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塞翁失马
太平二年,十二月中,镇北将军杨凤、并州牧李儒、幽州刺史钟繇、度辽将军公孙瓒赶到弹汗山,与鲜卑附义王槐头、王相阙居一起参加会议。
会议地址就在神殿,那座面带神秘微笑的神像下面。
同时参加会议的还有被称为草原活佛的佛教大师支谦。
支谦进门的时候,正背着手在神像前踱步的刘辩连忙上前,合掌为礼。
“大师安好。”
支谦连忙还礼。“方外之人,拜见人间佛。”
“大师客气了,辩不敢当。”
支谦也不多说,转身又向杨凤欠身施礼:“见过护法伽蓝。”
杨凤不敢怠慢,连忙还礼。他悟命破境,已经与吕布、关羽等人一样跨入神级猛将的行列,再加上不久前的西征,他顺理成章的被支谦纳入了护法伽蓝神的范围。在俗世,他是刘辩产的臣子,在佛门的世界里,他是刘辩这个人间佛的护法伽蓝。
这一切都是刘辩赐给他的,他对刘辩的感激自不待言。
公孙瓒看了,有些眼热。他和杨凤差不多时候悟命,但是悟命之后,他就没什么进展了,杨凤却在一年不到的时候内再次破境,并且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了草原上人尊敬的护法伽蓝神,可以享受人间香火,实在让人嫉妒。
刘辩将公孙瓒的神色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杨凤是厚积薄发,在悟命之前就修行了很多年。只是凭自身的力量没能捅破那张窗户纸,一旦悟命,以前下的苦功就看到了效果。公孙瓒则不同,这是一个坐不住的猴子,虽然强迫他在神殿悟命,迈过了那道门槛,但是一回到军营,他大概没心思坐下来冥想的。
修行这种事,绝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他自己静不下来。别人也没办法。
槐头和阙居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可奈何。刘辩手段高明,一手屠刀,一手佛法,将草原控制得服服贴贴。现在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别说杨凤、公孙瓒等人虎视眈眈。草原上的牧民也未必肯听他们的。依附了汉人之后,不用再打仗了,互相之间的争斗也没有了。他们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而胡市的开放也补充了战利品不足带来的损失,不致使牧民的生活水准下降。
当然了,刘辩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人间佛,他将草原变成了他的养马地,垄断了战马资源。上等战马由朝廷安排专职人员统一收购,每个部落只能保有一定数量的战马,超出部分必须全部出售,否则形同谋反,杨凤等人很快就会杀上门。各部落的精锐也被集中起来,由朝廷派遣将领统一训练,统一指挥,各部落能够控制的兵源非常有限,只能防盗,不足以发动战事。
这样做的基础就是佛法。佛法把刘辩变成了他们的人间佛,把刘辩的恩慧变成了人间佛的恩赐,把刘辩的怒火变成了人间佛的愤怒,不仅是物质和生理上的控制,更是心理上的控制。
他们当初没有料到佛法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醒悟了,却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任凭刘辩摆布。
“草原上太平了,山东未平,朕不能厚此薄彼,所以要暂时离开草原,回到中原去。”刘辩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中原稳定了,对草原也是好事。毕竟在物资上,草原上还要仰仗中原。中原就像内脏,草原就像皮肉,内气充盈,皮肉才能强健。你们说是不是?”
槐头和阙居连忙躬身行礼。“陛下所言甚是。”
“草原上艰苦,却也是修行的好地方。中原富庶,却也是乱花迷人眼之处。朕喜欢留在弹汗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子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又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方能增益其所不能。草原虽苦,却是最能磨练人的地方,能在这里安之若素,持心自守,将来必成大器。”
杨凤等人听了,不禁大喜。刘辩这句话可不是空话,他是在向他们许诺,守好草原,将来必有大用,这些年的苦不会白吃的。他特地在神像面前说这些话,可见庄重。
“臣等谨遵圣训。”
“伯珪,欲取冀州,幽州是重要的一环。你可曾做好准备?”
公孙瓒抱拳施礼:“陛下放心,易水之战后,臣痛定思痛,在钟君的协助下,已经补充了损失,随时可以再战,一雪前耻。”
刘辩笑笑。易水之战,公孙瓒被袁绍困住,险些折在阵中,对他的刺激不小。要不是因为这次失败,钟繇进入幽州,恐怕还会受到这位白马将军的排挤。凡事有利必有弊,这就是一个明证。比起刘虞,钟繇显然更有手段。
“胜负乃兵家常事,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你是不是真的痛定思痛,嘴上说是没有用的,还要用这际行动来证明。幽州的战事,以元常为主,你为辅,可有问题?”
公孙瓒虽然有些遗憾,却无话可说,谁让他之前打了败仗呢。
“唯陛下所言。”
刘辩转脸看着钟繇。“元常,伯珪是匹烈马,用好了,是国家栋梁,用得不好,也是一方祸害。朕希望你能和他平安共处,同舟共济,将来东方的事务,还要多仰仗二位。”
钟繇不动声色的行礼领命,心里却是汹涌澎湃。他不做九卿,来幽州做刺史,又主动上书请刘辩亲自主持平叛的战事,就是想建功立业。他很清楚,刘辩虽然不好战,但是他重战功,对儒门又颇有微词,再想像以前一样凭经术封侯,可能性不大了。只有战功才能真正振兴钟家。
公孙瓒也非常高兴。刘辩夸他是烈马,既是对他的警告,更是对他的赏识。更重要的是刘辩说到东方事务,看来平定袁氏的叛乱并不是结束,将来还有更多的仗要打。有仗可打,公孙瓒心情立刻好多了。
“栖之,平定冀州,当然少不了并州的大军。不过,对付袁绍这种跳梁小丑,就不动用草原上的铁骑了。这样的利刃,朕另有大用。你多留心西域的事,别让和连等人有任何可趁之机。”
杨凤早有心理准备,当下大声应喏。
刘辩一一安排了各人的任务,最后设宴赐酒,君臣尽欢而散。
两天后,刘辩率领一千龙骑,踏上了归程。
……
十二月底,刘辩回到了洛阳。
早就接到消息的陈留王从长安赶来,亲自渡过黄河,赶到孟津北岸迎接刘辩。
再一次看到刘协,刘辩的心情很复杂。
他自己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就算不能回到他那个时代去,他也觉得做一个活神仙比做皇帝舒服,在衣食无忧,又没有人能够威胁他的情况下,尔虞我诈的宫廷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如果刘协合格,他非常愿意把皇位让给刘协。
可是刘协显然不怎么合格。
平心而论,十一岁的刘协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如果是普通人家,他也许会很骄傲,可问题是刘家不是普通人家,他要交给刘协的也不是一分简单的家业,而是天下。
他可以不留恋皇位,一心想回到他的进代去,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历史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去。来自两千年之后,他知道这段历史充满了波折,充满了屈辱。如今有机会改变而不改变,他将后悔一生,就算回去也不能安心。他想扭转这个轨迹,要让刘协成为这个继往开来的明君,可是刘协却做不到。
刘协很聪明,可是仅仅聪明是不够的。汉桓帝刘志不聪明吗,汉灵帝刘宏不聪明吗,他们都是以童稚之年登基,面对着强大的外戚势力,孤立无援,最后却能夺回权柄,足以见得他们的聪明。可是聪明又能如何,桓灵已经成了昏庸的代名词。
他希望刘协不仅聪明,而且强大,不仅有精明的手段,更有高人一等的见识。只有如此,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兴之君,才能开创一个新时代。在这一点上,刘协其实比他更有条件,因为刘协原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学问也比他好得多,和朝臣之间的关系也更融洽。相比之下,他空有一身强横的实力,在政治上却非常薄弱,和儒门之间的冲突也大于合作。
很可惜,刘协没能达到他的希望。
刘协的学问让他精通帝王心术,却没能提高他的眼界。照这个形势下去,他也许可以成为一个精明的帝王,却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明君,更不可能改变历史轨迹。
所以,他只能亲自操刀。
“阿协,一年不见,你高了,也瘦了。”
刘协低下头,惭愧的说道:“臣弟无能,未能完成皇兄的托付,就连剖鲧吴刀都没保住。”
“想过为什么保不住吗?”
刘协愣了一下,心头有些不安。他抢先请罪,不过是一个姿态,刘辩却顺势抓住不放,是准备在朝臣面前问罪吗?这也未必太心急了些。
“臣弟……境界低微,不堪大任。”
“境界低微,那该怎么办呢?”
“臣弟愿向皇兄学习,潜心修行,争取早日破境,夺回剖鲧吴刀,将功赎罪。”
刘辩点了点头。“如果能这么想,那剖鲧吴刀的丢失就不是一件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诚不我欺。”(未完待续。。)
第425章 百年树人
刘辩把目光转向刘协身后的荀彧,温和的笑笑:“我这个弟弟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多费心。”
荀彧躬身还礼:“臣竭尽所能。”
刘辩伸手揽着刘协的肩膀,一起登上楼船。楼船开动,向黄河南岸驶去。看着浊浪滚滚的黄河。刘辩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想过海宴河清的景象吗?”
刘协应声说道:“臣弟盼着皇兄能够早日平定天下,一见海宴河清的盛世景象。”
刘辩眉头一皱。“要看海宴河清,不需要等到太平,现在就可以看到。黄河清不清,与是不是太平盛世没关系,而是看它流经地段的含沙量。河套一带,进入并州之前,黄河水就是清的。海水平不平,也与天子圣明不圣明没关系,而是看当时的天气状况。如果没有风,海水就是平的。”
刘协尴尬的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臣弟愚笨,想得差了。”
“不是你想得差了,是你一直没往那个方向想。你是不是觉得,我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你的忠心?”
刘协的嘴角抽了一下,没敢吭声。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看问题,而不是一心想着怎么揣摩我的心思。阿协,你明白了吗?”
刘协有点犹豫,不知道该说明白,还是该说不明白。站在他身的的荀彧见了,知道他这个习惯一时半会的还改不过来。便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圣人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兄弟之间,殿下有一言一,有二言二,无须掩饰。”
刘协脸一红,连忙说道:“多谢先生提醒。协确实并不明白。”
刘辩微微一笑:“现在不明白没关系。我相信荀彧明白了,你以后也会明白的。”
“多谢皇兄。”刘协出了一身冷汗,和荀彧交换了一个眼神。荀彧鼓励的冲他点了点头,刘协这才心安了些。
刘辩打量着刘协身后的卫士。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认识这些卫士。这些都是他挑选出来的禁卫营。可以说是大汉帝国高级将领的摇篮。当然也是最核心的力量。他离开中原的时候,将这些人一分为二,一部分交给刘协。一部分交给长公主。可是现在粗粗一看,不少应该在长公主身边的人也出现在刘协身边。
他知道其中的缘由。这是刘协借着戏志才带来的危机,从长公主那里讨来的。他早就知道保不住剖鲧吴刀,却不妨碍他借此机会从长公主那里夺来这些卫士。一门心思不是用在对付强敌上,而是尽可能的为自己谋利,又怎么可能真正强大。
现在,他回来了,当然要将这些卫士全部收回。他就是要让刘协明白,靠各种小心思得来的利益,终究是不牢靠的,只用把心思用在切实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
半个时辰后,楼船靠在黄河南岸,太傅皇甫嵩、司徒杨彪领着百官上前迎接,一一寒喧。这里不是朝堂,不是研究问题的地方,大家只是客气一番,刘辩除了当众对杨彪等辅政大臣的工作表示认可之后,没有说其他的话。可是这一句话,却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设立辅政大臣主政,并参考其他群臣的意见来决策国家大事,这是皇权让步的一个象征,虽然微不足道,却代表了刘辩的诚意。杨彪之所以认可刘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刘辩愿意主动限制皇权。荀彧认可刘辩,同样出于此。可是辅政大臣的设立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刘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而刘协又年幼,暂时承担不起这个重任,所以才能辅政大臣来分担责任。
现在刘辩回来了,如果刘辩就此撤消辅政大臣,那他和汉武帝任命霍光等人为辅政大臣一样,不过是一个过渡手段,儒门空欢喜一场。如果刘辩依然保留这个制度,那才是真正有意让权,儒门的希望才有可能得到满足。
杨彪原本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刘辩商量一下,没想到刘辩当着众人的面对他们的工作表示认可,并鼓励他们再接再厉,这就是要将辅政大臣的制度继续推行下去了。杨彪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而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官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这虽然只是一小步,却足以表明刘辩的态度,朝廷中那些对刘辩归来后能否与儒门合作持观望态度的人也因此放下了最后的担心。在朝廷和袁氏之间的选择,他们不需要再考虑太多了。
……
刘辩一个人走进了濯龙池,皇后唐瑛跪倒在密室门口,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卞氏头上裹着一块手帕,跪在唐瑛身后,面如满月,脸色红润。曹彰跪在她身边,偷偷的抬起头,转动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刘辩。一年不见,他已经想不起来刘辩是谁了,却又觉得有些眼熟,正在冥思苦想。
刘辩看着唐瑛怀中的孩子,一时有些感慨。
文武百官都去迎接刘辩,皇后唐瑛却一直没有露面,刘辩就猜到了结果。肯定是卞氏生下了一个男孩,唐瑛却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的血脉,生怕一旦露面,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更怕有人暗中窥伺,趁她去接驾的时候对卞氏母子下手,所以干脆不去。
刘辩扶起唐瑛,又示意卞氏母子起来,从唐瑛手中接过襁褓,拨弄了一下孩子肉乎乎的小脸:“男孩女孩?”
“男孩。”唐瑛有些紧张的看着刘辩的神色。“陛下,可曾感觉到一些血脉相连?”
刘辩瞥了唐瑛一眼,又看看卞氏。“不用怀疑,是我的孩子。”
唐瑛松了一口气,笑容绽放,眉眼也变得生动起来。“陛下这么肯定?”
“因为她。”刘辩抱着孩子,走到卞氏身边,搂着卞氏的肩膀轻轻晃了晃。“她又不笨,你那点小心思,真以为她看不出来?我不回来,她还有浑水摸鱼的可能,我既然回来了,她如果心里有鬼,又怎么敢还在这里。”他将卞氏搂在身前,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那究竟是什么妖术,教教皇后吧,她可是想孩子想得快疯了。”
卞氏羞得满脸通红,唐瑛的脸上也飞起了红云,她轻轻的掐了一下刘辩的手臂。“陛下,这里可是皇宫,不是草原上的帐篷,谨防隔墙有耳。”
“哈哈,你也是堂堂的皇后,不是蛮夷女人,是不是?”刘辩哈哈大笑:“如果在你这儿还不能开几句玩笑,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轻松一点,难道只有在草原上,我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唐瑛有些无奈,转身又拿过一件东西,递到刘辩面前。“臣妾不辱使命,完壁归赵。”
卞氏说道:“陛下,为了保护玉玺,皇后这一年的时间都没有离开濯龙池半步,尽心尽职,可是吃了不少苦呢。”
“你们都辛苦了。”刘辩接过玉玺,掂了掂,又还给唐瑛。“暂时还是由你保管吧。”
唐瑛眉头一挑,却什么也没说,又收了起来。正如荀彧所说,能成为刘辩最信任的人,她非常骄傲。这个任务对她来说是责任,更是荣耀。
刘辩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婴儿,想了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就给他取名为植,字子建吧。希望朕在有生之年,能够植百世基业,建万世太平。”
唐瑛嗔道:“陛下,孩子才出生几天,不宜取名,否则会对孩子不利的,更别说字了,那得成年再取。”
刘辩嘴角歪了歪。他清楚唐瑛的小心思。对唐瑛来说,这孩子最大的作用是证明他能生育,唐瑛可不希望他把这个孩子当成嗣子,她身为皇后,当然想自己生一个嫡子,名正言顺的做太子。
“无妨。吉人天相,我相信他会健康成长的。”刘辩冲着唐瑛眨眨眼睛,又道:“她不仅给我生了一个儿子,还把家传的本事传给了你,你说该怎么谢她?”
唐瑛羞涩起来,嗔道:“那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那不一样,家和万事兴,你是皇后,后宫的事一向由你做主的,你不松口,我怎么能随便策封。”
唐瑛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原本一点怨气也烟消云散。她眼珠一转,笑道:“封为贵人吧。”
刘辩眉头一挑:“一步跃升为贵人,是不是太快了?”
唐瑛连声道:“不快,不快,她为陛下生子,于国有功,又陪伴臣妾多时,臣妾非常感激她,把她当成亲姊姊一样对待,封她为贵人,臣妾还觉得委屈了她呢。”
刘辩笑笑:“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意见。卞贵人,你觉得呢?”
卞氏大喜,一个出自娼门的有夫之妇,生过两个孩子,还能成为贵人,简直是吉星高照,祖坟冒烟,哪里还有什么意见,难道真要让唐瑛把皇后让给她不成。她连忙跪了下去。“多谢陛下,多谢皇后。”
刘辩搂着唐瑛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说道:“赏功酬能,赏完了她,接下来该讨论讨论怎么赏你了。说吧,你想讨什么赏?”
“陛下,赏臣妾一个孩子吧。”唐瑛俏脸带晕。“臣妾也想为陛下生孩子。”(未完待续。。)
第426章 大喜
皇甫嵩、杨彪等人站在大殿外,一边听着殿里的动静,一边低声商量着。临近年关,他们都有不少事要处理,特别是杨彪,身为司徒,年终上计本来就够他头大的了,刘辩回朝,很快就要发动平叛战事,为大军筹措粮草也是一件大事,这个时候刘辩突然召他见驾,他有些不太能理解。
刘辩是很少随便召见大臣的。
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刘协和荀彧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皇甫嵩、杨彪站在廊下,他们也有些意外。
“太傅,司徒,你们……”
“殿下也是奉召前来吧?”杨彪抚着胡须笑了,“我们和殿下一样,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过,以陛下体恤臣属的习惯,肯定是有大事。殿下一身戎装,是刚刚习武归来?”
刘协看看身上的甲胄,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这两天练习骑射,听到陛下召唤,连甲胄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了。如果御史看到了,还请太傅和司徒帮忙说个情。”
皇甫嵩和杨彪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笑了。杨彪点点头:“殿下重现赤子之心,可喜可贺。”
刘协摸摸头,嘿嘿笑了两声,正要说话,大殿上传来刘辩的笑声。
“阿协,想不到你穿上甲胄这么好看啊。”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刘辩手里抱着一个襁褓,满脸笑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由得一愣。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婴儿。而且身份不低,居然能由刘辩亲手抱着。
殿下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乱说话。刘协的脸有些白,心跳如鼓。
“来,看看你的侄儿。”刘辩冲着刘协招了招手。刘协一惊,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刘辩将襁褓递到他的手中,提醒道:“小心点,刚生下来没两天,嫩着呢。”
刘协抱着襁褓。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嘴角一阵抽搐。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哭泣还是该幸运。天子有儿子了,那我还有什么用?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回朝是不是因为这个消息。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再需要我了?
刘辩不动声色的看着刘协。荀彧也赶了过来。站在刘协身后,却一动也不敢动。刘辩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可以想象。这是刘辩对刘协的考验,如果他要提醒刘协,破坏刘辩的计划,只会害了刘协,而且刘辩也不会轻饶他。
这个时候能救刘协的只有刘协自己,别人谁也不上忙。
刹那间,荀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的闭着嘴,似乎一张嘴,心脏就会蹦出来。他手脚发麻,耳中一阵阵轰鸣,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他很清楚,刘辩有子对刘协意味着什么。这等于断绝了刘协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以刘协一直以来的思维惯性,他这时候很难保持平静,不露一点破绽。
就连荀彧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刘协。
很显然,刘辩突然召他们前来,就是要用这样一个突然袭击来试探刘协,看他心里究竟有多少人性,多少魔性。荀彧教他的是儒门思想,儒门思想以人性为根本,推崇人道,可是在帝王身上,人性却又是一个极其稀缺的东西,帝王术中要压制的就是人性。荀彧教给刘协的虽然不是韩非子那种帝王术,但是不可否认,两者之间其实差得并不远。
如果刘协通不过测试,刘辩会怎么处置他?他现在有了自己孩子,不再需要刘协了。他会不会借此机会将刘协一贬到底,彻底清除隐患?
他是什么时候解决子嗣问题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荀彧的脑海里翻滚,聪明如荀彧,此刻也有些束手无策。
皇甫嵩和杨彪更是心知肚明,不由得为刘协抹了一把冷汗。
刘协抱着襁褓,呆若木鸡。不知过了多久,刘辩伸手,从刘协手中接过了襁褓,轻轻的晃了晃。原本正在酣睡的刘植突然醒了,皱了皱眉,咧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打破了大殿中让人窒息的宁静。
“嘿,哭了,饿了吧?”刘辩笑了起来,转身将刘植交给赶过来的侍女,让她送给卞贵人去喂奶。
杨彪上前一步,打破了僵局。“陛下,这孩子是……?”
“卞贵人所生,朕有了子嗣,算不算一件喜事?”
“陛下有子,当然是一件喜事,而且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卞贵人……是哪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在朕身边侍候的卞氏。”刘辩轻描淡写的说道:“她随朕北行,曾经侍寢,因此有孕。相关的记录已经查证过了,朕自己也记得清楚。朕已经和皇后商量过了,准备封她做贵人,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向你们通个气。”
杨彪很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曹操曾经的侍妾,给天子生了个儿子?他虽然知道卞氏一直在宫里陪伴皇后,但是对卞氏怀孕的事却一点也不知情,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有点懵。
荀彧的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不过他的反应更快。他立刻明白了唐瑛的用意,也明白了为什么两个多月前,他来濯龙池见唐瑛的时候,为什么唐瑛的反应那么平静——原来她早就知道刘协已经没有机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白忙一场。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希望自己能帮她出谋划策的小女孩了,她的心机同样深得可怕。对她来说,卞氏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伙伴。卞氏出自倡家,能因给天子生子封为贵人,那谁还能说她一个阉宦之后不能做皇后。以后不管她能不能生子,卞氏母子都会对她感恩戴德,拱手让出大权。一旦刘辩驾崩,少子继位,她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后,皇位和刘协还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这一层,荀彧不由得心惊肉跳。如果不是因为和杨彪的争执而改弦易张,劝刘协以退为进,请刘辩回朝,现在他将是什么结果?
“另外,朕已经决定,给这个孩子取名植,字子建。朕知道,才生几天就取名,尚未成年就取字,有些不合常理。不过,朕有朕的意思。取这个名字,是想诏告天下,朕要植百世基业,建万世太平。这样的伟业,当然不是朕一个人能完成的,甚至不是几代人能完成的,朕希望得到天下贤才的帮助。”
杨彪恍然大悟,连忙拜倒在地。“陛下圣明,万岁,万岁!”
皇甫嵩也连忙跪倒,山呼万岁。他们太清楚这个名字的意义了。这是刘辩再一次向他们确认,他希望和儒门合作,而不是对立,并且以皇长子的名字来向天地立誓,不可谓不隆重。如果他们还要怀疑刘辩的诚意,那就没有任何合作的基础了。
荀彧也跟着跪了下来,他没有去看刘协,却竖起了耳朵,倾听刘协的一举一动。
刘协忽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很不自然的笑容。他撩起战甲,跪了下去。“贺喜皇兄,恭喜皇兄,祝皇兄父子圣明,我大汉江山永固,植百世基业,建万年太平。”
刘辩也笑了,伸手拉起刘协,轻轻的拍了拍他苍白的脸。“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父子兵现在还指望不上,亲兄弟却是可以依赖的。阿协,不要以为我有了子嗣,你就可以做富贵闲人了。父皇子嗣不多,就你我姊弟三人,姊姊以一女流之辈,仍然不辞劳苦,你身为男儿,也不能退缩。”
刘协愣了一会,抱拳道:“全凭皇兄吩咐,臣弟愿效犬马之劳,尽刘氏子弟应尽之责。”
“甚善。”刘辩搂着刘协的肩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万人同心,天下横行。希望我们兄弟能够同心协力,希望天下贤才能够万众一心,共建万世太平。”
荀彧如释重负,大声道:“臣等谨遵圣谕,不敢有违。”
虽然被荀彧抢了话头,杨彪却还是很高兴,他也不愿意看到刘辩兄弟相残。不管真假,刘协守住了底线,刘辩也表示了对刘协的信任一如既往,这个重大危机暂时就算过去了。他和皇甫嵩一起,大袖翻飞,以最隆重的礼节向刘辩表示祝贺。
……
出了皇宫,坐在马车上,腰背挺得笔直的刘协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汗如浆出,面色惨白。
荀彧怜惜的看着他,将他搂在怀中。他知道,刚才那一刻对刘协这样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残酷了。即使是他,面对这个情况,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做得比刘协好。
“先生,我太累了。”刘协闭着眼睛,呻吟道。
“是的,殿下太累了,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刘协的嘴角微挑,露出自嘲的笑容。“是的,我的确可以好好休息了。皇兄有了子嗣,再也不用我这个包藏祸心的弟弟了。姊姊知道后,恐怕也会高兴万分的。”
荀彧平静的听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搂着刘协。
“我知道了,这就是天命。”刘协眼神发直,嘴唇颤抖,语无伦次的说道:“父皇交给我的龙卵,我没有保住,传国玉玺,我也没有保住,皇兄给我的剖鲧吴刀,我还是没保住,这都是天命,是天命。”
荀彧眼神平静,如古井无波。(未完待续。。)
第427章 风乍起
太平三年,正月,天子大朝,宴群臣,同时宣布了三件大事。
第一,天子得子,一直悬而未决的子嗣问题不再成为难题。
第二,为振兴大汉,天子欲与天下贤良共商大计,征召各地的贤良俊杰入朝议政,路途遥远,或身体不便的,也可以奏疏形式上奏。不因人废言,不因言废人,但有只言片语可以采纳者,必有酬赏。哪怕有所偏颇,也不以言治罪。此次会议,天子不是最后决策人,将以三位辅政大臣为首,组建博学能臣数人,组成评审团,对各方献策进行汇总评定,聚其精华。
第三,天子将亲征山东,平定袁氏叛乱。在出师之前,各地叛军有向朝廷认罪的,可以从轻处罚,负隅顽抗,抱有幻想的,严惩不怠。
这三件事立刻在朝臣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随即又以诏书的形势发往全国各州郡,将震动传播到帝国的第一个角落。一时间,洛阳城里议论纷纷,奔走相告,稳重的人还在揣摩圣意,心急的人已经开始研墨铺纸,奋笔急书,希望能在这场大会中脱颖而出。
……
郭嘉急冲冲的进了曹操的内室,将正在和丁氏说话的曹操拽了起来,拖着就走。
曹操连鞋都没穿好,就被拖出了内室。
“嘿!嘿!嘿!奉孝,你等等,你等等。”曹操一边叫着,一边挣扎着。他可不想就这么被郭嘉拖出去,也太丢人了。
“将军。情况紧急,等不得,恕嘉无礼了。”郭嘉一口气将曹操拽到大堂上,这才松开曹操。曹操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被郭嘉拽松的衣服,一边苦笑道:“奉孝,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这么失态?有什么事不能在屋里说吗,夫人又不是外人。”
“这件事,必须避着夫人。”郭嘉压低了声音,掏出一张纸。递到曹操面前。曹操狐疑的接过。没看内容,先看了一眼郭嘉的脸色。郭嘉刚才奔得太急,用力过猛,苍白的脸有些潮红。但更让曹操心惊肉跳的是他的眼神。
郭嘉的眼神有些慌乱。又有些兴奋。
曹操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能让郭嘉这么失态的事肯定是大事。
纸上抄的是一份朝廷诏书,内容并不多,也就是三件事。可是这三件事中的任何一件都足以引起重视。更何况是三件事同时发布。
看完之后,曹操明白郭嘉为什么说这件事必须瞒着丁夫人了。
天子刘辩从弹汗山归来,挟雷霆之势,即将席卷全国。以他的实力,即使在短时间内不能完全平定天下,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袁氏兄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夹在袁氏兄弟之间,担负着阻隔二袁联系的重任,不管是袁绍还是刘辩,都会将注意力放在这里,迫使他立刻做出决定。
继续支持袁绍还是倒向朝廷?对曹操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难题。结果是可以想象的,麻烦只在于细节,不能被袁绍知道他的心思,先咬他一口。袁绍对付不了刘辩,要收拾他却是很轻松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不能让丁夫人知道也就非常重要了。丁冲死在朝廷的手中,如果他想倒向朝廷,难保丁夫人会有想法。也许她不是故意的,但以她那冲动倔犟的性格,只要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就会被袁绍安排在这里的暗椿得知,引起袁绍的注意。
“奉孝,该当如何?”
郭嘉盯着曹操的眼睛:“将军觉得袁绍有取胜的机会吗?”
曹操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刘辩不在的时候,袁绍都没什么机会,现在刘辩回来了,他哪还有半点机会。除非刘辩突然暴毙,那袁绍还有点希望。可是看看刘辩刚刚生了儿子,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时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暴毙的人啊。
“将军自己呢?有没有可能趁乱而起,割据一方?”
曹操撇了撇嘴,苦笑道:“我最多是方面之将,逐鹿天下,非我所敢望。”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郭嘉一拍手。“当务之急,是立刻联络朝廷和陶谦、孔融,以免遭袁氏兄弟夹击,有覆巢之祸。”
曹操点点头,随即又担心的说道:“奉孝,你怎么办?如果被天子得知你……”
郭嘉笑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子连荀彧、戏志才这样的对手都能宽恕,我又怎么会在他的眼中。将军放心吧,不必为我担忧。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天子看到你的能力。”
曹操盯着郭嘉看了一会,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最好。”
曹操随即请来了毛玠、陈宫、程昱等人商议。看完那份抄来的诏书之后,毛玠等人也是大吃一惊。诏书里面的这三件事实在太震撼了,不仅关系到曹操的未来,也和他们每一个人息息相关。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人,身后都有各自的家族。如果曹操成了叛逆,他们就算不陪斩,也会被闲置,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影响。
叛逆可不是一般的罪过,没有几代人,很难清除这样的影响。
曹操看看这些人的脸色,立刻知道自己的选择机会不多。他对程昱说道:“仲德,你曾经和天子见过面,这次还要麻烦你,再去一趟洛阳。”
程昱躬身领命。
曹操转身又对陈宫说道:“公台,你和陈登父子亲近,就劳烦你去一趟广陵吧。”
陈宫起身,深揖一礼。“喏。”
曹操拍拍凭几,长身而起,目光阴冷。即日起,各军备战,严守各辖区,随时做准备作战,不得有误。”
“喏!”夏侯惇、夏侯渊等人起身,轰然应喏。
众人散去,曹操唯独留下了郭嘉。“奉孝,春天到了,该让我的龙出来活动活动了。”
郭嘉抚着青釭的剑柄,笑着点点头。
……
北海郡。
太史慈匆匆走上了大堂,向孔融抱拳施礼。大过年的,他正在家与亲朋好友宴饮,突然接到孔融的召唤,他非常意外。本来以为是好热闹的孔融要请客,让他来张罗一下,谁知道到太守府一看,府中戒备森严,根本没有一点请客的影子。
“子义,我们的坚持有结果了。”孔融将一份诏书递给太史慈。“你的机会也来了。”
太史慈一愣,连忙接过诏书,看了一遍,顿时屏住了呼吸。孔融说得没错,他们的坚持有结果了,他的机会也来了。天子要亲征袁绍,他终于可以一展才华了。
“朝廷征召各地贤良入朝议政,我准备赶去凑个热闹。北海的安全就要托付给你了。子义,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抓住,要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太史慈激动得泪流满面。孔融身为北海郡太守,在此坚守多年,正是他立功的时候,他却要赶往洛阳,看似参加议政,实际上是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他太史慈。孔融如果不走,就算他坐在太守府里不出门,将来朝廷也会将北海郡的功劳记在孔融的头上,他太史慈要往后排一排。现在孔融离开了,他就成了第一负责人,将来就是首功。
“多谢府君提携,慈亲自护送府君出城。”
“不用了,我身无长物,却有薄名,管亥他们不会伤我,反而会殷勤招待。你安心守好城池就好,袁绍狗急跳墙,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你小心些。”孔融哈哈一笑:“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去洛阳,是因为洛阳有更适合我的事,而且更安全,最合适我这样的书生了。”
太史慈抹着眼泪笑了。他知道孔融这只是想宽慰他,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孔融随即召集了太守府的掾吏,宣布了诏书,说明自己将奉诏入京议政,北海郡的防务由郡都尉太史慈代理,并代理太守的相关事务。他郑重说明了天子亲征的人心所向,希望北海郡的各家各族认清形势,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众人大惊失色,不敢违命,连声应喏。
很快,孔融将印信移交给了太史慈,自己乘着一辆马车出了城。出了城数里,有一个衣衫不整,满身的酒渍年轻人叉着腰站在路中间,拦住了孔融的马车,大笑道:“孔文举,要做逃虏么?”
孔融掀开车帘,笑骂道:“竖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快上车,我们去洛阳骂个痛快。”
年轻人哈哈大笑,爬上车来,伸开两只臭哄哄的脚,几乎杵到孔融的怀里。他抱着头,靠在车壁上,乐不可支。“一想到要与天下人对骂,还是当着天子的面,我祢衡的心里啊就痒痒的,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洛阳去。嘿,我说,有酒么?这么痛快的事,没有酒,多扫兴啊。”
孔融从一旁的小柜中摸出两只酒杯,一壶酒,冲着祢衡亮了亮。“与你这样的妙人相伴,岂能无酒。来,一醉方休。不过,别怪我言之不预,所有人都骂得,天子你可骂不得。”
祢衡夺过酒壶,拧开塞子,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这才斜着眼睛说道:“为何,到了洛阳,不骂天子,那还去干什么?”
孔融嘿嘿一笑:“我怕你自取其辱,他可是骂得袁隗吐血的狠人。”
祢衡一愣,更加精神,用力一拍大腿。“这样的对手千载难逢啊,岂能错过?”(未完待续。。)
第428章 作茧自缚
“呯!”一声巨响,一张厚实的书案飞了起来,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案上的简册、笔墨飞得到处都是,原本整洁的书房内一片狼藉。
一滩墨汁溅在郭图的银色面具上,顺着精致的面具往下流淌,滴在他月白色的新衣上。他却不敢动一下,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银色面具下的脸皮一阵阵的抽搐,比当初烧伤时还要刺痛。
“为什么会是这样?”袁绍厉声咆哮着,气喘如牛。“我才是天命所归,我才是天命所归。”
郭图一动不动。
“荀彧!荀彧!”袁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转头,厉声喝道:“来人!”
张郃应身走了进来,抱拳施礼。“盟主。”
“儁乂,去将荀谌的首级砍下来,祭旗!我要和刘辩决一死战。”
张郃莫名其妙,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要和刘辩决一死战,难道是发兵弹汗山?
“快去!”袁绍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盟主不可!”郭图大惊失色,连忙劝阻。他冲着张郃连连挥手,示意张郃先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张郃会意,连忙转身走了出去,命人加强防备,不得盟主许可,任何人不得出入。安排好了一切,张郃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他深知袁绍的脾气,不遇到重大挫折,他是不会不顾风度,如此大发雷霆的。
难道是因为要与朝廷决战?
一想到此,张郃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与戏志才一战。他因祸得福,因而悟命,成为袁绍麾下最强的战将,超过了深得袁绍信任的颜良。易水之战,正是他挡住了公孙瓒,扭转了战局。虽然袁绍对河北人心有疑虑,却还是将他当成亲信,让他统领近卫营,并且赏了他一份导引图谱。
如果再上阵,张郃很有可能成为与颜良并列的大将。但是。张郃很清楚,论个人实力,他在袁绍麾下也许可以称雄,却不算真正的强悍。朝廷有多名破境的猛将。就连曹操麾下都有典韦、许褚这样的悟命之人。一旦对阵。他根本没什么优势可言。
为什么袁绍自称有天命在身,身边却没有多少悟命之人?相比之下,刘辩身边却不断有人悟命、破境。甚至连曹操身边都有人悟命。
难道这是因为天命尚德不尚力?
想到袁绍的愤怒,以及那句脱口而出的决战,张郃心情忐忑。
屋内,郭图苦口婆心的劝谏着。怒急攻心的袁绍对荀彧恨急,迁怒于荀谌,要斩杀荀谌祭旗。郭图吓得一头冷汗。荀谌和荀彧是亲兄弟不假,可是如果因为荀彧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斩杀荀谌,只会适得其反。像荀家这样分投不同阵营的家族太多了,他郭家也是如此。袁绍今天因为荀彧杀荀谌,明天就有可能因为郭嘉杀他郭图。用不了多久,袁绍就会成为孤家寡人,不用刘辩打,他就死了。
郭图引经据典,分析厉害,好容易才把袁绍劝住了。袁绍一屁股坐在榻上,捂着脸,痛哭失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原本意气风发,登高一呼,天下响应,袁家百年的谋画终于可以在他手中成为现实,转眼间却众叛亲离,连荀彧背叛儒门,他想杀荀谌以示警告都做不到。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并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他想起了光武帝刘秀,突然意识到了刘秀的无奈。
就算我成功了,建立了袁氏天下,恐怕也会重蹈大汉的覆辙吧。
袁绍忽然感到一阵无力,就像一只甲虫,一直以为自己身强力壮,天下无敌,左冲右突,却四处碰壁,才发现自己撞上了南墙,四周都是无法撕破的蛛网,有一只丑陋的大蜘蛛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还有无数的跳蚤虱子钉在自己身上,贪婪的吸着血。
“公则,我该怎么办?”袁绍垂着头,有气无力的问道。
“盟主,刘辩强横,不可力敌。冀州又三面受敌,非久战之地。于今之计,不若向南。”
“向南?”袁绍沉默了良久:“你是说江南吗?”
郭图刚才为了劝袁绍,出了一身汗,偏偏又不能拿下面具擦一擦。汗水在皮肤上滑动,脸上痒痒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抽搐着面皮,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刘辩攻占了草原,有上万铁骑可供调用,我军没有战马来源,骑兵不足,只有退过大江,据大江天险,守吴会多山之地,使战马之威无从施展,或可划江而治,得半壁天下。”
“半壁天下?”袁绍沉吟着:“如此一来,河北可就拱手相让了,河北士大夫岂不寒心?”
“盟主,河北儿恐怕早就对盟主寒心了。审配从草原上归来之后就闭门不出,却又宾客不绝,天知道他在草原上干了些什么。说不定……”
袁绍忽然转过头,眼神凶狠。郭图吓了一跳,没敢再说下去。不过,他很清楚袁绍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审配和文丑潜行到草原上劫杀刘辩,两百精骑没能杀掉刘辩,却折损超过半数,损失不可谓不大。诡异的是审配和文丑两人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一回来之后,审配就闭门不出。文丑虽然没有辞去军职,却也是日夜饮酒,无时不醉,成了一个废人。
他们在草原上究竟遇到了什么?据说是被刘辩一个人打败了。两百精骑被一个人战败,这怎么听也不像是真的。袁绍一直抱有怀疑,却无从问起,心里早就结了疙瘩。此时郭图再提起这件事,无异于提醒了袁绍:河北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忠心耿耿,说不定和刘辩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可是,郭图说退守长江以南也不现实。河北人是他的根基所在,如果离开冀州,河北人未必会愿意跟着他背井离乡,到落后潮湿的江南定居。没有了河北人的支持,他连袁术的实力都不如,甚至无法战胜拦住他退路的曹操。
于今之计,恐怕只有先和袁术联合,利用山东的人力、物力优势和刘辩周旋一番,看看情况再说了。
“给公路去信,要他向我靠拢,合兵一处,与刘辩决一死战。”袁绍站了起来,捏紧了双手,又道:“让他小心曹操,这个阉竖遗丑自以为是龙,恐怕早就和刘辩眉来眼去的了。如果他敢三心二意,我就行收拾了他。”
他又看看郭图,沉声道:“立即召集诸将议事,不能让流言散播,乱我军心。多派校事,一旦发现有不轨之人,立刻抓捕。”
“喏。”郭图连忙答应。
……
濯龙园,刘辩沿着水流,缓缓前行。
杨彪落后半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属吏,手里捧着一大叠帐本。杨彪不时的拿起一本帐本,翻到某一页,向刘辩报出一串数字。
“陛下,出兵山东,平定天下,的确是理所当然。可是,这事急不来,欲速则不达啊。”
刘辩走下凉亭,在栏杆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石栏杆。“杨公,你也坐吧。”又对那个司徒府的属吏说道:“把帐本放下,捧着怪累的。”
属吏怯怯的看了杨彪一眼。杨彪没好气的说道:“陛下让你放下,你就放下,犹豫什么。”
属吏红了脸,连忙将帐本放在杨彪身边,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刘辩打趣道:“杨公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火气不小啊。”
杨彪尴尬的笑笑:“为了陛下出征的事,臣这些天的确有些累,火气是大了些。不过,这些年轻人也让人生气,听说陛下征召贤良入京议政,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也想着一鸣惊人,连自己的差事都不用心了。好多事都要臣自己去办,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刘辩同情的点点头。“没错,有热情是好的,却也不能耽误了本职工作。不过,司徒府的属吏都是杨公看中的年青俊杰,他们有这样的热情,也是一件好事。”
“唉——”杨彪长叹一声:“事的确是好事,只是……”他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说才好。说实在的,他对刘辩是有些微词的。山东失守,国家财赋本来就捉襟见肘,刘辩还要同时办两件大事,对他这个司徒来说,压力太大了。各地成千上万的贤良应征入京,沿途的开支,入京后的食宿,哪样不要花钱?刘辩还要组建大军出征,又要支出大量的军费,这钱从哪儿来?
杨彪今天来找刘辩,就是为了这事。贤良征召的诏书已经发出去了,不少人可能已经在路上。再让他们回去,显然不合适。可是大军出征却不急在一时,完全可以再等一等。等贤良会议结束之后,差不多秋收的粮食也下来了,正是出征的好时机。
刘辩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静静的听着。杨彪知道他还在等长安的消息,希望杨修、刘巴能从长安调拨一些粮赋来解决问题。不过,杨彪清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乎,长安一直在备战益州战事,也没什么节余。
史阿快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士。
“陛下,长安来了使者。”
骑士走到刘辩面前,单膝跪地,奉上一份奏疏。刘辩接过,看了一眼,眉毛渐渐的挑了起来。
“杨公,山东的战事看来必须缓一缓了,益州有突发情况。朕要先取益州。”
杨彪大喜:“什么突发情况?”
“刘焉病重,快死了。”(未完待续。。)
第429章 根基与枝干
戏志才劫走了卢夫人,火烧刘焉大堂的事,刘辩早就知道。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事,所以他并不意外。可是他并不知道刘焉因此落下了病根,等贾诩安排在益州的密探发现刘焉久不露面,而且有医匠频繁出入州牧府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刘焉是个野心很大,手段也很毒辣的强权人物,为官经验老到,所以敢违抗朝廷,而朝廷在短时间内也拿他没办法。可是他的几个儿子没有这样的本事,如果刘焉病重而死,益州内部必然会发生内讧,此时取益州,正是最佳时机。
更何况刘协监国的一年时间里,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工作。西线的张辽已经平定了羌地,虎视眈眈的准备杀入益州,而东线的刘表也一直陈兵江陵,如果不是逆流而上的难度太大,他大概已经攻入了益州。
取益州的条件已经成熟。
所以,贾诩一接到刘焉病重的消息,就派六百里加急送来了消息,而刘辩一看到这个消息,也立刻做出了先取益州的决定。在与杨彪、皇甫嵩等人商议之后,刘辩立刻带着禁卫营和龙骑赶往荆州。与此同时,张辽出武都,牛辅出汉中的诏书也用六百里加急发了出去。
……
颍川郡,三千龙骑像一头巨龙,挟带着雷霆之势,沿着官道急速前进,沿途的百姓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越境而过,留下一路震惊。
镇南将军张燕闻讯。带着数十名亲卫,出城三十里,赶到阳关迎接。
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张燕又惊又喜。惊的是刘辩为了行军速度,居然只带三千精骑,喜的是这三千龙骑的气势惊人,即使还没有到眼前,他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慑人的压力。
得知张燕亲自前来迎接,刘辩也没有放慢脚步,他策马而来。在张燕面前停住。勒住了驳兽。
“飞燕,辛苦你了。”
“陛下亲征,尚不言辛苦,臣怎么敢说辛苦。”张燕满面笑容。连忙上前行礼。见刘辩没有停下来说话的意思。他也不客气。翻身上马,与刘辩一起前进,只是落后刘辩半个马身。感受到驳兽的凶猛气息。他胯下的那匹战马有些紧张,不停的打着喷鼻,烦躁不安。
刘辩见了,摆了摆手,将刘协叫到跟前。“阿协,将你的马换给镇南将军,你带人到前面去,打理一下驻营的事宜。”
“唯!”刘协翻身下马,将马缰递到张燕手中。张燕受宠若惊,不敢受,刘协笑了,伸手接过张燕的马缰。张燕见了,不敢再犹豫,否则就成了刘协为他牵马了。他连忙翻身下马,对刘协深施一礼。
“多谢殿下。”
刘协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翻身下马,带着孙策等人急驰而去。他的年纪虽小,身手却非常敏捷,看得张燕又是一呆。
这片刻的功夫,刘辩已经驰出十余步远,见张燕还没有赶上来,便叫了一声:“飞燕!”
张燕如梦初醒,翻身上马,赶上刘辩,半是解释,半是赞叹道:“陛下,数月不见,陈留王进步神速,让臣大感意外。”
“是么?”刘辩笑笑:“你别看我这弟弟年纪小,境界可不低。对了,栖之最近有没有给你写信?”
张燕摇摇头:“臣驻守颍川,军务繁杂,很少和栖之他们联络。”
刘辩没有点破张燕。张燕警惕心非常重,借此机会表明黄巾军出身的将领之间并没有联合之意。他转头看看张燕。“飞燕,栖之年初悟命,西征之际又破了境,你可要抓紧一些,要不然将来黄巾四将再聚首,你这个大帅将何以自处?”
张燕当然知道杨凤悟命破境的事,也想过刘辩提出的问题,当下便笑道:“栖之是西征之际破境,陛下如果希望臣也能破境,不如也给臣一个征战的机会吧。”
“哈哈,我正准备说,你就先等不急了。”刘辩哈哈大笑,摇了摇手中的马鞭。“这次取益州,虽说是三路围攻,可是益州四塞,易守难攻,难度可不小。我担心袁术会趁机生事,断我粮道,你能不能为我守住后方?”
张燕有些失望,可是随即又高兴起来。虽然不能随刘辩出征,可是独领一军更有立功的机会。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刘辩要想攻克益州,就必须取江淮之间的粮食为资,他这个任务可是非常重要的啊。
“陛下有诏,臣焉敢不从。”张燕挺起了胸膛。“但有臣一口气在,可保袁术不能进荆州一步。”
“如此,我就放心了。”刘辩沉吟片刻,又道:“黄巾力士还有多少?”
张燕心头一紧,略作犹豫,随即说道:“多年征战,损失不小,这些年又有一些因年龄和伤痛失去战力,目前能战者还有两百余。”
“挑一些精锐,加以训练,凑满五百人吧。堂堂的镇南将军,手里不能没有一点杀手锏。”
张燕大喜,连忙躬身拜谢。他知道徐晃的贴身亲卫是五百战斧手,刘辩让他把黄巾力士增加到五百人,无异于将他与徐晃并列,这是对他的器重和信任,也是对他谨小慎微的酬赏。
“谢陛下。”
“这一仗打完,你就要挺进江南。江南多山多林,骑兵施展不开,到时候就要靠黄巾力士这样的精锐步卒。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另外,你给管亥送个消息,朕希望他能挑选一些精通水性的将士,将来在水师上有一技之长。”
张燕欣喜若狂。杨凤、郭泰坐镇西北,手下有强悍的骑兵,他有黄巾力士这样的强力步卒,如果管亥等青徐黄巾再在水师占一席之地,那黄巾军的实力将在大汉的军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了实力,谁还敢轻视黄巾军?由此可见,刘辩诚意满满,他不仅没有违背当初的承诺,而且对黄巾军寄予厚望。
张燕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他虽然投降了朝廷,却没有放弃黄巾大旗,而且把这杆大旗举得更高。有了刘辩的鼎力相助,他相信黄巾军可以走得更远,他们不再是蝼蚁一样的存在,而是大汉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刘辩拒绝了张燕入城驻营的邀请,就在城外的军营中休息。
处理完相关的事务之后,刘协起身,准备向刘辩告辞。他想了想,重新坐了下来。刘辩见了,眼皮微挑:“还有事?”
“皇兄,臣弟有一事不明,想请皇兄指点。”
“说。”
“臣弟听说,陛下不仅增加了黄巾力士的限额,将来还要让他镇守江南?”
刘辩瞥了刘协一眼,无声的笑了。刘协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他敢当面质疑,这件事却很难得。
“黄巾四将,各镇一方,这原本是好事。可是杨凤、郭泰都曾经是张燕的部下,如果让张燕进据江淮,黄巾军就有了富庶之地,万一有异心,如何是好?”
“那就不要让他们有异心。”
刘协皱着眉头,不解其意。刘辩招了招手,让刘协靠近一点。他抚着刘协的肩头,温和的说道:“阿协,你说,是黄巾军野心大,还是世家豪强的野心大?”
刘协不假思索。“当然是世家豪强的野心大。”
“那我再问你,大汉的根基是世家豪强,还是像黄巾军一样的普通百姓?”
刘协沉默了片刻,拱手道:“皇兄,臣弟明白了。大汉就是一根大树,世家豪强是大树的枝,可是普通百姓却是大树赖以存活的土地。根深则叶茂,枝强则干弱。”
刘辩赞赏的看着刘协,轻轻的拍了拍。“阿协,你能这么想,我非常高兴。你才十一岁,就有这样的见识,可见你的天资是好的,只是以前总是忙于眼前的事务,眼界未免太窄了些。这次出来,有机会见见世面,对你大有裨益。”
“多谢皇兄教诲。”刘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拱身起身。“忙了一天,皇兄早些歇息,臣弟不打扰了。”
刘辩没有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刘协自便。刘协转身离帐。
……
荆州,襄阳城。
诸葛玄坐着马车,缓缓驶进了西门。诸葛亮坐在他的右边,两人谁也不说话,眼神凝重。他们一直隐居在城西的隆中,平时来襄阳城的机会不少,可是这次与往常不太一样,是荆州刺史刘表下令,让蒯祺亲自作书,邀请他们前来议事。这让他们心生疑虑,刘表与诸葛玄的关系不错,两人经常往来,可是诸葛亮却一直以年幼为理由,多次婉拒了刘表的征召。刘表也没有勉强。这次让蒯褀出面,却让诸葛亮无法拒绝。
蒯祺是诸葛亮的大姊夫,又是荆州豪强蒯家的子弟,论情论理,诸葛亮都不能拒绝。
刘表一定要他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又要他入幕?
诸葛亮心生疑虑,心里有些忐忑。
马车来到刺史府前,通报之后,蒯褀从里面迎了出来。一看到诸葛亮的脸色,蒯褀就笑了。
“不要紧张,使君还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请你来,只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诸葛亮松了一口气,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事?”
“《风后书》。”(未完待续。。)
第430章 聪明误
诸葛亮脸上的笑容一僵,诸葛玄的眼中甚至闪过一抹惊恐。
诸葛亮手中有《风后书》是秘密,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连诸葛亮的姊姊都不知道,蒯褀是从哪里知道的,刘表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看到诸葛亮叔侄的惊愕,蒯褀很满意。他对诸葛亮叔侄很不满。诸葛玄将诸葛亮的大姊嫁给了他,目的并不单纯。他们背井离乡,客居荆州,说是隐居隆中,耕读避世,可他们怎么可能真正做一个农夫呢。他们是士大夫,根本不会操持农活,更不可能以佃户的身份立世。他们需要土地,需要耕作土地的佃户,这些从哪儿来?除了刺史刘表的赠与之外,当然是蒯家、庞家这样的姻亲之家来供给。
蒯家、庞家愿意与诸葛氏结亲,不是因为诸葛亮的姊姊长得漂亮,更不是因为诸葛氏的家族背景——对他们来说,琅琊诸葛氏并不是什么显赫的家族,更何况他们背井离乡,一无所有。
他们是看刘表的面子。
可是诸葛亮却一而二,再而三的不给刘表面子,这让他们很不舒服。更让他恼火的是,诸葛亮藏有《风后书》这样的上古秘笈,却连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他们,还把他们当姻亲吗?
蒯祺有一种被人利用,同时又被人蔑视的屈辱感。不过,世家子弟的涵养让他不会把这些情绪摆在脸上,此刻看到诸葛亮刹那间的惊愕,他非常满意。
你以为你有秘笈。隐居参悟,就能真的呼风唤雨?错!没有家族的实力有支撑,你什么也做不成。同样,如果你不把我们当回事,你连最基本的消息都得不到,还怎么运筹帷幄。
“《风后书》?”诸葛亮很快恢复了平静,“姊夫从哪儿听来的?”
蒯祺笑容灿烂,如春日阳光。“孔明,你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当然不知道了。陈纪陈元方死了。你知道么?”
诸葛亮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心头涌过一阵悲哀。陈纪死了?
“《风后书》是陈氏家族守护千年的秘密,陈纪死了,陈群力有不逮。便转给了钟繇。没想到钟繇转身就将《风后书》献给了朝廷。换取了幽州的兵权。”
诸葛亮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小脸有些发白。钟繇将《风后书》献给了朝廷,那我守着这个秘密还有什么意义?
“那……使君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又要向我求证什么?”
“据说陈纪之前曾经去过泰山,按照时日计算,当时你们应该还在老家,使君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风后书》这样的秘典。”蒯祺一边陪着诸葛亮叔侄往里走,一边说道:“使君还得到消息,陈纪去泰山,就是为了将《风后书》藏在泰山。不过,他的希望落空了,袁绍可能找到了他藏的《风后书》,易水之战,他就是用《风后书》里所载的阵法击败了公孙瓒。”
诸葛亮大吃一惊:“袁绍用《风后书》击败了公孙瓒?”
“是啊,听说袁绍境界提升很快。”蒯祺笑眯眯的打量着诸葛亮:“我估计应该比你的境界还要高一阶。孔明,闭门造车……不行啊。”
诸葛亮无言以对。他知道,蒯祺肯定知道了这个秘密,刘表当然也知道了,不然不会特地请他们来对质。只是刘表用意何在,他难道也想得到《风后书》?
诸葛亮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刺史府,刘表坐在大堂上,正和蒯越、蔡瑁等人议事。看到他们进来,刘表停住了,抚着胡须,扫了他们一眼,神情有些冷淡,有些愠怒。
诸葛玄尴尬的上前行礼,刘表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入座。诸葛玄心里不安,却又不好主动开口,只好耐着性子,竖起耳朵听着。诸葛亮也差不多,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刘表不至于和他计较,可是一旦诸葛玄受窘,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刘表轻咳一声,语气沉重的开了口。“表亦无能,到荆州三年有余,未立尺功。如今陛下亲临荆州,我也能卸下这副重任了。这三年,荆州安定,诸位有功,我会向陛下言明,尽力推荐,希望陛下择优录用。这也是我能为诸位做的一点力量。诸位都有安邦定国之能,将来拖青纡紫,富贵可期。”
“谢使君。”蒯越等人躬身施礼,脸色兴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在山东绝大部分世家豪强都依附袁氏的情况下,荆州人没有随大流,而是一直坚定的坚持朝廷,承受了不少损失,也冒了不少风险。现在回报来了,天子亲临荆州作战,他们有机会与天子见面,征战立功,前途一片光明。
看到蒯越等人脸上的喜色,诸葛亮暗自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儒门势力广大,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包括在内,可是细想起来,儒门内部的派系却多得难以想象。不同的州郡有不同的学风,荆州与豫州不同,同为豫州的颍川郡与汝南郡不同,结果袁绍以儒门领袖自居,而真正的儒门领袖陈纪却根本没有和袁绍合作的意思,荆州的世家则干脆与袁氏对抗,刀兵相见。
同为儒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分歧?诸葛亮想不明白。不过,他听懂了刘表的另外一层意思:天子刘辩即将亲自荆州。诸葛亮很惊讶,他不久前得到的消息还是天子远赴弹汗山闭关修行呢,怎么突然又要亲征荆州了。
诸葛亮向蒯祺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天子从弹汗山回来了?”
蒯祺笑笑。“是的,天子不仅回来了,而且决定要平定天下,改革更化。不久前,他发出诏书,征召各地的贤良入京议政,现在又决定亲征益州。平定了益州之后自然会顺江而下,先平袁术,再擒袁绍,我荆州将士有幸,可以随陛下征讨,立功在望啊。”
诸葛亮听出了蒯祺的得意,心里很不是滋味。荆州坚持依附朝廷,成了忠臣,依附袁氏的则然成了叛逆,可想而知,山东的绝大部分世家都会迎来重创。琅琊诸葛氏虽然没有依附袁绍,可是挟《风后书》待机而动,又屡次拒绝刘表的召辟,免不了也会受到打击。
此消彼长,蒯家还会把诸葛家当回事,还会把他的姊姊当回事吗?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本以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能为家族带来希望,没想到却把家族推进了深渊。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就在诸葛亮心情沮丧的时候,刘表咳嗽了一声。“胤谊(诸葛玄),陛下年轻有为,也喜欢与年轻人相处,身边多有年轻才俊。我子刘琦虽然愚笨,却正当其年,我想让他到陛下身边为郎,又怕他不懂事,所以想挑两个少年俊才同行。孔明聪慧过人,又与陛下之弟陈留王年岁相仿,如果前去拜见陛下,随侍左右,想来一定可以得陛下器重,不知胤谊有没有这个想法?”
诸葛玄一听,顿时动了心,他看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很清楚,刘辩到了荆州,刘表自身难保,都要把儿子刘琦送去为质,更没能力来保护他们。如果再拒绝刘表,不仅得罪了刘表,而且会得罪天子,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见诸葛玄叔侄答应,刘表的脸色好了些。自己用不了这样的俊杰,推荐给天子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孔明,你能说说《风后书》是怎么回事么?”
诸葛亮起身,脆生生的说道:“使君有问,敢不从命。亮不才,愿为使君运筹,略展《风后书》之妙。”
……
刘辩看着眼前的三个少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即使他已经看惯了三国的大小名士,可是看到两个自称庞统和诸葛亮的少年站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
这时的凤雏果然还是雏,这时的卧龙果然还只能卧,都没长成呢。
庞统略大一些,十四岁;诸葛亮更小,只有十二岁。
在这两个人的衬托下,刘表的儿子刘琦黯淡无光,站在那里有些碍眼,有些尴尬。虽然论长相,他也和诸葛亮不相上下,比庞统还略胜一筹。
人的名,树的影,谁让他不知好歹,和大名垂宇宙的卧龙凤雏站在一起呢。
“令尊何在?”刘辩很快就收回了心思,不动声色的说道。
刘琦躬身下拜:“家父正在襄阳为陛下准备行在,特命小子前来拜见陛下,为陛下先导。”
刘辩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刘表虽然一直摇摆不定,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和朝廷对立,左挡袁术,右挡刘焉,工作完成得还算出色,没有辜负当初对他的希望。既然如此,就不用再追究他那点小心思了。求全责备,向来是政治大忌。
刘辩夸了刘琦两句,安抚了一下他的心情,这才对他身后的庞统、诸葛亮说道:“你们既然是刘使君挑选出来的年轻俊杰,不妨各展才华,让朕感受一下荆襄的风土人情。谁先来?”
庞统当仁不让,上前一步,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既然陛下要了解荆襄的风土人情,就由我这个荆襄后生来献丑吧。”(未完待续。。)
第431章 卧龙
庞统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舌灿莲花。
刘辩不动声色,漠然以对,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坐在一旁的刘协却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庞统和他年岁相近,却如此能言善道,而且观点和他大相径庭,听起来似曾相识,但真正分析起来,却又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好象听过这样的言论,却又非常隐晦,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诸葛亮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庞统高谈阔论。他知道庞统——他的二姊就嫁给庞统的从兄庞山民,他出入庞家多次,知道庞家对这个庞统并不怎么看重,只有庞家的家主庞德公很喜欢这个后辈。平时也没看到庞统如此主动的表现自己,今天有点反常。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动声色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悟命之人的六识比普通人敏感,诸葛亮一旦用心体验,帐内诸人的气息、心跳基本上就被他听得一清二楚。稍一探查,他立刻知道这个大帐里聚集了太多的人才。
庞统是悟命之人,而且命格与众不同,居然是一只两首鸟。诸葛亮不知道这种两个头的鸟是什么鸟,但是他知道有一种九头鸟,名叫九凤,又称为九车、鬼车,是一种凤鸟。庞统是不是这种鸟,他不清楚,但是多一个头,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刘协也是悟命之人,命格为囚牛,这是一种龙。非常人可比。可是刘协让他惊讶的却不是命格,而且境界——刘协看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却已经破境,真气随时都可以透体化形。诸葛亮自己也是悟命之人,可是他却还连破境的门槛还没看到。两相一比较,顿时让他大受打击。
刘协身后的孙策也是悟命之人。他是猘虎,是一个猛兽,虽然还没有破境,但是他气息深沉,绝不是刚刚悟命的人所能比的。
刘辩背后站着的虎贲郎也是一个悟命之人。他是白鹤。境界比孙策还要更深一些。以诸葛亮目前的境界,他还搞不清楚这个虎贲郎的真正实力。
不过,整个大帐里最让他不安的还是刘辩。
他知道刘辩是龙命,但是他查不出刘辩的境界。
很久之前。还在泰山的时候。他就猜想过刘辩的境界可能是龙渊。龙渊者。境如其名,其广如渊,深不可测。不过他以前只是有这个概念。今天真正面对刘辩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龙渊。
他感觉不到刘辩的气息波动,却又能感受到那种境界的宽广博大,就像是站在一个密封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你却能感受到面前有一堵山一样高大的墙,有海一样深广的水,让你不敢轻易的迈步,否则随时可能撞上墙,或者失足坠入深渊。
诸葛亮见过不少境界高明的人,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这就是真龙的境界?
诸葛亮正在出神,刘辩突然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庞统说完了,你可有什么要展示的?”
诸葛亮一惊,看向庞统,正和庞统的目光相对。一闪之间,他看到了庞统鬓角的晶莹汗珠,顿时明白了庞统的窘迫——庞统的口若悬河,源于他的紧张。他也感受到了刘辩的压力。
“小民非荆襄之人,对荆襄的了解有限,何况珠玉在前,小民就不献丑了。”诸葛亮上前一步,微微拱手:“愿借陛下筹策,小民为陛下演示一点筮法。”
“阵法?”刘辩眉头一挑,对刘协点了点头。刘协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金筒,双手递到诸葛亮面前。诸葛亮接过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金筒紫蓍?!”
刘协很惊讶,眼睛也亮了起来。“你也知道金筒紫蓍?”
诸葛亮一怔,随即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躬身说道:“小民听说过一些,并没有见过。”
刘协笑了,挥挥袖子。“先借你用用吧,这可是难得的五茎蓍草,灵性过人,可是消耗的元气也多,你注意一下,千万不要勉强。”
诸葛亮感激的看了刘协一眼:“多谢殿下提醒。”
“你知道我是谁?”刘协更加惊讶。他一直坐在帐中,却从来没有开口,穿的也是甲胄,身上并没有显示他身份的徽章之类,刘辩也没有必要向诸葛亮等人介绍他,诸葛亮怎么一口就叫破他的身份?
“当然,殿下命格贵重,与众不同。”
刘协再次看了诸葛亮一眼,又看看刘辩,欲言又止。刘辩笑笑,示意刘协稍安勿躁。他对诸葛亮说道:“你打算怎么演示?”
“请陛下在心中默想一个数字,无须告诉小民,小民算出来,陛下自然知道对错。”
刘辩觉得有趣。诸葛亮这样子有点像魔术师,难道他会读心术?他对筮法并不陌生,刘协手中的金筒紫蓍是荀彧送的,而荀彧和他一路从玄冥海归来,路上经常谈起筮法。不过,他对八卦有另外的想法,对这种卜筮之法并不太在意。
不过,这不妨碍他用来试试诸葛亮的境界。
“好。”他默想了一个数字,然后对诸葛亮点了点头。
诸葛亮收起了笑容,垂帘闭目,屏气宁神片刻,摆开起手中的蓍草。他的动作很熟练,手法也很快,普通人可能根本看不出他是如何做到的。片刻之后,蓍草在刘辩面前的案上摆出了一个图案。诸葛亮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微汗,沉声道:“陛下心中这个数字好大,小民险些力有不逮。”
刘辩吃了一惊,他想的数字的确不小,是他穿越前的那个日期和时间,有十二位数。
“是么?”他提起了精神,盯着诸葛亮的眼睛:“究竟是多少?”
诸葛亮想了想,嘴唇微张,刚准备说,又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一个数字,这应该是四个数字。”他重新摆弄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打量着刘辩:“陛下,是这四个数字么?”
刘辩眼神微缩,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点了点头。“你……怎么算到的?”
诸葛亮笑笑:“小民不是算出来的,是感应出来的。”
“感应?”
诸葛亮挠了挠头,片刻间露出几分少年的稚嫩。“陛下气息如渊,一举一动,一思一念,皆会对天地元气产生波动。蓍草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握于手中,不能自如。小民感应到蓍草的反应,将它们感应到的元气变动释放出来,自然就可以知道陛下所思所想。不过,陛下这个数字似一而实四,又实在太多了些,所以……”他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色微红。“小民险些元气不继,前功尽弃。”
刘辩明白了。所谓的推算其实是唬人的,只是凭借着过人的敏锐感应,将蓍草最自然的状态摆出来而已。看来这金筒紫蓍才是关键,难怪荀彧把家传的金筒紫蓍当个宝,九茎的舍不得送给刘协,只给了个五茎的。当然了,刘协境界不够,就算将九茎的给他,他也耍不起来。
“你是琅琊人,为什么要到襄阳来?”
“先贤指点,襄阳人杰地灵,民户殷实。地理方便,可仕可隐,是隐居修行的佳处,仅次于南山和嵩高山。”
刘辩明白了。他听懂了诸葛亮的意思。这里和关中的南山、洛阳的嵩高山一样,既适合隐居,又离尘世不远,既不会受到干扰,又不至于真正的脱离世事,进退自如。历史上,诸葛亮的确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他才能在隆中对策,为刘备指点江山。
“《风后书》修到哪一步了?”
诸葛亮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还是逃不掉。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刚修到示气。”
“这么说,离实用还有一段距离啊。”刘辩笑了笑,打量了诸葛亮两眼。“不过,以你这个年龄能修到示气,也算是难能可贵。你是想留在朕的身边,还是愿意做陈留王的伴读?”
诸葛亮一怔,不由自主的打量了刘协一眼。刘协正眼光热烈的看着他。诸葛亮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刘辩这是什么意思。他听蒯祺说过,刘辩有了自己的子嗣,刘协已经没有继承帝位的机会了。可是,刘辩又将刘协带在身边,这显然不是准备冷置刘协的意思。难道他还想培养刘协,预防万一?
诸葛亮非常想用手里的金筒紫蓍再算一算,可是他又不敢。他迟疑了片刻,躬身道:“唯陛下所命。”
刘辩无声一笑。“你和陈留王同岁,就与他做个伴吧。庞统,你到朕的身边做个郎官,如何?”
庞统大喜,带着几分得意的瞟了诸葛亮一眼,上前行礼。“多谢陛下,小民愿为陛下效劳。”
诸葛亮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暗自发笑。庞统虽然年龄比他大,可是这城府却不怎么够,聪明外露,急于求成,反倒落了下成。再想想他的命格,恐怕他的结局不太妙啊。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又怎么能成为真正的社稷之臣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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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凤雏
刘表的态度让刘辩很满意,刘琦顺利的成为刘辩身边的郎官,手持大戟,扈从左右。他的武艺一般,做不了真正的扈从,不过是一个人质而已。如果运气好,得到刘辩的赏识,他将来也许能够顺利出仕,做个地方官,甚至有可能继承父亲刘表的爵位——如果刘辩真的赏识他的话。
刘琦心满意足,尽忠职守的做起了当值卫士。他带来的两个年轻侍从却得到了更好的前景,诸葛亮成了陈留王刘协的伴读,庞统最得意,成了天子刘辩的近侍郎官。
众人散去,刘辩留下了庞统。
“士元,孔明说襄阳人杰地灵,宜于隐修,你对此有何看法?”
庞统还没从兴奋中平静下来,一听刘辩发问,立刻说道:“陛下,说襄阳人杰地灵,适合隐居,的确是一语中的。襄阳毗临汉水,西行则可入山,东行则出原,南行可涉江,北行可入洛阳,四通八达,消息灵通。且襄阳乃楚国旧地,多有神仙隐士,黄帝乘龙登天之处,便在荆山,传国玉玺原本也是出自荆山……”
看着一兴奋就侃侃而谈的庞统,刘辩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将诸葛亮送给刘协做伴读,一方面是因为刘协看中了诸葛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诸葛亮虽然很强,将来可能更强,但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诸葛亮拥有的《风后书》他也有,而且他的境界超过诸葛亮太多,对《风后书》的理解也不是诸葛亮能比的。况且诸葛亮稳重。有儒门之名,却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让他和刘协作伴,有利于纠正刘协对儒门的盲从。
庞统却是他需要的人才。倒不是因为庞统的帝王术——那些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根基,只会变成小聪明,是他很排斥的学问——而是因为庞统是荆襄人,对荆襄的风土人情,故老传说很熟悉。在这个书籍流行还靠手抄的时代,这样的信息只有本地人最清楚。
正如庞统所说,荆山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眼。却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
黄帝铸鼎是在荆山。乘龙登天也在荆山,而凤门圣物和氏璧同样出自荆山。他一直怀疑儒门崇火尚凤和西夷有关,而凤凰的传说也与楚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荆山则正好在楚国境内,据荀彧说。西周初年。楚国的腹地就在荆山西侧不远的丹水、淅水的交汇处。
可以说。荆山也是儒门的圣山,虽然名声不如泰山大,重要性却不亚于泰山。诸葛亮选择这里隐居修行。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只是他自己未必清楚罢了。
对刘辩这个后世人来说,荆山的神秘之处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线索:荆山向西,就是神农架。在模糊不清的上古史中,神农有时候和炎帝混为一谈,而炎帝正是凤系文明的祖先,龙凤血脉的祖先都与荆山有扯不清的联系,刘辩要想搞清楚龙凤血脉,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将庞统留在身边,正是为了了解这里的传说,特别是那些口耳相传,没有形成文字的传说。很多传说的背后,都可能有着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真相。
“士元,你学帝王术,可能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庞统一愣,连忙问道:“陛下为何如此说?”
“帝王术是阴谋诡计,有伤阴鸷。法家原本是道门的一个分支,而且流于下成,到了荀卿时,虽然注以儒门的礼法纠正,但是依然偏于阴毒。你想想看,法家的诸位先贤有几个是善终的?帝王术的集大成者韩非子又是怎么死的?”
庞统的脸色渐渐的白了。
刘辩继续说道:“帝王术不是不能学,而是要有深厚的根基,只有如此,才能以重驭轻,随心所欲而是不逾矩。你小小年纪,心性尚未成熟,就研究帝王术,是剑走偏锋,于你将来的寿永大有妨碍。”
庞统冷汗涔涔,眼神惶惶。他舔着干涩的嘴唇,看着刘辩。“请陛下教我。”
“将帝王术先抛在一边,潜心修行,打好根基。等你根基稳固了,再来学帝王术,则有利而无害。”
“哦。”庞统抹了抹额头的汗,如释重负。“那……臣该如何修行?”
“修行有四要:良师、益友,佳地、妙法。良师可以引导入门,少走弯路;益友互相切磋,时时精进;佳地元气充沛,事半功倍;妙法嘛,更是直通大道的捷径。这四者缺一不可。”
庞统转了转眼珠,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四者……又如何才能兼备?”
“朕虽不敏,与你年岁相当,对修行略有所得,可为师,亦可为友。宫里多有秘笈妙法,赏你一两件合适的,这法便也齐备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想来你也知道,朕以前是在弹汗山闭关的,你是荆襄人,恐怕不适合去弹汗山,不过,荆山就在眼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诸葛亮能不远千里,隐居隆中,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庞统大喜。他的确不为地的原因发愁,而是为法犯愁,没有好的修行之法,就算有再好的隐修之地也没用。他不是不想像诸葛亮一样隐居修行,而是没有合适的法门。诸葛亮有《风后书》,他可没有。现在刘辩愿意授他妙法,他岂能推辞。
庞统翻身拜倒:“臣斗胆,请陛下赐法。”
刘辩一摆手,蔡琰从后帐走了出来,递上一份《黄帝十二形》的初阶图谱。刘辩将图谱转交到庞统手中,轻按他的肩膀:“修行需要动静结合,这只是动的,你还需要静坐冥想。静坐初期,需要安静之地。各人命格不同,需要的地点也不同,这需要你自己去找。就我的看法而言,隆中并非最佳选择。”
“请陛下放心,臣去找。”庞统拿着图谱,喜不自胜。
“找合适的地方,一方面要靠自己的感觉,另一方面也要借鉴前人的经验。你是荆襄人,回去多问问乡里先贤,看看这附近有哪些地方有仙人隐修过。按图索骥,可以事半功倍。快则半年,慢则三五年,你就能迎来破境的机会。”
庞统眉开眼笑,领命而去。
蔡琰掩着嘴唇笑了起来,眼波如水。“陛下真是会哄人呢,把这个小凤雏骗得和小山鸡一样,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刘辩笑了。“我可没骗他,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是没有全说罢了。”他眼珠一转:“要不,这个任务交给你吧?五彩鸟也是凤鸟的一种,你可能比他更合适。”
蔡琰撅了撅嘴:“我才不去呢。要那么高的境界做什么,大智若愚,我已经够聪明了,何必再修,难道非要聪明得没有朋友才好么?”
刘辩很无语,这女人的心思和男人的确不一样。
“好了,你就别高处不胜寒了。给朕说说??鼓十曲,这次攻益州,朕要靠这十曲立威呢。”
“唯。”蔡琰笑盈盈的应了,转身搬来一架鼓,准备给刘辩演示??十曲。从嵩高山得到荀彧收藏的儒门秘笈之后,她们父女受益最多,完整的??鼓十曲就是其中一个。蔡琰要随刘辩出征,自然担当起了两脚书橱的重任。当然了,以她的境界,她最多也就能给刘辩演示一下,真正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还要靠刘辩自己去揣摩。
“咚咚咚。”鼓起响了起来。
……
葱岭以西,贵霜国都,白沙瓦城。
和连骑着一匹青骢马,在一个头戴毡帽,身穿灿烂锦袍的官员带领下,由一百名玄武营将士陪同,走进了白沙瓦城。他面带微笑,看着两侧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前面引导官员几乎能挤爆锦袍,压垮坐骑的肥硕身躯,眼神中露出苦尽甘来的喜悦。
几个月的辛苦跋涉,数千里的逃亡之路,终于可以结束了。
虽然刚刚走进贵霜帝国的都城,还没有看到贵霜王,可是和连知道,贵霜帝国即将成为他新的猎物。起程的时候,他将部落里的珍宝几乎搜刮一空,又费了一番口舌,说服了落置犍落罗和律日推演等人,给他凑了一笔厚礼。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散掉了三分之一,并且因此得到了一个慷慨的好名声。沿途的贵霜官员对他赞不绝口,而眼前的这位官员更是为他如此方便的进入白沙瓦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绝对对得起他塞给他的那些珍宝和两名金发碧眼的美女。
他一点也不心疼,因为送出去的这些珍宝和美女很快就会回到他的手中,而且会带来丰厚的利息:整个贵霜帝国。
贵霜帝国虽然富庶,可是他们定居太久了,太平得太久了,已经失去了锐气,不再是一头猛兽,而是一头肥得走不到道的猪。宰了这头猪,穷途末路的鲜卑人就能获得新生。然后,他会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和连的心情非常好,只是有一刹那,他觉得脖子有些发紧,不由得扭了一下。在转头的刹那间,他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可是当他凝神细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和连愣了一下,不禁摇了摇头,自失的一笑。
我刚到这里,哪会有熟悉的人。
和连晃了晃身子,腰背挺得更直,笑容更加灿烂。(未完待续。。)
第433章 真龙
在和连身后百步,戏志才背着手站在人群中,看着勒缰缓行的玄武营将士,面色平静。
卢夫人站在他身边,同样面色平静,唯有眼神转向戏志才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的敬畏。这不仅是因为戏志才的境界高妙,更因为他的冷漠。在他的眼里,人仿佛不是人,而是蝼蚁一般的生物,当他看向这些人的时候,他不带一点同情。决定他们生死的只是他的心情。
的确,以他目前的境界,他想杀谁就杀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像在绵竹时一样,戒备森严的刺史府在他面前形同无物,根本挡不住他的脚步。
不过,卢夫人倒是非常愿意戏志才现在杀了和连。她从和连的眼中看出了阴险,看出了杀机。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和连就会将这个城市杀得血流成河。她虽然不认识几个贵霜人,甚至有些鄙视这些蛮夷,但是她反感和连这样的野兽。
戏志才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心意,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卢夫人叹了一口气,紧紧的跟了上去。她知道戏志才的意思,不值得为这些贵霜人费心,哪怕是动动手指都不值得。
戏志才放慢了脚步,等卢夫人与他并肩时,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冷酷无情?”
卢夫人沉吟片刻:“难道不是吗?”
“你知道儒门之道是什么?”
“仁者爱人。”
“不对,儒门之道是人道。而不是天道。”戏志才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刹那间眼神中的冷漠退去,多了几分纯真和温暖。“人道的根基是人自己要努力,而不是祈求上天的恩赐。人恒自助,然后天助,如果总把希望寄托在上天的恩赐上,这就不是人道,而是天道。”
卢夫人想了想。又问道:“那人如果力有不逮呢。难道我们也不应该施以援手?”
“他们还没有到力有不逮的时候,他们只是还没醒。”戏志才看了一眼大路两侧看热闹的贵霜人,“如果我猜得不错,和连是被刘辩一路赶过来的。他能有多少实力?如果贵霜人鼓起勇气。和连根本不是对手。可是如果他们醉生梦死。引狼入室,那他们就算死也死得不冤。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他们自己寻死,你我是救不活的。”
卢夫人品咂着戏志才的话,竟然无言以对。
“走吧,我们自己的事要紧。”戏志才伸手挽起卢夫人,消失在人群中。
……
襄阳。
数十艘战船横在汉水中,旌旗招展,人马欢腾。
刘表一身戎装,腰挎纯钧剑,笑容满面。刘琦顺利的成了天子身边的郎官,他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这说明天子对他的成绩总体上是认可的,以他现在的功劳,将来封侯是理所当然的事。
蒯越等人簇拥在刘表身边,虽然不至于喜形于色,可是总体上心情还是轻松的。多年的坚持今天有了结果,任何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在山东儒门将受到沉重打击的情况下,荆州人将异军突起,在大汉的朝堂上占据更重要的一席之地。
荆州人因祸得福。
“来了,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喜的叫了一声。正在闲聊的众人立刻闭上了嘴巴,抬头看向远处。只见宽敞整洁的驰道上,奔来一匹战马,战马上的骑士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彩旗,飞奔而来。
“陛下驾到——”
“陛下来了。诸君,随我迎驾。”刘表威严的说道。他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此刻更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喏!”蒯越等人轰然应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务必要在陛下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精神面貌。
刘表顾盼自雄,在这些荆州豪强的簇拥下,连他自己都觉得腰杆硬了几分。
众人屏气宁神,目不斜视,一脸肃穆,如在朝堂。
天边,烟尘滚滚,如同一条巨龙咆哮而来。骑兵队列还没有出现在视野中,人们已经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震颤。震撼越越来越明显,就连身上的玉佩都摇晃起来,互相撞击,发出丁丁当当的轻响。
刘表回头和蒯越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庆幸。他们知道,天子只带了三千龙骑,可是这阵势却一点也不弱,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千骑。在此之前,刘表心里不是没有过犹豫,蒯越等荆州豪强也不是没有想过趁乱而起,割据一方,可是现在,他们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了。
如果三千骑就有这样的威势,那一万骑将是何等不可战胜的存在?荆州没有战马,没有成建制的骑兵,空有户口百万,又能如何,能挡得住天子率领的铁骑吗?
片刻之间,三千龙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沿着官道急驰而来,渐渐减速。马蹄踢起的烟尘超过了战马,滚滚向前,将刘表等人吞没其中,刹那间眼前一片模糊,让人睁不开眼睛。
当烟尘慢慢散去,刘表睁开眼睛,看到一队人马从烟尘中露了出来。当中一人,骑在一匹马,不,是长了一支长角的马上,含笑看着他。刘表一惊,紧接着又发现那匹长角的马没有长蹄子,却长了四只虎一样的爪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父亲,还不上前拜见陛下?”见刘表发愣,刘琦连忙大声提醒道。
刘表如梦初醒,上前一步,躬身拜倒。
“荆州刺史臣表,拜见陛下。”
他身后的蒯越等人看到驳兽,也不禁心神一凛,下意识的上前行礼。
“爱卿辛苦了,平身。”刘辩翻身下马,两步赶到刘表面前,及时的托住了刘表,挽着他的手,笑道:“你我都有戎装在身,就以军礼相见吧。”
“谢陛下。”刘表满面红光,心满意足。在这么多人面前,刘辩来扶他,对他如此亲热,他很有面子。“陛下,请容臣为陛下介绍荆州的俊杰。臣能守住荆州,多亏了他们的鼎力相助。”
“正要有劳爱卿。”刘辩笑吟吟的说道,走向紧靠着刘表的蒯越。
“陛下,这是蒯越蒯异度,襄阳中庐人,曾为大将军的东曹掾。”
刘辩站在蒯越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心微蹙。“蒯君,我们见过面吧?”
蒯越微微一笑:“陛下所言甚是,臣曾在大将军府见过陛下一面。当时陛下还寄寓在史家。”
刘辩笑起来。他其实对蒯越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刘表既然特意介绍蒯越曾经做过何进大将军府的东曹掾,他就不能顺势表示一下亲热。中国人很讲究排座次,这么多荆州豪杰,蒯越的兄长蒯良就在一旁,刘表的妻兄蔡瑁也在身边,刘表却先介绍蒯越,足以说明蒯越的地位不一般,说两句客套话,可以迅速拉近关系,笼络人心。
“那时候,朕是什么模样?”刘辩伸手挽住蒯越的手臂,故意挤了挤眼睛:“说实话。”
蒯越沉吟片刻:“彼时陛下潜龙在渊,不露峥嵘。臣眼拙,不敢妄测。”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刘辩大笑,轻拍蒯越的手臂。“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你能不改其志,反倒是老而弥坚了。甚善,甚善。”
蒯越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众人也附和的笑了起来,一副君臣同欢的架势。刘表也在笑,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惊惧。他和蒯越互相看了一眼,会心的点点头。所谓潜龙在渊,不露峥嵘,不过是客套话,他们都知道刘辩以前是什么德性,可是此时此刻,刘辩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愚笨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露出的自信和威严,就算是登基二十余年的汉灵帝也无法和他相提比。
更重要的是,他才登基两年多。
看来传言不虚,真龙就是真龙,天子在黄河边一朝悟命,就脱胎换骨了。袁绍遇到这样的天子,也算是他倒霉,不仅袁氏天下无望,四世三公的荣耀也将毁于一旦。汝南袁家彻底完了。
蒯越、越良,蔡瑁、韩嵩,刘表一一介绍过去,刘辩多则寒喧几句,少则点头致意,气氛非常融洽。不过,直到这些人全介绍完了,刘辩也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了。他转过头,看着刘表:“荆州豪杰尽在此?”
刘表不解,连忙说道:“陛下,不知……还有谁?”
“有个叫黄忠的,在哪里?”
刘表恍然大悟,连忙说道:“黄忠是臣麾下的校尉,眼下正随臣的从子刘磐在江陵前线,未能前来迎接,还请陛下见谅。”
“哦,那有没有一个叫魏延的?”
“魏延?”刘表这次真蒙了。谁叫魏延?听都没听过。他连忙给蒯越使了眼色。蒯越也茫然的摇摇头。
刘辩没有再问。看来魏延还没有崭露头角,在荆州豪杰中根本排不上座位。说来也是,连黄忠在刘表手下都没什么大成就,直到随刘备入川才有机会破军杀将,更何况魏延这么一个小字辈。
“问问看,如果找到这个人,让他来见我。”
“唯。”刘表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是福是祸。(未完待续。。)
第434章 魏延
刘辩在襄阳住了两天,安排了荆州的相关事宜。
所谓的安排,其实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大部分的事情还由刘表负责,只是将他手中的兵权接了过来,其他的一切照就。刘表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刘辩升了他的官,迁他为荆州牧,并且封了侯,算是对他稳定荆州的正式认可。
刘辩接手兵权之后,将兵权一分为二。步卒交给蒯越与文聘统领——文聘守南阳,蒯越随驾征战;水师交给蔡瑁,驻江夏,与扬州牧陆康呼应,并且在豫章打造楼船,做好东进的准备。总体而言,真正失去兵权的只有刘表一人,荆州世家豪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此人心安定,交接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刘表本人并不喜欢作战,血腥残酷的战场并不对他的味口。以前也许还有一点指挥千军万马,征服天下的浪漫想法,经历了两年多的战事之后,他也知道浪漫是假的,危险却是真的。刘辩夺去他的兵权,他也落得自在快活。荆州文风颇盛,每日里与大儒宋忠等人谈文论艺,校订典籍,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也很愉快的接受了。
安置妥当之后,刘辩随即赶往江陵。
在禁卫营的夹侍下,刘辩奔出襄阳城,驰出城门的时候,城墙上突然有人大叫一声:“陛下……”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响。禁卫营的将士拔出了战刀,举起了手弩,瞄准墙头。王越拔剑护卫,史阿在马背上一点脚尖,飞身跃起,如一只白鹤,轻轻的落在城头,长剑出鞘,直指喊话人的咽喉。
兔起鹘落,这一切都发生了刹那之间。喊话人的嘴巴还没闭上。史阿的剑已经到了面前,吓得他了“咕噜”一声,把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
“你是谁?”史阿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险情。手腕一抖。“呛啷”一声。还剑入鞘。他既没有用手去摸剑的吞口,也没有看剑鞘,剑却准确的没入鞘中。这一手比刚才他飞身跃上城头还要让人惊讶。四周中的将士们都看直了眼,张大了嘴,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
“我……我是魏延,听说……陛下找我……”
“你是魏延?”史阿随侍刘辩左右,知道刘辩提起过魏延,只是这些天一直没看到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魏延身高七尺八寸左右,身体壮实,在身材总体偏矮的荆州人中算是个大个子。年纪不大,眼睛却很有神,看起来还有些浑不吝的感觉。
“正是。”魏延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刚听说陛下在找我,可是陛下的行营我又进不去,所以……”
“你随我来。”史阿笑笑,转身走下城墙。
魏延大喜,连忙紧紧跟上,一直来到城门洞中,走到刘辩面前。史阿说明了情况,刘辩点点头,他耳力过人,刚才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免也有些好奇。他打量了魏延一番,发现魏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一脸的青涩,还有点嚣张,一双眼睛也不怎么老实。身上的甲胄倒是擦得干干净净,只是官阶不高,只是一个队率而已,最多能管五十人。
他还是一个看城门的下级军官,怪不得刘表、蒯越他们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你就是魏延?”
“回陛下,臣就是魏延,字文长,南郡人氏,今年二十有三,从军三载……”魏延好奇的打量了刘辩两眼,赶紧低下了头。他虽然没有做过大官,也知道在天子面前不能太放肆。
听完了魏延的自报家门,刘辩知道大致不会错。
“武艺如何?”
魏延大大咧咧的一抱拳:“臣斗胆,敢请一试。”
刘辩对刘备示意了一下:“玄德,带他到一旁去试一下,如果能撑过你三个回合,就带他同行。否则的话,还是让他守城门吧。”
刘备含笑点头,带着魏延向城门外走去。魏延有些不服,一边走一边嘟囔着什么。他自以为声音很低,刘辩听不到,其实刘辩听得一清二楚,倒也没有在意。他相信,很快魏延就会服气了。
在原来的历史进程中,刘备也许未必是魏延的对手,可是现在不同了。刘备悟命,又修习导引图谱多时,武艺比原先高出不止一层,而魏延却尚未悟命,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说三个回合,他都是给魏延留面子了,按照他的估计,刘备一出手就能打得魏延鼻青眼肿。
不出刘辩所料,没过一会儿,刘备带着魏延赶了上来。刘备一脸春风,魏延却耷拉着脑袋,没有了刚才的傲气。
刘辩一边驱马前行,一边问道:“如何?”
“陛下,他的境界虽然有限,可是勇气可嘉,是个可造之才。”
“是么?”刘辩瞥了魏延一眼:“那就让他跟着你吧。”
“唯。”刘备捅了捅魏延:“文长,还不谢恩?”
魏延一愣,连忙躬身施礼。这一次,他的腰弯得很到位。
……
汝南郡,平舆城,袁氏老宅。
袁术暴跳如雷,拳打脚踢,将堂上的案几摔得到处都是。
“岂有此理,这个庶子居然敢命令我?!”袁术瞪圆了眼睛,夺过桥蕤手中的书札,扔在地上,连跺了几脚,又拔出战刀,没头没脑的一阵乱劈。
他刚刚收到袁绍的书札。袁绍说,刘辩归来,即将率兵出征,袁家面临危机,要想渡过这个危机,他们必须合兵一处,共同对敌,以免被各个击破。这一点,袁术不反对,他接到刘辩发往全国的诏书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与袁绍想的不同,他是要袁绍向他靠拢,听他指挥,而不是要听袁绍的指挥。
在袁术看来,袁绍自称儒门领袖的美梦已经破灭了,现在只剩下袁家的声望在支撑。要论在袁家的地位,他这个嫡子才是真正的家主,袁绍那个庶子哪有资格命令他?
他因此很生气,大发雷霆。
桥蕤等人很无奈,都到这个地步了,袁家兄弟还在争这个名份,实在有些不识时务。
主簿阎象上前一步,沉声道:“将军,我能说两句么?”
“你说!”袁术没好气的喝道,手中挥着战刀,气势汹汹,大有一言不合就砍了阎象的意思。
“将军自忖,没有袁本初,你能不能独力对付朝廷的大军?”
袁术的眼角抽了抽,没吭声。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如果能独力应付,他又何必与袁绍搭腔。
“如今朝廷要应付的战场有三个:刘焉的益州、将军的豫州、袁本初的冀州,将军以为,谁会是天子的第一个目标?”
袁术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应该是益州吧。之前刘辩兄弟都是驻扎在关中,夺取益州是他们的既定计划,准备也是最充分的。”
“那攻克益州之后,朝廷又将如何?是先攻豫州,还是先攻冀州?”
袁术不吭声了。他明白了阎象的意思。益州战事结束之后,他会成为刘辩的首选目标,也就是说,他比袁绍的压力更大。如果不和袁绍联合,他会死在袁绍前面。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让我听那个庶子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当务之急,是要守住豫州。”阎象不卑不亢的说道:“将军兄弟二人,损其一,余者不能自立。此时此刻,若不能同心并力,袁家百余年的基业恐怕就到此为止了,谁做家主,又有什么意义?”
袁术扔了刀,一屁股坐在榻上,抱着头,长叹一声:“没想到我袁公路威风一世,竟落得如此下场。”
……
郭嘉走上大堂,与陶谦、陈登见礼。
陶谦、陈登神情冷淡,只是微微欠身,算是还了礼。与之前曹操的使者来相比,他们今天的礼节实在算不上周到。不过,郭嘉也没有在意,他清楚得很,现在形势不同了,曹操处境尴尬,以后还要仰仗陶谦等人在天子面前美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陶谦抚着胡须,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祭酒远来,所为何事?”
郭嘉微微一笑:“自然是联合作战之事。天子即将征讨天下,袁氏兄弟如果合兵一处,恐怕太平之日又要拖后几天。他们自然不是天子的对手,可是万一困兽犹斗,想要出海或者渡江,恐怕徐州、扬州难免涂炭。曹将军虽然有龙,兵力却有限,所以只好派我来,希望与使君联合,保一方太平。”
陶谦眉头一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陈登一眼。陈登也有些无语。他们原本是想借天子兵威压服曹操,掌握江淮战场的主动权,可是听了郭嘉这几句话,他们知道情况没这么简单。逼急了曹操,他们的损失同样会很惊人。袁术、袁绍不是天子的对手,可是要对付他们,却是轻而易举。
他们坚持了这么久,总算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袁绍、袁术灭了。借重曹操的力量,让曹操顶在最前面,才是最合算的战法。不管怎么说,曹操有附逆的污点,就算立再大的功劳,也不如他们这些一直支持朝廷的人有前途。
两人一权衡,很快做出了决定。陈登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哈哈,你终于来了。使君等曹将军的消息,可是等得心焦啦。”(未完待续。。)
第435章 纵横
四月初,袁术与袁绍意见达成一致,袁绍亲率大军五万,渡过黄河,挺进兖州,袁术挥师北向,威胁曹操后方,准备协助袁绍迫使曹操投降,或者让出兖州,将两袁的地盘联成一片。
面对两袁的强大兵力,曹操没有了虚发委蛇的空间,在与麾下的文武商议之后,终于宣布与袁绍决裂,正式向朝廷投降。与此同时,他退守睢阳,固守待援。
接到曹操投降的奏疏之后,留守洛阳的太傅皇甫嵩立刻做出反应,命令卫将军徐晃率军一万出陈留,与镇南将军张燕互为犄角,守住了曹操的西侧,又命徐州刺史陶谦守彭城,青州黄巾大帅管亥守泰山一带,护住曹操的东侧。
接到这个消息,曹操欲哭无泪。这明显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这条从东到西的战线,最薄弱的就是他曹操守的睢阳,压力最大的也是睢阳。袁绍、袁术只要脑子不坏,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夹击睢阳,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联系。
可是曹操又无法拒绝,谁让他曾经附逆呢。这是皇甫嵩给他的立功机会,只有打嬴这一战,守住睢阳,他才能将功折罪,否则,曹家就等着灭族吧。
是给袁家陪葬,还是浴火重生?曹操没有太多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下令死守睢阳。
得到这个消息,袁绍、袁术没有太多的犹豫,立刻挺进睢阳,八万大军将睢阳围得水泄不通。日夜猛攻。曹操亲自上阵,据城而守,不时的派出他的龙袭击敢于接近城墙的袁军。睢阳毗邻睢水,有宽阔的护城河,正是龙大展拳脚的好战场。
龙虽然没杀多少人,可是强大的战斗力却让袁军将士望而生畏,一时间,强渡护城河成了一个人人畏惧的任务。袁绍为此懊恼万分,他一直把曹操当小弟看,没想到最后却被小弟打了脸。曹操有龙。而他却一直未能孵化凤鸟。最后连凤卵都被戏志才抢了去,真是丢人丢掉家了。
袁绍怒不可遏,连夜演练阵法,要靠阵法之力与曹操的龙对峙。
睢阳城外。睢水北岸。响起了演练阵法的呼喝声。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被搅动,一时人心惶惶,百兽不安。
曹操顶盔贯甲。站在城头,眯着眼睛,眺望着远处的袁军大军,愁容不解。
“奉孝,如之奈何?”
郭嘉不以为然的笑笑:“将军有退路吗?”
曹操咂了咂嘴,满脸的苦涩。他要是有退路,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个绝路上来。
“将军觉得,朝廷会希望两袁会师于睢阳吗?”
“说不好啊,他们合不合的,对天子来说根本无所谓,只不过是多费一点事罢了。可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睢阳城若破,我这首级肯定要被袁绍砍下来做酒器啊。”
郭嘉笑了。“将军放心吧,袁绍的阵法再厉害,他也攻不破睢阳城,说不定反而会给将军一个破境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天子驾前猛将如云,如果将军的境界不能再有突破,仅凭一条龙,是不可能让天子看重将军的。”
曹操转头看看郭嘉,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
……
程昱紧赶慢赶,在当阳赶上了刘辩。
这一路,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他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很快了,没想到还是不如刘辩快。他到洛阳的时候,刘辩刚刚离开洛阳。等他得到这个消息,急急忙忙的追赶时,刘辩已经到了襄阳。等他赶到襄阳,刘辩已经离开襄阳两天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步卒随行,速度减慢,程昱估计得到江陵才能见到刘辩。
对刘辩的行军速度,程昱终于有了一个切身体会。一想此,程昱就有些后怕。兵贵神速,这是用兵之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以步卒为主的中原大军终究不能和以骑兵为主的北方军团比速度,更不能和全是骑兵的刘辩比速度。曹操如果一念之差,决定与朝廷对抗到底,他就要面对刘辩这种快如闪电的攻击,究竟能撑多长时间?
也许一战就能决定胜负。
通报之后,程昱被带到了刘辩面前。
与上一次在昆明池楼船上相见不同,此刻的刘辩一身甲胄,皇家的富贵不见了,杀气却是扑面而来,让程昱也有些胆寒,本能的多加了几分小心。
他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不代表他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程昱行礼完毕,还没说话,刘辩就开了口。“你的来意,不用你说,朕也明白。”
程昱张了张嘴,把准备好的说辞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的说道:“陛下圣明。”
“曹操想弃暗投明,重归朝廷,朕当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否则何以分善恶,别忠奸?”
程昱汗如雨下,连连点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蒯越却笑了。
“陛下,赏功罚过,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奈何曹将军兵不满万,将不过十,袁氏兄弟却挟天下之望,拥兵十余万。曹将军既然决定将功折罪,自然不惧生死,可是万一袁氏兄弟会合,只怕对山东不利啊。”
刘辩眼神微冷:“你担心曹操力不从心?”
“是,臣担心曹将军有心无力,耽误了陛下平叛的大计,有伤陛下英名。”
“那……让曹操到朕的身边来,朕另派大将前去镇守兖豫,如何?”
程昱顿时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说一个字。让曹操离开兖豫,到刘辩的身边听命,另派人接手兖豫的防务,那曹操岂不是死定了?
刘辩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你回去问问曹操,他究竟有没有信心。如果没有信心,朕可以随时派人接替他。”
“唯,臣一定转告曹将军。”程昱喏喏而退。
等程昱上了车,惶惶而去,蒯越忍不住的说了一句:“陛下真的不担心曹操再有异心吗?他可不是一个固守忠孝仁义之人。如果再和袁氏兄弟联手,只怕青徐都会遭到涂毒。”
刘辩笑了。“异度,正因为曹操是小人,不讲忠孝仁义,讲的是利益,所以他才不会再次反叛。一次反叛,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再次反叛,曹家还有活路吗?没错,曹操很可能亡命一搏,可是他能搏出什么呢?他最大的倚仗不过是他有龙,可是他那条龙在朕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蒯越眨眨眼睛,释然而笑。没错,他虽然和刘辩相处了几天,却一直没有看到刘辩的龙,无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曹操有龙,刘辩难道就没有龙?曹操的那条龙对普通人来说的确很强大,足以让他面对袁绍时也有讨价还价的底气。可是面对刘辩这头真龙,曹操哪有一搏的勇气。
“陛下,是臣疏忽了。”蒯越有些向往的说道:“臣希望早日能看到陛下的龙大展神威,也让臣等开开眼界,见识见识龙的神奇。”
“还是不见为好。”刘辩眉心微蹙,有些心事重重。他现在忙于征战,修行又要被耽误了,龙却在玄冥海潜心修行,没有了戏志才对它的威胁,它的修行进度会更加迅速,会不会被它反超,最后再次失控,他实在没什么把握。正因为如此,他才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平叛的战事,重新把精力放在修行上,放在自己的任务上。
“为何?”
“龙虽然不像儒门说的那样是凶物,却也不是什么仁善之辈。它只讲实力,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要控制住它并不是一件易事。”刘辩站了起来,抖抖大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野心也会越大。荀子说,人性本恶,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恶念,将能力用于为善,也是一个考验啊。胜人易,胜己难,诚为至理明言。”
蒯越想了想,又笑道:“陛下是到了这个境界,才会有这样的担忧。对于臣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胜人尚且不易,哪里还会考虑胜己。未胜人,先求胜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刘辩诧异的看了蒯越一眼。“不错,这一点也非常重要。异度,你果然是个奇才,不是那般迂腐的书生可比。”
“臣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儒门中人。”蒯越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陛下,我蒯家真正传承的是纵横术,研习得最多的是《战国策》,而不是儒门经典。”
刘辩恍然大悟,不禁莞尔一笑。他明白蒯越的用意。蒯越可不仅仅是想附和他几句,而是婉转的表达自己与儒门不同,希望和儒门保持距离,别莫名其妙的成了儒门政策的受害者。这就是做天子近臣的好处,有什么话,随时找个机会就说了,根本不用一本正经的上奏疏,效果还比正经八经的奏疏要好。
“纵横术啊,天下一统的时候没什么大用,诸强并峙的时候却大有用武之地。”刘辩转身看看蒯越:“中原对你来说太小了。异度,你应该去西域,那里有广阔的天空。”
蒯越大喜,连忙躬身致谢。“唯陛下所愿,臣无所不从。”(未完待续。。)
第436章 黄忠
江陵城是荆州重镇,扼守着长江,控制着江南与中原的要道,历来是兵家必守之地。
自从受命攻击益州之后,刘表就将江陵变成了他的常驻地,呆的时间甚至比宛城、襄阳还要多。只是在得知刘辩亲征的消息后,他知道自己统兵征战的生涯即将结束,这才回到襄阳,准备接驾。
他将兵权移交给了他的从子刘磐,刘辩曾经问及的黄忠就是刘磐的副将。
刘表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虑。兵权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即使是与他关系亲近的荆州豪强,他也不敢完全信任,只有交给自己的亲人,他才能睡得安稳。如果刘辩想对他不利,刘磐的存在可以让刘辩有所顾忌;如果刘辩不会对他不利,刘磐握有兵权,也能在军中有一席之地。
刘表的这点小心思,刘辩一清二楚。他从来没有想对刘表不利。刘表不是纯臣,但至少没有做出对朝廷不利的举动。不管是因为他没有魄力,还是对汉室心存敬畏,刘辩只看他的实际行动。有一句俗话说得好,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好人。人性本恶,在这种礼崩乐坏,群雄并起的时候,谁能一点野心也没有?如果诛心,天下人岂不是要杀光。
刘辩不打算将刘表的势力完全赶出军中,这样会激起刘表的反弹,也会影响荆州的军心和士气。大汉实行的是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除了州郡县的最高官员由朝廷直接任命之后。其他的掾属大多是本地人,换句话说,荆州首先是荆州人的荆州,然后才是朝廷的荆州。荆州军的将领主要也是荆州人,留下刘磐之类的外来人,可以避免荆州人独大,更有利于他对荆州的控制。
江陵城外,刘辩见到了刘磐和黄忠。
刘磐虽然是刘表的侄子,长得却和刘表不一样。他相貌粗豪,没有一点书卷气。是一个标准的武夫。站在刘辩面前。也不知道恭敬一点,瞪着一双大眼,好奇的打量着刘辩。反倒是他身边的黄忠懂规矩,拱着手。低着头。一声不吭。
刘辩被刘磐看得笑了起来。童心顿起,突然放出境界。真气透体而出,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响起。玄刀也在鞘中轻颤起来。刘磐受到这股气息压迫,顿时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黄忠迟疑了一下,也向后退了一步。只是他没有刘磐那么自然,慢了半拍。动作虽然细微,却逃不过刘辩的眼睛。
“你是黄忠?”
“回禀陛下,臣正是黄忠。”黄忠已经收到消息,天子在众人面前问起他和魏延,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时候,因此一点也不慌张。
“什么时候悟的命?又是什么时候破的境?”
“两年前悟命,三个月前破境。”
刘磐诧异的看着黄忠:“汉升,你什么时候破境的,我怎么不知道?”
黄忠不卑不亢,侧身向刘磐欠了欠身:“三个月前在鱼腹浦与益州军接战的时候。”
刘磐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你救我突围那一次么?”
“正是。”黄忠皱了皱眉,用眼神提醒刘磐,天子面前,你能不能老实一点,抢天子话头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刘磐茫然的眨眨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见此情景,刘辩心情更加愉快。刘磐这么没心机,对他来说是件好事。看来刘表为了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没少花心思。既要镇得住场子,又不能让他起疑心。
刘辩暂时打消了剥夺刘磐兵权的想法,这样的人留着比赶走好。
“去军营,看看荆州军的威风。”
蒯越心知肚明,什么也没说。黄忠有些意外,也没吭声,刘磐却兴奋不已,主动为刘辩导行。这是武士做的事,刘磐身为高级将领,却一点也不嫌丢人,反倒能为天子导行而倍感开心。
江陵驻军以水师为主,大营也是水寨与旱寨连在一起。江边已经停了好几艘楼船,正等着刘辩上船检阅。刘辩下了驳兽,大步流星的走上跳板,跳板晃动起来,刘辩却没有放慢脚步,稳稳当当的走上大楼,将伸出手准备扶他的刘磐扔在身后。
“陛下行过船?”没等刘磐惊讶,蒯越先吃了一惊。
“很难么?”刘辩反问道。
“北人走马,南人行船,这是人之常情。骑惯了马的人初次登船,多少有些胆怯。”
“这算什么,大江难道比黄河还要急,比玄冥海还宽么?”董白不以为然的叫了起来,自己却站在岸边,一只脚踩在晃晃悠悠的跳板上,半天没敢迈出一步。卡乌捷见了,飞身下马,牵着董白的手,脚步轻快的走了楼船。脚踩在坚实的甲板上,董白的脸色才缓和了些,恢复了豪气,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陛下在玄冥海的时候,用山一样的大鱼拉船遨游大海,哪里会在乎这点小事。”
蒯越等人有些吃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辩。这怎么听起来那么不真实呢,山一样的大鱼?不过,他们也不敢轻易否定,在刘辩身上发生的奇事太多了,什么事都有可能。
“陛下,当真如此?”
“哈哈,也没那么夸张啦。”刘辩负手走到舷边,远眺大江。“哪有山一样的大鱼,也就是一艘斗舰那么大而已。当时没有桨也没有帆,只好找两头鱼来拉船。她是听说的,每听一次,鱼都会大几分,结果就变成山一样大了。”
蒯越忍俊不禁,笑道:“就算是斗舰一样大,那也是神物,董骑督也没说错。若非陛下亲口证实,臣真是不敢相信呢。”
“没有亲眼见过的事,不敢相信也是很自然的事。不过,不敢相信不等于不肯相信,更不等于一口否定。对未知的事物,还有保留几分虚心的好。比如说,你见过破境的高手有什么样的实力吗?”
蒯越摇摇头。他虽然武艺不错,却从来不以武人自居。
“黄忠,给他们展示一下吧。”刘辩对黄忠等头示意。“让他们看看破境的高手真正能高到什么程度。”
黄忠略作思索,躬身施礼。“唯!臣就展示一下箭术,请陛下指点。”
这个时代的武艺以骑射为重。黄忠是南阳人,总体上算中原人。中原战事中骑兵比较少,骑战也有限,箭术就成为他们最重视的武艺。悟命破境,首先体现在眼力和力量、速度的大幅度提升,对黄忠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箭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天子要看他的武艺,他自然要拿出最擅长的箭术。
黄忠从亲卫手中接过弓,拉了拉弦,又接过一箭枝,在手中转了一个圈,搭在弓上。
“请陛下指一个目标,三百步内,大小不论。”
刘辩嘴角微挑:“黄忠,射死物,如何能展现你的能力。朕给你出个彩头。”他说着,招了招手,侍立在一旁的史阿上前,递上一块玉玦。刘辩接过,在手中掂了掂。“看到没有,待会儿朕会让大鹰将这块玉玦带上天空,什么时候朕让你射,你就什么时候放箭。射中了,玉玦就是你的,射失了,罢了你的军职,到朕身边做个普通的郎官。”
黄忠眼神一闪,淡淡的应道:“唯!”
刘辩打了个呼哨,蹲在牛金肩上的大鹰叼起玉玦,振翅而起,数息之间就飞上了天空,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跟着大鹰飞起,唯有黄忠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众人盯着大鹰,刘辩却迟迟没有发出消息,直到大鹰似乎消失在空中,刘辩这才笑了一声:“射!”
众人愕然,这还怎么射,连鹰都看不到了,更何况玉玦。
黄忠不动如山,仿佛没有听到刘辩的话。众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这次在天子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可惜了,不仅没能露成脸,反而要丢一个大脸,千石的校尉丢了,只能做一个普通的郎官。
就在众人为黄忠惋惜的时候,黄忠突然抬起了手臂,拉弓搭箭,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弓弦。
羽箭猛的震颤了一下,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片刻之后,离弦之声才在众人耳边响起,“嗡”的一声,震人耳膜。
众人愕然四顾,运足目力搜索,才发现已在数十步之外的羽箭。不过,箭的前方什么也没有,没有鹰,更没有什么玉玦。
难道黄忠没办法,只能胡乱的射一箭?
唯独刘辩眼中露出了惊异的色彩,这么多人,也只有他看出了黄忠的用意。他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董白,使了个眼色。董白撅着嘴,将两根指头伸进嘴里,吹了个尖利的口哨。
哨声中,云端的大鹰敛翅俯冲而下,像一道黑色的闪色,划过三百步外的江面,探爪抓住了那枝快要落水的箭,重新飞起,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又飞了回来,收起双翅,轻轻的落在牛金伸出的手臂上。
铁铸的鹰爪上,抓着一支利箭,箭杆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玦赫然在目。
甲板上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黄忠将弓交给亲卫,躬身一拜:“臣无能,未能闻诏即射,愿为郎官,侍卫陛下左右。”(未完待续。。)
第437章 被鄙视了
刘辩非常满意。
黄忠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有着普通武夫少有的谨慎。这是非常难得的。通常武艺越高的人越是张扬,目无余子,睥睨天下,希望凭借着自己的过人武艺得到其他人的尊重,一旦不能如愿,往往会更加放肆,以桀骜不驯来弥补自己的自尊。
吕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心理学上,这叫心理补偿。
可是黄忠没有,他破境这么久,居然连刘磐都不知道。他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却自认失手。就算他更看好做禁卫郎的前途,这份沉稳的心境也非常难得。如果是吕布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不等你给,他就伸手要了。看来黄忠虽然也是一个武人,却不像吕布那样受人歧视,他的心态还是不错的,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只有徐晃。
“怎么,你担心朕舍不得这块玉玦?”刘辩接过玉玦,放在黄忠手心,轻轻的拍了拍。“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想到朕的身边为郎,朕自然是欢迎的,可不能因此让人以为朕重物轻人,你说是不是?”
黄忠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连忙躬身一拜。“臣无知,还请陛下恕罪。”
刘辩微微一笑,转身对周围或羡慕或赞赏的文臣武将们说道:“谁知道朕为什么要赏黄汉升?他说得没错,要按闻诏即射的要求而言,他的确没有做到。”
众人互相看看,谁也不敢轻易说话。
刘辩也不着急。含笑看着众人。他初到荆州,就夺了刘表的兵权,这些荆州籍将领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借着这个机会,他要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胸怀,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军心。他可不希望带着一帮心怀疑虑的将士上阵。
历史上,曹操为什么会有赤壁大败?可不是因为什么诸葛亮的借东风,而是因为瘟疫和人心。瘟疫是因为北方将士水土不服,无法迅速适应荆州的潮湿气候。人心是因为荆州刚下,荆州籍将士还没有和曹操心贴心。一旦遇到挫折,大军立刻崩溃。
他前世虽然不是统兵的将领。多少学过一些战争史。这世又向皇甫嵩学习兵法,经过了几次战事,对这些心理的理解更深,也知道抓住机会。解除众人的心理防卫。
蒯越最能理解刘辩的心理。他笑了笑。“汉升虽然没有闻诏即射。可是他终究还是射中了。以臣妄测,开始时未射,是因为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所以他要等,等到有把握命中的时候再射。虽说与陛下的要求略有差异,可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将者,不能拘泥诏书,而应该灵活应变。不知臣所言当否?”
刘辩微微颌首。蒯越果然有水平,既解释了黄忠的思路,又委婉的提出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说法。对于汉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新鲜词,汉代武将还有比较大的自主权,按阵图而战这种诡异的事要到宋朝才会出现。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出这个说法,却另有用意,一旦他认可了蒯越这句话,以后就不能再反悔了,只能给予将领们更多的自由。
蒯越自己也许不一定会统兵,可是统兵的将领听到这句话,都会对蒯越感激几分。
“这只是一方面。”刘辩笑道:“你们别以为高了难射,低了就好射。玉玦下落的时间越长,速度越快。大鹰将玉玦带到高空再放开,高度固然已经超出了汉升的能力范围。可是当玉玦下落到他能够控制的范围时,速度却远远大于他平时所熟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一箭中的,可见他的箭术之精妙,即使是他自己恐怕也没有尝试过极限。汉升,我说得对不对?”
黄忠惊愕的看着刘辩,连连点头。“陛下所言甚是。玉玦的速度的确超出了臣的想象,臣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捕捉到玉玦的踪迹。”
众人互相看看,还是不太相信。
刘辩环顾四周,眼神中有些失望。“没人懂这个道理?荆州号称人杰地灵,却没通晓此类实学的人才?”
此语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有些尴尬。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刘辩为拉拢黄忠,故意这么说,现在听来不是这么回事,这里面似乎的确有点道理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他们被刘辩鄙视了。
只言片语之间,荆州人的担心不见了,傲气也不见了。
……
睢阳城,战鼓声震耳欲聋,利箭破空声响成一片。
一枝枝利箭飞上城头,射得城上的守军狼狈不堪,只能躲在城墙后面,盾牌后面,稍一露头,就有可能射个正着。坚实的城墙被射得咚咚作响,仿佛突然间长了一层毛,粗大的箭羽让人看得心惊胆战,脚心直冒凉气。
袁绍制造了上百辆攻城大车,比城墙还高,每辆大车都有七层,每层都站满了弓弩手,不断的向城墙发射,射得场头的守军连头都抬不起来,苦不堪言。
曹操在典韦和几个虎士的保护下,猫着腰,射进了城墙,向躲在几面盾牌后面的郭嘉叫道:“奉孝,这可怎么办?箭太猛了,我怕伤亡太大。”
郭嘉盯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攻城大车,嘴角抽了抽:“将军,别急。这些攻城箭车看起来威风,其实没什么大用的。这玩意能过护城河吗?最多只能起个掩护作用罢了。”
“掩护的威胁也很大啊。一旦被他们填了护城河,我的龙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曹操跳脚道:“而且这箭是怎么回事,射得也太远了吧?”
“有阵。”郭嘉转过头,眼神有些兴奋,还有些疯狂。“袁绍也会布阵了,看起来这阵的威力还不小。”
“是么?”曹操吃了一惊:“是什么阵,连你都不知道?”
“阵法不是我的兴趣所在。戏志才研究阵法比较多,可惜他不在。”郭嘉舔了舔嘴唇。“不过没关系,多看一会儿,我也许能琢磨出点门道来。将军,你还记得龙渊之战吗?”
曹操一愣,这时候郭嘉还有心情想龙渊之战?
“我听荀公达说,天子初知阵法,就是在龙渊之战时观摩戏志才施法。天子是龙,你也是龙,为什么不从袁绍的阵中偷师?”
“我怎么能和天子比。”曹操连连摇头。
郭嘉回头看了曹操一眼:“将军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比?”
曹操转了转眼珠:“要试?”
“必须试!”郭嘉不假思索,应声答道:“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试一试。”
“好吧。”曹操无奈,手脚并用,爬到城墙上,背对着城墙坐好,调整呼啸,凝神静听。
郭嘉也没闲着,接连下达了好几个命令。城墙上顿时忙碌起来,片刻之后,许褚大步流星的赶来,他一边走,一边信手捉住一枝枝疾驰而至的利箭,顺手插在身边虎士的箭囊中,轻松得像是拿筷子。
“仲康,准备五十个虎士,人人两重甲,不带武器,带火把。一旦攻城车推到护城河边,就切断后面的通道,杀进攻城车。”
“喏。”许禇应了一声,转身吩咐下去。
……
远处,高高的将台上,袁绍轻笑一声,用手中的玉如意敲了敲案几。
“公则,阿瞒被我射得抬不起头了,你那好侄儿胆气不错,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反击。”
郭图戴着银面具,看不出表情变化,声音中却充满了得意。“盟主,曹操不自量力,螳臂当车,郭嘉也是年少轻狂,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对手。在盟主面前,他们的反击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盟主试阵而已。”
“哈哈哈……”袁绍大笑,满面红光。“你也有功,如果不是得到《风后书》,我又怎么能知道八阵的奥妙呢。公则,能取睢阳,你是第一功。”
“不敢当,不敢当,盟主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盟主才是真正的第一功。”郭图随即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说错了。盟主又怎么会与臣下争功呢。”
袁绍矜持的笑笑,打量着远处的城头。“我非常好奇郭嘉准备如何反击,如果没什么威力,用八阵对付他,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盟主对阵法自然是了然于心,可是将士们却不太熟悉。曹操、郭嘉虽然不足道,用来演兵,却还勉强当得。若能一举攻克睢阳,不仅曹操授首,卫将军(袁公路)也能认清形势,对将来的战事大有好处啊。”
袁绍眉梢一挑,连连点头。“还是公则想得深远,我倒是想得差了。”
“盟主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漏,臣的责任,就是被盟主万一之失啊。”
“哈哈哈……”袁绍大笑。他站了起来,负着手,在将台上来回走了几步,瞟了一眼远去的城墙,举手玉如意,轻轻一挥。
传令兵立刻走到台边,挥动彩旗,将袁绍的命令发了出去。片刻之后,战鼓声作大作,令旗翻飞,张郃、高览等八将各率两千步卒,冲出了大营,在将台与护城河之间列阵,将那些攻城大车包裹了进去。
城墙后,曹操忽然身体一震,失声叫道:“奉孝,天地元气有大变,外面是不是变阵了?”
郭嘉不以为然的大叫道:“将军,你就耐心的感受吧,我再试试袁绍的成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