽小,却是连他都能啃上几口,若是调教一番,更加的了不得, 天下还有什么恶鬼是不能吃的?怕是牛头马面来了,阴童也能啃得他们落荒而逃,日后必然是他手下的一员猛将,如何能不欣喜?

    只不过他高兴的还是太早了些,阴童被困,挣扎之中抓到其中一枚铜钱,伸嘴去咬,许是吃了洞玄子长了力气,竟然连钟馗的法钱都咬得碎裂,两口嚼碎吞了下去,钟馗正在得意,竟是没有发觉,阴童吃了一枚铜钱,也就破了五煞地网,五煞地网一破,阴童猛然窜了出来,快如闪电般抓住钟馗的脑袋,张嘴咬了下去。(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六章 降服

    钟馗没想到阴童竟能够咬碎了地网上的铜钱,这几枚铜钱可不是一般的铜钱,乃是大唐开国时候的开元通宝,铜钱性刚,五行属金,有化解煞气的作用,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尤其是钟馗的这五枚铜钱,是用秘法祭炼过的,是他的一件厉害法器。

    阴童也委实逆天了,竟然将其中一枚咬碎,钟馗措不及防之下,已是被阴童牢牢抓住,张开嘴不停的撕咬,若是离的远些,钟馗还有办法,此时竟也素手无策,就连手中的七星宝剑都用不上,只能是闪躲,撕扯,慌乱之中被咬了几口。

    钟馗大声朝着林麒叫喊:“傻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哎呦!这小崽子咬死老子了……”

    林麒真是有点看傻了,万万没有想到,阴童竟然如此能耐,能将铜钱咬得碎裂,就这么一愣的功夫,阴童已如跗骨之蛆,牢牢的缠住了钟馗,眼见着钟馗已是灰头土脸,怕是又要土遁,若是这次再逃开,可就没有地方在给阴童去找孤魂野鬼了,若说别的地方孤魂野鬼也有,但天下间恶鬼也是不多,本来孤魂野鬼就够可怜的的了,难道还要抓来让阴童吃了,魂飞魄散不能轮回吗?

    有违天道的事,钟馗不干,林麒也不干,否则以他俩的本事,找些个孤魂野鬼带来。那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眼见着又要前功尽弃,林麒仗着自己肉身,大步跨了过去,伸手去拽阴童,在他的眼中,阴童小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但当他的手一靠近,阴童立刻警觉的抬起头,亮出锋利的尖牙。呲牙咧嘴的威吓。它虽小却也仿佛知道维护自己的尊严,这一刻它显露出的是自己的不凡。

    趁着阴童对林麒呲牙之际,钟馗猛然一把将阴童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远远的扔开。林麒生怕阴童跑了。急忙追赶上去。凌空扑下,大声喊道:“你看能往哪跑?乖乖的给我过来吧你……”

    “哇哇……”一声细微的吼叫,阴童猛然向上一窜。张口咬住了林麒的胳膊。林麒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臂发出撕裂的声响,他在太极湖中打熬历练了三年,自以为结实的骨肉,竟然被阴童锋利得让人惊讶的牙齿给撕裂了,阴童嘴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它努力撕咬,试图把已经咬到嘴里的美味,从林麒的手臂上撕扯下来。

    钻心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似的林麒眼前直发黑,他猛地蹦跳起来,挥舞胳膊想将阴童甩出去,谁知道阴童死死咬住他胳膊,不管他怎么挥舞,都不动摇,凶悍到了极点。

    林麒胳膊鲜血淋漓,甩得到处都是,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一阵眩晕,心中更是恼怒,自己竟然被阴童咬的束手无策。他伸手抓住阴童后背,大声道:“就你会咬?老子就没牙了吗?”

    一边喊叫,一边用力一拽,林麒气糊涂了,忘记阴童的还咬着自己的胳膊,这一拽他右臂钻心般的疼痛,差一点连皮带肉被他拽下来,他一急,激起了心中凶悍的性子,不管不顾的张开嘴朝阴童后背狠狠咬了下去。

    阴童虽然不大,皮却无比厚实,林麒一口咬下去竟是没有咬破,但饶是如此,阴童也觉得后背疼痛,“咕噜咕噜……”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叫,却仍是死死咬住他的胳膊,没有一点要松口的意思。

    疼痛之下,林麒也有些糊涂了,较劲一般咬住阴童,嘴上暗暗使劲,咬破他的厚皮还在用力,一缕腥咸的热气流入他的口中,顺着喉咙流入腹中,他腹中一暖,内腹竟似被火烧一般炙热起来。

    炙热的感觉稍瞬即逝,那股热辣辣的热气竟都被他丹田内的阴阳图吞噬的干干净净,阴阳图吸收了阴童的热气,竟似极为欢欣,缓慢转动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顺着丹田而上。

    阴童极为警醒,感觉到了不对,慌忙松开口,两个小脚乱瞪,正好踢在林麒鼻子上,林麒鼻子一酸,哎呦叫了一声也松了口,阴童慌忙落地,快速向一边窜去,阴阳图旋转之下,已没有了可吸的热力,又反转回来蛰伏了下来。

    林麒呲牙裂嘴的捂住被咬伤的右臂,恼怒万分,见阴童要逃,迈开大步追了上去,阴童虽小却极为灵活,动作快速无比,林麒追它不上,眼看就要被它逃远,不管不顾的拎起手中量天尺,使劲朝阴童砸去,这一下砸的甚准“砰!”一声砸在阴童脑袋上。

    阴童哇一声痛呼,摔倒在地上,林麒欢呼一声追了上去,马上就要到阴童所在,脚下却被一快木桩绊了一下“噗通!“摔倒在地上,他哎呦一声想爬起来,却感觉脑袋眩晕了一下,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一屁股坐到地上,阴童躺在地上,伸出两只小手摸着自己脑袋“哇哇哇……”低低的叫着,又是可怜又是可恨。

    林麒见它这个样子,怒道:“看你还敢不敢再咬我?再咬我,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阴童没了力气,抱着自己的小脑袋怯怯的看着林麒,眼神中说不出的复杂,林麒的眼中这不过就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不知为什么,竟然就没忍心下去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慢慢的伸出手想去抚摸阴童,这一次或许是阴童感觉到害怕,又或者再也没有了力气,只是低低叫了两声却没有再跳起来去咬他。

    终于,林麒的右手落到了阴童的后背上,阴童轻轻颤抖了一下,没有动,但是它很快就迷失在林麒抚摸当中,他的抚摸是那样的轻柔,他的双眼中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惜。阴童真的怔住了,它怔怔的望着这个刚才还跟自己互相撕咬的林麒,嗅着林麒身上那股血液的味道,终于……它眼睛里的戒备,慢慢变成了委屈和亲切。

    或许是双方互相都吸了对方的血液,此时林麒竟然隐隐感觉到自己和这个阴童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他感觉得出来阴童对自己的惶恐不安,还有莫名的悲伤,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道:“别怕,别怕,以后不会打你了,我给你找个师傅,他定然会好好对你的……”

    “呜呜呜……”阴童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黑黑的大眼睛中低下一颗泪珠来,林麒见它悲伤抱着它慢慢站起来,扭头一看,见钟馗黑着一张脸,站在远处动也不动,一脸的悲愤,林麒有些纳闷,钟馗对于抓阴童最是热切,现在是怎么了?降服了阴童,怎么脸上没有一点欣喜的样子?

    林麒不明所以,抱着阴童走到钟馗面前道:“天师,好好待他吧,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林麒亲热的拍了拍阴童,本以为已经驯服的阴童会乖乖的听话,却不曾想,阴童一双小手牢牢搂住他的脖子死也不下来,似乎打算就这么抱住一辈子了,阴童不下来,林麒以为钟馗起码会接过来,却没料到,钟馗忽地勃然大怒,指着林麒大声骂道:“你这小子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你将他让给我,如今还能让吗?这娃娃身上有了你的血,你身上有了他的血,已是血脉相通了,这娃娃生下来无父无母,如今一来,可就是将你当做父母了,你还装的什么好心?入娘的,老子忙活了一个多月,竟然给你这小子做了嫁衣裳,真是气死老子了……”

    钟馗跳着脚的大骂,骂得林麒一愣一愣的,自己来帮忙还有错了?心中也不舒服,哼的一声道:“刚才那情形,我若不上前帮忙,天师此时该是如何模样?难道我愿意让他咬了?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再让他咬你几口就是……”

    阴童仿佛就听懂了林麒的话,朝着钟馗呲牙,吓得他退了一退,呆了呆,忽地叹了口气道:“老子一个月的心血尽化流水,还损失了件法器,心绪烦闷,骂了你几句,也不要太在意了,阴童体内有了你的鲜血,也算是血肉之躯了,如此一来可也就没有了错乱阴阳的本事,明日清水镇就会恢复如初。”

    说到这,钟馗摇摇头,一双怪眼瞧着林麒怀里的阴童,很是不甘心道:“你与阴童血脉相连,往后除了你,谁也降服不了他了,他会将你当做自己的父母,这般机缘,那也是羡慕不来的,你要好好对他,你说的没错,不管他出生的多么逆天,都不是他能选择的,终归是个孩子。不过,他吞下了你的血肉,以后可也就再也长不大了,不管多久,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体内有阴阳二气,日后你将阴气输入阴童体内,再将它身上的不多的阳气逼迫出来,成了纯阴男身,就会更加的了不得。”

    钟馗说完,将手中的地网收束起来扔给林麒,道:“我与这孩子虽然没有师徒的缘分,这东西就留给他玩吧。”说完再也不看林麒和阴童一样,踏着大步踢踢踏踏的走了。

    林麒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就这样看着钟馗身影越来越远,随即传来一阵豪迈歌声:“少年鸿鹄志, 发奋终南山. 十年寒窗苦, 踌躇下长安。瀛州待宴出 ,奇才夺魁元 .奸相貌取人, 头撞热血溅溅。刚烈惊朝野 ,阴曹展宏愿.口啖魑魅尽 ,剑挑魍魉寒。豹头嵌环眼, 铁面插虬髯 .端午多供奉, 福祉佑人间。学富五车易 ,刚正不阿难 .乾坤朗朗天……”

    感谢:lunaliang打赏588起点币。(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七章 虎头

    钟馗走的干脆,留下林麒怀里抱着个孩子发呆,眼见着钟馗消失在夜色中,林麒才缓过神来,拍了拍赖在他怀中的阴童道:“钟馗可是天师,跟着他多好,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赖上我了,我这个人居无定所,就是个奔波劳碌的命……也罢,也罢,你就当我的徒儿吧,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总也不能阴童阴童的叫……”

    林麒心情复杂的抱着阴童往回走,不停的说着话,仿佛这样才能掩盖住心中的慌乱,钟馗临走时说的那些,他在心中琢磨了几个回合,还是有些糊涂,不明白阴童怎么就只认他了?就因为阴童咬了他,他也咬了阴童?

    林麒不由得苦笑,就觉得又是一件挺莫名其妙的事,不过他这辈子莫名其妙的事太多,倒也不差这一桩,又一想阴童这辈子永远都是三四岁孩童的模样,再也长不大,也有些别扭,倒也不是别的,他一个男子,还没成亲,整日里带着这么个娃娃算是怎么回事?

    何况这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娃娃,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娃娃,是个能吃鬼的阴童,该如何带着委实令他头疼,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好在阴童只要不张嘴露出他那锯齿般的小牙,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跟普通的孩子那也没什么差别。

    林麒抱着阴童回到镇子,镇子上竟然不在那么热闹了,也在没有那么多的人出来哭天喊地,偶尔有几个人也是脸带迷茫。痴痴愣愣的往自己家走,真就像钟馗说的,镇子已慢慢的恢复正常,这也算是好事,楚韵终于能跟着自己出山了。

    到了楚韵家门口,周颠正在门边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眼见他抱着阴童回来,楞了一下问道:“你咋把这玩意弄回来了?”

    林麒笑道:“你长了一辈,这是我新收的徒儿,就是你的师侄了。他管你叫师伯!”

    周颠向后一缩。道:“你收了这么个玩意当徒弟?”见林麒点头,周颠扭头朝楚韵喊:“楚家小子快出来,你林大哥将那鬼娃娃收了当徒弟了!”楚韵听到喊声,从侧屋掀开帘子。眼见林麒怀中的阴童。楞了一下道:“林大哥。这是谁家的娃娃?”

    林麒道:“这就是赵玲生的那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如今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已收了他做徒弟。”楚韵惊讶道:“我见过赵家姐姐生的那个怪物,头白身黑,完全不似人形,跟你怀中的可不一样。”

    林麒笑道:“生出来的时候丑,现在长得俊了!”

    周颠呸的一声道:“我爹说我生出来就丑,这么多年也没长俊了,这小子咋就比我强?”

    林麒懒得跟周颠胡搅蛮缠下去,对楚韵道:“小楚大夫,此间事已了,你何时能跟我出山?”

    楚韵道:“且待上两日,村子无事了,我就随两位大哥下山。”说着叹息一声道:“我在此长大,此地是我的故乡,要离开还有些舍不得,总要看着镇子上的父老没事了再走,也算是我为镇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麒明白楚韵的心境,也不催促他,在镇子上又多待了两天,这两天阴童骤然又换了个模样,楚韵拿出自己小时候穿的肚兜给了阴童,说来也怪这孩子别的衣衫不穿,偏对红肚兜情有独钟,穿在身上呀呀的开始学说话,翻来覆去的却也只有那么一句,师父,师父……

    孩子开口不叫妈妈,而是叫师父,林麒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觉得黯然,阴童对林麒真如孩子对自己的父母一般,每日缠着他,也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此一个可爱的娃娃,不在阴森,楚韵看他这个模样,总能想起赵玲来,心中觉得愧疚,便将父亲小时候打给他的长命锁,两个银镯子都给了阴童,阴童如此一装扮,真如个金童一般,若是在给他找杆长枪,怕比哪吒也不差什么。

    这两日里,楚韵尽心帮着镇子上的人看病,林麒和周颠待在家中换着法给阴童起名字,周颠更是起了不下一百来个,但起的名字之粗俗,让人不忍直视,尽是些个,铁蛋,狗剩,屁溜,驴球球……之类的,林麒愈发的觉得周颠没个正事,好好一孩子,真叫这些个名字,你个师伯脸上就光彩了?

    最后林麒看这孩子虎头虎脑的,给阴童起了个名字叫虎头,虎乃山君,这孩子大山中出生,倒也合适,周颠却愣头楞脑的来了句,三国时候颜良也叫虎头,被关老爷一刀斩了,这名字不吉利吧?

    林麒恨得直咬牙,想了两天才想出这么个顺溜的名字来,周颠一张嘴将他的辛苦说的晦气不已,林麒也恼怒起来,道:“就叫虎头了,此虎头非彼虎头,怎么就不能叫了?你这张乌鸦嘴,无端的招祸,快快闭上!”

    周颠果然不在说话,到了晚上,实在忍耐不住,对林麒道:“我可是一天都没说话了,日后虎头被成了神的关老爷当鬼斩了,你可别赖我!”

    林麒……

    镇子恢复如初,再也没有怪事发生,楚韵放下心来,这两日里,镇子上有病的他家家去看,无事的时候就收拾东西,倒也没什么好收拾,除了几本医书,一些银针之外,家徒四壁,终于是再没了什么事,这天一傍晚,带着林麒到了赵玲的坟头。之所以傍晚才走,也是不想惊动镇子上的任何人。

    不过就是月余的时间,赵玲坟头上已经有些野草生长出来,楚韵给她除了草,上了香,道:“赵家姐姐,我带着虎头看你来了,当初都怪我没医好了你,才会有此劫难,如今你的儿子已经长大,还拜了林大哥为师,林大哥是个有本事的,有他在,虎头也不会亏着,赵姐姐,我们这就要离开镇子了,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天之灵保佑虎头平平安安的吧。”

    楚韵的心善,林麒看在眼中,听他说到这里,抱着虎头到坟头,对他道:“虎头,这是你娘,你跪下给她磕几个头,也算是尽一下孝道,让她一路走好吧。”

    林麒说着话,将虎头放在地上,虎头瞧了瞧坟头,身体微微颤抖,一双黑眼睛中不断有眼泪滴落下来,林麒见它悲切,心中也觉不忍,虎头竟似听明白了林麒的话语,跪在坟前,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娘亲,扑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秋草凄凄,秋风乍亮,不知为何林麒的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扭头过去不看这一幕,但见白云飘渺,向远方而去,深山中的镇子生机盎然,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的阴霾都已随风而去,他沉思了一下,微微笑了笑。

    周颠见他这模样,好奇问道:“小林子,你一会难过,一会笑的,是在做什么?”

    林麒伸手指着镇子,道:“师兄你看,镇子上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日子仍旧是跟往常一样,若是你我不来这里,时日一长,镇子必然不会是这般平静模样,或许就成鬼蜮,你我凭着学到的本事救了这许多人,也不枉了。”

    周颠咧嘴道:“有什么好?还不是谁也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又无人替你著书立传的,别说著书立传了,就是连个谢字,咱们也听不到,你高兴个什么劲?”

    林麒笑道:“一身所学,最怕没个用处,如今你我不敢说学成,却也护住这一方百姓不受阴邪侵袭,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不管别人,我却是觉得开心。”

    周颠混沌,有些个道理想不那么太明白,但见林麒许多日子只有今天才算是露出点真心笑模样,心中也觉得欣喜,嘿嘿笑道:“我不懂得那许多的道理,但见你高兴,我却也是高兴的。你小子这些日子心思沉沉的,我看着也闹心……”

    林麒知道周颠憨直,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笑笑道:“让师兄挂心了,前路漫漫,你我兄弟一起向前吧,虽然咱们兄弟不是什么烂好人,但做人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这天地也不会薄待了你我!”

    林麒有感而发,与道心上又上了一层,悟道悟道,天下处处是道,人与人的道也不尽相同,此一番感悟,虽然还入不得道门,却也差不多摸着边了。

    林麒回过头去,楚韵和虎头已经祭拜完赵玲,林麒伸手朝虎头一招,虎头蹦跳着过来拉着他的手,一双小手白嫩白嫩的,却是有些冰寒,林麒也不在意,对楚韵道:“小楚大夫,不必过于伤感,此地虽远,却也不是天涯海角,日后你想回来,回来就是。”

    楚韵点点头,朝着镇子方向瞧了瞧,拜了三拜,转过身来再不回头。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落山,天边的那抹火烧云,看起来是那样的炽烈,那样的艳丽,一阵强烈的山风掠过树梢,似乎带着天边的那一片片血红的云朵也跟着一起摇摆。在这样一个黄昏,林麒牵着虎头的小手,带着周颠,楚韵,大步朝山外走去。

    远方天际,几颗寒星悄然闪现,又是一个清亮的夜晚。

    感谢:月下的聆听打赏1888起点币,感谢:jackie98打赏100起点币。(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八章 偶遇

    出了秦岭几人朝着武当而行,这一日到了马家集已是天色渐晚,林麒,周颠,虎头三个不觉得疲累,奈何楚韵体弱力薄,跟着三个怪物白日行路已是颇为不易,到了日落西山,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林麒也怕还没到武当就累坏了他,四处寻找酒肆住宿之地,马家集是个小地方,来往的人并不多,只有一家张记大车店,管住宿,也卖酒食。

    好在楚韵也不是个娇气的,有地方歇脚就成,问清楚了方向,几人就朝大车店快步而去,行了没多久,就见前面几间青砖的瓦房连在一处,当中一间门口旁挑了个酒字的旗子,几人俱是精神一振,走到门口,却见门帘忽地被撩开,两个汉子架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大声叫骂着出来,到了外头,向外一搡,将那乞丐推了个跟头,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娘们一般掐腰对那乞丐大骂:“臭要饭的,跑到爷爷这里来撒野,就那么几两银子,在这里吃住了半个月,每日里光喝酒就要多少钱?没钱了还拍桌子瞪眼睛的,你当爷爷这里是善堂吗?……”狠骂了几句,骂得痛快了,才转身回去。

    乞丐身躯瘦弱,长发遮脸,身上的衣衫早就分辨不出了颜色,酒气熏天,离的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味,醉醺醺的躺在地上,任由那汉子叫骂,却是一声不吭,若是别个,林麒也不会管,毕竟有钱喝酒,没钱赖账这种事管也管不过来。但这人是个乞丐,却有不同。

    林麒跟佘铃铛如亲生兄弟一般,与丐帮弟子更是交厚,见着了就有一份亲热在里面,眼见这乞丐凄凉可怜,急忙上前去扶起他道:“兄弟,我这还有些银钱,喝酒而已,跟我来就是!”

    乞丐闻听有酒喝,双眼骤然一亮。宛如利剑出鞘。林麒甚是惊讶,普通乞丐何来如此凌厉目光?乞丐瞧了瞧他,眼神又暗淡下去,咯咯咯……怪笑道:“林麒啊。林麒。你不认得我了?我与你实有大仇。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没死,好个命大的,咯咯咯……没死好。没死好,死了谁请老子喝酒?”

    林麒心中一动,仔细瞧去,手中扶着的还真是个熟人,不是别个,是在泰山顶上与他敌对过的冷谦,却又那里想到,今日竟然成了如此落魄模样,林麒忍不住道:“冷兄,何至于此?”

    冷谦仍是咯咯咯……的狂笑,问道:“你说请老子喝酒,还请不请了?若是请,老子不介意让你看笑话,若是不请,老子这条命就在这,你若想要,拿走就是,你看老子皱不皱一下眉头?我跟你打个赌,老子一定是不皱眉的!”

    林麒哭笑不得,说实在的他对彭莹玉和冷谦还真恨不起来,虽说当日在泰山之上,自己挨了彭莹玉一铁锥,那也是江湖上的恩怨,因一条蛇灵而起,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自己去捣乱,人家动手,那也正常的很,难不成还看着你,笑眯眯的请你捣乱不成?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若是前几年,依林麒的性子,必然怀恨在心,这几年的挫折磨练,已是成熟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了,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蛇灵佘铃铛也到手了,何必打生打死的?冷谦都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再去踩上几脚?若是真有仇怨,也是真刀真枪的面对面,趁人之危林麒也下不去手,

    林麒道:“冷大哥,你我虽然有怨,却是无仇,你没害死了我,我也没准备找你报仇,就连当初那一铁锥都是彭和尚砸的,还没砸到我,这其中当真是鬼使神差,咱们这怨也结的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个汉子,我林麒心中也是佩服,你若是想喝酒,我这里还有些银钱,都请你喝了酒那也没什么,你若是觉得羞愧,就当没见过我,你看如何?”

    林麒松了手,冷谦晃荡一下,瞧着林麒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明白人,老子做人清清白白的,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有什么羞愧的?就去喝你的酒去,你若是将老子用酒灌死了,老子死的其所,你也报了怨了,咯咯咯……”

    周颠知道冷谦这么号人物,却从未见过,眼见他落魄如此,上前问道:“咦,你这老小子怎么成了这个德行了?你那些猴儿军呢?”

    冷谦冷笑道:“就知道你们要看老子的笑话,走走,先去喝酒,酒管够,笑话也让尔等看个够!”说着大步向前,掀起门帘子,做到一张桌子上,拍着桌子大叫:“拿酒来,拿酒来,后面的小子结账!”

    扔他出去的两个汉子见他又回来了,勃然大怒,刚要上前叉他出去,林麒进来,捏了二两银子,啪的扔到桌子上道:“照他说的上酒,钱不够了,再来寻我要。”

    开酒肆的人都势力,有钱就是大爷,才不管你别的,眼见二两银子扔到桌子上,立刻就换了副嘴脸,连连称是,忙着打酒去了,林麒挨着冷谦坐下,沉声问道:“以你的本事,就是徐寿辉也敬重你三分,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冷谦沉默半响,忽地开口道:“徐寿辉死了!”

    林麒一愣,问道:“怎么死了?”

    冷谦双目有泪光闪现,拍着桌子大喊:“上酒,上酒!”待小二上了酒,猛灌进口中一碗,带着哭腔道:“被陈友谅杀了!”

    林麒与陈友谅有大仇,急忙问道:“出了何事,细细说来!”

    冷谦又灌了一碗酒,醉醺醺道:“我早就知道彭和尚一死,徐寿辉早晚是这个下场。”

    当年泰山事后,元军调集军队,对天完进行围剿,彭莹玉战死,国都也被攻破, “莲台省”将士四百余人壮烈。徐寿辉率部将退到黄梅和沔阳县一带,第三年春天,红巾军大举反攻,重新压取江西、湖南,控制了四川和陕西的部分地区。并于汉阳城重新建都,改年号为太平。随后,徐寿辉又派人到罗田故里多云山中建田元殿,筑紫云台,还在山之最高处立一“无敌碑”,以夸示其功绩。

    随后,元军慑于刘福通、张士诚势力壮大,抽调长江中游兵力前往镇压。天完兵势复振,于次年再次攻取湖广、江西的许多地区。随后天完迁都汉阳,

    次年九月,倪文俊企图谋杀徐寿辉,没有成功,逃至黄州。当时陈友谅正隶属倪文俊,因屡立战功,升为领兵元帅。于是陈友谅乘此机会杀掉倪文俊,吞并了他的军队,自称宣慰使,随即又称平章政事。

    第二年,陈友谅率军攻陷安庆,又破龙兴、瑞州。然后分兵攻取邵武、吉安,而自己则领兵进入抚州。不久,又破建昌、赣、汀、信、衢。

    长江以南陈友谅部最强。朱元璋攻取太平后,与他为邻。陈友谅攻陷元池州,朱元璋派常遇春率军前去攻打陈友谅,夺取池州。赵普胜是有名的骁将,号称“双刀赵”。开始与俞通海等驻扎巢湖,一起归附朱元璋,后来叛归徐寿辉。

    这时他正为陈友谅驻守安庆,多次引兵争夺池州、太平,到处抢掠。朱元璋为此担忧不已,于是引诱赵普胜的食客,让他潜入陈友谅军中去离间赵普胜。赵普胜没有发觉,见到陈友谅的使者总是诉说自己的功劳,觉得自己有恩于陈,脸上露出悻悻的表情。陈友谅由此怀恨心中,怀疑他要背叛自己,便以会师为名,从江州突然来到安庆,赵普胜在雁汊以烧羊迎接,当他刚一登船,陈友谅便马上杀了他,吞并其军。然后以轻兵袭击池州,被徐达等击败,参战之军全军覆没。

    当初陈友谅攻占龙江时,徐寿辉想迁都龙兴,陈友谅不同意。不久,徐寿辉仓促从汉阳出发,决定徙都南昌,临时驻扎江州。江州是陈友谅管辖之地,他命士兵埋伏在城外,伪装出迎,然后将徐寿辉迎入城中,马上紧闭城门,将徐寿辉所部全部消灭。

    随即以江州为都,挟奉徐寿辉居于此地,而陈友谅则自称汉王,设置王府官属。大权独揽。次年五月挟持徐寿辉东下,进攻太平。但太平城坚不可拔,于是陈友谅军便利用大型船只靠近西南城墙,士兵们顺着船尾爬过矮墙进入城内,攻克太平城。

    此后,陈友谅便愈加骄狂。陈友谅部进驻采石矶后,他派遣部将假装到徐寿辉面前佯为白事,令壮士持铁挝自后击碎其首,杀之,徐寿辉一死,陈友谅便以采石五通庙为行殿,不顾倾盆大雨,群下冠服皆濡湿,草草举行礼节于江岸,遂自称皇 帝,改国号大汉,改元大义,仍以邹普胜为太师,张必先为丞相,张定边为太尉。

    冷谦说到这里,忽地哈哈大笑道:“陈友谅篡逆,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他登基的之时,刮起狂风,降下大雨,浇得那帮软骨头各个如落汤鸡一般,还得排列在沙岸上向他道贺,可惜老子当时不在,没看到那帮软骨头的狼狈模样,哈哈哈……”狂笑之中,眼角却有晶莹泪光滑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感谢:**流水** 投出的月票,感谢:迪雅兔大爷 投出的月票,感谢:arizhou投出的月票,感谢:黑羊勿动打赏100起点币,感谢:耶稣基督神,打赏100起点币,多谢大家。(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九章 冷谦

    林麒没有想到,短短几年陈友谅竟然成了皇帝,开创了王朝,如今想要找他报仇,岂不是难上加难?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真让他一统了天下,机会更加渺茫,林麒目光闪烁,强压抑住冲动,冷哼一声道:“篡逆之辈,无耻小人,也敢称年号为大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冷谦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笑声之中却带着哭腔,疯癫一般道:“是啊,人家的年号就叫大义,又能怎样了,又能奈他何?嘿嘿嘿……徐寿辉风情慷慨,仁心义质,宏图雅节,端的是一个好人,一个仁君,可是,他悲就悲在仁字上了,古人有句话,为政当如北斗,众星拱之。可在这乱世之中,谁的拳头大,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徐后悔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下面这些人都明白,徐寿辉的仁在他们眼里,就是狗屎,连狗屎不如,彭莹玉不死,没人敢动他,可彭莹玉不在了,这才几年?天完的皇帝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林小子,你知道为何彭莹玉费劲心思要请弥勒下凡了吧?咯咯咯……他早就看清楚了这一切,却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神明保佑他了吗?神明保佑待人宽厚待百姓厚道的徐寿辉了吗?好人有好报,那就是骗人的……”

    冷谦状若疯癫,林麒沉默不语,一时半会也拐不过这个弯来,诚然,就如冷谦所说,徐寿辉是一个好人。天下公认的好人,最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只能说他生不逢时,若是生在太平年代,帝王之家,兴许就是一代万人称颂的仁君,奈何却生在了这天下大乱,尔虞我诈的乱世。

    冷谦是个什么样的人,林麒最是清楚,他一直对冷谦的冷静。道术。颇为佩服,这不是一个轻易动感情的人,更不是一个遭受挫择就轻易放弃的人,此时的他却心丧若死。可见徐寿辉之死对他打击之大。

    林麒不忍心看着冷谦一位豪杰。变成这个模样。想要劝慰两句,却发现不管说什么,怕也无法劝解得开。沉默陪着冷谦喝了碗酒,将他的话前后又想了一遍,问道:“陈友谅杀徐寿辉为何要在庙中动手?就不怕神明恼怒吗?还有,为何偏偏在五通庙登基?为何偏偏是那一天?不管天气如何都要登基称帝,就如此的等不及吗?那五通又是个什么神?”

    冷谦醉醺醺道:“南有五通,犹北之有狐也。然北方狐祟,尚可驱遣;而江浙五通,则民家美妇,辄被淫占,父母兄弟,皆莫敢息,为害尤烈。五通神祠,几数百年,远近奔走如骛。谚谓其山曰‘肉山’,其下石湖曰 ‘酒海’。少妇病,巫辄言五通将娶为妇,往往瘵死。”

    “说的明白点,五通神就是邪神,实为妖鬼,常作祟人间,民间因畏而惧之,每每祀以为神。你可知道百姓为何祭祀五通神?那是因为五通神庙有“借阴债”,说的是预支后代子孙的钱财。倘若借了阴债,每月初一、月半都要在家烧香化纸,每年八月十七日还必须到上方山去烧香解钱粮,以此还本付息。倘本人死了,子孙还须继续“清偿”,有句俗话“上方山的阴债还不清”。究其根源,就是淫邪之道,中间多少难言之隐,借了这神灵大张名目,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冷谦说到这,忽地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猛然一拍桌子,大声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友谅好重的心机!”冷谦这一下甚是突然,吓了林麒和周颠一跳,周颠不满道:“知道就知道了,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成何体统!”

    冷谦理也未理他,看着林麒,双目放光,沉声道:“五通虽是邪神却也有神通,陈友谅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攻下采石矶,不是无的放矢,想是已经跟五通神立了誓约,将徐寿辉天完皇帝的命数气运转嫁到陈友谅身上了,好厉害,好厉害,陈友谅心机竟如此深沉,怪不得他要在五通庙中杀了徐寿辉,怪不得他一刻都等不及,要在五通庙中登基称帝,怪不得不顾疾风骤雨,也要完成仪式,往日里我还疑惑,心机深沉,最能隐忍的陈友谅,为何此时就不隐忍了,竟连选个好日子都等不及了,原因也就在此!”

    林麒一凛,急忙问道:“五通乃是小神,怎么会有如此能耐,竟能逆天改运,若照你所说陈友谅岂不是有了天子之气?”

    冷谦哼的一声道:“你懂什么,五通既然能借阴债,就有转换气运的本事,你当借了阴债是不用还的吗?你当五通神就不从中牟利了吗?陈友谅所图大,回报往往也就更大,好好,陈友谅果真是个狠人,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虽然我不知道他给五通神许诺了些什么,但想来必定付出极大,定是你我不可想象的,如此个狠人,怪不得彭莹玉斗不过他,怪不得倪文俊斗不过他,怪不得徐寿辉斗不过他,徐寿辉啊徐寿辉,你死在如此人物手上,也不枉了……”

    冷谦喊完,端起酒来,仰脖又是一碗见底,喝完去端另一碗酒,却被林麒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道:“冷兄,这酒不能喝了!”

    “老子为何不能喝?不喝酒还能做什么?”冷谦朝林麒大声叫嚷,却发现林麒的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盯着他看,眼中发出狼一样的目光,冷谦不由得一愣,不明白林麒为何如此看着他,却听林麒道:“冷兄,男儿大丈夫,受了委屈,找回来就是,光喝酒就能喝死陈友谅了?”

    “你这小子懂个什么?陈友谅其势已成,手下百万将士,更有五通神护佑,哼哼,找他麻烦,就是那么好找的?”

    林麒忽地一笑道:“其实陈友谅手下最厉害的还不是五通神,他还有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水上无敌,不过,这又如何?难不成就任由他得意下去?我林麒虽不才,却敢与他为敌,冷兄为何就不敢了?”

    冷谦楞了下问道:“你跟陈友谅有何仇怨?”

    林麒冷笑道:“我与他仇深似海!”将当初之事前前后后的说了,冷谦听得出神,万万没想到林麒与陈友谅竟还有如此深仇大恨。

    林麒道:“冷兄,我敬你是条汉子,当初泰山之巅,你我有怨,但你我的仇人都是那陈友谅,何不联起手来对付他?就算奈何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好过了,我林麒就是这样的性子,但凡活着一天,就必然搅合得他陈友谅提心吊胆一日,我还真就不信,他陈友谅就能无敌于天下。我手中有草头神,冷兄手中有猴儿军,不仅如此,这些年闯荡,也认得些奇人异士,总能与陈友谅较量较量!”

    冷谦自然知道林麒说的所谓奇人异士是谁,颇不屑道:“你是说丐帮那些乌合之众?不是我冷谦瞧不起谁,当日若不是彭莹玉厚道,不想与丐帮结怨,我只需带领人马一个冲击,怕是丐帮如今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林麒笑问:“你是瞧不起丐帮的兄弟了?”

    冷谦傲然道:“实在是让我敬佩不起来。”

    林麒摇摇头道:“依我看,丐帮兄弟虽然本事没有多大,但各个却都是比冷兄强的!”

    冷谦勃然而怒,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喝道:“你说什么?”

    林麒动也未动,笑道:“丐帮兄弟再如何不济,面对你白莲教的时候,也没有半点退缩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惧生死,就算本事差些,又怎么样了?总比有些个人输了一阵,便整日里喝酒,埋怨连天,却不敢讨回个公道要强吧?冷兄,我这话可有错?”

    冷谦楞了楞,颓然坐下,想去抓酒碗,一双手却颤抖不休,林麒见他这模样,从怀中将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道:“冷兄,话就是这么多了,这次出门,身上就这些银子,若冷兄真的就此消磨,也够你喝上十天半个月的,可若冷兄心有不甘,小弟也愿与冷兄一起去寻那陈友谅的麻烦,就算不敌,战死,那也是轰轰烈烈,好过老死在酒乡之中,不过冷兄若真有此心,就要把这酒戒了,我希望看到的是泰山顶上那个睿智,冷静,机谋决断的冷谦,不是个沉迷酒中的废物,话不多说,就此告别!”

    林麒说完,站起来朝着冷谦拱拱手,带着周颠,楚韵,虎头,向外就走。

    冷谦垂首不语,愣愣瞧着眼前的酒碗,伸手想要去抓,到了半空中却忽地顿住,像是有千斤之重就压在了手上,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目光变换之间,忽地手掌落下,却不是去抓酒碗,而是将桌上的银子一扫而空,揣在怀中大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眼见远处林麒几人的背影,大声呼喝道:“林麒,老子知道你这是激将法,可偏偏老子就上当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麒停顿住,猛然转过头来,哈哈大笑,道:“冷兄,莫忘记将银子还给我,咱们这一路上吃饭打尖的,可就这么点钱了。”

    感谢:whitel5177打赏100起点币,感谢:书友131225130040296打赏100起点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124/ 第一时间欣赏鬼宗师最新章节! 作者:七麒所写的《鬼宗师》为转载作品,鬼宗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鬼宗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鬼宗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鬼宗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鬼宗师介绍:
故事发生在元朝末年,那是一个天下大乱,英雄辈出,妖魔横行的年代,在每一个扯起反旗的枭雄身后,都有一些身怀异术之人的辅佐,他们精通五行八卦,知晓驱鬼画符,身怀奇门遁甲。
那更是一个各种邪术,异术,妖术……层出不穷的时代,从石人一只眼开始,天下不仅是王朝的更替,更是,道教,佛教,明教,景教……的逐鹿。
乡村少年林麒,遇奇人,得奇书,学得祭鬼、骂鬼、驱鬼、打鬼、斗鬼、斩鬼、降鬼、扮鬼、用鬼之术,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辅佐朱元璋大战陈友谅,与蒙古国师斗法,辨阴阳,识妖魔,驱鬼神,成为一代鬼师。鬼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