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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庄不周     神话三国txt下载     神话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4章 人心涣散

    荀彧不服气的反问道:“依陛下之说,那读书岂不是没用了?”

    “你不要乱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读书无用。”刘辩眼睛一瞪:“我只是反对你们那种读书方法。更反对你们为了自己的需要,不惜歪曲古人言论的卑鄙行为。一方面讲究师法家法,一方面又肆意篡改文字,甚至毁真而造伪,混淆视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荀彧气苦,却又无话可说。刘辩说的这些事,儒家的确没少做。不管目的是什么,造伪、篡改典籍,的确是儒家诸多擅长的手段之一。这世上有多少伪书,连荀彧自己都说不清。用刘辩的话说,儒家以传道授业为标榜,其实干的是和道家一样的愚民政策,因为这些所谓的学问都是应运而生的,是死是生,是兴是亡,决定权只在某些人的手中。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谶纬,也就是说谓的内学。

    谶纬也就是各种谣言,或者美名其曰预言,古来有之,但真正成为一门学问却是汉儒的杰作。从董仲舒讲天人感应开始,谶纬渐渐成型,到王莽代汉,谶纬正式成为一种强大的武器,甚至光武帝也不得不借重对谶纬的解释来强化自己奉应天命的合法性。

    等光武帝成了皇帝,他知道谶纬是一柄双刃剑,就刊定了谶纬的定本,不准天下人再造新的谶纬,并且希望能给谶纬一个理论。虽然遭到了真正的儒生强力反对,光武帝还是把这件事做了。不过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在编定的过程中,就有人不断的加入自己拟定的谶纬,后来谶纬成为一门神秘的学问,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就是学术造伪的弊端。当所有人为了利益可以无视真伪,信口雌黄的时候,学术也就尊严扫地。

    荀彧连声叹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荀彧,你说戏志才现在应该在干些什么?”

    “臣……算不出来。”荀彧犹豫了片刻:“陛下,如果他孵化出了凤卵。又夺取了剖鲧吴刀。陛下还能制得住他吗?”

    刘辩笑了,瞥了荀彧一眼:“不告诉你。”

    荀彧无奈的转过头,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刘辩虽然不肯说。但是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是有把握的。荀彧好奇的是他的底气从何而来。他根本不知道凤鸟有多么强大,他也不知道剖鲧吴刀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何以肯定自己就能战胜戏志才?

    是因为戏志才疯了。还是因为他疯了?

    “你说,如果袁绍失去了凤卵,山东的形势会有什么变化?”

    荀彧思索片刻,眼神越发焦躁。“没有了凤卵,袁绍在道义上的号召丧失,只能以力服人。想来……山东会烽火连天了。”他长叹一声:“山东乃国家粮赋根本,如此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战乱之中。陛下,你一点也不怜惜他们吗?”

    “我怜惜他们?”刘辩眉毛一扬,冷冷的说道:“袁绍举兵的时候,谁怜惜过我?”

    荀彧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别以为不说话的人都是受了委屈的。”刘辩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之所以在嵩高山之战后没有立即出兵山东,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儒门中人究竟有多团结。之所以现在迟迟不回中原,是想给你多一点思考的时间。等回到中原,被那些人围在中间,用看圣人的目光看上几天,我怕你又会忘乎所以,真把自己当成了圣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番苦心可就全浪费了。”

    “陛下,我们还是走吧。”荀彧恳切的请求道:“臣已经知道错了,必定痛改前非,寻本溯源,重新求学问道。戏志才太危险,多留他一日,也许就会多死几个人,还请陛下尽快回到中原。”

    “真是有趣啊。”刘辩讽刺道:“儒门领袖居然求我这个恶龙去清理儒门中的高手。”

    “唉——”荀彧郁闷的长叹一声,快要吐血了。

    ……

    和连纵马冲上山坡,极目远眺。

    夏天的稽落山非常漂亮,一眼看不到头的碧绿草原像一张巨大的地毯,草原上的牛羊就是装饰在地毯上的花朵,和蓝天白云互相映衬,优美如画。

    和连很欣慰,却又有些惋惜。

    这么好的草原,他不能一直拥有,却要拱手让给汉人,实在是一个让人非常痛心,非常羞愧的事。这样的事,在他的父亲檀石槐的时代不可能出现,如果他的兄长槐纵在,也不会出现,可是在他的时代,却一再出现。

    一年前,刘辩屠杀了中部鲜卑,打断了鲜卑人的脊梁骨。现在,董卓又要出兵草原,赶尽杀绝。

    慕容风、宴荔游死后,和连软硬兼施,吞并了他们的部落,拥了上万落,五六千骑。西部鲜卑的部落大人再也不能俯视他,至少在表面上又承认了他的王位。可是和连清楚,草原上的人只认实力,而他眼下的实力只能自存,不足以再统率整个草原。落置犍落罗他们对他的客气只是暂时的,一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吞下他,连骨头都不吐。

    和连早就知道稽落山离汉境太近,迟早会引起汉人的注意。只是冬季不能迁徙,他只能如此。现在,得知董卓正在调集人马,准备出塞,他也决定西迁,远远的离开董卓这头残暴的老熊。

    西迁要经过落置犍落罗、律日推演的牧场,和连必须取得他们的同意,否则会发生流血冲突。

    和连请来了舅舅律日推演。

    律日推演五十多岁,身材壮实,一头淡黄的头发,卷曲的胡须,是一个典型的鲜卑人。

    “这么好的牧场,你却要留给汉人?”

    “舅舅要么?”和连不紧不慢说道:“我愿意送给你,只想换一条路。”

    “你现在就想着逃?”律日推演看了他一眼,语带轻蔑的说道:“这么没勇气,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尊敬,怎么才能成为真正的大王?”

    和连面不改色。“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大王。我现在没有实力,不是董卓的对手,当然只能避而远之。舅舅的实力是我的两倍,有没有兴趣和董卓一战?”

    律日推演被和连噎了一句,尴尬的闭上了嘴巴。他不是怕董卓。如果只是董卓,他完全可以和董卓战一场,就算不能大胜,至少也不会输。现在的问题是草原上没有一个被人共同尊奉的霸主,相互之间的提防一点也不比对汉人的提防差。他如果和董卓打得两败俱伤,说不定回来就被别人干掉。

    换了他,他也会这么干。汉人曾经派使者来和他商量过夹击落置犍落罗的事,他相信汉人也会派使者和落置犍落罗商量一起干掉他的事。

    “舅舅如果没把握,我就去和落置犍落罗商量。”和连拨转马头,轻叹一声:“只是这样一来,落置犍落罗的实力恐怕又会增加不少。”

    律日推演眉头一挑,抬手按住了和连的肩膀:“别急,你等我想想。”

    和连的确不急。他知道律日推演不能容忍落置犍落罗得到这片牧场。落置犍落罗的女儿——他曾经的阏氏——现在是鲜卑附义王槐头的阏氏,听说落置犍落罗有意和槐头讲和,投向汉人。如果让他得到了这片牧场,落置犍落罗的实力会进一步的扩张,律日推演就很危险了。

    鲜卑人除了放牧之外,另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是互市——与汉人交易。稽落山与汉人最近,谁控制了稽落山,谁就控制了与汉人互市的优先权。任何一个部落大人都不能漠视这一点,否则他的部落很快就会陷入贫困之中。

    律日推演笑道:“既然你要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不如帮我打一仗。”

    和连皱了皱眉:“怎么打?”

    “你向西行,落置犍落罗肯定会派兵拦截你,我们合兵,夹击落置犍落罗。”律日推演笑道:“如果能重创他,我分一部分战利品给你,也可以将他在西边的牧场给你。你愿意西迁多远,都随你的便。”

    和连眼神一闪:“谁给你出的主意?”

    律日推演笑而不语。

    和连沉默了片刻:“可以。不过,我要得到大母的允诺。”

    和连的大母就是律日推演的母亲。鲜卑人以母为重,母亲虽然不干涉战事,但是如果在母亲面前立誓,却也不敢轻易违抗。和连不放心律日推演,担心他趁机吃掉他的人马,所以要在律日推演的母亲面前立誓。

    律日推演爽快的答应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我已经将她请来了。”律日推演笑道:“你跟我来,我们在她面前起誓,你帮我诱落置犍落罗上当,我给你西迁的路。”

    见律日推演答应得这么爽快,和连有一些不安。这种被人算个正着的感觉很不好。律日推演不会和汉人有什么勾结吧?他想打的人究竟是谁,是落置犍落罗,还是我和连?

    和连一边思索着,一边催马向律日推演宿营的山谷走去。为了安全起见,他带上了玄武营。律日推演见了,也不反对,只是笑着摇头。笑容中既有鄙视,又有些苦涩。和连胆怯到这个地步,哪里还有一点鲜卑大王的豪气。鲜卑人之间互相提防到这种程度,又怎么可能是汉人的对手。

    草原上需要英雄。没有英雄的草原就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未完待续。。)

第395章 一阴一阳谓之道

    杨凤、裴潜带着五千步卒赶到了受降城。

    李儒闻讯,亲自出迎。一看到那长得看不到头的辎重车辆,李儒笑了起来:“看来我白担心了。”

    杨凤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来,老远就抱拳笑道:“为了多准备一些粮草,来得迟了,还请文优兄在太尉面前多多美言。”

    “有了这么多粮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李儒挽着杨凤的手,亲热的说道。他看了裴潜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一年不见,文行英华内敛,温润有光。”

    裴潜摊摊手,一脸的无奈:“与杨将军这样的上官,有郝伯道、郭伯济这样的同僚,我就是想不内敛,也没资格张狂啊。”

    李儒忍不住哈哈大笑:“没错,正是因为征北将军麾下人才济济,太尉在北疆才能安心御敌。陛下的安排当真是周到得很。”

    杨凤笑容满面,坦然的接受了李儒的赞扬。不得不说,刘辩对他非常照顾,不仅帮他悟命,还将郝昭、郭淮、裴潜这样的少年俊杰安置在他的麾下。仅此一项就可见平北将军府的实力雄厚,即使是以凶悍闻名的董卓也不敢轻视他。

    杨凤跟着李儒走进大堂。面对一脸杀气的董卓,不等杨凤说话,李儒先向董卓报告了杨凤带来大批粮草辎重的消息。董卓一听,转怒为喜。要想深入草原作战,当然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准备得越充分。他就越有底气。这当然是个好消息,足以抵消杨凤来迟几天的罪过。

    董卓亲热的问道:“栖之,并州去年的收成怎么样?”

    杨凤躬身还礼,带着几分骄傲的向董卓汇报了一下去年的粮赋。董卓名义上是太尉,实际上是以待罪之身守边,朝中有四个辅政大臣理政,一般不向他通报这些具体的事务。杨凤知道董卓心里憋屈,所以特意详细的说了一遍,也让董卓体验一下三公应该享有的荣耀。

    并州这两年的情况不错。

    并州山多地少,好的土地几乎都被世家豪强占据了。杨凤刚到并州的时候。只能带着黄巾军将士在世家豪强们不屑占据的山沟里开荒。尽可能的将土地利用起来。等到王允事败,并州许多家族受到了牵连,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大量的土地被杨凤控制。看到朝廷的铁腕之后。剩下的那些世家豪强也收敛了许多。有些人主动“卖”出了一些土地,有些人主动和杨凤合作,一起发财。

    杨凤的日子一下子好过多了。

    黄巾军将士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不仅将土地看成财富,更看成生命。一旦有了自己的土地,就不惜力气的劳作,比起那些做佃户的人更舍得出力,产出自然也更多一些。到了去年年底,并州基本上能自给自足,虽然没有为朝廷提供多少粮赋,却也没向朝廷伸手。

    对于并州来说,这是不小的进步。

    这次董卓要出征,杨凤想了不少办法,不仅将粮仓清扫一空,还向世家借贷了不少,允诺将来以战利品偿还。他笑着对董卓说道:“太尉,我们这一战可输不起啊,否则,我那平北将军府要坐上无数的债主。”

    董卓哈哈大笑,大手一拍案几,“呯”的一声巨响。“放心,我们不会输的。就算不能像陛下一样横扫草原,打和连一个落花流水却不成问题。”

    “那就再好不过了。”

    “文优,你把作战方案给栖之讲一下。兵贵神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喏。”

    ……

    刘辩坐在驳兽背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越往南走,温度越高,刘辩等人离开的时候带的都是厚重的冬衣,现在都没法穿了,刘辩干脆光着膀子,将冬衣的袖子扎在腰间,看起来和草原上的牧人没什么两样。

    荀彧没有刘辩那么洒脱,他穿着一件薄衫,裤子就有些勉强了。冬裤太热,捂得难受,单裤倒是有,却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一边只剩下了半截,一边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细皮嫩肉,和女人一样。”刘辩睁着惺忪的眼睛,咂了咂嘴。

    荀彧尴尬的拉过一片布,盖在大腿上,脸胀得通红。

    “别不好意思啦。”刘辩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等遇到龙骑,我赏你两套衣服。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谢恩。要不然可是失礼,御史知道了要弹劾的。”

    荀彧心中一惊,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他虽然一直苦恼于刘辩对他的戏弄,可是习惯了这种率性的生活后,真要回到那个文明的世界时,他还有些不适应。

    “臣记住了。”

    “嗯。”刘辩点点头,似乎又要打盹。荀彧却说道:“陛下,臣想到了一个好的理由。”

    刘辩无力的睁开眼睛,扫了荀彧一眼:“理由?什么理由?”

    “陛下纳卡乌捷的理由啊。”

    刘辩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扯淡,这需要什么理由。我就纳了,谁能把我怎么的?”

    荀彧的眼角一阵抽搐。刘辩让他找个理由,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能自圆其说的说法,没想到刘辩根本没当回事,也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陛下……”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论多么自负的人,在生死存亡面前,都很难保持气节。”刘辩探身过来,拍拍荀彧的肩膀,同情的说道:“荀彧,你也有失节的时候啊。是不是找到理由的时候,还有些得意?”

    荀彧气得脸色发白,又有些惭愧。正如刘辩所说,当他找到这个理由的时候,是有几分得意的。现在看来,这点得意的心情是多么的可耻。

    “人是没有底线的。如果你给他设定一个根本达不到的目标,他就会丧失信心,不断的降低自己的底线。在这一点上,你家先祖比孟子高明,他承认人的恶,把底线放得很低,然后不断的提升,每一点进步都是努力取得的。这比无论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圣人更靠谱,对不对?”

    荀彧无地自容,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是聪明人,想通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刘辩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唉,我真不想回到中原去。对我来说,狼居胥山比中原舒服,而玄冥海则比狼居胥山还要舒服。每天乘龙遨游大海,不比坐什么御座更舒服?阴阳和谐啊,人间至乐。”

    荀彧眼珠一转:“陛下,一阴一阳方才谓之道,你这可不是阴阳和谐啊。不仅人数不对,而且貂蝉和卡乌捷都不是皇后,他们与陛下……”

    刘辩睁开眼睛,鄙视的看了荀彧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总往下三路想?”

    荀彧愕然。“那陛下指的是什么?”

    “唉,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刘辩伸手在面前摇了摇,仿佛要把荀彧说的话臭不可闻似的。“什么儒门领袖,居然只记得房|中术。”说完,他一踢驳兽,远远的跑了开去。

    荀彧尴尬不已。他挠挠头,忽然看到了刘辩腰间随着驳兽脚步跳跃的玄刀和赤霄剑,突然间恍然大悟。自从他伤好之后,刘辩就把打水劈柴这些杂务交给了他,其他杂务有貂蝉和卡乌捷打理,他除了去打猎,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武。可是他的习武与众不同,既不是练刀,也不是练剑,而是刀剑一起练。

    荀彧一直以为他是练搏杀之技,现在才突然明白,刘辩练的不是武技,而是导引术。

    玄刀与赤霄,不就是一阴一阳么?玄刀是水,赤霄是火,水火既济,不是道还是什么?

    荀彧豁然开朗。他心中大喜,拍马追了上去,正想叫住刘辩,告诉他自己的领悟,突然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数十个黑点,飞速驰来。荀彧大吃一惊,连忙勒住了战马,却发现刘辩还在不断的向前奔跑,连忙猛踢坐骑,连声大喊:“陛下,有危险——”

    刘辩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勒住了驳兽。荀彧追到他身边,却看到刘辩嘴角带笑,一脸轻松。

    “陛下?”

    “哪来的危险?”刘辩笑道:“欢迎回到文明世界。”

    “啊?”荀彧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远处的身影,渐渐的明白过来:“陛下,这是……”

    “朕留在这里的龙骑。”刘辩坐直了身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遗憾。“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吧,不要让龙骑的将士笑话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你的熟人呢。”

    荀彧不敢怠慢,连忙跳下马,从行囊中拿出一件冬衣穿戴起来。虽然捂得难受,总比光着腿好些。他看了一眼刘辩,却发现刘辩根本没有准备的意思,就那么光着膀子,静静的坐在驳兽背上,却自有一翻睥睨天下的气势。

    荀彧一时看得呆了,直到唐陶率领数十骑奔到刘辩面前,翻身下马,拜倒在刘辩马前,山呼万岁,他才回过神来。他看向唐陶,觉得有些眼熟。唐陶也看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大吃一惊:“你……你是荀彧荀文若?”

    荀彧点点头:“你是……”

    “我是唐陶啊。”唐陶又惊又喜。“你……你怎么和陛下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396章 不谋而合

    王相阙居最近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从戏志才闯山开始萌芽,慢慢发酵,等到龙骑突然赶向狼居胥山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顶点。

    龙骑对外声称是护卫天子在草原上游牧,闭关修行,不见外客。但是阙居从隐秘的渠道得知,刘辩并不在龙骑护卫之中,他要走得更远。究竟去什么地方,阙居并不清楚。龙骑的骑督是皇后的兄长唐陶,自然也是天子的亲信,要想从他嘴中得到天子的确切去向,根本不可能。

    阙居之所以如此不安,不是因为刘辩的去向不明,而是因为他知道的那些零星的消息。

    几个月前,曾经有两百多来历不明的汉骑穿过东部鲜卑的驻牧地,深入草原。他们要干什么,究竟有没有干成,阙居并不清楚。事实上,这件事一直就是一个谜,他知之有限。

    他只能隐约的猜到可能和刘辩有关。

    和刘辩有关,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对于阙居来说,刘辩已经成了一个不祥的怪兽,和他有牵连通常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对当时的装聋作哑,阙居后悔不已。

    一个侍者匆匆走了进来,单腿跪到在阙居面前:“王相,天子回来了,召大王和王相到神殿回话。”

    阙居打了个冷颤,眼角一阵阵的抽搐。

    ……

    刘辩骑着驳兽,沿着那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了神殿门口。

    被戏志才杀死的士卒已经搬走,被他击坏的大门也已经修复,就连那些血迹都已经渗入地下,被新生的青草掩没。神殿周围一片宁静,王庭卫士执戟而立,神情肃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刘辩知道戏志才已经来过这里,并且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听唐陶转述完了大致的经过后,他还是不太肯定,又让人召槐头和阙居来说话。

    山坡上马蹄声响。槐头、阙居在一百王庭精骑的保护下。来到了山坡下。阙居翻身下马,带着槐头快步走了过来,步子虽急,神色却非常恭谨。颇有几分汉臣上朝时小步急趋的模样。透着说不出的谨小慎微。跟在刘辩身后的荀彧看了。颇有些诧异,一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里不是鲜卑人的王庭。而是大汉的朝堂。

    “奇怪么?”刘辩听到荀彧的呼吸不太平稳,立刻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调侃道:“朕虽然没什么学问,可是朕用刀剑和佛法教化这些鲜卑人,成绩也是斐然啊。”

    荀彧无声的撇了撇嘴,不予置评,也的确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刘辩一手屠刀、一手佛法的教化效果显著,绝非儒门提倡的道德感化所能比拟。就荀彧本人来说,他虽然是儒门中人,却也不相信那些以德服人的故事。荀氏儒门推崇性本恶,信奉礼教,是不太相信柔服来远这样的故事的,那些不过是信奉德教的公羊派儒门希望的结果。

    槐头和阙居来到刘辩面前,挤出一脸笑容,向刘辩行礼。

    刘辩摆了摆手,看了槐头一眼,又打量了一下阙居,温和的笑道:“王相,脸色不佳,是不是因为事务繁忙,力不从心啊?”

    听到刘辩关心他的健康,阙居刚高兴了一下,听到刘辩后面一句,脸上尚未绽放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句话大有玄机啊,是说他管的事太多了,还是说他最近不太安分?

    阙居尴尬的笑了一声:“多谢陛下关爱。我王年幼,臣又才能有限,不得不多加努力,方能不负陛下重托和我王信任。好在我王勤奋,进步神速,再过几年,臣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刘辩笑得更加欢畅:“王相的进步也不小。王相的相府中,是不是有不少我汉人儒生?”

    阙居额头上湿润了起来,他抬起手,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陛下圣明,臣的确招揽了一些汉人贤者,向他们学习为臣之道。”

    刘辩有意无意的瞟了荀彧一眼,淡淡的说道:“好学是好事,不过,你是王相,政务繁忙,不能总坐在书斋里读那些之乎者也。如果想做大儒,将来致仕之后再用功也来得及。”

    阙居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他偷偷的看着刘辩的脸色,心头七上八下。

    “几个月前,朕刚刚北狩的时候,出了一点事。”刘辩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居然有两百多汉骑出现在草原上,袭击朕。王相,你知道这件事吗?”

    阙居心里咯噔一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太阳穴“呯呯”乱跳。该来的还是来了,刘辩一见面就问这个问题,显然来者不善,这股邪火在心里憋了很多了,一个应对不当,刘辩很可能就会大发雷霆,甚至可能将他当场斩杀。

    阙居有些后悔,没多带一些亲卫来。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将王庭的五千精骑全带来又如何,能突破一千龙骑的堵截,将他从刘辩面前救走吗?恐怕唯一的功能就是让刘辩有借口认定他图谋不轨罢了。

    阙居在脑子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一咬牙:“臣……不知。”如果说知道,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一口否认,他最多是个失职之罪,以他在鲜卑人中的号召力,刘辩应该不敢随随便便的斩杀他。

    “是么?”刘辩笑容依旧,眼神却有些冷了下来。“那慕容风等人在狼居胥山伏击朕的事,你知道么?”

    “慕容风等人在狼居胥山狩猎的事,臣知道。可是……”阙居一脸惊讶的反问道:“陛下也在那里?”

    刘辩没理他的反击,继续问道:“既然知道慕容风等人在狼居胥山出没,你可有应对?”

    阙居满脸惭愧:“陛下,臣听说慕容风出现在狼居胥山后,就立刻派人查看,后来得知这件事和和连有关。听说慕容风暴死之后,部下被和连收拢,移牧稽落山一带。臣本当出兵攻击,奈何兵力不足,便听取汉人贤者的离间之计,派人与落置犍落罗联系,准备联手夹击和连。这件事已经通报给董太尉,可是……”

    “可是什么?”

    “董太尉否决了臣的提议,他要臣安心守着弹汗山,出兵讨伐的事,由他独力负责。”

    刘辩没有再说。阙居的府中看来真有汉人儒生,这些应对之道也不是准备了一天两天了,基本上没什么破绽让他抓。他不屑的笑笑:“既然讨伐和连的事有董太尉负责,那就不劳烦你了。汉骑伏击朕的事,你去查一查,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对朕不利。”

    不等阙居回答,刘辩又转身对唐陶道:“召幽州牧刘虞来见驾,那些汉骑从幽州经过,刘虞要给朕一个说法。我看他这个幽州牧是做不长了。”

    听了刘辩这句话,本来还准备扯两句的阙居立刻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刘辩既然决定找刘虞的麻烦,显然对那些汉骑的行踪并非一无所知,自己既然说不知道这件事,就不能多嘴,免得惹火烧身。

    刘辩又问了一番弹汗山和鲜卑人的近况,吩咐槐头和阙居准备兵马,他既然回来了,征讨和连的事就不能由董卓一人主持,他要御驾亲征。既然如此,鲜卑人不能不随行。

    槐头和阙居唯唯喏喏的应了,连忙去准备。

    刘辩带着荀彧走进了神殿,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刘辩仰起脸,看着那个高大的神像,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荀彧,你知道这个神像有何奇妙之处吗?”

    荀彧摇摇头:“臣不知,还请陛下指点。”

    “这个神像有三个奇妙之处。”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其一,她是鲜卑人供奉的神,却是我汉人模样。据天师道的人说,这个神像和天师道嗣系夫人卢氏有几分相似。”

    荀彧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确和卢氏有几分相似,不过,从陛下所说的造像时间来看,应该与卢氏无关。”

    刘辩微微一笑。儒门和天师道之间的联络还在太平道之前,荀彧对天师道内的情况也不陌生。

    “其二,她所体现的不是鲜卑人的巫术,而是帝道。”

    “帝道?”荀彧皱起了眉头。

    “是的,帝道,不过,这个帝道的奥义并不是你以为的天道。”

    荀彧目光炯炯的看着刘辩,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解释。可是刘辩却没有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第三个奇妙之处。

    “你看这个神像的姿势,有没有想到什么?”

    荀彧盯着神像看了半天,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神像的姿势的确不常见,但是他却想不出来和什么有关。

    “朕开始也没看出来这个神像姿势的含义。后来支谦大师来了之后,说这个姿势有点像佛祖刚刚出生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自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势。再后来,我又听说,这个姿势与西域一个崇尚火的习俗有关。”

    “火?”荀彧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是陛下说的那个儒门渊源么?”

    刘辩笑了。“没错,那个西域之国不仅和你们儒门一样崇尚火,还有一种不死神鸟,这种神鸟每五百年由火中重生一次。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们儒门五百年有圣人出的预言有些不谋而合?”

    荀彧将信将疑。(未完待续。。)

第397章 却之不恭

    刘辩和荀彧隐约的提过,有些证握表明,儒门的渊源可能比周公更早,有可能和西域的一些崇尚火的国家有关。但是荀彧并不相信,堂堂的华夏文明会来自于西域蛮夷之邦?这怎么可能。刘辩也没有勉强他,算是求同存异,没有一定要辩出一个结果。

    这是荀彧能够和刘辩一路走来的原因之一。比起荀彧的坚持,刘辩有时候显得没什么原则。你能接受那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暂且搁置,等心平气和了再商量也不迟。

    此时此刻,刘辩再一次提到这件事,荀彧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太过激动。不过,他想得更多。在此之前,戏志才已经来过这个神殿,自然是因为刘辩告诉了他这件事。戏志才现在一心要打败刘辩,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正如夺袁绍的凤卵,抢刘协的剖鲧吴刀一样,戏志才为了寻找儒门的渊源,会不会远赴西域?

    夺袁绍的凤卵,等于帮刘辩削弱了袁绍的力量。抢刘协的剖鲧吴刀,等于为刘辩清除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这些都可能是刘辩希望的,那他诱惑戏志才去西域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想亲征西域?

    荀彧觉得不太可能。以大汉目前的形势来看,能够稳住大汉的局势已经不容易了,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哪有实力远征西域。

    荀彧侧过头,打量着刘辩。刘辩笑而不语,撇了撇嘴。有些调侃。有些戏谑,还有些神秘莫测。

    荀彧想了想,决定不接刘辩的招,免得陷入无意义的争论之中。在行程中,只有他们两人争论,可以不顾尊卑,现在不同了,刘辩是天子,他自己不在乎形象,荀彧却不想乱了君臣之本。

    ……

    洛阳。云台。

    蔡邕看着刚刚从长安用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急信。一头雾水。

    只不过是一些学术问题而已,有必要用六百里加急吗?这是朝廷用来传递最紧急的消息,怎么能如此浪费。

    虽然有些不高兴,蔡邕还是将信仔细的看了几遍。内容并不复杂。是蔡琰关于儒学与西域一些习俗的相似性做出的总结。在蔡邕看来。这些论证只能当游戏。根本当不得真,不登大雅之堂。如果被其他学者知道蔡琰的这些话,连整个蔡家都会被人笑话。

    这也能算是学问吗?

    信的后面还附了一句话。蔡琰说。这是尚书令贾诩关照的,不管蔡邕信不信这个结论,如果戏志才到洛阳找他,一定要按照这个结论对他说,如果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更有说服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蔡邕沉吟良久,不敢大意。他知道贾诩虽然学问很一般,但是为人机警,特别受到刘辩的器重,否则刘辩不会在董卓一入长安的时候就将他招揽到身边,也不会力排众议,任命他为四个辅政大臣之一。

    戏志才?这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让贾诩都不敢掉以轻心?

    ……

    廷尉钟繇坐在堂上,看着泪流满面的陈群,轻叹一声:“长文,令尊为保护陈留王和剖鲧吴刀而捐躯,也是死得其所,朝廷不会亏待他,儒门也不会亏待他。只是戏志才既是儒门中人,又是颍川人,这件事说起来不仅是儒门内部的冲突,更是我们颍川人之争,如果闹大了,实在有些难看啊。”

    陈群抹着泪道:“钟君说得是,正因为如此,小子方才彷徨无计,只能来向钟君请教。颍川世家夹在朝廷与儒门之中,左右为难,又意见不合,各执已见。先有荀彧一意孤行,如今又有戏志才妄加杀戮,对颍川世家的打击可真是太大了。钟君是颍川长者,小子恳请钟君出面主持大计,切莫乱了阵脚。”

    钟繇眉头微皱。他明白了陈群的来意。颍川四姓,荀陈钟韩,荀家三分,荀彧和天子为敌,如今势同水火。陈纪一死,陈家的顶梁柱轰然倒塌,韩家一直不露声色,现在能主持大局的也只有他了。

    这倒是个机会。可是,这同样是一个挑战。如果没有难度,陈群不会这么主动的放弃。既然同为颍川世家,相互之间的扶持不可避免,但明争暗斗同样激烈。陈群表态要支持他代替荀家成为颍川世家领袖,不可能那么大公无私。

    “长文,你……有什么计划?”

    陈群抽噎着:“我陈家世代守护儒门的秘密,为此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如今家祖父子兄弟三人先后辞世,陈家再也没有能力守护这个秘密了。希望钟君能接过这个重任……”

    钟繇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向前倾去:“长文,你们陈家究竟守护着什么样的秘密?”

    陈群躬身道:“这么说,钟君是答应了?”

    钟繇语塞,抚着胡须,沉吟不语。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不管是儒门还是朝廷,都盯着这些秘密呢。接受了这个任务,就要像陈家一样承受巨大的压力。他自忖没有陈家父子那样的实力。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陈家父子的实力,不也是来自那些秘密吗?如果得到了那些秘密,钟家的实力岂不是也能得到加强,也有机会成为颍川世家中的领头羊。

    钟繇心动不已,迟疑不决。

    “兹体事大,长文能否容我思量思量?”

    陈群躬身领命,喏喏而去。他离开之后,钟繇回到书房,来回踱着步,沉吟了很久,最后派人请来了荀攸。荀攸这两天正好在洛阳办差,来得很快。听完钟繇的叙述,笑了一声:“陈长文好心计。”

    钟繇不解。

    荀攸和钟繇很熟,在上一次抓捕丁冲的事件中,钟繇帮了他很大忙,两人早就绑在了一起。钟繇请他来商量,自然也是因为儒门内部主要监视陈家的就是荀家,荀攸的意见虽然不能代替荀家的意见,终究可以代表一部分。在钟繇面前,荀攸也不掩饰,将荀陈两家的关系对钟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陈家所谓的秘密,据我所知有两个部分。一是玄刀,一是《风后书》。玄刀现在在陛下手中,剩下的只是一些使用的方法,我想,这个秘密已经保不住了。”

    钟繇点点头。

    “至于《风后书》,就算落到你的手里,你也不是唯一知道的人。”荀攸笑笑:“至少陈家是知道的。”

    钟繇瞥了荀攸一眼:“那你是不建议我接过这个秘密?”

    “这也不见得。”荀攸沉吟道:“陈家能有今天,与他们保守的秘密有很大关系。如果能从中获益,钟家也是有好处的。”

    “那我应该接过来?”

    “陈家要将这个秘密拱手相让,你不接过来,岂不是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荀攸哈哈一笑:“如果你是担心家叔,那我可以替你保证。如果你是担心陛下,我觉得也大可不必。你和陛下相处得不多,我算是有幸,在他身边侍从过一段时间。他的学问虽然一般,有时候也不太注意礼节,但是论胸怀,他却不逊任何一位明君。如果你愿意和他合作,他当然会非常高兴,万一你不愿意和盘托出,他也不会干出巧取豪夺这样的事。”

    “当真?”钟繇眉头一挑,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只希望从荀攸这里得到荀家的保证,现在却一举两得,荀攸很肯定的说天子不会强迫他交出这个秘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会骗你吗?”荀攸笑道:“你看我都能得到重用,在征西将军麾下做军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惜,陛下远赴玄冥海,未必还能回来。陈留王虽贤,却没有这样的胸怀呢。”

    荀攸收起了笑容,沉吟片刻:“我觉得,陛下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归。”

    “你这么有把握?”

    “我没有把握,我只是对陛下有信心。戏志才都能从玄冥海脱困,陛下就不能?”荀攸长叹一声:“如果陛下真的回不来,那大汉的运数就真的到头了。元常,乱世之中,要想生存,也是需要有倚仗的。既然陈群送你这个机会,你就不应该放弃。”

    钟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

    荀攸目光一闪,笑了起来,摇摇头:“差事办得很顺利。本来四个辅政大臣中两个支持西征,两个反对,现在陈纪一死,杨司徒独木难支,我看西征势在必行。元常,你有没有征战沙场的打算?我知道,你除了律令之外,对兵法也有研究。”

    钟繇会心的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他刚露出一点意思,荀攸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是朝廷不缺良将,我能有机会吗?”

    “朝廷不缺猛将,但是缺良将。”荀攸拍拍钟繇的肩膀:“特别是能镇守一方的儒将。陈纪死了,我估计卢子干很快就会入朝,凉州将空出一个刺史之位。你如果愿意放弃这九卿之位,去凉州主持军务,我想长公主不会不答应的。当然了,如果有《风后书》在手,那就更稳妥了。”

    钟繇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第398章 虎皮

    刘虞赶到了弹汗山,面对刘辩的质问,他大惊失色。

    “臣罪该万死。”刘虞连连叩头,“出了这样的事,臣居然一无所知,实在愧对陛下的信任。请陛下下诏责罚。”

    刘辩静静的看着刘虞:“这么说,爱卿不知道这件事?”

    刘虞伏地不起:“臣无能,却不敢不忠,不敢有丝毫欺瞒陛下。”

    “你觉得可能是谁?”

    刘虞想了想,连连摇头:“无凭无据,臣不能臆测,污人清白。”

    刘辩没有再问。刘虞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不仅对胡人好,对其他的同僚也好。如果不是他一直姑息,公孙瓒那种脾气的犟种也不能坐大。不过,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守边,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情况。

    “爱卿,你回朝吧。”

    “唯!”刘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是随即又关切的问道:“陛下,袁绍对幽州虎视眈眈,公孙瓒虽然善战,却性格偏激,不善治民,又与各地的世家不太和睦,如果……”

    刘辩明白了。公孙瓒虽然也是出身辽西世家,但他是庶出子,对世家内部的那种等级森严和傲慢非常反感,他宁愿用一些出身贫寒的人,也不肯给那些世家机会。如此一来,世家当然也不肯支持他。有刘虞从中弥和时还好,如果由他来掌控全局,幽州内部必然不安,公孙瓒也会成为孤臣。

    “多谢爱卿提醒,朕会安排的。”

    “唯。”刘虞二话不说。躬身答应。

    ……

    刘辩住在弹汗山,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阙居几乎急得一夜白头。刘辩没有一口咬定是他的问题,却也没有放过他。不管怎么说,那些汉骑是从鲜卑人的驻牧地通过的,他这个王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交出一个能顶罪的人给刘辩,否则,刘辩不会满意。

    可是,交出谁给刘辩。才能让刘辩满意呢?

    同样。不管交出谁,阙居在鲜卑人心目中的地位都会受损。当初东部鲜卑投降汉人,并不是因为心向教化,而是迫于兵势。生怕刘辩趁势挥兵东部鲜卑。像杀中部鲜卑的人一样杀得血流成河。这才不得不低头。在鲜卑人看来,一时投降并不可耻,但失去了独立地位。彻底沦为附庸,却是他们不太愿意接受的。

    如果为了让汉人满意,还要交出鲜卑人顶罪,他们会更加恼怒,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再次反叛。如此一来,弹汗山对各部落的控制力就会受到质疑,而阙居这个王相能不能再做下去,也要打个问号。

    夹在刘辩和各部落之间,阙居左右为难。他本想拖一段时间再说,刘辩回到了中原,他随便找一个小部落交上去也就算了,想来刘辩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验证。可是刘辩滞留弹汗山不走,他这个想法落了空,每天还要面临着刘辩的追问,他实在无法忍受。

    与此同时,刘辩下令各部落的精锐集结,准备西征作战,也让阙居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刘辩西征自然是要攻击和连,却绝不仅仅是和连,他的目标中还包括落置犍落罗、律日推演这样的西部鲜卑豪强。如果东部鲜卑听他的指挥,鲜卑人自相残杀,实力必然大减。阙居之前和落置犍落罗的联合也就成了空。如果不听,刘辩很可能先对东部鲜卑举起屠刀。

    这同样是个左右为难的死局。

    阙居焉能不急。他觉得自己脖子上似乎套了一根绳索,而绳索就抓住刘辩的手中。开始很松,他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刘辩慢慢的开始收紧绳索,他就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阙居向相府里的汉人儒生智囊们问计。这些儒生都非常兴奋,一个个慷慨陈词,或不屑,或激烈,唾沫横飞,给阙居献上了一条又一条的好计。有的建议阙居施缓兵之计,借口查证责任人,远离弹汗山,让刘辩找不到他。有的建议阙居集结东部鲜卑的部落首领,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争取他们的同情,一致对外,抱成团和刘辩据理力争。

    正说得热闹,一个儒生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惊惶。

    “王相,天子身边是不是有一个中年儒生?”

    被儒生们的引经据典说得晕头转向的阙居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那王相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阙居又想了好一会:“好象叫……荀彧。”

    “什么,荀彧?”首席智囊,一个年约六旬的长者失声惊叫。

    大帐里顿时鸦雀无声,儒生智囊们面面相觑,尴尬不已。有一个中年儒生不解,起身拱了拱手,问道:“荀彧是谁?夫子何以如此惊讶?”

    长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连荀彧都不知道是谁?”

    “他……很有名么?”中年儒生觉得很好笑,本想说笑两句,可是一看长者脸上嫌恶的神情,又觉得有些尴尬。

    “名倒不是很有名,不过,他在儒门内的地位却很高。”长者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似乎想离这个没见识的家伙远一点。他看看四周,见不少人与身边这位一样,用求教的目光看着他,不禁得意起来,抚着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说袁绍是儒门公开的领袖,那么荀彧就是儒门藏在暗处的领袖。只有真正的儒门中人才会知道他的身份,我也是偶尔从师门得知,颍川四长,荀淑称神君,陈寔父子并称三君,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他们都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儒门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听完长者卖弄式的讲解,帐内的儒生顿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有人起身告辞,匆匆而去。没等阙居明白过来,原本热闹的大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阙居和长者。

    阙居一把抓住长者的袖子,生怕他也起身告辞。他虽然听不懂那些汉话,但是他已经感受到荀彧带来的压力。他恳切的说道:“夫子,荀彧……很厉害么?”

    长者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那些空出来的位置。“王相,你知道他们急着离开,是干什么去吗?”

    阙居茫然的摇摇头。

    “他们都是赶去拜见荀彧。”长者站起身,轻轻的抖了抖袖子。“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老朽无能,蒙王相厚待,临行前有一言相告。”

    阙居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执弟子礼。

    “大汉内乱,与其说是袁绍起兵复仇,不如说是儒门要与皇室争权。没有袁绍,还会有方绍,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荀彧作为儒门中不可替代的人物,他站在天子一边,却将影响很多儒生的选择。如果我猜得不错,大汉的局势很快就会有大的逆转。王相,大汉内乱,鲜卑人可以分一杯羹,可是如果儒门与朝廷合作,大汉内部统一,别说鲜卑人现在四分五裂,不堪一击,就算是像当年的匈奴人一样控弦三十万,也无法逃脱远遁漠北的下场。王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阙居半懂不懂,但是他至少知道长者话语中的警告。儒门与朝廷合作,大汉分裂的局面很快就会结束,统一的大汉不是目前的鲜卑人所能抗衡的。从长远计,不要与刘辩对抗才是明智的选择。

    不等阙居说话,长者挣脱了袖子,匆匆而去。

    ……

    “荀彧,你很有号召力啊。”刘辩摇着马鞭,似笑非笑的说道。

    荀彧一脸的无奈:“这不是陛下想看到的结果吗?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号召力,陛下又何必天天带着我招摇过市,唯恐那些儒生不知。”

    刘辩哈哈大笑。唐陶也跟着笑了,看向荀彧的目光有些调侃,还有些欣慰。在他眼中,荀彧一直是足智多谋,沉着冷静的智者形象,现在被刘辩玩弄于股掌之上,是以前是很难想象的事。想起妹妹的话,他不由得暗自佩服。还是妹妹有眼光,别人都以为刘辩是个废物,她却认定刘辩有前途,即使刘辩远赴玄冥海,她也不改初衷,至死不渝。如今刘辩归来,唐家的前途简直一片光明。

    荀家就说不定了。

    “说你胖,你还真喘了。”刘辩斜睨了荀彧一眼:“你真以为天下事取决于你们这几个书生之手?那些个儒生除了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空话之外,还能有什么本事。他们真要有本事,又怎么会逃到草原上来忽悠阙居。”

    荀彧无言以对,只好紧紧的闭上嘴巴。

    刘辩正待再损荀彧两句,远处一骑飞奔而来。刘辩眼力过人,一眼看到了骑士背后插着的三面小旗,不由得眼神一缩。这是六百里加急的驿卒,居然会出现在弹汗山附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很快,龙骑的将士也看到了这个驿卒,有人上前拦住,验证了身份,才将他带到刘辩面前。驿卒仔细看了刘辩一眼,双手奉上一封急信。刘辩拆开一看,嘴角一挑,目光转向荀彧。

    “陈纪死了。”他抖了抖手中的急信。“他死在戏志才的手中。”

    荀彧心头“嗡”的一声,惊得半晌无语。他已经猜到戏志才会去长安抢夺剖鲧吴刀,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陈纪会因此死在戏志才的手中。荀家、陈家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陈纪是三君中硕果仅存的前辈,却死在戏志才这个疯子的手里,他的罪孽又深了一重。(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刀刀口的万点打赏。

第399章 华雄

    刘辩将荀彧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滞留弹汗山,迟迟没有南归,就是要等长安的消息。

    荀彧担心的是袁绍手中的凤卵,刘协手中的剖鲧吴刀,他担心的却是贾诩能不能明白他的心意,按照他预设的计划进行。他不杀戏志才,不是杀不了戏志才,而是希望戏志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可是,如果贾诩不能理解他的用意,竭尽全力的阻止戏志才,那他的计划就算最后能够实现,损失也会非常大。

    现在看来,贾诩虽然还没有得到他已经从玄冥海返回的消息,却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不管陈纪死不死,他的计划都不会受到影响。

    当然,陈纪死了,对他的计划更有利。荀彧回归,儒门的力量有所增强,如果陈纪不死,他还要多费一番手脚。陈纪一死,他就无须再费心思,即可保证儒门的势力不会太膨胀。

    一路走来,虽然荀彧并没有完全向他敞开心扉,只是有选择的向他透露了一些儒门收藏的道术。可是他已经意识到,儒门也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他们在保存文化这方面还是有功的。很多上古流传的道术因为儒门历代精心甚至以生命为代价的保护,才能够流传到今天。他们自己也许并不清楚这些典籍和道术有多么重要,可是刘辩却非常清楚,儒门守护着一个神秘宝藏的大门。

    这个宝藏里面。也许就包含着龙文明的秘密,??鼓十曲只是其实的一项而已。

    所以,他不能简而化之的清洗儒门,也不能粗暴的出兵平叛,将儒门赶尽杀绝。他有这样的实力,可是这样做的损失将是惊人的,华夏文明积累千年的文明将毁于一旦。

    费尽心机的和荀彧周旋,甚至不惜将戏志才这个强劲的对手放回中原,就是要迫使荀彧和他合作,一点点的吐出儒门的秘密。在这一点上。最可能体会他心思的人就是贾诩。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情况下,贾诩承担了丢失剖鲧吴刀的责任,让戏志才取走了剖鲧吴刀,又最大程度的保存了实力。不得不说。贾诩这只灵龟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智慧。

    有贾诩坐镇长安。他可以放心了。

    当然。有李儒坐镇定襄,他同样也很放心。

    贾诩也好,李儒也罢。甚至可以包括一直在洛阳不显山不显水的阎忠,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博学多识,机智过人,又偏偏出身寒门。在这个重视门第的时代,他们很难出头,如今遇到了他这个器重他们的“明君”,他们愿意付出百倍的努力来回报他的赏识。

    在这一点上,他其实和公孙瓒有一样的看法,世家子弟自认为仕途是他们应得的,不管你怎么赏识他们,他们都不会感激你。和他们相比,寒门士子才是可以依靠的对象。只不过他和公孙瓒相比,他的地位更高,选择余地更大,主动权也更多。

    “钟繇也懂兵法?”

    荀彧愣了一下,不知道刘辩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刘辩。

    “陛下为何有此问?”

    “公达向长公主建议,将钟繇转为军职。”刘辩淡淡的说道:“陈纪死了,陈群自认实力不足,已经将守护数百年的秘密转到了钟繇手中。钟繇愿意献出《风后书》。”

    荀彧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现在他才知道,戏志才回到中原,陈纪战死,会引发这么多的连锁反应,即使他聪明过人,他也有些应接不暇。

    “陛下……同意么?”

    “为什么不同意?颍川四家之一的钟家愿意入军职,我求之不得。”

    “陛下不怕儒门掌握了兵权之后,会对朝廷有所威胁?”

    “你是怕钟家压过荀家吧?”刘辩哈哈一笑,反问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知道你的两个兄弟都有将兵之能。怎么样,让他们到朕的身边来吧,朕志在天下,不怕人才多。”

    荀彧没吭声,他不打算让荀谌、荀衍重归朝廷。如果是那样的话,儒门就等于彻底向朝廷投降了。

    他还没死心。让袁绍、曹操保存一份实力,他才有和刘辩周旋的底气,才能避免让刘辩肆意妄为,哪怕因此将两位兄长推进深渊,他也在所不惜。与天下人相比,与儒门的事业相比,荀家的任何损失都是值得的,何谈两位兄弟的前途。

    “钟繇的确有坐镇一方的能力。陛下准备如何安置他?”

    “贾诩建议让他出任幽州刺史,朕觉得很合适。”

    荀彧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没有说话,眼神中全是忧虑。

    刘虞失职,幽州牧肯定是做不成了。可是让钟繇出任幽州刺史,其中的深义却非常值得深究。幽州刺史不是幽州牧,在官职上,钟繇比公孙瓒低,这样一来,钟繇就不能完局掌控幽州,就算他想和袁绍有什么联系,他也无法跨过公孙瓒这一关。

    可是,刘辩任命钟繇为幽州刺史,却向天下人展示了他的胸怀。颍川四家之一的钟繇都能担任幽州刺史,处于与袁绍直接对抗的前线,还有谁是刘辩不肯原谅的呢?

    如此一来,儒门倒向朝廷的人会更多,而袁绍的实力将进一步被削弱。

    看似很简单的一个人事变动,却有可能带来无法想象的人心转向。刘辩的心思已经够深沉,而那个贾诩在情况不明下做出的反应更让他不安。有这样的奇才协助刘辩,他还有多少机会?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

    “本来还想着早一点回去,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刘辩哈哈一笑:“先收拾了和连、落置犍落罗再说。”

    荀彧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猜得没错,有贾诩坐镇长安,刘辩从容多了。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非常人可以想象。他们联手,没有人敢说有把握战胜他们。

    ……

    李儒兴冲冲的走上了大堂,将一封诏书递到董卓的面前。

    “太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槐头死了?”

    “槐头倒是没死,不过也和死差不了太多。”李儒笑吟吟的说道:“陛下已经从玄冥海返回,到达弹汗山……”

    李儒还没说完,董卓就突然跳了起来:“当真?”

    “当然是真的。”李儒哈哈大笑,“太尉,你是不是担心陛下会抢你的功劳?”

    董卓转了转眼睛,也放声大笑。

    “放心吧,陛下说,这次出兵还是以你为主。他会率领龙骑和鲜卑精骑为奇兵,在必要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董卓如释重负,抚着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有陛下相助,我这个功立定了。和连小儿,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太尉,和连算什么,陛下回到了弹汗山,却不回中原,依我看,他这是志在天下啊。”李儒向往的说道:“太尉啊,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然!”董卓兴奋的大叫一声,想了想,又道:“牛金去了狼骑,唐陶是皇亲国戚,没什么真本事。陛下身边缺少一个掌骑的悍将,文优,你觉得谁比较合适,李傕还是华雄?”

    “华雄吧。”李儒想了想,道:“李傕太残暴,陛下可能不喜欢。”

    董卓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华雄比较合适。让他到陛下身边,一定能让陛下喜欢。”

    ……

    “你就是华雄?”刘辩很诧异。这位西凉悍将居然到现在还默默无闻,让他很是意外。

    “臣就是华雄。”华雄有些拘谨。“闻说陛下归来,董太尉非常欢喜,特命臣到陛下麾下听令。”

    “哦,你的境界如何,要在龙骑站稳脚跟,可不是一件易事。龙骑骑督可是张绣,悟命破境的悍将。”

    “臣不敢和张骑督相提并论。”华雄不好意思的笑笑:“臣悟命已久,只是进展缓慢,一直未能破境。”

    “你什么时候悟的命?”刘辩早就看出华雄已经悟命,而且知道华雄是燕鹰命,不过他的境界一般,估计现在最多也就是和张飞一个级别,离吕布、徐晃、关羽这样的猛将还有一段距离。

    “是随太尉与鲜卑人大战的时候悟的命。”

    刘辩算了一下时间,华雄悟命大概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董卓所部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战斗,华雄也没什么破境的机会。像他这种武人,让他们静坐冥想是不太可能,最好的破境机会还是在战场上。没有激烈的战斗,他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突破。

    “你就在朕的身边做个亲卫将吧。”刘辩仰起头,有些挠头。“戏志才将朕的大鹰吃掉了,你既然是燕鹰命,能不能替朕物色一些大鹰?”

    “臣敢不从命。”华雄胸有成竹的说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擒一只上好的鹰献与陛下。”

    “那再好不过。”刘辩意味深长的看着华雄:“不过,朕更希望你能成为朕的雄鹰,展翅高飞,为朕捕狐搏兔,斩将夺旗。”

    华雄激动不已,大声道:“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未完待续。。)

第400章 龙凤血脉

    刘辩以荀彧为虎皮,吓得阙居身边的那些汉人儒士望风而散。没有了智囊,阙居也丧失了与刘辩周旋一番的勇气,乖乖的按照刘辩的要求,彻底清查与袭击刘辩的汉骑勾结之事。阙居本来就知道一些风声,查起来并不费事。他担心的却是泄露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因此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将有关的两个小部落连根拔起,赶尽杀绝。

    知道阙居与此有关的人,都没能活到刘辩的面前。

    当数百名俘虏跪在刘辩面前,随即又被刘辩下令斩首,而阙居却得到了刘辩的嘉奖,赏了不少丝帛金银的时候,阙居并没有感到任何喜悦,只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和浓浓的苦涩。通过这次行动,他在鲜卑人的印象中彻底沦落成为刘辩的一条狗,除了紧紧的跟着刘辩,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一旦失去了刘辩这个靠山,他随时都可能被其他的鲜卑人撕成碎片。

    阙居无计可施,只得努力的尽到一条恶狗的本份,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各部落的精骑,准备随刘辩出征。

    当一万余鲜卑精骑或情愿或不情愿的来到弹汗山时,刘辩在弹汗山下阅兵。

    骑着驳兽,由华雄举纛跟随,刘辩在鲜卑人面前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回到方阵的正对面,也没有任何作势,淡淡的开了口。

    “诸位都是各部落中的勇士,你们不远千里,响应朕的号召。从各部落赶到弹汗山来,愿意随朕出征。朕非常满意。”

    刘辩并没有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声音也不怎么洪亮,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即使是站在最远处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刘辩就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话。

    这些鲜卑骑士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不少人还参加过去年的那场大战。对刘辩及其麾下的猛将并不陌生。不过真正见过刘辩境界的人并不多,此刻见刘辩这么轻松的就将每一个字送到了自己的耳中,不由得大惊失色,心底里的那点不满瞬间被压制到了最隐秘的地方。全神贯注的听刘辩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最震惊的却是华雄。他离刘辩最近,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觉得刘辩的声音是不是太小了些。后面的人未必能听得到。可是当他感受到鲜卑人战阵中突然一变的气势时,他立刻知道自己想多了。在场的一万多精骑,一万多匹战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这就是真龙的境界么?

    刹那间,华雄心头涌过一阵阵惊涛骇浪。他已经听说过刘辩的很多奇迹,可是直到此刻,他亲身感受到刘辩的神奇,才知道那些故事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奇迹,可是对刘辩来说并不算什么。

    华雄的眼睛亮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跟着这样的天子征战沙场,如果还不能建功立业,只能说他自己没本事。

    “不过,朕要做的是关乎草原百年太平的大事,需要的也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而不是普通人。”刘辩淡淡的说道,眼神从无数鲜卑人的脸上扫过,他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可是眼神却凌厉得有如实质,每一个鲜卑人都觉得刘辩看了他一眼,即使是那些无法与刘辩的目光直接接触的鲜卑人,也不由得心神一凛,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华雄,唐陶。”

    “臣在!”华雄和唐陶二人出列,大声应喏。

    “朕命你二人为检校官,对这一万骑进行考核,挑出两千真正的勇士,宁缺勿滥。”刘辩拨转驳兽,飘然而去。“可用之人,随朕出征。不可用之人,发放路费,遣散回家,让他们回去牧马放羊吧。”

    “唯!”华雄和唐陶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大声应喏。

    刘辩走了,一万鲜卑人却有些愤怒不已。他们都是从各部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现在却被刘辩如此轻视,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他们可以不为刘辩效力,却不能接受以这种形式回到自己部落。

    当华雄重新回到鲜卑人的阵前时,立刻有鲜卑人上前表示反对。

    “敢问华将军,如何考核?”

    华雄微微一笑。他在军中多年,也没少和鲜卑人打交道,岂能不知道这些鲜卑人在想什么。刘辩一开开口,他就知道了刘辩的用意,也知道自己露一手的机会到了。他是董卓推荐来的,可是他并不是仅凭董卓的推荐就得到龙骑司马之职,他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打败了十余名挑战的龙骑勇士才得到了认可的。

    在军中,最能说服人的办法只有一种:打服。

    “很简单。”华雄挥挥手,“在我的身后,是一千龙骑将士。你们任意挑选一个人,不论是骑射还是角斗,胜一人即为合格,胜两人,可为十夫长,胜五人可为百夫长,胜十人则为千夫长。”

    “如此胜了华将军呢?”

    华雄不紧不慢的说道:“胜了我,我就请陛下下旨,让你做龙骑司马。”

    “好,一言为定。”鲜卑人成功的被华雄激怒了,拨马回阵,用鲜卑语大吼了一通。鲜卑人的方阵顿时沸腾起来,请战声一片。时间不长,百骑出列,开始挑选龙骑将士进行比试。

    弹汗山前顿时成了一个超大的比武场,大约有一百龙骑骑士在接受鲜卑人的挑战,到处都是马蹄声、喊杀声、箭矢破空声,叫成一片。

    刘辩站在神殿前,看着山下的情景,嘴角带笑。草原上的人头脑简单,好勇斗狠,根本无须费多少力气,就能让他们全力以赴。不管最后能挑出多少人,东部鲜卑最精锐的骑士基本上都被他搜罗一空,阙居等人就是还有什么想法,看到这精挑细选的两千骑士都要三思而行。

    荀彧站在刘辩身边,眉心微蹙。“陛下真准备只带三千骑出战吗?”

    “三千骑都嫌多。”刘辩转过身,向神殿走去。“在草原上作战,要想快速行军,就不能带太多的人,否则辎重给养都是一个大问题。霍去病当年为什么能建立比卫青更大的功业,就是因为他率领的全是精锐骑兵,行动迅速,能以快打快。北疆初定,百废待兴,三千骑的给养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啊。”

    “三千骑还嫌多,那陛下准备带多少骑?”

    “以西部鲜卑的战利品能够供养为限。以战养战嘛,当然要针对不同的对手使用不同的兵力。和连麾下有玄武营的旧部,还有原属慕容风的部属,战斗力不弱,要想打赢这一仗,不能掉以轻心。”刘辩停下脚步,打量了荀彧一眼:“你有什么办法?”

    荀彧沉吟片刻,有些无奈的说道:“攘外必先安内,陛下要远征,自然是先平定国内的……”

    “叛乱。”见荀彧斟酌字眼,刘辩毫不犹豫的补了一刀。这没什么好客气的,不把袁氏起兵定性为叛乱,接下来有很多事都不好处理。

    “呃……”荀彧无奈的说道:“不平定袁氏的叛乱,就无法集结山东的财力、物力,陛下的征程也无法走得太远。当年孝武皇帝讨伐匈奴之时,不仅有七十年的积储,更有文景二帝不断的削藩为铺垫,否则仅以关中的实力,是不可能发动大规模的征伐的。即使如此,后来也难以为继,为了阻止孝武皇帝日渐膨胀的野心,东方朔不得不北海屠龙。”

    刘辩瞥了荀彧一眼。“照你这么说,害死霍去病的不是东方朔,而是孝武帝皇征服天下的野心?”

    荀彧点点头:“是的。”

    “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难道霍去病是龙,孝武皇帝反而不是龙?为什么东方朔屠龙,霍去病就英年早逝,而孝武皇帝这个始作俑者反倒能活到七十岁?”

    荀彧诧异的看着刘辩,眼中闪过异色。儒家有为尊者讳的传统,很少直接批评天子至尊。即使是汉武帝背信弃义,利用了儒门后又抛弃了儒门,这才引得以夏侯胜为代表的儒门对他严厉批评,但是儒门后世依然很少如此直接了当的指责汉武帝。刘辩是天子,从道统上来说,他也是汉武帝的后人,怎么会这么直接的认定汉武帝是比霍去病责任更大的始作俑者?

    “怎么,我说错了?”

    “这个……不能说错。只是以陛下的身份,有这样的看法,实在……实在有些意想不到。”荀彧苦笑道:“孝武皇帝当然是龙,不过,历代先帝中,他的血脉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怎么个特殊法?”

    “他身上除了龙系血脉,同时也有较浓的凤系血脉。”荀彧苦笑道:“陛下也许还记得,孝武皇帝的外祖母臧儿是燕王臧荼的女儿。”

    刘辩愣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明白了荀彧的话。汉武帝的母系有凤系血脉,汉武帝本人也因此融合了龙系血脉和凤系血脉。他能做出那么大的功业,和他身兼龙凤血脉有不可分割的联系。龙系血脉给了他力量,而凤系血脉给了他智慧,他才能由一个在深宫中长大的皇子成长为一代雄主。(未完待续。。)

第401章 机会

    唐宗宋祖,秦皇汉武,这四个为后人称道的雄主中,只有汉武帝不是开国之君,也没有在民间生活的经历,他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却出人意料的成长为一个不亚于任何开国之君的千古一帝。在这个意义上,他是一个罕见的奇才。

    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奇特的龙凤血脉。

    不过,水火不融,两种属性完全相反的血脉互相融合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按照荀彧的说法,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龙与凤可以完美融合?”

    “很难。”荀彧摇摇头。“就我所知,孝武皇帝是唯一的一个。即使如此,他也称不上完美。陛下别忘了,他晚年做出的那些事险些提前将大汉推入深渊。”

    刘辩没作声,但是他同意荀彧的看法。汉武帝的功绩令人仰视,能和统一天下的秦始皇并称,但是他的残暴同样不逊于秦始皇,某种程度上,他比秦始皇更无情。秦始皇至少没有杀扶苏,而汉武帝却杀了自己的太子。这样的事别说儒门不能接受,就是对儒门颇有微词的刘辩也不能接受。

    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

    “易卦中有水火既济,现实中又有孝武皇帝这样的实例,儒门有没有龙凤血脉融合这方面做一些研究,寻找其中的秘密?我觉得,也许有一些问题没搞清楚,这才使两种血脉的融合不完美。如果……”

    荀彧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刘辩。“陛下,孝武皇帝虽然不用人祭。可是他的功绩却也是无数白骨堆积起来的。”

    刘辩撇了撇嘴:“袁绍叛国难道不是用白骨堆积他的袁氏江山?他是所谓的鸾凤命,这又怎么解释,你总不能又把这个罪状推到龙系血脉的身上吧?”

    荀彧哑口无言。

    “荀彧,你还是不肯真正放下那些偏见。不放下偏见,怎么能面对真正的问题,又怎么可能得以真正的学问?”刘辩轻声叹息:“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这是夫子四绝。你忘得一干二净。还好意思自称什么儒门领袖,难怪儒门一代不如一代,由君子儒沦为小人儒,由当仁不让。以致天下太平为理念的志士变成苟苟营营的书蠹。”

    荀彧面红耳赤。脸上发烧。像是被刘辩狠狠抽了一耳光。在荒原上的时候,他们没有少争论,不过那时候刘辩不以天子自居。荀彧也不怎么把刘辩的讽刺太当回事。现在形势不同了,刘辩已经重新成为九五之尊的天子,而荀彧也不能不考虑儒门的未来。如果无法改变刘辩对儒门的印象,儒门的前途很可能到此为此。错过了刘辩,儒门很难再遇上一个像刘辩这样对皇权的危害有清醒认识,并且愿意做出让步的皇帝。

    这也许是儒门最后的一个机会。

    “陛下……”荀彧沉思良久,恳切的说道:“胜人易,胜己难,请陛下多给臣一些时间。”

    “朕可以给你时间。”刘辩想了想,又说道:“你是打算去长安静思,还是打算随朕出征,增长见闻?”

    荀彧本想说回中原静思,可是转念一想,又道:“臣不敏,却已经读万卷书,缺的是行万里路。既然陛下要征伐,臣就随陛下出征,行万里路吧。”

    刘辩笑了,挑了挑嘴角,打量了荀彧一眼。荀彧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还算快,没有按照惯性思维选择回中原,否则他很可能就被刘辩打入另册了。到了这一步还不想改掉既有的习气,他还怎么进步,怎么能让刘辩相信儒门有宽广的胸怀和远大的抱负。

    “既然如此,在蔡琰到来之前,你就先帮朕打理一些文书吧。”

    “唯!”荀彧大喜。能帮刘辩处理文书,就等于得到了刘辩的信任,不仅可以接触机密事务,而且可以和刘辩朝夕相处了。

    ……

    经过几天的选拔,华雄从一万多鲜卑骑士中挑出了两千三百多骑,独立一营。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这些鲜卑人未必是真心愿意为汉人效力,可是当他们经过层层选拔,从一万多人中脱颖而出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非常骄傲,不知不觉的和那些落选者有了距离,以天子亲军自居。

    剩下的七八千人领了遣散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曾经的同伴们换上了新装,然后沮丧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他们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征召,也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苦练武艺,争取下一次征召时能够入选。他们也许可以不在乎能不能为天子效力,但是他们不能无视征战带来的战利品以及天子的赏赐。没有战利品,没有赏赐,他们很难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刘辩随即从龙骑中挑选了三十多名精锐,将他们安排到鲜卑人中担任从百夫长开始的军职。因为之前的较量,龙骑的实力已经得到了鲜卑人的一致的认可,这个安排没有引起任何反弹,鲜卑人平静的接受了这些来自龙骑的上司。

    一切就绪之后,华雄带领这三千多汉胡精骑开始训练。董卓推荐华雄到刘辩身边来,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力超群,更是因为他出自西凉,长年征战,有高超的骑战能力。刘辩相信董卓的眼光,毫不犹豫的将唐陶龙骑骑督的位置挪了出来,交给华雄。华雄感激莫名,自然要使出浑身的本事,为刘辩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骑兵,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董卓的忠心。

    几天之后,刘辩收到了董卓的消息,他们已经出发了。董卓留下李儒守边,自已亲率一万步骑,直奔和连驻牧的稽落山,而杨凤则率领五千精骑,出鸡鸣塞西行,直扑千里以外的居延。

    刘辩立刻明白了董卓的用意,不禁拍案叫绝。董卓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品德不敢恭维,用兵的眼光还是有的。这两路大军一明一暗,看起来目的是稽落山的和连所部,其实目的是居延泽。居延泽有柘木林,向来是匈奴人制箭用的上等箭材来源。当年霍去病西出祁连山,连番恶战,所谓断匈奴右臂,其中就包括这个战略目的。

    草原上的民族以骑射为根本,没有了箭材,他们就等于被拔掉了爪牙,威力大减。如果杨凤夺取了居延泽,其杀伤力比全歼和连所部还要大。以董卓的脾气和身份,做出这样的选择,里面少不了李儒的功劳。否则,董卓是不可能把这样的好机会留给杨凤的。他如果不同意,杨凤哪有这么多骑兵可用。

    李儒这根钉子埋得很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刘辩随即召华雄、阙居来议事,随后带着三千汉胡精骑,消失在草原上,再次赶往狼居胥山,做出北行狩猎的模样。

    ……

    洛阳,东观兰台。

    蔡邕在书架上抽出几只青囊,走回自己那张宽大的书案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他的秘密使命结束之后,刘辩罚他在东观整理宫里收藏的典籍,尽可能的去除儒门的篡改,恢复原貌。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可是对蔡邕来说,却是他梦寐以求的工作。不用操心那些烦人的政务,随心所欲的读书,为自己要修的史书做资料准备,哪里是惩罚,简直是最大的恩赐。

    因此,他每天都很快乐。

    即使他看到戏志才像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面前。

    戏志才依然是一袭青衫,身形瘦削,眼神忽而凌厉,忽然迷茫。他虽然作士子打扮,腰带里却插了一口刀,不免有些不伦不类。汉代战场上的兵器已经基本不包括剑,但是士子通常还是佩剑。剑乃君子之器,无故不离身。刀是杀人利器,通常是武士才会佩带。而武士在汉代——特别是东汉——地位下降,已经被排挤出了士人的行列。士人佩剑,武人佩刀,几乎是一个不成文的习惯。

    看到戏志才佩刀,哪怕知道那是三大神兵之一的剖鲧吴刀,蔡邕还是觉得有些不屑。

    “你是……”

    “在下颍川戏志才。”戏志才的眼神聚拢起来,很随意的拱了拱手。“闻说蔡伯喈是天下通儒,特来请教。”

    蔡邕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你有什么问题?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我想知道,儒门尚火,源自何处?”

    “这个问题嘛……”蔡邕抚着胡须,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目前还没有定论,就古藉所见,大致有这么几种说法。”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脸色一沉。“咦,我的童子呢?”

    戏志才盯着蔡邕的眼睛,见他此时才想起关心他的童子,不禁一笑。“你放心,我没有伤他,只是让他睡一会儿,免得来打扰我们。”

    蔡邕狐疑的打量着戏志才,心里却是暗笑。戏志才虽然疯了,还不忘试探他,可是他肯定想不到,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接到了女儿蔡琰转来的消息,做好了戏志才来的准备,又怎么可能让戏志才这个半疯的家伙看出破绽。他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开始他准备了很久的长篇大论。

    “你想必明白,夫子为凤,而凤是儒门神兽。众人皆知凤是德鸟,却不知凤有火性,能浴火不死,更能于火中重生……”(未完待续。。)

第402章 清者自清

    蔡邕侃侃而谈,戏志才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权衡。

    接到蔡琰的消息之后,蔡邕就开始了准备。他的博学多识远在蔡琰之上,他自己也许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他如果想让戏志才相信,却完全可以做到旁征博引,说得若有其事,似乎不这么理解反而不对了。

    别说戏志才神智不清,就算他和以前一样清醒,要论学问,蔡邕依然可以轻松的糊弄他几条街。因此,虽然戏志才一直在留神蔡邕的神态,几乎是逐字逐句的辨析蔡邕的理论,最终却没能找到蔡邕的破绽。

    “这么说,儒门的起源真是来自西域?”

    “这可不能这么说。”蔡邕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似乎责备戏志才的不求甚解,轻听轻信。“就目前而言,这个想法还只是一个零星的证据串联起来的,来源分散,不够系统,又没有人亲赴西域考察,只是听一些西域夷人的说法和古籍互相映证,这里面有多少误会,谁也不清楚。”

    蔡邕说着,轻轻的拍了拍手:“夫子云:温故而知新,不亦乐乎。这算不算新知,还有待验证。老夫老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他若有深意的看了戏志才一眼,眼神中充满羡慕。“我一定会去一趟西域。如果能找到圣火之源,就算是死在西域,我也心满意足。我这一生,也算走过不少路。见识了不少典册以外的奇怪,与这个秘密相比,却不值一提啊。”

    戏志才眼神一闪,长身而起,躬身施了一礼:“伯喈先生,多谢指点,无以为报。嵩高山广成泽北有一个石室,里面有一些简帛,先生也许会感兴趣。”

    “老夫坐拥书城,见过的典籍何止千万。还有什么样的文字能让我感兴趣?”蔡邕抚着胡须。有点漫不经心的说道:“难道与儒门圣火之源有关?”

    “也许吧。”戏志才手一招,蔡邕面前案上的纸笔飞了起来,轻飘飘的落入戏志才的手中。戏志才接过来,随手挥洒。画了一张草图。然后信手一掷。毛笔准确的落入笔筒之中,那张轻薄的竹纸也飞到了蔡邕的面前。蔡邕一怔,眼角抽了抽。惊讶的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蔡邕坐了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现在知道蔡琰为什么再三提醒他不要与戏志才做对了。戏志才的境界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蔡邕定定心神,重新看向手中的草图,顿时眉飞色舞。颍川郡已经落入朝廷掌握之中,现在征南将军张燕就驻守在襄城。有了这张草原,他随时可以取出那个石室里收藏的简帛。他说得浑不在意,其实一听心里就痒痒了。这种藏在石室里的藏书无疑是一个宝藏,一出世就必然会引起学术界的轩然大波。对他这样嗜书如命的儒生来说,更是一个无法抵抗的诱惑。

    蔡邕拿着草图,直奔太傅皇甫嵩的府第。

    ……

    刘协快步走进了长公主府,拾阶登堂,笑吟吟的说道:“姊姊,你身体不便,今天突然召我来,又有什么大事?唉,你等会儿再说,让我猜一猜。看你这样子,一定是件好事。”

    “的确是件好事。”长公主眼皮一抬,话中有话的说道:“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

    刘协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笑道:“你我是姊弟,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当然也是好事。”

    “这样说……也有道理。”长公主示意了一下,有侍女奉上一封书信。长公主接过,拿在手中,却没有递给刘协,而是在手中掂量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你皇兄已经回来了,正驻跸弹汗山。”

    刘协的脸色顿时煞白。

    长公主静静的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同情,随即又有些失望。刘辩归来,刘协如此震惊,哪里还有一点喜色。这说明刘协根本不希望刘辩归来,以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对长公主来说,这一点她最不能接受。先帝子嗣不多,就他们姊弟三人,刘辩作为兄长,对刘协可谓是仁义至尽,而刘协对刘辩却没有一点亲情,表面恭顺,背地里却一直渴望刘辩去死,这还有人性吗?

    难道真如刘辩所说,帝位是一个能吞噬人良知的深渊?

    见长公主神情冷漠,刘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强作镇静,强笑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刘协诧异的抬起了头。“姊姊何出此言,皇兄安然归来,这当然是好消息,我怎么会不愿相信呢?”他眼圈一红,低下头,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了,姊姊一定是以为我贪恋皇位,希望皇兄死于非命,故而有些说。”

    “难道我想错了?”

    刘协身起,深施一礼:“姊姊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我处嫌疑之地,难免有嫌疑之咎。不过,清者自清,皇兄归来,我从此可以放下这副重负,自然嫌疑不起。姊姊……”刘协含泪道:“届时你自会明白臣弟的委屈。”

    长公主心中一软,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她轻咳一声:“你想从此轻松,只怕还不能如愿。你皇兄暂时还不会回到中原来。”

    刘协不解的看着长公主。“他……受伤了?”

    “没有。”长公主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他什么也没说,只说还要在草原上呆一段时间。”

    刘协忐忑不安,左思右想,还是不明其意。“姊姊,皇兄这是……为何?”

    长公主黛眉轻皱,轻摇螓首。“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他没有免去你监国之权,你就不能放松。按照你的既定想法去做吧,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对了,他提议转钟繇为幽州刺史,我和贾令君已经商量过了,基本没什么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刘协大惑不解。“皇兄要转钟繇为幽州刺史,还要……我们的意见?”

    长公主瞥了刘协一眼,点了点头。刘辩为什么这么做,她隐约猜到了一些。估计刘辩虽然安然返回,却没能最终解决子嗣的问题,将来可能还要由刘协来继承帝位,让他继续监国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刘协监国,辅政大臣辅助的制度还是有必要的。

    “好吧,我回去再想想,尽快给姊姊回复。”

    ……

    草原上,旌旗招展。

    董卓挺着肥硕的肚子,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尘埃,举起宽厚的手掌,做了两个手势。

    身边的传令兵敲响了战鼓,摇动战旗,将董卓的命令传了出去。

    刹那间,战鼓声像波浪一样向四周传递开去,正在前进的汉军将士立刻行动起来。步卒将武刚车推了出去,卸下车轮,用铁链两两连在一起,手持刀盾的步卒冲到武刚车之后,蹲在盾牌后面,弓弩手则忙着将弓弩上弦,又将箭囊推到合适的位置,准备射击。骑兵奔向两翼,面对北方列阵,护住大阵,做好冲击的准备。

    这是汉军常用的步骑战术,优点是防守能力强,缺点也非常明显,反应速度慢,而且攻击能力比较弱。

    战阵即将成型之时,斥候才从远处狂奔而来,将敌军即将接近的消息送到董卓面前。

    看到那些战马四蹄几乎腾空,依然毫不吝惜的鞭打战马的斥候,再看看远处扬起的冲天烟尘,汉军将士知道来袭的敌人非同小可,如果不是董卓提前下令布阵,真等这些斥候将消息送到,恐怕鲜卑人也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董太尉果然是战场宿将,这份直觉非同小可,又救了他们一命。

    不少将士将钦佩的目光投向中军大纛下那个壮硕如山的身影,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气。

    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三次见识董卓的直觉。他似乎只要看一看远处的天色,就能知道有没有敌人接近。虽然费了不少事,却也让他们避免了被鲜卑人突袭屠戮的厄运。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天边的烟尘,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在他们紧张的注视下,烟尘渐渐散去,慢慢的化作无形。无数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将一个个消息送到董卓的耳中。普通将士听不到那些消息,只看到一个个斥候像蝴蝶一样往来穿梭,一直绷着一口气,不敢有丝毫大意。

    半天之后,董卓传出命令,警戒解除,就地扎营。

    全军将士如释重负。

    董卓跳下战马,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亲卫从辎重车上取下他的专用坐榻,先让他休息一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胖,长时间的骑马已经让他不堪重负。就算没有鲜卑人来,他也要停下来休息休息了。

    李傕催马而来,在董卓面前翻身下马,大声叫道:“太尉,这些鲜卑奴在搞什么鬼,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逗老子玩呢?”

    董卓瞥了他一眼,“噗”的一声,一口浓痰啐在了李傕的脸上。

    “没出息!急什么急,给老子把那股气憋着,别现在乍乎,该你使劲的时候却软了。”(未完待续。。)

第403章 想念

    三十里外,鲜卑人很随便的扎了个营,既没有营栅,也不结阵,只是在水边挑了一块平坦的草地,立下帐篷,就开始宿营,看起来非常轻率,非常写意。

    可是在帐篷里,却是另外一番气氛。

    落置犍落罗父子二人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和连,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能感觉到得,和连有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气质。他们说不清这是什么,却能感受得到。

    在这种互相狐疑的情况下,和连居然敢轻装前来,这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很不安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倚仗,他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和连,你胆子不小啊。”落置犍谛敖走上去,皮笑肉不笑的搂住和连瘦削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不怕我们父子杀了你?”

    “怕。”和连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是你们杀了我,却拿不到好处,我的部下被你的律日推演吃掉了,对你们来说也不是好事吧?”

    落置犍谛敖脸上的笑容一僵,又哈哈一笑。“你看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当真。”

    和连笑了起来,眼神狡黠如狐。“我也只是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

    落置犍谛敖尴尬的抹了抹脸,向父亲落置犍落罗投去救助的眼神。落置犍落罗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大敌当前,还说这些话,不怕被汉人笑话?我们鲜卑人为什么打不过汉人,不是我们不勇敢。而是我们不团结。狼群分裂了,反被羊占了便宜。坐下说话,我想听听你怎么破敌。”

    “还是大帅英明。”和连不动声色的推开落置犍谛敖的手,走到落置犍落罗对面坐下,顺手拿过案上的羊皮地图,点了点。“大帅应该知道,汉人皇帝刘辩已经离开了弹汗山,据说往狼居胥山去了,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正在附近窥视着我们。”

    落置犍落罗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有多少人?”

    “大概三千人左右。”

    “三千人就想袭击我们?”落置犍谛敖冷笑一声:“他是不是疯了?”

    和连不理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落置犍落罗。“大帅。这三千骑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使是面对面的交手,大帅麾下的一万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果你再不当回事,被他一口咬住……”

    和连拖长了声音。没有再往下说。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白。

    落置犍落罗依然无动于衷。他在猜测和连的用意。和连要借道西行。他本来是想假意应承,然后半路袭击,吃掉和连的人马。现在董卓突然出兵。深入草原,他不得不暂时搁置这个计划,转而与和连、律日推演等人联手,先击退汉人再说。尽管如此,他也不可能完全相信和连等人,与董卓相比,和连等人也许更加危险。

    在商量如何迎战的时候,和连提出了一个计划:落置犍落罗率领几个部落的骑兵,总共万余人,分成三队,连番骚扰董卓,阻滞他的行程;和连和律日推演以及其他几个部落埋伏在稽落山附近,等待刘辩的出现。和连认定董卓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刘辩——董卓是太尉,刘辩却是皇帝,汉人最讲究尊卑,皇帝怎么可能为臣子做辅军。

    董卓是步骑联合,受到步卒和辎重的拖累,他的速度有限,如果再受到不停的骚扰,他在草原上很难走得太远。根据他的辎重数量估算,他能走到稽落山就是极限。因此,落置犍落罗等人拥有绝对的速度优势,也有足够的安全,实在不行,遁入草原深入就是了,反正董卓追不上他。

    如此一来,刘辩如果不现身,正面作战,那汉人的这次行动就会失去意义。而一旦他现身,改奇袭为强攻,那就落入了和连等人的埋伏圈。就算他的部下很精悍,在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和连和律日推演也有足够的胜算。击败刘辩,回头再追击董卓,自然是手到擒来。

    根据和连的计划,落罗犍落罗等人这些天一直在骚扰董卓,效果很显然,董卓的大军就像一只乌龟一样爬行,将近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他还离稽落山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可是,刘辩一直没有现身。落置犍落罗沉不住气了,他担心和连只是利用这次机会来削弱他的实力。他虽然没和董卓真正交锋,可是天天这么跑来跑去,也很耗体力的。和连他们不会在稽落山等的不是刘辩,而是精疲力尽的他吧。

    因此,落置犍落罗以商量战事为名,请来了和连,没想到和连却给他这么一个消息。他一直以为刘辩会带上弹汗山王庭的五千精骑呢。如果只是三千人,那和连他们吃的是肉,给他留的却是骨头啊。

    落置犍落罗很不高兴。

    “如果董卓坚持不到稽落山,中途折返,而刘辩又不露面,那怎么办?”落置犍落罗摆弄着手里割肉的小刀,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们在稽落山以逸待劳,我却在和董卓这头苍熊赌命啊。”

    和连细长的眉轻轻的拧了起来。他听出了落置犍落罗的意思,他不能就这么白干了,他要好处。

    “如果就这么结束,那我就将稽落山的牧场送给大帅,大帅借我一条西行之路。”

    “律日推演会答应吗?”

    “牧场是我的。”

    落置犍落罗终于笑了。他抬起油乎乎的手,招了招:“好,我们刻木为誓。”

    和连的脸阴了下来。刻木为誓是鲜卑人的习俗,表示苍天为证,谁也不能反悔。落置犍落罗这是逼他就范啊。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好。”

    ……

    雪狼停住脚住,嗅了嗅,忽然有些不安起来,伏在地上,刨着地上的草皮,低声呜咽着。

    董白勒住了战马,厉声喝道:“怎么了,快走!”

    雪狼一动不动,干脆伏在了地上。董白大怒,拨马过来,抡起马鞭,刚要抽雪狼,牛金突然说道:“骑督,你看。”

    董白抬头一看,远处的天空飞来一只大鹰,正在他们头顶盘旋。

    “是……是陛下的鹰?”

    牛金点头道:“应该是的。如此神骏的鹰,除了陛下,我想不出还有谁配做它的主人。”

    “那可太好了。”董白兴奋的叫道:“我正好去拔几根鹰羽做箭用。”

    牛金以及其他的卫士顿时哭笑不得。千里迢迢的赶来见天子,董白想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拔天子大鹰的羽毛做箭,除了董白,不会有第二个人。

    董白不管那么多,举起手,冲着大鹰用力的挥了起来。大鹰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敛翅而下,落在牛金伸出的手臂上。董白冲了过去,伸手就去抓大鹰。大鹰眼神一凛,振翅而起,落荒而逃。

    “给我站住!”董白大喊大叫,策马狂追。

    牛金等人无语,只得策马跟上。

    追着大鹰跑了十来里地,追进一个两山夹峙的山谷,董白看到了三百多个帐篷,也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刘辩。“好大的胆子,你这毛病改不了了是吧,一见面就要拔朕的鹰毛?”

    董白翻身下马,嘎嘎笑了两声,泪水却夺眶而出。“陛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刘辩一怔,再也凶狠不起来了,嘿嘿一笑。“嗯咳,怎么,想朕了?”

    “想。”董白抹了抹眼泪,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又补充道:“整个龙骑、狼骑的将士都想念陛下。吕骑督和关骑督一喝酒就念叨陛下,说陛下心狠,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扔下他们不管了。”

    “他们是这么说朕的?!”刘辩皱起了眉头,“对了,你这个狼骑假督怎么跑到草原上来了?”

    “还什么狼骑假督啊,没帐可打,又怕出门生事,狼骑上从吕骑督、关骑督,下至普通士卒,都被关在军营里,不是喝酒就是打架。我闷得难受,就跑来定襄看大父了。”

    刘辩眼珠一转:“谁把他们关在军营里的?”

    “还有谁,就是贾诩那个臭书生。”董白气呼呼的大叫道:“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吕骑督、关骑督就是信他的,让他们向东,他们不敢向西,让他们打狗,他们不敢吆鸡……”

    听着董白的控诉,刘辩哈哈大笑。在临行之前,他是命令吕布、关羽等人要听长公主和贾诩的命令,特别是贾诩的命令,可是他没想到吕布、关羽这么听话。这不仅是他的命令有效,更是贾诩关于操控人心,要不然,不管是吕布还是关羽,都不是那么听话的主。更别提张飞、董白两个不省心的。

    贾诩可大用啊。当初力排众议,任命他为四辅政之一,是最明智的决定。

    “好了,别抱怨了。如果不是贾诩管得严,你也不会来草原上。如果不来草原,你也不会有机会参加这场大战。怎么样,这大半年时间有没有荒废武艺?”刘辩上下打量了董白一眼,不满的摇摇头:“我看你是没什么进步,雪狼跟了你,还真是明珠暗投了。被朕的鹰看了一眼,居然就吓得趴在地上,哪里还有狼王的威风。”

    “陛下不在,人家哪有心思练武嘛。”董白翻了个白眼,撅着嘴,低声抱怨道。

    看着扭捏的董白,刘辩忽然觉得牙根有些酸,不由自主的吸了吸气。(未完待续。。)

第404章 温故而知新

    “大父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董白在地图上指了指,又挠挠头。“红日部落一直在骚扰我们,却又避而不战,我军行进速度大受影响。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们可能无法在预定的时间赶到稽落山。”

    刘辩看着地图,一声不吭。红日部落一反常态,即不飘然远遁,又不主动攻击,而是持续不断的骚扰,董卓的进军速度受到了影响,原先的计划也有调整的必要。从目前的情势来看,鲜卑人不再像以前的鲜卑人,倒有点像汉人。

    “看来不仅阙居从我们汉人这里学到了东西,落置犍落罗也变聪明了。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和连。和连打仗不行,却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能将几个互相防范的部落再纠集起来,也算是不容易。”

    “《春秋》本是史书,里面记载着大量的战事,特别是《左传春秋》,对各国之间的政局有细致的分析。熟读深思,亦可以学习到用兵之术。”荀彧淡淡的说道:“这就是儒门没什么猛将,却常有名将的根源。朝廷与胡人互市,却一直禁止儒家经典出境,就是因为有方面的考虑。”

    刘辩打量着荀彧,微微一笑:“张俭潜逃出塞,不会也是儒门的安排吧?”

    荀彧连忙摇头。“这是个意外。儒门如果要安排张俭逃难,易如反掌,却不会安排他到鲜卑,更不会让他成为和连的老师。张俭当年名高。有气节,却不够沉稳,一听党锢事起,就乱了方寸,仓惶出逃。如果有儒门安排,何至于如此狼狈。”

    刘辩哈哈大笑。“你不要紧张。不管怎么说,和连也算是儒门中人,他受了你们儒门的教化,却没有忠诚于我,你是不是该给朕出点主意。收拾了这个反噬的败类?”

    荀彧无语。“陛下要击败和连。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来考校我。”他顿了顿,又道:“其实,和连将西部鲜卑的几个部落联合在一起。对陛下更有利。如此。可一击而定西部鲜卑。免得旷日持久,与鲜卑人在草原上追逐。”

    “这倒是个道理。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和连的安排使我们原先的计划无法实现,必须有所改变才行。”刘辩摩挲着唇边淡淡的胡须,沉吟道:“杨凤一直没有消息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入战场。千里行军,相互之间的联络是个大问题。要想统一行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杨凤。”

    “陛下不是有大鹰么?”董白插了一句嘴。

    “大鹰刚刚驯服,尚未长成。再说了,和连部下可能有射雕手,我可不想让这只鹰被鲜卑人射落。和连很精明,他看到这只鹰,很可能就会发现我的位置,所以我一直没敢让大鹰飞得太远。”

    董白眼珠一转:“那陛下能让大鹰跟着我么,就像当年那只大鹰跟着徐晃去庐江一样。”

    “这个倒没问题,可是……你的境界太低,怕是无法和大鹰产生感应。”

    董白撅起了嘴,沮丧的低下了头。

    荀彧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董白片刻,忽然说道:“陛下,我有办法让她在短时间内破境。”

    “你有什么办法?”刘辩笑道:“她很懒的,性子又躁,根本坐不下来。”

    “陛下……”董白急了,连忙打断了刘辩,一跃而起,冲到荀彧面前,连连拱手:“荀先生,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帮帮我吧。”

    荀彧宛尔一笑:“我是有办法,可是会很痛苦,你如果撑不住,就不要太勉强。”

    “没事,没事,只要能破境,什么苦我都能吃。”

    荀彧看向刘辩,刘辩点点头。荀彧接着说道:“陛下还记得《广陵散》么?”

    刘辩眉头一挑,有点明白了。《广陵散》又叫《高山流水》,蔡邕说过,高山止息,流水生意,本来就是为了悟命破境所创的琴曲。不过,让董白学琴,似乎不太靠谱吧。

    “她这手勾弓弦还行,拨琴弦……有点勉强吧。”

    “不是她弹,而是陛下弹。”荀彧给董白使了一个眼色,接着说道:“本来嘛,如果臣的境界没有毁掉,也许能为陛下代劳。现在臣的境界全毁,只能教陛下琴曲,却不能助董骑督悟命了。所以……”

    董白立刻明白了,转身又跃到刘辩面前,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力气大得刘辩担心她会把脑门磕破,或者自己把自己撞成脑震荡。

    刘辩歪了歪嘴,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荀彧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董白如果能够破境,当然是件好事。如果能从荀彧这里多了解一些《广陵散》的秘密,他更是求之不得,宁愿给荀彧当一回学生。

    ……

    刘辩曾经向蔡邕、蔡琰学过一段时间的琴,后来政务日渐繁忙,又没什么明显的效果,就放弃了。他的琴技只能说刚入门,勉强能弹出几个音来而已。不过有荀彧这位高手教导,再加上他接连破境之后,六识敏锐,不仅能将荀彧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记得清清楚楚,还能感受到声音中的细微变化,因此没有费多少功夫,他就将原本半生不熟的《广陵散》学成了。

    “陛下可以先弹一遍。”荀彧将琴推给刘辩。“在拨琴的时候,陛下将真气灌注在指端,自然能感应到真气与琴声的互动。陛下境界高明,真气雄厚,董白应该很容易就能感应到。”

    刘辩应了,按照荀彧的指点,将真气灌注到指端,然后轻轻拨动了琴弦。

    “叮”的一声,第一个音符从琴弦上飞出,刘辩立刻觉得气息一滞,原本自然的气息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眉头一挑,瞟了荀彧一眼,嘴角微挑。他有过这种感觉,当初向蔡邕学琴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气闷的感觉,只是没现在这么明显罢了。现在他的境界更高了,又有意将真气注入,自然有天壤之别。

    刘辩弹了起来,琴声叮咚,节奏舒缓,仿佛一个人不急不徐的行走在大山之中,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重峦叠障,高耸入云,就连头顶的天空都变小了,仿佛无数巨人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让人有喘不过气的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琴声越来越缓,越来越沉重,四周的山越来越高大,整个人有一种不断下坠的感觉,快要被这群山吞没,头顶的天空就像一个井口,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闪烁的星星,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世界一片黑暗,只有琴声在继续。

    在琴声的感染下,刘辩已经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他不觉得难受,他早就习惯了内呼吸,在这种状态下,他反而有一种灵魂出壳的轻松感,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琴声,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停止了下坠,像是在无尽的深渊之中,又像是身处失去了重力的太空之中。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任何声响,就连琴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甚至时间都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有一点光明闪现,周围的一切又慢慢的苏醒过来。刘辩重新看到了天空,重新看到了周围的群山,只是这一次看得更加清晰,细致入微。不仅将整个山峦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山崖上的一颗棵小草都历历在目。巨细无遗,毫厘不爽。

    然后,他看到了一缕清泉,从山巅流出,在巨石间蜿蜒流淌,潺潺有声。过了一会儿,又有一缕清泉汇入,水量更大,流速也快了一些,声音也大了一些。

    随着一道道泉水汇入,清泉变成了洪流,从高不可攀的山巅倾泄而下,坠入巨大的深潭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泛着泡沫的水在深潭里翻滚着,欢呼着,打着漩,冲向远方,穿过一道道山谷,越过一座座丛林,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片光明,万里碧波,横无际涯。

    刘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双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琴弦。琴弦微震,余音缭缭,许久不绝。

    “陛下……”荀彧目瞪口呆的看着刘辩,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怎么了?”刘辩不解的看着荀彧。“我弹错了?”

    “不,不。”荀彧连连摇头。“陛下真是神乎其技,令臣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刘辩眉心微蹙,沉下了脸。“荀彧,朕将你带在身边,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谀词。”

    荀彧躬身施礼:“陛下,臣所言皆是实情,无一字阿谀。陛下的指法虽然未至化境,可是陛下的境界高明,能充分发挥出此曲的妙处。此中情景,陛下应该感悟最深。陛下,你有没有死而复生的感觉?”

    刘辩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的确有这种感觉。

    “高山止息,止的是后天之息。流水生意,生的是先天之意。”荀彧感慨的说道:“当年伯牙创此曲,无人能识其中妙处,唯樵夫钟子期一听便知,感叹说:峨峨乎泰山,洋洋兮江湖。伯牙引以为知音。陛下,你看到了什么?”

    “我……”刘辩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看到了星辰大海。”(未完待续。。)

第405章 事出意外

    “什么?”荀彧一时没听明白。他本以为刘辩会和伯牙一样感悟到高山大河,没想到刘辩看到的却是星辰大海。大海可以理解,那是比江湖还要广阔的水,星辰和山有什么关系?

    刘辩意味深长的看了荀彧一眼。他能理解荀彧此刻的心情,对于荀彧来说,泰山便是最高的山,东海便是最大的海,天上的星辰则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以存而不论——那太遥远了,他的世界局限于可以触摸的大气层以内。可是对他来说,冲出地球的大气层,才是征途的真正开始。

    儒家对天道敬而远之,天道也抛弃了儒家。荀彧虽然拥有《广陵散》数十年,却一直未能体验到这琴曲的真谛。他的思想已经被束缚在一个无形的框架中。

    “没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董白破境?”刘辩忽然有些怏怏,觉得特别无力。“她会不会在琴声中窒息?”

    “完全有可能。”荀彧收起了好奇心,严肃的说道:“要帮助她强行破境,就是要断绝她的后天之息,置之死地而后生,激发其先天之意。只有激发出先天之意,才能跨过那道坎,体验到先天之妙。这之间有一个过程,如果断了后天之息后不能及时激发出先天之意,她就有可能气绝而亡。”

    刘辩皱起了眉头。“这么做太危险了。”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做,的确太危险了。因《广陵散》而亡的并不少见。否则当初也不会以上阙《高山》作局。”荀彧坦然的说道,目光炯炯的看着刘辩,没有愧意,却有一丝遗憾。“可是陛下不同。陛下境界超出常人,真气之雄浑非常人可及,而董白却形同一片虚无,陛下如果将真气强行灌输到她的体内,疏通其经络,洗濯其百骸,去除其妄念。其先天之意即可自然而发。就算不成功。陛下及时退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辩想了想,不置可否。他还是觉得荀彧的做法不太靠谱,对他来说也许没什么危险。可是董白就很难说了。这等于把董白摁到水里。强行切断她的呼吸。迫使她启动潜藏的先天之气。万一不成功,那董白可就废了。人停止呼吸一段时间的确可以重新救活,可是大脑如果缺氧受伤。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董白本来就不算聪明,如果再受伤,岂不要是变成白痴。

    “都有谁用这种方法破过境?”

    荀彧为难的摇摇头:“臣只是在古籍里见过这种方法,不知道谁成功过。”

    “果然,又是书生之见。”刘辩苦笑着,挠了挠头。“我再考虑考虑。”

    “唯。”荀彧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告辞出帐。

    董白冲了进来,兴冲冲的问道:“陛下,什么时候开始?”

    “别急,这事还要慢慢思量。”刘辩示意董白稍安勿躁。他把荀彧的理论说了一遍,特别点明了可能造成的伤害。董白听了,也有些失望。她虽然想破境,却不想变成傻子。

    “这可怎么办?”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一等。”

    “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拿别人来试试看?”

    刘辩也有些挠头。董白说得对,如果不做试验,这终究只是一个理论。用别人试,难道别人就可以不当人?就和医学上做研究一样,临床实验总是一个必须迈出去的坎。

    刘辩想了很久,最后说道:“这样吧,我们可以试一下,但是,我们不追求一步到位。”

    “什么意思?”董白眨巴着眼睛,不明其意。

    “我先帮你疏通经络,然后再查试着切断你的后天之息,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引发先天之意。如果不能,我们就立刻停止,以免发生危险。”

    “好啊。”董白高兴的跳了起来。

    说干就干,刘辩找来了貂蝉和卡乌捷,把要为董白破境的事说了一下,让她们帮着董白先洗个澡,特别是她那一头的小辫子要清洗干净。董白厮混在军旅之中,不像普通女子一样喜欢洁净,身上难免有些味道。她自己习惯了,平时感觉不到,在冥想入静的时候,人的六识会变得更加敏感,一旦被自身的体味刺激,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貂蝉会意,和卡乌捷一起带着董白去洗澡。董白明白了刘辩的意思后,臊得小脸通红,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羞涩。不过,她很快和卡乌捷就成了好朋友,两人都没什么心机,都没什么学问。董白除了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之外,和卡乌捷差不多,都是蛮夷。

    对卡乌捷来说,和董白这个外向甚至有些粗野的汉人女孩相处,比和貂蝉相处来得更容易。她们一样好说好笑,好玩好闹,而貂蝉总是温柔的笑着,总是那么体贴人意,却很少和卡乌捷一样毫无顾忌的疯玩,反而经常阻止她。和董白说话,她没有这样的顾忌。

    反复洗了三次澡之后,董白一身清爽的来见刘辩。按照刘辩的要求,貂蝉没有给董白用任何香薰,只是把她从里到外的洗干净了。当董白披着一头长发,穿着一袭轻薄的单衣,来到刘辩面前,款款下拜的时候,刘辩愣住了,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清静娴淑的女子真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董白吗?

    董白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轻声道:“陛下……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味儿不一样了。”刘辩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故意吸了吸鼻子。“今天特别香。”

    “香么?”董白担心的举起袖子,自己闻了闻。“我什么香也没用啊。”

    “是体香。”刘辩打趣道:“原本一直以为你是臭臭的,没想到洗干净也蛮香的。”

    董白满脸通红,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刘辩一直不肯纳她为妃,是不是因为她身上有臭味?

    “好了,不开玩笑了。”见董白脸色变幻,刘辩连忙打住。洗澡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董白入静,逗得她心神不宁就弄巧成拙了。他吩咐董白在行军榻上平躺好——最好的办法是盘膝而坐,可是董白根本不习惯这种坐姿,只能用平躺来代替了——不要胡思乱想,收敛心神,然后捧来了琴,开始弹奏。

    刘辩没有照搬荀彧的理论。他经过仔细考虑之后,决定先试着用下阙《流水》帮董白疏通经络,希望能诱导她入静,至少要帮她集中注意力,排除杂念。只有如此,在止息的时候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刘辩拨动琴弦,琴声如水,从指端缓缓流淌出来,虽然没有刘辩体悟到的那般肆意汪洋,却自有一般灵动和活泼。董白听了,嘴角微微挑起,露出恬静的微笑,眼睫毛颤动了几下,脸上浮起淡淡的绯红,自有一种娴静之美。

    刘辩将《流水》弹了两遍,见董白安静如同入睡,心绪已经宁静,这才将真气灌注到指端,真正开始帮董白疏通经络。琴声一变,原本似睡非睡的董白身体忽然一动,鼻子皱了皱,似乎有些难受。

    “怎么了?”刘辩连忙问道。

    “我的肚子……”董白轻声呻吟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跳了一下,有点热,好象……好象有一只手在……在……”

    刘辩翻了个白眼。董白的神情很古怪,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她的声音也有些异样,不像从嘴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宛转幽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再加上这断断续续的话语,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些少而不宜的东西。

    这么下去,董白会不会有情绪波动很难说,刘辩却有可能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

    “好了,别说话,只是气动而已。”刘辩咳嗽了一声,收敛心神,继续弹奏起来。随着琴曲节奏的变化,董白的反应越来越激烈,整个人都不安份起来,根本无法安静的躺在那里,她在行军榻上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原本僵硬的身体不知怎么的变得柔软无比,摆出各种即便是貂蝉也无法做出的姿势,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媚惑,就像是春天到了,万物生发,百鸟鸣唱,春|意盎然。

    刘辩很无语,这是假小子董白,还是千娇百媚的貂蝉?

    琴声一停,董白忽然从榻上坐了起来,侧卧在榻上,一手撑着榻,一手举起,撩着腮边的头发,双眼半睁半闭,双颊嫣红,樱唇微张,娇喘道:“陛下,你怎么不弹了,不要……停啊……”

    刘辩没有料到这个情况,哪里还谈得下去,起身就要出帐,准备叫貂蝉、卡乌捷来照料董白。不料他刚一起身,董白忽然像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扑入他的怀中,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微仰着头,双眼如星,吐气如兰。不等刘辩说话,她就亲了上来,将刘辩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不要……”刘辩一张嘴,刚要说话,一个小巧的舌头就钻了进来。

    “停!”刘辩一伸手,正准备推开董白,入手却是一团柔腻。即使隔着一层单衣,他依然能感受到那与普通女子不同的弹性和充满了野性的力量之美。

    “陛下,不要停!”(未完待续。。)

第406章 能量为王

    董白的动作生涩,甚至有些粗鲁,她像一头母狼,凶狠的撕扯着刘辩的衣服,搂抱着刘辩的身体,贪婪而野蛮,没有一点羞涩,没有一点掩饰,一举突破了刘辩的防守,吞没了刘辩的要害。

    一声激烈的长吟,董白在痛苦和快乐交错中完成了人生中的重要一步。

    此时此刻,刘辩就算想推开董白也没用了。他只能搂着董白,尽量控制着节奏,以免董白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琴扔在一旁,琴声已经消失,帐中只剩下董白夹杂着哭泣的叫喊声。

    ……

    “这是怎么回事?”刘辩恼叉着腰,圆睁双目,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从董卓将董白送到他边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董白期待着成为他的女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荀彧也目瞪口呆。他虽然境界被废,六识不复灵敏,可是他的眼力还在,一看刘辩这副模样,他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一次为帮助董白悟命的修行,怎么会变成这个结果,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董白……死了?”

    “呃……她没死。”刘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董白初经人事,却比谁都疯狂,几乎像是世界末日前的狂欢,直到在无边的兴奋中昏迷过去。现在还在后帐休息呢。虽然没死,却也和死差不了太多,刘辩非常担心她会留下后遗症。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辩无奈,只得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具体的过程就自动省略了。荀彧听了,恍然大悟,随即又一脸委屈的说道:“陛下自行其意,不用高山,先用流水,这怎么能说臣陷害陛下呢。”

    “你不说用真气帮她疏忽经络么。怎么……怎么……”

    “《高山》止息。《流水》生意。陛下未奏《高山》,先奏《流水》,不止后天之息,如何能生先天之意?”荀彧苦笑不已。“陛下是帮她起了意。却是后天之意。”

    “胡扯。她才十四岁……”

    “陛下。大汉女子十三四岁出嫁生子的太多了。董白又是西凉人,西凉与羌地接壤,习俗重女子。轻礼教,十三四岁已经不小了。董卓又有罪在先,让董白到陛下身边来,本就是想献与陛下,以固董家权势,董白焉能不知?再说了,陛下英明神武,董白对陛下钦慕已久,说是后天之意,只怕也深入骨髓了。陛下以为是意外,臣以为倒未必呢。”

    刘辩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反驳道:“想不到你对女人的心思也很有研究啊。”

    荀彧尴尬的撇撇嘴。

    “那现在怎么办?”

    荀彧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又道:“董白心性不够沉静,用琴曲恐怕的确有些难。与其如此,不如用房|中术。”

    “房|中术?你也不下作了吧。”刘辩鄙夷的看了荀彧一眼:“再说了,我的境界比她高出何止百倍,何必用这种下作的办法,损不余以补有余。”

    荀彧摇摇头,微微一笑。“陛下误会了,采战之术,是房|中术的下乘。真正的房|中术是导引中的神仙术。房|中术是双修术,其融合阴阳之妙处,比起独自修行的效果更佳。用《高山》止息的目的只是断绝后天之息,使其进入无思无虑的状态,以待先天之意生。房|中术的要旨也在于此。琴瑟合鸣,阴阳交融之时,也是最容易产生先天之意的时候。陛下难道没有体会那一刻的虚无?”

    刘辩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与董白的缠绵,他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在此之前,与唐瑛行房的时候,特别是前世尚未接触修行的时候,他却有过这样的感觉。在喷薄而出的那一刹那,的确和入静冥想时的状态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就是荀彧所说的琴瑟合鸣、阴阳交融之时?

    “正因为房|中术有这样的妙处,所以才称为神仙术。不过,这一刻很难把握,而且对男子的要求非常高。如果沉迷于皮肉之欢,一泄如注,将那一刻白白错过,甚至于贪图感官之乐,那房|中术的意气就完全失去了,只剩下纵|欲的借口。陛下境界高妙,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能把握住机会,引导董白进入先天之意,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当真?”

    “这一点请陛下放心,臣是有亲身体验的。”

    “是么?”刘辩瞟了荀彧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个房|中高手。”

    一听这笑声,荀彧就知道刘辩又想歪了。他苦笑道:“陛下,世家子弟哪个没有几房妻妾,又有几个不知道房|中术?只是有人借修行之名,行好色之实,真正能控制自己心境的人太少罢了。是以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凤毛麟角,不是道远人,是人远道啊。”

    刘辩仔细品味了一番荀彧说的话,觉得未尝没有道理。很多事情的立意原本是好的,只是后人舍本求末,沉迷于皮肉之欢,反而忘了修行的真义,房|中术在汉代还有强身健体、广嗣修道的实用意义,到了后来,干脆成了有钱人放纵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论性科学的起源和繁荣,汉文化绝对是名列前茅,但是到了后来,这已经成了妖术,现代科学意义上的性科学反而需要从西方引进。

    “你给我说说这房|中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唯。”荀彧清了清嗓子。“房|中术传自上古,向来便是道术中的精华,所以不论天师道还是太平道,都对此有精深的研究。他们所研究的房|中术,除了一部分是道门秘传之外,大部分都是由儒门整理出来的。孝武皇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百家并没有亡,而是被儒门吸收,归于一统……”

    荀彧侃侃而谈,从《黄帝内经》一直说到最近的《容成阴|道》,刘辩听得目瞪口呆,他这才知道房|中术居然还有如此深奥的道理。荀彧也许对人体的生理结构未必清楚,但是传自上古的房|中术,经过历代修道之人的斟酌,其中不乏暗合人体巧妙之处。不过,荀彧说的房|中术比刘辩以前听到的那些零星理论更加系统,荀彧明确指出,健体、广嗣只是房|中术的附带作用,房|中术的根本意义在于聚先天之精,生先天之意。

    这个说法和后来的还精补脑有点相似,不过更加系统。荀彧曾经到过那个高度,有亲身经历,说起来当然更加具体,远非纸上谈兵、自欺欺人的书生或道士所能比拟的。

    “不知陛下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读书作文,如果用脑过度,便会感到疲惫,即使坐着不动,却比终日劳作还要累?”

    刘辩眼珠一转,有些明白了荀彧的意思。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人的大脑虽然占体重的2%,但消耗的能量却占到20%,是人体各器官中的耗能大户。一个围棋棋手下一盘棋所消耗的能量比一个篮球运动员打一场比赛消耗的能量还要大。读书作文,虽然是坐着不动,可是大脑高速运转,也是非常疲惫的。

    “修道之人,聚先天之精,引先天之意,能够明目开智,为常人所不能为。悟命之人,通常都有超过常人的智慧,就是因为他们用的是先天之意,耗的是先天之精,而不是米谷所化之气……”

    刘辩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他听懂了荀彧的意思。有现代的物理学知识,他也许比荀彧本人更能理解这先天之精、先天之意的意义。

    说白了,其实就是不同级别的能量。

    有了不同的能量,赤霄剑才能有不同的颜色。能量越高,光谱的频率越高,赤霄剑的颜色也就会由红色向紫色转化。大脑是人体的耗能大户,如果使用普通的化学能,那它只能发挥出一部分能力,而且不能持久,如果使用更有效率的能量,它能发挥的能力就越大,人也就越聪明。

    一直有一个理论,说人的大脑只发挥了10%的能力,还有90%的能力在休眠。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正和荀彧说的理论暗合。就像人体有不可思议的潜能有待挖掘一样,大脑同样有大量的潜能在休眠,而要发掘这样的潜能,就只有修行,提高自己的能量储备,使用更有效率的能量。

    说一千,道一万,核心思想都是能量,更高的能量。谁掌握了更强大的能量,谁就能够达到更高的层次,谁就能发现更多的宇宙奥秘。所有的修行,无论是老子还是佛祖,不论说的是道还是空,其实都是同一个东西。

    “荀彧,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恢复境界?”

    “我?”荀彧愣了一下,神情有些黯然。“想过,不过……没什么可能。”

    “有可能。理论上说,只有要足够的能量……”刘辩笑笑,用了一个荀彧能够理解的词。“也就是先天之精,就可以修复你的气海,区别只在于需要的能量有多少而已。”

    “这……怎么可能?”

    “嗯,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想和你说一说物质与能量的关系。有一个智者说过,物质和能量可以互相转换。”(未完待续。。)

第407章 一举两得

    荀彧将信将疑。“这是哪位智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一位……西域的智者。”刘辩神秘的笑了笑。“属于你认为的蛮夷,你当然不关心。不过,这位智者……”刘辩突然灵机一动,原本拿荀彧开开玩笑的想法变得可信起来。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最后导致了原子能的使用,而太阳的光和热都来自原子能,在这个意义上来说,爱因斯坦岂不就是太阳神的使者,不就是凤文明的智者、圣人?

    只不过他是在一千八百年以后罢了。

    “他应该也是凤系血脉的圣贤。”

    荀彧震惊不已,眉宇间露出一丝动摇。“难道我华夏的儒门真的来自西夷?”

    “不仅是儒门,道门可能也是如此。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说过西夷中有一个崇尚天狼的古国,他们不仅信奉太阳神,把代表太阳的鹰当成神物,同时还崇拜蛇当成神物。这是不是和龙凤很相似?”

    荀彧沉吟不语,一时不敢断言。可是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断然否定,因为刘辩说得像模像样,还列出了一系列的算式。在荀彧看来,虽然他不太理解这种算式,可是以刘辩的学问,应该编造不出这样的谎言。这很可能是真有其人,真有其事,不像是空穴来风。

    “如果能和这样的智者见一面,也许能发现更多的真相。”

    刘辩笑而不语。

    ……

    董白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榻边貂蝉和卡乌捷的背影。不由得脸一红。她悄悄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毛皮做成的被子滑过身体,她突然发现自己藏在被子下面的身体居然是裸|露的,不着一丝。

    “呀……”董白惊叫失声。

    “怎么了?”貂蝉和卡乌捷应声转过头,看着面红耳赤的董白,顿时明白了,不约而同的掩着嘴笑了起来。卡乌捷心直口快,咯咯笑道:“你真是一头凉州的小母狼呢,差点将陛下吃了。”

    董白红着脸,啐了卡乌捷一口。“我再野。也没有你野。居然在马背上……”

    “嘻嘻……”卡乌捷不以为然的挤了挤眼睛:“你是不是很羡慕,想不想试一试?”

    “且——”董白拉长了声音,表示不屑一顾。

    貂蝉摆摆手,打断了她们的嬉笑。关切的说道:“你初经人事。有没有伤着?”

    卡乌捷抢着说道:“可不是呢。第一次就这么疯狂,亏得陛下与众不同,要不然……”

    董白回想起那癫狂的一幕。不禁赧然。她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触手处尚有残余的滑腻,有奇怪的味道从掀动的被子里渗了出来,让她的脸发热。

    “还好,没什么……伤。”

    “那就好。”貂蝉松了一口气。“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准备水,给你洗浴。”说着,拉着卡乌捷起了出去。卡乌捷回过头,扮了个鬼脸,洒下一串笑声,出帐而去。

    董白藏在被子里,回想着那羞人的过程,脸上又飞起了红云。

    帐门一响,董白连忙缩回被子,偷眼看去,却是刘辩走了进来。她更不好意思了,将全身都藏在了被子里。被子里的味道更加浓郁,混杂着一种暖暖的诱惑。

    “这个……”刘辩迟疑了一下,又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醒了?”

    “醒……醒了。”董白声若蚊蚋,细不可闻。好在刘辩耳力过人,倒是听得清楚,甚至董白的心跳都听得声声入耳。借着心跳声,他检查了一下董白的身体,发现她除了有些不好意思之外,气脉倒没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松了一口中气。

    他无声的笑了笑:“是我一时大意,险些坏了你的性命。既然你无恙,那我就放心了。”

    “陛……陛下,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刘辩坐在榻边,轻声说道:“小白,修行这种事,别人可以……”

    董白忽然探出头来,小脸通红,两眼灼灼的看着刘辩。“陛下,你叫我什么?”

    刘辩咂了咂嘴。有了这种关系,再叫董白全名似乎不太合适,可是叫小白又有点怪异。他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称呼,只好这么叫了,没想到董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个……”刘辩挠了挠头,决定还是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一边。“说正事儿呢,别打岔。这个修行的事啊,别人可以帮忙,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你要是不是有自己的大鹰,那就算了。以后跟在我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董白一跃而起,被子从她身体上滑落。刘辩眼前忽然一亮,虽然已经缠绵过,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董白和卡乌捷差不多,脸虽然黑,身体却很白,十四岁的身体虽然还不像貂蝉那样成熟丰满,盈盈一握,却自有诱人之处。

    见刘辩眼神不对,董白立刻意识到自己走光了,连忙躺了回去,撅着嘴道:“陛下,我不要做你身边没用的人。我要破境,我要有自己的大鹰,我要……保护陛下。”说到最后,她想起了刘辩的境界,不由得有些气短,却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刘辩笑笑,伸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修炼,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但是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还要看你自己。”

    “嗯!”董白用力的点了点头。

    ……

    和连纵马冲上了高坡,极目远眺。

    铁狼紧随其后,睁着一双大眼,警惕的四处巡视。他是射雕手,有着常人难以企求的视力,能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不过,他今天陪和连出来,却不是为了保护和连的安全,而是为了搜寻刘辩的位置。

    他们都知道,刘辩有一只神骏的大鹰,能够在高空侦察敌情。在历次战事中,这只大鹰帮了刘辩很大忙,特别是轻而易举的撕碎了鹰部落的神鹰之后,这只大鹰已经成为很多鲜卑人闻声色变的神物。

    和连相信,如果刘辩出现在附近,这只鹰一定会出现。

    鹰在高空飞翔,当然能俯瞰大地,可是以蓝天之上,鹰同样无所遁形。普通人也许未必能发现它,它却无法逃过铁狼这样的射雕手。通过监视这只鹰来监视刘辩的行踪,是和连颇为自负的发明。在和连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奢望:如果铁狼能够一箭射落这只大鹰,那当然更好了。

    连续十几天的搜寻,还是一无所获,和连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动摇了。

    难道刘辩不在附近?

    “走吧。”和连叹了一口气,拨转马头。铁狼却一动不动,恍若未闻。和连有些恼怒,铁狼曾经是鹰部落的勇士,后来又成为慕容风的部下,现在成了他的部下,可是他既不能和鹰部落的大帅铁鳌相比,更不能和慕容风相提并论,铁狼有点看不起他,经常对他的命令爱理不理。

    “铁狼……”

    “等等,那里似乎……有一只鹰。”铁狼压低了声音说道,仿佛怕被那只鹰听到。

    和连顿时精神起来,顾不上铁狼的失礼,转身看去。

    天空一片湛蓝,哪里有什么鹰。

    不过,和连却没有反驳,他知道铁狼的脾气。铁狼也许很桀骜不驯,但是做事却绝对认真,他说那里有鹰,那里就肯定有鹰,只是他的眼力不如铁狼,看不到而已。

    “鹰向哪个方向飞?离此有多远?”

    “向西飞。”铁狼目测了一番。“应该在十里以外。”

    和连倒吸了一口冷气。“刘辩的鹰能够和他相距近百里,刘辩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想从稽落山西侧发起进攻,先吃掉狂沙部落吗?”

    “很难说,也许是想进攻红日部落也说不定。”

    和连凛然心惊。

    ……

    三十里之外,董白纵马奔驰,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天空的大鹰,微翘的嘴角挂满了得意。

    这一趟来得值,既实现了和陛下欢好的愿望,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大鹰,可谓是一举两得。

    在刘辩的帮助下,经过十几次尝试,她终于把握住了那个机会,进入了恍兮惚兮的冥想境界。有刘辩帮她伐骨洗髓,疏通经络,她一旦体味到了那个境界,立刻引发了先天之意。虽然她自身的真气不够雄厚,还不能拥有像吕布、徐晃等人一样的强横武力,可是用来和大鹰联系却是足够了。

    此刻,她人在马背上之上,意念却随着大鹰俯瞰大地。

    她看到了远处山坡上的那几个人影。

    从对方常见的扇形阵容来看,她估计被围在中间的那两个人一定身份高贵。她本想带着牛金等人杀上去,将这个身份不低的鲜卑人擒杀,可是想到刘辩的命令,她还是按捺住冲动,给牛金使了个手势。

    牛金会意,招呼一声,下令所有的骑士加速奔驰。他们像一阵风,掠过草原,掠过稽落山,向西奔去。

    看着大鹰消失在西北的天空,和连立刻派出了斥候,仔细侦察向北百里以内的草原,搜索一切可疑的痕迹。结果让和连大惑不解,斥候发现了一些痕迹,却不是大军通过的痕迹,最多只有三百人。(未完待续。。)

第408章 破绽

    难道刘辩自恃武力强悍,只带了三百人就敢孤军深入,要与上万的鲜卑骑兵对决?

    如果换成别人,和连也许会一笑置之,这无异于自杀。可是对于刘辩,和连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几个月前,刘辩曾经单枪匹马,接连击败灵狐部落和慕容风的大军,最后在上万大军的包围下阵斩了草原上的传奇人物慕容风。

    他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

    和连不敢怠慢,立刻退回大营,吩咐全军戒备。

    律日推演不以为然。“三百余骑就把你吓成这样,那还谈得什么伏击刘辩?他身边可有三千精骑呢。”

    和连耐心的解释道:伏击与正面作战不同,伏击是在我们选择的战场上,用对我们有利的战术。而正面作战则不同,在草原上游荡,随时都有可能突然遭遇,地形对双方都是平等的,也不可能预先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战术,这个时候实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特别是在遭遇战中,遇到刘辩这样的神级猛将,任何人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反应。

    上万大军的阵形调整,不可能像一个人一样机动灵活。

    律日推演并非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觉得和连对刘辩过于恐惧,有些没出息。排除了意气用事之后,他也觉得很棘手。论用兵,他不如慕容风太多,论实力,他们这里的骑兵也不如慕容风召集的各部精锐。既然刘辩能够临阵斩杀慕容风,为什么不能斩杀他律日推演?

    如果不是有这个担心。他又何必听和连的在稽落山设伏。他会直接杀往弹汗山,逼刘辩决战。

    “这么说,我们输定了?”

    “也不然。”见律日推演冷静下来,和连放心了些。“我仔细询问了参战的将士,了解了当时的过程,发现了一个特点:刘辩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

    律日推演眼睛一亮。“哦?”

    “刘辩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吕布、徐晃等神级猛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神级猛将也不可能以一敌万。纵观他与灵狐部落的两次战斗,以及羽水边的那一次大战,他真正的实力大概是以一敌千,甚至不足一千。”

    和连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分析说给律日推演听。他虽然没有亲历战场。但是他接受了慕容风和宴荔游的残部。对当时的情景做了多方了解,从中得到的信息并不比亲历战场的人少。经过仔细分析,反复权衡,他认定刘辩的真正实力在五百至一千人之间。也就是说。面对千人以下的敌人。他可以全身而退。千人以上,他就力不从心了。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千人能够配合默契。不给他偷袭的机会。人多了,实力当然更强,可是灵活性也大幅度下降,面对刘辩这样可怕的一个对手,任何一点破绽都可能是致命。

    因此,选择伏击,在自己选定的地形,预先做出多次演习,确保到时候无懈可击,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律日推演明白了和连的意思,在稽落山伏击刘辩,不能轻举妄动。

    “那你凭什么相信刘辩一定会来?”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一个有份量的诱饵。”和连无声的笑道:“董卓就是一个合适的诱饵。”

    ……

    董卓突然发现骚扰的鲜卑人不见了,一直阴魂不散的红日部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三十里以内都看不到鲜卑人的影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久经沙场的董卓深知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停滞不前,他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如果不能加快速度,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到稽落山,他就将进退两难。

    董卓下令加速前进,同时派出大量斥候,试图与刘辩联络。在茫茫的草原上,他也不知道刘辩在什么地方,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

    这些斥候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们知道自己一旦深入草原,就会遭到鲜卑人的围追堵截,能不能活着并找到天子的踪迹,有时候真的只能靠运气。即使他们熟悉草原,即使他们能从鲜卑人的包围下逃脱,他们也未必能完成任务。

    可是他们义无反顾,接受命令之后,立刻冲出了大营。

    田锦江就是其中之一。

    去年那场大战,田锦江未能如愿的成为天子部下,可是他并不气馁。带着千余刚刚跨上马背的壮士,尾随着天子的大军,一路劫杀落单的鲜卑人,最后与柯最的大军遭遇。他们大败而归,只剩下两百多人回到塞内。不过,他们的事迹引起了太尉董卓的兴趣,他成功的加入董卓统领的边军,因为对草原的熟悉,他成了一个斥候。

    只可惜,那次大战之后,草原就平静下来,一直没有战事,他也一直没有得到升迁的机会。这次随董卓出征,又将与天子并肩作战,他非常兴奋。

    凭借着自己对草原的熟悉,凭借着去年那场大战中尾随天子作战时摸索出来的一些规律,田锦江一离开大营之后,就冒险冲向稽落山附近。他知道东北方向有几座山谷,有水源,有上好的牧场,可以隐藏几千大军,最有可能成为天子的隐匿之处。

    他毫不意外的遇到了鲜卑人。

    十个骑卑斥候骑着战马突然出现在他的四周。田锦江且战且走,杀死了两个鲜卑人,也被鲜卑人砍了两刀,射了一箭。他胡乱的包扎了一下,不敢多作停留,憋着一口气,继续狂奔。他的武艺虽然不错,可是面对这种局面,他没有任何胜算,只能逃跑。

    鲜卑人穷追不舍。

    田锦江逃了一天一夜,几次被鲜卑人追上,又拼命杀出。他已经遍体鳞伤,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不是正确,只是凭着一口气,不断的策马奔驰。

    在灿烂似锦的朝霞中,他听到了一声利啸,一只利箭破空时的利啸。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抱着马脖子,尽可能的将身体缩成一团。他的骑盾已经丢了,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避免被对方的箭射中。一旦落马,他将被鲜卑人抓住,一番折磨之后难逃一死。

    在低下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不远处的空气扭动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身后有人落马的声音。他扭过头,正好看到离他最近的一个鲜卑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张弓,已经搭在弦上的箭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没等田锦江明白过来,又是两声利啸突然响起,两个鲜卑人应声落马。

    数十骑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田锦江和他身后的鲜卑人包围在其中,就像当初鲜卑人包围田锦江一样。不过,这些骑士都穿着汉军特有的玄甲,玄甲下面是黑色的战袍,在他们的左侧胸口,都有一个圆形的图案,一半黑,一半白。

    是汉军!田锦江松了一口气,缓缓从马背上滑落。

    刘辩策马而来,打量了田锦江一眼,突然“咦”了一声:“朕认识你,你是那个想投军的并州壮士。”

    “陛下……”田锦江笑了。这一趟来得值得,没想到去年只有一面之缘的天子居然还记得他。

    刘辩翻身下马,扶起田锦江,一道真气注入他的心脉,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田锦江的伤虽然重,却都是皮肉伤,他身边的札甲很好的保护住了他的要害。

    “一年不见,你变强了。”刘辩一边招呼人给田锦江包扎,一边笑道:“你怎么会往这个方向跑,是碰运气,还是发现了什么?”

    “臣熟悉这里的地形,估计陛下有可能潜藏在这里。”

    刘辩眼神一闪,转身以荀彧说道:“既然我汉人都能猜到朕可能在这里,和连也应该能猜到,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来?”

    荀彧沉思不语,他对和连一点也不熟悉,对草原上的地理也知之甚少,无从分析。田锦江见了,忍不住说道:“陛下,臣也许知道。”

    刘辩忍俊不禁,这个并州汉子还真是直率,他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不过,他还是笑着点点头:“那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和连慑于陛下强大的实力,要以逸待劳,伏击陛下。”田锦江迫不及待的说道:“他熟悉稽落山,可以从容安排,坐等陛下入彀。董太尉不过是他安排的诱饵。”

    刘辩和荀彧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刘辩满意的看着田锦江:“不错,是个肯动脑子的人。那你说说看,朕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坐视董太尉挺进稽落山呢?”

    田锦江哑口无言,愣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我明白了,杨将军……才是捅入鲜卑人心脏的第一刀,扬汤止沸,不如斩草除根。特别是与鲜卑人作战,直觉比学问更重要。”

    刘辩感慨的叹了一声,对荀彧说道:“你看,用兵有时候并不一定需要多少儒学,战场上一样可以培养出名将。”他又对田锦江说道:“赶紧养好伤,到朕的龙骑来吧。”

    “喏。”田锦江喜出望外,大声应喏,随即又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连忙又补了一句:“唯!”(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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