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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庄不周     神话三国txt下载     神话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9章 棋子与棋手

    荀攸上下打量了刘辩两眼,看得很认真。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刘辩得对,就刘辩这个问题上,他的确看走眼了。

    眼前的刘辩也许有些粗鲁,也许有些蛮横,但绝不是那个懦弱的史侯。他眼神中透出的坚毅和自信,即使荀攸这样的智者也为之心动。

    但是对荀攸来说,他最大的问题是去留。刘辩说了,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他如果此刻转身离开,荀彧交待的任务就无从说起,荀家以后也很难在天子身边安排人手。可是留,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留得下来?

    他虽然不像荀彧那样少年成名,可是他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荀攸进退两难。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场面。一时间,他有些怀疑天子接见他,是不是就是为了羞辱他,以报复他离开洛阳,投奔袁绍。

    “看不清楚?”刘辩眼中笑意更盛,他知道荀攸被他的乱拳打懵了,此刻肯定纠结万分。适可而止,再逼下去,荀攸可能真的掉头就走。倒不是没有荀攸不行,只是这样做,他的名声就可臭了。他冲着荀攸一伸手:“为什么不坐下来慢慢看,皇后说荀唐有姻亲之故,煮了些梅酒,一起尝一尝?”

    荀攸松了一口气,没敢再使名士脾气,顺势下坡,冲着唐瑛拱了拱手:“多谢皇后,刚才有失礼之处,请皇后见谅。”

    唐瑛轻笑了一声,冲着刘辩挤了挤眼睛,还礼道:“荀君客气了,不知者不怪。”

    荀攸再拜,入席,与刘辩对面而坐。唐瑛象征性的给他添了一杯酒,就退了出去。刘辩举起酒杯,对荀攸示意道:“今日忘了君臣,就做个一日之交,谈谈心。天亮之后,去留自便,如何?”

    荀攸沉吟片刻,双手端起酒杯,与眉相齐:“敢不从命。”

    两人一饮而尽,刘辩一边拿起酒勺添酒,一边说道:“你处心积虑来见我,想必是对袁绍有所失望,荀家要准备后路,而你荀攸则被派到我这边来下注。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鼓动杨奉、郭泰去伏击我,如果他们真听了你的呢?”

    “如果他们真听了我的,陛下就死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荀攸双手捧着酒杯,看着刘辩添酒,声音很平静,双手也稳如泰山,显然已经平复了心情,恢复了镇定。“如果杨凤、郭泰有这样的见识,便是可造之材,我将辅佐他们成一番事业。”

    刘辩微微点头:“那现在是不是有些失望?”

    “不然。”荀攸说道:“陛下敢以万金之躯赴险,胜杨凤、郭泰百倍。”

    “你虽然送了我一份大礼,可是你有反复的前科,你荀家子弟又分辅三人,你觉得我会重用你吗?”刘辩戏谑的笑笑:“覆水难收,破镜难重圆啊。”

    荀攸惊讶的说道:“陛下,我荀家子弟分辅三人,这话从何说起?”

    刘辩反问道:“难道荀彧没有辅佐曹操?”

    荀攸大惑不解。他能在这里,当然是荀家对袁绍没有足够信心的表示,刘辩能猜到这些并不意外,可是荀彧与曹操的接触一直是私底下的,即使是山东联军恐怕也不一定都知道,真正清楚荀家意图的也就是袁绍等人,其他人并不知道荀彧把宝押在了曹操身上。那么,刘辩又是从何得知的?如果说,他很早就在山东联军中安插了耳目,这也太恐怖了。真要有这样的心机,他又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但是,刘辩言之凿凿,他看不出有什么瞎蒙的可能。

    荀攸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老老实实的说道:“家叔是与曹操有来往,但目前还不到辅佐他的地步。一来曹操声望不佳,二来曹操实力太弱,最后曹操本人与袁绍关系密切,此时此刻,他本人也不敢与袁绍决裂,所以,他们只是接触而已。”

    刘辩微微颌首,他明白了荀攸的意思。“就像你来试探我一样,荀彧也在观察曹操?”

    “不然。”荀攸坦然的摇摇头:“我和家叔不能相提并论。我是棋子,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不管前景如何,我都要全力以赴,哪怕是以后与家人做敌手,也不能手下留情。家叔才高我百倍,曹操则不及陛下万一,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刘辩立刻抓住了重心。“你是棋子,他是棋手?”

    “家叔是荀家下一任家主,是已经敲定的事。”荀攸笑了笑:“不过,这未必就是好事。比如我,如果实在不想接受这个任务,我可以退隐,只是过得稍微寂寞一些罢了。而家主则不能,他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前途,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这么说,荀彧还没有完全将宝押在曹操身上?”

    “就我所知,目前还没有。”

    见荀攸没有往下再说,刘辩也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肯说。他立刻话题从荀家身上转移开来:“除了黄巾这份厚礼,公达还有什么要送给我的?”

    见刘辩转而称呼他的字,荀攸松了一口气。“臣要给陛下讲一个故事。”

    “故事?”刘辩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个时代的故事是指历史,讲史的目的是为了喻今,只是他不清楚荀攸要给他讲什么历史。可是他相信,荀攸绝不会浪费时间和他扯淡,这段历史肯定大有深意。他笑了起来,兴趣盎然:“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陛下一定很意外,为什么袁绍登高一呼,天下响应吧。”

    “没什么意外。”刘辩轻笑一声:“再说也不是天下响应,只是山东而已。”

    “这么说,已经有人给陛下讲过山东、山东的对立问题。那臣就跳过这一段。”荀攸也笑了一声:“陛下知道为什么山东和山西的对立如此严重吗?”

    刘辩眨了眨眼睛。对这个问题,他略知一二,也听皇甫嵩、杨修父子从不同的角度说过,但是他清楚,现在听荀攸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山东、山西的对立,有地域民风不同的原因,其根源却是数百年以来的儒法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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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进击的儒门(求首订!)

    “儒法之争?”虽然有心理准备,刘辩还是有些吃惊,这个问题可扯得有点大了。

    “没错,儒法之争。”荀攸伸手蘸了些酒水,几下就在案上画了一个大汉疆域的简图,他画得非常熟练,可以看得出来,他平时没少看地图,对大局有着清晰的认识。“平王东迁,姬周分崩离析,春秋时诸侯心中尚有王室,只是争霸,战国时王室衰微,诸侯间弱肉强食,混战数百年,最后只剩下七国,号称七雄。”

    刘辩点点头,放下了酒杯,坐直了身子。

    “天下板荡,民不聊生。诸子百家,儒墨道法,无一不想统一天下,致天下太平。他们的目标一致,手段却各不相同,以太行山为界……”荀攸在中间划了一条线,侃侃而谈:“大致上山东尚儒,山西尚法,而征战百年的结果是以法治国的秦国统一六国,征服了天下。”

    “但是,秦二世而亡,汉兴,鉴秦覆辙,乃用黄老之道,与民休息,三世而有文景之治。”荀攸顿了顿,问道:“陛下应该知道,接下来就是孝武帝独尊儒术了。可是,既然黄老之道能致文景之治,武帝为何却要独尊儒术?”

    刘辩看着荀攸,不说话,却听得非常认真。汉武帝独尊儒术对中国历史产生了重大影响,是历史研究中无法绕过去的一个问题。他听过很多不同的看法,现在有机会亲耳听取当代的智者分析这个问题,却是任何一个专家都难以奢望的机会。

    他注意到,在荀攸之前。几乎没有人提到这个问题,大家似乎都认为汉武帝做得对。甚至皇甫嵩、贾诩这样的山西人也没有异议。

    “因为黄老之道只能与民休息,却不能实现太平。”荀攸铿锵有力的给出了答案。眼神发亮:“只有积极进取的儒门,才能真正实现这个宏伟的目标。”

    刘辩糊涂了:“文景之治还不算太平?”

    “当然不是。”荀攸反问道:“陛下可知当时南有百越,北有匈奴,大汉东不过辽河,西不过祁连,而国内则是诸侯林立,各行其法,天子以函谷为钥,潼关为门。夙夜以兴?”

    刘辩想了想,仿佛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是啊,所谓的文景之治怎么可能是太平盛世呢,当时朝廷能真正控制的地方不过是函谷关以西,景帝时还有七国之乱。而让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北方的匈奴年年入侵,将汉人当作两脚羊,任意勒索敲诈,予取予求。

    “黄老之道……不能完成统一之举。必须尊儒才行?”

    “陛下,黄老之道尚清静无为,又岂能赞成朝廷大举征伐?武帝征南越赵佗,淮南王刘向就上书反对。即使后来取胜。天子亦不得不亲自作书向刘向解释,以示安抚。”荀攸笑了笑,“其实。当初用黄老之道治国就是不得已的选择。文帝之时有贾谊,景帝之时有晁错。他们都希望朝廷削藩改制,采用儒道来治国。可是。贾谊废,晁错死,为何?功臣旧戚在,不欲天子权重也。”

    “孔子云: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荀攸看着刘辩,一字一句的说道:“只有儒门才能尊王,才能致天下太平。也只有儒门才能助武帝内削诸侯,外逐匈奴,建立赫赫功业。可是,武帝利用儒门成就了功业,却抛弃了儒门致太平的理念,外示儒术,内用黄老,霸王道杂用之。”

    “儒门不肯罢休,抗争百余年,先有盐铁会议,石渠论经,后有元帝改制,太平更化,都被宦官和外戚所沮。百年努力,诸贤前仆后继,而太平不可得,致有王莽之变。”

    荀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神情激奋:“奈何王莽泥古不化,急于求成,不仅未能致太平,反而激起了民变,功归一篑。刘氏宗室乘势而起,兴复汉室。”

    “光武皇帝以河北为基,逐鹿中原,而有天下。一旦成功,便转而压制山东。为此甚至不惜取消都试旧制,只为压制山东儒门,不让他们有掌兵的机会。其后诸帝为确保皇室安全,重用外戚、宦官,又走上了前汉的旧路。”

    “王莽败,儒门卧薪尝胆百余年,而今有袁氏。袁氏之起,源于孝明帝时楚王英之乱。”

    “致天下太平,是儒门奋斗千年的目标。”

    “袁氏反汉,代表的不仅仅是山东,而是儒门。”

    “袁氏为什么能成为儒门的领袖?因为袁氏得到了一颗凤卵。如今,袁绍即将孵化这颗凤卵,凤鸟即将临世,圣人即将再现。陛下,你怎么可能取胜?”

    刘辩听得冷汗涔涔。

    荀攸的话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将他的思路从简单的山东、山西对立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一直推到从春秋战国就开始的儒法之争。听了荀攸的故事,他才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改朝换代的阴谋,儒门为此已经处心积虑的谋划了几百年。

    如果袁绍代表的是山东,他还可以凭借山西人与之对抗。如果袁绍代表的是儒门,是天下读书人,那他还拿什么和袁绍对抗?打败了袁绍就行?错!打败了袁绍,还有其他人。正如王莽败了之后,儒门并没有放弃反抗一样,袁绍败了,同样有人会接过儒门的大旗继续战斗。

    因为这几百年来,儒门虽然没有还没有取得最终的目标,却已经掌握了话语权,垄断了主流文化,在知识传承和积累上,有着毫无争议的主导权,有着无比雄厚的资源和坚实的后备力量。

    历史上,袁绍败于官渡,以法家面目出现的曹操取得了胜利。可是儒门并没有放弃,曹魏立国之后就被迫取用了九品中正制,权力又转移到儒门手中,四十年后,世家代表司马懿建立晋朝。

    儒门还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至于唐宋以后,科举盛行,那就更不用说了。

    更何况袁绍手中还一颗凤卵,即将孵化出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

    大汉气数已尽,必亡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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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龙系血脉

    荀攸目光灼灼的盯着刘辩,刘辩浑然不觉,眯起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他有些恐惧,面对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没有人会不恐惧。

    荀攸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刘辩。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有城府,就要看他在危险面前能不能保持冷静。他知道刘辩不是一个博学的人,就算这些天刻苦学习,也未必有人会给他讲这些。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死读书的人能够明白的事,要想明白这一点,不仅需要博学,熟悉史事,还需要有见识。

    正如被浪花迷了眼的人看不出水下的暗流,死读书的人也看不出纷杂事件背后的脉络。

    刘辩想了很久,脸色忽然凝重,忽然嘲讽,直到他抬起眼皮,平静的看着荀攸,眼神中有一丝迷茫,却非常坚定。“你说得对,我的确没什么机会。”刘辩轻笑了一声:“可这不是放弃的理由。”

    荀攸并不感到意外,淡淡的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做?”

    “你说的是大方向。”刘辩端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闻,又慢慢的倒进嘴中,品味了片刻,又道:“而且,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荀攸皱起了眉:“错在何处?”

    “我说不出太多的道理,但是有先例可循。”刘辩慢慢的敲着桌子:“山东六国与秦战,山东败了;七国之乱,山东又败;王莽篡位,再败;历数古事,山东也好,儒门也罢。都是败的一方。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朝廷虽然屈居下风。但是袁绍……”

    刘辩举起了一根手指摇了摇,轻蔑的说道:“不管他是代表山东。还是代表儒门,不管他手中是不是有一颗凤卵,能不能孵化出凤凰,他都胜不了。”

    想起了被四书五经统治,亡于异族铁蹄之下的宋明,想起了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屈辱近代史,刘辩停了停,眼中流露出些许焦虑,但更多的是坚毅和舍我其谁的担当。“往前看。如果儒门真的胜利了,也未必见得就是好事,更可能是一场遗祸无穷的灾难。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会全力以赴的阻止儒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荀攸喜忧参半。

    喜的是荀彧见微知著,招招抢先;喜的是刘辩沉稳大度,没被他的一番宏论侃晕,依然能保持冷静。而且一点也没有气急败坏的征兆,甚至没有动怒。他似乎真的只是坐而论道,忘记了这是一个皇帝与降臣在说话;喜的是自己没有成为一颗废子。

    不过,这也预示着儒门很可能又要迎来一次挫败。丧失一次绝佳的机会。

    如果拥有凤卵的袁绍都不能取胜,那儒门的希望在哪里?

    “陛下不可轻敌。”荀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露出内心的纠结:“袁绍虽然迂缓。不够果决,但是山东实力雄厚。能耐久战。而陛下眼前虽然兵精将勇,却杀机暗伏。稍有疏忽,便有倾覆之险。”

    “公达是说并凉人不足恃么?”

    “不仅如此。陛下,没有了山东,陛下何来财赋,没有财赋,如何支撑战事?”

    “你说的的确是个问题。”刘辩挠了挠头,苦笑一声:“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荀攸反问道:“陛下不怕我误导,行反间之计?”

    刘辩微微一笑:“如果你想做郑国,我也可以做秦始皇。”

    荀攸语噎,略显尴尬。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很快恢复了平静:“陛下,当务之急是击退袁绍,解荥阳之围。陛下在河东半月有余,袁绍再迂缓,也应该采取行动了。”

    刘辩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青竹爆烈声,片刻间,安邑城中响成一片,打破了寂静。

    新年到了,刘辩的时代开始了。

    是为太平元年,正月初一。

    ……

    荥阳,嵩山北麓,凤凰台。

    曹操、刘备相对而坐,夏侯渊、曹仁、关羽、张飞等人围坐在一旁,篝火烧得正旺,火上的铜壶咕嘟嘟的冒着水汽,典韦提起铜壶,给温酒器上换上热水,又将酒器放在上面。

    曹操举起酒,热情洋溢的说道:“玄德,来,喝一杯,去去寒气。”

    刘备举杯,两人碰碰杯,一饮而尽。

    “时辰到了,点青竹哦——”才十岁的曹昂抱着一捆青竹跑了过来,扔进篝火,青竹还没爆响,已经溅起一层灰,正咧着大嘴笑的张飞吃了一嘴的灰,顿时暴怒,一跃而起:“竖子,找打么?”

    关羽伸手按住了他:“三弟,和小孩子治什么气?坐下喝酒。”

    曹昂挣脱了张飞,撒腿就跑。

    “喝什么酒,你看我的新衣服都被烧坏了。”张飞怒道,却不敢违抗,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还没等他坐定,青竹炸响,火星四射。夏侯渊等人见状,一个个连滚带爬的避开,狼狈不堪。

    曹昂和几个小伙伴们躲在远处,见此情状,乐得开怀大笑。

    刘备笑道:“令郎聪明可爱,将来必是英雄。”

    曹操乐呵呵的笑了,他眨了眨眼睛,笑道:“知道盟主最喜欢哪个儿子吗?”

    “三子袁尚。”

    “次子袁熙、三子袁尚,都是刘夫人所生。”曹操指了指曹昂:“此子生母也姓刘。”

    刘备一愣,听出了曹操的言外之义。“孟德的意思是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曹操哈哈一笑:“玄德,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看到合适的人就告诉我,我帮你出面提亲。”

    “不,孟德,你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刘备凑了过来,拽着曹操的袖子:“孟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一定要告诉我这里面的学问。”

    “玄德……”曹操呷了一口酒,嬉皮笑脸的说道:“命格中最贵重的是三大类:龙、凤、虎,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龙命最贵重,如果夫妻中有一个是龙命,生出来的孩子一般都不会差。”

    “有这样的事?”刘备两眼放光,好奇心大起。

    “不过,如果夫妻双方同命,却有两种可能。”曹操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一种可能是生出天才,一种可能是生出蠢材,而生出蠢材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生出天才的可能性。”

    “当真?”

    曹操不理刘备,接着说道:“刘氏是皇族,出现龙系命格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有凤系命格、虎系命格的人通常都想愿意与刘氏婚配,找不到公主,宗室女也是好的,离皇室越近越好。哪怕是远系的皇亲,也比一般女子的机会多。”

    刘备连连点头,即使曹操是一副说笑的表情,刘备还是有点相信。这段时间,曹操经常有意无意的用这种方式透露一些秘密给他。他虽然自称宗室,其实没落已久,这样的秘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曹操有一点说的是事实,袁绍的夫人刘氏生袁熙、袁尚,曹操的刘夫人所生曹昂,都是聪明可爱的孩子,而袁绍的长子,李氏所生袁谭却相形见绌,不被袁绍所喜。

    既然皇室是龙系血脉出现机率最高的家族,那他也有可能是龙系,如果能找一个凤系或者虎系的女子为妻,将来生一个好儿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但是,皇室血脉中不仅龙系多,虎系、凤系也不少,万一搞错了,这麻烦也够大的。”曹操戏谑的看着刘备:“玄德,你要早点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命格,这要是搞错了,可就是从根子上错了。”

    刘备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求过盟主,盟主说找不到许劭,爱莫能助。”

    “是这样啊。”曹操眉头一皱,思索片刻:“既然如此,你可能只有一种办法:在战斗中明悟。不过,这办法的危险很大。不到生死关头,很难有这样的契机出现。”

    刘备沉默不语。他知道曹操说的对,张绣就是一个例子,据传来的消息说,张绣破境了,契机就是与关羽的那一战。刘备当时就在观阵,他知道张绣当时离死亡有多近。稍有疏忽,等待他的就不是破境,而是死亡。

    曹操端着酒杯,含笑不语,刘备看了他几次,也没好意思开口。他总觉得曹操还有话没说,究竟是不想说,还是等他问,他就摸不准了。过了半晌,刘备端起了酒杯:“孟德兄,听说盟主有意让你领一支人马出嵩高山,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世面?”

    曹操笑了笑:“你也有兴趣?”

    “总在这儿闲聊吃酒,实在没劲,我和那些名士又没什么话好说,不如跟着孟德兄出去挣战功。”刘备叹了一口气,话里有话的说道:“孟德兄,让我兄弟做先锋吧,说不定,我还能遇到明悟自己的命格的机会。”

    曹操大笑,伸手用力的拍拍刘备的肩膀:“那好,有玄德兄弟做先锋,就没什么敌人能挡我的道了。玄德,让那些人坐而论道去吧,我们联手,凭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功业来。让他们看看,功业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刀砍出来的。”

    刘备也笑了,笑容很灿烂,眼神却有些自嘲。即使是在被众人嫌弃的曹操面前,他依然摆脱不了做鹰犬的命运。更让他沮丧的是,如果不是关羽武功绝伦,张飞也是难得的万人敌,曹操手下还找不到如此的猛将,即使是这样的机会,曹操也不会给他。

    我拒绝天子的招抚是不是有失明智,太过草率?刘备一时恍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122章 河东卫家

    袁绍坐在大帐里,听着大营中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摩挲着袖中温热的凤卵,一阵阵不安。

    他刚刚收到消息,数日前,天子刘辩在安邑迫降了杨凤、郭泰率领的黄巾军,迅速平定了河东。很快,他就会带着铁骑回到荥阳。

    从天子离开荥阳到他平定河东,前后时间还不到二十天。

    对袁绍来说,白波军入河东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牵制动作,既然董卓已经离开洛阳,回到关中,白波军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们的胜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是,年轻的天子连战连捷,却给双方的士气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如今朝廷的平叛大军士气旺盛,而他的联军却有些士气低落。这些天,从来往祝贺新年的将领们脸上可以看到他们的不安和动摇。

    袁绍不能不提高警惕,他清楚自己的根基是什么,也清楚一旦丧失这个根基,迎接他的将是什么下场。袁绍为此焦躁不已。他和凤卵产生感应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此后却一直没有进展。他按照秘谱上的要求,每天用心血浇灌,却依然无法孵化凤卵。

    那份秘谱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天来,他反复研究这篇秘谱,希望从中找到原因。可惜,他一无所得。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袁绍有些不自信起来。袁家是儒门代表,袁绍自己的学问虽然谈不上有多么渊博,但是他清楚一字之差可能带来的影响。如果因为自己理解错了而丧失孵化凤卵的机会,他不仅是袁家的罪人。更是整个儒门的罪人。

    这颗凤卵来之不易,也许就是最后一颗。

    袁绍的脑海里蹦出一个又一个人名。希望从中挑选出一个博学大儒,能帮他重新解释一下秘谱上深奥的古文。看看他有没有理解错误。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袁绍抬起了头,同时不动声色的将凤卵收回了袖中,坐直了身子。

    走进来的是许攸。

    袁绍愣了一下,他原以为会是郭图呢。

    “子远,新年好啊。”袁绍笑了起来,伸手示意许攸入座。许攸没有坐,他看了袁绍一脸,嘴角一挑。两抹细长的鼠须一翘,咧嘴一笑:“我很好,盟主不好。”

    袁绍心中不悦,这大过年的,许攸来贺新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这个南阳人真是讨厌。不过,他没有动怒,笑容更加灿烂:“这么说,子远是来帮我解忧的?”

    许攸笑了。一屁股坐在袁绍的席上,拍拍袁绍的腿:“盟主,你是在为凤卵的事犯愁吧?”

    “何以见得?”

    “这两天营中议论纷纷,人心惶惶。说是刘辩脱胎换骨,连战连捷,有真龙觉醒之兆。若盟主不能孵化凤鸟。以证明天意在此,盟主怎么才能收拾人心。稳定士气?”

    袁绍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眼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两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子远,不瞒你说,我的确正在为此犯愁。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错误,凤卵一直没什么动静啊。”

    听完了袁绍的心事,许攸捻着鼠须,摇头晃脑的说道:“盟主的担心不无道理,一字有差,就可能南辕北辙,相去万里。我推荐一个人,盟主若能将他请来,必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谁?”

    “郑玄。”

    袁绍笑了:“不错,我也刚刚想到了他。只是此人一心沉迷于学问,我起兵之后,多次派人相请,他也不肯来。这一次,我怕是还是白去一趟啊。”

    “盟主,让我去吧。”许攸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一定把他请来。”

    袁绍眨了眨眼睛,答应了。许攸这人人品不好,但是有胆色,做事不循常规,常常能办成一些别人办不到的事。请郑玄这个迂腐的书生,恐怕也只有许攸能胜任。

    “此外,我还有一个建议。”许攸接着说道:“秘谱如果理解错误,当然会有问题,可是,就算理解正确,如果不能勤于修习,恐怕也会有所影响。盟主军务繁重,日理万机,修习的时间恐怕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吧?”

    袁绍心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现在要应对的事情太多,的确不能像以前那样专心修习了。

    “而且,刘夫人离皇室太远,其血脉中的龙系力量淡薄,可能也不足以帮助盟主。盟主何不另择佳人,共修妙术,以便早日孵化凤卵,成就大业?”

    袁绍沉吟片刻:“子远有合适的人选吗?”

    “盟主,你还记得王莽当年的几个心腹吗?”

    袁绍眼珠转了转,福至心灵,却不动声色:“谁?”

    “太保甄邯,中山甄家。”许攸一脸坏笑:“听说甄家有五女,皆是佳人。”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

    汉制,正月初一,天子要在德阳殿大会群臣,称为元旦朝贺。

    今年情况特殊,为了平定河东的危机,刘辩御驾亲征河东,离洛阳五百里,无法赶回洛阳举行朝会大典。作为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此情此景,未免有些萧瑟。

    为此,贾诩建议由杨修出面联络河东士绅,在安邑城外举办了一场宴会。宴会虽然简陋些,不能和洛阳的朝会相提并论,却也算是热闹。这其中最吸引人的节目就是近卫郎中的鼓乐表演。

    当六十四名英气勃勃的郎中们敲起牛皮小鼓,跳起充满阳刚气息的舞蹈,飞旋踢踏,吼声如雷,鼓声震天,四溢的雄性荷尔蒙顿时薰倒了围观的贵妇淑女,尖叫声一片。

    站在由十六人举起的大鼓上,腰挎小鼓,闻声起舞的蔡琰,更是吸引了无数年青俊杰的目光。

    当人们听说这个站在大鼓上轻盈起舞的少女居然是大儒蔡邕的女儿时,顿时惊落一地眼珠。对于河东人来说,天子最近和并凉人混在一起,武功固然不错,文采却是略逊。迫于压力,他们来参加这场新年聚会,心里对天子却多少有些鄙视。在他们看来,以性情论,当然还是知书达礼、雍容大度的袁绍和他们更投契一些。

    谁也不曾想,天子身边的一个小女官居然是蔡邕的女儿。

    很快,两种截然相反的看法形成了。

    一种看法认为:蔡邕这个女儿肯定没能传承蔡邕的学识,只能做一个女官,跳跳舞,以色娱人。

    另一种看法认为:天子不会用人,如此才华的奇女子,居然用来做歌舞伎,实在是暴殄天物。

    刘辩听力过人,即使和那些河东士绅隔得有些远,依然能将他们的窃窃私语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转身杨修说道:“看来这些河东士绅对朕没什么好印象啊。”

    杨修苦笑一声:“陛下何必斤斤计较,高祖当年也被人笑话的。”

    “听你的意思,你好象很同意他们的意见啊?”

    “这个……臣不敢。”杨修尴尬的笑了一声,低下了头,面红耳赤。

    “哈哈哈,放心好了,朕不会怪你的。能在这样的条件下,把新年朝会办得像那么回事,朕对你的办事能力很满意。德祖,你是琏瑚,只是欠些琢磨。以后当慎言慎行,杨家五世三公可期。”

    杨修大喜,连忙拜谢。

    “把那个人叫过来。”刘辩指了指站在河东士绅前排的一个中年人:“他是哪一家的?”

    “卫家。”杨修看了一眼,又道:“他叫卫觊,字伯儒,据说是前汉大将军卫青的后人,颇以祖上的功业自居。此人不仅学问好,而且颇有见识,一般的俗人入不了他的眼。”

    刘辩闻弦音而知雅意:“你是怕朕自取其辱?”

    “呃——臣不敢,臣这就去传。”杨修不好再说,只好亲自去传。他和卫觊说了几句,卫觊看了刘辩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杨修劝了几句,他才很勉强的点了点头,转身关照了一个年轻人几句,快步向刘辩走了过来。

    “卫君觉得这曲舞如何?”

    卫觊矜持的笑了笑:“鼓曲雄壮有力,舞者英俊威武,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舞。”

    “难道卫君就只听出了这些?”刘辩眉头一皱,“还是觉得朕学问粗疏,不足与论?”

    卫觊躬身道:“陛下此言,臣不敢当。臣只是据实而奏。”

    刘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这么说来,你资质有限,非可造之材。”

    卫觊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反驳。刘辩的话很无礼,他不屑与刘辩这样的人争辩,但是心中却平生几分鄙视之心。荀攸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河东卫氏也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难道就没出过明悟命格之人,听不出这鼓曲中的奥妙?”

    卫觊一听,抬起眼皮瞥了荀攸一眼:“不知这位……”

    “颍川荀氏后进,荀攸。”荀攸微微一笑,欠身施礼:“见过卫君。”

    卫觊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收起了轻视之心,拱手道:“敢问荀君,这鼓曲……与命格有何关联?”

    荀攸慢条斯理的说道:“难道卫君不知道羽林军右司马张绣就是因这首鼓曲而明悟命格,一举破境的吗?”

    卫觊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两眼瞪得溜圆。(未完待续。。)

第123章 裴潜

    卫觊博学多识,否则也不能成为河东名士。他知道命格这回事,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鼓曲能帮助人明悟命格。一直以来,能够明悟命格的人都是凤毛麟角,而且基本靠运气,靠天意,鼓曲能够帮助人明悟命格,这无异于发现了一条通往宝山深处的秘道,意义之重大,毋庸置疑。

    即使是卫觊,也不能不为此心襟摇动。

    他可以不相信刘辩,但是他不能相信荀攸。事实上,荀攸去而复返,这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卫凯作为卫家家主,不能不考虑这一点。

    见卫觊如此震惊,杨修也笑了起来,解释道:“蔡伯喈从古籍中得到线索,说古乐与咒语有同等的功效,有助于激发命格。这首鼓曲是陛下梦中所悟,再由蔡琰参考古曲,冥思苦想数十日,于砥柱观涛而成。卫君,你听了之后,没有生出感应吗?”

    卫觊细细品味了片刻,遗憾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是智者,不是武者。”刘辩笑了:“卫君,朕不才,欲重整河山,再兴汉室,不仅需要勇武绝伦的猛将,更需要你们这样博学多才的智者,不知道卫君肯否屈就尚书令?”

    卫觊差点窒息了。尚书令只是千石的中层官员,品级不算很高,但是尚书令掌握尚书台,是名符其实的枢臣。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白身,天子一言,就要授他尚书令之职,是何等的器重,何等的魄力。如果天子能够如此礼贤下士。求贤若渴,谁敢说他不能中兴汉室?

    卫觊心动了。他躬身一拜。欣然领命。

    刘辩松了一口气,要是放了这么大一个饵依然被拒绝。那他可就丢人了。卫家是河东大族,得到了卫家的支持,对稳定河东形势有莫大的作用。为此,他不惜抛出尚书令这样的关键职位。

    当然,他也因此再一次见识到了世家名士之间的惺惺相惜,荀攸入朝对人心所向的影响。

    ……

    第二天,卫觊正式接受征辟,任尚书令。与此同时,他把弟弟卫观带了过来。卫规今年十七岁。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一表人材。

    卫凯非常喜欢这个弟弟,他把卫观送到天子面前,一是希望能为弟弟谋一个郎官之位,二是取信于天子。尚书令虽然还没有到质子的级别,但是尚书令的职位重要,天子信任他,他当然要也信任天子。

    “好一个美少年。”刘辩赞了一声:“卫家果然是人才辈出。你们兄弟二人真是难分伯仲啊。卫君是长兄。字伯儒,令弟字何?”

    “舍弟行二,字仲道。”

    “卫仲……道?”刘辩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蔡琰。历史上蔡琰的丈夫好象就是卫仲道吧?据说是成婚之后不久。卫仲道就死了,可是看眼前这个年青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早死的命啊。

    难道历史又在这里转了弯?不过想想也是。大才女蔡琰都跳起了腰鼓舞,还有什么不可变的。刘辩赞赏的看着卫观:“你是喜文还是好武?”

    卫观脸有些红。看了卫觊一眼。卫觊无奈的苦笑一声:“陛下有所不知,臣带舍弟来见陛下。也是有私心的。我卫家出自武臣,虽然历习儒经,武风不减。舍弟好武,多拜名师,奈何不得门径而入。昨天听我说起鼓曲,他一时心动,想入陛下的近卫,修习十二形,成一代名将。”

    刘辩恍然大悟,欣然而笑。他连连点头:“志向是好的。不过,近卫郎中都是各军中挑选出的精英高手,你要想进近卫,恐怕还要经过一番考校。这样吧,你先在我身边做个执戟郎,朕派高手指点你几下,然后再行考核,如何?”

    卫观大喜,连忙拜谢。卫觊见了,却有些不以为然,很显然,他对卫观一心从武的选择并不太满意,只是宠爱这个弟弟,不愿违逆了他的心意罢了。

    刘辩随即将张绣叫了来,安排他指点卫观习武。就目前而言,在刘辩身边的将领中,张绣是唯一一个循正道而悟命的高手,由他来指点卫观再合适不过。吕布的武艺、修为虽然高,但是他的机缘非一般人可得,照他的办法是修不成的。

    ……

    刘辩在河东呆到正月初五,几乎没有一天闲着,每天都要忙着接见河东的士绅。河东不仅户口殷实,近十万户,是目前刘辩能够直接控制的州郡中实力排前的一郡,而且地理位置重要,东可以直入洛阳,西可以直入长安,与弘农郡夹河而峙,控制着两京之间的交通,如同人之两肋。刘辩豪赌一场,驰援河东,就是因为河东一旦有失,洛阳、长安都会有问题。

    刘辩要想安心的与袁绍周旋,必须先安定河东。要安定河东,就必须稳住并州。

    卫觊向刘辩推荐了一个人:裴茂。

    裴茂是闻喜裴家的人,在灵帝时入仕,做过县令、太守,关中兵起,他弃官逃归,目前隐居在家,闭门谢客。

    刘辩问杨修道:“这些天看到裴茂了吗?”

    “裴茂病了,不能见客,所以未曾见驾。”

    “那裴家可曾派代表来?”

    杨修摇了摇头。刘辩心里一沉,裴茂就算病了,裴家也应该派一个代表人,连个人影都不照面,这说明裴家不打算和我扯上关系啊。看来这个裴茂虽然不打算依附袁绍,对我也没什么好感。

    “陛下误会了,裴茂的确是病了,但对朝廷的忠心无虞。之所以没派代表来,是因为他正在和长子裴潜治气,不肯让他代表裴家,而其他子弟又小,不足以出席这样的场合。”

    “裴潜?”刘辩觉得这个名字好象有些耳熟,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他怎么了?”

    “裴潜放荡不羁,恃才傲物,为裴茂不喜。”

    刘辩笑了:“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才,这么说,朕倒在见一见这个裴潜了。”

    ……

    闻喜在安邑北三十里。

    刘辩拒绝了车驾扈从入城的请求,让张绣等人在城外等候,自己换上一身便装,带着王越、史阿和几个武艺高强的郎官,进了闻喜城,来到了裴家所在的兴平里,正准备进门,却被卫观拦住了。

    入职不久便随天子微行,卫观有些兴奋。“陛下,要想看到裴潜的真面目,请随臣来。”

    刘辩好奇心大起。他知道卫观和裴潜年龄相近,性格也相契,都是家族中的另类,平时来往颇多。裴潜年长几岁,是卫观的崇拜偶像。跟着卫观去抓裴潜最合适不过的。

    刘辩跟着卫观,沿着里墙,转了半个圈,来到了与兴平里后墙。卫观让刘辩等人躲在一旁,自己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他唱的是乐府诗《饮马长城窟行》,表现的是独守空房的妇人对远征丈夫的思念之情,曲调哀婉,情意真切。卫观踏足而歌,歌声清澈动人。刘辩听了,也不禁添了几分哀伤。

    没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里墙内传出一阵声响,接着,一个人从里墙上探出头来,四下里看了一眼,喝道:“仲道,别唱了,你想把我父亲唱出来啊。”

    卫观笑了:“令尊的病好了?”

    “他哪有什么病,还不是跟我治气。”裴潜伏在墙头,嘻嘻笑道:“听说你看上了那个跳鼓的小娘子,为了一亲芳泽,还想混到天子身边做郎官?”

    卫观的脸顿时白了,连忙喝止道:“文行兄,谣言止于智者,你怎么也跟着胡说?你们裴家不出席天子的宴会,天子很不高兴呢。”

    “不高兴又能怎么的?”裴潜不知是计,悠然说道:“如今天下皆反,袁绍嘴上说清君侧,要另立新君,其实不过是效仿王莽,想代汉自立。朝廷自顾不暇,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而和我们过不去吧?说起来,我们裴家可是忠于朝廷的,要不然,家父也不会弃官逃归。”

    “什么忠于朝廷,不过是坐山观望罢了。”卫观冷笑道:“要真是忠于朝廷,你们父子为什么不为朝廷效力?”

    “报国无门啊。”裴潜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家父的心思,我不敢说,我自已么,倒是看着天子有点意思,奈何家父尚在,他不喜欢我,不让我出仕,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依着朝廷的制度,有个做太守的父亲,我怎么的也应该到宫里做个郎官,侍卫天子吧?”

    “你想去吗?”

    “当然想去。”裴潜嘿嘿一笑:“我对天子颇有些好奇。这几个月来,他和传说中的那个废物史侯可是大相径庭啊。我很想近距离的看看他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明悟了命格,脱胎换骨了。”

    “想看么?”刘辩从墙角转了过来,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了过去:“朕来了。”

    裴潜一愣,刚要说话,就看到了刘辩身后的王越、史阿和郎官,又看到卫观向刘辩躬身行礼,口称陛下,脚一软,从梯子上滑了下去,扑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唉哟喂,我的屁股——”院墙里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梯子一阵响,裴潜重新露出了头,翻身越过里墙,跳了下来,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向刘辩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124章 貌合神离(第五更,求订阅,求月票!)

    裴家中门大开,抱病在家的裴茂盛装出迎,一看到刘辩,他先愣了一下,随即喜极而泣。

    “陛下英武,大汉之幸,天下之幸。”

    刘辩连忙抚起裴茂:“裴卿,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老成了这样,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裴茂含泪而笑:“臣老不足惜,看到陛下有如此气度,臣纵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裴卿,天下未定,你忍心弃朕而去吗?”刘辩温言相劝:“裴卿,朕今天来,一是想探病,二是想向裴卿请教,还望裴卿不弃。”

    “陛下有问,臣敢不竭诚以献?”裴茂抹抹眼泪,转身相邀:“陛下,请随臣来。”

    刘辩随着裴茂进门,眼皮一抬,瞟了一眼藏在门楼背后的裴潜,会心一笑。之所以能在几句话之间就得到了裴茂的认可,就是因为裴潜和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然后给他出谋划策。知父莫若子,裴茂虽然不喜欢裴潜,裴潜对裴茂的心思却了解得一清二楚。有裴潜这个“内奸”从中指点,搞定裴茂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到了堂上,寒喧过后,刘辩说出了他的担忧。袁绍占据河北,山东尽叛,大汉风雨飘摇。现在虽然竭尽全力,将袁绍挡在荥阳以东,但是双方实力悬殊,朝廷在短时间内很难彻底击败袁绍,恢复一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双方对峙已经不可避免。

    在这种情况下,并州的稳定就非常重要。一旦并州有失,袁绍就可以由并州南下。包围洛阳,并进而攻击关中。进一步挤压朝廷的生存空间。

    可是,要稳定并州并不容易。一来并州有大量的匈奴人。匈奴人的王庭已经深入到美稷一带,马蹄随时可能深入河东。二来并州人口不多,土地兼并的情况却非常严重,经济上难以自立。现在又要将一部分黄巾降众安排在并州,冲突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裴茂听了刘辩的担心,理解的连连点头:“陛下所言甚是,并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可有失。秦灭六国,高祖击楚。都是派重兵入并州,逾太行,直捣冀州。而山东若想西行,也必然图谋并州,渡河而入关。如今山东尽反,陛下着意并州,乃是明智之举。若袁绍坐拥幽并养马之地,勾结鲜卑、乌桓、匈奴,非天下之福。”

    “那裴卿以为。当如何才能守住并州?”

    “欲守并州,当守雁门。雁门有北岳,左控代郡、真定,右控五原、朔方。南可遮护太原。雁门安,北疆可定。”

    “那朕便将这个重任托付裴卿,任裴卿为雁门太守。行使匈奴中郎将,如何?”

    裴茂躬身领命。

    “裴卿为国尽忠。朕甚是感激。裴卿文武全才,想必子弟中也是人才济济。不知能否推荐几个来辅佐朕?”

    裴茂有些犹豫:“陛下,臣子裴潜,小有才气,可惜品行不端,只怕……”

    “无妨,朕身边多有年青俊杰,让令郎与他们相处,与朕做伴,也许会有裨益。”

    裴茂没有再说,答应了。

    ……

    送走了刘辩,裴茂回到后室,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裴潜走了进来,拱拱手,站在一旁。裴茂瞥了他一眼,沉声道:“静极思动,终于想做事了?”

    裴潜拱手道:“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豪杰大显身手的好机会,父亲怎么能闲居家中,坐观成败。”

    “我是说你。”裴茂坐了下来,“你看好天子?”

    裴潜眉梢轻挑:“父亲不也是看好他么?”

    裴茂叹了一口气:“是的,出门之前,只是因为天子微服亲临,我避无可避。现在么,我也看好他。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居然有这般变化。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大汉火德不衰,天意使然。”

    “天意难知,人心可测。荀氏去而复返,想必是袁绍难孚重望,荀氏不得不预留退路。卫氏想趁势复起,再兴前朝辉煌,我们裴氏为什么不能抓住机会,一展鸿图?”

    裴茂微微颌首:“我也正是如此想。卫氏也好,我裴氏也罢,即使经学再好,也很难被山东人接受。儒门宏大,子夏一脉功高最,却一直被视为异端,反让齐鲁成了儒门圣地,真是让人心寒啊。天子借重山西,也许就是我们翻身的机会,若不紧紧抓住,将来岂不后悔?”

    “父亲鞭辟入理,非儿子能及。”

    “你是不肯静下来心揣摩大道,只是着意于权谋诡计。”裴茂瞪了裴潜一眼:“道为本,术为末,不可本末倒置。到陛下身边之后,当谨言慎行,学大智慧,不可卖弄小聪明,听见了吗?”

    “儿子铭记在心,不敢有忘。”

    裴茂怒道:“呸,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出门就忘。”

    裴潜翻了翻眼睛,无言以对。

    ……

    嵩高山。

    关羽小心翼翼的牵着绝影,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即使是绝影这样的名驹也不敢大意,一不小心扭伤了马蹄,那可就彻底废了。

    身为武将,而且是处在巅峰的那几个人之一,关羽深知战马的重要性。千金易得,一马难求,没有曹操送的这匹绝影马,他不可能战胜张绣,更不可能和吕布交手。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战马的差距足以填平破境带来的区别。他没能临阵斩杀张绣,就是因为张绣在骑术有着当时的他无法比拟的优势。现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他的骑术突飞猛进,和绝影的配合也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地步,如果再和张绣对阵,他有把握速胜。

    即使张绣也已经明悟命格,破境成功。可是区区貙虎怎么可能和青凤相提并论呢。

    关羽拉了拉身上崭新的绿袍,摘去挂在袍上的一根草茎,眯起凤眼,看向远处。

    起伏的山峦挡住了他的视线。

    关羽叹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七八天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嵩高山啊。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让已经熟悉了幽州干冷的他不太适应。当然了,幽州土著刘备、张飞就更不适应了。

    “二哥,这里怎么这么冷啊。”张飞牵着乌骓跟了上来,大声抱怨道:“冷得老张的鼻子都怪掉了,蛇矛冷得像蛇。”

    “说得好像你真摸过蛇似的。”关羽鄙视的笑了一声。

    “我……”张飞语塞。他胆大如斗,却偏偏怕蛇。用蛇矛,与其说是一种崇拜,不如说是一种恐惧。他自己怕蛇,本能的就认为别人也怕蛇。为了这件事,他没少被关羽调侃。“二兄,你也就是运气好,悟了青凤之命,要不然,你还不如我呢。”

    “我不如你?”关羽冷笑一声:“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你打赢我过吗?”

    “那时候我还年轻,没长成呢。”张飞反驳道:“欺负小孩子,很光荣么?”

    “那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要不要再打一场?”

    张飞连连摇头:“现在我虽然不是孩子了,可是你悟了命格,我还没悟,当然打不过你。等我也悟了,我们再打。”

    关羽嗤之以鼻,看着远处曲蛇如蛇的山路,长叹一声。张飞却乐了。他喜欢这种群山环抱的感觉,这让他想起涿郡的家乡。

    中军,刘备和曹操并骑而行。

    “孟德兄,还有多久才能走嵩高山?”

    “还有三天。”曹操看了一眼身侧高耸入云的山峰:“玄德,知道天子为什么常祭嵩高山吗?”

    刘备展颜而笑,他知道曹操又要讲古了。虽然不知道曹操说是有几分是真的,但他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一部分是曹操想告诉他的。

    “还请孟德兄指点。”

    “因为嵩高山是刘氏祖峰。”曹操笑嘻嘻的说道:“刘氏出自御龙氏刘累,为夏帝孔甲豢龙,龙死,进龙肉于孔甲,孔甲觉得龙肉味道鲜美,责其再进,刘累却没有龙了,畏罪潜逃至嵩高山。后来子弟繁衍,是为刘氏。刘氏能有天下,原因有二:一是刘氏有豢龙之术,二是刘累在嵩高山华盖峰筑室而居,遇广成子授神仙术,修成龙脉。”

    曹操指了指南面的一座山峰:“那座山的背后就是华盖峰,天子祭山,便在此处。”

    “是么?”刘备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远处的山峰,云淡风轻的说道:“孟德兄去过?”

    “随天子祈雨的时候去过。”曹操笑道:“我听说,孙坚最近也悄悄的去了一趟。”

    刘备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次出奇兵袭击洛阳,袁绍不肯多派兵,除了曹操的本部人马五千多人外,只有张邈支持了曹操三千多人,刘备的人马更少,不满千员,总兵力不到万人。为此,曹操决定邀滞留在颍川的孙坚助阵——孙坚还有三四千人,如果能合兵一处,成功的机率便大得多。

    可是,如果孙坚偷偷的登华盖峰祭山,那他的心思就很难猜了。曹操提醒他的用意,大概是让他和孙坚会面以后保持警惕,不要太相信他,免得孙坚反水,措手不及。当然了,这也可能是曹操故意往他心里扎刺,以防他和孙坚走得太近,对曹操不利。

    以曹操多疑的性格,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甚至是兼而有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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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砥柱观涛(打赏加更,求月票!)

    孙坚坐在巨石之上,剖鲧吴刀横在大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战旗,眯起了眼睛。

    接到曹操的邀请,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来了。

    原本,他是打算听于吉的劝话,带着部下回长沙或者江东发展的,奈何袁术和朝廷打仗没本事,对他的防范却非常机警,一面断绝了他的粮草,一面派人对他说,打了败仗没关系,你如果想临阵脱逃,我就先灭了你。

    梁县一战,孙坚损失惨重,只剩下三四千人,没有把握一路杀回江东去,只得滞留在颍川,然后亲自赶到南阳向袁术解释。袁术没有杀他,但是要求孙坚写信将家人接到南阳,交给他做人质。

    孙坚不得不答应,他孤立无援,若不答应袁术的要求,就要面临袁术数万大军的围剿。没有援军,没有粮草,他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如果他战死了,他的家人还是袁术的俎上鱼肉。

    面对袁术,他就像一只强壮的蚍蜉,想要撼动袁术这棵大树,实在太难了。

    接受曹操的邀请,配合曹操作战,也是经过袁术同意的。袁术既不想回绝袁绍的命令,让人觉得他不肯出力,又不肯消耗自己的实力,正好让孙坚这种有异心的部下来送死。而孙坚则想通过此战与袁绍挂上钩,将来与袁术翻脸的话,也许袁绍能帮他说两句话,至少袁术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不知内情的人看起来,孙坚还是袁术帐下的一员大将。袁术派他来配合曹操、刘备作战,是决心的表现,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种安排背后的阴毒。孙坚清楚,他和袁术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遮掩,如果这一战再败,他就避免不了被袁术吞并的命运。

    他很想请于吉再来看一看命运,只是于吉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找不到。

    “此战,胜负还在其次,损失不能太大。否则后果堪忧。”孙坚轻叹一声。对吴景说道:“我们再也承受不起损失了。”

    吴景应了一声:“兄长无须担忧,幼台(孙静)回乡招募人马,等他回来,我们至少能再多一千人。至于这场战事么。偷袭而已。不会有太激烈的战斗吧。”

    “但愿如此。”孙坚站起来。极目远眺:“那员绿袍大将是谁,莫非就是关羽?”

    吴景也看了一眼,吃了一惊:“好高大的身材。好强的气势。”

    “杀气外露,此人必然骄傲自负。”孙坚沉吟片刻:“告诉德谋、公覆,切莫与他发生冲突。”

    “喏。”吴景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孙坚跳下巨石,翻身上马,向远处的关羽迎了过去。

    ……

    轘辕关,都尉伍玄眼神冷峻,扶着刀,在城楼上来回踱着步。他的步伐很慢,却很重,仿佛每一脚踏出去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伍玄转过身,看向来处。

    斥候营的军侯郭武快步走了过来:“都尉,我们今天又损失了三个斥候。”

    伍玄快步走到地图前,轻声问道:“什么位置?”

    郭武在地图上指了指。伍玄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宣布进入战时警戒,非斥候营的将士,任何人不得出城,违令者,斩!”

    郭武迟疑了片刻:“将军,还没有看到敌踪,宣布全城戒严,会不会引起慌乱?”

    “慌乱是难免的,提前做些准备,总比敌人到了城下再戒严要好。”伍玄不紧不慢的说道:“斥候连续失踪,就是敌人接近的征兆。之所以没有打探到敌人的情况,只是因为敌人太强了,我们的斥候根本逃不回来。”

    郭武看看伍玄,心生惧意。他跟着伍玄有一段时间了,知道伍玄这个人面冷,这句话从伍玄嘴里说出来,就意味着敌人非同小可。“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求援?”

    伍玄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笑容还没有绽放就又消失了。“我已经给皇甫太傅和卢车骑,不过,卢车骑兵力不足,提供不了太多的帮助,皇甫太傅面对袁绍的大军,也未必来得及。所以,我们可能还是要靠自己。”

    郭武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伍玄拍拍郭武的肩膀:“事已至此,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多撑一段时间,等到陛下率军回援。我已经收到消息,陛下已经迫降了杨凤、郭泰,稳定了河东,一万步骑赶到这里,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时间。”

    “三五天?”郭武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伍玄是不会弃城而走的,从接受命令,镇守轘辕关的那一天起,他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别想那么多了,将守城弩准备好。”伍玄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高手似乎越来越多了。唉,天下将乱,虎狼昼行啊。”

    ……

    砥柱。

    刘辩下了车,踩着湿滑的石头,一步步的走向伸向黄河中心的巨石,飞溅的浪花形成的细雨沾湿了他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一直凉到心里去。

    有点冷,却不刺骨,反而有一种难得的清爽。

    刘辩眯起了眼睛,看着奔流翻涌的河水,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在这块巨石上,蔡琰完成了那首鼓曲,将一首二十世纪的摇滚名曲改编成了一首激昂的古曲。即使是刘辩,也很难在其中找到原来的影子,只剩下节奏。每次当蔡琰扭着小蛮腰,踏起这只舞蹈,刘辩总能感觉到那藏在鼓声和舞姿背后的节奏。

    这节奏,像是敲在他的心上,将他的血液一股股的泵出心房,涌向全身。

    虽然除了张绣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因为这只鼓曲而破境,但是刘辩知道,蔡琰的这首鼓曲必然会载入史册,迟早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首鼓曲而明悟自己的命格,踏入半神的境界。

    他站在巨石上,闭上了眼睛,用心倾听轰鸣的水声。

    如雷般的涛声响了千年,似乎还将一直如此响下去。这涛声一如千年以前大禹开山导水时的第一声响,又似乎时时刻刻的在变化着节奏,变成不变,尽在一念之间,当你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的时候,那一丝感觉又倏忽而逝。

    刘辩一动不动,如中流砥柱。

    唐瑛和蔡琰站在岸边,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紧,目光落在远处刘辩的背影上。

    王越、史阿屏住了呼吸,随时准备跃上巨石。

    三百近卫郎官手扶御刀,矗立在岸边,鸦雀无声。

    一阵风吹来,刘辩火红的大氅被吹得倒卷而起,扯得刘辩的身子晃了晃,系带突然松开,像一朵红云,腾空而去,迅速消失在奔涌的河水之中,随即不见。

    唐瑛吓得面色煞白,下意识的掩住了嘴巴。

    王越作势欲扑,却被史阿拉住了。史阿颤声道:“师傅,等等。”

    王越心神剧震,抬头看向刘辩的背影。没有了大氅,刘辩身上的皇袍被水雾打湿,红色的花纹变暗了,几乎和黑色的地融为一色。

    一黑色的背影,在翻腾的水雾中若隐若现。

    刘辩忽然坐了下来,盘腿而坐。

    “陛下……好象悟到了什么。”王越转头看向史阿,冷汗涔涔,目光中却有一丝惊喜。

    “是的,也许……是明悟了。”史阿颤声道,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狂喜。

    唐瑛和蔡琰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把目光重新落回刘辩的背影上。

    刘辩恍然不觉。他的心神全部放空,眼前没有了拍岸的惊涛,耳边没有了如雷的轰鸣,他甚至将身后注视他的三百人全部忘却,脑子里只有蔡琰谱成的鼓声。激昂的鼓曲和水声混而为一,渐渐的只剩下简单的鼓点,而这些鼓点又慢慢的汇成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从身体深处发出,如同远古传来的龙吟,细不可闻,又清晰可辨。

    “唵——”

    不知不觉中,刘辩的手结成了手印,置于腹前。那颗被蔡邕称为龙卵的石球静静的卧在他的手上。一个声音仿佛在身体内,又仿佛在身体外,他无法分清,也不想分清,他只想停在这个声音里,直到永远。

    恍惚间,奔腾的黄河仿佛呼啸而来,涌入他的身体,从他的顶门灌入,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石卵被水雾打湿,原本枯燥的表面变得晶莹起来,微微颤动着,如觉醒千年的巨龙睁开了眼睛,茫然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打量着眼前这张稚嫩而又坚毅的脸。

    千里之外,荀彧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帛书,抬起头,目光穿过帐门的缝隙,看向远处的嵩高山,眼神中有一丝不安,有一丝忧虑。

    中军大帐内,正在和逢纪、郭图议事的袁绍皱起了眉头,伸手掩住心口。郭图正准备问,袁绍摆了摆手:“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先退下。”

    郭图和逢纪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退出大帐。袁绍从袖子里拿出凤卵,托在掌心。凤卵在微微颤动,仿佛有凤鸟即将破壳而出。袁绍沉吟了片刻,用力咬破中指,悬在凤卵上方。

    一滴鲜血滴在凤卵上,凤卵忽然红光大盛,一声若有若无的凤鸣在袁绍的耳边响起。

    袁绍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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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推荐一下,大司空的《逍遥侯》也是一本历史书,时代很少见,五代的后蜀,和花蕊夫人有……,老庄看了,很喜欢,有兴趣的人可以去踩一踩。

第126章 人小鬼大(打赏加更,求月票!)

    正月初十,洛阳。

    刘辩走进大殿,一边解下大氅交给迎上来的宫女,一边问道:“姊姊,玉玺找到了?”

    万年公主摇了摇头,眼神慌乱。

    刘辩一愣:“宫里所有的井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万年公主道:“我借口说一只玉镯丢失,将宫里所有的井都淘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玉玺。”

    刘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一直以为像历史上那样,玉玺静静的躺在宫中某个井中,等着孙坚来取。孙坚现在还没进洛阳,玉玺自然还在。可是万年公主没有找到玉玺,这就麻烦了。

    传国玉玺是天命的象征,玉玺失踪,就等于天命抛弃了大汉。对于已经风雨飘摇的朝廷来说,玉玺失踪无异于窝心一拳。他妈的,屋漏偏逢天下雨,船破还遇顶头风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辩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正准备说点什么,看到了万年公主泛红的眼睛,不由得心一软,强笑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一块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是传国玉玺啊。”

    “什么传国玉玺,秦始皇没它,照样统一天下,胡亥有它,照样二世而亡。”刘辩挥了挥手,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原本是打算安慰万年公主的,可是话一出口,他却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

    事实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什么传国玉玺,天下是打出来的。和玉玺有什么关系。没实力,有玉玺也亡,有实力,没玉玺一样坐天下。据说玉玺最后出现在唐朝,后来就不知所踪,宋元明清都没有传国玉玺,一样该兴的兴,该亡的亡。

    “陛下精神饱满,意气昂扬,可喜可贺。”刘协快步走了进来。看了刘辩一眼。躬身行礼:“此乃大汉之幸,天下之幸。臣敢为陛下贺。”

    刘辩无奈的笑了一声:“阿协,你是越来越有大臣之风啦。”

    “谢陛下夸奖。”刘辩再拜:“臣这些天向蔡先生学习文章,也学习了一些为臣之道。”

    刘辩心中一动。重新打量了刘辩两眼:“你是不是还修习凤仪了?”

    “陛下神目如电。秋毫不爽。臣的确修习了凤仪。”

    刘辩迟疑了片刻。刹那间又感到羞愧难当,为自己的卑劣心思感到可耻。他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安。伸手准备去抚刘协的肩膀,伸出了一半,想起上次被刘协避开的情景,又把手缩了回来。“这个……阿协啊,凤仪可能有些古怪,你暂时还是不要练习了。”

    “凤仪有什么古怪?”刘协不解的问道:“很多大臣都秘习凤仪,养浩然之气,为何陛下不建议臣修习?”

    “凤仪……乃是臣道,你……”

    刘协打断了刘辩的话。“陛下,臣就是臣啊,不习臣道,反倒不对了。”

    “这个……”刘辩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目前而言,他也不知道凤仪究竟有什么问题,如何向刘协解释才好。他有一种感觉,凤仪的姿势看起来光明正大,仪表堂堂,可是光鲜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什么东西,正如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心里总藏着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一样。

    见场面尴尬,万年公主连忙打圆场。“陛下刚刚凯旋,就不要斤斤计较于什么君道、臣道了,我们为陛下准备一个家宴,好好的说一会儿话。”

    刘协也笑了:“正当如此。说到家事,皇兄,臣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刘辩松了一口气:“你说。”

    “皇兄在外征伐,皇姊忙于公务,宫里冷清,臣弟……想找个玩伴。”

    刘辩眉头一挑,心领神会,禁不住笑出声来:“你看中了谁家的女儿?”

    刘协脸一红:“前些天阳安长公主入宫,有不其侯伏完之女名曰寿者,与臣弟年岁相当,兴趣相近,臣弟……”

    “哈哈哈……”刘辩大笑,掐着刘协通红的小脸蛋:“人小鬼大,毛还没长齐呢,居然知道找女朋友了。好,难得你向皇兄开口,皇兄答应你了,替你向伏家提亲,将那个伏……”

    刘协连忙说道:“伏寿。”

    “将这个伏寿配给你做王妃。”刘辩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有些异样。我勒了什去,伏寿不是那个后来被华歆拽着头发拖出去砍死的倒霉皇后么?她和刘协还真是命中注定的苦命鸳鸯啊。

    ……

    姊弟三人难得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饭。饭后,刘协喝得有点多,提前告退了,刘辩和万年公主坐在一起说闲话,顺便交流了一下宫中收藏古籍的整理情况。

    有蔡邕这个大儒帮忙,万年公主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不过结论也非常吓人。据蔡邕说,宫里的典籍大部分都来自于光武皇帝的收藏,再加上后来各地献的书,严格来说,那些托名古人的书十有八|九都是伪书。

    这个结论让人很震惊,但是细分析起来,却极有可能。因为汉代虽然没有出现过秦朝焚书坑儒的事,但是从汉高祖刘邦建国到现在四百年,大汉不仅有王莽末年的那次波及天下,将长安城烧成白地的兵灾,还有几次官方的修书。

    官方修书,就是一种变相的作伪。这其中以刘向、刘歆父子最为典型。为了给王莽篡汉找借口,刘歆父子以修书为名,对当时宫中收藏的典籍做了系统性的整理,一大批书被处理掉了,然后又造了不少经。

    这次修书造成的影响不亚于秦始皇焚书坑儒。

    “就以《黄帝十二形》而言,基本上可以肯定作伪是有意为之。十二形中,龙凤之外的十形基本都没什么大问题,唯独龙凤的导引图谱暗藏玄机,可见是有人故意隐去,就是为了阻止有龙凤命格的人修练。”万年公主忧心忡忡:“龙为天子之相,凤为皇后之相,隐去龙凤,针对的应该是天子和皇后,特别是天子。”

    刘辩沉吟片刻,又问道:“那蔡先生的意见,这幅图谱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王莽当政时期,很可能就是刘歆本人的手笔。”

    “刘歆一个宗室,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刘辩有些恼火,这都是什么事啊,尽是窝里反啊。

    “刘歆是楚元王后人,楚元王是高祖之弟刘交,是高祖的异母弟,七国之乱时,楚国是叛乱的主力,后来虽然复国,却一直受到朝廷压制,有怨气也是难免的。”

    “有怨气,就帮着王莽拆老刘家的墙角?”刘辩一肚子怨气。由刘歆,他想到刘备,山东起兵,他不来帮自己打袁绍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袁绍对朝廷对抗,真是莫名其妙。

    面对恼火的刘辩,万年公主无言以对。这是一个死结,不是她能解得开的,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这种事很快就会再次上演。不仅是益州的刘焉、荆州的刘表,山东那些数不清的宗室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刘歆。

    ……

    杨家。

    杨彪和夫人袁氏并肩而坐,杨修坐在对面,不紧不慢的讲述着这次随天子出征的事。讲到他受了风寒,差点死在董池陂的时候,一直表情淡漠的袁氏不禁动容。杨彪伸手按住了她的手:“紧张什么,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嘛。”

    袁氏这才回过味来,自嘲的笑了笑,重新坐了回去。

    杨修心中一暖,接着说了下去。说到刘辩抱着他坐了一夜,说到他主动请缨劝降荀攸却遭到惨败,说到代表刘辩请河东世家出席朝会,最后讲到了刘辩亲自登门请裴茂出任雁门太守。

    杨彪看看袁氏:“夫人,如何?”

    袁氏黛眉轻挑,撇了撇嘴:“算你有眼光便是了,没浪费了我儿子的才华。不过,修儿,你不要中了他的诡计,他也许是个雄豪之主,却未必是个真善人。他们老刘家有先例的,高祖当年对韩信就是如此,天下未定时,推衣衣之,推食食之。天下一定,嘿嘿。”

    杨彪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袁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略作思索:“这么说来,陛下也认为你长于军国大计,拙于奇计诡谋?”

    杨修点点头:“经过这段时间与荀攸、贾诩的相处,我也觉得在这方面有所欠缺,不足以他们比肩。陛下说,此乃天性使然,不可强求。他希望我用长舍短,着意于大事。”

    袁氏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挑:“你是不是很兴奋?”

    杨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他很骄傲,在父母面前,特别是在母亲面前,他不敢放肆。即使是他的父亲杨彪也不敢轻视母亲的智慧。杨彪常说,与他的母亲相比,袁术就是个废物,即使是袁绍也强不到哪儿去。

    只可惜,她是个女人,无法走到台前,施展她过人的政治才华,只能相夫教子,以慰平生。

    杨修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是有点。”

    “你只比他小两岁,可是心智却相去甚远。”袁氏叹了一口气:“修儿,我不担心你的开始,我只担心你的结果啊。靡不有初,鲜能克终,古人之训,你当牢记在心。”

    “喏,母亲的教诲,儿子一定铭记在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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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初窥门径(求月票!)

    刘辩在洛阳呆了两天,上了一次朝,算是补回了缺席朝会的仪式。经过一个多月,袁氏起兵带来的震撼慢慢平静,在杨彪等人的努力下,洛阳城又慢慢的平静下来,至少表现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刘辩非常满意,当着众臣的面,表示了对杨彪等人的感谢,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看到刘辩坐在御座上从容自若的评点大臣们的举措,参与朝会的大臣心思各异。仍对朝廷有意的看到刘辩的进步,喜上眉梢,觉得大汉中兴有望,说不定刘辩真能平定袁氏叛乱,重整朝纲,迎来又一个新的盛世。对朝廷已经失去信心的则暗自叹气,刘辩再努力,也无法挽回大汉天命将尽的结局,他的强大只是大汉回光返照,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更多的灾难。战争持续得越久,对百姓的伤害越大。

    议程大部分都很顺利,表面上看起来,君臣相契,一派和谐。

    中间只有一件事起了一些小小的波折。黄门侍郎丁冲说,汉为火德,朱雀阙是洛阳城的象征,焚毁已久,残垣焦黑,一片颓废景象,实在不是吉兆。请天子下诏,用罚没的袁氏等人的家产,重修朱雀阙,重现皇家气象。

    此议一出,附和者甚众,刘辩也一时心动。每次经过朱雀阙的时候,看到那些焦黑的底座,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他没有立刻同意,做了几个月的皇帝。他已经知道朝堂上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有深意,更重要的是,别人也许不知道丁冲和曹操是什么关系,他却清楚得很。

    丁冲的儿子后来差点成了曹操的女婿,换句话说,丁冲很可能就是曹操在洛阳的眼线。

    这一点,早在曹操出逃的时候,就被贾诩安排的眼线所证实。

    在这个时候,丁冲提出重修朱雀阙,不能不让刘辩有所保留。他看了丁冲一眼。低着头的丁冲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原本端正昂扬的身形一僵。虽然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却被刘辩看得一清二楚,顿时疑窦丛生。

    莫非朱雀阙里有名堂?可是丁冲的说法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大汉火德。朱雀为火。朱雀阙最高。正是火德的象征。当初光武皇帝定都洛阳,把洛阳改成雒阳,又将朱雀阙修得比其他三阙高。正是为了彰显大汉的火德。

    刘辩一时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可以拖。他说,朝廷现在用兵,粮赋紧张,不能将精力放在这些事上。等将来平定了袁氏叛乱,再修不迟。天意在人心,不在朱雀阙是否高大雄伟。

    丁冲没有坚持,赞了几句天子圣明,便退下了,神色慌忙。他的建议看起来有些虎头蛇尾,开局一片喝彩,结局却有点草率。当刘辩否决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象征性的坚持一下。

    紧接着,廷尉宣播上奏,袁氏起兵,抓捕了大量的犯属,现在洛阳诸狱人满为患,每天的粮食支出不小,是不是按照惯例,将一部分被牵连的奴婢发卖,只留下那些重要的犯人,既可以减少一部分支出,又能增加一些收入。

    刘辩听了,不得不苦笑两声,这皇帝当得真够窝囊的,居然要靠卖犯人来贴补了。他虽然知道这是实情,可是他对宣播同样不放心,下诏任钟繇为廷尉监,小心斟别人犯,不要让那些和袁绍等人关系密切的人漏网。

    诸番事宜处理完毕,刘辩回到后宫,不其侯伏完和阳安长公主刘华正在等他。他们夫妻是受诏赶来见驾的。从辈份上说,刘华是刘辩的姑姑,伏完是刘辩的姑夫,都是长辈。刘辩很客气的接待了他们,然后提出了让伏寿入宫,陪刘协读书,过几年就为刘协纳其为王妃的事。

    听完刘辩的话,伏完错愕不已,欲言又止。刘辩不解,笑道:“怎么,不其侯看不上陈留王?朕可以告诉你,朕这个弟弟可是个聪明孩子,少年老成,将来必成大器。”

    阳安长公主见了,连忙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们有五子一女,前些日,夫君请相者为他们看相,相者说,五子皆常人也,唯此女贵不可言,我们本打算等两年……”

    刘辩听了,哈哈大笑。“那就多谢不其侯的好意了。不过,朕有皇后,不敢再委屈令爱。你若是担心嫁给陈留王受委屈,那朕可以向你保证,陈留王一定会将令爱视若珍宝,筑金屋以藏。”

    伏完无奈的咂了咂嘴,只得领诏谢恩,出宫而去。

    站在殿上,看着伏完和阳安长公主离去,刘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想起了丁冲的建议,看着远处朱雀阙的残柱,忽然间豁然开朗。他沉默良久,冷笑一声,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伏完该死!”

    万年公主不寒而栗。

    ……

    月色下,两道瀑布从假山上倾泻而下,冲入濯龙池中。池水翻滚回旋,水声隆隆,如龙吟,似虎啸。几片枯片被风吹落,摇摇摆摆的落在水面上,随即被激急卷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辩坐在池边,看着翻滚的浪花,嘴角微挑,眼神冷峭。

    从中午散朝之会,他就坐在一起,一口没吃,一口没喝,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他没有恐惧,没有紧张,只有愤怒,还有一点淡淡的哀伤。

    荀攸说得没错,儒门不会放弃,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即使他击败了袁绍,还会有方绍,儒门不灭,战斗不止。

    可是,他能消灭整个儒门吗?儒门基本上囊括了天下绝大部分读书人,也许不是每个儒生都以改朝换代为目标,可是一旦他把儒门当成目标,再来一次焚书坑儒。他就会毫无疑问的成为秦始皇第二,而天下的读书人也会群起而攻之。

    到了那时候,他的敌人不是更少,而是更多。

    他不可能杀尽天下读书人,秦始皇做不到的事,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更做不到。那将是几百万的生命,那将是华夏文明的灭顶之灾。如果他下达这样的命令,恐怕所有人都会说他疯了,都会赞同袁绍,赞同儒门。再也没有人会支持他。他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是一个天罗地网,从几百年前就开始编织的天罗地网,他看到的还只是一角,远不是全部。

    刘辩抬起头。看着假山。假山后面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三尊塑像。还有满墙的房中|术图谱。先帝曾经把这些当成和儒门对抗的秘密武器,孰不知这些正是儒门布置的陷阱。先帝一头扎了进去,最后被抬了出来。还被定了个羞辱性的恶谥:灵。

    乱而不损曰灵。

    儒门用他们独特的方法宣布了又一次胜利。

    远处传来喝斥声,是唐瑛在斥责奉命守护的近卫郎中卫观。刘辩命令卫观率领五十名近卫郎中守护在一旁,任何人不得打扰,让他一个人呆着。卫观尽忠职守,整个下午没让一个人靠近刘辩,可是现在,他挡不住唐瑛。

    没有人能挡得住唐瑛,即使是刘辩自己。

    唐瑛斥退了卫观,快步走到刘辩面前,见刘辩安然无恙的坐在池边。她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泪水夺眶而出。

    “陛下,臣妾以为……出了意外。”

    “我没事,我现在好得很。”刘辩招手示意唐瑛坐在他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从怀中掏出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那陛下为何一个下午都坐在这里,不吃不喝?”唐瑛泪流不止,泣声道:“公主和陈留王都吓坏了。”

    刘辩心中一暖,原本冰冷的心融化了一角。他沉默了片刻:“英子,我们的敌人远不止袁绍,远比袁绍强大。”

    “谁还能比袁绍更强大?”唐瑛嗔道:“难道是天下所有人?”

    刘辩苦笑。虽然不是天下所有人,却几乎是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他沉默了片刻,拍拍唐瑛的肩膀:“你先回去准备一点酒食,我还有点事处理一下,然后便回去。”

    唐瑛深深的看了刘辩一眼,乖巧的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刘辩叫过卫观:“传蔡邕。”

    ……

    蔡邕走到刘辩面前,默默的看着刘辩,默默的行礼。看着那个冰冷的声音,蔡邕忽然觉得万念俱灰。蔡琰没有说谎,天子在砥柱观涛有了心得,他虽然只是静静的坐着,却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畏惧,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蔡邕知道这是什么,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心不住的往下沉,一直到最深处,冰冷彻骨。

    刘辩看着翻流的池水,声音也如池水一般清冽冰冷:“蔡邕,阿琰是个好孩子,朕很喜欢她。”

    蔡邕那长得有些离奇的花白眉毛颤了一下,哑着嗓子道:“那是她的荣幸,也是臣的荣幸。”

    “那么,为了你的女儿,把你的秘密说出来吧。”刘辩抬起头,“所有你知道的。”

    蔡邕的嘴角颤抖着,恐惧笼罩了他,将他一点点的吞没。

    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已经欺骗了先帝,害死了先帝,还想害死朕吗?”

    蔡邕叹了一口气,艰难的开了口:“陛下,先帝之死,非臣所愿。臣一开始就劝诫他不要迷信这些小道小术,是先帝自己一心想重振君威,独揽大权,急于求成,用功心切,这才走火入魔。”

    刘辩讥讽的说道:“这么说,你没有责任?”

    “臣……当然有责任。”蔡邕沉默片刻:“臣言而不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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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百年之局(50月票加更)

    “那就把你该说而没说的,都说出来吧。”

    “唯!”蔡邕躬身施了一礼:“陛下,洛阳是个局,从光武皇帝建都洛阳开始,就是一个大局,是儒门用来对付皇室,限制皇室的一个阴谋。”

    “汉为火德,原本只是村夫民妇饭后消遣的一个故事,后来被刘歆编成谶纬,作为王莽篡汉的借口。南阳刘氏起兵,虽是汉氏宗室,但支系别远,至其曾祖时失侯爵,已与匹夫无异。光武起自田垄,本非豪强之人。初附更始,其兄刘縯为更始君臣所忌被杀,刘氏内讧,宗室之名,一衰再衰,不足以号令天下。光武只得取刘歆所造谶纬申张天命,以示天命在己。汉为火德,由此而来。”

    “西京残破,光武帝立都洛阳,天下未定,山东未平,改洛为雒,将代表火德的朱雀阙建得最高,都是为了表示向化之心。孰不知这些举措真正的用意却是增强洛阳的火气,借皇权培植凤系力量,压制皇室的龙系血脉的觉醒。”

    “光武皇帝虽然为人所蔽,不知其中究竟,但他亦是一代人杰,知道谶纬可为他用,亦可为人用。是以勘定图谶,禁绝再造。又废郭后,立阴后,扶植南阳及山西力量,与山东抗衡。”

    “山东人被皇室背弃,不肯罢休。明帝即位,山东人鼓动楚王英谋反,欲以动摇山西,独掌大权。明帝赦楚王英,却对山东人紧追不放。历年不解。奈何山东人在朝根基已深,急切间难以动摇,反使天下不安。僵持数年,明帝不得不与山东人和解,汝南袁氏因此而起。”

    “袁安能得到山东人的支持,是因为他得到了一颗凤卵。”

    “袁氏得儒门拥戴,苦心经营百余年,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不论是外戚当政还是宦官掌权。都无法动摇袁氏的力量。袁成附大将军梁冀。袁隗引袁涣为宗,不过是其中一二。若非袁氏历代未有人明悟命格,无法孵化凤卵,袁氏早就一飞冲天了。”

    “袁绍以庶子身份入继袁成。是因为袁绍有鸾凤之命。可以孵化凤卵。统领儒门。”

    “何进死,洛阳火起,袁术火烧朱雀阙。袁绍感应到了凤卵的脉动。凤鸟即将降临,圣人再现。”

    “臣之所流落江湖十余年后,又重回洛阳,是因为陛下在黄河边震慑住了本当弑君的董卓,又连施手段,稳住了洛阳,有龙脉觉醒之兆。是以臣受命回京,就近观察陛下,必要的时候……误导陛下,效当年误导先帝之故伎。”

    “密室中之老子、胡僧像,其实皆为孔子凤仪之形,是儒门引先帝入歧途的计划之一。”

    “密室中的房|中术图谱,是鸿都门学生所画,而鸿都门中的才俊几乎都是儒门中人。”

    “这颗龙卵,原本应该在陈留王手中。陈留王母王美人,本是山东安排进宫的一枚棋子。”

    “当初桓帝和灵帝能够小宗入嗣大统,便是山东人在背后推动的结果。奈何桓帝、灵帝先后背叛了山东人,大兴党锢,致使山东人损失惨重。山东人对皇室绝望,因此拥戴袁氏改朝换代,更化革新,完成当初儒门希望王莽担当,而王莽未能竟全功的使命。”

    “袁氏反,非袁氏一门之愿,乃儒门数百年经营的结果。是以袁氏登高一呼,山东尽反。”

    听完了蔡邕的讲述,刘辩头皮发麻,颈后汗毛根根立起。

    果然是好大的一个局,一个以整个洛阳城为局的百年大局。在这个精心设计的大局中,随便皇室怎么努力,都无法冲破这个局的限制。代表着凤系力量的朱雀阙就矗立在皇城的中央,汲取着皇室的力量。历任先帝根本不知道,他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都在浇灌着自己的掘墓人。

    难道东汉外戚问题一直严重,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皇室的重大威胁。在皇宫之中,相对于皇帝而言,皇后不就是凤么。她们和凤系大臣一起,一内一外,牢牢的捆住了皇权。

    刘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心悸不已,半晌才恢复了平静,问道:“是谁有这样的大手笔,让光武皇帝这样的睿智之主自己钻进了这个局?”

    蔡邕摇摇头,一脸的仰慕:“臣也非常好奇,不过,此人手段非常高明,臣查遍宫中所有的卷宗,臣都没有发现这个人是谁。”

    刘辩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他随即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既然洛阳城就是一个局,那么《黄帝十二形》想必也被设局的人动了手脚。真正的龙凤导引图谱在哪里?”

    “早就失踪了,下落不明。”蔡邕脸色发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神情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臣读遍宫中的图籍,又密访十余年,也没能找到龙凤导引图谱的踪迹。不过,臣大胆猜测,袁氏手中应该有凤形导引图谱。否则,他就是有凤卵也无法孵化。”

    刘辩沉吟良久,又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蔡邕应声答道:“臣虽然没有找到龙形导引图谱,但是臣找到了能够帮助明悟龙系命格的古乐。”

    “是什么?”

    “是广陵散,是广陵散的下半阙。”蔡邕苦笑一声:“所谓广陵散,原本应该叫高山流水,上半阙为高山,下半阙为流水。高山止息,流水生气,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如果只有高山而无流水,只会窒息生气,压制命格。”

    “好心计。”刘辩想起了听曲时的感受,如梦初醒。他盯着蔡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大儒,果然杀人于无形。”

    蔡邕叹了一口气:“臣不过是一枚棋子,生死操于他人之手,不得自主。没有臣,还会有其他人。陛下,臣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臣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陛下宽恕,只是小女无辜,臣恳请陛下留她一条生路。”

    “你的确罪孽深重,万死不赎。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朕交给你一个任务,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刘辩站起身来,走到蔡邕面前:“你想办法,尽可能恢复古籍的原貌,就从宫里收藏的古籍开始。任务不完成,不准死,没有朕的诏令,也不准离开洛阳一步,更不准将今天的谈话透露给任何人,包括阿琰。否则,朕要整个陈留蔡家陪葬。”

    “唯!”蔡邕如释重负,躬身领命。

    卫观匆匆的走了过来,双手奉上一份军报:“陛下,轘辕关告急。”

    ……

    轘辕关,箭矢横飞,杀声如潮。

    典韦手提两柄铁戟,咆哮而来,踏上一架攻城云梯,迅速向上攀登。

    “射!”伍玄连声怒吼,手指典韦,大声下令:“攻城弩,给我集中射击。”

    城墙上的弓箭手不顾危险,探出城墙,用手中的弓弩射击典韦。密集的箭羽像雨点一样射向典韦,很快就将典韦射成了刺猬。可是典韦毫不畏惧,他一边攀登,一边用手中的铁戟横扫,将嵌在重铠中的箭扫落。

    他就像一头皮粗肉厚的黑熊,顶着漫天的箭雨,一往无前。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冲锋,在重铠下面,有鲜血在流,守城弩射出的巨箭两次射穿了他的重铠,一次射在他的大腿上,一次射在他的肩窝,虽然没能要他的命,强大的劲道却将他带离了云梯,摔到了城下。他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换上一套重铠,再次冲了上来。

    他要攀上城头,只要登城成功,轘辕关就破了,曹操就取得了首功。

    典韦感激曹操的赏识,感激曹操赐予的熊形导引图谱让他功力大进,他要用战功来报答曹操,抢在关羽、孙坚前面攻破轘辕关。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有这样的体力,两次重伤而不退。

    “杀——”城头在望,典韦发出兴奋的怒吼,像一头发怒的黑熊。他用一只铁戟钩住城垛,单臂用力,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跃过城头。

    一支长矛般的巨箭从他脚下掠过,强劲的箭羽带起破空的厉啸。

    郭武眦睚俱裂,他知道让典韦在城头站稳脚跟的后果,没有一个人能在典韦的铁戟上撑过一招。一旦让他在城头站稳脚跟,哪怕只有他一人,轘辕关就算破了。

    能对付他的只有守城弩,而守城弩需要时间上弦、瞄准。

    郭武怒吼一声,手持长矛,向典韦冲了过去:“去死吧!”

    典韦大笑,对这样的敌人,称之为对手都是一种高看。骑战他也许不行,可是步战,他没有对手,哪怕是关羽、孙坚也不行。至于眼前这个军侯,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轻挥铁戟,四十斤重的铁戟打断了长矛,就像拍断了一根稻草。

    可是,铁戟接触到长矛的那一瞬间,典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长矛上根本没有力道,这个军侯的武器不是长矛,而是他飞扑而来的身体。

    郭武冲出城墙,狠狠的撞入典韦的怀中。典韦身在空中,无从着力,被郭武一撞,飞跃的身形一滞,眼睁睁的看着城墙就在面前,手中的铁戟却差了半尺。

    “轰隆”一声巨响,典韦再一次摔落尘埃。

    两支巨箭呼啸而至,分射典韦的腹部和面门。典韦虽然眼睛看不见,身体却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一跃而起,在瞬息之间避开了两只巨箭。

    “哧!”巨箭射入被鲜血浸湿的泥土,深入一尺,余劲未消,嗡嗡作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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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同床异梦

    曹操看看天色,叹了一口气,下令鸣金收兵。

    典韦三次冲击城墙未果,士气已衰,再战无益。如果典韦伤重而死,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看着被血与火浸透的轘辕关,曹操有些丧气。他和刘备千辛万苦的穿过了嵩高山,又会合了孙坚,总共一万多人冲到关前,一心以为能够一击得手,没曾想却一头撞上了铁板。

    轘辕关守备森严,严阵以待,根本没有给他们偷袭的机会。

    偷袭不成,只能强攻。曹操等人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他们现在拥有关羽、孙坚和典韦三员破境成功的猛将,还有一万多人,要攻破只有三千人把守的轘辕关并没有什么难度。孙坚从颍川而来,路途较近,他带了一些轻型的攻城器械,解决了他们奔袭不能携带攻城器械的问题,相信可以轻易的攻破轘辕关。

    不光是曹操很轻松,刘备、孙坚同样觉得很轻松。为此,他们甚至打了个赌,三方人马轮流攻城,看谁能够攻破轘辕关,谁攻破轘辕关,首功就是谁的。

    刘备人马最少,说话的份量最轻,曹操、孙坚很默契的“照顾”他,将首发任务交给他。刘备心中明镜也似,他没有全力以赴,只是派关羽率领两百士卒试探性的攻了一下就放弃了。关羽甚至没有上阵厮杀,提着他的青龙偃月刀,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砍断了一枝守城弩射出的巨箭。就退了回来。

    他的攻击为曹操、孙坚探明了轘辕关的守备情况,让他们知道了守城弩的位置。

    为此,关羽还有些不满意,对刘备抱怨了几句。刘备则无动于衷,笑而不语。

    曹操随即发动了猛击,在夏侯渊率领两百士卒冲上去之后不久,典韦率领五十名身穿重铠的勇士杀向城墙。他就像一只巨斧,所到之处,当者披靡。伍玄设下城下的羊马墙在典韦的面前像纸糊的一样,羊马墙内的五十名士卒片刻之间就被典韦屠杀一尽。

    只是在攻城的时候。典韦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要登云梯。他就只能一手持戟格挡箭羽,普通的箭对他的重铠没什么伤害,可是守城弩却能轻易的射穿重铠。伍玄发现了典韦的厉害,仅有的三架守城弩全部对准典韦猛射。两次射中典韦。将他射下云梯。

    现在是第三次。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曹操下令鸣金收兵,明天再战。

    一天的攻击。虽然没能攻破轘辕关,却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典韦的勇猛。他三次攻击,几乎以一人之力撼动了轘辕关,让人见识了破境带来的强悍战力。即使是守城弩两次射中他,也没能将他击杀,如果不是郭武舍身一扑,他今天就可能攻破轘辕关。

    亲眼目睹了他攻破羊马墙之后,没有人相信还有步卒能和他面对面的厮杀,哪怕是密集布阵的步卒也不行。能对付他的只有同等境界的高手,或者是以成百上千的勇士前仆后继的攻击,直到他力竭为止。

    曹操为典韦庆功,亲自为典韦解甲,查验他的伤势。在众人面前,典韦骄傲的露出他的伤口,像是展示勋章。关羽看了,心情郁闷。如果不是刘备拦着,今天怎么可能让典韦一个人露脸。步战不是他的长项,面对典韦,他也没什么胜算,可是上了阵,他的表现未必就比典韦差。

    因为典韦充其量只是匹夫之勇,而他却是懂得排兵布阵的人。

    刘备看出了关羽的不悦,伸手拍了拍关羽的手:“云长,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刻。你的目标是万人敌,而不是做一个剑客。”

    关羽一抚胡须,笑了:“兄长所言甚是,是我心急了。”

    孙坚对程普使了个眼色,程普会意,端起酒杯,走到刘备关羽面前,赞了一声:“云长好髯口,将来必是一部罕见的美髯。”

    关羽瞥他程普一眼,没说话,却也没反对。他最得意的两件事,一是他的武艺,一是他的胡须漂亮,又黑又亮。程普赞他的胡须漂亮,他很受用。

    刘备长身而起,端起酒杯:“程公,我们都是幽州人,来,喝一杯,为程公寿。”

    程普今年四十出头,还不够资格称公,不过他为人稳重,性情大度,再加上是幽州人,与刘备等人相识不久就成了朋友。刘备知道他是孙坚身边的亲信,对他非常客气,不称其字,而称其程公。

    程普哈哈一笑:“来,喝一杯。刘将军,明天就轮到我们上阵了,刘将军可有良策教我?”

    刘备谦虚的摇摇手,笑道:“程公说笑了。孙将军是百战名将,程公等人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里还要我来饶舌。今日一战,曹将军功败垂成,这是天意要将首功付与孙将军啊。备乃草莽之人,哪里敢在孙将军和程公面前胡言乱语。”

    “刘将军谦虚了。”程普看了关羽一眼,又道:“依我看,若不是将军谨慎持重,以云长的武艺和韬略,首功早就是刘将军的了。袁盟主派刘将军兄弟出战,真是慧眼识人啊。”

    关羽听了,心中快意,脸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曹操斜睨了正相谈甚欢的刘备、程普一眼,笑而不语。他仰着身子,对身后的戏志才说道:“志才,你看,明天孙坚能攻下轘辕关吗?”

    戏志才呷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将军,攻破轘辕关不过是迟早的事,落在谁的头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攻破了轘辕关之后,你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援军。”

    曹操眉头一挑:“会这么快吗?”

    “城中守将有了准备,不可能不通知皇甫嵩和卢植,也不可能不通知洛阳做好应战的准备。”戏志才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皇甫嵩面对盟主的十几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卢植面对袁公路的压力,也不可能有余力支援轘辕关。能来的,只有天子率领的精锐步骑。”

    戏志才说到这里,转头看了曹操一眼:“天子身边现在至少有吕布、张绣两员破境的大将,还有五千精骑,不是我们这一万多步卒能挡得住的。将军,如果不早做准备,攻破轘辕关之后,你能不能活着轘辕关,都是一个问题啊。”

    曹操愣了一下,如梦初醒。他连忙问道:“那依志才之见,又当如何?”

    “保存实力,以轘辕关为饵,诱天子入嵩高山,伏击之。”

    曹操连连点头。

    ……

    刘辩端坐在战马上,回过头,看着城门上方的“雒阳”两个篆字,摇了摇头。

    这两个字刻在这里一百多年,谁会想到这居然是一个阴谋?如果不是自己灵光一闪,从丁冲、伏完等人一连串的举动中嗅到阴谋的气息,重修了朱雀阙,可真是挖了一个坑,再把自己埋了。

    蔡邕是学者,他知道的阴谋也大多和学术上的阴谋有关。从蔡邕的口中,刘辩对刘歆有了更多的了解,也知道这位老刘家的不孝子孙都干了些什么事。奇才啊,几乎是一个人完成了大半个文化体系的编造。他一个人的功劳能够和其他所有的儒生相提并论,甚至和秦始皇比肩。

    秦始皇只焚书,不造假。刘歆则更进一步,不仅毁书,还伪造。

    刘辩对古籍没什么研究,但是他很清楚刘歆的功籍有多“伟大”。民国时代曾经掀起一阵对古书真伪的争论浪潮,听了蔡邕的介绍之后,刘辩知道,那些争论都不过是细枝末节而已,还没有触及到刘歆的核心技术。

    对刘辩来说,刘歆最大的罪行就是从典籍中抹去了龙形导引图谱,就算他明悟了命格,他也没有办法提升自己的境界。

    他不明白刘歆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明白了一个学者的杀伤力,也明白了什么叫自已人最可怕。作为宗室,刘歆对刘氏皇族的杀伤力超过了任何一个人,他直接割断了皇族赖以生存的命脉。和他相比,王莽以及后来的曹操之流弱爆了。

    没有了退路,刘辩并没有太多的紧张。因为他知道,命格也好,导引图谱也罢,并不能决定一切。袁绍有凤卵,有导引图谱,也明悟了鸾凤命格,却未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历史上,取得最后胜利的是曹操、刘备和孙权。

    现在,曹操、刘备和孙权的老爹孙坚就在轘辕关,天意弄人,居然将这三位聚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袁绍那个鸟人可以先放在一边,这三个眼下还很落魄,前途却不可限量的枭雄要先干掉。

    “陛下!”吕布纵马而来,在刘辩面前停住,赤兔昂首长嘶,摇头摆尾,似乎在为再次出征而感到兴奋。吕布同样意气风发,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他有再次突破的迹象。当然了,最让他高兴的还是刘辩再次让他担任先锋,驰援轘辕关。“将士们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刘辩刚要说话,远处一骑飞奔而来,冲到刘辩面前十余步,骑士翻身下马,顺势紧跑几步,在刘辩面前跪倒,双手举起一份紧急军报。

    看了一眼军报上的三道朱砂,刘辩的眼神一缩。

    卫观抢上一步,接过军报,查验完整性,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陛下,孟津都尉高顺急报,十万黑山军攻击孟津。”

    。(未完待续。。)

第130章 萧墙之内(周一,求推荐!)

    十万黑山军攻击孟津,就算高顺再能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在为孟津的得失担忧之外,刘辩更担心张燕对时局产生的影响。他和贾诩认为袁绍目前的心思不在攻打洛阳,而在吞并异已,壮大实力,荥阳的战局看起来危险,实际很安全。袁绍派曹操、刘备等人取道嵩高山攻轘辕关,而主力在荥阳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证实了他们的推测正确,接下来的战事有惊无险,击败曹操等人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张燕率领十万黑山军攻击孟津,会打破袁绍的计划。袁绍如果再按兵不动,让张燕先攻入洛阳,他这个盟主怎么面对天下人?如果他为了保住面子,不得不发起攻击,那荥阳甚至整个洛阳的形势就会产生根本性的改变。

    张燕这一手打破了当前他和袁绍之间的默契,改变了战争态势,很可能将战局引向失控。

    和杨凤密谈之后,刘辩对招抚黄巾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但是张燕十万大军兵临孟津,却让他产生了疑惑。张燕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他是想搅局,把水搅浑了捞一把,还是他也认为袁绍更有希望,决定投靠袁绍,替袁绍做马前卒?

    刘辩立刻让人叫来了杨凤。杨凤听到这个消息,也吓得面无人色,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刘辩摆了摆手,就在路边的长亭休息,让卫观去请荀攸、贾诩和裴潜来。

    裴潜先到了。他现在是郎中。离刘辩最近。

    看完军报,裴潜略作思索,立刻说道:“陛下,张燕用意不明,必须予以注意。不过,臣以为他要想在几日内攻破孟津,可能性还不大。孟津的河水虽然不如龙门、壶口湍急,河面却很宽广,十万黄巾,没有足够的船只。不可能顺利渡河。”

    刘辩明白了裴潜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张燕在造势?”

    “准确的说,他是在以势取利。”裴潜笑笑,对杨凤说:“杨将军离开黑山不久,应该知道黑山军的情况。他们这个新年应该过得不容易吧?想借着这个机会下来劫掠一趟以解燃眉之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杨凤很尴尬。裴潜说的是实情。黑山军现在的生活的确紧张,要不然,张燕也不会派他去河东配合郭泰劫掠。只是他被刘辩困在了河东。最后还投降了,根本没给张燕送回一粒粮食,张燕要亲自出马也就很正常了。

    “文行说得有理。”贾诩和荀攸并骑而来,正好听到裴潜的话,便接上了话头。“黑山军乃是冀州黄巾的余部,和袁绍部下有血海深仇,怕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以臣看来,他们之间很难推诚以待,要想共进退,还需要一段时间。有这段时间,击退曹操等人足够了。”

    刘辩松了一口气,裴潜、贾诩的分析很有道理,张燕兵临黄河,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可是他要想渡过黄河,攻击孟津,却不是一件易事。更重要的是,张燕没有和袁绍一笑泯恩仇的心理基础,冀州是黄巾的主战场之一,即使是张角死后,黄巾也没有停止战斗,张燕的义父张牛角就是战死在巨鹿郡廮陶。

    “那以诸卿之见,当如何处置为好?”

    “先派人和张燕谈判,摸清他的用意,稳住他。”贾诩轻松的笑道:“也许,袁绍比我们还要紧张呢。张燕十万大军要渡河,不论是船只还是粮草消耗,都足以让河内人叫苦连天的。”

    刘辩无声的笑笑,把目光投向荀攸,直到此时此刻,荀攸都没有说一句话。自从他重归朝廷,除了除夕夜那次长谈之外,荀攸一直不怎么说话,谨守本份。

    “公达,你的意见呢?”

    荀攸缓缓开口:“臣以为,文和和文行说得都在理,臣只想补充一点。张燕气势汹汹而来,恐怕也是想看看陛下的态度。”他扫了杨凤一眼:“张燕与杨将军一向并称黑山军双雄,如今杨将军拜将封侯,张燕自然想知道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统大军前来,未尝没有显示一下自己实力的意思。要想稳住张燕,可能还要陛下派出足够份量的使者。”

    刘辩心领神会。招降杨凤的时候,他先后派了杨修和钟繇两个名士,要和张燕谈,使者规格就不能低,否则张燕会认为轻视他。

    “这样吧,文和先率领大军赶往轘辕关,朕率羽林骑去一趟孟津,看看能不能和张燕谈一谈。”

    贾诩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惊讶:“陛下要亲自去?”

    “不错。”刘辩轻笑一声:“河东招降时,朕是亲自坐镇的,现在再走一趟也没什么。孟津到轘辕不过百余里,旦夕可至。”

    见刘辩坚持,贾诩等人没有再劝。刘辩随即做了分工,让贾诩统领万余步骑赶往轘辕,吕布、杨凤皆为副将,吕布将骑,杨凤将步,徐晃统虎贲郎为中军;自将羽林骑两千赶往孟津,荀攸、裴潜随行参谋,与张燕一会。

    别的人,刘辩都很放心,唯独对吕布,他有点不放心。吕布心高气傲,一直以为自己是人中吕布,武艺高强,独步天下,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他又以并州人领袖自居,对凉州人颇有微词,让他接受贾诩的命令,他未必肯听话。

    他把吕布、杨凤、徐晃等人一起叫了过来,郑重叮嘱。

    “诸卿,为将者,临阵厮杀固然重要,能否着眼于大局,却是大将与斗将的区别。朕希望你能做一个大将,不要局限于一个斗将。”

    吕布有自知之明,知道刘辩这些话主要是针对他,慨然道:“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和文和好好配合,击退曹操、孙坚一众叛逆,解轘辕之围。”

    “朕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刘辩严肃的说道:“这场战事是朝廷生死存亡之战,不是私斗。若是有人一意孤行,自行其意,误了大事,虽胜亦诛。”

    吕布等人凛然心惊,躬身领命。

    刘辩随即率领三百近卫郎中和两千羽林骑赶往孟津。

    ……

    袁绍背着手,在帐内来回踱着步,脚步急促。落地有声。

    最近各方面的事情太多。让他心烦意乱。凤鸟出世在即,他就像一个准备迎接新生命的父亲,又像即将面对真龙的叶公,喜忧参半。喜的是一旦凤鸟出世。他就是儒门有记载以来。第一个亲手孵化凤鸟的人。毫无疑问将成为儒门的领袖。忧的是他自己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不知道能不能获得凤鸟的认可,如果凤鸟弃他而去。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凤鸟是神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到的。以孔子的学问道德,他也没见过几次凤鸟,更别提拥有一只凤鸟了。

    他想提升自己的修为,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刘氏的龙系血脉太弱,只能给他生两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对他的修为没什么帮助。他听从了许攸的建议,想到中山甄家提亲。甄邯当年是王莽的亲信,是儒门内有名的龙系血脉,堪与刘氏皇室比肩。如果能从甄家得到一个佳偶,他破境有望。

    许攸去了半个多月,传回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甄家五女中,幼女甄宓面相最贵,可是她年纪太小,过了年才八岁,根本不适合做他的妾。许攸转而建议为他的次子袁熙定下这门亲事,为下一代做打算。

    一听这话,袁绍就听出了许攸的真实用意。他肯定早就知道甄宓,也知道甄宓年龄太小,他就是为袁熙去提亲的。这算什么事儿,我正当壮年,尚未过百,你们就忙着争嗣?

    外敌未平,内斗已生,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可是让袁绍恼火的事,让他担心的内斗远不止这一件。比起尚未成年的袁熙,袁术更麻烦。

    曹操要领一支别部袭击轘辕关,袁绍敷衍了他一下,象征性的拨给他三千人,再加上刘备的人马,曹操总共有万人左右。曹操出发之后,袁绍才偶然从张邈口中得知典韦破境成功。看着张邈那一脸的无所谓,袁绍气得快炸了肺,对张邈颇有意见,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早点对我说?

    典韦之外,袁术又给了袁绍找了个麻烦。他派来了孙坚这员白虎命的猛将。现在好,曹操手中握有孙坚、关羽、典韦三员破境成功的猛将,实力大增,足以和两到三万大军抗衡,攻破轘辕关再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彻底搞乱了袁绍的计划。

    一旦曹操攻破轘辕关,进入京畿,他怎么办?进向荥阳发起攻击,还是坐看曹操等人耀兵洛阳?

    曹操的事还没结果,张燕又来了。

    张燕率领十万黑山军出太行,进入河内郡,扬言要配合袁绍攻打孟津。他还没有一兵一卒渡河,先把河内郡给抢了。现在河内郡人人自危,怨声载道,纷纷要求袁绍出面阻止张燕。袁绍怎么阻止张燕?他请张燕来助阵,理当解决张燕的粮草供应,可是他能拿出十万人的粮草给张燕吗?

    除非他脑子坏了,才会干出这种资敌的事。

    直到这时候,袁绍才意识到曹操那个建议的背后深意。他非常恼火,但不是针对曹操,面是针对隐在曹操背后的荀彧。他觉得是荀彧通过曹操的手,给他挖了一个坑。

    当荀攸随白波军投降天子的时候,袁绍更加肯定了荀彧的险恶用心。

    他非常恼火,怒不可遏。

    夫子说得对:季氏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儒门之忧,亦如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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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相见欢

    荀谌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袁绍立刻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迈步上前,亲手撩开帐门,笑道:“友若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荀谌吃了一惊,连忙侧身道:“盟主先请。”

    “唉,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客气。”袁绍伸手挽住荀谌的手臂,爽朗的笑道:“文若啊,这些天事务繁忙,一直没能和你好好聊聊,听听你的意见。今日得空,我们可以把酒言欢。”

    荀谌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到手臂碰到了一个硬物,他看了一眼袁绍的大袖,连忙笑道:“盟主,听说凤鸟破壳在即,不知道……”

    袁绍哈哈一笑,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凤卵,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送到荀谌面前。“文若要看,有何不可,你用手摸摸,摸摸。”

    荀谌真是受宠若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凤鸟温热,泛着淡淡的红光,手指一碰,红光流转,仿佛有一团火在卵壳内流动,有如活物。

    荀谌又惊又喜,两眼瞪得溜圆,一脸的不敢置信:“凤鸟……凤鸟真的要降世啦。”

    “虽然还不知道是哪一天,但是我相信,为期不远了。”袁绍将凤卵收了起来:“凤鸟出世,天下太平可期。文若,你我当携手共创盛世,为天下苍生造福。将来图形秘阁,名垂千古,恩泽子孙,是何等的荣耀?切莫有犹豫之心,错失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荀谌心领神会:“盟主放心。谌必以盟主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迟疑。”

    “颍川荀氏乃名门之后,虽然我们在学术上有些分歧,但毕竟也是儒门一脉。如今身逢儒门大兴之际,我们更当求全同异,共襄大业。”袁绍一边邀荀谌入座,一边说道:“神君有子八人,并称八龙,赐名高阳里,为乡人所推崇。八龙之后。贤昆仲也是人才济济。真是让人羡慕啊。”

    荀谌谦虚道:“盟主谬赞,愧不敢当。我兄弟虽然小有才华,却不敢与天下英雄放对。愿附盟主骥尾,共济大业。”

    “有贤昆仲相助。我何忧哉?”袁绍哈哈大笑:“我听说文若也到营中来了。为何不曾见到他?”

    荀谌笑笑。知道袁绍说了半天的废话,这才是要点。荀彧、荀攸一起来到袁绍的大营,却一直没有求见袁绍。荀攸现在甚至离开了大营,重归朝廷,表现了对袁绍的失望。袁绍按捺不住,主动约见荀彧了。

    “文若向来体弱多病,到荥阳后,水土不服,病了数日,一直在将养。盟主日理万机,他也不敢来打扰。既然盟主关心,我让他尽快来见盟主便是。”

    袁绍连连答应,两人相视而笑,却谁也不提荀攸一个字。

    ……

    荀谌回到自己的大营,将见袁绍的经过说了一遍,荀彧静静的听了,眉心紧蹙:“兄长,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奇怪什么?”荀谌脱去了外衣,撩起被汗水浸湿的内衣,露出汗津津的后背:“快给我擦擦汗,刚才吓得我一身冷汗。”

    荀彧不禁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废话,见到传说中的凤卵,还亲手摸了一下,我能不紧张吗?”荀谌笑骂道:“那简直就是一团火啊。凤凰火中所生,果然名不虚传。”

    荀彧一边拿起布巾替他擦汗,一边说道:“你问他是哪一天有了进展的吗?”

    “没问,但是我猜测,应该是前几日。”

    “前几日?”荀彧叹了一口气:“公达迟迟没有消息来,我也不知道他的这次进展是不是又像上一次一样,与天子同步。”

    荀谌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听荀彧说过,袁绍感应到凤卵脉动的那一天,正是天子在黄河边觉醒的时候。一龙一凤,居然同时觉醒,实在有些巧合。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荀彧经过打探,得知关羽、典韦也是那一天明悟了自己的命格。他们现在唯一不清楚的是孙坚是不是在同一时刻,但是根据计算,应该差得不算远。

    明悟命格,不仅需要机缘,更需要有过人的智慧和长期的心性磨炼,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关羽、典韦、孙坚这样性格的武人都不具备这样的心性,他们的明悟有明显的外来因素。

    这其中最让人不解的就是刘辩,他之前比关羽等人还要笨,甚至明悟了命格而不自知。可是他的改变也最大,数日之内,他便脱胎换骨,心智过人,成功的遏制了袁氏的计划,逼得袁绍出奔,袁隗死谏,这才勉强找到了起兵的借口。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数人在同一时刻破境?仅仅是因为袁术烧了朱雀阙?

    “文若,你要见袁绍吗?”荀谌希冀的看着荀彧。他相信,只要荀彧愿意辅助袁绍,就代表着袁绍还有胜利的希望,而他也不会成为弃子。

    “既然他想见我,那就见见吧。”荀彧淡淡的说道:“总得亲眼看一看,才能知道究竟。”

    ……

    刘辩赶到了孟津,高顺亲自到城外相迎。

    到这个世上几个月,刘辩这是第一次看到高顺。高顺中等身材,国字脸,两道浓眉。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目光清澈有神。他话不多,看到刘辩,行了礼之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对岸的情况,便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刘辩却仔细的打量了他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

    入城之后,刘辩查看了孟津的防务,对高顺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孟津是洛阳八关之一,扼守着洛阳与河内郡之间的渡口,位置险要,不容有失。当初丁原奉何进之命入京,就是驻守在孟津。丁原被杀之后,刘辩原本是让吕布镇守孟津的,吕布要打仗,宁愿做一名骑将,推荐高顺接任孟津都尉。刘辩也知道高顺的名字,当时就答应了。现在看了孟津的防务之后,他觉得吕布这人做事虽然不太靠谱,推荐的这个人选却非常恰当。由沉默寡言高顺来镇守孟津再合适不过。

    看完了防务,回到高顺腾出来的房间,刘辩令众将各自去休息,唯独留下了高顺本人。

    “什么命?”

    高顺怔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他犹豫了片刻,眉头微皱,坦然道:“臣不知道。”

    这次轮到刘辩搞不懂了。“不知道?”

    “回禀陛下,臣那日在河边巡视,忽有所悟,当时不明所以。夜中有所梦,见河水倒灌,臣化为一巨兽,于河中戏水,随后几日体力大增,武艺突飞猛进,这才知道臣可能悟了命格,只是……臣不认识那巨兽为何物,是以不知。”

    刘辩失声而笑:“那你说说看,这个巨兽是何等模样,也许朕能知道一二。”

    高顺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恭敬的送到刘辩面前:“陛下,臣不擅言辞,这是让主簿秦宜禄根据臣所述画的图像,请陛下御览。”

    刘辩接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这是象,高顺,你是象啊。”

    “象?”高顺愣了一下,脸露沮丧之色,半晌才道:“想不到臣居然是这样的凶物。陛下,臣不适合再任孟津都尉,请陛下另择人选。”

    刘辩不解:“象性情温顺,天竺人称为神物,佛祖即以象为座骑,为何你却说是凶物?”

    高顺一脸茫然:“是这样吗?可是臣以前却听人说,象是凶兽?”

    “谁说的?”刘辩哭笑不得。据他所知,象的确有时候会凶性大发,但总的来说,象是一种聪明而温顺的动物。偶尔发发脾气,也是难免的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臣的主簿秦宜禄。”

    “叫他来,朕要问问他是听谁说的。”

    高顺不敢怠慢,立刻叫来了秦宜禄。秦宜禄二十出头,年轻英俊,长相儒雅,文质彬彬。第一次见驾,他有些紧张,鬓角全是汗。听完刘辩的问题后,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象是凶兽,出自《太史公书》,象原本是舜帝异母帝,傲狠不驯,多次想谋杀舜帝,霸占娥皇、女英二嫂,这样的巨兽不是凶兽是什么?”

    刘辩听糊涂了,这个象是人是兽,还是亦人亦兽?

    秦宜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张口结舌。

    刘辩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回去好好想想再来回答。秦宜禄唯唯喏喏的退下了。刘辩对高顺说道:“朕听蔡伯喈先生说,古书中多有伪造篡改,这个故事恐怕当不得真。据朕所知,象乃是瑞兽,天竺人以为神物。高顺,你当是国之干城,毋须担忧。孟津交给你,朕很放心。”

    高顺如释重负,感激不尽。

    “此处没有外人,你对朕说句实话,有没有办法破张燕?”

    高顺摇了摇头:“陛下,兵力太过悬殊,纵使突袭得手,也难全身而退。不过,张燕意不在洛阳,只要臣守得坚实,张燕要想攻过黄河,怕是不易。陛下亲征,当先挫其锐气,然后攻其心,乱其志,则十万兵可望风而降。”

    刘辩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说先战而后抚?”

    “陛下所言甚是。”高顺取过地图,指着黄河上游的河心沙洲。“陛下,臣已将附近的船只搜集起来,陛下若派步骑两千,从沙洲渡河,往来袭扰,断其后路,可以轻驭重,用力少而收效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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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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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庄已阅,品质一流,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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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杜氏

    高顺说的河心沙洲就是小平津,董卓当初曾经在此渡河,奇袭王匡,一战而挫袁绍锐气,迫使他放弃了河内,移师荥阳。

    刘辩没有立刻应承高顺。不是高顺说得不好,这个战法的确可以让张燕有所顾忌,但是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拖住张燕,他关心的地方也不仅仅是孟津,而是整个洛阳。

    他现在最关注的是轘辕关,那里有曹孙刘三个枭雄。他不能在孟津拖延太久。

    刘辩找来了裴潜。裴潜的意见和刘辩差不多,高顺的战法是好,但是不宜直接采用,万一刺激了张燕,反而不美。当务之急,是先搞明白张燕在想什么。

    “陛下,臣愿意去见一见张燕,摸清他的想法,然后再做定夺。”

    刘辩同意了,裴潜收拾了一下,匆匆出城。

    ……

    刘辩上了城头,远眺黄河。

    黄河依然汹涌奔流,不过比起惊涛拍岸的砥柱来,这里的河水平缓多了。刘辩的印象中,黄河水浑浊暗黄,且时常断流,下游的河道经常干涸,不得不从长江调水补充。眼前的黄河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过已经成了害河。黄河的不定期改道,是山东——现在的青州最头疼的一件事。

    看着黄河,刘辨一时思绪万千。这些天来,他面临着生死存关的压力,不敢有片刻放松,不是在研讨战事,就是在揣摩儒门布下的大局,难得有时间停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此刻。面对着千年后依然流淌的黄河,他忽然有一些感悟,心绪出奇的平静。

    因为他知道,他面临的问题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按荀攸据说,儒法之争从战国时就开始了,秦朝尚法,汉朝尊儒,都是时代的需要。百家争鸣的盛况已经远去,曾经和儒门并列的墨门已经黯淡无关。消失在历史深处。只有道门还在继续抗争,不过已呈颓势,在刘辩知道的历史中,黄巾之后。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道门再也没有掀起过什么大浪。

    法家。本来就是道门的一个支流,却接过了道门的大旗,一直坚守着阵地。不过。这个法并不是后世人以为的法制,而是王法。汉家的法,总体上来说是为王权服务的,中央集权正是法家的核心思想。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正是在法家思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如果说儒门学术是帝国的粘合剂,那么法家思想就是帝国的坚实基础,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可让人无语的是儒法之间偏偏针锋相对,无法调和。

    刘辩知道这些,是因为钟繇。颍川钟家虽然是儒门,但是世代传承的不是经术,而是法学。刘辩的学识不够,还不足以证券两者的优劣。他到这个世界四个多月,身体方面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不至于闹出礼仪的笑话,思想上却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和这个时代无法合拍。

    但是他可以保持沉默,静静的观察。

    就在刘辨思索的时候,秦宜禄求见。刘辩有些奇怪,秦宜禄不过是高顺的主簿,以他的身份来求见又有什么事?他觉得有些好笑,吩咐让秦宜禄过来。

    秦宜禄受宠若惊,急趋而至,躬身道:“陛下,臣知道象为人为兽了。”

    “哦?”刘辩很好奇,刚才问他,他不知道,现在他却知道了。莫非是请教了哪位高人。

    “有作恶之心,则为兽,先之象是也;有向善之心,则为人,后之象是也。”

    刘辩想了想,觉得这个解释虽然有点唯心主义,却也有点道理,特别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跟他们讲唯物主义似乎有点不合时宜。刘辩笑了笑:“谁说的?”

    秦宜禄愣了一下,有些尴尬:“是臣……臣的妻子所说。”

    “你的妻子?”刘辩有些诧异。据高顺说,秦宜禄是云中人,读过书,是当地少有的读书人,但是学问谈不上,也就是能读写而已。他的妻子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应该是读过一点儒经的。

    “唯,臣的妻子是出自河东杜氏,其父乃是儒生,治《左传春秋》。”

    刘辩一愣,忽然想起来秦宜禄的妻子是谁了。这不就是那位让关二哥念念不忘,并因此和曹操反目成仇的杜夫人嘛?还有人说,这位杜夫人就是貂婵的原型,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要不然曹操也不会一见倾心,不惜对关羽这位猛将食言。

    “你妻子现在何处?朕能否当面向她请教?”

    秦宜禄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躬身答道:“敢不从命。”

    ……

    杜氏很快来了。她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穿着很朴素的衣裙,头上戴着荆钗,没有一件值钱的首饰,但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身体窈窕,凹凸有致,往那儿一站,就让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不过,与刘辩想象中的妖冶不同,杜氏如山间清泉一般安静,即使是见到天子,她也没有乱了方寸。她谦恭的行了礼,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

    刘辩上下打量了杜氏两眼,识相的收回了目光。这年头虽然不像明清时理学盛行那么变态,盯着女人看也是不礼貌的。他身为皇帝,身边不缺美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而失态。更何况经过后世的娱乐轰炸,再美的女人也不至于让他无法自拔。

    天天看着志玲姊姊撕衣服的宅男,会对一个粗布衣服的古代女人不能自己吗?

    在这方面来说,刘辩的见识还是有的。

    “你家传《左传春秋》?”

    “回陛下,是。”杜氏低着头,声音清脆。“民女祖父曾经在太学读书,后因党事被禁锢,回乡后以读书自娱。民女之父承其业,不仕官宦,以教授童蒙为生。”

    “这么说来,你杜家也是诗书传家了。”刘辩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关羽好象也是熟读春秋的,他对杜氏那么上心,会不会原本就认识?“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一位?”

    “朕在荥阳时,曾经遇到一名敌将,姓关名羽,字云长,身高九尺,面如重枣,据说也是河东人……”刘辩还没有说完,就知道自己不用说了,原本低着头的杜氏已经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一脸的惊愕,眼中却泪水盈盈,满含惊喜。

    “是长生?!”杜氏随即脸色煞白,颤声道:“陛下,他……在叛军之中?”

    “长生?”刘辩想了想,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关羽原字是叫长生来着。“你认识他?”

    杜氏泪如雨下,拜倒在地:“陛下,关羽乃是民女的乡人。他幼时曾随家父读书,颇得家父喜爱,后来因民女为人逼婚,他杀人远遁,数年间杳无音讯……”

    听完了杜氏的哭诉,不仅刘辩很意外,秦宜禄也有些尴尬。他娶杜氏才数月,根本不知道杜氏还有这样的往事。杜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能听得出来,关羽和杜氏之间恐怕不止是乡人或者同门这么简单,否则以杜氏的美貌,也不至于等到二十多岁还没有出嫁。

    刘辩豁然开朗,他知道下邳城下,关羽为什么那么急切的要得到杜氏,为什么曹操抢了杜氏,他会和曹操翻脸了。换了谁也不能不翻脸啊。

    “关长生啊……”刘辩瞟了一眼秦宜禄,心中暗笑:“我抓住你的死穴了。”

    ……

    裴潜走进了张燕的中军大营,看到了居中而坐的张燕。

    张燕三十多数,面容黝黑清瘦,两眼有神,隐着一些血丝。他看着在长戟交叉之下缓步而来的裴潜,咧了咧嘴:“裴君好气度,不愧是河东世家子弟。”

    裴潜笑了笑,很随意的拱拱手:“其实也没什么啦,你这些卫士虽然雄壮,比起陛下身边的那些虎贲郎来说,终究还是弱了一些。”裴潜回头看看那些虎背熊腰,明显与普通士卒不同的卫士:“莫非这就是黄巾力士?”

    张燕嘴角微挑:“裴君好眼力。”

    “唉,见面不如闻名。”裴潜失望的摩挲着手掌:“三人成虎,果不其然。”

    “你说什么?”张燕身边的一名将领闻言大怒,长身而起,拔剑直指裴潜,声如闷雷:“你敢小看我黄巾力士,不想活了?”

    裴潜斜睨了他一眼:“你又是哪位,好大的嗓门?”

    “我是张海,人称雷公是也。”张海圆睁双目:“老子天生嗓门大,不行吗?!”

    “原来是张雷公啊。”裴潜哈哈大笑:“听说过,听说过,杨将军提起过你,说你不仅嗓门大,胃口更大,经常吃不饱。怎么样,在河内抢了一通,吃得饱么?”

    张雷公刚要说话,张燕听出了裴潜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叹了一声,喝住了张雷公。

    “裴君渡河而来,怕不是要和雷公斗嘴吧?”

    “当然。”裴潜收起了笑容,深施一礼:“潜不畏艰险,渡河而来,是奉陛下之命,看看张大帅有什么需求。”

    “某乃叛逆之人,不敢有什么需求,只想请陛下到我营中来,赦免了我等罪过。”张燕淡淡的伸手指了指帐中诸将,疲惫的笑了笑:“正如陛下在河东那样,到我营中一叙,不算过分吧?”

    “过分。”裴潜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张燕:“岂止是过分,简直是大逆不道。”

    张燕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送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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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介绍:
远古的巨龙横空出世,踏平三国! …… 穿越东汉末年,成了生命倒计时的少帝刘辩。 四世三公的袁家,虎视眈眈; 四百年的大汉,分崩离析; 一个巨大的阴谋,正等着刘辩自投罗网。 在生死存亡面前,刘辩不愿束手就缚,奋起反击,书写属于自己的神话!神话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话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话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