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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庄不周     神话三国txt下载     神话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9章 阵前擒将

    一道寒意从马超后背涌起,直冲后脑,激得他头皮发麻,两眼发直。

    马超生于西凉,虽然是汉人,还号称是扶风马家支系,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其实他更像一个羌人,相信神灵,相信预兆,当然也相信阎行。阎行比他年长几岁,也是少有在武艺上和他不相上下的人,他虽然不服阎行,却相信他的眼力。

    看到这只与众不同的大鹰,又听到阎行说这句话,马超的心里没底了。

    他知道阎行说的是什么意思。天子率万骑入草原,横扫鲜卑,打得鲜卑人损兵折将的消息,已经零星的传到了凉州。到萧关之后,他也听韩遂提及此事。韩遂非常担心天子的大军驰援关中。原因很简单,天子这次出兵用的全是骑兵,收降了匈奴人、鲜卑人之后,他在骑兵上的实力不弱于西凉人。

    如果在空旷之地进行骑兵对决,韩遂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万一天子抢在他们前面进入关中,就算有王允作为内应,他们也很难攻进关中。韩遂之所以敢响应王允的兵变,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天子还没回来。

    只要能抢在天子之前进入关中,以关中四塞的有利地形,占据关中,将天子拒之门外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西凉人控制关中的梦想才能最终实现。此时此刻,如果天子已经回到了关中,并且就在附近,那他们辛辛苦苦的赶来。就不是抢战机,而是钻陷阱。

    阎行说有来无回就是这个意思,而且马超知道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那怎么办?”马超急道:“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阎行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算撤退也来不及了,大军主力早就进了山,萧关恐怕也失守了。与其如此,不如继续向前,也许……”阎行轻叹一声:“只是我们疑神疑鬼,想得太多也说不定。”

    马超狐疑的看着阎行。目光闪烁。他不知道阎行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阎行有一点说得没错。如果真有埋伏,现在撤退也来不及了。韩遂率领的主力就在他们身后三十里,早就进了埋伏圈。两侧都是山岭,少数人翻山越岭的逃跑没问题。大军要想从山岭上撤退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能逃脱性命。那些辎重、战马也无法带走。

    “那就听彦明的。”马超鼓起勇气,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踢马向前:“我先去前面探探路。看看情况。”

    阎行点点头,举起手,示意大军放慢速度。他们一路追击张辽而来,体力消耗不小,如果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一旦前面真有敌人,交战时肯定会吃亏。

    马超呼喝一声,带着庞德百余骑冲出队列,沿着山路一直向南。在奔驰的时候,他不仅密切注意着两边的情况,更不时的抬头看空中的鹰。过了一会儿,鹰飞走了,消失在蓝天之中,马超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只鹰就像一朵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在总算好了。

    可是马超的心情没能好多久,当他一口气奔出三十余里,冲出山谷,看到远处当道而立的大阵时,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心脏呯呯乱跳,让他手脚发麻。

    阎行不幸而言中,果然是个陷阱。

    马超勒住了缰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阵势有多坚固,不论是两侧的城池和高原,还是中间的步卒方阵透出的杀气,都足以证明这是一个精心选择的战场,对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想突破这个阵势,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伤亡,远远不是他和阎行率领的三千骑兵能够完成的任务。

    王允搞什么鬼?难道他真和韩遂担心的一样,是想诱我们入关,一网打尽?

    在马超惊魂未定中,远处驰来数十骑,当先一人,是马超非常熟悉的张辽。

    张辽策马而来,在十余步外勒住了战马,面带笑容的看着马超:“马孟起,看到这一切,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身处何境。是作为一个叛逆,带着耻辱死去,还是弃暗投明,为国家奉献自己的才智和勇气,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马超怒火中烧:“张辽,王允究竟在搞什么鬼?”

    “王允?”张辽笑出声来:“王允意图不轨,已经伏诛。顺便告诉你一声,扶风马家也有份,已经被贾侍中一一抓获在案,只等陛下一身令下,扶风马家就要从此消失了。可惜,从伏波将军起,马家辉煌了一百余年,现在就要烟消云散了。不知道作为马家后人,你有何感想。”

    “感想?”马超怒吼一声:“我只有一个感想:杀了你!”

    吼声中,马超突然发难,跃马舞矛,直取张辽。

    张辽身边的卫士大怒,催马欲迎。张辽摇摇头,单手持矛,示意亲卫们退后,自己轻踢战马,长矛轻挥,在身前划了半个圈,迎上马超急刺的长矛。

    “当”的一声,两柄长矛相交。马超虽然双手握矛,又有备而来,却还是没能敌过单手持矛的张辽。张辽磕开马超的长矛,顺势前刺,直奔马超的胸膛。马超气得小脸通红,怒吼一声,双臂一振,将张辽的长矛架了出去。

    张辽一出手,就轻轻松松的夺回了主动权。两马盘旋,战在一处。

    在陇关前,他们曾经战过无数次,都是悟命之人,没有修炼过导引图谱的马超在修炼过导引图谱的张辽面前根本没有一丝机会,无论马超如何全力以赴,都无法伤及张辽分毫。此时此地,兴冲冲赶来,一心想入据关中,建功立业的马超发现等待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大坑,更是怒急攻心,心志大乱,虽然含怒出手,招数凌厉,却已经乱了章法,更不是张辽的对手。

    张辽单手绰矛,挥洒自如,将马超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一一化解。

    见马超落了下风,马超的亲卫将庞德却没有冲上去,而是拦住了准备上前助阵的亲卫们。他取下了弓,搭上了箭,目不转睛的看着张辽,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庞将军,少将军不是张辽的对手,赶紧上去救人吧。”

    “稍安勿躁。”庞德沉声道:“我看张辽没有坏少将军性命的意思,且看看再说。”

    亲卫们虽然急得眼珠子都快红了,却本能的相信了庞德的分析。他们都知道马超不是张辽的对手,如果张辽要杀马超,可能只是几合之间的事,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张辽一直没有尽全力,显然正如庞德所说,他根本没想杀马超,贸然上阵厮杀混战,反而容易误伤。

    马超吼声连连,势如疯虎,长矛使得呼呼生风,却被张辽轻描淡写的接下,又急又怒,血涌上头,不仅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连眼珠子都充了血,仿佛欲择人而噬的凶兽。可惜,他面对的却是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强大到他拼尽全力,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对一向自负的马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窘迫场面。

    马超越发疯狂,张辽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看来你还是没得到导引图谱,仅凭血气之勇,你是战不过我的。马超,听我一句话,弃暗投明吧,你可以有更光明的未来。”

    “放屁!”马超嘶声怒吼:“吃我一矛!”

    张辽不再说话,借着错马而过的刹那,左手挥矛架开马超的长矛,右手突然探出,抢入中门,一手揪住了马超腰间的革带,轻轻松松的将他提了起来,拨马回阵,往地上一扔。

    “绑了!”

    亲卫们一拥而上,摁住马超,将他捆了起来。

    马超破口大骂,刚骂了两句,一个亲卫厉声喝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脱下一只战靴,扯下臭气薰天的足衣,塞进了马超嘴里。马超眼睛瞪得溜圆,却再也喊不出一声,随即眼睛被一股辛辣之气薰得通红,泪水长流,这才意思到塞进自己嘴里的是什么东西,气得嗷的一嗓子,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庞德举起了弓,“吱吱”一阵弦响,张弓如满月。

    张辽持矛而立,静静的看着庞德,面沉如水。

    庞德一动不动,眼神紧缩,屏住了呼吸。

    两人对峙了片刻,张辽笑了。

    “马将军让你来做马超的亲卫将,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回去对阎行说,我想和他谈一谈。”

    庞德迟疑了片刻,放下了弓箭,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家少将军少年心性,不堪折辱,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张辽点点头,淡然道:“我自有分寸,毋须你交待。”

    庞德双手抱拳,深施一礼:“谢将军厚意。请将军稍候,我去去便来。”

    张辽摆摆手,庞德拨马而去,消失在山谷之中,剩下十几个亲卫看着不远处被捆得像个粽子,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的马超,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张辽笑笑,下了马,在道旁的石块上坐下,拿过一袋酒,痛饮起来。

    两个骑士催马走到马超亲卫的面前,一扬手,扔过两个酒袋。马超的亲卫们接住酒袋,迟疑了片刻,躬身致谢。

    远处,一只巨鹰盘旋着,缓缓落在树梢,静静的看着山谷中的一幕。(未完待续。。)

第260章 双刃剑

    刘辩睁开了眼睛,忽然说道:“张辽可大用。”

    贾诩抬起头,迎着刘辩带着笑意的眼神,沉吟片刻:“陛下所言甚是,张辽有勇有谋,的确可大用。不过……”他欲言又止,过了片刻,苦笑道:“为将者,权若太重,对朝朝廷或他本人,都不是好事。”

    “为何?”

    “无他,相疑尔。”荀攸接上了话头。“誉满天下,谤书满箧。名将如名剑,可杀敌,亦可自伤。重兵集于一人之手,如太阿倒持,剑悬头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明君在位,君臣相知,自然无妨,可一旦朝中有变,新君继位,则非国家之福,亦非名将之福。”

    刘辩缓缓点头,不免有些丧气。

    兵权是双刃剑,将领拥兵自重,最后成了国家之祸的例子以前有,以后更多,武功极盛的大唐就是被蕃镇之祸拖进深渊的,最后导致宋朝走向另一个极端:以文制武,同样后患深重。大汉也差不多,历史上,三国混战的军阀就是各地拥兵自重的州郡长官,因为黄巾之乱,他们有了兵权,由王朝的守护者变成了王朝的掘墓人。

    而对于他来说,在真正解决龙文明的秘密之前,他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今天国之干城的名将,明天就有可能成为悬在继任之君头顶的利剑。刘协今天才十岁,他不能把这样的麻烦留给他。他不希望自己好容易守住了半壁江山,又亲手埋下分裂的种子。

    “怎样才能使君臣相知,而不相疑?”

    贾诩、荀攸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摇摇头。沉默了良久,贾诩抚着胡须说道:“除非每一位君主都能像陛下一样明帝道。通天下,观人心如观掌背。否则,人心难测,只能谨慎从事,防患于未然。”

    刘辩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帝道,不修文学,不习武艺,只是一意沉静,耳能听天籁之色。目能观秋毫之变。以他眼下的境界,已经能做到几乎没人能当面骗他,如果再进一层,像贾诩说的观人心如观掌背,就不存在什么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了。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得通透,当然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推而广之。由重臣推广到百姓,如果他能够对百姓的愿望掌握得一清二楚,又能舍已从人,满足百姓的合理愿望。还有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造反呢?

    可惜,这仅仅是美好的愿景,帝道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以至于在蔡琰提到了皇帝王霸四境中,帝道初归于神界。非人力可及。就连传说中的黄帝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才有蚩尤之叛。

    “天道远。人道近。”刘辩长叹一声,“难怪帝王术越来越等而下之,垂拱而治成为一句空言。”

    贾诩沉默不语,荀攸也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荀彧。他一直和荀彧有联系,虽然不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他从荀彧最近的来信中感到了荀彧浓浓的失望和担忧。山东的形势和他预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儒门的宏大计划似乎从一开始就走上了岔路,而且是他不希望的岔路,荀彧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拥有凤卵,以儒门领袖自居的袁绍一心想着平定山东,巩固自己的位置,离内圣外王的目标越走越远,而儒门一心要铲除的恶龙化身刘辩却对帝道孜孜以求,这实在有些讽刺。

    “马超就擒,不出意外的话,阎行也会归降,韩遂未战先失两员猛将,接下来,是不是该收网了?”

    “陛下,正当如此。欲擒韩遂,先取萧关。”

    刘辩摇了摇马鞭:“这个任务,就交给徐晃、卫观吧。”

    ……

    李文侯百无聊赖的坐在堂上,听着官吏们汇报萧关的各种情况,心思却飞出了萧关,走进了关中。

    他对韩遂一肚子意见。大家说好的一起进关中,为什么把我留在萧关,却让北宫伯玉那样的羌人进关中?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汉人嘛,羌人进了关中,关中还不被他们抢得鸡飞狗跳?没错,羌人一心想到关中定居,可是打了上百年的仗,羌人就没法在关中站稳脚跟,他们只能抢一把就走,已经成了惯性。去年随王国入侵,关中就几乎被他们抢成了白地。

    韩文约啊,你想做关中的主人,怎么能让北宫伯玉这样的强盗进关中呢,这是引狼入室啊。

    李文侯摆了摆手,没好气的喝道:“别说了,都给我滚。”

    李蓉清走了过来,躬身问道:“大帅,心情不好?”

    “我这心情能好得起来吗?”李文侯站起来,唉声叹气:“我上了韩遂的当了,守在这萧关,快要闷出鸟来。”

    李蓉清苦笑道:“可是,守城就是这样,成年累月,不得轻出,大帅这才呆了几天就嫌闷,以后……”

    一想到成年累月的守在城里,李文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是凉州人,凉州也有城,可是凉州的城与城之间动辙上百里,所以战斗大部分都在野外展开,很少有守城的。他也不习惯守城,如果要他天天守在这方城里,岂不是要疯了?

    果然还是家乡的好,我这才出来几天,就有水土不服的感觉了。

    李文侯眼珠一转:“附近有什么可以打猎的地方,我要去打猎,散散心。”

    “大帅不可。”李蓉清连忙劝道:“大帅是一城基石,岂能轻动?万一有变故,如何是好?”

    “王允在关中兵变,韩遂的大军在前,哪来的变故?”李文侯不耐烦的挥挥手,推开李蓉清,大声叫道:“备马,备马,老子要出城。”

    李蓉清眼中闪过一抹冷笑,随即又赶了上去,苦苦哀求:“大帅,不可,不可啊。”

    李文侯大怒,瞪起眼睛,正要斥骂,有人来报,有敌军正在接近,为将者是天子麾下的横野将军徐晃和伏远中郎将卫观,共七千步骑。

    听到横野将军徐晃的名字,李文侯突然停住了脚步,半晌没有说话。湳水一战,徐晃临阵化龙,大败匈奴人,徐晃的威名已经传到了西凉,俨然是天子麾下第一猛将。李文侯一直以为天子还在草原上与鲜卑人战斗,突然听说徐晃到了城外,半晌没反应过来。

    “徐晃……怎么会在这里?”

    李蓉清心知肚明,却一脸的茫然,看起来比李文侯还紧张:“不……不知道啊,他不是……在天子麾下征战草原么?”

    李文侯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这还用说,肯定是天子回师,驰援关中……”他突然灵光一闪,如梦初醒:“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子肯定是追鲜卑人,一直追到朔方,然后由朔方向南,取道北地、安定,所以才会突然出现在萧关。”

    李蓉清连连点头:“大帅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嘿嘿。”李文侯眉头一挑,不忧反喜:“既然我们一直没有收到消息,说明他们来得太快。千里行军,必然人困马乏,我正好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挫其锐气……”

    李蓉清连忙劝阻:“大帅不可。”

    “为何不可?”李文侯斜着眼睛,不屑一顾。

    “大帅,徐晃威猛,万一伤了大帅……”

    “你当我是没脑子的羌人,以身犯险,和他拼命?”李文侯哈哈大笑:“应龙命的猛将又如何,他难道还能以一敌万?小子,我率军出城,你留在城里,看我是怎么砍下徐晃的首级的。”

    说完,李文侯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李蓉清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冷了起来。

    李文侯率军出城,在城下立阵。时间不长,徐晃和卫观率领大军赶到,没等李文侯仔细观察一下阵形,一千右耳军咆哮着杀出阵势,挟带着凛冽的寒风,直奔李文侯的中军。

    刹那间,蹄声如雷,刀光如电。

    西凉军大惊失色,不等李文侯吩咐,前军的步卒举起了弓箭,开始发射。

    因为慌张,因为准备不足,箭雨显得有些零乱,全无箭阵应有的气势。

    一千右耳军举起盾牌,纵马狂奔,无视头顶的箭雨,迅速冲过了百余步的距离,冲进了西凉军的阵势。

    战马嘶鸣着,撞上长矛。长矛入体,强大的反冲力撞得西凉军士卒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将后阵的阵形撞乱。马背上的骑士一手舞盾,一手举刀,借着马速飞身跃起,张牙舞爪。

    一杆长矛急刺而至,正中骑士的小腹。长矛透体而出,鲜血淋漓。骑士怒吼一声,扔掉了盾牌,紧紧的揪住长矛手的衣领,将战刀横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拖。

    长矛手双手握矛,鲜血从颌下泉涌而出,他看着面目狰狞的敌人,看到了敌人残缺的右耳,看到了敌人口中喷涌的鲜血和尖利的牙齿,惊骇莫名。

    “杀!”右耳军骑士推开被他割喉的敌人,无视贯通身体的长矛,向前迈出一步,再次挥刀,却被长矛绊倒。他停下脚步,看看顺着矛柄流淌的鲜血,呲牙一笑:“阿妈,好好活着。”翻身倒地,一命呜呼,面带释然的笑容。

    西凉军将士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261章 一鼓而下

    右耳军从被俘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终将战死在战场上,区别只在于是这一场战斗还是下一场战斗。对于他们本人来说,战死是必然的,他们能争取的只有一件事:尽可能的做先锋队——先锋队的赏赐最厚,如果战死,不仅家人能拿到双倍的抚恤金,还可以继承他们所有的财产,过上安稳的日子。如果万一运气好到了极点,居然没死,那他们也可以从此调离右耳军,享受天子麾下普通将士的待遇,不用再背负着战俘的恶名。

    当然,先锋队的战损率也最高,常常高达七成以上,甚至是全军覆没。要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去,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任何一丝迟疑,都会让自己死得没有价值。

    既然要死,当然也多杀几个人垫背,这是右耳军将士最朴素的想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一人必死,十人难当。

    一千右耳军杀入西凉军的前阵,给西凉军重重一击。片刻之间,西凉军的阵形就像是肚子上挨了一拳的巨人,深深的陷了进去。右耳军咆哮杀进,势如疯虎,勇不可当。

    西凉人被杀得节节败退。虽然他们也号称勇武,也堪称亡命,可是当他们面对这些只剩下一只耳朵的右耳军时,他们还是感到寒意彻骨。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野兽,一群陷入绝境,垂死反扑的野兽。

    没有人愿意和野兽对阵。

    李文侯看着前军迅速楔入的敌人,大惊失色,临阵斩杀徐晃的雄心壮志不翼而飞。如果徐晃的部下都是这样的人。他可能连徐晃的脸都看不到,就被砍死乱军之中了。

    李文侯抬起头。看向远处,脸色顿时煞白。

    两道又高又直的烟尘从远处迅速逼近。久经沙场的李文侯知道。这是高速冲锋的骑兵特有的烟尘,从他们行进的方向来看,这些骑兵是冲着他两翼的骑兵去的,甚至有可能直扑他的后阵。

    李文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据说刘辩这次远征草原,没有采用汉军常用的步骑混和阵型,而是采用清一色的骑兵,虽然人数不多,却都是精锐。韩遂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曾经拿霍去病做比喻。对鲜卑人的命运表示担忧。后来的情况正如韩遂所担心的那样,刘辩像当年的霍去病一样,横行草原,连战连胜,打得鲜卑人落荒而逃。

    这样的骑兵已经不比羌人的骑兵差,甚至更甚一筹,自己两翼的骑兵能挡得住他们吗?

    看看正在冲击前阵的骑兵,就知道这些人有多亡命。

    李文侯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连对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就习惯性的认为徐晃和以前常见的汉军一样以步卒为主,轻举妄动,等他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面对这样的敌人。他最明智的办法是据城而守,利用萧关坚固的城墙坚守。

    李文侯心生怯意,转身向身后的萧关看去。这一眼。险些看得他魂飞魄散。

    城头,西凉军的大旗正在缓缓落下。大汉战旗高悬在旗杆之上,在风中狂舞。大旗下。李蓉清扶刀而立,面带笑容。看到李文侯回头看,李蓉清抬起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李蓉清的脸,可是李文侯相信,李蓉清的脸上肯定充满了得意的笑容。

    “狗贼!”突然间,李文侯全明白了。自己被这个年轻人骗了。他根本不是被张辽抛弃的弃子,而是张辽布下的一枚暗棋。他们可能早就知道天子的大军来了,正因为如此,张辽才弃城而走,把萧关拱手相让,同时也留下了李蓉清。

    李文侯脑子里一片空白,冷汗淋漓。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现在兴冲冲赶往关中的韩遂岂不是正在往坑里跳?

    三百里的六盘山啊。一想到那长长的山道,李文侯的心就在抽搐,几乎看到了韩遂、王国绝望的眼神。

    徐晃、卫观却没有给李文侯更多的时间感慨。徐晃率领两千战斧营立住阵脚,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卫观却指挥着五千右耳军全面出击,一千右耳军正面攻击,四千右耳军分成左右两路,同时攻击西凉的两翼。这不是正常的攻击战术,只适合于疯子,没有退路的疯子,一心只想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疯子。

    右耳军就是疯子,所以一出手就不留余地,全力以赴。

    在右耳军疯狂的进攻下,西凉军的两翼首先告破。李文侯总共只有两千骑,分布在两翼。他们没料到敌人的攻势会这么凌厉,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好多战马甚至没来得及加速,敌人就迎面撞来,而马上的骑士又是如此的疯狂。

    一触即溃。

    紧接着,三千人的前军被一千右耳军凿穿,只剩下不到三百人的右耳军挟带着满身的鲜血和杀气,怒吼着冲向李文侯的中军。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条宽达数十步的血路,即使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右耳军战士,依然没有一个西凉士卒敢踏进那条血路,切断右耳军的退路。

    事实上,右耳军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后路,他们只是向前,向前,不死不休。

    在他们的身后,是两千正在逼近的战斧营。

    战斧营的前面,飘扬着一面大旗。大旗上,一头巨龙张开双翼,手持两柄战斧,一长一短。

    战旗下,是催马前行的徐晃。一头两丈高的应龙笼罩在他的身上,几乎与大纛齐高,鼓荡的双翼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气,掀起一阵阵的烟尘。

    在徐晃的身后,五百手持战斧的亲卫气势森严,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巨斧,正在向西凉军缓缓逼近。

    阵地尚在百步之外,气势却已经让西凉军将士喘不过气来。他们看着越来越近的战斧营,看着那头鼓动双翼的应龙,心神剧震,甚至忘了上前堵截。

    双方接近,没有箭雨,没有激励士气的吼叫,只有让人窒息的沉默。

    “当!”不知道是哪一个西凉军士卒扔下了手中的武器。

    “哐当!”又一面盾牌落地。

    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应,无数的战刀和盾牌落地,前军的西凉军士卒缓缓向后退去,让开了战斧营的正面。他们已经被右耳军杀破了胆,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拥有一头龙的战斧营。久经战事的他们看得出来,战斧营的战斗力绝对比右耳军更加凶残。

    没有人愿意送死。

    前军崩溃,如春雪消融。

    李文侯再也坚持不住了,他死死的盯着那头应龙,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据说徐晃有应龙命,原来是真有,他真是一头应龙。既然如此,那皇帝刘辩是真龙的传言也不是假的了?人能和龙战斗吗?在龙的面前,我们不过是蚂蚁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难怪袁术、曹操会在嵩高山一败涂地。

    难怪袁绍以四世三公的地位起兵,却不敢进洛阳一步。

    原本刘辩是一头龙。

    李文侯的心理崩溃了,所有的雄心壮志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将旗一动,西凉军彻底瓦解。

    不到一个时辰,一万西凉军惨败,扔下两千多具尸体,四散而逃。

    徐晃、卫观挥师掩杀。

    萧关再次易手。

    ……

    支谦沿着狭窄的山道,盘山而上,来到了刘辩的面前,双手合什,口宣佛号。

    刘辩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之上,招了招手:“大师,请坐,此地无酒,山泉两杯,尽请笑纳。”

    支谦喘息着说道:“多谢陛下,臣走了半日,的确是渴了,山泉正好解渴。”

    刘辩微微一笑:“从洛阳赶来,大师的行程很紧张啊。”

    支谦笑笑,捧起水杯,饮了一口,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接到刘辩从北疆发回的消息,得知刘辩征服了中部鲜卑,又迫降了东部鲜卑,要让他去北疆宏扬佛法,他异常兴奋,星夜兼程的赶来了。

    佛法传入大汉已经有几十年,但是传播的并不顺利。汉家权贵只把佛法当成一门学术,却没有几个人愿意真正信奉。特别是佛法要求修行者抛家弃子,隐居修行,更是被儒生看作大逆不道,传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即使他们求助于皇室,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现在,刘辩让他去北疆传道,无异于是一个大好机会。

    北疆寒苦,又是胡人所居之地,儒生们不愿意去,也不屑去,那里的人除了一些原始的信仰和巫术,基本上是一张白纸,到那里传播佛法,遇到的阻力会比较小。至于环境的恶劣,对于一向崇尚苦行,崇拜去除**的佛教徒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支谦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他恨不得立刻赶往草原,但是他很清楚,刘辩让他去草原传法,绝不是毫无缘故的一时起意,这里面肯定有他的用意。他不惜绕道千里,赶到关中来,就是要当面向刘辩问清楚,以免以后产生分歧,走了岔道,刘辩反过来再扑灭他,他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在拥有至高无上的世俗权力的皇帝面前,再高深的佛法也没什么还手之力。

    “臣星夜至此,恭聆陛下圣训。”

    刘辩眨了眨眼睛:“传教的事且先搁在一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熟悉我们大汉的老子吗,有没有读过他的五千言?佛法和道法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未完待续。。)

第262章 佛本是道

    支谦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犹豫,半天没有说话。

    刘辩感应到了支谦的担忧,笑道:“你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我们不过是坐而论道,求同存异,并非一较高下。”

    支谦强笑了一声:“既然陛下如此好道,不耻下问,那臣就不辞妄陋,勉强为陛下解说一二。臣虽然修佛多年,但是资质太差,所得有限。对于道门学问,也仅仅是读过几篇典籍,非没有实际的修行,如果说错了,还请陛下不吝指教。”

    刘辩无奈的笑了起来。不过,他能理解支谦的心情。门户之见,有若仇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别说佛道之间,就是儒门也是如此。儒门内的今古文两派斗了两三百年,到现在还是难分难解,战斗之激烈,以至于儒生把辩论直称为应敌,经学大师何休就曾说他的弟子郑玄是“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如今黄巾军重归朝廷,曾经的黄巾大帅张燕就驻扎在河内,杨凤驻扎在并州,如果支谦一言不当,黄巾军以为他是攻击道门,麻烦可就大了。

    “无妨,是非曲直,朕自有评判。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闭门造车可不是求道之法。”

    “陛下圣明。”得到了刘辩这句承诺,支谦松了一口气:“老子之于道门,有如佛陀之于婆罗门,不过一个是百川之源,一个是万川归海。”

    刘辩有些不解,却没有多问,凝神细听。

    “佛者。觉悟也。未悟之时,乃婆罗门。乃外道,乃苦修者。既悟之后,乃佛陀。佛陀说,万法皆空,老子说,无为天地之始。老子所说的无,正如佛陀所说的空。以臣之见,老子乃是觉悟者,亦佛陀也。观其行止,亦与婆罗门之林居者极为相似。只不过他是隐于洛阳王室,而不是山林之中。可是后来他道成出关,不知所踪,却与林居者无二。”

    “然,道门之道与老子之道,亦如婆罗门之道与佛法的区别,相去甚远。”

    说到这里,支谦没有再说下去,再说。等于直指道门之道是旁门外道了。

    刘辩却想到了一个问题,支谦说老子也是觉悟者,也就是佛陀,他与佛陀都推崇空。都推崇无,看起来好象荒诞不经,但是二十一世的物理学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他们的理论。

    在现代物理学中。世界的确是空的。

    万物皆由原子组成,原子由原子核和电子组成。而原子核、电子的体积只占整个原子的几千亿分子之一,也就是说。原子内部的绝大部分空间是没有物质的。推而广之,即使是所谓基本粒子内部也是空的,按照弦理论,所有物质都是由一维的弦组成的。

    一维的弦没有体积,还是空的。

    就连整个宇宙都来自于奇点的大爆炸,那么在奇点之前呢?岂不就是空,就是无?

    这是一个巧合,还是一个必然?谁也说不清楚。大部分科学家不承认佛陀、老子的认识符合科学,认定科学和神秘学泾渭分明,不可能有交叉,但是也有极个别的人认为,也许是佛陀、老子长期的禅定开发了直觉,不借助任何仪器或者逻辑推理,直接认识到了世界的本源。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支谦说老子就是佛陀,也未尝不可。

    有着一些现代物理常识的刘辩,却比支谦想得更远。如果这个理解是确的,那么佛陀的空、老子的无就不是常见意义上的虚无,而是物质的另一面:能量。禅定也好,冥想也罢,其实都是以身体为仪器,感应能量的变化。

    弹汗山的神像为什么要以女人的阴|户代指众妙之门?为什么要在神像体内留出孔道,要祭神者凝神屏气,谛听神像体内的风声变化?其实就是让你全神贯注,排除杂念。只有排除了杂念,你才有可能感应到能量的变化,就像是只有平静的水面,才有可能反映出最接近真实的天空。

    就像观星的望远镜要远离都市,观测中微子的仪器要深埋地下。

    刘辩豁然开朗,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大师,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朕感激不尽。”

    支谦看着面带笑容的刘辩,突然间有种神圣的感觉,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间帝王,而是刚刚觉悟的佛陀。刘辩脸上那种洞悉世情的笑容,像极了佛陀的神情。他不禁又惊又喜,还有些惭愧和迷茫。他修行佛法几十年,却还没有真正明悟佛法,而刘辩才十八岁,又是一个日理万机的帝王,却在只言片语之间明悟了佛法的真谛。

    莫非他就是菩萨转世,带着前世的慧根?

    “陛下……悟了?”

    “身虽未至,心路已开。”刘辩笑道:“我觉得我已经摸到了一点门径,看到了方向。”

    “恭喜陛下。”支谦虔诚的行了一礼,又道:“陛下,臣奉诏前往草原传法,需要有大神通者护法,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陛下首肯。”

    “你说。”

    “臣想以陛下麾下猛士为伽蓝菩萨,为佛门护法,震慑草原。”

    刘辩眉头一挑,明白了支谦的用意,他哈哈大笑:“这个主意不错,可以细细设计一番。”

    ……

    “竖子敢尔!”韩遂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勃然大怒,他看着王国、边章,痛心疾首:“大丈夫困厄,祸起婚姻乎?”

    王国、边章面如死灰,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韩遂刚刚收到了一份劝降书。写这封劝降书的不是别人,正是韩遂的女婿,先锋营的统兵将领阎行。

    马超被张辽生擒,阎行则干脆投降了张辽,并且反过来写信劝韩遂投降。他说,牛辅、郭泰、张辽三人已经在渝麋布好了阵地,就等着他们入彀,而天子也亲率大军,取道安定,控制了六盘山一带,切断了他们的后路。现在,韩遂的几万汉羌步骑被两面夹击,堵住这条谷道里,死路一条,只有投降。

    阎行、马超是目前西凉已知仅有的悟命猛将,阎行还是韩遂的女婿,派他们两个先行,就是想以他们强悍的武力敲开关中的大门,没曾想一个被擒,一个投降,反过来还写信劝降,一心满进入关中,控制关中的韩遂突然得到这个噩耗,怎么可能不暴怒,怎么可能不失态。

    他还有什么脸面指挥大军?

    更严峻的问题还在后面,如果阎行说的是真的,张辽从萧关退却只是一计,刘辩已经率军从安定杀过来,切断他们的后路,那萧关就危险了。一旦萧关失守,他们会被堵住在三百里谷道中。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损失肯定会非常惊人。

    换句话说,他们率领的西凉精锐有可能不战而亡,几年之内都恢复不了元气。

    这个后果是任何人都很难接受的。

    见韩遂等人慌了阵脚,韩遂的部曲将成公英提醒道:“先生,此时真假难辩,还是先派人查看虚实为妙。如果前面真有埋伏,据险而守,我军很难突破,那就必须保证萧关无恙。”

    韩遂如梦初醒,沉吟片刻,立刻派人请来了羌人头领北宫伯玉。北宫伯玉一听说前面可能有埋伏,顿时急了。韩遂刚刚提出让他回师,确保萧关安全,他就一口答应,立刻起程,简直一刻也不想多呆。看着北宫伯玉像逃跑一样的背影,韩遂等人互相看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乌合之众怕就是的这种逆境。战事顺利的时候,谁都想争功,因为有功就有战利品。一旦战事不利,立刻会有人退却,有人逃跑,甚至有人投敌,反戈一击。

    北宫伯玉就是这种人。韩遂让他回师萧关,不仅是因为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是好朋友,相信他为了能回家会不遗余力的战斗,而且是防止发生战斗时羌人内讧,在背后给他们一刀。

    韩遂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却依然心神不宁。斥候已经派出去了,消息还没有最后确定,所有的猜测都来自于阎行的劝降书,可是他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阎行说的可能是真的。

    “老边,如果阎行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办?”韩遂负手在帐里踱着步,眉宇间愁云惨淡。

    边章靠在凭几上,眼神空洞而痛苦。

    如果阎行说的是真的,牛辅已经率军赶到渝麋,那王允自然是败了。王允败了,儒门控制关中的计划就彻底破产,最好的局面也不过是控制山东半壁江山。也许有人会觉得半壁江山也不错——山东不少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边章觉得,不管是从历史来看,还是以当前的局势来看,都是一个结论:得关中者得天下。

    那么,天子放弃嵩高山大捷带来的机会,北征草原,又迅速回师抢占关中,目的就很明显了。相比之下,袁绍等人还在山东混战,连趁机攻占洛阳都做不到,凭什么和天子争天下?

    难道这次和王莽的新朝一样,又是一个笑话?

    难道儒门天下太平的梦想终究只能是梦想,无法变成现实?

    边章的心情有些苦涩,有些绝望。(未完待续。。)

第263章 夜袭

    夜色深沉,山谷间篝火点点,如夜空繁星。

    吕布、关羽和张飞围着篝火,一边闲聊,一边喝酒。董白靠在一旁,裹着大氅,昏昏欲睡。雪狼卧在地上,替她挡着风,不时的低下头,打量一下董白,然后小心翼翼的挪一下身子,免得惊醒董白。

    十多头狼散在四周,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还有二十多头狼散在四周的山谷中,跟着斥候营的将士监视着三十里以内的情况。

    “那条大狗真……不错。”张飞喝得有点高了,舌头有点大,眼神也有些朦胧。他指着雪狼,嘀咕道:“什么……时候,我也有……一条这样的……大狗就好了。”

    关羽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和吕布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知道雪狼是吕布心中的痛,还是少提为妙。

    “你也配?”吕布虽然喝得不少,耳朵却依然和狼一样灵,将张飞含糊不清的嘀咕声听得清清楚楚,立刻撇了撇嘴以示不屑。“雪狼是狼中俊杰,只有天狼命的人才有可能做它的主人,你连悟命都没有,哪有机会收这样的神物。”

    “假骑督收……雪狼前,也不是没……悟命?”张飞斜着眼睛,不服气的反驳道:“你倒是悟了……命,不也是没收……成?”

    “竖子,敢瞧不起我?”吕布恼羞成怒,起身喝道:“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老子捶你一顿。”

    “怕……怕你么?”张飞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无所畏惧的拍拍手:“打一架。说不定我……也悟了。”

    “你把我当畜生么?”吕布真的火了,一跃而起。关羽一听张飞的话就知道要坏菜。连忙站起,拦在吕布前面:“奉先。奉先,他酒量不行,喝多了,喝多了。”

    “没这酒量,就不要猛喝。”吕布没好气的喝道:“不要钱么?”

    关羽哭笑不得,见张飞一脸的不服气,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闭嘴,回去睡觉。”

    张飞一脸的不乐意。却不敢违逆关羽,嘟囔着往回走,和匆匆赶来看的牛金擦肩而过。牛金带着一身寒气,大步赶到吕布面前,躬身行礼:“将军,发现羌人的踪迹了,和他们的斥候交了手。”

    “哦,如何?”余怒未消的吕布立刻精神起来,就连走出数十步的关羽也停住了脚步。凝神细听。

    “北宫伯玉率领一万多羌人,正在往这里赶,估计就在四十里处。”牛金说道:“我们擒获了两个羌人斥候,一吓唬。他们就招了。看得出来,羌人人心惶惶,军心不稳。”

    “人心惶惶?”吕布沉吟片刻。抬起头,看了看天。眼珠转了转:“这段路好走么?”

    牛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没问题。”

    吕布点点头。扬手叫道:“云长,云长?”

    关羽将张飞交给亲卫,自己大步赶了回来。他已经听到了牛金和吕布的对话,猜到了吕布的意思,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将军,要夜袭么?”

    “当然,我们狼骑就是干这活的。”吕布笑了笑:“北宫伯玉匆匆赶来,应该还没摸清我军的方位,趁夜突袭,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你说呢?”

    “将军所言甚是,我愿意做先锋。”

    “老规矩,我们一起上。”吕布拍拍关羽的肩膀,哈哈大笑:“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关羽推开了吕布的手,晃了晃肩膀,凤眼微眯:“我所愿也。”

    小半个时辰后,狼骑拔营,沿着山谷急速穿行。

    ……

    北宫伯玉坐在厚厚的虎皮上,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一只半冷的羊腿,喝一口酒,啃一口肉,吃得满脸是油,酒汁和油渍洒得到处都是。

    北宫伯玉的手有些抖,一种说不出的恐慌,让他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

    明明是与王允里应外合,轻取关中的战事,怎么成了被朝廷大军两头截击,堵在山谷里,成了风箱里的老鼠?这是朝廷的阴谋,还是韩遂、边章的阴谋?

    北宫伯玉有些后悔。当初如果不是希望借重韩遂、边章的名气,拱手让出了兵权,他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被韩遂、边章摆布。北宫伯玉长叹一声。读书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拼死拼活,他们却在后面喝酒吃肉,说不定还在商量着整天削弱我们的诡计。一个个说起来天下无敌,真正上了战场却什么也不懂,只会乱指挥。去年王国指挥大军,在关中与董卓对阵了大半年,结果还是被人赶了出去。战后分析战情,追究责任的时候,王国却反咬一口,说是马腾作战不力,不是他的责任。

    对这些人,北宫伯玉非常鄙视。他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所以韩遂一说让他回援萧关,他立刻就带着自己的部下走了。连阎行都投降了朝廷,韩遂他们还想打赢这一仗么?

    关中很危险,读书人的心思更是无底洞,和他们合作下去迟早会死,不如趁早撤退,和李文侯会合之后,赶回西凉。如果韩遂等人死在关中,那就再好不过了,西凉就是他们的天下。凉州已经乱了上百年,大汉屡次出征讨伐,也没能重新控制凉州,现在山东大乱,半壁江山丢失,大汉朝廷内忧外患,更没有精力顾及凉州,也许是他们的好机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北宫伯玉的心里就是不安,强烈不安,就像是一个人走在旷野之中,却被一头猛兽盯上了似的,恐惧从心底深处泛上来,不管喝多少酒,吃多少肉,都压制不住。在他的意识深处,仿佛有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住的吞噬着他,并最终会将他彻底吞没,将他推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北宫伯玉打了个激零,杯里的酒洒出一半。

    他抬起头,不安的目光透过帐门,看向远处黑黢黢的山影,仿佛看到了一头巨大无比的怪兽。

    怪兽忽然动了起来,一股凉风涌入大帐,吹得北宫伯玉透心凉。北宫伯玉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抓起身边的战刀,一跃而起,拔刀就砍。

    “当”的一声,刀被人架住,随即腰间一紧,被人死死的抱住。

    “大帅,是我,聂啸啊!”

    “聂啸?”拼命挣扎的北宫伯玉听到聂啸的名字,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阵冷汗透体而出,浑身无力。“聂啸,你半夜闯到我帐里来干什么?”

    聂啸是北宫伯玉麾下的一个小帅,中等身材,面容削瘦,两眼透着精光,虽然是汉人,却深得北宫伯玉的信任。他是前军将领,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中军。

    “我派出的斥候死了十几个,我怀疑前方有埋伏。”聂啸松开北宫伯玉,忧心冲冲。“明日也许有一场恶战,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北宫伯玉眉头一皱。提前做好准备的意思就是要放慢行军速度,以便随时转入战斗,可是他现在要急着赶回萧关,以免李文侯失守萧关,恨不得一步就飞到萧关,哪能放慢脚步。

    “有这个必要吗?”

    “有。”聂啸坚定的说道:“天子出师草原,一反常规,全部以骑兵从征,所以他的行军速度肯定很快,我们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他的方位。如果他现在已经拿下了萧关,在前面的山谷中伏击我们,那可……”

    北宫伯玉脸色一变。在山谷中遭到伏击,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很有可能全军覆没。他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聂啸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帐。他刚刚掀开帐门,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北宫伯玉见状,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有事?”

    聂啸转过头,脸色煞白:“大帅,恐怕我们对危险的估计还远远不够。”

    北宫伯玉茫然的看着聂啸,正准备再问,耳畔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低沉的声音。

    久经战场的北宫伯玉立刻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变得比聂啸还北。这是骑兵冲锋的声音,可现在是夜里,又是山地,怎么会有骑兵冲锋?难道他们是草原上的狼,能够夜间视物?

    北宫伯玉冲出了大帐,跳上战马,极目远眺。

    夜风呼啸,吹得北宫伯玉遍体生寒,可是北宫伯玉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心更冷。

    在远处的山谷中,一团火光跃出了黑暗,正在迅速靠近,越来越多。

    “敌袭——”聂啸大吼一声,翻身跳上战马,“大帅,立刻下令反击,我去挡住他们。”

    北宫伯玉如梦初醒,腿一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这一跤摔得他痛彻心肺,似乎把所有的酒都摔出来了。他连滚带爬,嘶声大吼:“吹号,吹号,准备迎敌——”

    聂啸一边纵马飞奔,一边从亲卫手中抢过号角,鼓起了腮帮子,用力吹响。

    “呜呜——”号角声打破了山谷的平静,惊醒了沉睡中的羌人将士。片刻之后,更多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无数将士冲出了帐篷,睁着惊恐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漆黑的山岭。

    在他们的正北方,吕布、关羽和张飞三骑冲在最前面,两千狼骑从漆黑的山谷中涌出,一头雪白的巨狼一跃而起,将一个警戒的羌人士卒扑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264章 得意忘形(万点打赏加更)

    山谷如同一个天然的音箱,可以将声音传得更远。吕布深知这其中的奥妙,所以直到大营外三里才下令加速,发起冲锋。羌人赶了一天的路,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等他们听到冲锋的马蹄声时,吕布等人已经到了大营外一里,开始全速前进。

    羌人有明显的草原民族战斗习惯,他们行军不扎营,不挖壕沟,只是派出一部分骑士警戒。这样的好处是方便,坏处却是一旦遇袭,基本上没什么防护措施,不像汉军还有营栅可以防守。

    今天,他们遇到的对手是比他们速度更快的狼骑,是吕布、关羽组成的无敌刀锋,区区百余骑警戒骑士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没等他们整合好队型,关羽就杀到了他们的面前,青龙偃月刀撒出一片刀光,三名羌人骑士惨呼着落马。

    张飞随后杀到,他虽然喝得醉薰薰的,可是这并不影响他战斗,丈八蛇矛在他手中依然稳健,轻轻一挥,就将一个舞刀冲上来的骑士挑下马去。

    “燕人张飞在此!”张飞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再杀一人。

    吕布撒手松弦,两只羽箭连珠而出,将百步外正准备逃跑的曲军侯射落马下。听到张飞的吼声,吕布撇了撇嘴:“燕人张飞?呸,又是一个鸟人。”说着,摘下方天画戟,轻踢赤兔,越过张飞,手起戟落,连杀三人,留给张飞一个伟岸的背影。

    “且,悟命了不起么?”张飞翻了个白眼,猛踢乌锥。紧追不舍。

    这三人冲杀在前,几乎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们一击。曲军侯被吕布射杀。这些羌人群龙无首,更是乱成一团。被杀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吕布等人率领狼骑,几乎是毫无阻滞的杀过了他们的队伍,冲向羌人的大营。

    羌人的大阵扎在一片河谷地中,两千狼骑一出山谷,如同喷涌而出的洪水,肆意汪洋。

    吕布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只瞟了一眼河谷中的情况。就知道羌人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一点准备,他立刻下令分兵出击,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击垮羌人的反抗,摧毁他们的中军,只要占领了中军,这次突袭就算基本成功了。

    “云长,你在左,我在右,看谁先斩了北宫伯玉的羊头。”

    “好!”关羽应了一声。催马向前。牛金率领两百亲卫,护着董白,郝萌率领一千狼骑,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厉喝一声:“跟我来!”踊跃向前,魏续等人率领一千狼骑,

    两千狼骑像洪水一样。突然分为两队,分别在关羽、吕布的率领下。左右两路杀入羌人大营。

    聂啸奔到前军的时候,吕布等人已经冲入大营。看着如狼似虎,迅速杀入的狼骑,聂啸一时手足无措。他有战斗的勇气,可是他独木难支,面对两路杀入的敌人,他不知道该拦住哪一路。

    更让他不安的是,敌人两路杀入,齐头并进,这是有备而来,而且兵力必然不少,能挡得住吗?

    ……

    刘辩盘腿坐在帐中,双手结印,置于腹前,双目微阖,似睁似闭。

    和支谦聊了几天的佛法,他发现支谦虽然不是儒生,却也有一点儒生的习气,那就是他对经典用心多,而真正修行的时间却不多。或许是一心想把佛法传入中原,有了执念,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翻译佛典上,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和佛法的真谛离得有些远,反而忘记了真正的佛法并不在佛典,而在参悟。

    参悟,就要放下。整天忙碌于一字一句精义的人,怎么可能了解整个大道。

    佛典不是佛法,正如浩如烟海,动辙数十万字的儒门经籍一样,其实已经脱离了真正的儒门经义。儒家学问不是应敌,而是为了解释大道,治国理政。

    刘辩不读书,却自认为比满腹经纶的支谦更了解佛法,比皓首穷经的大儒更了解所谓的仁义。此时此刻,他坐在帐中,静坐冥想,用心体会着能量的波动。

    按照现代物理的说法,天地之间到处充斥着能量,有不同的类型,也有不同的能量等级,他不知道他要体会的这个能量究竟是什么能量,究竟能体验到什么样的能级,但是他知道,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

    等他的机缘,等他的身体做好准备。

    帐外,数十名近卫郎沿着大帐站成两圈,驳兽静静的伏在地上,两只前爪围成一个圈,一头小兽躺在它的两爪之间,睡得正香。随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摆动,头顶的白点忽隐忽现,背上的那条白线在火光的照耀下,像一根银线在轻轻的颤动着,如同轻抚的琴弦。

    紧靠大帐的一顶小帐中,蔡琰端坐在案前,目光却透过被风轻拂的帐门,将驳兽和小兽尽收眼底。夜色之中,火光照映之下,雪白的驳兽,黑色的尾巴,漆黑的小兽,小兽额头的一点白,背上的一条红,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画面。这幅画面中只有黑白两色,最中间是一点白,然后是一团黑,黑的外面又是一团白,白的外面是更多的黑。

    黑白分明,却又不截然分开,仿佛是静止的,却又静中有动。

    蔡琰一动不动,内心充满了喜悦,又似乎古井无波。

    她若有所悟,一点灵光在她的脑海里跳跃,却不甚分明。

    不知不觉中,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心神从驳兽和小兽的身上收了回来,静静的注视着脑海中的那点灵光,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蔡琰忽然睁开了眼睛,拿起案上的笔,在砚池中蘸了蘸,素手一挥,一个图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放下笔,看着这张没有任何图像,只有黑白两色的图,嘴角微微挑起,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

    隔壁大帐中,刘辩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蔡琰小帐的方向,微微一笑。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听到了蔡琰的心跳声。这个心跳声比往常略快,却不紧张,只有一丝丝兴奋。

    蔡琰一定是有所发现。

    刘辩站起身,走出大帐,推开小帐的帐门,只看了一眼,不禁目瞪口呆。

    一团五彩云色萦绕在蔡琰身边,仿佛是一道只有五色的彩虹,流转不休,仔细看去,又像一只五彩的小鸟拍打着翅膀,绕着蔡琰翻飞,虽然不像关羽的青凤那样威势逼人,却另有一番小巧和可爱。

    蔡琰抬起头,看到刘辩脸上的惊愕,连忙避席,曲身下拜:“陛下,臣妾惊扰你了么?”

    “哈哈,朕没惊着,朕是惊喜。”刘辩展颜而笑,走到蔡琰身边,眨眨眼睛:“原来你是一只五彩鸟,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鸟?”

    “五彩鸟?”蔡琰不解的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忽闪忽闪。“什么五彩鸟?”

    “你啊。”刘辩忍俊不禁:“你看看你自己,难道看不到这些五彩的光晕?”

    蔡琰低下头,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她看着萦绕在身边的五彩光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片刻,她忽然咯咯的笑出了声,张开双臂,绕着刘辩跳起了舞,笑容灿烂如朝阳。

    “陛下,我悟了,我悟了。”

    “是的,你悟了。”看着且歌且舞,像一只快乐小鸟的蔡琰,刘辩也是欣喜不已。蔡琰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聪慧异常,是个难得的天才,悟命只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没想到蔡琰居然是一只五彩鸟。在他有限的所知中,五彩鸟就算不是凤凰,也是与凤凰相同等级的神鸟。他好奇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蔡琰嘻嘻的笑着,“可是,陛下,我好高兴,我好高兴啊。”

    蔡琰的裙裾带动了微风,将案上的那张图刮了起来,从刘辩眼前掠过。刘辩眼神一闪,突然出手,将纸接在手中,仔细端详。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阿琰,这是……你画的?”

    “是啊。”蔡琰探过头来,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说道:“像不像?”

    “像什么?”刘辩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张图有点像后世的太极图,却没有太极图那么规整,在他看来,与其说这是一个太极图,不如说是一个星系的轮廓。

    “像陛下的驳兽和貂蝉的那头小兽啊。”蔡琰抱着刘辩的手臂,一边转着圈,一边咯咯的笑着。

    “呵呵,傻姑娘。”刘辩摇了摇头,有些无语。不管蔡琰有多聪明,毕竟她还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突然悟命,难免会得意忘形。此时此刻,恐怕她已经把自己只当成一只鸟,而不是一个人了。

    “这怎么可能是驳兽,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可是根本……”刘辩说了一半,忽然心中一动。

    得意忘形?!

    看着绕着他转圈的蔡琰,刘辩忽然笑了起来。自从认为老子所说的道可能是能量之后,他一直在考虑能量可能的运行模式。此刻,看到这张黑白两圈的图,看到转圈的蔡琰,他忽然明白了最可能的一种方式。

    他缓缓的抬起双臂,如同展翅的大鹏,然后一内一外,划了一个圈。

    载歌载舞的蔡琰被他轻轻一带,站立不稳,尖叫一声,不由自主的扑入他的怀中,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嘴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刘辩的唇上,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未完待续。。)

    ps:  谢书友141014082943355万点打赏。

    祝各位圣诞节愉快!

第265章 夜惊

    “陛下……”貂蝉推帐而入,见蔡琰被刘辩搂在怀里,双手圈着刘辩的脖子,踮着脚尖,正与刘辩脸对脸,唇贴唇的抱在一起,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蔡琰如梦初醒,从刘辩怀里挣了出来,红着脸,跑到榻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刘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才那柔软香甜的滋味,不禁笑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蔡琰,此刻的蔡琰一点也不像五彩鸟,却像一只鸵鸟。

    “这丫头!”刘辩摇摇头,转身出帐,却见貂蝉跪在帐外,低首敛眉,连声请罪。

    刘辩俯身拍拍貂蝉的肩膀,和声问道:“起来吧,什么事?”貂蝉为人谨慎,明知他在蔡琰的帐中,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她不会贸然闯到蔡琰的帐里来。

    “荀先生求见,臣妾找不到陛下,就想来问问蔡姑娘,没想到……”貂蝉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消失了,即使以刘辩的听力,只能听到她紧张的心跳声。

    “荀攸?”刘辩一惊,更不敢怠慢。荀攸大半夜的来找他,肯定有事。他示意貂蝉起来,快步回到自己的大帐,荀攸正在帐门口等着,一看到刘辩快步走来,连忙迎了上来。

    “陛下恕罪……”

    “公达,什么事?进帐说。”

    “唯!”

    刘辩进了帐,荀攸随即跟了进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到刘辩面前。刘辩接过来。瞥了一眼,竹子有些皱。还有些湿气,看样子被荀攸捏在手里好一会儿了。刘辩将书信打开。迅速扫了一眼,顿时眉头一挑。

    “曹操有了龙?”

    荀攸惶恐的点点头,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收到这份书信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曹操在郭嘉的帮助下,得到了一头龙。这头龙在攻打徐州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以令人畏惧的力量攻破了徐州的水门,突进徐州城,一路上被它咬伤咬死的人有几十个,残肢断臂落了一地。个个死状凄惨,一个士卒被龙咬着嘴里凄声惨叫的情景让徐州城的将士当场崩溃。

    这是龙第一次真正出现在战场上。龙渊那一次,刘辩化龙,但是谁也没看到龙,只是由刘辩的突然强大猜想他已经孵化了龙。这一次,现在有数百人亲眼目睹了龙在战场上行凶作恶,所向无敌。

    荀彧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目的很简单,一是通过他的嘴转告刘辩龙是恶物,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一是提醒刘辩,现在不仅他有龙,曹操也有了龙。他又多了一个对手,山东的形势现在很复杂,谁也无法预料会发展到哪一步。

    刘辩也是震惊不已。蔡邕说过。他手里的龙卵是最后一头巨龙,那现在曹操的龙是哪儿来的?他再次将荀彧的信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荀彧只是说曹操也有了一头龙,却没有说这头龙是什么样。也没有说这头龙是哪儿来的,他找不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难道历史上曹操战胜袁绍,就是因为他也拥有了一头龙?

    难道蔡邕没有对他说实话,这个世界上不止一头龙?或者,这又是因为他的到来扰乱了这个时空?

    刹那间,刘辩想了很多,心情非常复杂。

    曹操有了龙,他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把山东人放在眼里了。如果让曹操击败袁氏兄弟,统一了山东,攻占了洛阳,到时候大家都有龙,孰胜孰负还真说不定,特别是他的龙远在玄冥海,而曹操的龙就在身边的情况下。就算他及时召回巨龙,战胜了曹操,那也是一场惨胜,实力必然大受削弱。

    如此一来,刚刚稳定的草原必然再起波澜,前功尽弃。

    刘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他远在安定,不可能肋生双翼,飞回洛阳,也不可能提三尺剑,直接斩了曹操,屠了他的龙,只能冷静下来,重新部署,以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刘辩又将荀彧的信看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帮曹操捉到龙的是郭嘉,那戏志才呢?是死了,还是在曹操身边?以戏志才在阵法上的能力,和他与曹操之间的默契,这件事不应该少了戏志才的功劳啊。

    “戏志才在哪里?”

    “不知道,家叔一直没有提起过。”荀攸摇摇头:“不过,华佗说过戏志才没有死,攻打徐州这么重要的战役,他却没有出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隐居养伤,要么是在执行其他任务。”

    “其他任务?什么任务?”刘辩问道。

    荀攸刚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如战鼓般的怒吼声,中间夹杂着吱吱的尖叫声。刘辩一愣,举步出帐,却见驳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昂首奋爪,似乎有些不安,两个近卫郎用力的拉着缰绳,依然被它扯得站立不稳。

    刘辩皱皱眉,走上前,伸手抚着驳兽的鬃毛。驳兽感觉到了刘辩的意识,慢慢的安静下来,低下头,用额头的尖角轻轻的触着刘辩的手。刘辩抚着驳兽,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臣等不知。”近卫郎紧张的回答道:“驳兽原本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刚才突然就惊了。”

    “刚刚的事?”

    “是的,就是刚刚的事。”近卫郎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半夜的,驳兽突然惊了,而且惊扰了天子,如果天子发怒,他们可担待不起。

    正说着,刘备大步走了过来,一看到这个场景,连忙拱手道:“陛下,是臣疏忽,未能照顾好驳兽,惊扰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刘辩瞟了刘备一眼,淡淡的说道:“驳兽突然惊了,与你何关?你也不要紧张。朕不是那等好杀之人。”

    刘备身形一僵,有些惴惴不安。刘辩的语气有些不善。而且好象是特意针对他,对他一句顺口说出来的话也有诛心的迹象。与平常的大度迥然不同,让他非常意外。

    看到刘备与近卫郎们的紧张,刘辩眼神一闪,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吓着他们了。他摆摆手,放缓了语气:“玄德,半夜还没睡,在巡营还是读书?”

    刘备躬身道:“刚刚巡完营,正准备休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心惊,刚坐起来,就听到驳兽的叫声,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冲撞了陛下,真是死罪。”

    “哪来的死罪。”刘辩微微一笑:“好吧,既然来了,就陪朕说说话。”

    刘辩拍拍驳兽的脖子,转身进帐。刘备拱着手。跟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刘辩对面。刘辩赐了座,刘备一声不吭的坐下了,静静的听候刘辩的垂询。

    “你在幽州的时候。有没有听说有什么汉人路过幽州北上?”

    “北上?”刘备沉吟良久,摇了摇头:“臣没有听说。幽州之北俱是蛮荒之地,怎么有汉人北上?”

    “朕捕获驳兽的时候。曾经从驳兽的意识里看到一个汉人的身影,这人还拿一口红色的剑……”刘辩将当时从驳兽的识海里看到了意识碎片大致说了一下:“朕怀疑有一个汉人高手去了北疆。伤了驳兽。”

    刘备大惊失色。他知道驳兽被捕获的时候有伤在身,却不知道这个伤是被人伤的。而且是个汉人。什么样的人,居然能伤了驳兽?

    “等等,陛下,你说那是一口红色的剑?”荀攸突然插了一句话,眼神有些惊讶。

    刘辩点点头:“你听说过这样的剑?”

    “是的,红色的剑绝不多见,而臣恰恰知道有一口剑是这样的。”荀攸眼神中露出惊恐之色,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那口剑叫赤霄,应该在家叔的手里。”

    刘辩眉头拧成了疙瘩,沉吟半晌:“你是说,伤驳兽的人有可能是戏志才?”

    荀攸点点头,正要说话,外面又传来一声驳兽的怒吼。刘备应声而起,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刘辩紧跟着也再次出帐,只见驳兽摇头摆尾,奋力挣扎,似乎遇到了强大的敌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刘辩和荀攸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

    没错,伤驳兽的就是失踪多时的戏志才,他手拿赤霄,远赴北疆,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杀驳兽,而是为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屠龙。

    刘辩转身奔回了大帐,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手里握着黑刀。

    “玄德,立刻集结近卫营,随朕出发,找到附近最大的河流。”刘辩翻身跳上驳兽,大声说道:“公达,你留在此地,与文和一起主持战事。”

    刘备、荀攸同时躬身领命:“唯!”

    ……

    伸手不见五指的的冰原上,戏志才裹紧了厚厚的皮袄,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赤霄剑。

    丝丝热气,从赤霄剑上散发出来,渗入他的身体,渗出他的皮祅,散发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取暖,以他现在的境界,他根本不怕冷。他是为了用赤霄剑的热量吸引巨龙。荀彧说过,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赤霄剑上的热气是对巨龙最致命的诱惑。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是为了屠龙,可是他现在却不知道龙在哪里,只能耗费宝贵的真气,催动赤霄剑,诱使巨龙前来。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两天,真气即将耗尽,却没有看到巨龙的一丝踪迹。看来巨龙并不在附近,他这两天的苦苦等等全部白费了。

    就在戏志才身形一动,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住了,抬起头,看向远处。

    远处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仿若太古之初。(未完待续。。)

第266章 一跃万里

    升头山在泾水上游,下了山不久,刘辩就找到了一个水潭,他甚至来不及脱去大氅,来不及从驳兽背上下来,直接驱策着驳兽冲进了水兽。

    漆黑的潭水中,水花四溅,刘辩和驳兽的身影被潭水吞没,瞬间失去了踪影。

    刘备大惊,翻身下马,就往水潭里冲。一个近卫郎拦住了他,急声道:“将军,不可。”

    “陛下落水,我等岂能坐视!”刘备急红了眼,怒吼道:“若有闪失,我等皆难辞其咎。”

    刘备担任近卫郎将时间不长,但是他的豪爽和对部下的宽厚深得人心,近卫郎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备如此声色俱厉的喝斥,一时愣住了,看着刘备从他身边掠过,冲向水潭。

    “站住!”一声娇喝在刘备身后响起:“你不要命啦!”

    刘备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一看,貂蝉抱着小兽,飞奔而来,杏眼圆睁,往日常带三分谦卑笑容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严厉。刘备一时心神恍惚,看着貂蝉走到面前,这才回过神来,义正辞严的反驳道:“只要能救陛下,我等性命何足道哉!尔等妇人,不得多言,站在一旁。”

    “只怕你救不了陛下,还要人救你!”貂蝉一反常态,对刘备厉声喝斥,一边说着,一边蹲在潭边,将小兽放进了水里。小兽吱吱叫了一声,向水潭中心游去,一个猛子扎下去,也消失在水潭中。身后有近卫郎递过一只厚厚的锦席。貂蝉也不多说,脱下外衣。然后盘腿坐在锦席上,裹紧外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水面。

    由始至终,貂蝉都没有看刘备一眼。

    刘备勃然大怒。到营中数日,他知道貂蝉的身份,虽然在刘辩身边近侍,但是她什么名份也没有,说得实际一点,她就是一个以色娱人的侍妾。他却是拥有皇室血脉的宗室,深得天子器重,三次相约。连荀攸、贾诩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貂蝉如此藐视他,让他非常恼火,怒不可遏。

    “你……”

    “将军。”近卫郎杜奕赶了过来,拦住了刘备,不顾刘备的坚持,把刘备推到了一旁。刘备虽然也算是孔武有力,可是在杜奕面前,他却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刘备恼羞成怒。却没有发作,沉着脸,盯着杜奕的眼睛。他认识杜奕,杜奕字载德。是河南杜家的子弟,精通音律,是鱼龙舞的直接负责人。他接受近卫郎将的职务后,就和杜奕有过交流。

    “载德。你也认为我错了?”

    “将军,貂蝉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将军救不了陛下,只会坏了自己性命……”杜奕把刘辩擒获驳兽时的经过说了一遍,刘备听了,这才知道其中的凶险,不由得脸色一变。他瞟了貂蝉一眼,哼了一声。

    “既然她能救陛下,那我就不与她计较了。”

    杜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

    刘辩骑着驳兽,沉入潭水中,黑刀出鞘,瞬间化龙,沿着冰冷的潭水奔涌而去。他的意识也跟着黑刀不断的向前延伸,穿过峡谷,涌入清澈的渭水,再沿着渭水向前飞奔,穿山越谷,来到潼关,冲入汹涌澎湃的黄河,一路来到惊涛拍岸的砥柱,冲过白浪滔天的三门峡。

    一座座山,一道道水,从他眼前飞快的掠过,所有的景像都在他眼前缩成了一团,就像是在驾车高速穿过一条狭窄的隧道。

    突然之间,他的面前一片汪洋,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他不作片刻停留,掉头北上。沿途的景色越来越单调,渐渐的只剩下了黑白两色,黑的土地,白的冰雪。天地之间一片冷寂,只有风声。

    终于,在漆黑的大海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藏身于海水之中,与周围的海水融为一体,根本分辩不出。可是他却能感觉到,能看到它巨大的身体,强健的四肢,甚至能看到它轻轻摆动的尾巴上每一根骨刺。

    这是我的龙,它还活着,而且它长得更大了。

    刘辩如释重负,欢呼着,扑向那个身影。

    黑暗中,那头巨龙突然转过头来,睁开双目,如同两只巨型探照灯在黑夜中突然亮起,让刘辩一时睁不开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那两束光。

    一道说不出的寒意向他涌来。

    刘辩心里一沉。他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这头巨龙对他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欢欣喜悦,甚至有一点厌恶,仿佛他的到来打扰了它的清静,破坏了它的好事。

    黑刀所化的龙都感觉到了一丝颤栗,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弓起了身体,紧张的注视着那头巨龙。从它身体的颤抖,刘辩体会到了它的恐惧,体会到了在更强大的存在面前的无力。

    巨龙转过身,慢慢的游了过来,绕着他缓缓的游动,一圈,又一圈,一道幽暗的光从它的身体上泛起,照亮了它巨大的身体。

    刘辩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这是一头长约四五丈的龙,浑身披着黑色的鳞甲,每一片鳞甲都在夜色中闪着幽光,仿佛有一层闪电覆盖在上面,几乎能听到噼噼啪啪的响声。它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吻,宽约三尺,长四尺有余,刘辩丝毫不怀疑,它如果张开嘴,可以轻松的将自己吞下去;两只和他的头一样大的龙目,明灭之间,寒光逼人;一对龙角,恍若虬劲的苍松,盘踞在它的头顶;如狮鬃一般的须发围绕在脖子周围,在水中飘荡,让它看起来更加威猛,更加巨大。

    与龙渊之战时的巨龙相比,这头龙仿佛变小了一些,可是气势更加威严,更加冰冷,冷得连刘辩自己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几乎连血液都被冻住,连心脏都要停止。

    他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冷酷。没有故友重逢的欢欣鼓舞,没有血脉相连的温情脉脉,有的只是实力的肆意张扬,对胜负的评估,对得失的权衡。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主仆之情,而是狭路相逢的对手。刘辩有一种感觉,如果巨龙觉得它有足够的胜算,它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吞噬掉。

    这就是我费心费力孵化出来的龙?

    这就是传说中能够横扫天下,以一当万的巨龙?

    这就是炎黄子孙奉为始祖的龙?

    忽然间,刘辩有些自嘲。得知巨龙可能有危险,他放下一切,不远万里的赶来,迎接他的却不是巨龙绕膝盘的亲近,而是充满敌意的打量。这实在太讽刺了,我难道是送来给你当食物的?

    刘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黑刀。黑刀所化的龙一阵颤抖,慢慢的昂起了头,与巨龙对峙。

    巨龙停止了游动,停在刘辩面前的海水中,轻轻的摇动着尾巴,眨了眨眼睛,仿佛有一丝讽刺。

    刘辩沉默的看着龙,右手握刀,左手的拇指慢慢的曲了起来,其余四指慢慢的覆在上面,将拇指握在其中,连同拇指上的佛骨舍利。

    虽然没想预料到会成巨龙为敌,但是刘辩并没有乱了阵脚,两个呼吸之间,他就冷静下来。

    冷静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料想不到。

    他前世是特工精英,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但是他接受过的训练不足以让他面对着一头远古的巨龙时依然能够无动于衷,平静如水。

    他的冷静,只能来自于他的顿悟。

    既然龙是能量的代言人,既然龙是只看重实力,不讲仁义道德的远古生物,那么要降服它就只有一个办法:证明自己的实力。

    仿佛感觉到了刘辩的战意,巨龙迟疑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突然之间,它睁开了巨大的嘴,一道声浪从它口中涌出,推动巨量的海水,向刘辩奔涌而来。

    刹那间,平静的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远处,戏志才站了起来,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海面。他的目力虽然不错,却看不到海平面下发生的一幕,只能看到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一道水墙,以让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前推进。

    戏志才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巨龙的威力?

    没等戏志才想明白,一个尖利的声音涌入了戏志才的耳朵,就像无数根锐利的针一样,同时扎进了戏志才的身体,痛不可当。戏志才大吼一声,腾空跃起,摔倒在冰原之上。

    鲜血,从他的眼睛里、耳朵里、嘴里、鼻子里流了出来,瞬间又被冻住。

    一瞬间,他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一片尖利的噪音,渐渐的,噪音消失了,耳边只剩下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响。

    戏志才的心不断的往下沉,他知道,自己虽然还没有死,但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在这冰天雪地的冰原上,他聋了,瞎了,却连巨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眼。

    屠龙?原来真是一个笑话,一个流传了千年的笑话。

    戏志才咧了咧嘴,摸到了赤霄剑,慢慢的蜷缩起来,将赤霄剑紧紧的抱在怀里。

    赤霄剑黯淡无光,只有一丝残余的热气,就像戏志才的生命。

    海水涌上冰原,又迅速冻成冰块,将戏志才包裹在其中。(未完待续。。)

第267章 龙象之力

    面对奔涌而来的水流,刘辩不甘示弱,张口一声厉啸:“唵——”

    刹那间,他的小腹鼓起,一团元气在其中振荡,随着啸声涌出身体,迎向那道水墙。在啸声中,黑刀所化之龙涌入啸声,啸声更厉,刺破了水墙,在水墙中心刺破一个甬道,无数的海水在刘辩身边呼啸而过,在他身后重新汇聚成,形成一个巨大的吸力,将他拽得向后飞去。

    巨龙的脸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眼中似乎有一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屑,还有一丝蠢蠢欲动的兴奋。

    就像是寂寞已久的高手终于看到了能够一战的对手。

    巨龙抖了抖身子,强烈的战意蓬勃而发,涌向四周,逼得刘辩无法保持平衡。

    看着随波逐流的刘辩,巨龙眼中的嘲讽之意更浓。

    ……

    泾水边的水潭上,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潭水忽起波澜,刘备等人运足了目力,才能勉强看到刘辩骑在驳兽上,在水中沉浮。驳兽奋力划动四肢,保持着平衡。刘辩只用双腿夹住驳兽,双手张开,左手握拳,右手握刀,身体在水中俯仰,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平静。

    刘备惊骇不已。他亲身经历过龙渊,亲眼看到刘辩龙化时一刀逼退关羽,斩杀孙坚的威势,此时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龙渊,又回到了那个让他恐惧不已的夜晚。

    这一次,我会不会在劫难逃?

    刘备看了看四周,四周的近卫郎们虽然紧张。却没有一丝怯意。他们紧紧的盯着水里的刘辩和驳兽,有的人拿出了套马索,伸到水潭上方,随时准备将刘辩和驳兽拉上来。

    貂蝉坐在潭边,一动不动,恍如石雕。

    刘备惭愧的摇了摇头,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居然不如一个女人镇定,以后还怎么成就一番事业。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刘备的自责。

    “嗡——”这个声音如黄钟大吕。由潭中而发。撞在四周的石壁上,又反弹回来,反复振荡,在所有的耳边萦绕。刘备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却挡不住这个声音。这个声音透进他的身体。在他体内来回冲突,像一道无法控制的洪流,不停的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貂蝉忽然颤抖起来,裹在身上的外衣散开,露出纤细的腰肢。她弓着腰,捂着耳朵,痛苦不堪。

    其他的近卫郎也差不多,不少人跌坐在潭边,有的捂住耳朵,有的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头,仿佛要将这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赶出去。

    可是,这个声音却像是在他们的身体内扎了根,怎么也清除不掉,反而来得更加猛烈。

    刘备将目光转向了水潭,转向了水潭里的刘辩。他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刘辩,据说是一句佛咒,可是佛不是以仁慈为本吗,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意,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

    龙,果然是一个恶物,即使连身边的人也不放过。

    想起曹操说过的话,刘备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刘辩不知道这一切,此时此刻,他的心神全在遥远的玄冥海。

    在黑刀的帮助下,一声佛咒,破解了一道龙吟,撕破了龙吟掀起了水墙,让他重新站在了巨龙的面前,虽然脚步有些不稳,虽然神情有些狼狈,但是他还在。

    意识中,他就站在巨龙的对面,脚上是暗流涌动的海水。

    巨龙眼中的战意落在他的眼中,有如实质,狠狠的打在他的心头。

    刘辩屏住了呼吸,硬抗这股战意。可是这股战意越来越强,越来越浓,他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巨龙的战意就像一座山,要将他压为齑粉,化为无形。

    刘辩握紧了拳头,握紧了黑刀,黑刀化龙怒吼,再次扑向对面的巨龙。

    巨龙轻蔑的一笑,再次张开嘴,一道更强烈的龙吟涌来,海水翻涌,呼啸而至。黑刀支撑不住,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刘辩再次张口,念起了佛咒:“唵——”

    这一次,佛咒仿佛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居然没能涌出体外,在他的丹田处回旋不息,越转越急,却无法涌出他的身体。刘辩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运足的心神,再次念咒。在丹田内回旋的气流更加壮大,却被强劲的水流阻止,还是无法涌出体外。

    刘辩瞪圆了眼睛,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心神全部集中起来,第三次念动佛咒。

    三道佛咒化为一体,突然奔涌而出,却不是冲向体外,迎向压迫身体的海水,而是在身体内部翻涌而上,顺着手臂内侧,一路向前。

    刘辩突然觉得拇指一胀,两道雄浑的能量涌入两个大拇指,分别涌入左手的佛骨舍利和右手的黑刀。

    刹那间,天地间元气涌动。

    被巨龙战意逼得摇摇晃晃的黑刀突然昂起了头,一道雄浑的龙吟从它口中涌出,虽然不如巨龙的龙吟洪大,却更加锐利,像一把刀,一刀捅破了巨龙的龙吟,劈开了巨浪。

    与此同时,一头巨大无比的白象出现在刘辩的左手边,挡住了被龙吟催动,压在刘辩身上的水墙。无数的海水从白象的身边滑过,却无法撼动白象分毫。白象悠然自得的甩着长长的鼻子,片刻之间,就将水墙搅得七零八落,化解于无形。

    刘辩重新站稳了身子,左手白象,右手黑龙,威风凛凛,如天神下凡。

    巨龙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多了几分犹豫。

    “来战!”刘辩大喝一声,向前迈出一步。

    巨龙缩起了身子,无数的海水被它吸了进去,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可是刘辩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漩涡,他知道这头巨龙还没有真正的臣服,它只是没有了必胜的信念,开始重新打量他这个对手。

    “来战!”刘辩再次大喝,又向前迈出一步。

    巨龙再次收缩身体,更加疯狂的吸取着海水。

    “来战!来战!来战!”刘辩连声大喝,每喝一声,就向前迈出一步,一直逼到巨龙的身前。

    巨龙怒了,微眯的双目忽然猛睁,两道愤怒的闪电在它的眼眸深处亮起,瞬间刺破了黑暗。一道龙吟从它的身体内部激射而出,无数的海水喷涌出来,如天河倒灌,涌向刘辩。

    刘辩瞬间被激荡的海水淹没,眼前全是翻涌的水花,耳边全是轰轰作响的水声,水声中,夹杂着无数尖厉的叫喊,仿佛来自远古的幽灵,绕着他翻飞跳跃,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刘辩全神贯注,不视,不听,不喜,不怒,所有的意念都化作一声佛咒。

    “唵——”

    佛咒在丹田中涌现,奔涌而上,涌向两手的拇指。

    白象更白,放出万道毫光。象鼻搅动海水,将海水搅成碎沫,将其中蕴含的龙吟化为于形。

    黑龙更黑,黑得如同能吸引所有的一切,将水墙中心的海水全部吸入,硬生生在水墙中挖出一个洞。在这个凭空出现的洞中,黑龙如闪电般射出,冲到了巨龙的面前。

    刘辩忽然觉得脚心一跳,仿佛有无数的海水从脚底涌入,又迅速灌入大脚趾,沿着大腿内侧扶摇而上,穿经逾穴,直达胸口,再沿着手臂涌入两手的大拇指。

    白象昂着头,悠悠长鸣。

    黑龙张开口,被它吸入的海水化作一枝利箭,射向巨龙。这枝海水凝聚的利箭刺破海水,发出尖厉的啸声,和白象的长鸣交相呼应。

    这两个声音融在一起,不知不觉中成了另一个声音。

    “嘛——”

    与此同时,刘辩睁开了双眼,两道比巨龙眼眸深处的闪电更亮的光出现在他的眼中,瞬间超过了黑龙喷出的水箭,照在巨龙的双眼上,射入它的眼眸深入。

    这两道光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巨龙都来不及闭眼,刘辩的意念就再次进入了它的识海。

    咆哮的巨龙突然一变,汹涌的战意如潮水般的退去,圆睁的双目慢慢闭了起来,昂起的龙头垂了下来,张开的巨嘴阖了起来,就连飘扬如战旗的龙鬃都慢慢的垂了下来,温顺如猫。

    ……

    水潭边,翻滚的潭水慢慢的平静下来,驳兽驮着刘辩浮出了水面,小兽蹲在驳兽的额头上,大尾巴盘着驳兽的角,挥舞着两只小爪子,吱吱的叫道,只是身形仿佛又变大了一些,额头上的白点、背上的白线发出淡淡的白花,在夜色中晃动着,像一根舞动的琴弦。

    潭边,站着双目垂泪的貂蝉。她的外衣落在地上,身上只有紧身的小祅,看起来更是凸凹有致,诱人遐想。看到刘辩骑着驳兽从水潭中升起,她惊喜交加,飞奔而来:“陛下……”

    刘辩伸手将她接住,横置在驳兽背上,搂在怀中。他看着潭边的近卫郎们,嘴角微挑:“看来这次收获不小,又悟了十八个。呵呵,刘备原来也是龙,不错,不错。”

    潭边,一团团的光晕如同夏夜的萤火,光晕中,一个个近卫郎面露狂喜。

    刘备的身边也有一团淡淡的光,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狂喜,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惶恐中,他抬起头,正迎上刘辩温和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惊喜,扑倒在地,大声疾呼:

    “陛下天命所归,真龙再世,大汉之幸,天下之幸。”(未完待续。。)

第268章 张飞悟命

    汧水旁,激战正酣。

    吕布、关羽齐头并进,势不可挡的杀入羌人大营,一路势如破竹,马前无一合之将。

    顷刻之间,聂啸的大营就被狼骑切成三部分,乱成一团。战鼓声、马蹄声、喊杀声汇成一片,山谷间人喊马嘶,火光冲天。

    聂啸吹起了号角,竭尽全力的组织反击。他知道,自己的前军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如果就此放弃,任由吕布等人杀透他的前军,冲击北宫伯玉的中军,那中军也会遭受灭顶之灾,他必须给北宫伯玉争取时间,让他能够及时的加固防线,甚至能够反击,打退吕布。

    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聂啸下令全军反击,不惜一切的全军反击。

    聂啸的努力没有反费,在号角声的鼓舞下,羌人们疯狂的战斗,就地组织起来,与飞奔而至的狼骑拼杀,甚至骑上马,直接与狼骑冲撞。他们虽然最终没有挡住吕布、关羽的步伐,却给北宫伯玉争取到了富贵的时间。

    眼看着羌人的中军快要成型,关羽大急,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举起青龙偃月刀,厉声长啸:“加速!加速!”一马当先,杀入羌人中军,手起刀落,两个起落之间,连杀七人。

    “杀——”张飞怒喝着,挥舞蛇矛,随影而入。

    在另一侧,吕布恼怒聂啸的顽强,挂上方天画戟,拉弓搭箭,一箭射向聂啸。聂啸一直在注意吕布的动静,一看到吕布拉弓。他立刻翻身倒地。长箭从他的头顶掠过,将一名亲卫的身体洞穿,亲卫一声惨叫,被射得飞了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已经气绝。

    聂啸熟悉骑战,当然也熟悉军中狙击手,对于吕布这样的神箭手,他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吕布的箭能射得这么远。这么有力。险些被吕布一箭射杀。他再也不敢露头,缩着脖子,藏在战马的后面,继续指挥战斗。

    吕布看不到聂啸的身影。无法狙击。又没有充裕的时间来直接攻击聂啸。只得下令继续冲杀。继关羽之后杀透前军,直扑北宫伯玉的中军。

    他们遭遇了更顽强的抵抗,北宫伯玉下令步卒布成防线。同时用骑兵两翼包抄,要将吕布等人斩杀在阵中。他无路可退,黑夜之中,他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敌人,身后有没有敌人,中军一动,大军必然崩溃。这时候,他只能咬牙坚持,希望这只是为数不多的突袭人马,他还可以凭借兵力的优势反败为胜。

    他很快就接到了前军聂啸的消息,前军虽然被击溃,但是地处山谷之中,溃败的士卒无法四处奔逃,只是在大营里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聂啸不断的吹响号角,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虽然暂时还无法投入战斗,但是聂啸发现了一个问题:敌人的兵力并不多,不会超过两千。

    他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了北宫伯玉,北宫伯玉大喜,立刻转告全营将士,鼓励他们奋勇厮杀,将来袭的敌人困住,扭转当前的不利形势。

    吕布、关羽等人也听到了羌人的号角声,心里有些着急。夜袭要的就是出奇不意,以最快的速度打乱敌人的防守,击溃他们的心理,如今在前军耽搁了时间,让北宫伯玉有了准备,又被他们看出兵力的虚实,这仗就有些不好打了。

    如果理性一点,他们现在应该拨转马头,利用聂啸的前军还处于混乱之中的形势,撤出战阵。可是吕布也罢,关羽也好,都是天生骄傲,自认为天下无敌的高手,哪肯临阵退缩。因此,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继续战斗。

    战斗越发的惨烈,羌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挥舞着战刀、长矛不停的砍杀,驱策着战马,不惜一切的猛撞,箭落如雨,吼声如雷。

    吕布怒声咆哮,大吼一声,真气澎湃而出,化作一头巨狼,护在身前,挡住飞驰的箭矢,方天画戟刺出一道道劲风,将面前的敌人一一挑杀,曹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手不停挥,一枝接一枝的利箭射出,将企图偷袭吕布的人射杀。郝萌、魏续等人也连声嘶吼,指挥着狼骑奋勇向前,尽一切可能的保持速度。

    另一边,关羽也放出了青凤,青凤扇动着双翅,鼓起一阵阵的风尘,飞舞的青龙偃月刀就是青凤的翅尖,烈焰升腾,刀尖似乎都被烧红了,所到之处,当者披靡。

    张飞紧紧的跟在关羽的后面,看着这只巨大的青凤,羡慕不已。他吼声连连,蛇矛使得如狂风骤雨,接连挑杀数十人,却不觉得有一点倦意。他杀得性起,猛踢乌锥,竟然冲到了关羽的前面,大吼一声,连杀三人,将一个羌人百夫长挑起,双臂一抖,远远的扔了出去。

    羌人红了眼,数骑向他冲了过来,策马猛撞,以命搏命。

    张飞被对方困住了,乌锥马接连被三匹马夹击,悲嘶一声,人立而起,将张飞扔了下去。羌人见状,更加疯狂,数柄长矛刺向张飞。

    “翼德,小心,跟在我后面……”关羽见状大惊,连忙催马上前,挥刀斩杀二人,却又被三骑挡住去路,强行和张飞分隔开来。关羽大怒,厉啸一声,青龙偃月刀一刀三杀,再进两步。

    “分开他们!分开他们!”羌人也疯了,不顾性命的向关羽猛撞。关羽虽然一口气斩杀了十余人,却没能接近张飞,从张飞的身边冲了过去。他很想停下来去救张飞,可是他很清楚,一旦停下来,他不仅救不了张飞,还会葬送他身后的这些狼骑将士。

    “翼德——”关羽凄声长啸。

    “二哥——”张飞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别管我,杀光这些羌狗!”

    “好,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关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声长啸,青凤身形暴涨,青龙偃月刀变得赤红如火。“杀!”关羽挥刀,一道炙热的劲风扑过,数名羌人惊呼着,被斩杀在马前,如汤泼雪,摧枯拉朽。

    “杀得好!”张飞远远的看见关羽青红色的身影,兴奋的大吼一声,俯身猛冲,迎头撞向对面的羌骑。

    恍惚间,有一道浑厚的气息由脚底而生,片刻之间流遍全身,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慢了起来,飞舞的马蹄、锋利的长矛、羌人狰狞的脸都变得清清楚楚,却非常缓慢,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能够轻易的捏死他们。

    张飞没有任何犹豫,飞起跃起,一矛洞穿了正面一个羌人咽喉,捏起左拳,狠狠的砸在另一个羌人的脸上,紧接着收腹、提腿,用膝盖猛撞第三个人的胸口。

    “呯呯呯”,三声脆响,三名羌人翻身落马。

    张飞轻松的跃过两匹战马,落地无声。一名羌骑迎面冲来,抖矛就刺,张飞身体一矮,横移三步,从一匹飞驰的战马腹下钻过,猛的站起,用肩头猛撞马腹,马背上的骑士一矛刺空,正在惊讶敌人的消失,忽然战马腾空而起,他被甩了出去。张飞回手,一矛刺穿了他的咽喉。

    张飞在飞奔的羌骑之间腾挪闪烁,举手投足之间,连杀数十人。所有的人和马,在他的眼中都变得缓慢无比,只要他伸手,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张飞欢喜得大叫:“二哥,二哥,你快看啊……”

    关羽已经冲到了前面,听不到他的叫喊声,可是身边的狼骑却看到了张飞的神勇,他们立刻大喊起来:“张将军,张将军,快上马。”

    张飞如梦初醒,回头一看,他的乌锥马已经站了起来,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张飞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向关羽追去。

    董白看着快如闪电的张飞,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能收回舌头。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

    “他应该是悟了!”牛金挥刀砍死一个敌人,大声叫道:“战斗,是最佳的悟命契机。”

    “原来他也悟了。”董白坐稳了身子,举起刀,接连劈死两个敌人,大声问道:“牛叔,你呢,你什么时候悟命?”

    牛金微微一笑:“假骑督,你看看我是什么。”他说着,从飞奔的战马上跳下来,狂奔两步,撞上一匹飞驰的战马。那匹战马悲嘶一声,横飞起来,马背上的骑士惊慌失措,张牙舞爪,接连撞倒两人,随即被马蹄踩中。

    在他落地之前,牛金已经连撞三匹战马,所有被他撞中的战马无一例外的都飞了出去,庞大的身躯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一团轻飘飘的泥。

    董白两眼瞪得溜圆:“你也悟了,你是什么?”

    牛金笑笑,紧跑两步,再次飞身上马,大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一种牛。”

    “哈哈哈,好啊,好啊,以后谁敢惹我,你就撞飞他。”董白兴奋的挥了挥拳头,大声叫道:“狗儿,狗儿,冲啊,我也要破境,我也要破境!”

    雪狼昂首长嗥,腾跃上前,快如闪电,冲入羌人之中。

    张飞追上了关羽,乐得合不拢嘴:“二哥,二哥,我来了。”

    听到张飞的大嗓门,关羽又惊又喜,回头一看,顿时笑了,泪水却夺眶而出。

    “太好了,三弟,我们并肩杀敌,永不分离!”(未完待续。。)

第269章 黑与白

    张飞临阵悟命,与关羽并肩杀敌,在他们的率领下,狼骑突进的速度再次变快。

    牛金不失时机的下令诵起了天狼咒,整齐的诵咒声让狼骑将士精神抖擞,士气如虹,就连战马都受到了感染,脚步更加轻盈,几乎要四蹄腾空。

    羌人听到这奇怪的声音,看着一边砍杀一边诵咒的狼骑将士,看着笼罩在关羽身上的巨大青凤和快如闪电的张飞,再看看那些奔腾而来的狼群,士气大受打击,再也没有勇气与他们面对面的硬撞。

    在战场的另一侧,曹性忽然连声大叫:“将军,将军……”

    吕布一边挥舞着方天画戟冲杀,一边不耐烦的吼道:“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忙吗?”

    “将军,借你的大黄弓用一下。”曹性冲到吕布身边,“我要射北宫伯玉。”

    “就凭你?”吕布抽空瞟了一眼四百多步的中军,“这么远,连我都未必有把握,你能射中?再说了,我的大黄弓,你拉得开么?”

    “将军,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曹性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吕布不由得笑骂了一声:“看你老母,老子对男人可没兴趣,你……”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曹性满是狂喜的脸,愣了一下,突然说道:“你……也悟了?”

    “是的,我也悟了。”

    “那好,射他一箭试试。”吕布伸手摘下大黄弓,连同箭囊一起递给曹性。然后挥起方天画戟,护在曹性的前面,境界全开,怒吼道:“我给你做护卫。”

    “多谢将军。”曹性挂好箭囊,抽弓搭箭,一下子将大黄弓拉满,瞄准远处的北宫伯玉,撒手松弦。

    长箭呼啸而去,虽然没有吕布的音啸,却也是快得让人不敢想象。

    长箭射上天空。在空中划了一个长长的弧。掉头而下,直奔北宫伯玉。

    北宫伯玉正盯着东侧的战场,他被关羽的那头巨大的青凤吸引住了目光。不是说凤是儒门神兽吗,怎么会出现在天子的部下?儒门不会是已经投降了朝廷。这才在关中设下陷阱。诱我们上当吧。

    惊疑之中的北宫伯玉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身子一晃,战马向后退了半步。

    “嗖”的一声,一支长箭从他面前掠过。正中他的战马脖子。战马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北宫伯玉猝不及防,一条腿被战马压住,痛得他惨叫起来。

    中军顿时大乱。

    接连几枝箭飞来,几个上前扶北宫伯玉的亲卫中箭倒地,连北宫伯玉自己都中了一箭,正在左臂,痛得他呲牙咧嘴,方寸大乱。箭能射到中军,说明敌人已经离中军不足百步,这仗已经输了。

    慌乱之间,北宫伯玉把吕布破境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撤退。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羌人再也没有一丝斗志,纷纷逃离战场。一部分人顺势向前冲,闯入聂啸刚刚初步恢复的前军大营,一部分拨转马头,冲向整军待战的后军。

    羌人三军同时崩溃。

    ……

    刘辩回到大营时,天色刚刚放亮。

    贾诩坐在中军大帐,就在刘辩常坐的案几后面,面沉如水,平静如常。荀攸坐在一旁,也看不出有什么太紧张的情绪,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悠闲得很。

    听到刘辩回营的消息,贾诩蓦然抬起头,正和荀攸惊喜的目光相撞。两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笑了。

    “陛下回来了,我又可以回去睡觉了。”

    “是啊,是啊,陛下平安归来,我也可放心了。”

    “好啊,公达,我们一起去迎陛下。”贾诩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半夜,坐得我腰酸背痛啊。”

    “我也是,我也是。”荀攸站起身,顺势扶着贾诩,如释重负:“我这心头,也是压了一座山啊。”

    两人相视而笑。

    笑声中,刘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贾诩、荀攸连忙收起笑容,躬身参拜。

    刘辩微微一笑:“二位辛苦了。”

    “陛下辛苦。”贾诩打量了一下刘辩,见刘辩除了浑身**的之外,并无其他不妥,暗自松了一口气:“陛下,一切顺利么?”

    “虽然小有波折,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刘辩转头看向荀攸:“公达,你说得没错,戏志才是去了玄冥海。不过,他没能屠龙,却险些被龙给屠了。”

    荀攸大吃一惊:“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辩叹了一口气,抖抖身上的湿衣服:“一言两语的说不清楚,朕要换身衣服,休息一下。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然后我们再议。经此一战,我们对龙总算有了些认识。”

    “唯。”荀攸不敢再说,行了礼,退出大帐。

    “文和。”刘辩叫住了贾诩,点点头:“辛苦你了。”

    贾诩微微一笑:“臣不能上阵杀敌,能为陛下守值,也是臣的荣幸。陛下,你一夜没有休息,想必是累了,还是早点洗漱,好好休息,还有战事等着陛下处理呢。”说完,他拱了拱手,退出大帐。

    刘辩耸耸肩,欲言又止。他转头看看貂蝉,眼珠一转:“让人准备点热水,朕要泡一泡。”

    貂蝉有些意外,从她到刘辩身边起,刘辩就没有洗过热水澡,和普通将士一样,都是用冷水洗澡,哪怕是在寒冷的北疆。只有她和蔡琰等人才会用热水洗澡,今天刘辩怎么一反常态,要用热水洗澡了?她也不敢多问,立刻让人去准备。好在正是做早饭的时候,辎重营已经烧开了不少热水,刘辩要的热水很快就准备妥当,送到了大帐里。

    刘辩泡在热腾腾的浴桶里,惬意的闭上了眼睛。还是热水澡舒服啊,泡在热水里,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在呼吸,特别是对在意识里去了一趟北极的他来说,这个热水桶简直和天堂一样舒服。

    如果没有必要,谁会跑到那个冰天雪地里去?大概只有那生性冷酷的巨龙吧。

    一想到巨龙对他发起的攻击,刘辩心头就是一阵颤栗。连他这个孵化者都要吃,还有什么龙不吃的?荀彧说得没错,以常见的人情来说,龙就是残酷到底的恶物。

    可是,刘辩不是那种拘泥于仁义道德的迂夫子。他虽然也希望与人为善,可是他很清楚,真正的善是很少的,恶却很多。要想行善,必须要先有反抗恶的能力。这就需要实力,没有实力,所有的善都是伪善,都是空中楼阁。

    这个世界是讲实力的,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格讲道德。正如他刚刚与巨龙的一战,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实力,现在就不能躲在热水桶里思考问题,而只能在巨龙的肚子里考虑问题了。

    可是,实力也是一柄双刃剑。实力也可能行善,也可能作恶。要想让实力为人类造福,就必须要控制实力的能力和境界。他需要对龙有更多的了解,对这一战好好的反刍一下,当时情况紧迫,他来不及反应,现在有时间好好的分析了。

    战后分析是特勤人员的必修课。只有总结每一次战斗的经验得失,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让每一次战斗都物有所值。

    这一战,他有很多事有待搞清楚。

    比如,那头白象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并不是龙命,而是和高顺一样,是白象命?

    比如,他明明念的佛咒是“唵”,为什么变成了“嘛”,支谦说过,六字大明咒会自已升级进阶,那他这个算不算?

    比如戏志才究竟有没有死?他一个人,又是怎么到达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的。他拿的是不是赤霄剑,为什么赤霄剑会对巨龙有吸引?

    白象和黑龙,会不会就是太极的两仪?龙是华夏文明的象征,那象是不是印度文明的象征,佛教文明的象征?

    太多的问题,让刘辩一时不知道从何想起。不知不觉的,他靠在浴桶上睡着了。

    貂蝉捧着几片皂角和布巾走了进来,见刘辩仰着头,睡得正香,愣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刘辩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貂蝉吃了一惊,惊讶的看着刘辩。

    刘辩闭着眼睛,嘴角带笑:“不用怕,我不会伤你。”

    貂蝉连忙说道:“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朕知道你的意思。”刘辩缓缓的睁开眼睛,端详着貂蝉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忽然笑了一声:“王允如果知道你对朕意识味着什么,恐怕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陛下,王公……”貂蝉的眼圈一红,低声道:“实在有些可惜了……”

    “可惜?”刘辩摇摇头:“不,他一点也不可惜。他的死可以让很多人冷静冷静,而不是以为只要有气节就足够了。”他叹了一口气:“为国为民,不仅仅需要气节,还需要有卓越的见识,儒门不缺气节,见识么,就差一点了。”

    “儒门中人满腹经纶,还没有见识?”

    “你以为大道就在那几本破书里?”刘辩瞥了貂蝉一眼,撇了撇嘴。“周公、孔子之前,大道在哪里?”

    貂蝉一时语塞,她眼珠一转,反问道:“那陛下以为大道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270章 敏感的袁绍

    刘辩正要说话,却想起了一段公案,不由得笑出声来。

    在他那个时代,佛教已经成为一种文化,虽然科学昌明,可是信佛的人也很多,就算是不信佛,也喜欢拿着佛门公案来说说,以示自己的超然。其中常被人提及的一段公案,就是“吃茶去”。

    这段公案说,有某位禅师大彻大悟,对来请教的人常说三个字:吃茶去。有不少人因此三字而顿悟,但是对这三个字的解释却是千变万化,各有各的理解,去问禅师,禅师依然只有三个字:吃茶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段公案,说得更玄乎。

    有一位高僧大德,隐居山林,和那位吃茶去禅师不同,他从来不和人说佛法,除了剃光头,穿僧衣,持戒律之外,他和一个普通的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也没什么名声,后来遇到一个游历的书生,交谈之后,书生很好奇,就问他什么是佛法。

    高僧说:佛法就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据说,书生也因此大悟。

    对这样的传奇故事,刘辩总是一笑置之。身为隐秘战线上的特勤人员,他知道太多的内幕,知道所谓的高僧大德、道德模范背后有多么不堪入目。如果一定要让他选择一个,他宁愿选那个与常人无异的禅师。他未必真的悟了道,但是他至少享受自己的状态,是一种真实的心态,而不像某些高僧,在讲坛上大讲四大皆空。出了门却是豪车别墅。

    现在看来,可能绝大多数和尚都解错了佛陀的意思。佛陀的悟,是真正体察的悟,而不是逻辑推理,或者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臆测。四大皆空的空不是思想上的虚无,掩耳盗铃的虚无,而是实实在在的空。

    当深入到物质的最深处,四维的时空中只有一维的弦时,岂不是只有空?

    这个道理又岂是“吃茶去”三个字能解释的,仅仅是听了这三个字。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大彻大悟?

    这不仅需要长期的苦修。去除数不尽的干扰,进入深层次的冥想状态,还需要机缘。就像科学家发现新的星系一样,不仅需要高性能的望远镜。还需要在正确的时间把望远镜对准正确的地点。有最好的设备。也有坚韧的意志。但一辈子没能有真正发现的人太多了。

    听了一句话就大彻大悟,只能说是书生们的意淫。

    禅宗之所以成为华夏大地最流行的佛门教派之一,和迎合读书人不肯吃苦。却希望高高在上的心理有分不清的关系。相比起来,汉代的儒生还是有一点实干精神的,比如王允,就的确有一身好武艺,而不是只会动嘴皮子。

    “陛下,你笑什么?”貂蝉怯怯的说道:“是臣妾的问题太笨拙了吗?”

    “不是。”刘辩摇摇头:“是我想到了一些可笑的事。貂蝉,你要问什么是大道,其实一句话就可以说明。《易》云:一阴一阳谓之道。你懂么?”

    貂蝉的脸腾的红了,羞羞答答的说道:“陛下……需要臣妾服侍么?”

    刘辩哈哈大笑。果然,同样的一句话,有人想到房中|术,有人想到相对论,对于绝大多数汉人来说,男女就是最直接的阴阳,闺房之乐就是阴阳和谐,虽然不能算错,但终究落了下成。

    可惜,人是没什么底限的。在汉代,房中|术还是一门正经的医学,到了后代,房中|术却堕落成了权贵们玩弄女人的借口。至于大道,早就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辩抚着貂蝉的手:“朕虽然初明大道,却不知道会不会伤着你。你如果愿意服侍我,就先替我搓搓背吧。一夜没睡,我的确有些倦了。”

    貂蝉低低的应了一声,拿起一团疏松的东西,准备替刘辩搓背。刘辩瞟了一眼,突然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貂蝉看着手里的物事,笑道:“陛下是说这个么?这可是好东西,是华佗带来的,说是丝瓜络,能够通经、活血,还可以解毒,陛下身体有寒意,用这个搓背能够舒缓一二。”

    刘辩转了转眼珠,没有再说。他知道这是丝瓜络,但是他没有在汉代见过丝瓜,华佗是从哪儿弄来的丝瓜络?不过,他来的时间太短,去过的地方太少,也许别的地方已经有种植也说不定,还是不问为好。

    在貂蝉的侍候下泡了个热水澡,刘辩浑身放松,沉沉睡去,一宿无梦。

    ……

    洛阳。

    五鹿走进了永乐宫,一步一步的走上正殿,向坐在正中间的陈留王刘协深施一礼。

    刘协摆手,侍者卢毓端过一张半旧的木榻,放在五鹿身边,五鹿再次致意,盘腿坐在榻上。卢毓脸色一沉,喝道:“大王面前,不得放肆。”

    五鹿笑笑:“大王,臣乃太平道中人,长期修道,习惯了这种坐法,还请大王恩准。”

    刘协的嘴角抽了抽,摆了摆手,示意还要坚持的卢毓退下。五鹿是黄巾大帅张燕身边的亲信,张燕现在虽然是朝廷的大将,驻扎在河内,平时也以臣子的身份相称,很少提黄巾军、太平道的身份,可是今天情况特殊,五鹿是来问罪的。

    问罪的原因,就是刘协从中牵线的事。刘协让陈登去找张燕,请张燕以黄巾军大帅的身份下令青州黄巾,让他们听从陈登的指挥,帮助陶谦守住徐州,守住彭城。张燕答应了,青州黄巾大帅管亥和陈登联手,派一万精锐赶到彭城,协助陶谦守城。可是谁也没想到,曹操居然有一头龙,径直攻破了彭城的水门。

    实事求是的说,这次大战的伤亡并不是很大,至少不比通常意义上的攻城战伤亡大,但是龙的出现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要与拥有龙的曹操作战,也不在黄巾的计划之中。张燕觉得受到了欺骗,这才派五鹿前来问罪。

    “道长,曹操有龙的事,孤事先并不知情。”刘协恳切的说道:“若是知晓,孤不会让大帅下令,更不会让青州黄巾军白白送死。道长,在彭城被龙咬死的徐州将士也是我大汉的子民啊。当此危急之际,他们不附袁绍,苦守徐州,是我大汉的忠臣,孤岂能坐视他们遭受龙的屠戮?”

    刘协言辞诚恳,态度也非常坦诚,一番话说得五鹿无言以对。是的,守徐州的不仅有黄巾,还有徐州士绅。陈登等人冒险来到洛阳,如果刘协故意让他们送死,徐州人还能相信他么?

    “大王不知道有龙的存在,便也罢了。现在已经知道了,大王有什么对策?”

    刘协笑笑:“若早一点知道有龙的存在,孤又何必生这么多周折?要对付曹操,很简单,根本无须大动干戈,只要坐等就行了。”

    “坐等?”

    “然也。”刘协点点头,面带从容:“要想对付龙,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同样拥有一头龙,二是拥有一只凤。现在,我皇兄有龙,却还在关中平羌,无法及时赶到徐州。可是,袁绍却近在咫尺,他不会坐视曹操吞并徐州,与他为敌的。道长无须担心,山东数日内必有大变。”

    五鹿沉吟不语。

    ……

    袁绍眉心紧蹙,脸色发青,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手里的信札簌簌作响。

    若非二十多年的养气功夫,他此刻必然大发雷霆,下令将荀谌推出去砍了,再派人将整个颍川荀氏连根拔起。特别是荀彧,他恨不得将荀彧碎尸万段。他一直没有孵化凤鸟,儒门领袖的身份已经受到了质疑,荀彧再帮曹操捕到一头龙,这不是在他背后捅一刀么?

    有一个袁术还不够,非要把曹操也变成我的敌人才满意,你究竟对我是多么没信心啊?

    “友若,你们兄弟几个虽然都是人才,可是文若却是最高明的。”袁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焦躁,不失盟主的风度:“依我看来,他才是真正的龙,见首不见尾,鬼神莫测,真是仰之弥高,钻之弥深,瞻乎在前,忽焉在后啊,我等凡人,只能瞠目结舌。”

    荀谌的额头冷汗涔涔,袁绍这句话太重了,把荀彧当成龙,可比帮曹操捕一头龙更加恶劣,更加严重,这等于宣布荀彧是整个儒门的敌人啊。

    “盟主言重了。”荀谌一拜到底,两手贴在地上,额头贴在手上,整个人都似乎趴在了地上。“文若只是一个书生,哪能与龙相提并论。帮助曹操捕龙的是郭公则的从子,并非文若。”

    袁绍一声不吭。荀谌故意提出郭图的名字,显然有转移话题之义,他岂能被荀谌带着话题走。

    “盟主,且不说文若一向反对龙,他怎么可能帮助曹操捕龙?就算文若真的知道捕龙之法,他也会献与盟主,怎么会反而帮助曹操这个阉竖之后?”

    “这可说不定。”袁绍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你们荀家和唐家可是姻亲呢。”

    “那也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岂是心甘情愿?”荀谌臊得满脸通红,“荀家虽然愚昧,却也知道黑白是非,岂能眼盲至分不清盟主与曹操的高下清浊?如今曹操恶性毕露,他只会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助纣为虐。盟主,若他提趋炎附势之人,他当初又何必离开洛阳?洛阳的皇后,可是姓唐啊。”

    袁绍眉头一挑,颜色缓和了些:“那友若能为我作书一封,请文若前来相助么?”

    “敢不从命。”(未完待续。。)

第271章 儒门弃子(书友骄柒万点打赏加更)

    贾诩快步走进了中军大帐,看了一眼刘辩的脸色,暗自松了一口气,躬身道:“贺喜陛下。”

    “哦,何喜之有?”

    “一贺陛下境界提升,二贺近卫郎又多了十八个悟命高手,三贺陛下即将平定西凉,一举解决百年来的羌乱,重开西域,指日可待。”

    刘辩眼珠一转,展颜而笑:“文和,你是做说客来了?”

    贾诩也笑了:“臣也是西凉人啊,当然希望西凉早日重回朝廷。”

    “你倒是实在,实在得朕都不好批评你了。”刘辩哈哈大笑,指了指旁边的坐席,示意贾诩入座。贾诩谢座,随即奉上军报一封:“陛下,刚刚收到的军报,昨天夜里,吕布、关羽等人夜袭北宫伯玉的大营,两千狼骑大破一万羌兵,大获全胜。”

    刘辩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军报应该是关羽写的,里面引了几句《春秋》中的话,不是吕布那种粗货能写得出来的。除了大破北宫伯玉,生擒前军将领聂啸之外,里面还有张飞、曹性临阵悟命的喜讯,着实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在徐晃击破李文侯,夺回萧关之后,吕布再破北宫伯玉,朝廷的平叛大军已经连续两次以少胜多,重创羌人,展示了他们强悍的战斗力,而徐晃、吕布、关羽等人临阵现境的赫赫威风也随着溃兵的嘴传向四面八方,谁都知道天子麾下有不可思议的神级猛将。非常人可挡,对羌人的心理造成了挫伤,对以后的战斗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和鲜卑人、匈奴人一样,羌人同样有他们的信仰,有他们的原始宗教,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他们会神化。连仅仅是武艺出众的马超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天将军,能够在阵前展示境界的吕布等人更是神一样的存在,不可能不产生怯战心理。

    在成功的将他们堵在六盘山中,又重创了他们的心理之后。劝降水到渠成。贾诩说得很实在。他也是凉州人,当然不希望凉州和鲜卑一样,被刘辩杀得血流成河,尸骸满地。不管怎么说。凉州毕竟还是大汉的疆域。与鲜卑不同。

    刘辩接受了贾诩的建议。这不仅因为凉州人也是大汉子民的问题。也关系到他能不能尽快重开西域的问题。凉州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在山东造反,大汉的经济命脉可能断绝的情况下。尽快重开西域,对朝廷来说非常重要。只有稳定了局势,刘辩才有可能腾出手来,继续追寻龙文明的秘密。否则,他就天天带着一群猛将征战吧。

    “派谁去比较好?”

    “简雍。”

    刘辩心领神会,对贾诩的观察入微非常满意。简雍有口才,善于接人待物,做说客是再合适不过了。在关羽、张飞随从征伐之后,简雍是刘备身边不多的人才之一,再把简雍安排出去,刘备可就成了光杆司令,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宗室了。

    刘辩随即叫来了简雍,吩咐他前往韩遂大营劝降。

    ……

    韩遂心神不宁,做了一夜的噩梦,天亮时精神有些不好,强撑着起来处理了一些事,便觉得疲惫不堪,在帐中闷坐。想想这几天的境界,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一心想内外夹击,轻取关中,没想到被人内外夹击,堵在六盘山里了。

    一心想坐镇关中,号令天下,没想到众叛亲离,连女婿阎行都投降了朝廷。

    一心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旗开得胜,没想到久战无功,现在甚至连性命都成了问题,比起去年大败而归的王国还不如。

    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韩遂连忙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襟危坐。

    “文约?”边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韩遂松了一口气,刚刚挺直的身子又松了下来。“老边啊,快请进。”

    边章掀帐而入,看了一眼韩遂,无奈的苦笑一声:“文约,是不是没睡好,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边章点点头,坐在韩遂对面,成公英进帐,让人奉上酒水、果脯,又退了出去。边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这个情况,我怎么可能睡得好。文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韩遂紧紧的闭着嘴,不知如何作答。边章所说的出路有两个含义:一是眼下如此突出重围,一是将来如此发展。可是,对他来说,这两个出路,他一个答案也没有。

    前有牛辅、张辽堵截,后有天子的主力,怎么才能突出重围?只有从旁边的山路走。山路不是不能走,但是大量的辎重要扔掉,重型军械要扔掉,只能匹马单身,狼狈而逃。即使如此,也会有很多人回不到凉州,会因为补给不足而饿死在山里。

    主力被困,元气大伤,将来怎么办?如果北宫伯玉、李文侯也受到重创,那还好一点,至少羌人暂时不能对他有什么威胁,可是如果大家都损失惨重,一旦天子进剿,又哪来的实力抵抗?

    羌乱百年之所以屡征不平,一是因为凉州的汉人和羌人互相勾结,有一定的实力,一是因为朝廷的官吏贪婪而怯懦,被董卓之类的凉州将领控制了实权,征讨不力。现在董卓被天子安排在北疆,随天子出征的将领都是一些年轻人,而且大多不是凉州人,一心要砍他们的首级立功,他们还有什么反抗的机会?

    更别说天子刚刚横行漠北的赫赫战功了,羌人的实力再强,难道还比鲜卑人强?

    怎么想,似乎都没有出路。

    “老边,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韩遂反问道:“你我相交多年,亲如兄弟,有话就直说吧。”

    边章点点头:“文约,袁绍起兵到现在,将近一年,未进京畿一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他已经坐失良机。天子已经平定了北疆,将鲜卑、匈奴当成了自己的爪牙,眼看着凉州又要被他征服,袁绍还能成功吗?”

    韩遂沉默不语。

    “没错,我们自认儒门中人,可是山东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边章长叹一声:“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肯告诉我们悟命究竟是怎么回事,悟命之后又要如何做,才能更进一步。如果不是张辽对马超、阎行手下留情,有意笼络,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导引图谱的事。”

    边章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失落:“可是,天子麾下的近卫郎都人手一份导引图谱。近卫郎是什么,近卫郎不过是天子豢养的鹰犬,文约,难道在山东人的眼中,我们连一个鹰犬都算不上?如果是这样,就算他们成功了,又哪里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韩遂深吸一口气,一股寒意沿脊柱升起,看向边章的眼神有些复杂。边章是和山东儒门的联系人,可以说,他就是山东儒门在凉州的代言人。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对山东儒门是多么的失望,而他自己的心里又是多么的绝望。

    “老边,你想抛背叛儒门,重新做朝廷的鹰犬?”

    “不是我想背叛儒门。”边章痛苦的摇摇头:“是儒门从来就没有真正接纳我们,儒门是山东人的儒门,不是我们的儒门。并不是说我们读了儒门经典,奉行圣人的教诲,就成了儒门中人。对山东人来说,我们永远是山西人,就算像张奂一样,把家迁到弘农,我们依然是边鄙之人。”

    “那……你已经决定了?”

    “没有。”边章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好兄弟,当然要共进退。”

    韩遂目光闪烁,良久未语。

    就在这时,成公英突然闯了进来,打破了韩遂的沉思。韩遂惊愕的抬起头,注视着成公英。成公英为人谨慎,明知边章和他议事,没有特别的事,他不会这么冒失的闯进来。

    “先生,北宫伯玉大败而归。”

    “什么?”韩遂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不已。北宫伯玉被击败,而且逃了回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退路已绝,而且敌人很强大,否则北宫伯玉不会连个消息都来不及送回来就败了。

    韩遂看了边章一眼,边章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我不如皇甫嵩,我就是一个蠢物。”韩遂长叹一声,仰面大笑,泪水奔眶而出。

    皇甫嵩是凉州名将,是韩遂、边章敬重的人。平定黄巾之后,皇甫嵩手握重兵,却忠心耿耿,毫无异心。山东叛变,他又赶到洛阳勤王了,随即将兵权交给了天子。董卓受王允蛊惑,杀了他的叔叔皇甫规一家,他还是忍辱负重,耐心的等待着天子的裁决。

    这样的行为,曾经被人认为是懦弱,现在看来,皇甫嵩不是懦弱,是明智。

    只有悟命之人,才能有这样的大智慧。

    听到韩遂这句话,边章的心情也非常不好。韩遂一向心高气傲,自信才高,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以这样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再指挥大军作战,甚至连投降的事都处理不好。也许不用等对手攻击,他们就会崩溃。

    “文约,守好营盘,别被溃兵冲乱了阵脚。”

    韩遂如梦初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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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人心的力量(求推荐,求月票!)

    韩遂亲自出营,在大营外截住了北宫伯玉,以免北宫伯玉的溃兵冲击营盘,同时将战败的消息传遍整个大营。战败这个结果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人知道,但是不能让那些溃兵乱说,谣言一旦传起来,就很难再澄清,最好的办法是从一开始就控制住。

    “大帅,这是怎么回事?”一看到北宫伯玉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韩遂气不打一处来。

    “先生,别说了,别说了。”一回想战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北宫伯玉还是从心眼里感到恐惧。

    北宫伯玉是羌人大豪,这一辈子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韩遂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慌乱,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他划了一个地方让北宫伯玉扎营,安置溃兵,然后把北宫伯玉拉到自己的大营里,设宴为他压惊。

    一连灌下几大杯酒,北宫伯玉紧张的情绪才放松了一下。他将酒杯重重的顿在案上,皱起了眉头:“先生,我听你说过,悟命之人可能勇力倍培,可能聪明过人,是吧?”

    韩遂和边章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正是如此。”

    北宫伯玉追问道:“那人真的能变成神吗?”

    韩遂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人怎么可能变成神?边章接过话头:“大帅,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头这么高的巨狼,还看到一只差不多高的青鸟……”北宫伯玉一边比划着,一边将战场上的情景说了一遍。他并不知道那头巨狼就是吕布。那只青鸟就是关羽,但是他知道那头巨狼和青鸟像两个神一样的存在,不仅杀死了他很多部下,更击垮了他们的斗志。

    与这两头神兽相比,那些像长了眼睛似的箭倒不那么可怕了。在逃跑的路上,北宫伯玉忘记了很多事情,唯独这两个身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连做梦都忘不掉。

    “有这样的事?”听完北宫伯玉的叙述,韩遂和边章也大吃一惊。目瞪口呆。见他们这副模样。北宫伯玉气急败坏。“你们这些读书人,就不能给我们一句实话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朝廷的大军中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猛兽?你们不要告诉我说,你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边章一脸灰败。这样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识。但是他相信。儒门肯定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对他提及一个字。就和导引图谱一样,他们是先从朝廷这里了解到了相关信息的。

    边章再次和韩遂交换了一个眼神。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犹豫了,向天子投降是唯一可行的选择,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尽可能争取一点利益。

    ……

    落叶原。

    张辽、阎行二人相对而坐,频频举杯,马超一个人靠在一旁,意兴阑珊,不时的看一眼相谈甚欢的张辽和阎行,眼神中有几分凶狠,有几分不甘。

    他不像阎行,他是被擒之后,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投降的。现在每天跟在张辽、阎行的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很憋屈。更多的时候,他还担心战况,担心他的父亲马腾。他不知道马腾有没有像韩遂一样上当,被诱进关中,不知道将来回到凉州,怎么向其他人解释他被俘的这回事。

    这几乎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挫败,一败就败得眉青眼肿,灰头土脸。

    张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彦明兄,这几日不战不退,依你之见,文约先生作何打算?”

    阎行微微一笑:“不战,是无取胜之力;不退,是无退兵之粮。将军就静候佳音吧,用不了几天,他必然派人来联络。”阎行笑笑:“当然了,如果将军愿意,派人去劝降,可能会更快一点。”

    张辽哈哈一笑,有了阎行这句话,他就彻底放心了。不管韩遂最后降不降,西凉的这一支最大的力量都会被严重削弱,将来再进兵凉州,彻底平定羌乱就轻松多了。

    “劝降的事么,会有人去做,我这个嘴笨得很,不擅长做这个。”

    “将军谦虚了。”马超不阴不阳的说道:“我看将军劝降彦明,可是手到擒来啊。”

    “那是因为有人先被擒了啊。”阎行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马超顿时语噎,脸胀得通红,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用什么字眼不好,非要用擒?不是自己把脖子往阎行的刀上凑,请他来砍么。

    张辽笑而不语。他知道马超小孩子心性,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让他慢慢熬过这段时间。

    “陛下行精兵之政,并凉是出精兵,特别是精骑的地方,一向为陛下所重。”张辽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头:“当初董太尉初入洛阳,陛下便授贾侍中、张子章官职,张子章所率五百西凉精骑是陛下麾下的第一支精骑,说起来,我并州人可是落后一步啊。”

    阎行颌首而笑:“不过并州俊杰也不少,吕布的狼骑是陛下麾下第一支成建制的精骑。陛下当初为了招揽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吕布算什么?”马超又忍不住的插话道:“有皇甫太傅、董太尉在前,吕布区区一个骑督何足道哉。”

    阎行斜睨了他一眼,不屑一顾。马超为凉州人辩护,他也不能硬说凉州人不行,为并州人争脸是张辽的事,不是他的事。何况他也知道马超是没话找话,只是赌气,没有道理可讲。

    张辽笑笑:“并州也好,凉州也罢,都是英雄辈出的地方。可是,并州、凉州又都为山东士人不齿,说起来,还是地域偏见,门户偏见。不过,这也验证了一句话。”

    “什么话?”

    “陛下常常提及的一句名言。是孟子说过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阎行眉头微蹙,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可惜,能言者众,能行者少。”

    “这也是庸人多,英雄少的原因。”张辽重新添了一杯酒:“推而广之,所谓精兵,皆出穷苦之地,非其地人杰地灵。而是不努力则无法生存。而富庶之地则常常出才子。张口锦绣,落笔千言,惜武功不盛。无他,读书不过是嘴上文章。与人为敌。武功却要是付出无数汗水。与己为敌。胜人者易,胜己者难……”

    “又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马超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阎行蹙眉沉思。过了良久,这才拍拍大腿:“文远,我虽然一直不是你的对的和,可是我并不服你,总认为你只是运气好,有导引图谱,这才技高一筹。现在看来,你不仅武艺比我好,见识也比我高。能从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引申出这番道理,我是做不到的。文远,现在我真的服你了。”

    张辽哈哈大笑,连连摇手:“你不要服我,这不是我自己的体悟,而是陛下的领悟,我不过学舌而已,并不能算我的本事。你真正应该佩服的是陛下,而不是我。”

    阎行很惊讶,欲言又止,眼神中多了几分沉思,几分好奇。

    马超撇了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

    嵩高山,广成泽。

    在戏志才曾经休养的那间茅屋里,荀彧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痛苦而迷茫的眼神越过窗户,越过广成泽,看向对面的山峦。

    他已经这么坐了很久。

    在他的面前,放了一封信,一封他已经看过无数遍的信。

    信是郭嘉写来的。在信中,郭嘉详细的叙述了彭城之战,从他掩饰得很好的得意中,荀彧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他知道郭嘉在担心什么,虽然只是一头亚种龙,可是龙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力量和残暴足以让任何亲眼看到的人战栗。

    郭嘉想要这个力量,却又担心控制不了这个力量,所以才会给他写信,向他求援。

    可是,他对龙的了解并不比郭嘉多,他只是比郭嘉更了解龙的残暴,了解龙的危险性,却不知道怎么控制龙。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一直不赞成郭嘉帮曹操去擒龙。曹操与袁绍正相反,他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他行动果敢,生性残忍,一旦让他见识到了龙的力量,他就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他可能会更加残暴,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龙终将失去控制,最终祸及其身。没有和人立约的龙只是野物,空有一身残暴的力量,毕竟智慧有限,对人的威胁也有限,一旦得到了人的智慧,龙的力量将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最后为祸人间。

    世界上的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龙藏在人心里,是人对力量的追求,而不是对仁义的追求。正是这种贪婪,一次又一次的造成灾难,把人自己推入深渊。

    除了曹操,还有刘辩。

    戏志才已经走了大半年,按时日推算,他应该已经到了玄冥海。可是到目前为止,荀彧还没有感受到任何天气元气的变化。龙是来自远古的巨兽,戏志才如果杀死了那头龙,天地间的元气会有一个明显的震荡,就像刘辩在黄河边悟命,曾经激发了很多人明悟命格一样。

    既然没有这样的巨变,那戏志才很可能是失败了。戏志才一旦失败,也就意味着赤霄剑失踪了。在那一片茫茫冰原上,要找到一个人,一口剑,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有剖鲧吴刀,没有赤霄剑,他拿什么来屠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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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九歌(第二更,求月票)

    “陛下所说的应该是肺经和肝经。”刘辩一开口,华佗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立刻给刘辩解说了两条经络的循行走向和重点穴位,刘辩一听,果然是一个不差,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作为特勤人员,擒拿格斗是必修课,伤筋动骨也是在所难免,当时为他们冶疗的医师中就有针灸师、按摩师,可是,经络因为在实验室中一直无法证明其存在,也就一直没能摆脱伪科学的嫌疑,针灸、按摩更多的是作为辅助疗法,连营养师的待遇都不如。

    华佗精通的是外科,但是他对内科同样有精深的造诣,又精通养生,还改编过五禽戏,对他来说,经络并不陌生,说得头头是道。

    “元化,你既然精通手术,又熟悉经络,可曾在人体中发现过经络的存在?”

    华佗一愣:“陛下能告诉我,气是什么样子吗?”

    刘辩眉头一挑,半开玩笑的说道:“当然可以,我捏住你的鼻子,捂住你的嘴巴,你就知道气是什么样子了。”

    华佗应声答道:“那臣也能用一根针封住陛下的穴位,证明经络的存在。”

    刘辩收起了笑容,他觉得这样斗嘴没什么实际意义。他想了想,事实上是只要有合适的设备,是可以让空气变成液态,甚至变成固态的,空气中主要成份是氧和氮,随着温度的下降,氧气会变为淡蓝色液体,再变成雪花状的淡蓝色固体。氮气会变成没有颜色的液体,再变成固体。

    问题是他没有这样的设备,怎么向华佗证明?除非他的身体能冷到那个程度,让空气在他手心里冷却成液体,再冷却成固体。不过,用不了到那时候,他大概先变成固体了,而且能万寿无疆,连福尔马林都不用。

    刘辩正在苦恼,心头忽然一动。温度的降低会让看不见、摸不着的氧气、氮气现出原形。冥想沉思能让平时注意不到的经络现出原形。这似乎和老子、佛祖的理论有些相似啊。在现代物理中,如果温度降低到一定的程度,原本以光速运动的基本粒子速度降低,成为可观察的粒子。据说。连时间都可以变慢。而随着宇宙的持续膨胀。宇宙的温度会越来越低,逐渐接近绝对零度,而那个状态即称为冷寂。

    在佛教术语中。也有一个近似的词叫寂灭,也叫涅槃。

    他感觉到经络的存在时,是人在升头山的深潭,意在遥远的北海,当时全部心神都在与万里之外的巨龙较量,根本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刹那之间,仿佛他的身体已经消失了,他人还在,却又不是实实在在的**,仿佛只剩下意念。

    就是在那时候,先是肺经脉动,他发出第一声佛咒,击退了巨龙的第一次进攻,然后是肝经脉动,不仅将佛咒由“唵”进化到“嘛”,再次击退巨龙的进攻,并且用眼神发出了意念,一举渗入巨龙的识海,从而控制了巨龙,取得了胜利。

    按传统的经络学说,肺经主声,正和佛咒相应,肝经主目,和眼神相应,似乎说得通。

    刘辩将这个猜想说给华佗听,华佗也有些茫然。“陛下的这个情况按照经络也不可解,经络循行,是有一定的顺序的,按道理,应该是肝经在前,肺经在后才对,陛下却是先肺经震动,发出佛咒,然后肝经震动,发出神光,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他抚着胡须,沉思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难不成经络可以逆行?不可解,不可解。”

    “不可解,正说明你们的学说不完善。不仅是顺序不对,按照你们常说的五行配五脏,肝经为木,肺经为金,木生金,还是对不上啊。”刘辩哈哈一笑:“元化,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要真正了解经络的妙用,不能仅承前人教诲,抱残守缺,还是要勤加修炼,以求自明自悟。不能返观内照,不足为太医啊。”

    华佗面红耳赤,尴尬的点点头:“谨遵陛下教诲。”

    华佗的确有些自责。刘辩身边的悟命之人越来越多,两日前,在意念中与巨龙一战,刘辩自己进阶就不说了,当时随侍在旁的近卫郎中又有十八人悟命,而他这个精通医术和养生术的人却一直未能悟命,不得不说是个讽刺。细细想来,一方面是他的事情太多,没有什么时候修行,另一方面也是他的心境不对,杂念太多,当然也有觉得自己医术无双,不需要再精进的心理在作怪。

    现在,刘辩身上出现了他解释不了的问题,作为一心想做太医的他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刺激。刘辩说他应该勤加修炼,自明自悟,不能抱残守缺,这个批评很重,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华佗出去之后,刘辩一个人在帐中独坐。自从龙渊之后,他就不太喜欢热闹,总想一个人独居,现在更是如此。入静之后,只要一念佛咒,“嘛”音仿佛从脚底而发,直至大拇指,四肢震动,脏腑也受到了影响,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比累了一天之后,在温泉里泡上一个小时,再由手艺精湛的按摩师帮着放松还要舒坦。

    他刚刚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帐外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夹杂着急促的心跳。声音虽然轻微,可是刘辩的耳中却清晰得如雷鸣。他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帐门。

    脚步声在帐外十余步的地方停住了,变得有些迟疑,心跳声却更快了。

    刘辩扬声道:“是阿琰吗?进来吧。”

    “陛……陛下,是……是我。”蔡琰结结巴巴的说道,又迟疑了片刻,迈着小步走了进来,推开帐门,像做贼似的闪了进来,又立刻关好帐门,怯生生的贴着大帐站着,小脸憋得通红。

    刘辩哭笑不得,招了招手:“你非要站那么远说话么?”

    “臣……臣妾……有点……有点怕。”

    “怕什么,怕朕吃了你?”刘辩瞪了她一眼:“你放心吧,朕就算是忍不住,也会先吃貂蝉,不会吃你。你太青涩了,朕没兴趣。”

    “陛下,臣妾十三了。”蔡琰不服气的挺起胸,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无异于引狼入室,羊入虎口,连忙又把胸收了回来,无地自容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由的偷看刘辩一眼。

    刘辩哭笑不得:“快说吧,你有什么事?”

    “哦,臣妾从最近收集来的书籍中,发现了一个崇拜火神的西域古国……”一说到学问,蔡琰立刻镇定下来,像一个老学究,不紧不慢,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蔡琰说了一半,刘辩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她说是古波斯,所谓崇拜火神的宗教就是祆教。不过,她说的重点并不是波斯帝国和祆教,而是祆教和楚文化之间的相似之处。

    汉承秦制,承的是政治体系,也就是所谓的帝国体系,但是大汉的文化基因里却有浓厚的楚文化成份。汉赋即由楚辞脱胎而来,而文化昌明的山东早在六国统一之前,就被楚国侵占了大半,深受楚风影响。可以这么说,长江以南都是先被楚征服,然后再被秦征服的。

    楚和秦赵一样,都是凤系后人,他们崇拜同一个对象:凤凰,而凤凰正是火的象征。

    除此之外,楚国的原始信仰也和拜火教非常相似,蔡琰证明这个结论时,引用了屈原的《九歌》。

    《九歌》原本是巫歌,用于祭祀,屈原并不是原创,而是改编者。《九歌》有十一篇,十一篇的诗歌为什么叫《九歌》,一直没人能说得清楚。但是,《九歌》里祭祠的神明大部分都和祆教的神明有一定的相似性,东皇太一就和拜火教里的阿胡拉.马兹达非常接近。

    而东皇太一就是大汉的国家祭祠体系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神明。太一神有各种名称,有称泰皇,有称太乙,还有人说,太一神就是伏羲。在汉代的信仰体系中,东皇太一无疑是至高神,地位堪比后世的玉皇大帝,或者道教中的太上老君,佛教中的如来佛祖。

    如果说东皇太一和拜火教的阿胡拉.马兹达有血缘关系,那不仅龙文明来自西域,凤文明也有可能来自于西域。

    刘辩提醒道:“阿琰,你可小心一点,这个论点一提出来,你很可能成为儒门公敌。”

    儒门崇拜凤凰,而且一直以华夏自居,视周边民族都是蛮夷,更别说万里之外的胡人了。如果说华夏文明原本是胡人传入中原的,那他们岂不是成了胡人的后人?心高气傲的儒门肯定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不管蔡琰多么有才,论据是否扎实,她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蔡琰吐了吐小舌头,一缩脖子:“臣妾知道,所以臣妾只敢对陛下一个人说。”

    “那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

    “这证明了陛下的猜想可能是对的,龙和凤,就是那个古国的蛇和鹰。”蔡琰眼神发亮:“陛下要追寻龙的秘密,安排臣妾研究他们的典籍,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刘辩眼睛一睨,嘴角带笑:“你是转着弯的夸我么?”

    “不,臣妾是为自己高兴。”蔡琰握紧了小拳头,信心十足:“臣妾有可能成为开宗立派的一代圣人,就算不能和孔子并肩,至少也可以和孔门十哲并立。”

    “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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