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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麒     鬼宗师txt下载     鬼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六十五章 传道

    三天不吃饭对别人来说,或许难以忍耐,对林麒来说却不是个事情,坐在周颠的小屋子里,不动,不吃,真的就呆了三天,一步也没有迈出屋门,精心研究老李的灵官法。灵官道法传承奇特,法脉奇特,过功奇特,效果奇特,运用更是奇特,它是以神修、通神为基础,通过祖师神明的加持,以修心为主,法修为辅,进行性命双修。其主要特点是通灵,通仙,通神。从不公开,传人稀少。

    灵官法大成之后,梦境传真,虚中有实,实中显虚,显现功境,自我调整,展示未来,心有灵犀。圣婴神丹,不练自练,不练自有。神游地府,一瞬间,不耗精气神。林麒这才明白为何老李阴身如此强大,竟然跟他不相上下,这灵官法,的确有独到的地方。

    沉浸其中,日子过的也快,转眼三天过去,林麒出了屋子,龙虎山上下却是骤然变了个模样,前几日龙虎山还是一副道家仙境,如今却成了菜市场一般,但凡有点空地,就搭上了粗大的帐篷,跟着伽璨真上山的人,全都穿着青色的道衣,一个个却是吊儿郎当,那里有半点修道人的模样,完全是沐猴而冠。

    张正言只想将伽璨真这尊身上有着羊骚味的瘟神早日送走,什么条件都答应了,林麒出来的还挺巧,刚好赶上明日就给七帮八派的这些人传道,这几天张青山也没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林麒也不在意,收拾了下,第二天拉着周颠一块去听。

    到了地方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由于人多,传道就在天师府门前的广场上,这会传道的师父还没来,一眼望去,几百人坐在蒲团上面,七扭八歪。吵吵嚷嚷。各个身穿青色道袍,帽子却是怎么戴的都有,歪着的,斜着的。拿在手里当蒲扇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嘈杂纷乱不堪,却也没人来管。

    林麒是真想学点东西,带着周颠往前面走。找了个位置稍好些的地方,一屁股坐到蒲团上面,离他几个近的人,见他坐下,轰!的声四处散开,都离他远远,林麒是个狠的,他们这些人刚上山就被踢死了一个,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山上山下就没有人不知道的,说龙虎山上有个狠人,不给伽璨真的面子,刚上山就踢死了他一个徒弟,事情传的很邪乎,不仅山上的这些人知道,就连山下做小买卖的都知道了。

    林麒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见了自己就跑?难道这几天没有剃须,吓着人了?摸了摸下巴,青呼呼的也不长,正琢磨不明白呢,传道的老师父来了,就见这老道,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九,胡子老长,胳膊肘下面夹本书页都枯黄的道书,颤颤巍巍一步三摇,到了前面一张巨大木桌停住。

    周颠见了老道,嘴巴张得老大,忍不住大声道:“怎么把李霖师叔请来了?”

    林麒觉得不对,拽了一下周颠问道:“怎么了?”

    周颠轻声对他道:“李霖师叔是个痴的,他就不是符箓派的,主攻丹道,认为符箓之术不过是小道,只有丹道才能成仙作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形中,痴迷的很,谁说都不听,若说信丹道那也没什么,偏偏信的是外丹道,整日里弄个炉子炼丹,搞的他住的地方乌烟瘴气的。”

    林麒懂得少,好奇问道:“什么是外丹道?”

    往常都是林麒懂得多,周颠见他也有不知道的,有些得意,道“ 外丹术又叫外丹道、修道之人炼丹服食,传说可以肉身飞升成仙,简而言之就一句话,靠吃就能得道成仙,就像李霖师叔,以前服的都是草木药,草木本身都要死,怎能使人不死?于是把眼光转向了那些本身不死的东西。先是黄金玉石,其次是云母石英。吃了几年不管用,开始炼丹,经过烧炼,云母石英成了水银,水银经过烧炼,又成红艳光明的丹砂。李霖师叔就开始吃这些玩意,他的道理是,既然这些东西是不朽的,经过炼化,就能把这些不朽的东西提炼出来,人吃了,不就跟这些不朽的东西一样了吗?当然就可以久视长生了。”

    林麒听得目瞪口呆,问道:“自杀才吞金呢,整天吃水银黄金,还不把人吃坏了?”

    周颠撇撇嘴:“可不就吃傻了吗,李霖师叔今年才五十出头,你瞧他现在的模样,跟八十的似的,龙虎山上下,除了他没人信这一套,连个徒弟都没有,甚是凄惨,他这样还是身体好的,要是换个身体弱的早就吃死了,真不明白掌教真人怎么让李霖师叔来讲课,难道这些人都跟着他吞金吃银子吗?”

    周颠不明白,林麒却是明白,张正言明显是不想传给这些人什么真东西,想想也是,一个宗门这么多年,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功法秘术,怎么可能轻易传人?让这老头讲课,明显是蒙事来的,反正是讲了,爱听不听,不听走人,也没人留你。

    那就听着吧,却没想到,李霖练了半辈子的金丹,没一个人信他,眼见山上来了这么多人,跟他学道,可逮着了,这叫一个激动,恨不得把自己这辈子吃金吞银的心得都传授给后人,也让大家知道知道,丹道才是正途。

    于是乎,讲的天花乱坠,口沫横飞,这激动劲,把半辈子的委屈,被人不理解的无奈,通通释放了出来,讲到激动处,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对天赌誓,下面坐着这几百号人都听傻了,他们也没指望龙虎山真教些什么东西,只要能受箓也就是了,怎地就整出这么个老疯子来?还真把他们当亲传弟子了,讲的这叫一个壮怀激烈。

    虽然听得晕乎乎的,有聪明的也琢磨明白了,感情这是教我们炼丹呢,得仔细听听,却是越听越不靠谱,要用黄金,水银,硫磺……这些玩意炼丹,入娘的!真要有黄金,谁还跟着伽璨真趟这趟浑水啊?而且这玩意要是吃死了,可没地说理去。

    聪明的就那么几个,大多是都是浑浑噩噩的,听得迷迷糊糊,盯着前面那个花白胡子的老道,吹胡子,瞪眼,口沫横飞, 一个劲的发愣。

    李霖师叔今天是把全身的本事都抖落出来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不差,让一旁的几个道童去他房中抬出来一个丹炉,当下就要给大家炼丹,于是乎,听课的众人又都精神了,万一要是真练出金丹了呢?

    李霖扬眉吐气,大声道:“《抱朴子?仙药篇》里有用雄黄、硝石、猪大肠油和松脂共炼丹药的记载。今日就让你们瞧瞧真功夫。”说着让离他最近的两个伽璨真带来的人帮忙烧火,就地练起金丹来,也不知道是火烧旺了,还是还是他一激动,雄黄,硝石放多了,金丹没练出来,倒是轰!一声大响,犹如天雷降下,炼丹炉被炸的四分五裂不说,还把那两帮忙的倒霉蛋胳膊腿都炸飞了,这叫一个凄惨,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一声炸响,也吓得其余人鬼哭狼嚎者有之,转身就跑者有之,哭爹喊娘者有之,茫然不知所措者有之……总之是乱成了一团,说来也怪,离的近的一片凄惨,李霖师叔却是只将脸给熏黑了,身上一点伤没有。

    眼见这些人狼狈逃窜,李霖师叔很生气,大声喊道:“都给我静下来,这两个小子烧火没烧利索,我房里还有个炼丹炉。”说着指着下面几个人:“来来,你俩过来帮我烧火,这次让你们见见真功夫……”

    炸断胳膊腿的两个人还在地上哀嚎,如此凄惨模样,谁还敢靠近?是个人都离他远远的,这老道简直就是个老疯子,就连林麒和周颠都偷摸朝后躲,道是传不下去了,伤了两个,抬下去疗伤吧,李霖师叔这叫一个心酸,老泪纵横,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就落了这么个下场,老人家意兴阑珊,脚步踉跄,唉声叹气转身离开。

    李霖师叔离开,也没人传道了,该疗伤的疗伤,该吃饭的吃饭,本以为今天也就这样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却被告知,吃完饭还去天师府前聚集,下午有丹道大师传道,不是李霖师叔了,既然不是李霖那老疯子了,那就去吧。

    下午来的这位,五十左右的年纪,相貌古朴,带了个拂尘,道貌俨然,一开口就是,李霖上午说的都是狗屁,想要成仙,还得是内丹道,他保证只要跟他学习内丹道,最次的,可以在临终时预知死期、无疾而终,以行住坐卧的形式,潇洒地离开人世,回归大道之怀抱,这正是庄子“逍遥游”的真实含义。中等层次的,可以形神俱妙,或肉身气化、白日飞升,或留下金刚不坏之躯壳,昭示世人。高层次者,可以拔宅飞升,即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众人又开始迷糊,这位道长既然如此厉害,怎地没有白日飞升,反而在这里给他们传道?(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六章 解惑

    迷糊归迷糊,起码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听着吧,结果就是听了个五迷三道,这位大讲神仙之道,云山雾罩,玄之又玄,一直讲到日落西沉,明月东升,还在讲个不停,并说要来个召唤月宫仙子之术,把嫦娥给召下来让他们看看。比比划划的要来真的,本来这些人听他讲得没边没沿,死的心都有了,这会见有仙术看,都是精神一振,可还没等他作法,有人催吃饭,老道就说肚子饿,改天再来给他们露一手。

    肚子饿总不能不让人吃饭,众人也就散了,都去吃饭,可吃着吃着就又有人觉得不对劲了,那老道说的那么玄乎,简直就是吕祖在世了,还用得着吃饭吗?

    其实说起来,每一门每一派,总有那么几个不着调的人,就如少林寺的无相和尚,无生老母座下的那个老道姑,但不管是那一门那一派,不着调的人毕竟是少数,要说最多的,那还得是龙虎山。

    有元一代,由于历代张天师掌领江南诸路道教,各派之间接触频繁,彼此间的交融更加广深。如玄教大宗师吴全节既向陈可复学雷法,又向东华派首领林灵真学道法,还向南宗道士赵淇学内丹。玄教另一弟子陈日新既精诣黄箓斋科,又研究道书丹经。茅山道士赵嗣祺参学玄教,张雨拜玄教道士王寿衍为师。武当山全真道道士张道贵、叶云莱、刘道明等都向清微派宗师黄舜申参学清微法。徐异既嗣净明道为第二祖,又向全真掌教兰道元参学全真。赵宜真先学正一法。次师全真道士金志扬之徒张铁玄、李玄一学内丹,复向净明道士学净明忠孝之道,被尊为净明道第四祖,如此等等。

    所以各种流派的道术龙虎山上都找得到,有些小门小派的,没落之后,投入龙虎山门下,的确是大涨了龙虎山的声势,也带来了许多不着调的人,包括龙虎宗、茅山宗、阁皂宗、太一道、净明道。以及神霄、清微、东华、天心诸小派。比较松散。组成大派之后。原有的小宗派或因承传乏人而彻底融入大宗, 有的则只以天师为大宗主,各自的小宗承传如旧。

    这些人上了龙虎山不可能将学了一辈子的东西扔掉,反而很是坚持。不过成仙得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出来到底那个对。那个错,龙虎山既然是宗主,就要有包容的态度。也就任由这些人去了,不过是费些粮食,养起来就是,等这些老不死的死没了,也就消停了,却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有用处。

    伽璨真带人上了龙虎山,张正言既然接了圣旨,答应了传道,总要传授些什么东西,龙虎山的秘术真法,肯定是不会教的,可正好就用到了这些还没死光又顽固的老不死们,既然如此迷恋各自所学的道法,那就去传法授道吧。

    得到了去讲道的消息,这些老道抖索精神,都觉得自己所学的东西终于有人听了,各个兴奋无比,于是乎,今天这个讲仙道多途,明天又有人讲修道即修心,性命双修,后天讲一切众生皆有道性。大后天讲理身理国……

    这些被伽璨真带上山来的人听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每个人都觉得很苦,就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如浪潮般,天天不绝往脑子里灌,不死也得扒层皮,但你还不能说龙虎山对你不好,那一个老道提溜出来,都曾经是一门一派门中的长辈,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给你讲课那是给你脸呢,你还能给脸不要?

    所有人都暗里骂张正言阴损,在这龙虎山上不但什么都学不到,时间长了各个都的变傻子,他们苦,林麒更苦,他每日里要随这些人听课,晚上还要跟张青山学习道法。

    不过张青山教给他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龙虎山上的道法,以《正一经》为奉持的天师道,教的内容包括道教经法、忏法、斋、醮、符咒、禁咒、隐遁、乘蹻、驱邪、伏魔、降妖、消灾、祈禳、房中术、神仙术、辟谷、风水堪舆、占卜,五雷正法……此时期天师道融合了其他道派的符箓及修炼法,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是历代天师的佼佼者。他精于神宵雷法与内丹修炼,提出“心”为万法之宗,论述心神,无恶与符法的关系,认为人身有“精气、元气、元神”三宝,称只要把握自身的元神即可通天,摈弃他法,是谓“破妄”。

    张青山教的仔细,林麒学的认真,也知道自己学的是真东西,可如此一来,就有些苦了,白日里要去听那些老道讲经,晚上还要跟张青山学符箓之术,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也没什么,可时间一长就有些坚持不住,林麒本想逃课,却被张青山拽了回去,说是掌教真人说了,为了不让伽璨真误会,白天的课必须上,不光是他,周颠还有一些门中三代弟子也都在其中,你苦,他们也苦。

    既然这样,那就熬吧,林麒白天依旧去听讲,却是找最隐蔽的后面,偷摸睡觉,倒也撑得下去,但他撑下去了,这些人却撑不下去了,没几天的功夫,竟然听疯了两个,龙相每日里也听,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就去找伽璨真。

    伽璨真心存疑惑,这些讲课的人,的确都是德高望重的,难不成都不好好讲?还是张正言敷衍自己?第二天跟着去听课,正好碰到少阳派一老道讲解的是阴阳双修的栽接法门,伽璨真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其中蕴含至理,的确是好东西,如此一想,就觉得定然是带上山的这人不好好学,这么好的东西,我都很少有机会听,你们怎能不用心呢?于是给龙相下令,但有不好好听的,板子伺候。

    真说起来,这些老道所讲的真都是好东西,很多都是一门一派的精华,但伽璨真忘了,他是密宗上师,是有境界的,他能听出来是好的,可跟他上山的这些玩意,以前都是打家劫舍,或是邪门歪道,斗大的字能认一箩筐的都算是人才,屁的境界都没有,又怎么能听懂这么高深的东西?何况,你今天讲外丹道,明天换个人讲内丹道,又是什么清净孤修的静坐法门,要不就是阴阳栽接派和清净孤修派的结合法门,该听谁的?

    不听又不行,不听就要挨板子,还得强打精神听,最受不了的是还要亲身示范,动不动就找几个人,让站好了,上去就是一通乱点,要不就是一通乱拍,告诉你这是那个穴,那是那个脉,该如何修炼……如何斩三尸……

    也不知道是这些老道没个准,还是什么,示范之中点傻了两个,拍伤了六个,估计是这些老道用作示范的这一套,都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苦于一直无法检验管用不管用,如今这么多人上山,各个傻乎乎的任由摆弄,不试试,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这还算是好的,若是不幸碰上个爱卖弄的,可就倒了大霉了,挨着个的折腾,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的精力,不把这些人折腾得要死要活,绝不罢手,如今一听到上课这两字,每个人都浑身哆嗦。

    这些人跟着伽璨真,不过是狐假虎威,在后面混口饭吃,如今这饭是混上了,命却要保不住了,再让这些老道折腾下去,不死也的脱层皮,于是又人偷溜下山,但龙虎山千年规矩,你既然成了龙虎山弟子,没受箓就敢下山?登时就被守山的弟子抓住打个半死,又给送回来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群情汹汹,哀鸿遍野,若不是身在龙虎山估计都有人举起反旗了,伽璨真听龙相回禀,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每日里亲自压阵,跟着听课,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

    这一日,神霄派的一个老道讲修真,讲的是天花乱坠:“修真者,借假修真也。借此四大假合之肉身,修成吾金刚不坏之真身。古今天下,没有不死的肉身,只有永恒的法身。所谓:本来真性号金丹,四大为炉炼作团。肉体者,四大假合矣,虽曰父母恩赐,然父精母血本为凡俗之物,数十年后焉能不坏?何为四大?地、水、风、火,是也……”

    “老子道德经曾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丹道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其名词为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即精气神的返还过程。又因人精气不足,又创出补足精气的练精化气,使人从后天补亏达到先天,以便开始修炼。比如贫道,就已经修炼出了三味真火。”说到这指着下面一个粗壮的男子道:“来,你站到我前面来,贫道让你看看三味真火的威力。”

    三味真火?光听着就够吓人的,何况有那么多被搞残的前辈在,哪敢让他试试,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恐惧之下,噗通一声对着伽璨真跪下,凄凉大喊:“国师,看在小人鞍前马后的份上,就活了小的这条命吧!”

    这一声犹如油锅里面进了水,立刻沸腾起来,所有人这快两个月的折磨,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齐齐跪在伽璨真面前,高声大喊:“国师,救救我们吧,在这么下去,生不如死啊……”

    伽璨真愕然,不明白好好的学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当初这些人听说上龙虎山一个个龙精虎猛的,恨不得插翅赶到,如今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七章 守关

    伽璨真能当上国师,不是易于之辈,一时糊涂不代表永远糊涂,何况身边还有龙相这么个明白人,两人凑到一起一嘀咕,伽璨真恍然大悟,张正言这个老狐狸,还是把他给耍了,传道之人的确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也真没藏私,但教的实在是太杂了,真东西一点没学到,反而灌了一脑子稀里糊涂的东西,这些东西,你说它没用?还真有用,伽璨真就听得津津有味,颇有心得,但他带来的这些人境界太低,好有一比,这些人是糙土,做个泥陶瓦罐之类的还行,但你非得把他塞进火里,当官窑烧,非但不成器,最后还落得个乱七八糟。

    你还不能说张正言不听旨,毕竟人家教了,学不学得会是你的事。这一招当真阴损,他带上山来的这些人搞得五迷三道,再这样下去,不全疯了,也得全都傻了,若真是把这些人的锐气都消磨掉了,受了箓又顶什么用?

    龙虎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伽璨真相明白此处,暗自叹息,安抚了众人,跑去找张正言,说是心忧天下,不如近日受了箓,也好带着众人早早下山,张正言盼的就是这一天,赶紧打发走了这些玩意,也省的整日里看着闹心,那里有不答应的道理,查了查日子,那就明天吧,明天受箓,明天走人,不过一切都得按照龙虎山的规矩来,受了箓,过完三关,就都下山去吧,也无非是走个过场。张正言也不隐瞒,对伽璨真说了。

    伽璨真也看出来张正言恨不得今天就赶他们出去,他上山的目的,也就是为的受箓,毕竟他带来的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有传承,多半会一些个道法,法术,之所以不强,就是因为没有受箓。受了箓自然更加厉害些。也没必要非让龙虎山教些什么,毕竟龙虎山千年门派,着实有些厉害人物,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第二天。这一天既不是黄道吉日。也不阳光灿烂。龙虎山上下却是大张旗鼓,煞有其事,举行受箓大典。既然伽璨真要走人了,张正言也不介意在给他一个面子,大典倒也似模似样。

    “箓”通常指记录有关天官功曹、十方神仙名属,召役神吏,施行功法术的牒文。正一道士只有得受法箓,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职。有了道位神职的道士,其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奉达天庭,才能得到神灵护佑,反之斋醮章词无效。

    道士受箓之后,箓牒中拨付受篆者有护身将帅,协助受箓者在主持斋醮时,斩妖除邪。拔度生灵,救济困厄。未受箓受职,就无权遣神役鬼。“受箓”的意义是“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人圣,自始及终,先从戒箓,然始登真。”道士受箓后,颁发给职券牒文,以证其所得之法职,名所录之神界,以通达神灵。简称为“职牒”。

    道家受箓,仪轨相当的繁复,张正言从简,但一些重要的还得要有,何况几百号人,挨个受箓,受箓须有登坛三师,即传度师、监度师、保举师,三师登坛依法传度授箓,受箓道士即步入道阶,名录神真之境。

    在道士受箓仪式上,受箓道士要呈上请箓法词。《太上玄天真武无上将军箓》记载了请受太上玄天真武无上将军箓的法词,原文如下:维某年岁次某月某朔十五日某辰,某乡贯居住奉道信士某词:称本命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建生,上属北斗某星君主照,即日谨呈法信,叩头恭赍法信,扣头恭诣龙虎山嗣汉天师门下,拜受太上玄天真武无上将军箓一阶,敬奉修行。伏以圣威不武,感而遂通,道化难堪,叩之必应。叩拜九清之帝命,下统三界之神兵。位镇北方,功高九有,佐天辅国,宣化施仁,上协帝心,下符民愿。某夙依真造,叨处人寰,辄稽金石之言,恭请神仙之箓,起居夤奉,晨夕熏修。伏望慈仁,许垂开度,一身五体,敢怠初盟,九族全门,终依宝荫。某无任恳祷之至。谨词。

    做完这一切,还要受箓次第法信仪,初受道法信银镮一双,细纸一百张,刀一口,笔两管,朱砂一两,墨一挺,青丝五两,细席一领,薪十束,米一硕二,绢一百二十尺,锦囊一盛箓。

    这一套下来,也就从清晨到了日暮西沉,既然伽璨真带来的人都受箓了,林麒和周颠自然也在其中,不过还是有所分别,张正言为了安抚门中弟子,给这两人受的是洞神三皇法信,给的东西也多,白绢四十尺,金二两,银二两,真丹二两,米五斤,薪二束,手巾九枚,刀子九口,黄素四十尺,银镮一双,金镮六双,绛纹四十尺,紫纹四十尺,朱砂五两,碧线五两,黄布八十一尺,黄纸一百张,金刀子一口,笔一管,净罂一枚,盟盘一枚,东方青纹九尺,南方绯纹三尺,西方白纹七尺,北方皂纹五尺,中央黄纹一丈二尺,席一领,金龙五枚,香一斤,佩版二片长一尺二寸、阔五寸、外厚二分、内厚二分版衣紫纹七尺,青丝四条,朱蜡一两,锦囊一盛箓。

    东西虽多,却也不值多少钱,别人看的眼热,那也没法,毕竟人家才是真正龙虎山的弟子,亲厚自古就有,谁也无可奈何。周颠兴奋不已,终于是受箓弟子了,可以下山去了,跟着小林子先去给爹报了仇,有了本事,天下之大,那里不能去?

    林麒却有些不想这么快下山,跟张青山学道法时间虽然不长,但进展却是一日千里,以前许多不懂,运用不顺畅的地方,如今豁然贯通,毕竟龙虎山千年道庭,能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虽然张青山不藏私,时间毕竟短,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能学到多少?

    道场圆满,三大师率众箓生要在祖师面前发十二愿,一愿乾坤明索;二愿气象清圆;三愿主躬康泰;四愿融洽八埏;五愿天垂甘露;六愿地发祥烟;七愿四时顺序;八愿万物生全;九愿家多孝悌;十愿国富才贤;十一愿箓生受福;十二愿正教兴行。

    一切仪式结束,皆大欢喜,剩下的就是过三关了,照着张正言的意思,随便找三个弟子守住关口,暗里嘱咐一番,都放过去就是了,当下挑了两个三代弟子,就要选第三个,却被伽璨真拦住,笑道:“恭喜张真人又收了如此多的佳徒,如今就剩下最后三关,最后一个守关之人,不如让贫僧来挑选,如何?”

    张正言有些不解伽璨真要出什么幺蛾子,其实这是龙相的主意,这一次来,他们可说是灰溜溜的来,灰溜溜的走,刚上山就被林麒摆了一道,面子上怎么都过不去,若是这件事不给大家个交代,难免担心这些人心里有疙瘩,何况这就下山去了,以后可没机会寻仇,不如借此机会,让林麒守住最后一关,那时龙相扮作受箓弟子,与林麒比试,不小心伤了他,那也是他学艺不精,龙虎山也说不出什么来。

    何况林麒一个刚入山门的弟子,跟这些人一块学的道法,又能厉害到哪去?

    所谓的过三关,分为文,武,符箓,文很好理解了,读书识字就行,武就是考验门下弟子有没有行走江湖的能力,总不能龙虎山出去的弟子除了能自保,还有有些功夫,否则跟别派弟子遇上,就是个挨打的材料,那里还有面子?符箓检验就是画符,驱鬼的本事了,学没学到家,全在这一关。

    以往三关都是门中德高望重之人把持,但此时张正言只想将这些玩意早早赶下山去,挑选的都是三代受了箓的弟子,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千年留下的规矩,不能在他手里破了,却没想到,最后一关的人选,伽璨真要自己选人。张正言也明白,伽璨真这是要给林麒个教训,也是做给他看的,暗里的意思就是,你做的这些我都知道,别把我伽璨真当傻子,不让我出口气,怎么也说不过去。

    张正言本想答应了,还没等开口,张青山脸色却是一变,急忙道:“不可!林麒是刚上山的弟子,怎么能让他守关?”话是这么说,林麒什么本事,张青山最清楚,掌教真人要是答应了伽璨真,那就是自讨苦吃,林麒这人招惹不得,犯了性子,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

    但这会张正言恨不得把伽璨真这瘟神立刻送走,只要赶快滚蛋,那是什么都答应了,何况就算林麒受点伤,龙虎山灵丹妙药也不少,无非是挨顿打,伤不了根本,理也没理张青山,呵呵笑道:“国师都说话了,贫道怎能驳了国师的面子,就这样吧。”

    说完,张正言叫来林麒,道:“林麒,国师让你守第三关,那你就去守吧,记着,看好山门,不能徇私……”明面上是这些话,暗里却传音给林麒道:“守关不过是走个过场,放他们过去就是,实在不行,躺下装死……”

    感谢:木木奇2012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八章 面子

    林麒很诧异,关自己屁事?怎么就找上他了?扭头看看伽璨真,那秃驴微微笑着,旁边龙相却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说不出的阴沉,再看看张正言,张正言目光与他一触,却是立即躲开,想必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林麒。

    林麒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定是伽璨真和龙相还记着刚上山的事,这是要给自己个好看,张正言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否则不会对自己那般说。可如今林麒也是龙虎山的弟子了,你掌教真人连自己山门的弟子都不维护,反而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不顾门下弟子的死活,这样的掌教……

    林麒又想起师傅的遭遇,心里这股火,突然就被点燃,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张正言,希望他能给个说法,谁知道,张正言却是再也不瞧他,咳嗽一声道:“各守关弟子,自己去挑个记录之人,就此散去吧。”

    守关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个守关,一个在一边记录,记录的弟子一般都是掌教真人亲自指定,也是怕教中弟子相熟徇私,如今却是让守关的弟子找相好的记录在案,谁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林麒不等众人散去,突然躬身抱拳,大声道:“弟子谨遵掌教真人谕旨,定然细细把关,决不让滥竽充数之辈下了山门,毁了我龙虎山的威名!”

    张青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了。林麒这是起了性子,张正言见自己传音给了林麒,他都放下了一教之尊的身份,关切与他,还这般不懂事,心中也不快,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众人散去,都各自回去准备。

    林麒拍了一下周颠的肩膀。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跟我一起吧。”周颠嘿嘿笑道:“不跟你一起,我还跟那些秃驴一起啊?”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会人还没全都散完。恰巧被虎相听到。恼怒的就要上前。却被龙相一把拽住,看了看林麒,拽着虎相大步离开。

    林麒看在眼里。眼睛眯了眯,知道龙相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想借过关的由头给自己好看,他娘的,老子不惹事,却是从来不怕事惹我的,何况跟着张青山学了这么久的符箓之术,又受了箓,却是没个练手的机会,如今可不就送上门来了吗,既然如此还客气什么?想下山,等老子啥时候玩够了再说吧。

    林麒心里打定了主意,笑眯眯跟着一个小道士去他要守的最后一关,张青山心事重重追上来道:“林麒,你得听话,不能让掌教真人为难。”林麒哈哈笑道:“你这嘱咐多余了些,我怎地不听话了?既然掌教真人信任于我,我林麒又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自然不能辜负了掌教真人的信任,还请放心,我定能守好最后一关,不合格的弟子,绝不放出山一个……”

    张青山见他装傻,着急道:“你跟我装的什么傻?你明知道掌教真人是什么意思,怎地就偏要任着自己性子胡来,林麒啊,不是我说你,做人有时候糊涂些才好,吃不了亏……”

    林麒笑道:“你们都糊涂了,吃亏却是我来,这是什么道理?说我装傻,掌教真人没装傻?明知道伽璨真点我守关没安好心,还不是同意了?说我不懂事,我被打死不还手,就算懂事了?这是什么道理?”

    张青山道:“掌教真人自有苦处,否则也不会如此,林麒,别的事我都依你,这件事你听我一回,忍耐一时,掌教真人对你有所愧疚,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莫要使小孩家的性子。”

    “有好处?”林麒眼睛一亮,既然有好处,他也不介意让让路,何况张青山都如此说了,这个面子怎么也不能不给,想了想,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就是。”张青山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承你个情,哎,赶紧把这些玩意打发下山才是正理,这些日子,山上的人都快烦死了,好好的一个修道之地,搞得乌烟瘴气,真是……”

    张青山说服了林麒,也是松了口气,带着林麒去他要守的地方,龙虎山上山有上山的路,下山有下山的路,上山的路好走,下山的路却是难行,尤其是三关之险,竟是修在了栈道之上。

    龙虎山的栈道上下皆是悬崖绝壁,铁索横悬,由条石搭成尺许路面,下由石柱固定。这里就是下山道,栈道在南峰西岩下面,筑在光溜溜的千仞绝壁上,上望崖壁好几十丈,下望至少二、三百丈不见谷底,栈道宽仅够并排三人而行,一边空悬并无栏杆,一边崖上钉有铁索可供抓手。

    栈道路栈分三段,出天师府至朝元洞西,路依崖凿出,长二十几丈,宽二尺许,是为上段;折而下,崖隙横贯铁棍,形如凌空悬梯,须挽索逐级而下,称之“鸡下架”,是为中段;西折为下段,筑路者在峭壁上凿出石孔,楔进石桩,石桩之间架木椽三根,至此,面壁贴腹,脚踏木椽横向移动前行。是为第三段

    到了此处,勇者如履长空,心旷神怡,怯者胆战心惊,屏气挪步。林麒所守的第三关就在第三段前面一小片空地上,此处建了一间小小石屋,进去一看,倒也宽敞,里面有两张床,中间一摆了一张大木桌,上面香炉,符纸,朱砂……一应俱全,既然这一关考的是符箓,这些东西自然少不了,屋子两个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倒也简单,过关了就请从后面过去,过不了关,那就请下次请早。

    小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林麒也是觉得不错,加上此地清幽,星空壮丽,倒也颇对林麒的胃口,三人说了会子话,张青山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念叨了林麒几句,让他不要任性,林麒笑着答应了,本来他跟伽璨真也没什么深仇大神,自己又不曾吃亏了,只要不找自己麻烦,也懒得搭理这么个番僧。

    闲话少说,且说第二日林麒一大早就早早起来,收拾了身上的青色道袍,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供桌上面燃了三根长香,周颠也收拾了干净,手中拿着纸笔,等着记录过关之人是谁。两人准备妥当,就等着闯关的人过来,林麒也想好了,张青山都如此哀声下气的求自己了,这面子怎么也得给,不管别人对他如何,张青山对他总是不错。

    本以为有人过来,自己装模作样的比划两下符箓之术,接着放人走就是,却是没有想到,等到了巳时也无人过来,就在两人都有些不耐烦之时,忽然屋门被猛然踹开,屋门原本是关闭的,过关弟子来到门前,都要恭敬敲门,以显示尊敬,也怕守关之人出难题,这些还是张青山告诉林麒的,他也就按照这个规矩来。

    那里能想到第一个来过关的就如此生猛,竟然踹开了房门,林麒和周颠都是一愣,外面窜进来两个人来,都穿着青色的道袍,一个精壮,一个肥大如猪,精壮的手中拿着一个金刚杵直扑林麒,肥胖如猪的更夸张,举着一对八棱铜锤朝着周颠猛然砸了过去。

    这两日是虎相带着猪相,扮作道士模样,来找林麒麻烦了,林麒早就知道麻烦会来,却没料到虎相竟然如此着急,措不及防之下,啊呀一声,将身前的供桌掀翻,挡住虎相一击,虎相见供桌迎面呼啸而来,神行顿了一顿,手中金刚杵却是迎了上去,哗啦一声大响,将个供桌击成碎片,身形不停朝着林麒而来。

    有了这么一缓的时间,林麒已抽出量天尺,周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本来装模作样的拿着纸笔,等待记录,虎相和猪相又是来的突然,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就算他反应过来了,手中只有纸笔,又能管什么事了?情急之下周颠朝着猪相,呸的吐了一口浓痰,正打在猪相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上。

    说来也怪猪相,打架就打架,杀人就杀人,本来眼睛也不大,可能是为了增加煞气,竟然把眼睛瞪了个溜圆,周颠这一口浓痰又暗含了劲道,如同用弹弓打出来的石子一般,啪!的一声,把个猪相的眼珠子打爆,猪相吃痛,更增疯狂,铜锤横的扫出去,就要砸死了周颠,也正因为周颠这一口浓痰,似的猪相,力气猛然一滞,锤头也歪了一歪,周兴无奈,用右臂一档,咔嚓一声,右臂断折。

    林麒最看不得周颠受伤,睚眦欲裂,怒吼一声,冰寒气息流转全身,量天尺朝着虎相手中金刚杵迎上,虎相这一击已是使出了全身的力道,却没想到,手中金刚杵刚一接触到林麒手中黑乎乎的尺子,就感觉一道寒至极点的冰冷气息,顺着金刚杵传到身上,他全身一冷,力道已然歇了,林麒一脚将他踢飞,轰然向后而去。

    林麒暂时顾不得他,这时候猪相嗷嗷大叫,挥舞着八棱铜锤追杀周颠,周颠捂着胳膊躲避,林麒身躯一转,挡在周颠身前,手中尺子一搭,一转,顺势将猪相也踢出了屋子,林麒身形紧追其后,还没等猪相落地,一拳又一拳朝他肥胖的脑袋打了过去。

    屋子外面,几百人就这么瞧着林麒人在空中犹如击打皮球一般,一拳一拳,打的天上那个肥胖的人影,如同个血葫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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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逆鳞

    这些人都是过了前两关的,说是过了前两关,其实就是大摇大摆走过来的,根本没人真管什么,到了第三关,虎相要解决之前跟林麒的恩怨,带着猪相闯了进来,也没想真打死了林麒和周颠,只要将两人打伤,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也就是了,然后带着这些人下山去,之所以带着这么多人来着,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不管什么人得罪了国师,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上次林麒与虎相并未真正交手,是以虎相并未将林麒放在眼中,在他想来,一个刚上山门的弟子,能有什么道行了?不过就是力气大些罢了,那里想到林麒竟然如此古怪,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简直恍如冥河之水,寒到了骨头里,登时吃了个大亏,被林麒一脚踢飞,幸好外面看热闹的人不少,倒飞出来,砸倒几个,也没真个受伤,但身上的寒气缠绕不去,一时竟然无法站起来,眼睁睁看着林麒痛殴猪相。

    林麒力道之大,闻所未闻,猪相感觉每挨一拳,就如同被重锤击打一般,也幸亏他身躯胖大,又有秘法在身,若是换个人,早就被林麒打死了,林麒出拳如风,将个猪相打的连连吐血,从空中跌落。

    猪相身躯巨大,几百斤的体重,从空中跌落,跟一块巨石砸下也差不多少,地下站着的这群人,没有一个人敢接的,反而惊慌四窜,躲开猪相,就听砰!一声巨响。猪相直直摔落到地上,尘土弥漫中,砸出个大坑来。

    林麒如影随形,竟是还不放过猪相,猪相落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一口血还没等吐出来,林麒已经抓住了他一条右臂,脸上带着狞笑道:“你打断我师兄一条手臂,老子就折断了你身上这四根玩意!”话出口。双掌用力。咔嚓!一声脆响,把猪相右臂折断,猪相惨叫连连,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泥水流淌下肥胖的面颊。真如泥堆里的一头肥猪。

    不过这肥猪委实太过凄惨了些。等着过关的这些人看的目瞪口呆。心里都是寒气直冒,觉得林麒实在是太狠了,但接下来的一幕。心中就不仅仅是寒气直冒了,而是冷汗直流,就见林麒折断了猪相一条手臂,接着又抓起另一条手臂,咔嚓一声又掰折了,然后抓起右腿,咔嚓,左腿,咔嚓……

    虎相看得目眦欲裂 身上寒气却一阵寒过一阵,竟是动弹不得,这会伽璨真和龙相等人还在与张正言说着客气话告别,一时半会的过不来,身边这些人又不顶个用,正无可奈何之际,林麒朝他走来。

    林麒脸上带着狞笑,俊秀的一张脸直如恶鬼,那些七帮八派的弟子,眼见他凶神恶煞一般,谁也不敢触了霉头。轰!的一声散开,把个虎相扔在地上,躲得远远看热闹,更有人低声叫骂,本来好好的,偏偏这个虎相搞事……

    虎相倒也硬气,瞪着双眼瞧着林麒,也不求饶,林麒嘿嘿冷笑:“我最佩服硬气的,若你是个软蛋,折磨起来那也没意思的紧。”说着话一把抓住虎相右臂,咔嚓一下折断了,接着又抓住左臂,正要使劲,却听得又人大喝一声:“快快住手!”

    林麒扭头一看,见是张青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张青山本来是想一大早就到林麒守关这里,奈何张正言找他有事,毕竟他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俊杰,张正言也是用心培养,伽璨真要走,这后续的事情总要处理一下,一来二去的竟然就晚了。

    张青山一边帮忙做事,一边右眼跳个不停,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心神不宁事情做的也不太好,匆匆忙完,急忙就朝这边赶,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却也及时,他若不是这时候来,林麒肯定要掰折了虎相的四肢。

    张青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事情闹到这一步,肯定小不了,急忙道:“林麒,给我个面子,不要惹事。”

    林麒冷笑:“我惹事?你问问这些人,到底是谁惹事?你要面子,我就再给你一次,你我从此两不相欠。”说完咔嚓还是拗断了虎相的左臂,掉头就走,张青眉头皱起,也有些恼怒,觉得林麒有些过分,有什么事,不能暗里跟他说,非要闹得这么大?

    林麒转身就走,回到屋子,砰!一声将门关上。

    这个时候,谁还敢再去闯关,互相瞧了瞧,抬着虎相,猪相,灰溜溜的掉头走了,张青山抓住两人,问清楚了事情原因,不停的跺脚,暗骂伽璨真手下这些弟子不懂事,掌教真人都明目张胆的放你们过关了,非要搞事,有什么事就不能下了山再说?这下好,昨天一番话白说了,林麒不是没给他面子,可这面子也不能总给,何况周颠折了一条胳膊,林麒恼怒也再常理之中,不过这小子是个心狠的,这么一闹,再想过关,可是难上加难了。

    张青山唉声叹息,觉得还是应该再劝劝林麒,转身到丹房取了些上好的草药,又拿了木板,绑带,回到屋前,敲敲门,也没人应他,推门进去,就见林麒正在给周颠正骨,周颠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林麒却是脸色阴沉得难看。

    张青山讪讪靠前,看了看周颠的臂膀,松了口气道:“不是大伤,绑好木板,养上半个月也就没事了。”林麒可以不搭理张青山,周颠却是不能,朝张青山道:“多谢师叔关心。”

    周颠搭话,张青山放心不少,道:“什么谢不谢啊,咱们都是龙虎山弟子,自然要相互扶持,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也在清理之中……。”说着话,眼睛却是去瞧林麒,林麒也承他的情,接过他手中的草药,木板,淡然道:“人都有逆鳞,你可知道我的逆鳞是什么?”

    张青山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林麒接着道:“我的逆鳞就是看不得我亲近之人受了委屈,若是他们欺我辱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忍了,但是我欺我师兄,辱我师兄,我却是无法忍得,张兄,你对我如此,我最是知道,此事若是发生在你身上,我也定然如此,你信我不信?”

    林麒这几句话说得张青山心里热热乎乎的,林麒的性子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这些话发自肺腑,却还是忧心忡忡道:“事情还是不要闹大了好,否则掌教真人脸面上也过不去,林麒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林麒哈哈笑道:“你多心了,我绝不给龙虎山添任何麻烦,不过就是守关而已,这也是掌教真人和伽璨真让我如此做的,我若是做不好,岂不是对不起他们?放心,这关我林麒守定了,绝不辜负掌教真人和国师的信任。”

    林麒话是笑着说的,但张青山却听出了那么一丝寒意,想要再说什么,却发现已经无话可说,无奈道:“你好之为之吧,明日起,我什么也不干了,就在这盯着。”

    林麒笑笑,张青山又待了会,觉得没趣悻悻走了,周颠见张青山走了,问道:“小林子,咱们真要往死里得罪那番僧和掌教真人吗?”

    林麒沉声道:“咱们都是小卒子,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伽璨真让我守关,就是为了走的时候给我点教训,也是向龙虎山示威来着,可他们如何闹腾,关咱们兄弟屁事?为何将你我扯进来?我也不想多事,毕竟张青山对我不错,如今我却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得罪了人,别人必然记恨于你,既然都记恨咱们了,那何不大大的得罪他们?反正仇都结下了,那就往大了结吧,师兄,我这么做,不光是得罪了伽璨真,还得罪了掌教真人,你怕不怕?”

    周颠憨声道:“怕什么,俺可没张青山师叔那般心眼,就知道谁对俺好,俺就对谁好,小林子,当初咱俩跟着我爹,吃的苦还少了?那时候除了咱们相依为命,谁也指望不上,俺是脑袋有点不好使,却也不是个傻子,这天底下除了俺爹,真心待俺的就是你了,小林子你放心,不管如何,俺都陪着你,就算是下油锅,那也是咱们兄弟手牵手的一起往下跳……”

    周颠这番话,说的林麒也是血热,大声道:“好,那咱们兄弟就让这龙虎山上下的人都看看咱们的本事!师兄,你去大开了屋门,咱们就在这守关,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个本事能下山去!”

    这边,周颠大开了屋门,那边伽璨真带着龙相和其他弟子刚告辞了张正言往这边走,却见一群人丧家之犬般乱糟糟的回来,龙相急忙迎上前去,却见虎相双臂断折,已是昏了过去,那边猪相全身是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急忙问清楚了经过,等人说完,知道坏了,还是小瞧了林麒。

    他不敢擅自主张,回禀伽璨真,伽璨真听完也是目瞪口呆,龙相见他沉吟,轻声道:“师傅,不如你去跟张正言说,让他换个人守关。”

    伽璨真叹息一声道:“中原人最爱面子,让林麒守关是我提出来的,若是再找张正言说换人,为师的面子倒也不重要,可是,面子没了,这天下也就没人在看得起你,也就没人在听你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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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章 九雷

    伽璨真在中原待的时日不短,真懂得其中的道道,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中原人最重面子,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了面子,否则抬不起头来不说,别人也会看不起你。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就是这个道理。伽璨真收的这些人,本来就是江湖上的小门小派的乌合之众,之所以跟着他,是因为有好处,看好他这个国师的本事,若是遭遇一点小小挫折,就去找张正言通融,这些人会怎么看他?若是传了出去,天下还有谁会投靠他?

    龙相觉得很对不住师傅,他让林麒守关,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却没想到林麒如此强悍,可谁又能想到,一个刚上山的弟子就能厉害成了这个样子?虎相虽是折了两条胳膊,却也能接上,猪相却是废了,这辈子能不能站起来都得另说,何况林麒这么一发狠,下山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龙相弄巧成拙,低垂下头,伽璨真却是懂他的意思,笑道:“龙相啊,知道为师为何给你取名龙相吗?龙,乃是神物,可潜于九渊之下与虫豸为伍,可一旦风云再起便能啸傲于九天之上。些许挫折又算个什么?那个小子不过是龙虎山上的末进弟子,为师估摸着他一身本事多半是没上山之前学的野路子,又能厉害到那里去了?咱们这么多人,就过不去那小小的一关?若真是如此,就是徒增笑柄了,龙相。晚上你去与他较量较量,探探他的虚实。”

    龙相躬身答应下来,扭头看向栈道方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冷厉。

    张青山回到住处,坐立不安,想了想,找来两个道童,道:“你二人去栈桥,守着林麒和周颠,有事就将这手里的黄符捏碎。去吧。”说完给了两个童子各一道黄符。两个道童领命离去。张青山皱眉沉思,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夜渐渐的深了,林麒和周颠却是谁也没睡,两人都知道从今日开始。时刻都要绷紧了。谁也不知道伽璨真一伙。会使出什么暗招来,就算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林麒能熬,眼见夜深了。让周颠去睡,却是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请问,睡了吗?”

    林麒冷笑,知道麻烦来了,大声道:“没睡,要过关吗?”

    “贫僧龙相,特来拜访,林施主出来一见,可好?”周颠刚要睡,龙相就来了,顿时恼怒起来,大声叫骂:“好个秃驴,这是不让我们睡觉来着,娘的,老子就试试你几斤几两。”说着披衣而起,却是林麒拉住,对他道:“人家来是找我的,你激动个什么?”

    林麒踏出门来,见龙相一人前来,远处却有两个小道童,寒风中冻得哆哆嗦嗦的朝这边探头探脑的瞧,林麒认得是张青山身边的道童,笑骂道:“想看热闹,躲在一边做什么?快滚过来,冻坏了你们,张青山可是不依。”

    林麒与张青山交好,两人你来我往的,小道童跟林麒混的也熟,听他笑骂,急忙跑了过来进了屋子,跟着周颠一起往外面看,林麒大大咧咧的站着,也不见礼,问道:“龙相,你找我什么事?”

    龙相道:“贫僧要过关。”

    林麒笑笑,往边上侧了侧身子道:“大师请。”

    龙相一愣,问道:“你是守关的,为何如此容易就让我过关?”

    林麒幽幽道:“你是龙虎山弟子吗?你受箓了吗?既然都不是,我为什么要拦你?我要考验的只是龙虎山的弟子,受过箓的,大师想要下山,我怎么敢拦住了?大师,要下山就请快些,天色不早了,我还要睡觉!”

    龙相本以为林麒是个刚烈的性子,定然不会让自己过关,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奸猾,顿时沉默起来,想了半天才道:“其实贫僧是想与你切磋一下道法,不知你敢还是不敢?”

    林麒笑道:“你是客人,我怎能如此不知好歹的跟你动手?不过大师若是真要比试,那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不知你要比什么?”

    无相双手合十,道:“你是修道之人,我是佛门弟子,自然比的是神通。”

    林麒突然大喝一声道:“好,就比神通,不过我学的神通乃是符箓之术,比试之前要画符,念咒,你可等得?”

    无相道:“等得!”

    “那就领教大师的神通!”林麒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先是回屋点了三株长香,念念叨叨的,周颠和两个童子,看得莫名其妙,又无神像,又不祭天,大晚上的烧的什么香?刚想到这里,又见林麒转身出去,脚踏禹步,大声念诵:“稽首社令阳雷君,分形五方土孛神, 驱马神鼓响皆应,降下真气入吾身, 凡居召处立感应,百里感声无不闻, 唵吒哞摄召纪大将孙德将军, 西方洪谨坎将朱熙, 中央主帅马广大神……”

    念到这,林麒突然停下,双手捏诀朝龙相比划了一下,龙相以为他要动手,急忙也要念起咒语,却见林麒头一扭,又开始脚踏禹步,继续念诵:“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 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 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 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

    念到这又朝龙相一指,龙相眉头一皱,就要动手,却见林麒又开始脚踏禹步,还开口对他道:“咒语长,耐心等待。”接着念诵:“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 柀 北冲,白雷黑气,馘灭邪踪, 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 上游上穹,都天雷公, 赫震风, 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听到急急如律令,龙相猛然大吼一声,衣衫鼓动,单腿而立做了个不动明王势,那里知道,林麒头一转,又开始念诵别的咒语,龙相有些急不可耐,却也没有办法,林麒事先问他,等得?他回,等得。

    谁又知道,念咒竟然能念这么长的时间,龙相很无奈,沉下心来静静等待,林麒念念叨叨的念了个有半个时辰的咒语,又是指天,又是脚踏禹步,脸上神色肃然,倒也不像作假,那就等着吧。

    又等了会,龙相实在忍耐不住,道:“你若是好了,麻烦告知一声。”

    也就在这时,林麒突然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几张黄符突然显现,猛然朝着龙相抛出,符纸在空中翻飞,一张接着一张,灵动无比,串成一条金蛇也似,围住龙相。龙相没料到林麒竟然偷袭,刚要还击,眼前忽然一亮,却是一道闪电当头劈下。

    林麒念念叨叨的,并不是戏耍龙相,而是他将琅霄始玄天辖咒。九天心咒为神霄清微天辖咒、紫霄太玄天辖咒、太霄始青天辖咒、碧霄始分天辖咒、绛霄太丹天辖咒、景霄始素天辖咒、玉霄太素天辖咒与琅霄始玄天辖咒。琅霄始玄天辖咒,九种雷咒都念了一个遍,这是想要用九种雷咒合并一起,劈死了龙相。

    闪电一起,周颠和两个童子都是目瞪口呆,竟然有人能将九种雷咒合到一块使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两个道童心神恍惚之下,都捏碎了张青山给的黄符,这时,一道道闪电,大得异乎寻常,连续劈下,已是将这深沉黑夜劈裂成两半,无相被闪电映得眼花缭乱,惊骇莫名,不自觉地脚下一软。

    龙相心神一颤,立刻做不动明王观,口中念诵密宗咒语:““金刚手菩萨摩诃萨,跋折啰柁嚟!跋折啰婆帝!跋折啰檗帝!跋折啰柁帝!”这是密宗的护命法门神咒经,号称“刀剑、饮食、毒药、厌祷诸患不能为害”,是密宗至上的防护神咒。他声沉如鼓,说到后来,语速相连无缝,当真有些门道。

    龙相倒也有些本事,神咒一起,竟就真挡住了一道惊雷,可他没有忘了后面还有八道雷,被第一道雷劈中之后,硬抗下来,伸手抽出背后长剑,大喝一声,做不动明王相,举剑向天刺去,这已是孤注一掷,舍命一搏了。

    龙相心知,若是挡不住接下来的闪电,多半会形神俱灭。可谁能想到,林麒竟然如此奸猾,先是拿话将他套住,然后暗中聚集九道雷符,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但即使如此,龙相也知道,一般人绝对无法用时召来九道天雷,就算是张正言也未必有此能耐,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雷神转世吗?

    无相心中惊慌,长剑朝天刺出,截下一道惊雷,立刻松手,掉头就要跑,但九道惊雷何等威力,第二道被他截下,第三道紧跟其后,轰然劈中龙相,龙相身躯震颤,却是咬住压根,翻身滚到在地上,向前快速滚动,竟是躲过了后面几道惊雷,饶是这样,那一道雷劈在他身上,已是让他身受重伤,却是再也不敢多留片刻,身子滚了几滚,躲过了惊雷,纵身而起朝远方遁走。

    恰巧这一幕被赶到的张青山看到,他呆呆瞧着龙相滚着躲开惊雷,扭头看了一眼林麒,见他也突然跌坐在地上“噗!“的吐出口血来,张青山急忙上前扶起他,大声喝道:“林麒,你这是要逆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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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 成仙

    五雷正法即是雷法。雷霆为阴阳之气所生,依《洛书》五行之数,‘东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数之祖而中央五焉。‘而雷霆行天地之中气,故曰五雷。

    修炼上,五雷分属五脏。五脏之气攒聚,会聚为一,方能达于大道,掌握五雷之妙用。此称作攒簇五雷,亦即是指雷法内功修炼达到五气朝元的境界。《道法宗旨图衍义》:‘希贤曰:五气朝元,一尘不染,能清能净,是曰无漏,肝为东魂之木,肺为西魄之金,心乃南神之火,肾是北精之水,脾至中宫之土。是以圣人眼不视而魂归于肝,耳不闻精在于肾,舌不味而神在于心,鼻不香而魄在于肺,四肢不动而意在于脾。故曰攒簇五雷。王枢曰:东方木雷在肝宫,南方火雷在心宫,西方山雷在肺宫,北方水雷在肾宫,中央土雷在脾宫,斩除五漏,寂然不动为道之体,感而遂通为道之用,斯五雷之妙也。

    修习五雷正法甚难,使出五雷正法更难,九种不同雷法聚合在一起使出来,就不是难了,而是不可思议,这也是为什么张青山问林麒你要逆天的原因所在。也不怪林麒吐血,不要说一般人使不出来,就算勉强使用出九种雷法,身体也是承受不住,也只有林麒这种怪物,体内有阴阳二气,加上身躯强健才没事,饶是如此激荡之下也不得不吐血。

    张青山见林麒吐血,关心询问。林麒摇摇头示意没事,突然站起,晃晃脑袋,这一口血竟是吐的神清气爽,忍不住道:“奇哉怪也,不但没事,反而精气充足!”张青山瞧了瞧林麒,见他双目更加明亮,身上劲气回荡,忍不住苦笑。这小子因祸得福。连使九种雷法,非但没什么大碍,反而九种雷法回荡体内冲刷,竟是将他体内的杂质凝聚到一起。随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张青山难免有些酸酸的。老天委实太偏爱林麒。除了他这愣头青,谁敢九种雷法一起使出来?使出来非但没事,反而让林麒体质更纯。日后修炼起来,势必更加得心应手,这小子,就是个怪物……

    林麒又蹦又跳,觉得身体无甚大碍,这才问张青山:“你怎么来了?”

    “我是怕你出事,才让两个童子守在这里。”

    林麒嗯了一声道:“放心吧,伽璨真那些个徒弟,奈何我不得。”张青山道:“倒也是,不过小心无大错,可你将个龙相劈的犹如烤乳猪一般,这梁子可是越结越大,难不成你真要在这一直守下去?”

    林麒道:“我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他不仁,我不义,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走到屋子门前盘膝坐下,淡淡道:“此地甚好,正可研习你教我的符箓之术。”张青山哑然,知道林麒起了性子,劝也无用,这时来了个道童请张青山到天师府去,说是掌教真人有请。

    张青山跟着道童到了天师府,张正言也没睡,衣衫整齐的在地上转圈子,一边转,一边恼怒道:“这小子,怎地如此不懂事,这小子,怎地如此不懂事……”念念叨叨的见张青山来了,皱眉道:“青山,你与林麒那小子交好,你再去跟他说说,让他忍了这口气,将伽璨真带来的人放下山去。他若不听话,便让他去后山守祖宗陵墓,三年不得出山。”

    张青山吓了一跳,张正言真要这么做了,照着林麒的性子,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就算不闹腾,还指不定玩什么花心眼子呢。急忙道:“不可,事情已经闹起来了,白天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这种事,瞒不住人,早晚天下皆知,何况林麒守关是伽璨真的意思,他都没说要换人,咱们却帮他换了,传出去,天下人该如何看你?如今天下未定,如此做,岂不是让人以为咱龙虎山一心一意为大元朝廷办事……”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不放伽璨真下山,难道就让他们在山上待下去?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我?咱们龙虎山又成了什么?岂不是变成了伽璨真的禅院。青山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委实看到伽璨真那秃驴就闹心。你说他去哪里不好,怎地偏偏就找上咱龙虎山了呢?”

    张青山沉吟道:“咱龙虎山一脉兴盛,起自有元一代,到如今已是达到了巅峰,世间万物皆是盛极而衰,到了巅峰,不管怎么做,只能是向下,咱们龙虎山同样如此,大伯,此事虽小,影响却是极大,试想若日后蒙古人被赶出中华,后代天子知道了事情始末,咱龙虎山不仅帮伽璨真受箓不说,还着急的将这些人放下山去相助顺帝,会如何想法?”

    “伽璨真的意图,大伯想必也是知道,定是想让这些人辅佐当今朝廷,与天下义军为敌,若是林麒真能挡住伽璨真一段时日,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此时龙虎山还在大元管辖境内,迫于情形不得不受箓,但挡住这些人下山为祸,可不也正表明了龙虎山的态度。”

    张正言叹息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朝廷若是怪罪下来,如何是好?毕竟现在还在朝廷马足之下。”

    张青山嘿嘿一笑道:“大伯,别忘了,最后守关之人可是伽璨真亲自挑选的,过不了关,又怨得谁来?这官司就算打到顺帝面前,咱们也是有理,毕竟传道受箓都做了,前两关咱们挑的人,可没有使坏的,都放他们过去了,却偏偏被拦阻在他们挑的人面前,这能怪咱们吗?”

    “伽璨真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道林麒的厉害,实不相瞒,刚才林麒接连使出九种不同雷法,已是将伽璨真的大弟子劈的狼狈而逃,龙相都不是对手,其他的人,更难过关,如此挡上几个月,也给伽璨真一个教训,否则得了甜头,日后他又带人上山来,咱们是不是还要像今日一般给他们传道,受箓?不如就借此机会,让他知难而退,以后再也不敢上龙虎山来,以绝后患,岂不就是一举两得。”

    张正言双眼一亮,越琢磨越是这么个道理,却还是叹息道:“每日里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们我就闹心,难不成还要陪着他们待上几个月?林麒这小子不听话,谁也不放过关,龙虎山上只会越来越乱遭,若是伽璨真来求我换了林麒守关,我是答应不答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该如何是好?这就是个泥潭啊,只会越陷越深……”

    张青山笑道:“龙虎山从伽璨真上山那一刻起,已然就是乱了,既然乱了,何不让它乱到底?乱的让人眼花缭乱,乱的谁都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就谁也都挑不出咱们的毛病来。大伯,我又岂能不知道你的尴尬,如你所说,你在山上待着,这里就是个泥潭,只会越陷越深,既然明知是泥潭,为何还要往里面陷?何不置身事外。”

    张正言砰然心动,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张青山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把这烂摊子扔掉,就算日后有什么事,大伯不在,谁也说不出什么,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张正言明白张青山的意思了,正如他所说,只要他不在山上,不管闹出什么乱子,大不了也只能说他管教不严,却不能说他犯了什么错,毕竟他不在山上,出了什么事,也不可能都知道,这就是个以退为进的法子。

    “好好!”张正言想明白此中环节,顿时身心都是一阵轻松,说了两个好字,瞧着张青山道:“青山啊,我无子嗣,好好干,将来这山门还需要你们这年轻一辈的来支撑。”

    张正言暗示的意味很浓,张青山如何不懂,急忙道:“小侄不敢,大伯,既然要走,不如早走……”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道童传下张正言张天师的法旨,说是近日天师夜观天象,终南山上紫气升腾,又感体内龙虎交合,有金丹大成之相,又梦到历代天师来贺,天人感应,怕是要白日飞升,已奔终南而去,山上各弟子,谨守本位,一切照旧……

    法旨一下,龙虎山上下一片哗然,掌教真人要成仙了?真的?假的?有脑袋不够用的就信以为真,聪明点的琢磨出掌教真人这是出门避祸去了,什么紫气升腾,什么龙虎交合,还天人感应,白日飞升,白日飞升用得着去终南山?龙虎山上就不能飞升了?

    但掌教真人这么说,你怀疑也好,不信也罢,难道还能阻止他去寻仙问道?就算最后没成仙,又回来了,一句机缘未到,谁又能说什么?

    不到半日功夫,龙虎山上下全都知道了掌教真人要成仙了,顿时议论不休,欢欣者有之,不信者有之,疑惑者有之……消息传到伽璨真这里,国师呆了片刻,骂了句:“好个狡猾的老狐狸。”传到林麒耳中,同样暗骂了句:“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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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章 符箓之术

    不知是张正言要成仙的消息太过震撼,还是因为伽璨真这两天为龙相,虎相,猪相,三人疗伤,总之这几天很是风平浪静,让准备好大干一场的林麒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也不能总是这么闲着,就找张青山借了几本道家典籍,一边看,一边等待。

    这些日子,林麒将龙虎山的符箓之术与鬼巫所教的相互贯通,顿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往常有不甚明了的地方,总能在符箓之术中找到,龙虎山立派千年,门中藏书何止千万,更有无数前辈留下心得经验,张青山又不藏私,如此一来,林麒对于术数理解更高了一层。

    时光如梭,转眼离张正言离开已经七日,这七日里,龙虎山上下竟是保持了奇异的平衡,没人闹事,也没人在强行闯关,但每个人心头都觉得有些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这一天,平静终于被打破,清早,林麒坐在门外,前面摆着供桌,上面黄纸,朱砂,一应俱全,林麒如此做,也是因为屋子太过狭小,伽璨真这帮人若是硬闯,腾不开身躯,摆到门外,便是伽璨真来了,林麒也有信心斗上一斗。

    太阳刚出山,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大步而来,林麒睁开双眼站起来,却见这人到了跟前,并不出手,而是客客气气道:“在下杨文志,前来领教阁下符箓之术,不知如何算是过关?”

    符箓是天神的文字,是传达天神意旨的符信。用它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可用于为人治病者:或丹书符箓于纸,烧化后溶于水中,让病人饮下;或将符箓缄封,令病人佩带。有用于驱鬼镇邪者:或佩带身上,或贴于寝门上。 有用于救灾止害者:或将符箓投河堤溃决处以止水患,或书符召将以解除旱灾等。至于道士作斋醮法事,更离不开符箓,或书符于章表。上奏天神;或用符召将请神。令其杀鬼;或用符关照冥府,炼度亡魂。整个坛场内外,张贴、悬挂各式符箓。

    符箓之血博大精深,不光龙虎山的道士会用。基本上道家门派多少都会。民间也有符箓传承。杨文志就是其中一个小门派,柳叶门中的弟子,也曾学得符箓之术。虽然没有龙虎山上符箓之术博大精深,驱鬼镇邪,倒也有自己的心得。

    杨文志问道:“不知以往过符箓之关,如何个考验法?”

    他这么一问,还真把林麒给问住了,他这是赶鸭子上架,又未过过符箓关,如何知道以往是如何过关的?扭头去看周颠,周颠瓮声瓮气道:“以往守关之人,都会出题,让你画什么符就得画什么符,只要在时间规定内画完,就算过关。”

    杨文志眼睛一亮,朝林麒抱拳,道:“请赐教!”杨文志此人倒是甚有礼貌,也不张狂,看样子颇有些信心能过关,若是开始伽璨真的人就如此模样,林麒也就放过去了,但如今,不管这杨文志如何谦恭,林麒都不会放他离开,正如他自己所说,既然已经得罪了伽璨真,何不往死里得罪。

    林麒笑笑:“那是以前的规矩,现在是我守关,规矩可就有我来定,我也不为难你,你我相对设坛,我也不管你画什么符,只要比我快,比我先灵验了,就算你过关,如何?”

    杨文志不是鲁莽之人,皱眉道:“可是以前不是这般……”

    林麒哼了一声道:“现在是我守关,还是国师亲点的人选,你不服气吗?”

    杨文志现在知道了林麒是何等难缠,竟然拿出伽璨真来威胁自己,当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自叹息,伽璨真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竟然让这么一位爷守关,这不是黄鼠狼和鸡结老表,不是好亲吗。却也无奈,只得道:“这地方只有一个供桌,如何是好?”林麒道:“让你身后跟着的人去抬,难不成还让我去给你搬来吗?”

    杨文志在没话说,转身朝跟着他来的人道:“去借个供桌,黄纸,朱砂都要。”那人应了带着几个人大步而去,林麒盘膝坐下,静静等待,偶尔睁开瞧一下故作镇定的杨文静,不知为何,杨文静竟是不敢跟林麒目光对视,总觉得他目光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和讥诮,心中也是恼怒,他虽不是良家子,却也自视甚高,若说打起来不是林麒的对手,但符箓之术也沉浸了十几年,不见的就不是对手。倒是林麒,来的时候打听了清楚,不过是跟他们前后脚上山的后代弟子,学符箓之术也就是这两三个月,再厉害又能厉害到那里去?

    要知道,符箓之术可不是动蛮,那要有真本事,林麒这般年纪,难道还能再娘胎里就学符箓之术了?他就不信林麒能强的过他,如此这般等待了会,几个人抬着一掌木桌来了,立在林麒对面不远的地方,上面铺上了黄布,摆好了狼毫,朱砂,桃木剑,黄纸……

    随后一群人呼啦啦跟着过来,林麒心中不禁一紧,还以为这些人要强行闯关,不由得冷笑,暗自戒备,待靠近了才看得清楚,竟是龙虎山上大小的道士都来看热闹,若是张正言在,这些道士也不敢凑这个热闹,可掌教真人成仙去了,做好自己的事之后,再没人管,林麒守关已经打到了伽璨真三位徒弟,这热闹,不看岂不是可惜?今天又听得比的的符箓之术,双方设坛作法,有事没事的,呼朋唤友,一起赶来。

    林麒屋子后面是栈桥,前面这快地方倒也不小,方圆有两三亩的面积,别说这百八十号人,来三四百个,也不见的就拥挤了,众道士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看好林麒的,有不看好林麒的,有给林麒加油的,有设赌局的,闹闹哄哄杂乱无比,竟是比伽璨真那边来的人还要闹哄。

    东西齐了,看热闹的人也有了,还等什么?那就比吧,杨文志竟然朝林麒抱拳道:“符箓之术,有四种,第一复文。多数由二个以上小字组合而成,少数由多道横竖曲扭的笔画组合成形。主要见于《太平经》。第二云篆。据说是天神显现的天书,实则模仿天空云气变幻形状或古篆籀体而造作的符箓。主要见于《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第三灵符、宝符。由更繁复的圈点线条构成。第四符图。由天神之形与符文结为一体的符箓。不知你要比那一种?”

    杨文志这番话不是说给林麒听的,而是说给一帮看热闹的人听的,毕竟这些人没听到刚才林麒说的话,这番话一说,一是显得自己不是无知之辈,二一个也是让大家做个见证,若是林麒还是那般说,可也不是欺负他。

    林麒自然知道他所想,笑道:“我还是刚才的话,你随意画任何符箓,我只画雷符,在场这么多人见证,不管你所画之符多简单,只要先与我灵验了,这关你就过了,我也认输。”

    杨文知道:“好,那就请教了。”说着站到木桌前面,面对林麒,刚要动手,却听林麒道:“且慢,总要有个人喊声开始!”

    张青山悠哉而来,脸色平静,再无忧愁模样,快步走上前来,道:“我来喊如何?”

    喊声开始,谁喊都是一样,这么多双眼睛下,还能作假不成?杨文志并无异议,林麒也朝张青山点点头,张青山笑笑,抬头看看天,喃喃自语道:“今儿天气不错啊。”

    众人绝倒,以为马上要就开始,谁知道他来了这么一句,感情你是出游来了?就在众道士不知道该不该笑之时,张青山突然大声道:“开始!”

    杨文志急忙向前,一边念诵咒语,一边展开符纸,沾上朱砂,全身灌注,那边林麒同样如此,却见他大声念诵:“五方雷使,大逞威灵.云集坛所,鬼神皆惊,为吾脱索,遣去邪精!”

    他右手抓起狼毫,沾上朱砂,竟是快得不可思议,几乎就是瞬间一挥而就,接着抓起桌子上的桃木剑,带着股微微的劲风扫过蜡烛,蜡烛被扫过,竟是无火自燃,轰的一声窜出火苗,林麒剑尖上的雷符被一下点燃。火光转瞬即逝, 长剑收回,林麒左手捏个剑诀向剑尖一指,剑尖上面的火星蹦跳不休,犹如活物一般。

    林麒端过木桌上准备好的米酒,含了一口,猛地向桃木剑上一喷,桃木剑身立刻火光大涨,他左手剑指夹住剑身,从剑柄处向剑尖一抹,火光应手即灭,林麒大喝道:“吾奉北极大帝敕。”“疾!”

    一道惊雷突起,虽然不大,却在这清晨之时颇为惊人,但见那杨文志此时刚画好符,已是满头大汗,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这道惊雷轰然劈中,整个人僵硬当场,全身冒起白烟,隐约的还传来烤肉的香气。

    此时林麒又极快地退了回来,仍站到坛前,连先前的足印都不曾差得分毫。在场二百多人,震惊于林麒之快,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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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 贿赂

    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符箓之术强调两点:一是心诚。诚则灵,不诚则不灵。《道法会元》卷一《道法枢纽》称:‘符者,阴阳符合也,唯天下至诚者能用之,诚苟不至,自然不灵矣。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纸号召鬼神,鬼神不得不对。二是运气书符。即要求书符者平时有内炼工夫,书符时发放精气于笔端,使符箓上附着气功家的精气。《云笈七签》卷七《符字》说:‘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所谓符无正形,以气而灵。

    符好画,灵却难,杨文志沉浸此道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林麒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上山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算天赋异禀,又能有多大成就?却不知道,林麒在黄河地宫下面,传承的是远古鬼巫所学,那时没有纸张,只能用泥牌竹简代替,在这两样上面画符,比在纸上难了何止百倍,林麒在这两样上面都能一蹴而就,在纸上画,岂不就是事半功倍。

    林麒从画符,到施法,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自如,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要说伽璨真带来的这些人没见识过,就连龙虎山上的一众道士,画了半辈子符了,也不见的就能快过林麒。

    一道惊雷劈了杨文志,整片空地霎时静了一静。噗通!一声响,那是杨文志跌倒在地的声音,伽璨真这帮人惊叫连连,急忙上前扶起,丧家之犬般狼狈而逃,龙虎山的一众道士却是看得激动不已,轰然叫好。

    林麒微笑而立,张青山摇摇头,林麒这小子越发的厉害了,如此下去。伽璨真这些人什么时候能下山?伽璨真不下山。掌教真人就不能回来,自己出了这主意,会不会弄巧成拙?到了现在张青山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乎意料的是。伽璨真并没有大动作。像是忍下了这口气。接着又有人来过关,比的也都是符箓之术,但不管是谁来。都让林麒一道雷劈的欲仙欲死,日子,可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伽璨真这些人下不了山,龙虎山的弟子却能,下山采买的弟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林麒守三关之事传的沸沸扬扬。

    正一教得名已有千年之久,如今天下不太平,山上香火也少了起来,但中原的百姓最爱看热闹,闻听龙虎山上出了个少年豪杰,凭借一己之力,竟然挡住了当今国师伽璨真带来的几百人,寸步下山不得,这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哄传起来,没几天的功夫,传遍了山西境内,接着向外传去,大有传遍天下的意思。

    借着这股风,谁都想看看林麒的风采,来山上还愿进香、解签求符的竟是络绎不绝,香火骤然旺盛了起来,但是这些百姓也只是在前面转转,打听打听消息,却是到不了后山的,即使这样,闻听得林麒又用雷符劈了谁谁谁,也是神清气爽,香火钱给的也格外多些。

    龙虎山因祸得福,伽璨真却是苦不堪言,一念之差,没让张正言换掉林麒,相要保全面子,却不曾想,这面子反而丢的更大,更可气的是,张正言一走,龙虎山竟然连吃食都不给了。说是掌教真人临走的时候没吩咐管国师这些人的斋饭,何况这些年龙虎山也不景气,开支不够,也养不起他带来的这几百号人。

    幸亏伽璨真来的时候带的金子银子不少,倒也能撑住一段时间,令伽璨真烦闷的是,这件事竟然闹得众人皆知,骑虎难下,若是前几日还没传出去之时,他出手拾掇了林麒,带人下山去也就是了,影响也没那么大,可如今每日里守在林麒身边看热闹的道士越来越多,一些老不死的听到这事,也出来看热闹,如此一来就算自己想动手都无法动手。如果他真的不顾脸面动手,且不说能不能斗过林麒,就算斗过了,这张脸也就彻底的不能要了。

    更可气的是,这关还不能不过,还不能带着人一走了之,若真是这样,这事传出去,龙虎山一个末进的弟子,就能挡住国师寸步不进,灰溜溜的逃掉,那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投奔,大元朝的脸面,可也就丢的差不多了,难道说,大元朝的国师,连一个龙虎山末代弟子都奈何不得,顺帝又该如何想法?

    更让伽璨真想不到的是,张正言不在,那些个老不死的一个个都出来了,带着各自的弟子,每天去瞧林麒守关,一边看,一边给身边弟子讲解,宛然当成了教导弟子的讲武场了,若是伽璨真这边几天没人去闯关,这些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派人来催促,更让伽璨真哭笑不得。张正言老奸巨猾,跑了,他伽璨真能跑到那去?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可也就到了春节了,跟着伽璨真上山的这些人哀鸿一片,哭闹之人越来越多,伽璨真无奈,静下心来前因后果的想了想,突然发现他跟林麒并没有深仇大恨,无非是意气之争,只要拍个人去会以重金,低头服个软,想必事情也就解决了。暂时忍得这口气,那也说不得了,若是能招致麾下,自然是好,不能,有什么恩怨,以后解决不迟。

    可派谁去,却是个难题,十八个弟子如今提起林麒就是咬牙切齿,仇恨已经结的深了,让他们去只会坏事,伽璨真左思右想,忽地想起一个人来,召唤自己弟子去叫姚广孝来。

    姚广孝,长洲人,为大名赫赫的吴兴姚氏的后裔,十七岁出家,取名道衍。通儒、道、佛诸家之学,善诗文,精通阴阳术数。交际广泛,本是在灵应宫道士席应真习道家《易经》、方术及兵家之学。恰巧伽璨真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将姚广孝召到麾下,姚广孝此人沉稳大气,从不出头,冷静非凡,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伽璨真知道此人不凡,一直留在身边,这时无人能用,想到了他。

    姚广孝前来,伽璨真取出十两金子,一百两银子交给他,并对林麒许以承诺,若是林麒投靠于他,高官得坐,骏马得骑,金钱美人更是不在话下,若是不投靠过来,只要放他一马,伽璨真同样领他这份人情,只要有所求,必然应允。

    姚广孝,接了金银,沉声道:“若是他收了钱,不办事,又如何是好?”

    伽璨真道:“总要试一试,事情办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姚广孝应下,带着金银而去,当夜,林麒正在屋中看书,守在门口的周颠大声道:“小林子,又有人来过关了!”林麒朝外看去,就见黑夜中,一个形如瘦虎的男子背着个包袱不紧不慢的迎面而来,林麒踱步出去,站到木桌面前,懒洋洋问道:“可是要过关?”

    姚广孝四下看了看,并无别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不是,我是来拜师的,进去说可好?”

    林麒冷笑,不知道伽璨真搞什么鬼,他也不怕,引着姚广孝进了屋子,姚广孝大大方方进来,瞧见了周颠,抱了抱拳,然后将背上包裹解下,忽地朝林麒深施了一礼,道:“在下姚广孝,常州人氏,愿拜林大侠为师!”说着跪倒在地,林麒也不阻拦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就见这姚广孝不到三十的年纪,三角眼睛,浑身精瘦,直如病虎一般。

    林麒问道:“你是伽璨真手下,为何要拜我为师?”

    姚广孝冷笑,将包袱解开,烛光映照下,金银的光芒耀眼生辉,姚广孝道:“这是伽璨真让我拿来贿赂你的,区区不才,却是截下,当做拜师之资。”

    林麒一愣,没想到姚广孝如此直接,问道:“这是伽璨真给我的金银,既然是我的,你却用来当做拜师的钱,莫非是戏耍我来着?”

    姚广孝道:“我若是猜的不错,就算是伽璨真拿出在多的金银来,想必林大侠也不会为之所动,我若当时劝阻,又何来的金银?我当做拜师之资,那也理所应当。”

    林麒听得愣住,忍不住道:“你这面皮够厚的啊。”

    这一句讥讽的话语,听在姚广孝耳中,眼睛都没眨一下,道:“多谢谬赞,伽璨真败就败在脸皮不厚上面,若他有我这脸皮,如今也不是这进退不得的模样,天下事,说到底就是个成者王侯败者寇,要脸皮何用了?伽璨真一个番僧,好的不学,却学得要脸要皮的,败相已现,我为何还要跟着他倒霉?”

    “实不相瞒,若伽璨真真是个做大事之人,在下跟在他身后建功立业,那也是人之常情,但如今看来,这是个不成事的番僧,我又何必在追随与他?今日拜师也无其他,就是想跟着师傅学几手符箓的功夫,师傅不姓张,算不得龙虎山真传弟子,但手上的符箓功夫却是出神入化,我若想学,只有这一条路……”(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四章 姚广孝

    姚广孝是个奇人,十四岁出家为僧,却不学佛念经,而是四处游荡,精通儒道之术,拜在席应真门下,修习阴阳术数之学。所学相当庞杂,占卜、天文、权谋机断……这样一个人往往自视过高,却也有真本事,所以当伽璨真召集天下旁门左道之时,他并没有抗拒,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扬名天下的机会。

    却不曾想,伽璨真根本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天下大事,阳谋为主,阴谋为辅,虽说如今天下大乱,大元却还是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要稳固军事,招徕人才,政策得体,瓦解这些造反的泥腿子,那也是早晚的事。

    姚广孝为此也对伽璨真进言几次,对方确实恍若不觉,根本就没听进去,觉得你这么个跟着道士学术数的和尚又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了?姚广孝建议得不到采纳,本就有些郁闷,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伽璨真收集了一群乌合之众,不知听信那个该死的所说,竟然带着人上了龙虎山,要每个人都受箓,专门暗中跟义军作对。

    姚广孝知道伽璨不是个干大事的,却没想到无知到了这种地步,虽说历朝历代后面都有些奇人异士的影子,但那都是暗里行动,是辅不是主,那有大张旗鼓带着这么多人上山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弄得天下皆知?你还怎么暗里行事?难道义军身后就没有奇人异士了?这么做,岂不是提醒人家要防备你。何况龙虎山的符箓就那么管用?就算真那么管用。凭什么人家就传给你了?

    果然就如姚广孝所料那样,伽璨真上了龙虎山就是处处遭到刁难,这也就罢了,毕竟忍耐几个月受了箓,这些人也算是本事大涨,却没想到,伽璨真这些徒弟如此愚蠢,竟然招惹龙虎山的弟子,姚广孝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是来求人来了。还当什么大爷?

    更让他觉得无法忍耐的是。伽璨真堂堂国师,竟然跟个名不见经传的龙虎山末代弟子纠缠不休,被人堵住关隘,愣是一步走不出去。你伽璨真是什么身份?如此跟一个龙虎山弟子过不去。你当是踩人家呢?你这是抬举他呢。不管林麒胜负如何,必将扬名天下,这都是你伽璨真的功劳。

    更何况你要的什么脸?真就遵守龙虎山的规矩。要过那什么见鬼的三关,被人堵住了,还真就不下山了,如今天下大乱,你伽璨真身为大元国师,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为大元争取时间,恢复国力,召集士兵,扫平天下,却是在这为了狗屁的面子,动也不动,三个月过去无所作为,这样的主子,真是蠢到家了。

    姚广孝暗恨自己明珠暗投,思前想后,觉得跟着伽璨真必无出路,就有了别的心思,这些日子眼见林麒符箓之术用的出神入化,也是佩服,姚广孝最是好学,什么都想学,心痒难耐,却是苦于没有机会,却不曾想伽璨真将这个机会送到了面前,这才趁夜赶来,想拜林麒为师,他姚广孝别的不多,师傅却是最多,只要有本事的,都要拜入门下,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学到本事才是真的。何况经此事后,林麒必定名扬天下,拜他为师,那也不丢人。

    况且林麒已经和伽璨真对上了,要是不跟林麒拉扯上关系,两人在这龙虎山上对阵个十年八年的,他姚广孝就要待上十年八年的?那也不能,思来想去,只有拜林麒为师,才对自己最为有利。

    姚广孝的直言不讳,令林麒十分不解,道:“你倒是个实诚的,话也说的通透,不过你拜我为师,除了伽璨真给的金银,我又有什么好处了?”

    姚广孝道:“我本事低微,大的好处没有,却是可以跟在伽璨真身边,也算是他心腹之人,你与伽璨真结仇,他日后必定是你的心腹大患,有我在,伽璨真这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能事先通传与你,料敌于先,岂不是胜券在握?在下也知道这点本事不算什么,也不求能当先生的亲传弟子,能做个挂名的弟子,传授几手符箓之术也就知足。”

    林麒双眼一亮,他也知道日后必然要与伽璨真纠缠不休,这是宿命,谁也无可奈何,就像林麒说的,既然得罪了他,就要往死里得罪,得罪的你让你见了我就害怕,从此不敢得罪我,但伽璨真会怕他吗?想必不会,那日后必定争斗不断,若真像姚广孝所说,伽璨真身边有个自己人,料敌于先,胜算就大。

    林麒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赢就好,只要能让伽璨真难受,就是他的目的,林麒脑子转了转,笑道:“我该怎么信你?”

    姚广孝见林麒松口,立刻道:“我可赌咒立誓!”

    林麒道:“好,你咬破指尖,滴一滴鲜血在我这枚玉戒之上,我便可掌你性命,你若真心,自然无事,若是三心二意,哄骗与我,小命可也不保。”

    林麒含笑看着姚广孝,若是真如他所说,要拜自己为师,说的都是真心话,自然不会拒绝,若是伽璨真派来迷惑自己,想给个圈子让他往里钻,林麒不介意大晚上的活动活动,整治姚广孝一番,弄死不至于,起码他姚广孝下半辈子就不要想能站起来走路了。

    姚广孝是个聪明人,来的时候就知道林麒必然会这么做,若是他不这么做,姚广孝反而会失望,一个心慈手软,容易听信别人的人,那也是个庸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配做他姚广孝的师父,林麒这么做,他反而松了口气。

    也不犹豫,咬破了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林麒玉戒上面,血珠鲜红,竟然沁入玉戒之中,恍惚的闪过一丝红光,再一看,玉戒里面有一点红色,想必就是他指尖的那滴血珠。

    林麒见他真滴了血,哈哈一笑,姚广孝倒头就要拜,却被林麒一把拽起,道:“你的心思,我虽然不能全明白,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咱们这样吧,你也不必真入我门下,且挂个记名的弟子,你想学什么,我也尽心教你,等有一天伽璨真那个老王八死了,或是滚出了中原,你若不愿做我弟子,那也可脱离我门下,我也绝不会留难,你看可好?”

    真说起来,姚广孝比林麒大上几岁,又是学识渊博,若不是被逼到了这个境界,也真是不大愿意拜林麒为师,可如今对他最有利的,就是拜林麒为师,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却听林麒这么说,心中也是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倒也不是个俗人。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可就轻松多了,林麒眼见姚广孝沉吟不语,笑道:“相要当人家的师父,必定要有真本事才行,如今你只看到了我的符箓之术,却不知,我还有别的本事,且慢慢看吧,或许有一天,你真心拜我为师,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姚广孝急忙说不敢,沉吟了一下,还是认可了林麒的话,并没有称呼为是师傅,而是问道:“先生,既然伽璨真有服输的意思,为何要要与他为敌?毕竟他是大元国师,地位尊崇,得罪了他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姚广孝说这话,林麒也不怀疑有他,想必是要给自己出谋划策了,而且他这是想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嘿嘿一笑道:“伽璨真不是个心眼大的人,否则也不会让我守关,这种人不得罪最好,得罪了,就要往死里得罪,得罪个到底,何况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伽璨真带着你们上山是干什么来了吗?”

    说到这,林麒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坏人,蒙古鞑子的国师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带着这些旁门左道之人,还不是想保住大元江山,与义军为敌,我可有说错?他若不惹我也就罢了,惹了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多挡他些时日,让这天下更乱,到时候就算他下山了,义军气候已成,他还能做些什么?”

    姚广孝这才恍然,这才明白林麒真正想法,想想也是明白,这天下的汉人有几人不恨鞑子的?这也在情理之中,伽璨真若是不找上林麒,林麒也无法主动找事,但如今这个机会确实伽璨真给的,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这也是林麒真正想法,虽然他没什么崇高的理想,为国为民,但能让鞑子吃瘪,能拖延伽璨真下山,能坏了他好事,也算是为天下汉人出了口气,何况实在挡不住还可以跑吗,别的不敢说,带着周颠就跑,伽璨真也不见的真的就能追得上,找得到。

    姚广孝沉默一下,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先生做的可是有点绝,真逼急了伽璨真,对先生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这样,先生再出手时,不要那么凌厉,留有余地,让伽璨真和他手下这些人误以为先生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只要努努力,就能胜过先生,不绝了他希望,就不会真正狠下心来,岂不是拖得时间更久一些……”(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五章 天下第一关

    姚广孝说的没错,逼得太狠,伽璨真就要拼命,不如给他点希望。先前林麒没想到这点,姚广孝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近几次的确是把伽璨真这些人逼得太紧,林麒仔细打量了一番姚广孝,这个人,不简单……

    第二天有人闯关,大家惊奇的发现,林麒的手法,动作,骤然就缓慢了起来,人也像是病了,有些无精打采的,龙虎山的弟子不明所以,伽璨真这一边的人却是欢欣异常,各个摩拳擦掌,要与林麒分个高下。

    结果自然还是林麒高,他们下,但这些人惊喜的发现,林麒身上的灵气仿佛在前几次已经用完了,虽是赢了他们,却也分外的有些艰难,只要在努努力,必然就能胜过林麒,还没动手的摩拳擦掌,动过手的,回去潜心磨练,都想亲自拿下林麒,如此一来,岂不是大大的露脸?连龙相,虎相,都不是对手,却输在自己手中,这就是个扬名天下的大好机会啊。

    于是乎,伽璨真带来的这些人头一次精神振奋,各自潜心修炼,倒是龙虎山上的一众道士不知所措,不明白林麒怎么突然就变弱了,可弱归弱,依旧是没有一个人能过关。

    林麒一示弱,那些看热闹的老东西竟然不干了,原本都指望着林麒耀武扬威呢,如今成了这个模样,岂不是给龙虎山丢脸?于是各个出来观瞧,但见林麒有所不对,立刻上前指指点点。告诉他符该怎么画,你应该如何如何……符箓的威力才能更大,有时候一指点就是半天,过关之人还得耐心等候,这些老东西有的比张正言辈分还高,各个脾气古怪,稍有不对就是吹胡子瞪眼,若是催促,他就要亲自教训教训你,道法使出来千奇百怪。花样百出。别说这些人招架不住,就是伽璨真怕是也难以招架。

    这些老东西谁也得罪不起,就算是张正言还在龙虎山面对此情形也是无可奈何,伽璨真就更没个办法。只能是耐心等他们教训完林麒在让手下人去闯关。这其中得了好处的人。只有林麒,这些老东西,那一个不是修炼得成了精的人物。点拨一点都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精华,林麒受益匪浅,却仍然是不死不活的模样。

    有些人看出来林麒这是故意的了,有些人没看吹来,怒其不争就对林麒呼呼喝喝,林麒也不恼。动手之时,还是那个样子,没看出来的,更加恼怒,就差替林麒出手守关了,看出林麒故意的老家伙们看不下去了,就替林麒出头,于是老东西们分成两伙,一伙是看出来的,一伙是没看出来的,两伙每日聚到一起,吵吵闹闹,动手动脚,门下弟子自然各自向着自己师傅,于是乎,每日里没等伽璨真这些人闯关,他们先比斗一番。

    眼见这情况,伽璨真愁得光秃秃的脑袋更亮了,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而他手下的人,仍然心存希望,如此这般,又是半年过去,依旧是没有一个人过关,林麒之名哄传天下,几乎所有江湖中人都知道了龙虎山有这么一个末进的弟子,守住了龙虎山第三关,将伽璨真逼得一步也过不去。

    有热闹就有凑热闹的,这么好玩的事,几百年也没出过几次,于是各大名门正派的,带着弟子前来龙虎山拜山,说是拜山其实就是看热闹,顺便指点一下门中弟子,毕竟龙虎山千年传承,伽璨真带来的这些人虽是歪门邪派,却也有些高手,交手之际,总能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龙虎山更热闹了,犹如赶集一般,呼朋唤友,呼啦啦今天来一波,后天来一帮,各个聚集在第三关的空地上,将那块小空地变得热闹非凡。

    龙虎山声名显赫,但这些年门中却没出什么出类拔萃的弟子,只有张青山一个,名气却也不是很大,比起武当来,更是远远不如,已是有了颓势,高层弟子不是在深山修行,便是在家清心寡欲,下层弟子也只是走街串巷,卖几道驱鬼符、辟邪符,做几堂小法事糊口。

    多少年龙虎山都没这般热闹了,顿时上上下下都打起精神,精心招待,上山的人好奇而来,下山的时候满意而去,口口相传,林麒的名气更大了起来,要说这天下好事的人也多,竟然给林麒守的这第三关取了个名字,叫做天下第一关。

    佘铃铛人在江湖也听到了林麒的光荣事迹,派了门中长老,带着一帮子丐帮弟子,做了块大匾,亲自动手,上书天下第一关,敲锣打鼓的送上了龙虎山,让龙虎山上下哭笑不得,林麒却甚是中意社铃铛这几个七扭八歪的字,竟然就挂在了小屋子的门上,只是这匾太大,挂是挂上去了,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大碑戳在了屋顶上。

    有了这块匾,龙虎山更加热闹,张正言却是无影无踪,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仙了,还是没成仙,按理来说,真成仙了,好歹要回山门来显下圣,若是没成仙,这龙虎山上上下下这么多事,也该回来坐镇了,可就是没有半点消息,像是消失在了人间。

    没过多久,武当山也得到了这消息,作为曾经生死的兄弟,殷利亨也不能不捧场,亲自让张三丰写了副对联,倒也简单,就八个字,左边一夫当关,右边万夫莫开,轰轰烈烈的亲自送上龙虎山。

    林麒见了殷利亨也是高兴,甚是给面子,将这两幅对联贴在了小屋子两侧,这下更加轰动,连武当的张真人都送对联来了,这是何等的面子?可林麒这小子道法也就那么回事,真当得起吗?殷利亨却是知道林麒有多厉害,看了两场闯关,就知道是林麒这小子在使坏。

    林麒见这么多人上山,有些人来疯,放出狂言,那个不服,都可以上来试试,顿时群情滔滔,都知道这是千载难逢露脸的机会,不管行不行的,都上来试试,于是乎,龙虎山无形中竟然举办了一场武林大会,各门各派的弟子呼啸往来,都去跟林麒比试一番,赢了的得意洋洋,输了的,找别人比试,今日你跟我比,明日我跟你比……

    热热闹闹的就又过去了半年,一年多的时间,伽璨真手下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闯过关去,随着一天天过去,伽璨真恍然大悟,林麒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拖住自己,不让他下山,明白是明白了,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如今他伽璨真更是无法动手,天下各门各派都看着呢,心中更是懊悔,跟他比的什么符箓功夫,若是硬闯怕是这时候都在山下逍遥了。

    又拖了这么两天,天下更加乱,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了,顺帝也着急,派人上山问伽璨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朱姓之人,伽璨真无奈之下,前思后想,派人去问林麒,如今龙虎山的三关,前两关形同虚设,问他敢不敢三关一起守?若是敢守,伽璨真也守龙虎山的规矩,若是不敢守,赶紧让路。

    话是当着看热闹来的各门各派的人问的,就看林麒敢不敢接招,不敢接招,伽璨真自然就有理由带着人马下山,却没想到,林麒就答应了下来。

    三关者,文,武,符箓。文关自然没人当回事,伽璨真要做的是武这一关,你林麒在厉害,全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当夜便有人前来闯关,林麒武艺也不弱,将此人打了回去,但接着就有第二个人前来闯关……

    打了一晚上,谁都知道伽璨真这是用的车轮战术,打不过你,耗也耗死了你,龙虎山上下群情滔滔,都大骂伽璨真不要脸,这么无赖的招数也使得出来,但这会再说这些也没用处,林麒答应了下来,又没说不能用车乱战。

    殷利亨有些看不下去,想帮林麒守关,却被张青山拦了下来,说到:“不可,自古过三关都是两个人守关,若是林麒坏了规矩,伽璨真就有理由也不守规矩,带着人下山,可就没人再能说出什么来了。”

    林麒沉默下来,这一晚上守关,没一刻消停了,从天刚擦黑,一直打到了天亮,虽然没有一个人过关,他却也是疲惫,何况这还只是开始,若是如此袭扰不休,最后一拥而上,破关也只是早晚的事。

    殷利亨大骂伽璨真无耻,也没什么好办法,张青山沉吟道:“其实林麒守关能守到今天,已经是超乎意料之外的了,这关早晚得破,不过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我看现在也差不多了,不如就放他们过关去吧。”

    张青山这话倒也不错,林麒也知道他守的这关早晚有破关的一天,但就这样放他们下山,却怎么也不甘心,愁眉苦脸的想了想,突然想出个主意出来,精神一振,对张青山和殷利亨道:“二位帮我拖延一个晚上,我自有办法对付伽璨真,就算这关早晚要破,那也得是我不愿意守了,决不能让他得意了……”(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六章 求助

    伽璨真很烦恼,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是个蠢人,只不过太过于想当然了,站在他的角度,上龙虎山其实也没有什么错,他是国师不假,却也是个番僧,中原百姓对外来的番僧本就不信任,百姓心中,龙虎山上的道士才是有本事的,何况他伽璨真除了在大都声名显赫外,天下又几个人认得他?

    伽璨真上龙虎山,无非是想借势,借着踩着龙虎山来壮大自己的势,也让天下人看看,我伽璨真上了龙虎山,就连张正言都得照我的要求来,如此一来,声势大涨,不管做什么,自然会事半功倍,那些旁门左派投靠的人就多。

    却是没有想到,竟然碰上林麒这么个硬茬子,他若不是自持身份早就跟林麒拼个你死我活了,奈何现在闹得天下皆知,这一关过不去,前功尽弃不说,这国师的位子能不能坐下去都两说,顺帝又派人来催,也只能是动武了,他就不信,带来这几百号人轮流与林麒比斗,他还能撑下去。也实在想不出来林麒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车轮战。

    但林麒还真就想出了办法,他让张青山和殷利亨守在门外,有人闯关就说他要休息一天,明日才守关,将闯关的人都打发了回去,这些人回去禀告伽璨真,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既然成竹在胸,那也不差这一晚,便派人回去转告林麒,只有这一晚。明日正式闯关,如果你不在,那也算闯关成功。

    这一夜突然就变得很平静,林麒坐在屋子后面栈桥之上,手中夹了一道黄符,念念叨叨的松开手,黄符迎风而燃,过了没多大的功夫,一阵旋风刮来,一个青头肿脸的小鬼出现在林麒面前。见了他嘻嘻笑道:“林爷好久不见。找小的来何事?”

    不是别个,正是求林麒帮忙找回阴钱的那个阴差,林麒见了他,也不忙说事。给他烧了几张龙虎山上的纸钱。那小鬼接了一个劲的道谢。林麒这才开口道:“我有事找马爷,你帮我招呼一声,就说我在这等他。”

    小鬼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何况他还欠林麒一个人情,也不推脱,尖声道:“小的这就给你跑趟腿,马爷来不来,小的可是不敢说。”

    林麒笑道:“只管去就是,马爷若是不来,你就跟他说,我俩也就绝交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再找我,你就照直了说,马爷不来,我也不怪你。”

    小鬼应了一声,化作一阵旋风而去,林麒就在栈桥上等着,龙虎山虽大也就这个地方能招来小鬼,毕竟千年道门,总有些镇山镇教的神物,一般的小鬼阴差,那里就敢靠近了。

    等了有那么一炷香的时间,马面带着那小鬼,大大咧咧的凌空而来,仍旧是林麒初见他时的模样,身穿员外服,一张脸老长,却是笑容满面,见了林麒甚是热情,先打了个招呼:“林兄弟,可想煞为兄的了……”林麒见他如此热情,不由自主的就全身打了个冷战,更是提起了一百八十分的心思,冷静应对,马面这种老鬼,那真是老的成精了,虽说有事求他,那也得小心堤防,省的被他卖了还的帮他数钱。

    林麒堆起笑容,朝马面招招手,亲热道:“马老哥,可是想死小弟我了,也不知怎地,自从上次一别,我就时常想起马老哥的风采,每当想起都是自惭形秽,你说马老哥你怎么就那么英俊潇洒,气度恢弘呢?小弟与你相比,真是云泥之别,也常常警醒自己,当与马老哥为榜样,小弟……”

    马面笑嘻嘻的听他说完奉承话,忽地马脸一沉,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拍什么马屁?没事献殷勤,肯定有目的,你当我老马这么多年是白活的吗?岂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林麒嘿嘿一笑,就将如何与伽璨真结怨,如何守住龙虎山最后一关,却不料伽璨真不要脸,用车轮战术,实在无奈,想到了马面,请他帮个忙……马面听的认真,也不打断他,等说完了才皱眉道:“老子是个阴差,不是你请来的打手,这种凡俗之事你找老子干什么?”

    林麒心里这个憋屈,好吗,刚才见面还是兄兄弟弟喊的亲热,一听有事求他,立刻拿起架子来,连称呼都变了,老子老子的,但如今他有求于人,忍了这口气,道:“也不用马老哥帮着守关,只要借我一件勾魂的冥器就好。”

    马面哦的一声,问道:“你借冥器做什么?”

    林麒笑道:“伽璨真与我打车轮战,我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不如借一件冥器,但凡来跟我动武的,我就朝他们一勾,也不真的将他们的魂勾走,只要勾得魂魄离体片刻,也就够用了。”

    马面顿时就明白了林麒的意思,这小子想的是这么个主意,不得不说,倒也实用,不管你多少人来,挥舞一下冥器,将人的魂魄勾离身躯,魂魄离体,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还不是任由林麒打骂。

    林麒本以为找马面借件冥器乃是小事一桩,还不是立刻就给办了,却见马面的一张脸耷拉的比驴脸都长,愁眉苦脸的也不说话,林麒愕然,问道:“马老哥,此小事一桩也,这个忙怎么也得帮小弟一把吧。”

    马面呸的一声道:“小事一桩?屁的小事,你当勾魂是吃饭放屁那般简单?告诉你说,冥器是有,借你也无妨,你却是谁的魂也勾不出来。”

    林麒急忙问道:“为何?”

    马面道:“小鬼用的招魂幡,铁索,能勾出魂来,那都是阳寿已尽的,本身已是虚弱不堪,自然一勾就走,可你要对付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多是些壮年男子,还有几十年好活,魂魄在身躯中稳固的很,何况还都是些修炼之人,魂魄更加坚固,普通冥器相要勾出这些人的魂来,绝无可能,倒是……”

    马面一句倒是,就说明有办法,林麒急忙道:“马老哥只要帮了小弟这个忙,小弟承你的情,日后有需要小弟之处,只管吩咐,你看可好?”

    马面点点头:“你我兄弟交情,那也不必去说了,我倒是听说龙虎山敬神的供香味道很是不错……”

    林麒急忙道:“在我,我这就让人去给马老哥取来。”说完,林麒急忙转身回屋去找周颠,让周颠找张青山要些敬神的供香回来,周颠快步去了,没多大的功夫,带来一捆上好的供香,林麒拿了快步回到栈桥,先点上三根。

    马面吃了供香一张老脸变得精神焕发,点点头对林麒道:“这供香你每日里给我点上三根。”

    林麒点头,直直瞧着马面,却是将剩下的供香放回身后,马面瞧了瞧他身后的供香,也知道这小子对自己有戒心,咳嗽一声道:“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咱地府就是勾魂的地方,自然有厉害的冥器,却是不在我手里,你要借,只能找谢七爷。他手中的哭丧棒,乃是地府第一等的勾魂法器,最是厉害。”

    林麒楞了下,问道:“谁是谢七爷?”马面旁边的小鬼见林麒连谢七爷是谁都不知道,急忙小声对他道:“谢七爷就是白无常老爷。”

    林麒这才恍然,地府勾魂使者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也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

    林麒无奈对马面道:“我与谢七爷,并无交情,如何去借?不如马老哥替我借来,老弟承你这个人情,马老哥古道热肠,侠义无双,天下谁人不知了……”林麒一通马屁拍过去,马面闭着眼,嗯嗯……的听着。

    林麒说得口干舌燥,马面仍是没有任何表示,林麒咽了口吐沫,马面张开眼道:“怎地不说了,老子还没听够呢。”林麒道:“马老哥,你答应了,我再接着给你说,保你听得舒坦,你若是好这一口,我认识个和尚,给你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喘口气的,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马面叹息一声道:“我跟谢七交情也没你想的那么深,要借,只能是你自己来借,我能做的,就是介绍他给你认识,不过谢老七最是爱财,人也好赌,你就只能从这两方面入手,至于怎么做,我可管不着,林兄弟,老哥哥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好话能替你说上几句,至于借不借的到,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今儿是平安夜,小七在这里祝所有的书友,平安夜快乐,幸福安康。(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七章 黑白无常

    马面奸猾,只说帮林麒介绍一下谢七爷,成与不成,却在林麒自己。林麒琢磨了一下,发现好像又掉坑里了,马面并没做什么,只做中间人,其他不管,却是还要承他个大人情,林麒很是无奈,终于明白为何张青山总说鬼神之事还是少沾惹得好了。

    事到如今,且就瞧着吧,马面带着小鬼去请谢七爷,林麒也要准备一番,回到屋里,周颠正探头探脑的看着他,见他回来,问道:“你跟那大长脸在那嘀咕啥呢?”周颠天生的阴阳眼,什么都瞒不过他,林麒不想让他参合进来,道:“那是我请来的救兵,却是个贪财的,你去找张青山,找他多要些纸钱,供香,我有用处。”

    林麒神神秘秘的,若是张青山定要问个明白,周颠却是信他十足,周颠前脚刚走,后面阴风刮来,林麒回到栈桥,就见夜色中,马面带着两个小鬼,身边一团白雾,一团黑雾,两团雾气飘渺淡薄,中间裹着个人影,离的近了才看得清楚,果真就是庙里黑白无常二位老爷。

    庙里的都是泥胎塑像,在怎么吓人,也是死物,但眼前这二位真是渗人到了极点,白无常一身雪白,白衣白帽,白眉毛,白到了极致,手中拎着个雪白的哭丧棒,却是喜笑颜开,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高帽,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一见生财。黑无常则是碳也似的漆黑,黑的透亮,甚至比这黑夜还要黑上几分。一脸恶像,同样戴了个尖尖的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

    两位鬼帅,不像马面一样是实体,飘飘忽忽的如同雾气,靠的近了,顿感阴森寒意丝丝而来,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勾魂使者,名副其实的死神。身上的阴煞之气比马面不知强上多少。林麒不敢怠慢,急忙迎上来,抱拳施礼道:“小的林麒,给七爷。八爷。请安。”

    无常在民间最是令人害怕。魂飞魄散则为人死,魂要飞,魄要散。魂要飞就是被无常吸引,捕捉。而魄要散,就是“魄”不再聚集于体内,被外力抽走、吸走,而解散了“魄”之形体。而散魄,还得靠无常才行。阳魄遇到黑无常则会相吸, “魄”被从身体中吸走、抽走,终至魄散人亡。同理,阴魄则要遇白无常才能散魄。也就是说:对于男人来说,白无常吸其阴魂,黑无常散其阳魄。对于女人来说,黑无常吸其阳魂,白无常散其阴魄。所以人死必须要黑白无常同时来接引才行。

    不过这也是大奸大恶之人,或是大善之人,才有此殊荣,能让无常老爷亲自来接,一般的老百姓都是小鬼勾魂,被黑白无常接引,并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你还在轮回当中,没有成为传说中的孤魂野鬼。

    黑无常沉默不语,白无常嘿嘿笑道:“小辈,找你家二位老爷何事啊?看在马老哥的面子上,我们兄弟来了,不过老爷我事多,人忙,有事就说,莫要耽误时间。”白无常语调没有起伏,没有感情,听上去像是用嗓子硬挤出来的,说不出的阴冷别扭,透着死气森森。

    林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忍住不适道:“小的与蒙古国师结怨,守住龙虎山第三关,那番僧是个不磊落的,要用车乱战法对付我,无奈之下想朝二位老爷借个勾魂索魄的冥器,待这些人前来,也不真勾了他魂,只叫他魂魄离体,恍恍惚惚。”

    白无常眼珠一转,道:“老爷我跟你无恩无义,也无交情,凭的什么就借你了?小子求人办事,总要有些诚意……”

    林麒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急忙道:“龙虎山上供神的香,金锞子银锞子,只要无常老爷开口,多少都不在话下。”

    白无常最是贪财,闻听此言,嘿嘿笑道:“那先看到东西再说。”

    林麒回头去瞧,也无周颠影子,便让黑白无常耐心等待,过了会周颠抗了个麻袋回来,里面尽是些供神的香,还有些阴钱,金锞子银锞子……林麒见他回来,急忙招手道:“师兄,我在这,快来!”

    周颠愣头愣脑的穿过后门,到了栈桥看见白无常,问道:“入娘的,你这是刚从面缸里面出来啊?”周颠天生的阴阳眼,一眼就看到了白无常的本尊,他还从未见过白成这样的,忍不住脱口而出。

    黑白无常,地府十大阴帅,何等身份,真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那里有人敢对他俩如此说话的?白无常楞了楞,黑无常却恼怒起来,粗声粗气道:“小辈,你这是找死吗?”也没见他动弹,忽的一下就到了周颠身前,手中显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牌子,朝着周颠身上印去,牌子是招魂的令牌,周颠真要挨这么一下,大碍不至于有,但至少要病上几个月动弹不得。

    林麒哪能让黑无常伤了周颠,身形一晃,挡在周颠身前,抽出量天尺搭在令牌上,令牌气死森森,就带着那么一股阴沉令人无法抗拒的法力,但林麒手中的量天尺可是神器,这些日子随着他道法日渐高深,量天尺的威力也大了不少,这一搭,尺子散发出五色光芒,黑无常手中的令牌,碰到尺子,竟然不受控制的猛然蹦跳起来,差点就要脱手而出。

    黑无常大怒,就要跟林麒见个真章,白无常却是眼睛一亮,他是认出了林麒手中尺子是何物,这东西太过逆天,地府那么大,也不见的有这么一把神器,而且这小子是受了箓的龙虎山弟子,头顶之上就有道家正职的神光护身,真要闹起来,这里又是龙虎山,林麒朝山上一跑,他俩也进不去,何况还有马面的面子,总也不能一点不给。

    白无常一把扯住黑无常道:“莫要鲁莽,我与林兄弟聊聊。”刚才还是老爷老爷的称呼,见林麒露了一手,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连称呼也都变了,这其中变化,林麒自然感觉得到,不由得苦笑,地府这些阴神真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还是少打交道的好,可此时正在求人,也是无可奈何,急忙朝黑无常赔礼道:“我师兄是个浑人,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周颠犹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见了黑无常,又冒出一句来:“你家是做墨的吧?怎地把自己染得这般黑法?”黑无常大怒,却是被白无常拉倒一边,黑无常性子急爆,眼里最进不得沙子,马面也怕事情搞糟,急忙拽过黑无常一边说话,林麒也是一头冷汗,不敢在让周颠待下去了,哄着让他离开。

    一个楞的,一个暴躁的离开,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林麒赔罪不已,点了三根供神的香,又烧了些金锞子,这才揭过过节去,白无常享用了香火,同马面一样,精神万分,叹息道:“龙虎山上供神的香,真是比那些凡夫俗子上的香强上太多了,这灵气咋就这么足呢?”

    龙虎山供神的香,叫做三神香,能开天门地户,通灵达圣,入山可驱猛兽,可免刀兵,可免瘟疫,久旱可降甘雨,渡江可免风波。有火,焚烧;无火,口嚼从空喷于起处,龙神护助。静心修合,无不灵验。

    这香用沉香 乳香 丁香 白檀 香附 藿香各二钱 甘松二钱 远志一钱 槁本三钱 白芷三钱 玄参二钱 零陵香 大黄 降真 木香 茅香 白芨 柏香 川芎 三奈各二钱五分 用甲子日攒和,丙子捣末,戊子和合,庚子印饼,壬子入合收起,炼蜜为丸,或刻印作饼,寒水石为衣。

    制作三神香甚难,平时里也不用,都是些节日,祭天祭祖的时候才用,龙虎山上也不多,都是珍藏,此时张正言不在家,张青山又是张家人,自然也没人驳他这个面子,反正日后就算张正言问起,也是张青山扛着,这才可着劲的让林麒用。

    林麒笑道:“七爷,只要你将手中的哭丧棒借我用上些时日,这些香火,自然都是七爷的,日后年节的,也少不了给七爷,八爷,烧些金银……”

    金锞子银锞子,白无常不缺,他手掌勾魂索命之职,去那家都有孝敬,就是手下的小鬼平时也是尽心巴结,但他是真看上了三神香,享用了这香火,以往的那些香火,骤然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白无常嘿嘿笑道:“老爷手中的哭丧棒乃是阴器,一身法力都在这棒子上了,即使勾魂的,也是防身的,你一个凡人,就想借老爷手中的哭丧棒?可这马兄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哭丧棒就借你一段时日,若是输了,这些供神的香和金锞子,银锞子,就都是老爷的了,这赌你敢不敢打?”

    林麒沉思不语,白无常这是想空手套白狼来着,打赌?他白无常手下小鬼无数,不管赌什么,怕是片刻就能知道的透彻,但若不赌,也就前功尽弃,林麒想了半天,忽地眼睛一亮,笑道:“就与七爷赌了,不过这赌题却得由我来出,不管输赢,这些供香,阴钱,也都是七爷八爷的,总不能让七爷八爷白跑一趟……”

    林麒说的四海,白无常若是不让林麒出题,显得自家小气了,他也不怕,嘿嘿笑道:“就如此,你出题吧。”

    林麒笑道:“我赌七爷身上有一万八千根汗毛。”

    祝各位书友,圣诞节快乐。(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八章 闷棍

    林麒赢了,赢得毫无悬念,赢得干净利索,赢得不拖泥带水,哭丧棒谢七爷借给了林麒,谢七爷很无奈的走了,不管他身上有没有一万八千根毫毛,他都输了,林麒这个赌题就是个坑,你若承认,自然林麒赢,你若不承认,那好,麻烦七爷脱了衣服,咱们一根根的数,谢七爷能**吗?自然是不能,这要传出去七爷光了**,他谢七爷还混不混了?

    马面很惊讶林麒能有这样的悟xìng,说了点子没营养的话,三位地府yīn帅转身去了,林麒拿着手里那根哭丧棒,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哭丧棒不长,跟他的尺子差不多,握在手里却是冰寒yīn冷,这寒意不同于普通的寒冷,而是带着yīn沉气死,轻飘飘的恍若无物,想来也是,谢七爷虽是yīn神,也是灵体,太重的不好使唤。

    这玩意真那么好使?林麒有些疑惑,恰巧这时候殷利亨进了屋来,林麒眼睛一亮,拿着哭丧棒朝着他一晃,殷利亨整个人猛然顿住,林麒开了yīn眼,看得清楚,果然一个虚影从殷利亨身体里面被拽出来一点,随后又闪了闪回到身体,殷利亨却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咦的一声问林麒,我怎么摔倒了?

    林麒将哭丧棒放在背后,很认真的对他道:“你没站稳。”殷利亨茫然,武当功夫冠绝天下,他起码也是练了十几年的,还能站不稳?林麒闪身走到一边,见离殷利亨远了,这才拿出哭丧棒,双眼放光,喃喃道:“好宝贝啊,好宝贝,有了你,多少人来闯关也不怕了……”

    第二天重新开关,龙相带着几十人来闯关,到了近前才发现,往常热闹的平地,人少了不少,前面那孤零零的屋子大门紧闭,再也不似以往大开着,龙相冷笑,明白林麒的意思,他这是让闯关的人自行进屋,屋子就那么大,人多了也施展不开,也就不能一拥而上。

    但伽璨真本来也没想着一拥而上,而是添油战术,一个一个轮流上,不分白天黑夜,且不说你有多大的本事,累也累死了你,熬上这么几天,再让手下**破关,伽璨真也下了狠心,对林麒,生死勿论。

    龙相带人到屋子还有几丈的距离停住,对身边一个粗壮汉子道:“你去试试他的身手。”

    汉子是五郎门中的**,名字叫张三四,对画符道术一窍不通,练的是拳脚的功夫,却当真是个好手,原来是走镖的镖头,这几年天下大乱,走镖愈发的艰难,无奈之下投靠了伽璨真,他本来就对道术有些瞧不起,总觉得这世道拳头硬才是道理,靠那些个神神叨叨的又有什么用了?

    第一阵就用张三四,也是试试林麒武道上的修为,龙相心里清楚林麒身上寒气古怪,张三四不是对手,但看林麒多久能拾掇下张三四,龙相心里也就有底了。

    张三四脱了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他人五大三粗的,膀阔腰圆,一身横练的筋骨,倒真有点拳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的模样,大吼一声,声若惊雷,使得原本有些无jīng打采看热闹的众人都jīng神了起来,有那好事的,还喝起彩来。

    有人捧场张三四更加得意,大踏步走到屋子门前,大声道:“张三四前来闯关!”屋里传出来个懒洋洋的声音:“自己开门进来!”

    张三四推开门,就见屋子正中摆着施法的木桌,上面只剩下一个香炉,里面插了三根长香,香气缭绕,笼罩住椅子上坐着林麒,他手里拿着个白乎乎的棒子,身边立着周颠,一张yīn阳脸,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自己,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丝诡异。

    林麒见进来这么个粗壮如牛的家伙,**都没挪动一下,道:“关门。”

    “哎!”张三四倒是憨厚,也当真听话,回头把门关上,转身觉得不对,自己是来闯关的,干嘛要听林麒的话?岂不是堕了自己的血勇之气,想到这,挺直了身躯,大声朝林麒道:“张三四前来闯关,请赐教!”

    林麒还是动也未动,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挖了挖耳朵,道:“喊什么?又不是听不到,这是闯关,不是比谁嗓门大,赐教个什么?直接动手就是。”

    张三四火气直冒,这也太瞧不起个人了吧,他张三四好歹当年也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闯过南,走过北的人物,绿林道上,谁不给个三分薄面,如今对面那小子牛气冲天,竟是动也不动,未免太看自己不起。

    “那俺也就不客气了。”张三四动了怒火,双拳猛然一攥,全身咔吧咔吧……蹦豆般响个不停,怒吼一声,双拳如锤,一前一后,跃起朝着林麒猛然砸下。林麒见他扑上来的凶猛,身躯坐直了一些,举着哭丧棒,对张三四一晃:“着家伙吧!”

    张三四还在空中,魂就被勾得离体,噗通一声跌落到地上,随即魂又缩回身躯,像是有什么东西拉扯一样,时间很短,却足够用了,一直在一边的周颠见了,嘿嘿一笑,抄起靠墙的一根粗大棍子,照着张三四脑袋,砰!就是一棒子,将他敲晕过去,张三四昏了过去,林麒和周颠竟是从兜里翻出些炒花生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待香炉里的长香烧的差不多了,周颠这才站起身来,换上长香,将张三四扔出门去,大声道:“下一个!”

    龙相叫人上前扶回张三四,冷风一吹张三四醒转过来,龙相沉声问道:“你在里面待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却是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发生了什么?快与我说说。”

    张三四是个粗人,却不是个傻人,他也搞不清楚怎地突然就摔倒地上去了,就觉得脑袋疼的不行,可若是说自己连林麒的衣角都没碰到,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太不济事了?眼珠一转道:“那林麒果然是个硬手,我与他斗了几十个回合,不相上下,最后还是差了一筹,被他一拳打在后脑上,昏了过去……”

    龙相不信的瞧了瞧张三四,就这么个憨货,还能跟林麒比上几十个回合?别人信,他龙相是万万不信的,但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也没个头绪,只能让第二人上去闯关,并嘱咐不要关门,那里想到,这第二个人进了门,周颠就将门砰的关上,还没等看清楚林麒什么样子,就被周颠一棍子敲倒在地上。

    林麒连哭丧棒都没挥舞,惊讶的看着周颠道:“师兄,你这棍法使的越来越纯熟了。”

    周颠嘿嘿,谦虚道:“不就是敲闷棍嘛,那也没什么难的……”

    时光荏眇,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伽璨真的车轮战术夭折,仍是不甘心,每rì里还是派人来与林麒比划,时间一长,林麒可真就有些烦了,这些人名义上都是龙虎山的**了,不能打死打残,只能是敲闷棍,虽说本事差点,但胜在皮糙肉厚,挨几闷棍也不当回事,迫于伽璨真的压力,重赏之下,还是每天排着队的挨揍。

    又过了没几天,许是这些人脑袋上的包太多,得消消,近几rì竟然消停了不少,林麒正纳闷呢,张青山兴冲冲的来找林麒,神神秘秘的道:“有故人投奔你来了,你猜猜是谁?”

    还没等林麒猜,一个锃亮的脑袋探出来,对着林麒道:“林施主,投奔你来了,你可得管饭……”不是无相那个秃驴还能是那个?

    快两年没见无相了,这和尚还是那么丰神俊朗,许是在刘伯温家里吃的好,竟是白白胖胖的,林麒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无相道:“原本是在刘家村待的好好的,那曾想,有个叫朱元璋的派人找上门来,请刘先生出山当军师……”

    无相念念叨叨的说了半个时辰,林麒也听明白了,无相在刘伯温家待的确实不错,刘伯温待他也是真好,可无相每rì里除了参禅打坐就去找刘伯温说佛理,刘伯温也是一时没忍耐住,就说了些他对佛法的认识,这下可捅了篓子,无相发现了刘伯温竟然还有此悟xìng,于是每rì里给刘伯温讲经,一天两天的,刘伯温看在林麒的面子上也就忍了,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早上刚起,和尚就迫不及待的来讲佛法,晚上要睡了,还得听无相念段经。

    刘伯温是饱学鸿儒,又不是和尚,烦躁的不行,差一点就要离开刘家村再也不回来了,但一想,答应了林麒,怎么也得做到,那知道林麒一去不复返,也没个信,难不成要跟这嘴碎的和尚过一辈子?

    恰在这时,朱元璋听说了刘伯温的大名,派人来请,刘伯温本来打算此生隐居,老死山林间,不再出山的,但实在受不了无相,装了装清高,第三次都没耐心等下去了,第二次朱元璋再派人来请的时候,不顾高人形象,就急匆匆的跟着人走了,临走的时候,给了无相银子,让他来龙虎山找林麒,和尚没了供养之人,接了银子走了一个多月到了龙虎山。

    林麒笑**的看着无相那张与人无害的脸,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得看在谁的手中,在你刘伯温手里,无相没什么用处,但在我林麒手里,无相绝对是一员猛将。

    感谢:yanqun214投出的月票,感谢:小李飞刀0817打赏100币。感谢:书友131101105241329打赏100币。(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章 极限

    林麒笑着对无相道:“和尚,龙虎山上来了许多为非作歹的恶人,都是跟着一个教伽璨真的番僧来的,为祸天下,死不悔改,你佛法高深,可有信心说服这些恶人?用佛法化解了他们身上的戾气?”

    无相精神一振,双眼放光,宝相庄严,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贫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愿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自然是愿意的。”

    林麒嘿嘿一笑,拉无相进了屋子,在最右边的墙角给他准备了个蒲团道:“此地简陋,委屈和尚了。”无相却甚是满意,道:“有佛法之处,便是圣境,何来简陋一说?况且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若是心不安,就算身在圣境,那也是苦的……”

    和尚说起佛经来就没完没了,林麒根本插不上嘴,周颠还未曾见过和尚的厉害,瞪着怪眼仔细瞧了和尚半天,问道:“和尚,你这嘴开光了吧?怎地就这么能说?”

    和尚来的第二天,又有人来闯关,林麒依旧是老套路,哭丧棒一晃,周颠上去打闷棍,敲晕后用绳子绑了个结实,抬到双眼冒光的无相面前,然后用冷水浇醒,点了穴道,让和尚开导,林麒和周颠耳朵里塞上棉花。

    无相大展神威,口沫横飞,给这汉子讲的是阿弥陀经,这部经是和尚精心准备的,绝对是劝人向善的好经,首先详细地介绍西方极乐世界,依报世界和正报世界种种殊胜。令众生生起信心,信仰念佛净土法门。佛告诉舍利弗尊者,在我们这个世界的西方,经过十万亿诸佛国土,那里有一个世界,叫做极乐,那个世界里面,有佛名阿弥陀佛。现在正在说法,普度众生。这个世界的环境,有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七宝池、八功德水、四色莲华、七宝楼阁、黄金为地都是七宝做成。风吹罗网。常作天乐。众鸟齐鸣,皆演法音,众生闻是音已,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又说:微风吹动。行树罗网。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种乐,同时俱作,闻是音者。自然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

    和尚口吐莲花,一卷经从早上讲到黄昏,讲的这汉子昏昏沉沉,欲生欲死,痛苦不堪,犹如万万只苍蝇围绕耳边转动不休,听到后来嚎啕大哭,无相见了起了作用,以为这汉子有了羞耻之心,精神更加振奋,直追猛打,又将自己对这部经的心得体会细细说了一遍……

    龙相带着人守在外面,很是纳闷,往常一炷香的时间人也就出来了,今天怎么到了这会还没动静,眼见着到了黄昏时分,屋门这才打开,放那汉子出来,众人目光下,就见汉子神情恍惚,脸色苍白,脚步踉跄,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到了龙相身前,忽然念了句阿弥陀佛,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跟在龙相身边的人哗然,这得是遭了多大的罪,才能变成这个模样?顿时都有些胆怯,龙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见天色已晚,带人回转,第二日又带人前来,仍旧是如此模样……龙相才知道屋子里面多了个嘴碎的和尚。

    守关明明是林麒和周颠,多出个人来可就是犯了规矩,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不客气,第二天起在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去闯关,而是三四个人一起抢进屋子里去,可林麒手中的哭丧棒端的是件宝物,不管你来多少人,朝着一晃,都是跌倒在地,就是周颠累了点,一棒子一棒子去敲。

    再将这几个人绑了,让无相继续讲经,无相眼见听他讲经的人多了,更加振奋,换着经文,耐心教导……于是乎,恍恍惚惚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这其中有几个竟然真的开始信佛,每日里阿弥陀佛不离口,开始吃素,开始痴痴愣愣……

    这么多天过去,伽璨真和龙相慢慢也知道林麒手中有一根白色的棍子,只要这棍子一晃,不管你多高的功夫,多高的道法,都得打个踉跄跌倒在地,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事太过邪门,纵使伽璨真见多识广,也不知道林麒手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会有如此妙用。

    碰到如此诡异的事,难免就会有顾忌,伽璨真更是不敢出手,万一被林麒晃得失了神,挨一棍子,颜面可就再也剩不下半点了,如此这般又坚持了半年,愣是一个人没闯过关去,林麒之名天下皆知。

    可怜的是伽璨真带来的这些人,差不多每个人都被无相开导过,每次要去闯关,都是战战兢兢,挨打不怕,反正死不了人,但那和尚委实太过恐怖,那一张嘴,碎碎叨叨,语重心长,能把活人说死了,能把死人说活了,到了后来,龙虎山上流传这么一句话,宁可面对阎王,也不去见无相……

    伽璨真欲哭无泪,苦苦支撑着,转眼林麒守关已快三年,太过漫长的日子,使得林麒守关守得有些无精打采,闯关的人同样懒懒洋洋,这期间伽璨真又拿出了许多金银,许诺给林麒加官进爵等许多好处,只要放行。

    于是林麒派和尚跟伽璨真讨价还价,和尚去了三天,从那以后伽璨真就再也不出头了,伽璨真也是无奈,却也有些按耐不住,就要全力一击,只是还狠不下这个心来,这一天林麒仍在守关,山上来了几个乞丐,交给林麒一封信。

    信是佘铃铛写的,这几年林麒在守关,佘铃铛依旧再找那条蛇灵,用了无数的办法,眼见就要成功,却被白莲教淮西香坛首领彭莹玉横插了一杠子,抢了蛇灵,佘铃铛大怒,召集天下丐帮好手,呼朋唤友,将与丐帮交好的好汉聚集到一起,要与白莲教放对。

    信里的意思是让林麒若是不守关了,去给他助阵,佘铃铛是林麒少有的几个朋友,兄弟有难,怎能不理,何况这关守得也没什么味道了,只是这彭莹玉是何人?竟然敢打天下第一大帮的主意?

    林麒去找张青山问个明白,这才知道,彭莹玉出身于农家,少年时在袁州南泉山慈化寺出家为僧,人称彭和尚,后来改信弥勒教,四方行走,以为人免费治病传教,因“法术”高强,为民间所敬佩,“袁民翕然,事之如神”。以白莲教之名义组织农民,“宣传弥勒佛下生,当为世主”。

    至元四年与其门徒周子旺在袁州率众五千余人起事,背心皆书“佛”字,以为有“佛”字,刀兵不能伤;扶周子旺称周王,立年号,后起义失败,子旺死,彭莹玉“逃淮西,淮民闻其风,以故争庇之,虽有司严捕,卒不能获”。此后,彭莹玉在淮西一带继续秘密传教近十年,“劝人念弥勒佛号,遇夜燃火炬名香,会偈礼拜”,广受信徒,遍及江淮地区,被弥勒教徒尊称为彭祖,在民间威望甚高。至正十一年五月,刘福通在颖州起义。八月,彭莹玉联合麻城人邹普胜在蕲州起事,响应刘福通;攻占蕲水后建立政权,扶徐寿辉为帝,国号天完,设置“莲台省”统领百官,任军师。

    林麒听完很是纳闷,彭莹玉造反颇有成就,好好的造你的反就是了,怎地却跟佘铃铛过不去,抢他的蛇灵做什么?难道让蛇灵去帮他打仗?怎么想也是想不明白,但佘铃铛有事,不能不管,就与周颠几人商量,三关守到现在已是极限,不如就此下山。

    恰在这时,姚广孝找了个小道士给林麒传话,说是伽璨真也等不及了,已想出了对付他的法子,将带上山来的这三四百人,五五一组,从明日夜里开始,每隔一炷香就派五个人闯关,各施手段,带起兵刃,会暗器的打暗器,会功夫的硬闯,会道法的也用出来,有去无回,待到最后,伽璨真亲自带领十八个弟子硬闯。

    伽璨真的确是被逼到了绝路,如此无赖的办法都想了出来,这办法虽无聊,对付林麒却也合适,五个人,五个人,连绵不绝,有去无回,林麒守的屋子就那么大,就算你都打倒了,这些人放那?何况有去无回,前面的人歇息过来,接着硬闯,如此一来,循环反复,耗你个两三天,就算林麒手中有哭丧棒,稍有差池也就破了关。

    伽璨真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边有姚广孝这么个内奸,将个前后告诉了林麒,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伽璨真算盘倒也打得好,可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遂了他的心愿?

    既然要去给佘铃铛助阵,自然人越多越好,林麒问张青山和殷利亨去不去,张青山说走不开,掌教真人不回来,龙虎山这么一大摊子的事,他总要照顾,殷利亨却是没事,跟着林麒去看热闹,几人商量好,林麒转动手指玉戒,召唤老李头,他手上这枚玉戒当真是个神物,能与老李头心神相通,林麒传了讯息,让老李头带齐一百多个草头人,龙虎山汇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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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师介绍:
故事发生在元朝末年,那是一个天下大乱,英雄辈出,妖魔横行的年代,在每一个扯起反旗的枭雄身后,都有一些身怀异术之人的辅佐,他们精通五行八卦,知晓驱鬼画符,身怀奇门遁甲。
那更是一个各种邪术,异术,妖术……层出不穷的时代,从石人一只眼开始,天下不仅是王朝的更替,更是,道教,佛教,明教,景教……的逐鹿。
乡村少年林麒,遇奇人,得奇书,学得祭鬼、骂鬼、驱鬼、打鬼、斗鬼、斩鬼、降鬼、扮鬼、用鬼之术,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辅佐朱元璋大战陈友谅,与蒙古国师斗法,辨阴阳,识妖魔,驱鬼神,成为一代鬼师。鬼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