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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庄不周     神话三国txt下载     神话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4章 迫降(第三更,求月票!)

    简雍走进了韩遂的大营,看着中军大帐前一脸杀气,威风凛凛的执戟卫士,不由得笑了笑。他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面无惧色。

    “唰”的一声,执戟卫士将手中的长戟交叉,形成一个通道,寒光闪闪的铁戟离简雍的冠顶只有两寸,清脆的交击声更是让人心襟动摇。

    “唉——”简雍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笑容,从铁戟形成的通道中走了过去,目不斜视,不慌不忙,一直走进韩遂的中军大帐,来到韩遂的面前。

    韩遂斜着身子,歪坐在案后,眼睛根本不看简雍一眼,等简雍在他面前站定,这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涿郡简雍,想请教韩君一个问题。”

    “涿郡有大儒卢植卢子干,有尚书崔寔崔子真,却没听说过姓简的。”韩遂斜着眼睛看了简雍一眼,面露不屑:“如此说来,你的问题我应该还能答得出来,你说吧。”

    帐中的凉州众将哈哈大笑,放肆而无礼。倒不是他们天生无礼,而是必须这么做。谁都知道简雍是来劝降的,他们也知道自己非降不可,但是他们并非没有谈判的实力。有四万大军在手,如果他们放手一搏,还是有可能夺路而逃的,甚至有可能杀入关中。有这样的实力,当然要好好的谈,多争取一点利益。

    正如韩遂所说,幽州和凉州差不多。都是边鄙之地,如果卢植、崔寔这样的大儒来,韩遂、边章也许应付不了,可是简雍一个无名小卒来,以韩遂、边章的学问,还能不驳得他哑口无言?

    让他灰溜溜的滚蛋,逼天子重派一个有份量的使者来,同时给天子一个下马威,这就是韩遂的如意算盘。他们倒不是针对简雍,而是要和天子较力。这直接关系到最后能争取的利益大小。

    “其实我只有一个问题。”简雍嘴角带笑。说不清是礼貌还是讽刺:“刚才在帐外看到不少勇士夹道欢迎,雍非常荣幸,却也有些美中不足,不知道闻名西凉的两位勇士——令婿阎行和马腾之子马超……可在其中?”简雍转身四顾。“好象没看到他们嘛。”

    韩遂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阎行和马超是他手下最强悍的战将。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不会让他们避而不见。问题是这两人一个被张辽生擒,一个向张辽投降,他到哪儿去让他们来列阵?

    简雍这个耳光打得可真是响亮啊。

    没有了阎行、马超。外面就是算是摆上千军万马,也撑不起韩遂的面子。鼓足通气要给简雍一个下马威的西凉众将顿时像是挨了一闷棍,有的晕了,有的瘪了,面面相觑,无地自容。

    大帐中一片难堪的沉默。

    王国咳嗽一声,接过了话头,打破了沉默:“既然是谈判,当然是和为贵,简君咄咄逼人,言辞犀利,恐怕不是合适的使者人选吧?”

    “足下是……”

    “狄道王国。”

    “原来是王君。”简雍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使者。”

    王国同样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天子怎么会派你来谈判?莫非天子根本没有诚意?”

    “谈判?”简雍一脸愕然:“谁说天子派我来谈判?”

    王国一怔,脸色有些难看:“不是来谈判,莫非简雍是来访客?我这营里,恐怕没有简君相识的人吧?”

    “的确没有。”简雍哈哈一笑:“我简雍虽然资质鄙陋,也没什么学问,却也不愿意和有眼无珠、监守自盗的人做朋友。”

    一听这话,边章和韩遂的脸色同时大变。他们被北宫伯玉胁迫起兵的时候,边章是凉州督军从事,韩遂是凉州从事,都是朝廷官员,而他们却杀死了当时的凉州刺史陈懿,与羌人一起造反。简雍说他们监守自盗,可是一点也没冤枉他们。至于有眼无珠,那就更简单了,被儒门当猴耍,落得如此境遇,不是有眼无珠是什么?

    韩遂拍案而起:“简雍,你是来是下战书的么?”

    “如果我是下战书的,你敢接么?”简雍眼睛一翻:“如果你敢接,我这里还真有一份。”简雍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战书,举在手里晃了晃。

    韩遂顿时慌了,不是说好谈判的么,怎么成了下战书?

    “镇西将军牛辅,行征西将军张辽,右扶风太守郭泰,率步骑两万,正在渝麋静候大驾。狼骑督吕布、横野将军徐晃、伏远中郎将卫观率领步骑一万,正在你们的后方。至于他们的战力如何,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简雍咧嘴一笑:“我就是一个连说话都说不好的笨人,实话实说,还请诸位见谅。”

    韩遂脸上火辣辣的,无言以对。打得过么?如果真能打得过,他又何必和天子谈判?可是他想谈,天子似乎不想谈吧,派了这么一个使者过来,哪有一点谈判的诚意,直接说是下战书也许更准确。

    简雍举着战书,缓缓的环顾一周:“对了,还忘了一件事,陛下率领一万余精骑就在萧关,人数倒也不是很多,只是悟命的勇士有十几个,也许可以和诸位一较高下。”

    “悟命的有十几个?”王国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如果天子身边有这么多猛将,何必再谈,直接杀过来就是了。”

    “你说的没错,不少人就是这么想的。”简雍笑笑:“像吕布就曾经说过,对付你们这些叛服无常的人,杀了最干净。十万鲜卑人都杀得落花流水,四五万羌人算什么。”

    王国语噎,张了几次嘴,还是没找到反驳的话。简雍这句话的威胁很实在,十万鲜卑大军都能被天子打得落花流水,你这四五万汉羌步骑算什么?羌人和鲜卑人有过战斗,对鲜卑人的战斗力,王国心里有数。

    韩遂有些不安起来,照这么说,天子真的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下战书的?他看了一眼边章,边章摇摇头,站了起来,走到简雍面前,拱手施了一礼:“简君,陛下身边有悟命之人十余,可是真的?”

    “几天前还是真的,现在么,不太准确了。”简雍放缓了语气:“三天前,陛下身边又有十八人同时悟命,再加上临阵悟命的张飞、曹性,现在悟命的总数应该是三十有余。”

    边章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大帐里的西凉诸将也吓得目瞪口呆。马超、阎行悟命之后的实力有什么样的提升,他们都是知道的,如果天子身边悟命之人有三十多人,那双方的实力差距就不能简单的以兵力多少来衡量了。这一点,北宫伯玉最有发言权,与其说他的一万大军是被两千狼骑击破,不如说是被吕布、关羽二人击破。那一头巨狼、一头青凤太吓人了。就算悟命之人没有他们这么可怕,那三十多个马超、阎行杀出来,谁能挡得住?

    边章黯然:“这么说,陛下是准备对我们赶尽杀绝了?”

    “不然。”简雍一转手,将战书收了起来,笑道:“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只有在陛下的恩泽被你们拒绝的时候,这张战书才会真正生效。”

    “陛下的恩泽?”边章苦笑一声:“陛下还能施我等以恩泽吗?”

    “祸乱天下的黄巾都可以重归朝廷,你们为什么不可以?”简雍收起笑容,诚恳的说道:“陛下说了,羌乱百年,朝廷也有责任,权柄旁落,世家专权,用人不明,赈济不力,官逼民反,凉州汉羌百姓为生存而战,也是迫不得已的事。现在,他愿意既往不咎,与诸位携手并肩,经营西北,重开丝路……”

    边章、韩遂等人绝处逢生,欣喜如狂。

    ……

    郭图走进了彭城,怒气冲冲的看着郭嘉:“奉孝,你好大的胆子,险些害得我身首异处。”

    郭嘉笑嘻嘻的迎了上来,拱手道:“阿叔,莫生气,莫生气,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盟主对阿叔倚为心腹,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要阿叔的性命?”

    “你啊。”看到郭嘉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郭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头几乎戳到了郭嘉的脸上:“你开始只是说曹操实力薄弱,不能损失太大,要缓一缓,现在却为曹操找来了一头龙,你让盟主的脸面何存?”

    “曹将军有龙,对盟主来说是好事啊,这不是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彭城,占据了徐州么?”郭嘉大惑不解:“这不是盟主要曹将军做的吗,现在曹将军做到了,为什么盟主反而不喜?”

    “那么,接下来……”郭图一字一句,阴森森的说道:“曹操是要与盟主为敌呢,还是与盟主为友?”

    “当然是继续奉盟主的将令。”郭嘉义正辞严的说道,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当然了,如果盟主愿意当曹将军是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郭图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龙和凤,能做朋友吗?”

    郭嘉眼神一闪:“关羽能为天子效力,曹将军为什么不能为盟主效力?”他盯着郭图的眼睛:“难道阿叔的意思是说,盟主的胸怀……”

    郭图大吃一惊,厉声喝止:“你别说了!”

    郭嘉哈哈大笑,伸手揽着郭图的手臂向中庭走去:“还是阿叔英明。我就说嘛,既然是阿叔来,必然是好事。阿叔,曹将军已经备下酒宴,要为阿叔接风洗尘。”(未完待续。。)

第275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第四更,求月票!)

    曹操设宴,为郭图接风洗尘,各种吹捧奉承,自是不在话下。

    郭图缓了脸色,接受了曹操的礼物,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任务。

    袁绍可以接受曹操拥有龙这个现实,但是曹操必须向他效忠,否则袁绍就算答应,儒门也无法答应,曹操必将迎来儒门的围攻。而所谓的效忠,就是将他的家属全部送往邺城,以示自己对袁绍、对儒门忠心不二,他这条龙是儒门的鹰犬,而不是儒门的敌人。

    这个要求把曹操逼上了绝路。他虽然有龙,可是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袁绍对抗,更不足以和整个儒门对抗,一旦和袁绍翻脸,他麾下的很多将领、谋士可能都要弃他而去,儒门反对皇权,反对龙,就算对袁绍不感兴趣,也不会为一头龙效命。

    深夜,郭图酒足饭饱,醉薰薰的回驿馆去了,曹操却无法入睡,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焦躁如困兽。

    郭嘉静静的坐在一旁,端着一杯茶,却没有喝,眼睛看着缭绕的雾气,眼神冷漠,嘴角微挑,有一种说不出的玩味。空气中弥漫着茶的香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暖意。

    曹操忽然停住了脚步:“奉孝,算了,我不是他的对手,做他的臣子就是了。”曹操背着手,仰着头,唇边中说不出的苦涩:“以我的能力和身份,能被他如此看重,也算是我的荣幸。”

    郭嘉抬起头,瞥了曹操一眼。无声的一笑,却没有接曹操的话头。曹操顿了顿,又道:“有了奉孝你的智慧,有了龙的威力,我将来也许能名列青史,图绘云台,也算不错了。奉孝,你说是不是?”

    曹操眼巴巴的看着郭嘉,郭嘉却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他才端起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又品味了半天,这才“呸”的一声吐出一片姜片,仰起头。眉毛微挑:“将军。你觉得袁绍真有可能统一天下。坐拥九鼎吗?”

    曹操都快急死了,可是他看着郭嘉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通常来说,如果这件事郭嘉不放在心上,那就不算事。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猜测着郭嘉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军,你觉得袁绍如果统一了天下,会容忍你这头龙的存在吗?”

    曹操眨了眨眼睛,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沉吟不语。

    这两个问题问到了核心处。首先袁绍有没有可能取得最后胜利,如果能,他不投降只有一个结果,被他打败、击杀。如果不能,那他现在投降袁绍也没有意义,将来还是和袁绍一起失败,一起被杀。

    然后,就算袁绍能统一天下,能不能容忍你的存在?如果不能,你终究还是一个死。既然如此,又何必投降?与其降而死,不如垂死反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两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郭嘉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的看法,只是要提醒曹操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而已。听完这两句话,曹操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只是他还有一个难题必须解决。

    “奉孝,如果不送人质,袁绍必然来攻,我兵微将寡,如何应对?”

    “袁绍恐怕未必能腾出手来攻击将军,眼前这点困难很容易解决。”郭嘉沉吟道,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凝重的神情:“将军要考虑是长远之计,如果真的和袁绍反目,将军就要想好是自立,还是依附另一个强者。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将军应该将眼光放长远一点,否则你终究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曹操眼神一闪,想到了戏志才。戏志才也曾经说过这句话,现在又从郭嘉的嘴里说出来了。他又想到了荀彧,不由得为荀彧感到悲哀。荀彧送到他身边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违背了荀彧的初衷。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戏志才是颍川寒门,阳翟郭家虽然是颍川世家,但是郭嘉却是旁支,他的父亲又死得早,阳翟郭家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帮助,反让他受了不少排挤和白眼,郭图对他的颐指气使就可以说明他在族中的位置。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和拥有强大实力的世家一样考虑事情呢,他们要争取更多的利益,就必然会成为世家的对手。

    “就近眼而言,袁绍要面对的敌人很多,他还不至于傻到逼将军与他为敌的地步,否则,他就真的该死了。”郭嘉嘴角一撇,轻蔑之色不加掩饰:“至于兵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即使不是将军的兵,将军也可以用的。”

    “什么意思?”

    “青州黄军与黑山黄巾同出一脉,如今黑山黄巾占据河内,衣食无忧,我想青州黄巾不会无动于衷。要从青州去河内,兖州是必经之地,冀州也难免被波及……”

    郭嘉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曹操已经明白了。他指指郭嘉,哈哈大笑。

    “奉孝,你真是鬼才啊。”

    “将军,比起袁绍,此刻还有一个更迫切的事,必须立即处理。”

    “什么事?”

    “将能够屠龙的剖鲧吴刀据为己有,免得落入他人之手。”郭嘉一字一句的说道:“特别不能落入袁绍之手,否则,将军依然是在劫难逃。”

    曹操倒吸一口凉气。

    ……

    “曹将军当然会效忠盟主,效忠儒门。”郭嘉端坐在郭图面前,面带恭敬,神情肃穆:“不过,曹家世居谯沛,如今又在曹将军的治下,突然迁到邺城,难免会惹人猜疑。若是给人留下盟主心胸狭隘,与将军之间有猜忌之事,岂不是对盟主名声有碍?”

    郭图脸色很难看,死死的盯着郭嘉。郭嘉说得再漂亮,其实意思只有一个:送人质,没门。

    “曹将军攻彭城,乃是奉盟主将令,围城数月,一朝得手,是因为有龙。虽然杀伤不是很多,可是龙的恶名在外,徐州人磨刀霍霍,一直意图反扑。曹将军如果将人质送往邺城,人心必疑,军心必散,如何才能应对徐州人的攻击?如此一来,彭城得而复失,盟主如之奈何?”

    “盟主是儒门的盟主,他的敌人是远古的巨龙,而不是曹将军这样的亚种龙。”郭嘉微微一笑:“阿叔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样的龙并不罕见。如果连曹将军这样的龙都不能接受,那徐晃那样的应龙又怎么办?这种本末倒置的举措,非阿叔这样的智者所赞同。盟主一时糊涂,阿叔当为其除疑解惑,指点迷津。当年韩信求封齐王,若非张良、陈平蹑高祖之足,又怎么能有垓下之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郭图眉头微蹙,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郭嘉的话里有很浓厚的威胁意义。曹操不会送人质,如果袁绍非要和他反目成仇,那对袁绍的伤害也大于对曹操的伤害。一方面,会让袁绍有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恶名,另一方面,他也会把曹操逼到他的对立面。袁绍的实力虽强,却还没有到统一天下的时候,他的敌人很多,如果再把曹操逼成了对手,显然得不偿失。

    另外,郭嘉的解释也很实在,曹操的龙不是儒门要对付的那种龙,这样的亚种龙即使不算是到处都是,却也不算罕见,大江大泽里都有这样的龙存在,如果袁绍连这样的龙也要一并除去,那他的对手也未免太多了一些。相比之下,将这样的亚种龙变成部下,肯定要比全部击杀好。

    刘辩能用关羽,袁绍为什么不能用曹操?

    “你也要知道,我虽然颇受盟主信任,却也不是言听计从。”郭图慢吞吞的说道:“要让盟主相信曹操没有异心,恐怕要费不少周折。”

    郭嘉心领神会:“只要阿叔愿意出面说解,曹将军必不敢让阿叔无功。”

    ……

    韩遂、边章等人站在刘辩的中军大帐前,脸色煞白。

    认识到自己没什么谈判的资本,韩遂等人很快就接受了刘辩的条件。说起来,刘辩的条件比王允答应他们的还要好一些,不仅同意一部分人迁入关中定居,还解决了羌人一直很抗拒的一个问题:征兵。

    汉人征四夷为兵,基本上是一个传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双赢,汉人可以减少伤亡,不用千里奔波服役,羌人也可以通过征伐获取一定的战利品,改善自己的生活。可是一旦事情过了头,征发太频繁,这件事就会受到羌人的抗拒了,所以,在天下太平的时候,羌人争着当兵,一到了王朝没落,叛乱四起,正需要用兵的时候,羌人反而不愿意当兵了,一旦逼得急了,他们往往会铤而走险,成为朝廷的对立面,加速王朝的崩溃。

    刘辩解决了这个问题,象征性的设了一个营,只有两千人的名额。当然了,这两千人必须是真正的精锐,宁缺勿滥。与之相对应,这两千人的家属也优先迁入关中,安排良田住宅,即使这个人以后战死,他的家属也可以继续在关中定居。

    这样一来,不想当兵的可以豁免兵役,愿意用战斗来换取良田住宅的人也可以得偿所愿,再也不是强迫从军。没有了对立性,两千个名额就不是任务,而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美差,至少对那些渴望安居乐业的穷人来说。

    条件谈拢,韩遂等人要来刘辩的大帐拜见。从营门走到大帐前的这一段路,他们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没有失态,可是看到大帐前的那两排甲士,他们有些腿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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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以情动人

    不知道刘辩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像当初韩遂为了威慑简雍一样,刘辩在大帐门口同时设了二十个甲士。这二十个甲士穿着统一的玄甲,披着黑色的大氅,手中没有大戟,但是手扶战刀,叉腿而立,目不斜视。他们也没有故意横眉怒目、呲牙咧嘴,更没有刻意的挺直身体,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凶狠模样,可是他们平静中表露出来的杀气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根本不用走到他们面前,就能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压力。

    谁也不会怀疑,这二十名挺立的甲士战刀虽然还在鞘中,可是只要有必要,一个呼吸之间,他们就能斩杀任何敢在他们面前放肆的对手。

    这样的自信,这样的杀气,戎马倥偬的韩遂只有两个人身上看到过:阎行和马超。评心而论,就算是阎行和马超也未必有这样的威势,真正拥有这种气势的也许只有曾经和他们对阵的张辽。

    难道这就是简雍说的那十八个刚刚悟命的近卫郎?韩遂和边章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惧意,又有一丝庆幸。

    简雍没有说谎,在别的地方很稀罕的悟命之人,在天子身边很多。

    明知天子这只是示威,不太可能真的斩杀他们,可是韩遂、边章就是迈不开步子。他们是罪魁祸首,按简雍的话说,他们还是食君之禄,不忠君之事的逆臣,比走投无路的羌人还可恶。天知道刘辩会不会诛首恶以儆效尤。

    并州名士,王佐之才王允不就死了?

    韩遂、边章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帐里一片寂静,二十名甲士的沉默更增加了气氛的凝重,以至于让韩遂等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备手扶战刀,站在帐门口,看着这两个曾经率领数万大军,雄霸西凉数年的凉州名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潭边悟命之后,知道自己也是一条龙,即使只是一头没有角的螭龙。他也是心有忐忑。担心刘辩因此生忌。后来想起徐晃的应龙命、皇甫嵩的虬龙命,他也就释然了,只剩下一点遗憾。如果没有刘辩这头真龙,他这头螭龙也应该能建一番功业。现在却只能做个富贵闲人。

    可是现在。看到韩遂、边章这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他那点儿遗憾也飞得无影无踪了。拥兵十万又如何?在天子这头真龙面前,不管是什么都没有用。天子的龙威力之强毋须待言,但是他更大的能力却是能让身边的人不断的提升境界。比起他的龙,他的这个本领更让人艳羡。

    如果不是听关羽的劝告,来到天子身边,他哪天才能知道自己的命格?他给袁绍做狗,袁绍却连让许劭给他相个面都不愿意,以至于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命格,修炼更是无从谈起。眼下刘辩虽然还没有合适的导引图谱给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格,境界已经提升了一大截。如果能像徐晃一样以练武代替导引,虽然费的功夫多一点,破境却是完全可能的。

    到了那时候,区区袁绍,何足道哉,更别提眼前的韩遂、边章和一众羌人了。

    刘备胸中涌起一股豪气,他举步上前,穿过甲士们形成的甬道,来到韩遂的面前,拱拱手:“西州名士韩遂韩文约?”

    韩遂连忙还礼:“罪臣正是,不知将军是……”

    “在下涿郡刘备,中山靖王之后,蒙陛下错爱,忝居近卫郎将。”刘备笑盈盈的说道:“闻说韩君归降,陛下甚是欢喜,正在帐中等候,请诸位跟我来。”

    “敢不从命。”韩遂强笑一声,跟着刘备向前走去。刘备身高七尺五寸,在普通人中算得上魁梧,可是走在这些甲士中间,他却显然并不起眼。不过他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比起他身后畏畏缩缩的韩遂等人,相去不吝万里。

    韩遂等人越走脚步越重,越走额头的汗越多,短短十余步,却仿佛走过了千年,一进大帐,刚刚看到正面端坐的那个身影,没等看清,他们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膝行而前。

    “罪臣韩遂,拜见陛下。”

    “罪臣边章,拜见陛下。”

    “……”

    一众人等,依次报名而前,在刘辩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看着这些神色紧张,汗如雨下的凉州人,看着这些曾经的大汉官员,后来又伙同羌人作乱的西凉人,刘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讨厌这些人,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的大开杀戒。杀,解决不了问题,杀了韩遂、边章,还会有其他人出来。

    不过,到这一步为止,与皇甫嵩、阎忠、贾诩等人商定的引蛇出洞、关门打狗之计算是圆满成功了,韩遂、边章等人投降,凉州叛军的主要力量都一举荡平,只要处置得当,剩下的那些残兵败将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妥善安置韩遂、边章等人。

    刘辩离席而起,走到韩遂面前,伸手扶起韩遂,语重心长的说道:“韩公,既然你们弃暗投明,重归朝廷,以前的那些事,我们就揭过不提。希望诸君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言当面,不要再闹出同室操戈,兵戎相见这样的事,好不好?”

    韩遂惊讶的看着刘辩。刘辩扶他起身,这就是承认他是凉州叛军的领袖,又以天子的身份称他为韩公,这是对他的莫大尊敬,最后还以商量的口气和他说话,言语之间,不仅对他们的叛乱既往不咎,而且默认自己有一些责任,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诚意?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阶下囚,刘辩要杀他,只是一句话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刘辩还能如此谦虚,他还能说什么呢。

    韩遂再次拜倒在地,泣不成声:“陛下,臣死罪,臣死罪。”

    刘辩再次扶起韩遂,笑道:“韩公,起来吧,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韩遂一愣:“陛下……见过微臣?”他是曾经到洛阳办过公务,但是他官卑职轻,没有机会见驾,更何况当时刘辩连太子都不是。他印象中根本没和刘辩见过面。

    “韩公到大将军府的时候,朕也在,曾经和韩公有一面之缘。数年不见,韩公风采依旧,只是白发多了些,想来这几年也是心力憔悴吧?”

    韩遂恍然大悟,大将军何进可不就是天子的母舅。当年何进曾经邀他入幕,但是他拒绝了,原因是他建议何进铲除阉竖,但何进不同意,所以他认为何进不能成事,不如离他远一点。有这么一段往事在里面,他和天子也算是有点关系的。

    “陛下所言正是,臣身为汉臣,迫不得已,起兵叛乱,日夜煎熬,生不如死。”韩遂半真半假的说道,此时此刻,当然要表现得无辜一点。天子主动叙旧,给了他这个台阶下,他如果不紧紧抓住,他还算什么名士。

    “呵呵……”刘辩笑了起来:“当年韩公拒绝大将军,正说明韩公的正直,比起委身大将军府,最后却举山东而叛的袁氏来,韩公还是个磊落的汉子。如此说来,韩公这几年的自责,当是发自肺腑。”

    韩遂庆幸不已,连连点头。

    “韩公年近半百,好好将养,还能为朝廷效力几年。”刘辩话锋一转:“虽然不知道韩公的子孙如何,可是朕听张辽说,令婿阎行是一个能将,想来一定能统领好韩公的旧部。韩公,不知你意下如何?”

    韩遂如梦初醒,目瞪口呆的看着刘辩。刘辩笑盈盈的,一脸阳光,可是眼神却深邃如渊,让他一眼看不到底。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刘辩的当,刘辩又是叙旧,又是怜惜他的愧疚,都是为了最后一句。

    刘辩要剥夺他的兵权,让他提前养老,而将他的兵权交给阎行。阎行虽然是他的女婿,可是阎行和他并不是一条心,大敌当前,阎行不战而降,形同背叛。他的兵权落到阎行手里,阎行还能为他卖命吗?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听刘辩摆布了,偏偏他还说不出反对的理由。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阎行不行,我的儿子韩银才能继承我的兵权。

    韩遂嘴里发苦,却无言以对,只得躬身领命。

    搞定了韩遂,刘辩继续安抚边章等人,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威逼利诱之后,他成功的化解了一众降臣的心理防护。他又安排了一次酒宴,与韩遂等人把酒言欢,畅谈美好未来。

    刘辩在只言片语之间解除了韩遂等人的兵权,却没有赶尽杀绝。他很清楚,韩遂、边章在凉州的威信不小,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是不明智的,拔掉了他们的牙,还要将他们养起来,而他用来安抚韩遂等人的就是丝绸之路的利。金城是丝绸之路青海道的必经之路,韩遂等人又是当地的大族,对丝路的情况肯定了解,说不定还控制着重要的资源。

    “韩公,金城当陇右之要冲,有人建议朕重开西域丝路,不知道韩公有什么好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277章 投其所好(谢书友恋—无上将军万点打赏加更)

    韩遂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陛下有意重开丝路,臣敢请不揣妄陋,为陛下献策。”

    人心苦不足。最开始的时候,韩遂为能保住性命而庆幸。等谈判完成,性命无虞时,韩遂又想保住兵权,毕竟兵权在握就意味着各种明的暗的利益。当刘辩在只言片语间解除了他的兵权时,韩遂是很失落的,作为曾经造反的人,没有了兵权,就等于猛兽被拔去了爪牙,从此只能任人摆布,要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一想到自己之前杀过的那些人,韩遂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没有了兵权,只能做个富家翁,韩遂当然不肯放过丝路,一听说刘辩要重开丝路,韩遂主动献计,为刘辩分析起青海道的各种收益来。一方面,他是想多争取一点利益,另一方面也是要在刘辩面前表现一下,保住这西凉领袖的地位。只要刘辩承认这一点,他的生命安全基本就可以得到保证。

    看着侃侃而谈的韩遂,刘辩神色平静。对青海道,他了解得有限,大部分都是听贾诩、蔡琰说说,可是对韩遂的心理,他却把握得非常准确。比起杀掉韩遂来重振朝廷的威严,把韩遂这个逆臣变成朝廷的忠犬——哪怕是表面上的——才是真正的胜利。

    大家相谈甚欢,举座皆乐,充满了和谐,哪里像是不久前还杀得死去活来的两个阵营。

    贾诩一直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谈笑风生、意态从容的刘辩。他非常高兴。相比于一年前在朝堂上与袁隗对阵时的天子,现在的刘辩真正有了天子风范。

    ……

    阎行、马超并肩走进了大帐,来到刘辩面前,躬身下拜。

    阎行心满意足,他终于脱离了韩遂的控制,成了天子之臣。他已经得到消息,刘辩夺走了韩遂的兵权,要让他接替韩遂成为西凉系的将领代表,这当然是对他的酬劳,也是对他忠心的嘉奖。这足以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马超却有些怏怏。韩遂等人降了。他的父亲马腾还在陇关之外。使者已经派出去了,是降是逃,现在还没有回音。就算马腾降了,他也不能和阎行相提并论。统领马家军的还是他的父亲马腾。而不会是他。想到一直在伯仲之间的阎行一跃成为一军之将。自己落了一大步,不免有些气短。

    他知道这很公平,就是有点遗憾。有点不服气。

    看到他们走进来,刘辩亲切的说道:“彦明,听张辽说,你早就悟了命,不知道是什么命?”

    阎行躬身道:“回陛下,臣的命格不高,只是云豹。”

    “云豹也不错啊,体型虽小,战力却不弱。”刘辩满意的说道:“朕已经与韩将军商量过了,将他手中的兵转到你的麾下,你细心挑选一下,从中挑出两千精锐出来,组建一支豹骑,你来任骑督,如何?”

    阎行大喜,连忙拜谢,又道:“臣有不情之请,还希望陛下恩准。”

    “你说说看。”

    “臣想请陛下任命成公英为豹骑假督。成公英虽然尚未悟命,可是武艺精湛,为人忠实,是可用之人。”

    刘辩点了点头。他听贾诩说过成公英这个人。成公英名声不显,但是他的能力并不差,在阎行悟命之前,他基本上和阎行不相上下。他对韩遂非常忠诚,待之如父如主,不管韩遂是叛还是降,他都不离不弃。阎行请求让成公英担任豹骑假督有多方面的考虑,可见阎行心思缜密,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将领,韩遂看中他,还是有眼光的,只是可惜,韩遂的手段太过粗暴,一直没能得到阎行的忠心。

    “好,依你所请便是。”

    “谢陛下。”阎行感激不尽。他是一个降将,刘辩让他组建豹骑,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他还请求让成公英做的假督,在一般人看来,这有些不知进退,可是刘辩一口就答应了,一点犹豫也没有,这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刘辩招了招手,史阿拿过一份导引图谱递到刘辩手中。刘辩站起来,走到阎行面前,将导引图谱放在他的手中,轻轻的拍了拍阎行的手。“彦明,这是豹形导引的全部图谱,你收着,好好修习,要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明白吗?”

    阎行大喜,双手接过,深施一礼:“谢陛下宏恩。臣愿为陛下鹰犬,唯陛下马首是瞻。”

    “呵呵,朕相信你会有扬名天下的那一天的。”刘辩哈哈一笑:“朕也希望,豹骑能尽快的形成战斗力,别让狼骑有高手寂寞的感觉。”

    阎行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大声应喏:“唯,臣敢不从命。”

    刘辩转身马超:“马超,你说说看,你父亲是降,还是逃?”

    马超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刘辩对阎行的态度,他本以为刘辩也会对他非常亲热,就算赶不上阎行,也不能相差太远吧。可是没想到刘辩第一句就是这个,看这意思,他现在还不算正式投降,要等老子马腾的反应再做决定啊。

    “这个……”马超左右为难。说马腾会降吧,万一他不降呢?说他不降,岂不是说天威不够?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看来你武艺虽高,对家人却不是很关心。”刘辩老气横秋的说道。他倒是有这个资格说马超,不仅仅是他的身份尊贵,而且他的年纪也比马超大几岁,倒不完全是以势压人。

    马超脸一红,心里闪过一丝愧意。他的确对父亲马腾的关心不够,其实不仅对父亲,对家里的其他人关心都比较少,他一心习武,想要成为西凉第一高手,其他的事都不怎么在意。现在被刘辩当面问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幼稚。

    “你是伏波将军之后,马伏波虽然不在云台二十八将之列,可是他的功勋一点也不亚于二十八将。扶风马家弃武从文,学业虽然大成,见识却是越来越差了,丝毫不见伏波将军的明智。先是依附袁家,后又与王允同谋,不知道伏波将军在天之灵看到这些,会作如何想。马超,你有没有雄心壮志,要重新接过伏波将军的遗志,不要让他无血食可享?”

    马超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刘辩。刘辩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要让他们父子成为扶风马家的正支?扶风马家原本是武人,后来弃武从文,出了大儒马融,成为大汉有名的儒门世家。他们父子生于西凉,一直想和扶风马家攀亲,可是扶风马家根本看不上他们。现在风头一变,马家因为附逆面临被清洗的困境,他们父子反而因祸得福,要承继扶风马家大宗了?

    如果刘辩将这个条件告诉父亲马腾,父亲怎么可能不降?这是天大的恩赐,比授他们什么官,赏他们多少钱都珍贵啊。刹那间,马超幸福得有点迷糊了。还是阎行明白,连忙用手肘拱了拱马超,笑道:“孟起,恭喜恭喜,以你的武艺,跟着陛下征战,将来扶风马家必然能成为关中赫赫有名的世家。”

    马超如梦初醒,撩起战袍,拜倒在地,连连叩头,还没说话,眼泪就出来了。

    “臣父子愚钝,不知天威,与陛下为敌,蒙陛下不弃,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呵呵,能有孟起在侧,想必不会再有宵小打扰朕休息了。”刘辩微微一笑:“你去找近卫郎将刘备,他会安排你的。导引图谱,他那里都有,你先挑一个相近的习练。另外,牛金去了狼骑,朕的鹰一直没有一个好的架鹰人,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唯!”马超欣喜若狂,大声应喏,破涕为笑。

    看着心高气傲的马超拜倒在刘辩面前,阎行暗自点头。张辽说得没错,天子气度非常人可及,跟着这样的皇帝征战天下,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是每一个为将者都应该珍惜的机会。

    ……

    郭图站在袁绍面前,侃侃而谈。

    “盟主,臣已经看过曹操的龙了。”郭图摇摇头,一甩手,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那不过是一头亚种龙,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一头大一点的爬虫,根本不值得担心。”

    “郭将军,你说得太轻松了吧?”田丰不满的站了起来,打断了郭图的话。一看到郭图这副神态,他就知道郭图肯定又收了曹操的好处,不仅把自己的使命忘得精光,反而替曹操说好话来了。“大汉中季以来,各地传闻有黄龙现,所谓的黄龙,可都是你所说的亚种龙。庶民愚昧,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真龙和亚种龙,他们只知道曹操有龙。有龙,就是有天命,曹操有天命,置盟主于何地,置儒门于何地?”

    郭图看了袁绍一眼,见袁绍脸色虽然平静,眼神却有些不耐,知道袁绍心里也非常不安。不把他这个心结解了,自己的责任根本无法洗清。他微微一笑,转身看向田丰,深施一礼。

    “敢问元皓,是关羽这只青凤背叛盟主可憎,还是曹操有龙更可憎?”

    田丰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郭图不给他考虑的时间,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关羽背叛之时,元皓无动于衷。曹操有了龙,盟主麾下多了一头龙命战将,元皓却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建议盟主除去曹操,不知道是何用意啊?”

    袁绍眼角一跳,顿时一惊,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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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一举两得(谢书友骄柒万点打赏)

    关羽是凤命,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当关羽随着刘备依附袁绍的时候,曾经作为袁绍拥有天命的象征而大肆宣扬。而关羽龙渊战败被俘,被释后没有回到袁绍帐下,而是做起了刺客,准备取袁氏兄弟和曹操的项上首级来换取一个女人,虽然最后没得逞,却也是狠狠打了袁绍一个耳光。

    至于关羽后来去了北疆,并成为天子的部下,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袁绍来说,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对田丰等人来说,也没想过要对关羽口诛笔伐,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袁绍麾下世家太多了,谁会注意一个出身寒门的河东武人,如果不是关羽过人的武力,在荥阳城前与吕布一场恶战,可能都不会有人认识他。降了天子就降了天子吧,连荀攸都可能重归朝廷,关羽算什么。

    田丰也是这些人之一,当然也包括郭图。可是现在旧话重提,意思就有些微妙的不同了。

    凤命大将关羽投降天子,天子的实力增强,你一言不发,盟主麾下有了龙命大将,你欲除之而后快,什么意思?

    再引申一步,天子能接受有凤命的关羽,盟主却要杀有龙命的大将,你这是要让天下人觉得盟主的气度不如天子,不能容人么?

    这两层意思把田丰推到了极其不利的境地,因为他也知道。真正被袁绍当成敌人的人只有一个:天子刘辩。他一切都要和刘辩争个高下,在武力无法超过刘辩的情况下,他还能引以为傲的就是袁家在士林中的威望,就是袁绍大度能容的气度。谁要是在这一点上刺激袁绍,绝对没有好下场。

    看袁绍的脸色就知道,袁绍的注意力已经被郭图不知不觉的带走了。田丰大急,厉声喝道:“郭图,第一知道关羽背叛的是你,不知道你又为盟主提出了什么好的建议?”

    袁绍眉头拧得更紧。郭图不屑作答,这种问题不值得回答。因为这根本不是重点。和田丰争辩,反而失了自己身份,让袁绍不喜欢。田丰的态度越是恶劣,袁绍的心情越不好。

    沮授暗自叹了一口气。田丰有大略。但是在这种口头争辩上。他显然不是郭图的对手。他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田丰稍安勿躁,不紧不慢的说道:

    “盟主,公则所言。愚以为并不妥当。盟主是何等样人,岂能与无人君之相的刘辩相提并论,刘辩接受关羽,难道盟主就一定要接受曹操?儒门是凤门,盟主是儒门的盟主,是拥有凤卵的鸾凤,和龙是誓不两立的千年世仇。凤乃祥和之物,关羽背盟主而去,可见他只有凤命,却无凤性,去留皆不足道。龙却是恶物,生性凶残,将来曹操如果反噬,盟主将如何应付?”

    袁绍凛然一惊,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向沮授点头致意,表示感激他的提醒。

    郭图也不得不暗自赞了一声,沮授的反击可谓是有理有据,不仅化解了他的指责,而且把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推到他的面前。将来曹操如果反叛,谁承担这个责任?如果不是他事先和郭嘉商量过,一路上又仔细考虑过,此刻面对沮授的指责,他还真没有办法反驳。

    “曹操只是一头亚种龙,刘辩才是真正的巨龙,如果连曹操都对付不了,必欲除之而后快,那盟主还怎么对付刘辩,怎么才能屠龙兴凤,怎么才能振兴儒门?”

    郭图不紧不慢,看起来心平气和,可是话里的意思却步步紧逼,不停的撩拨着袁绍的心气。不管沮授说得多漂亮,袁绍要与刘辩争长短的心态是改变不了的。只要把袁绍的注意力引到刘辩身上去,曹操才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他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沮授和田丰联手,他并不担心,相反,他越显得弱势,成功的可能性越大。让袁绍看到冀州人的强大,袁绍才会更倚重汝颍系。这一点是田丰根本看不到的,或者说,他看得到,却忍不住。

    沮授比田丰平和一点,也意识到了郭图的阴险,立刻避而不战,不动声色的给郭图布了一个陷阱。

    “那以公则之见,我们就坐视曹操壮大实力?”

    郭图心知肚明,摇摇头:“不然。要让曹操俯首听命,供盟主驱策,不仅需要借助盟主的凤命,更要增加我军的实力。曹操能够捕获亚种龙,难道以盟主的凤命反而不能捕获相应的神兽?冀州是古九州之一,东有大海,西有太行,北有燕山,南有大河,州中大泽众多,诸君都是翼州世家,为什么不能帮盟主捕一些神兽呢?”

    田丰和沮授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郭图这个建议让他们无法反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沉默片刻,沮授轻叹一声:“我等并非不愿为盟主效命,实在是有心无力,不悟本命,就算是找到神兽也无法立约,徒呼奈何。”

    袁绍听了,不由得面色发青。这是他心里最憋屈的地方。就他所知,现在刘辩身边悟命之人至少有吕布、张绣、关羽三人,那些没露过面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而他身边的悟命之人却屈指可数,目前除了他和曹操之外,似乎还没有悟命,荀彧倒是悟了命,可是荀彧一直若即若离,倒是和曹操走得更近。

    在人才的积累上,拥有世家支持的他反而不如刘辩,这一点实在让他气短。

    袁绍看了郭图一眼,郭图含笑点头。袁绍立刻心里一松,郭图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唉,还是郭图能帮忙啊,田丰、沮授这些冀州人终究不贴心,难怪当初光武帝对河北人防范有加。

    袁绍摆摆手,淡淡的说道:“好了,散了吧,再议。”

    见袁绍心情不好,事情还没有解决就要散会,田丰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沮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郭图却是心中暗喜。田丰的态度会将他自己越推越远,威胁自然也越来越小。

    众人离开,郭图被单独留了下来,袁绍皱着眉头问道:“公则,如何才能捕获神兽?”

    郭图躬身道:“盟主,沮授所言极是,捕获神兽并不难,难的没有悟命之人,就算捕获神兽也无法立约。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悟命的办法。”

    “如何……才能悟命?”袁绍更加无奈,悟命可遇可不求,这能有什么好办法?

    “盟主,刘辩身边的悟命之人渐多,与刘辩本人的境界提升有莫大的关系。刘辩境界提升,则身边之人遍受恩泽。盟主如果能不断精进,才有可能恩泽四方啊。”

    袁绍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间的思召剑,瞟了郭图一眼,脸皮有些发热。即使有了思召剑,他的境界也没有明显的提升,而郭图的意思似乎在说,他身边悟命之人有限,是因为他的境界不够。

    “公则,如何才能尽快提升境界?”

    “盟主,刘辩的境界提升,与蔡邕之女蔡琰所创的鱼龙舞有关。龙性喜水,凤性喜山,凤门圣山就在咫尺,盟主何不登泰山静修,每日鼓《九韶》之曲,若能破境,大放光明,自然凤凰来仪,百兽率舞。”

    袁绍眉头一挑,眼神一闪,随即又黯然了。泰山是凤门圣山不假,可是登泰山是儒门中的一件大事,孔子登泰山,历代帝王封禅,都是极隆重的。他如今功业未就,德业不纯,有什么资格登泰山,传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盟主只是去静修,并非封禅,谁能说三道四?”郭图早有准备,立刻献计。“再者,青州黄巾盘踞泰山,为祸四方,盟主替天行道,本就应该进入泰山清剿黄巾余孽……”

    袁绍恍然大悟,转怒为喜:“公则,这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啊。”

    ……

    郭嘉匆匆的走出大营,将荀彧接到帐中,笑嘻嘻的说道:“文若兄,突然来访,有什么好消息吗?”

    荀彧看看郭嘉:“我没什么好消息,看你这样子,应该有好消息告诉我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消息。”

    郭嘉自我解嘲的一笑:“文若兄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那点儿本事,你还不清楚?怎么突然离开嵩高山了,是不是境界又有突破?”

    看着顾左右而言他的郭嘉,荀彧心里掠过一阵阴影。郭嘉现在不仅喜欢剑走偏锋,不循正道,而且开始对他隐瞒了。由此看来,他终究是少年心性,当初让他提前出关可能是一个严重的失策。这件事办完了,一定要把他带走,不能再让他和曹操在一起了,否则迟早会害了他。

    “戏志才去玄冥海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怀疑可能出了意外。”荀彧淡淡的说道:“我打算亲赴玄冥海屠龙,却没有合适的神兵,你想办法,把剖鲧吴刀从孙策的手里取来。”

    郭嘉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打量着荀彧,迟疑了半晌:“你想屠哪一条龙?”

    荀彧沉下了脸:“如果要屠曹操的龙,我还需要剖鲧吴刀吗?”

    郭嘉一拍脑袋,哈哈大笑:“好,那我就想办法,把剖鲧吴刀给你找来。”他顿了顿,又收起了笑容,说道:“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王允中了贾诩的计,关中计划已经失败,东西对峙在所难免。”

    荀彧震惊不已,良久,长叹一声:“我们都是罪人,万死莫能赎!”(未完待续。。)

第279章 入长安

    十月末,刘辩走进了长安城。

    他的身边除了威风凛凛的近卫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韩遂,一个是马腾。

    看着曾经多次入侵关中的人如今恭敬的陪侍在天子左右,看着曾经像狼群一样肆虐关中的西凉人如今像条忠犬一样护卫着天子,夹道欢迎的关中士绅和百姓百感交集。他们不仅有太平可期的轻松,更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

    曾经的狼被打成了狗,这是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而与曾经的征服异族不同,这一次,关中百姓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天子没有夺去他们的土地赐给这些曾经的敌人,更没有把他们变成佃民,随土地一起送给敌人为奴。

    有利无害,哪怕是名义的利,也足以让他们欢喜一阵。

    当两千羌骑、四千匈奴精骑,五千鲜卑精骑小心的控制着战马,依次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路两旁的百姓们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像一群快乐的小鸟。

    “嘿,这个髡头奴是鲜卑人还是匈奴人,都是傻傻的,分不清啊?”

    “笨,看毛啊,黄毛的是鲜卑人,黑毛的是匈奴人。”

    “你管他是鲜卑人还是匈奴人,反正现在都是我大汉的奴隶。”一个面目清瘦的老者抚着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我估摸着,天子又要扩充长水营、胡骑营啊。这么多人,别说五校了,八校都不够啊。”

    “可不是么。除了鲜卑人、匈奴人,还有羌人呢。唉,你们说,匈奴人是狼,鲜卑人是什么?羌人呢,会不会是一头羊?”

    “胡说八道。”老者一脸傲气的驳斥道:“羌人也是狼,这些蛮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唉,你们看,那是不是羌人,战旗上好象是一头狼唉。”

    “呸!你这老东西。眼花了就不要乱说。这是狼骑的战旗,可不是什么羌人。唉哟喂,好大的一头狼!”

    小马驹一般的雪狼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健狼。吓得两旁围观的百姓大惊失色。惊叫声一片。董白非常得意。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儿。她骑在马背上,连连拱手:“父老乡亲们,不要怕。不要怕,这是我的狗儿,不会咬人的,你们放心好了。”

    周围的百姓听了,这才心安了些,随即有人发现了董白的性别,惊讶的叫了起来:“呀,这是个姑娘啊,声音真好听。”

    “可不是么,不仅声音好听,这身盔甲也好看,威风得紧呢,可不比男人差。”

    “那当然了,你们看清了,这可是将军的盔甲。”刚刚看错了战旗,被抢白了一顿的老者又精神起来,大声说道:“老夫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能上阵,开天辟地以来,这是第一遭啊。”

    周围赞叹声一片,董白得意的扬扬眉,腰挺得更直,小脸黑里透红,精神焕发,正左顾右盼的抖威风呢,一名近卫郎驰马而来:“董骑督,陛下召见。”

    “唉,知道了。”董白应了一声,冲着四周的百姓拱了拱手,催马而去。吕布撇了撇嘴,吆喝了一声:“雪狼,到队伍中间来,别吓着人。”

    雪狼乖乖的回到队伍中间,藏起了身形。

    一看到身材高大、形容俊朗的吕布,围观群众们又热闹起来。“哟,这位将军是谁啊,这么大的个子,像天神下凡一样。”

    更激动的是女人,关中如今虽然文风颇盛,却与普通百姓无关,一看到威风凛凛的吕布,大姑娘、小媳妇们眼睛就亮了,队形一时有些混乱。

    董白赶到刘辩面前,躬身下拜:“陛下。”

    “你的狼没吓着人吧?”刘辩斜倚着车壁,打量着一脸兴奋的董白,半开玩笑的说道:“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享受了一路的惊艳,感觉怎么样?”

    董白咯咯笑道:“感觉真好。陛下,我跟着大父来往关中几次了,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以前他们一看到军队,就跑得连影子都看不着了,现在却围在路边看,真热闹。看来陛下就是陛下,非人臣可及。”

    刘辩哭笑不得,这丫头连说奉承话都不会说,这话要是落到御史的耳朵里,可都是罪状。

    “管好你的狼,管好你的部下,不要让他们伤了百姓,要不然,以后再看到你可就是不是夸你,而是骂你祖宗八代了,连我这个天子都跟着受累。”

    “唯。”董白一本正经的说道:“臣立刻转告吕骑督。”

    “嗯,你亲自跑一趟,让吕布多加小心,然后就到朕的近卫营来,把雪狼也带来,免得扰民。”

    “唯。”董白转身走了。

    刘辩又一一将各部的将领叫来,亲自吩咐,以示慎重。现在他麾下人员复杂,不仅有匈奴人、鲜卑人、羌人,还有草原上的马贼,包括汉军在内,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关照不周,有将士出去伤了人,或者抢了东西,影响可不好。

    一切安排妥当,刘辩对随侍一旁的马腾说道:“马将军,马家是关中大族,你既然要承继伏波将军的家声,就从现在开始吧。朕拜你为司隶校尉,掌握京畿治安,不管哪个营的,如果敢扰民,一略严惩不怠。”

    马腾连忙躬身领命。司隶校尉原来是王允,王允败亡之后,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司隶校尉,没曾想这个重任落到他的肩上了。他当然也知道,这个司隶校尉不好当。司隶校尉相当于州刺史,权力却比州刺史大得多,但主要责任还是纠察世家豪强和各郡的官员,刘辩让他当这个司隶校尉,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处理关中世家和王允同谋的案子。

    这是让接手关中马家,也是要用他的刀来对关中世家下手,如果他执行不力,那就不能怪刘辩了。

    借刀杀人,这个司隶校尉不好当啊。

    韩遂看在眼里,也是看得心里一阵阵发紧。投降刘辩不过十来天,他已经见识了刘辩的手段,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将对手逼到绝路上去。这让他替袁绍担心起来,也为自己感到庆幸。不用怀疑,如果不出意外,袁绍基本上没什么胜利的可能。

    ……

    王莽之末,长安城曾经被赤眉军放火烧成废墟,后来虽然屡经维修,终究无法重现当年的辉煌。东汉迁都洛阳,长安不再是皇城,当然也不能再按那个规模重修,所以长安城绝大部分都废置了。

    说起来,原本的长安成绝大部分空间都是皇宫,真正供各级官吏使用的官署并不多,至于民居,那就更少了,大概连十分之一的空间都不到,而且聚集在城市的东北部,能在皇宫附近置宅的都是高官贵戚,否则你就算有钱也没资格。

    董卓坐镇长安的时候,曾经请旨修复一部分宫殿驻兵,当时就选在昆明池旁的偏殿。刘辩不顾众臣的反对,入住昆明池。他的理由是长安城里的宫殿空闲太久,还要进行一些简单的修整才能入住,他不想半夜被大梁掉来下砸死,所以暂时住在昆明池。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虽然再次侵入了巨龙的意识,可是他并没有和巨龙立约——他也不知道如何立约,巨龙臣服于他,只是因为实力不如他。可是他清楚,他们的实力差距只是暂时的,巨龙在玄冥海,进阶的速度比他快,随时都有可能反超他。他不敢再像在草原上一样长时间不与巨龙联系,放任自由,最后险些造成大祸,必须时刻监视巨龙的情况,以免失控。

    昆明池有沣水、灞水之间,与渭水相通,八水绕长安,沣水、灞水是其中两条,对于需要借助水才能与巨龙联系的他来说,住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一进入昆明池的禁苑,刘辩就觉得一阵清凉袭来,神清气爽的同时,又有一些不安从心头升起。

    刘辩沉默片刻,叫来了刘备。“玄德,安排警戒,朕要休息。”

    刘备有些诧异。天子初入长安,有点疲惫,要休息一下,情有可原,但是却不能接受。一来对刘辩而言,不存在累的问题,二来刚刚到长安,有很多人等着接见,很多事等着处理,刘辩却要休息,与他往常的做派有些不符。不过刘备什么也没问,躬身领命,转身去安排了。

    刘辩走上牛郎织女石像之间的石坊,拔出了黑刀,迟疑了片刻,伸进了昆明池。

    黑刀化龙,欢呼一声,瞬息万里,来到了冰天雪地的玄冥海,找到了巨龙。巨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很平静的接受了他。刹那之间,刘辩仿佛感觉到巨龙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一进入巨龙识海,他立刻感觉到巨龙的情绪不太稳定,它的境界又提升了,却有些心浮气躁,似乎有担心什么。

    什么能威胁巨龙,难道这玄冥海里还有比巨龙更厉害的生物?

    片刻的惊讶之后,刘辩与巨龙的意识融为一体,透过巨龙的眼睛,看向茫茫夜色笼罩下的冰原。

    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可是他知道,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而且很危险。(未完待续。。)

第280章 玄冥之海

    时值冬季,正是极夜之时,四周黑漆漆的,即使以巨龙的眼睛看去,也只是一片茫茫。

    没有光,再好的视力也无济于事。

    幸好巨龙的听力也非常强大,刘辩立身于巨龙的意识之海,这才发现巨龙不仅身体庞大,他的意识也非常复杂。当他凝神静听时,无数的声音向他涌了过来,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龙渊之后刚刚破境的那一刻,耳光全是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这些声音中不仅有来自巨龙体内的,还有来自巨龙体外的。巨龙潜身于海水之中,海水可以将很远的声音传到巨龙的耳中,虽然巨龙是一个危险的生物,很多动物都唯恐避之不及,可是传到巨龙耳中的声音仍然很多,以至于刘辩一时之间有些纷乱。

    一静下来,首先涌入脑海的是巨龙的心跳声,血液的涌动声和呼吸声。也许是因为水温的原因,巨龙的心跳很慢,大概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可是每一次跳动都像一声重鼓,能在耳边萦绕很久,颇有绕梁三日的感觉。它的血液流得很也不快,如冲入平原地带的黄河,缓缓流淌。巨龙的呼吸也很慢,却非常深,比刘辩入静时的呼吸还要慢,还要深,按刘辩的估计,频率大概在每分钟一次以下,每一次呼吸,都像来自深渊的叹息。

    刘辩有点明白了它为什么境界提升得比较快。呼吸和心跳都是自身干扰入静的因素之一,很多人修行多年。却无法进入修道之门,就是因为无法排除这两个干扰。只有越过这个层次,将呼吸和心跳声忘在脑后,才有可能真正入静,才能体会到深层次的能量脉动。巨龙在这两个方面都异于常人,先天就具有入静快的特点,自然更容易突破。

    当巨龙的心跳声、血流声、呼吸声渐渐远去,外面的声音又清晰起来,在巨龙的意识帮助下,刘辩听到了海中的鲸鱼的鸣叫声。听到了冰原上北极熊的脚步声。听到了北极狐转动头颅时皮毛摩擦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原本北极这么热闹。根本不是印象中的生命禁区。刘辩一时有些入神。怪不得巨龙长得这么快。有这么多的食物,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当然长得快了。

    当这些声音变得一一可辨时,刘辩听到了一个心跳声。这个心跳声很微弱,就像雪窝里睡觉的北极狐,可是频率却比北极狐还要慢,几乎和巨龙的心跳差不多。如果不注意倾听,这个声音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难怪巨龙会对这个声音这么紧张,如此微弱,频率又如此低的心跳声,不属于常识里的任何一个生物。人对未知的事物有恐惧感,巨龙同样也是如此。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心跳声,这样一个陌生的生物,巨龙保持警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在巨龙的认识中,心跳频率越低,往往代表着境界越高,当然也越危险。特别是在玄冥之海,心跳慢的生物往往寿命更长,也更容易进阶,随时都有可能破境,成为超越它的强大存在。

    在长期间的聆听之后,刘辩依然没搞清楚这个声音来自于哪里。他只知道这个声音不在海水里,而是在冰原上,巨龙虽然强大,却无法爬上冰原,近距离的观察。看来在太阳重新照耀玄冥海之前,他是无法知道这个心跳声属于什么样的生物了。

    刘辩安抚了巨龙一番,收回了意识,瞬息穿过万里江河,回到了昆明池旁。

    不远处,刘备手按战刀,正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他的心跳声有些快,呼吸也有些沉重。在更远处,近卫郎控制了方圆几百步以内的每个角落,在西北角的殿门口,董白裹着大氅躺在雪狼的身旁,睡得正香,口水滴到阶上,“啪”的一声轻响,雪狼静静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抬起头,冲着昆明池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都尽在刘辩的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真好,安静,却又无所不知,就像巨龙在玄冥之海。

    可惜,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就像冰原上那个微弱的心跳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在远处大殿里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呼息声,还有甩动衣袖时的风声,佩玉撞击声。

    刘辩从水中抽出黑刀,轻轻一抖,黑刀上的水汇成水珠,落入池中。刘辩还刀入鞘,向刘备走去。

    “陛下!”听到刘辩的脚步声,刘备转过身来,如释重负。

    “怎么了?”刘辩打量了刘备一眼:“谁来了,让你这么紧张?”

    刘备苦笑一声:“是卢师,他要求见陛下,我说陛下正在入定,他便怒了,说我故意刁难,要置他于不义之地。”

    “这话从何说起?”刘辩不解的问道,一边说,一边向岸边的偏殿走去。刘备紧赶两步,跟了上来,有些迟疑:“卢师可能……是为马家的事来的。”

    “马家?”刘辩明白了,嘴角微微一挑。进了殿,还没等刘辩说话,卢植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拱手施礼,一揖到底:“司空臣植拜见陛下!”

    “卢公坐下说话。”刘辩笑笑:“让卢公久等,朕实在惭愧。”

    卢植脸一沉:“陛下想必已经知道臣的来意,不愿意见臣,臣也无话可说。只是臣大义所在,却不能轻易言退,别说陛下让臣等三天,就算让臣再等三天,臣也是要等的。”

    刘辩愕然:“三天?卢公已经来了三天?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来时不直接来见朕?”

    卢植转身刘备,怒不可遏:“刘备。你向陛下解释解释。”

    刘备一脸无奈的苦笑,拱手道:“陛下,你已经在昆明池边入定三天了。卢师来的时候,你已经入定一个时辰,臣以为陛下很快就要出定,所以让他等一等,谁想到……”

    刘辩大吃一惊。“三天?我入定三天了?”在他的意识中,他的意识在巨龙体内最多一个时辰,怎么可能有三天,听了刘备这话。他根本不敢相信。

    “陛下。”刘备再次深施一礼:“这三天来。为陛下守卫的不仅有臣,还有三百近卫郎,陛下一问便知。除此之外,狼骑假督董白。司隶校尉马腾都来求见过。董白还一直守在殿外。陛下可以请她进来问问。”

    刘辩没有叫,他相信刘备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在昆明池边入定三天?真是匪夷所思。支谦曾经说过。佛祖入定七日,在菩提树下睹明星而悟道,我现在入定三日,岂不是离佛祖不远了?

    “这么说来,倒是朕的失误了,流连忘返,怠慢了卢公。”刘辩微微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请卢植入座。“卢公,所为何事?”

    卢植入座,把来意说了一遍。他原本应该在轘辕关防备袁术,王允被杀之后,马家被收捕,有人给他送信,请他出面救马家。不管怎么说,卢植是马融的学生,师门有难,他这个学生必须出面,更何况他还有这样的身份,深得刘辩器重。

    “陛下,马家与王允同谋,意图谋反,的确罪不可赦。臣不敢请陛下枉法,只愿陛下恩准,容臣以身代罪,为师门留一丝血脉,使恩师不至于无血食可享。”

    说完,卢植翻身跪倒在地,摘下冠带,泪垂双颊。

    看着刚过半百,已经头发花白的卢植,刘辩沉默了片刻。马家是关中世家的典型,不仅和袁氏有着密切的婚姻有关系,而且又和王允同谋,如果不严厉打击,以后谁还把朝廷放在眼里,谁还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要捧马腾为扶风马家的正支,势必要对扶风马家实施雷霆打击。让马腾去办这件事,而不是直接下诏宣布马家是叛逆,已经是从大局出发,低调处理了。

    放过了马家,那太原王家怎么办?和马家一起与王允同谋的那些家族怎么办?

    可是,卢植的面子又不能不给。洛阳兵变的时候,如果不是卢植在复道上拦住张让,何皇后很可能也会被劫持到黄河边。在董卓气势汹汹而来的时候,也是卢植护在他的前面。再后来,还是卢植顶着袁家的压力,全力支持他与袁隗周旋,因此不惜和师妹为敌。

    不给卢植面子,人情上说不过去。很可能正是考虑到这些原因,马家人才请卢植出面,而马日磾、赵歧等人却没有来请旨。马日磾虽然不在被诛连之列,却是正宗的扶风马家子孙,赵歧更是马融的侄女婿,也是有名的大儒,目前在朝中任太常。

    刘辩起身,扶起卢植:“卢公以为,朕如何处置才妥当?”

    卢植长叹一声:“当此国家多事之秋,马家又犯下如此重罪,不予惩治,则不能正国法。臣要不求情,则不能报师恩。臣不敢贪得无厌,只愿陛下开恩,留他们一条性命,不要赶尽杀绝。如此,臣感激不尽。”

    刘辩点点头:“好吧,只诛首恶,就不多造杀孽了。剩下的人谪贬辽东,大赦亦不得遣反。”

    卢植如释重负,叩头谢恩。负责辽东的人是他的学生公孙瓒,只要他安排一下,马家的人到了辽东也不会吃太大的苦,至少性命是有保障的。刘辩的这个安排很给他面子。

    “至于卢公,你以司空之尊,擅离职守,置军务于不顾,罪过也不小。看在你也是为义的份上,迁凉州刺史,去为朕安抚凉州,切不可懈怠。”

    “唯!”卢植感激不尽,大声领命。由司空降至凉州刺史,官职是降了一大截,可是刘辩对他的器重不减,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别说凉州刺史,就是某一个偏远小县的县长,他都会高高兴兴的去做,而且全力以赴。(未完待续。。)

第281章 垂拱而治(新年快乐,求保底月票!)

    刘辩虽然没有宣布迁都长安,可是他留在长安不走,实际上已经把长安当成了都城。贾诩等人心知肚明,谁也不说迁都的事,但是却按迁都的步骤在处理。

    迁都不是一件小事,涉及的问题非常多,特别是宫殿和官署,皇帝要住的地方,百官要办公的地方,各种机构需要的设施都要置办,可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办得好的。

    好在洛阳有陈留王刘协坐镇,刘辩无须急着回洛阳,他大可以用游幸的名义坐镇关中,慢慢操作。

    当务之急,当然是安排好凉州降卒。不仅要将一部分将士的家属迁到关中,还要与关中、凉州的世家豪强商量重开丝路的问题。山西的土地、人口都不如山东,要想渡过眼前的难关,一方面要精打细算,另一方面也要广开财源。

    对这些事,刘辩不太懂,也不想不懂装懂,他那点儿可怜的经济学理论早就还给老师了,就算记得,也未必适用于这个时代。一个理论是否正确,适用性是第一要素,否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刘辩不想做这种超前的改革者,他把这些事交给了懂的人去做。

    杨修从洛阳赶了过来,以少府丞的身份主持关中的各项经济事务。少府是九卿之一,专门负责皇室的财政,可是杨修太年轻了,让他担任少府会惹人非议,而且也会给他太大的压力,所以刘辩让他任少府丞,以少府丞的身份处理少府的事务。让韩遂、边章以及一些关中的世家从旁协助。

    杨修很高兴,接到诏书之后,就像陀螺似的开始连轴转,除来向刘辩汇报进展之外,大部分时候都吃住在公署里。

    财政问题交给了杨修,治安问题交给了马腾,政治问题交给了贾诩,刘辩除了去军营看看各部演练,就是在昆明池修行。他经常与巨龙保持联系,既可以随时了解巨龙的修行境界。又能帮自己入定修行。一举两得。

    他这种甩手掌柜的做法取得了意外的赞誉,朝中大臣都说他有帝王风范,真正的垂拱而治,一时间。说他没有人君之相的少了很多。

    ……

    洛阳。

    蔡琰的马车驶进了皇宫。一直来到兰台之下。

    蔡琰下了车。拾级而上,来到台上,见蔡邕居中而坐。一脸的肃穆,不禁抿嘴一笑,雀跃而前,抱着蔡邕的胳膊摇了起来:“阿爹,你这是怎么了,不愿意女儿回来看你么?还是女儿塞北走了一遭,又黑了些,是以阿爹不喜?”

    蔡邕绷不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掐了一下蔡琰的小脸,将一叠书稿扔在蔡琰面前:“你看看,这都是写的什么东西?这是要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家声?”

    “怎么了?”蔡琰拿起书稿翻了翻,不解的眨着眼睛:“这些文章都是女儿亲眼所见,亲手所写,有什么问题?是阿爹觉得女儿的文笔粗野吗?”

    “文笔是好的,可是你看你写的内容。”蔡邕痛心疾首:“又是什么驳兽,又是什么雪狼,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能写进朝廷的奏章吗?还有什么希腊、罗马,天狼之国,这些蛮夷之邦,你居然说他们的历史比我华夏还要悠久,一旦传出去,你不怕贻笑大方?这是朝廷的诏书,不是《山海经》。”

    “原来是这个啊。”蔡琰嘻嘻一笑:“阿爹,看起来这比《山海经》还离奇,不过都是女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不比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至于希腊罗马,天狼之国,女儿也收集了不少资料,正要与阿爹共赏呢。”

    蔡琰说着,一挥手,有人抬上两个大箱来,摆在蔡邕面前。打开箱盖,里面全是形制各异的书籍,有大汉常见的竹简、帛书,也有羊皮卷,还有一些是刻是青铜卷上的。蔡邕一看,顿时两眼放光,连忙拿起一卷,摊开一看,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是什么蛮夷的文字?”

    蔡琰看了一眼,掩嘴而笑:“阿爹,这是希腊文呢,你手里拿的这一卷,就是希腊人著名的哲人柏拉图的《对话录》,里面提到一个叫亚特兰蒂斯的古国,据说,现在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来自于那个古国呢。”

    “不拉土?让他烂地死?”蔡邕一头雾水,不禁有些恼怒,将书卷扔在一旁:“这都是什么人在胡言乱语,这样的东西也值得一看?浪费光阴嘛。我华夏起自三皇五帝,自有渊源,怎么可能来自那遥远的西夷?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嘻嘻,果然被陛下一言而中。”蔡琰咯咯的笑了起来:“阿爹,你知道么,西域之外,有一个贵霜国,是当年的大月氏后人所建。”

    蔡邕不屑一顾:“我当然知道。”

    “那在贵霜之西,有一个帝国叫帕提亚,阿爹知道么?”

    蔡邕犹豫了片刻:“贵霜之西,我知道有安息,不知和这帕提亚有什么关系?”

    “嘻嘻,安息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西夷称之为帕提亚。帕提亚之西,便是罗马。罗马之前,有希腊,希腊曾经出过一个少年英雄,叫亚历山大,弱冠出征,征战十余年,建立了一个东西万里的大帝国……”

    “等等。”蔡邕虽然有些晕,却还是闻弦音而知雅意,一下子明白了蔡琰的言外之意。“陛下要效仿这个什么山,征战西域?”

    “阿爹真是聪明呢。”蔡琰嘻嘻而笑:“所以,陛下会在长安停留一段时间,这洛阳的事务么,就交给陈留王了。”

    ……

    “陛下要远征西域?”刘协一时愕然,不解的看着杨彪和蔡邕:“这是真的吗,那山东怎么办?”

    杨彪抚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管陛下是不是真要远征西域,可是他暂时不会回洛阳却是肯定的。依臣之见,陛下这次北伐虽然战功赫赫,却还没有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所以,他才要让殿下挑起重担,尽可能早一点得到历练。”

    刘协听了,眼圈一红,垂泪道:“陛下思虑深远,奈何我智浅德薄,如何才能挑得起这个重担。”

    杨彪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蔡邕交换了一个眼神。蔡邕从蔡琰那里得知刘辩要在长安长住的时候,立刻赶去和杨彪商量。汉灵帝在世的时候,他和杨彪都做过汉灵帝的老师,论学问,他比杨彪强,但是论政治,杨彪却比他强太多。这件事关系重大,只有杨彪才能控制局面。

    杨彪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意外。不过,杨修奉诏赶往长安的时候,他就知道刘辩暂时不会回洛阳,只是没想到刘辩会有长住长安的计划。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刘辩还没有解决寒毒的问题,性命朝不保夕,又没有子嗣,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弟弟刘协身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协就是大汉的未来,他的能力、德行如何,很可能影响到大汉是中兴还是灭亡的问题。

    看到刘协这副表情,杨彪松了一口气。不管刘协的伤心是真是假,这都是最合适的反应,如果他欣喜若狂,那才麻烦呢。一个没有道德的人照样可以做一个好皇帝,一个没有城府的人却肯定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这一点不符合圣人的教诲,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殿下,以殿下的年纪来说,治国的责任的确很重,不过,就算殿下已经成年,依然不是殿下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治家尚且需要兄弟和睦,治国更需要君臣同心,殿下,陛下在关中的举措,便是真正的垂拱而治,真正的帝王风范,他这是为殿下做榜样,教殿下如何治国。殿下切不可大而化之,辜负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刘协抬起头,眼神中有些疑惑,心中有些警惕。他知道刘辩在关中做了些什么,刘辩在信里已经详细对他说了,可是他没想到杨彪会这么说。他究竟是想劝自己步天子后尘,亦步亦趋,还是想趁机让世家掌权,卷土重来?

    看来对皇兄的举措的确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他是怎么对付世家的。如果发现其中有不妥之处,还要及时提醒皇兄。西凉人虽然不是山东人,可是贪婪却未必比山东人差。别前门刚赶走了一头虎,后门又引进了一群狼。

    刘协略作思索,点点头:“司徒所言甚是,孤的确应该多多向陛下学习治国之道。这样吧,就由司徒出面,召集群臣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处置山东的事宜。此外,陛下要重开丝路,山西自有陛下处置,山东又如何处置,还要诸卿群策群力。司徒,有劳了。”

    刘协说完,对杨彪深施一礼。杨彪连忙还礼。他将刘协的反应看在眼里,老怀大慰。看来这段时间的教导没有白费,刘协的心智和城府都已经超过了他的同龄人,小小年纪已有明君之相。只要两三年内刘辩不突然去世,刘协就完全有可能迅速成长起来,接过刘辩未竟的事业,引领着大汉走向中兴。

    不过,事情总有两面性,如果刘协成长起来了,刘辩却解决了寒毒的问题,有了子嗣,他们兄弟之间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恶斗。以刘辩的强势,身为臣子的刘协很可能凶多吉少。

    杨彪且喜且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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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心思难猜

    与杨彪、蔡邕商量完政事,刘协回到寝殿,王妃伏寿迎了上来,一见刘协的脸色,眼神不由得一黯,轻声道:“又遇到麻烦了?”

    刘协没有回答,眼神四下扫了扫:“今天有人来过吗?”

    “吕姑娘刚刚来坐了一会,说了几句话。”

    刘协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他走到内室,端坐在案前,伏寿亲自端了一杯水,放在刘协面前,示意亲信宫女们站得远些,这才掩上门,跪坐在刘协面前:“殿下,出了什么事?”

    刘协拿起水,看了看,苦笑一声:“我皇兄虽在千里之外,却是神目如电,不仅有鹰在天上飞,而且有鼠在地下跑,无孔不入啊。你看,即使是在我自己的房里,我也不敢放肆。”

    伏寿黛眉轻挑,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衬的成熟:“陛下不准殿下喝酒,也是为殿下身体着想。太早饮酒之人,的确容易养成贪杯的毛病。殿下思虑缜密,与禁酒有一定的关系。”

    “你也这么想?”刘协嘴角一撇,斜睨着伏寿,带着几分质疑,几分戏谑。伏寿是他的王妃,两人一个十岁,一个九岁,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玩伴,但是他们两人都有点早熟,即使开玩笑,也不像普通孩子那样粗俗幼稚。

    伏寿点点头:“殿下一定要这么想,而不能口是心非是,否则,你迟早会被人看出破绽。假的真不了,只有真的才假不了。”

    刘协无声的一笑。呷了一口水,把蔡琰传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最后,他看着伏寿的眼睛,淡淡的说道:“阿寿,你帮我参谋参谋,为什么皇兄不直接对我说,而是由蔡琰回来传话,又经过司徒之口。”

    伏寿眉头紧蹙,思索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陛下用意深远。臣妾也猜不透。不过,陛下在关中借着王允之事大开杀戒,几乎将关中的显赫世家清除掉一半,他不会让世家重新崛起。也许。他是在考验殿下的智慧。看看殿下对世家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又是考验?”刘协苦恼的抓抓头:“我都快被逼疯了。这种猜谜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戾太子为什么要反了,我不想做这个没名没份的皇储了。我还做我的陈留王。”

    “殿下!”伏寿沉下了脸,厉声喝道:“你是真的不想做,还是赌气?如果是真的不想做,就立刻上奏陛下,请陛下另择贤者。朝廷虽然衰微,宗室却还大有人在。如果是赌气,你就辜负了无数人的心血,在拿人命开玩笑,非智者所当为。”

    刘协一怔,愣了半晌,重新坐直了身子,面带愧色:“如之奈何?”

    “不能让杨彪一人独掌大权。”伏寿脸色稍霁:“唐珍虽然不做司空了,可他是皇后的亲叔叔,随时都有可能重任三公。殿下去向皇后请示一下,请唐珍一起斟酌吧,既能向皇后示好,也能制衡杨彪。当然了,卢司空擅离职守,他这个司空之位大概是保不住了,殿下如果能主动请旨拜唐珍为司空,皇后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刘协点点头。

    ……

    濯龙池,密室。

    唐瑛斜靠在锦榻上,拥被而卧,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不明显,眉宇间的笑意看起来也有些暖意。

    万年公主坐在一旁,手搭在锦榻上,握着唐瑛的手,笑盈盈的看着谈笑风生的蔡琰。

    吕绮玲坐在一边,双手托腮,眼皮却有些打架,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控制不住的向下沉。对蔡琰讲的这些奇闻逸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最感兴趣的是狼骑的故事,对于董白拥有一头巨大的雪狼做本命兽,她艳羡不已。可惜蔡琰对这个没兴趣,三言两语一带而过,让她好生乏味。

    唐瑛捏了捏万年公主的手,万年公主会意,笑道:“草原一行,陛下的寒毒算是解了么?”

    蔡琰摇摇头:“华佗说了,陛下的寒意并非寒毒,而是水性。弹汗山神庙之后,陛下初明帝道,已经初窥玄妙之门,这寒意应该已经无恙。”

    “是么?那可太好了。”万年公主又道:“陛下身边除了你和那个貂蝉、乳母卞氏,董太尉的孙子董白,还有哪些女子?他对谁最怜惜?”

    蔡琰有些扭捏:“卞氏留在定襄,还没有回来。董白去了狼骑之后,就很少回中军了,我只负责陛下的文书,这些事只有贴身服侍的貂蝉才知道。不过,就我所知,陛下对此并不怎么在意,要不然不会这么久了,貂蝉还是完璧。”

    万年公主和唐瑛互相看了一眼,唐瑛有些担忧起来:“陛下的身体是不是尚未康复,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如此清冷?”

    “我也不知道。”蔡琰歪着脑袋,眼珠一转,又咯咯的笑起来:“也许,陛下是等皇后?”

    “咄,乱说。”唐瑛脸一红:“我可没有专宠的意思,你不要乱说。”

    “我没有说皇后意图专宠,只是陛下对貂蝉视若未见,自然是心里只有皇后一人。”蔡琰感慨的叹了一声:“陛下对皇后的心意,足为天下楷模,令人心向往之。”

    “哼,你这小才女,少在我的面前遮掩。”唐瑛心中欢喜,红着脸反击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陛下现在没收了你,只是因为你年幼,再过几年,你还不一样是陛下的女人。你敢说,你和陛下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蔡琰语塞,随即又反驳道:“既然皇后也知道陛下怜惜年幼之人,我和陛下之间能发生什么呢?难道授受之间的偶然接触,也算是有什么不成?”

    “只怕不是偶然,而是有意呢。”唐瑛一眼就识破了蔡琰的掩饰,不免好笑。正待再说,有宫女来报,陈留王求见。唐瑛诧异的看看万年公主:“他怎么来了?”

    万年公主松开唐瑛的手:“你是皇后,后宫之主,他是代陛下理政的洛阳留守,见你,自然是有事,不管什么事,见见再说吧。”

    唐瑛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又示意蔡琰、吕绮玲等人暂避,这才沉声道:“有请陈留王。”

    ……

    昆明池原本是汉武帝用来操练水军而建,建成之后却不仅仅用来操练水军,更多的用于游乐。昆明池中有建章台,台上有宫殿,台下还有一条石刻的大鱼,长三丈有余。在天旱的时候常在此求雨,据说很灵验,甚至有人说,求雨的时候,如果石鱼的须尾摇动,就可以下雨,摇动的幅度越大,雨越猛,时间越长,雨越多。

    不过,刘辩不相信这个石鱼会动,看到这个石鱼,他想到的却是玄冥海的那头龙。

    因为这头石鱼就有点像龙,虽然不像巨龙,却有点像鲸鱼,也就是传说中的鱼龙。

    在汉人的心目中,龙并不是只有一种形态,只要体型巨大,能在水中生活的动物,都可以叫龙,所以身高八尺的马也可称为龙马,水里的鱼就更不用说了,像这种长达三四丈的大鱼都可以称为龙。

    鱼龙据说是一种水陆两栖的神兽,在陆为猞猁,入水为鱼龙,这一点有些神奇,但究竟是不是真的,恐怕谁也说不准,口耳相传的故事可能会变形,就算是记在书里的东西也未必就一定是真相。当然了,没记载的也未必就不存在。

    驻兵昆明池之后,刘辩就把建章台当成了自己的宫室,除了处理必要的政务之外,就是潜心修炼,时刻保持与玄冥海巨龙的联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的有些不安起来。巨龙在玄冥海的修行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料,每一次在意念中相会,都让他有强烈的紧迫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玄冥海,也不知道哪一天巨龙的境界超过了他,会再次失控。不知道如何立约,他与巨龙之间的联系始终处于一个不稳定状态。

    除了巨龙本身之外,冰原上的那个微弱心跳也让他不安。心跳一直都在,而且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响,渐渐的不需要凝神细听都能感觉得到。这个心跳声让巨龙不安,也让刘辩不安。他不知道这个心跳声从何而来,是敌是友。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冰封在冰原上的戏志才。但是他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又不是很大,戏志才毕竟是血肉之躯,境界虽然不错,应该还没有到被封在那么冷的地方,不吃不喝这么多天依然能活下来的地步。如此缓慢的心跳,也不太像人的心跳,与其说是戏志才,不如说是未知的远古生物可能性更大。

    “陛下,我阿爹也是龙,他能像陛下一样入水不溺吗?”一个清脆的童音在身边响起,刘辩回头一看,见曹丕抱着一个卷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曹彰在卞氏怀里挣扎着,向他伸出双臂,嘴角流着涎水,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刘辩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陛下,臣妾刚刚从定襄赶回来。”卞氏欠身施礼,脸色微红:“一起回来的还有杜夫人,她已经去狼骑营找关将军了。陛下,别无来恙否?”(未完待续。。)

第283章 天师道

    “还好,没那么冷了。”刘辩应了一声,拉过曹丕,摸摸他的小脑袋:“你怎么知道你阿爹也是龙的?”

    曹丕仰起头,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点也不害怕的打量着刘辩:“经过河东的时候,听人说的。”

    “消息传得很快啊。”刘辩耸了耸肩,抬起头看着卞氏:“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卞氏淡淡的说道,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担忧,显然非常平静。“没想到他是头龙,我一直以为他是庚金虎呢。”

    “臣也一直以为他是虎。”刘备插嘴道:“他亲口对臣说过,他是丙木虎,说庚金虎只是掩人耳目。”

    刘辩一怔,心道这个曹操真是撒谎不打草稿啊,张口就来,而且不论亲疏,逮人就骗。如果不是郭嘉为了捕了一头龙,他大概还要一直骗下去。

    “你认识我爹?”曹丕转身打量着刘备,看到刘备脸上的伤疤,不由得扬了扬眉,眼神躲闪了一下,又落回刘备的脸上:“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刘备摸摸伤疤,淡淡的说道:“战场厮杀,难免会落下一点伤。我这伤,是狼骑督吕将军所赐。”

    “噢,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三个打一个的大耳贼?”

    刘备的脸腾的红了。他知道大耳贼这个外号是哪儿来的,就是眼前这位天子,只是他现在归顺了天子,已经没什么人提这件事了,没想到曹丕一见他就提个外号。让他无地自容。他尴尬的笑了一声,随即又笑道:“不错,那时候我和你父亲在一起,都是贼,现在我弃暗投明了,你父亲却还和袁绍在一起做贼,只是不知道他还能做几天。”

    卞氏眼神一闪,看看刘辩,刘辩笑而不语,从曹丕手里接过画卷。展开一看。不由得连连点头,赞道:“画得好,画得好,果然是维妙维肖。栩栩如生。”

    刘辩在弹汗山看到了着汉装的女神像。一直心有疑惑。后来让支谦去草原传道的时候,特地让他带上鸿都门学里的画师,给那尊女神像画个像。现在这个画像到了他的手里,简直和他印象中的女神一模一样,就连那神秘莫测的笑容都刻画得非常到位。可见鸿都门的画师水平不一般。

    “支大师还给陛下写了一封书札。”卞氏放下曹彰,从怀里掏出一副书札,递到刘辩面前。刘辩接过带着卞氏体温和**的书札,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洛阳的那段时光。他看了卞氏一眼,抖手拆开了书札,只看了两眼,便愣了一下。

    支谦的这封书札主要是汇报在草原上的传教工作,但是在开篇,他先提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可能认识这个神像的原型。他在洛阳白马寺的时候,常有四方修道之人慕名来访,其中一人就酷似这个神像。不过时隔已久,那人又只来过一次,他不敢肯定是不是他。他记得这人自称是天师道的门人,因为建议刘辩带着画像,找天师道的人查访一下,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刘辩沉吟片刻:“把刘范找来。”

    “唯!”刘备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刘辩将支谦的书札叠好,放在袖子里,问道:“一路上还好么?”

    “一切还好,沿途的官府照应得很周全。”卞氏看看曹丕,又说道:“特别是在太原的时候,郭家很给面子,还派人专门迎送。到了河东也是如此,卫家、裴家全程陪同,当年逼迫杜家的那户人家,又犯了事,拒捕逃亡,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是么?”刘辩眉头一皱,有些不喜。那户人家逼婚当然不好,可是也不至于到死的地步吧,看来河东的世家已经被王允的案子吓破了胆,有些急于表现了。不过,他没有和卞氏说这些,卞氏只是一个带话的,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洛阳的家人如何?”

    “有陛下的恩旨,陈留王照应得很好,臣妾非常感激。”卞氏有些动容,刚才那些其实与她没什么关系,洛阳的亲人才是她最关心的。刘辩的一道圣旨,卞氏家人便成了洛阳的寓公,住进了曹家的旧宅,可谓是一步登天。这也让她对刘辩死心塌地,再也不关心曹操的事情。他有龙也好,无龙也罢,都与她无关。

    “好了,你一路奔波,先去休息吧。”刘辩掐了掐曹彰的小脸蛋:“朕还有点事,办完了事,再找你说话。”

    “唯!”卞氏欠身施礼,拉着曹丕就走。曹丕走了台边,又转过身:“陛下,太原郭家的郭淮也是个悟命之人,他如果能为陛下效命,陛下麾下又多一员大将。”

    刘辩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曹丕自己知道了。他听卞氏说到太原郭家,就知道郭淮一定会出现。作为郭家的悟命天才,既然在王允相招的时候按兵不动,必然是把筹码压在了朝廷一边。现在王允已经伏诛,郭淮自然会主动谋求入朝效力。通过曹丕传话效忠,不过是途径之一罢了。

    可是,他现在缺悟命之人吗?郭淮未免有些高估自己了。不着急,再酝酿一段时间再说,好汤都是慢慢熬出来的。

    时间不长,刘范匆匆的赶了过来。刘辩让他看了画像:“认识这个人么?”

    刘范皱了皱眉,摇摇头:“不认识。”

    “你们营中的益州士卒,有没有信奉天师道的?”

    “这个……应该不少。”刘范有些紧张,不知道刘辩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刘辩能接受曾经造反的黄巾军,应该不会排斥没有扯起大旗的天师道吧。“益州是天师道的大本营,信众甚多。不过,那些普通信众除了自己的乡亲之外,未必能接触到道门中的高人,陛下不妨召天师道的关中治来问问,他们应该了解得更多。”

    刘辩点点头,又问道:“令尊在益州,与天师道也多有接触吧?”

    刘范的脸红了。他虽然没有去过益州,但是他知道他父亲刘焉与天师道的接触不小,特别是对天师道的嗣师夫人卢氏垂涎已久。刘辩问起这件事,可见他对益州的情况并非毫不知情。

    “陛下圣明,听闻如此。”

    “给令尊写封信,让他们教中的重要人物来一趟长安。”刘辩摆摆手,吩咐道:“此外,着你去请天师道在关中治的人来见朕,朕有些问题要问他们。”

    “唯!”刘范不敢大意,连忙应了,转身离去。下了建章台,回到昆明池的岸边,他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汗湿重衫。刘辩虽然没有对他严辞厉色,可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威严却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此时此刻,他对贾诩说不出的感激,如果不是贾诩在斜谷道拦住了益州军,并将益州军收为己用,而是让益州军与王允并力,他们父子恐怕现在就落在叛逆名单上了。以天子麾下的精兵猛将,就算益州有山川之险也守不了太久,江夏刘家迟早是家破人亡的悲剧。

    ……

    一个道人跟着刘范,快步走上了建章台,被刘备拦住。刘备上下打量了道人一番,问道:“这是谁?”

    刘范连忙答道:“是天师道的关中治治头大祭酒艾和道长,奉诏前来,供陛下垂询。”

    刘备摆摆手,马超和另一个近卫郎走了上来,喝道:“抬起手臂!”

    “这……”艾和看看刘范,脸色有些难看,刘范也急了,抢上一步:“刘将军,这是什么规矩?”

    “新规矩。”刘备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如今天下动荡,图谋不轨的人太多了,谁知道哪个是刺客?万一你带来的这位天师道高人有什么想法,我们岂不是失责?”

    刘范面红耳赤,有口难言。他知道自家父子虽然名义上归顺朝廷,可是并不受天子信任。原因很简单,刘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将今年应将的赋税交到长安来,理由是米贼塞道。这自然是个借口,刘焉既然与天师道交往过密,天师道的人怎么可能堵塞汉中道——除非是刘焉指使的。

    刘备此刻要对天师道人搜身,自然是故意刁难,但故意刁难的背后,却很可能是天子对他们父子的不信任和不满。刘范无可奈何,转身向艾和躬身施礼:“事急从权,艾道长,难否委屈一下?”

    艾和微微一笑:“艾和本是修道之人,以老子为宗,五千言不离口,又怎么会在意这点事。无妨,尽管来搜便是。”说着,他张开双臂,面带笑容的看着刘备。“这位将军虽然有龙命在身,修为惊人,却为人谨慎,有他这样的高人侍卫天子,又有什么宵小能伤得了天子?天子无恙,是天下人之福。”

    刘备眼神一紧:“你看得出我的龙命?”

    艾和笑着点点头:“贫道略知相术,一看就知道阁下相貌不凡,是人中龙凤。”

    “道长过奖。”刘备微微一笑,却不动声色,看着马超搜过了艾和的身,这才侧身让开:“道长请跟我来。”

    “谢过将军。”艾和颌首致意,和刘范一起,跟着刘备走向建章台。

    刘辩坐在台中央,看着碧波荡漾的昆明池,看着那头似乎在水中遨游的鱼龙,听到脚步声,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道人艾和的脸上,嘴角微微一挑。(未完待续。。)

第284章 十三势

    艾和来到刘辩面前,行礼拜见。

    刘辩手臂虚抬,示意艾和起身:“道长并未悟命,如何知道刘备是龙命?你说的这相术又是怎么回事?”

    艾和躬身道:“陛下,修行修的是人的身体,真气充盈,必形于相。龙命有龙命之形,虎命有虎命之形,有的形于面,有的形于身,有的形于形,各有端倪不同。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大致还是能猜得出的。当然,如果以更高的境界视之,则无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洞若观火,譬如臣在陛下眼中,毫无形迹可藏一般。”

    刘辩忍俊不禁,放声大笑:“道长,你虽然五千言不离口,却未入心啊。”

    “陛下批评得是,臣资质鲁钝,先师在世的时候便说臣成就有限,这辈子怕是无法悟命了。”

    “你是张天师的弟子?”

    艾和微微一笑:“回禀陛下,臣是天师的入门弟子中最没出息的一个。”

    “你既然能成为入门弟子,资质自然不会太差,最没出息,是不肯用功,还是天师不肯教?”

    艾和一怔,随即又笑道:“臣入师门的时候,天师已经闭关修行,臣是由师兄代授。”

    刘辩点点头,没有再辩下去,问了几句有关修行的话之后,他将女神的画像推到艾和面前:“认不认识这个人?”

    艾和眼神一闪,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有点像师姊嗣师夫人。不过……也不是非常像。”

    “嗣师夫人?”刘辩很意外:“你是说嗣师张衡的夫人卢氏?”

    “是的。”艾和显然有些疑惑:“不过,臣没听说过天师道在草原上传道,更没听说卢师姊去过草原,鲜卑人怎么会将她的模样塑成神像?”

    刘辩倒不是很正在意,既然艾和说这人有点像卢氏,那就让卢氏本人来一趟关中就是了,当面问一问,什么都清楚了。艾和虽是关中治的负责人,毕竟只负责一方,而且远离天师道本部。有些情况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他随即问起了天师道在关中的传播情况。艾和也打起精神,仔细向刘辩汇报了一番。

    与太平道的极力扩张,野心勃勃不一样,天师道更像一个道门。他们吸引信众的方式也更加温和。并不主张武力反抗。更提倡互助精神。在这一点上,天师道吸引了部分墨门的平等博爱精神,只是将墨门的武力色彩替换成了神道。

    天师道的传播不如太平道迅猛。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也避免了像太平道一样的悲剧命运。后世的道家,大部分都是天师道一脉,龙虎山成为天师道的圣地,而太平道则因为官府的重重打击,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刘辩关心天师道在关中的传播情况,不仅仅是随口一问。他既然知道让支谦去草原传佛,当然也防着有人利用宗教来对付他,四五万黄巾军及家属在扶风屯田,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一旦他们再和天师道联合起来,天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得知天师道与太平道道义虽然相近,做法却是截然不同,刘辩有了主意。

    “既然天师道与太平道都是道门,那究竟谁的道法更高明一些,不妨聚在一起议一议。”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朕召黄巾大帅郭泰来,与你论论道,如何?”

    艾和平静的答道:“陛下,论道并非不可,不过,道法本是各人自悟,人的禀赋不同,对道法的理解当然也千差万别,强求一致,恐怕未必就是上策。不仅难以统一意见,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有违道门真义。”

    刘辩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艾和说得对,道法很难论出高低,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没有统一标准可用,谁能说谁的道法最好?但是他提议论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论出道法的高低,而是要让太平道和天师道走上对立,这样他才好从中制衡。

    在汉代的历史上,皇帝干预学术的事件不止一次,白虎观会议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次。不过,他不想照搬白虎观以权力决定学术的做法,他只是挑起他们的争论,不让他们相安无事,甚至结成联盟。对于朝廷来说,这样才能分而治之,对于道门来说,这也可以避免他们敝帚自珍,抱残守缺。

    见刘辩心意已决,艾和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得躬身领命,反正卢夫人也要赶到关中来,不如就议一议吧。

    “艾道长,朕给你看一样东西。”刘辩摆摆手,马超拿过一幅帛图来,摊在艾和面前的案上,正是蔡琰画的那副太极图。不过,为了防止扯坏了,刘辩让蔡琰在帛上重新画了一幅。

    一看到太极图,艾和愣了一下,原本有些微躬的背立刻挺直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拿起太极图,仔细端详,眼中露出无法抑制的欣喜。过了一会,他放下太极图,向刘辩施了一礼:“臣斗胆,敢问陛下,这副图是陛下所制么?”

    刘辩高深莫测的笑着:“你觉得这图如何?”

    “玄妙之极。”艾和突口而出:“深得道门三味,臣修道数十年,尚未见过如此简洁,却又如此玄妙的图解。陛下,臣能否与这位高人见一见,当面请教。”

    “有这么高明?”

    “当然。”艾和似乎有些欢喜过度,不复有初见时的仙风道骨,他喋喋不息的解说起来,引经据典,论证这副图深明大道真义,最后说道:“易云:一阴一阳谓之道;又云:大道至简至易;这副图正是体现了这样的精髓,一阴一阳,又至极简之境,可谓无以复加,若强言之,唯混沌可解。而混沌则是老子所言之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看着手舞足蹈的艾和,刘辩忍俊不禁。“既然这个图这么高明,那你是不是也露两手,让朕看看你是不是够资格和这位高人交流。”

    艾和看了看刘辩,心里有些明白了,这位高人弄不好就是天子本人。要想从天子的嘴里求到真经,当然先要上贡。他一狠心,拱手道:“陛下,臣有师门导引秘技一式,愿意在陛下面前献丑。”

    刘辩点点头。

    艾和起身,在台上站定,双目垂帘,呼吸吐纳,收敛精神,手臂慢慢抬起,又缓缓张开,如同一只大鸟张开双翼,又慢慢合拢,双手置于腹前,如抱一团,缓缓揉动。

    刘辩觉得有些眼熟,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艾和。

    艾和双手抱球,正转三十六圈,反过来又转了三十六圈,这才缓缓收势。他抬起眼皮,正打算说话,却看到刘辩一脸的惊愕,不免有些诧异。

    “陛下?”

    “你这是什么导引术?”

    “先天十三势的起手势。”

    “先天十三势?”刘辩疑云大起。这哪是什么导引术,这分明是太极拳的起手势啊。他自己虽然没练习过这种老太太健身的养生功法,但是见得太多了,是个华夏人都知道啊。什么时候太极拳也成了导引术?

    “对,先天十三势包括起手势与十二势,十二势与十二正经相合……”

    艾和讲解了一下先天十三势,除了起手势之外,另外的十二势各与十二正经相通,和十二形的导引图谱一样,这十二势也需要循序渐进,起手势未至大成,不能进入下一势的练习,否则很难有什么效果。

    “起手势是养气势,需温养丹田,待真气自动,然后可循经演练。”

    刘辩心里虽然波澜大起,脸上却恢复了平静。“你练了多少势?”

    “臣惭愧,一直在练起手势。”艾和惭愧的说道:“据说本门中真正练成十三势的只有天师本人。其他师兄弟尚未听说有修至大成的。”

    “那谁的手里有十三势的完整图谱?”

    “十三势是师门秘谱,当然只能由天师一脉秘传。天师仙化之后,就由嗣师保存,嗣师十年前仙化,现在在嗣师夫人卢氏手中。谁若有了突破,回青城山由嗣师夫人验证之后,再授予下一势。”

    刘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等艾和和刘范下了建章台,他站起身来,凝神止息,缓缓抬起手臂,照着艾和刚才演示的姿势演练起来。他的手臂刚刚抬起,就觉得丹田一跳,一股热流随着手臂的动作涌了起来,顺着手臂内侧的肺经注入大拇指。

    大拇指套着的佛骨舍利忽然亮了起来,一道看不见的浑圆气势蓬然而发,向四周涌了过去。站在一旁的刘备、马超等人只觉得一阵微风扑面,都以为起风了,并没有在意,可是当他们发现四周的帷幕向外鼓起,并非是被外面的风吹动时,这才意识到这股风有些诡异。他们转过头,看着双臂抬起,面带微笑的刘辩,惊得目瞪口呆。

    刘备最先反应过来,翻身扑倒在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刘辩微微一笑:“玄德,同喜同喜。”(未完待续。。)

第285章 悔之莫及

    对于刘辩来说,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他不知道与巨龙立约的办法,只能凭实力制服巨龙;二是他没有龙形导引图谱,境界的提升只能靠战斗,而在战斗中破境是非常危险的,稍有闪失,他就有可能破不了境,反被对手所伤。特别是当他的对手是巨龙时,他的压力越来越大,时刻面临着被巨龙反噬的可能。

    如果天师道的先天十三势能够起到导引图谱的作用,帮他迅速提升自己的境界,就算不能最终解决问题,至少也可以让他面对巨龙的时候多了一份机会。

    而对于刘备这样的龙命拥有者来说,刘辩有了适合龙命修炼的导引术,也就等于他们有了快速提升的修炼方法,不再需要像徐晃一样,靠加倍努力的习武来获取进步。

    刘辩演练了两回,确认他已经达到了继续修炼的基础,他的真气之浓厚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提并论的,姿势一摆出来,体内的真气就开始起动,自然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现在有些遗憾,当初如果找几个太极拳高手学一点太极拳就好了,现在他记得的只有广场大妈练的太极操,这恐怕当不得真。

    “玄德,你带一百近卫郎去成都。”刘辩略作思索,立刻下令:“无论如何,要将卢夫人尽快带到长安。”

    刘备大声应喏。

    ……

    下邳,蒲姑陂。

    几艘小船在陂中荡漾,船上的士卒手持长杆。杆长吊着一只只拼命挣扎的活鸡,小心翼翼的看着波澜起伏的水面。

    曹操站在一艘大船上,看着混浊的水面,屏住了呼吸,仔细搜寻着他的龙。两道浓眉皱成了疙瘩,盘踞在充满血丝的眼睛上。

    龙帮他攻破了彭城,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除残暴的坏名声之外,最实际的问题他的龙不怎么听话,食量惊人,还非常挑嘴。死物根本不吃。非要吃活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彭城之战的时候尝到了人肉的味道,这头龙最喜欢吃的不是曹操给它送去的食物,而是给它送食物的士卒。

    这些天下来,被它吃掉的士卒已经超过十个。

    这样的消息。曹操不敢外传。严令保密。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他身边的人却瞒不过,给龙喂食成了一个最危险的任务。曹操无奈。只得将龙放在蒲姑陂,让它自己寻食。

    这个办法解决了龙觅食的问题,却也带来了新问题。一旦距离稍远,曹操往往联系不上他的龙,要想找到龙,就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可是龙并不笨,它似乎知道曹操想干什么,依然对喂食的士卒更感兴趣。

    曹操有一种骑龙难下的挫败感,他现在相信了荀彧的话:龙是恶物,却没办法摆脱了,除非把这龙给宰了,吃龙肉。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实力有限,敌人却不少,如果没有龙助阵,他很快就会被别人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水面一阵晃动,突然间,一个巨大的身影跃出水面,撞向曹操所乘的战船,“轰”的一声巨响,战船剧烈的摇晃起来,曹操一个踉跄,险些栽进水中,亏得许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带。

    可是危险并没有过去,龙跃出了水面,张开宽阔的大嘴,露出匕首般的牙齿,扑向站立不稳的曹操。

    “孽畜!”典韦怒吼一声,迎了上去,抡起拳头,照着龙的上腭就是一拳。“呯”的一声,龙挨了一拳,去势已衰,扑通落水,溅起冲天的水花,随即尾巴一甩,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操惊魂未定,面色煞白:“它……它要咬我?”

    “恐怕是的。”郭嘉紧紧的抱着桅杆,连连点头。

    “为什么?”曹操勃然大怒:“它是我的龙,为什么反而要咬我?我们立过约的。”

    “将军,你没发现吗,这头龙比你抓到它时候又大了不少。”

    “那又怎么样?”曹操又气又急,刚才那一幕把他吓坏了,如果不是许禇及时拉住他,如果不是典韦力大无穷,一拳把龙打回水中,他现在就在龙的嘴里了。他看过龙吃人的样子,他可不想成为龙的食物,特别是这头龙还是他自己的龙。

    “将军,龙生来自由,岂肯被你束缚,是以无时不刻不想解决与将军的约定。将军要想永远的镇服它,只有在实力上压制它,让它不敢反噬。龙和人立约之后,会借用人的智慧,变得更聪明,修行的速度更快,而人与龙立约之后,同样会在修行上有更快的进展,你和龙之间是一个互相竞争的关系。龙的思维简单,除了进食,就是修行,而将军军务繁忙,日理万机,修炼时间太少,进展太慢,有些落后龙了。”

    曹操的眼角抽了抽,有些尴尬。这些道理,郭嘉有捕龙之前就和他讲过,只是当时他一心想要捕一头龙来增强实力,根本没想到后面的事,现在危险临近,他才意识到龙有多么危险。而郭嘉的话里还有责备的意思,因为他这段时间过得太舒服了,根本没有修炼,就连房中|术也成了纯粹的纵欲,而不是修行。

    “那……那我该怎么办?”

    “专心修行。”郭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我想办法把剖鲧吴刀取来,希望能借这把刀的神力镇服这头龙,七星刀的神力太小了。”

    “那龙怎么办?”

    “暂时没有战事,就让它在水里呆着吧。”郭嘉心有余悸:“离将军远点,它的修行速度也会慢一点,危害会更小一点。”

    曹操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我误会文若了,早知如此,当初肯定不去捕这头龙。”

    郭嘉沉默不语。

    ……

    十一月初,袁绍下令移师济北郡,准备对盘踞在泰山一带的青州黄巾用兵。

    管亥等人望风而遁,躲入泰山深处,据险而守。

    黄巾军虽众,但不论是训练还是军械都不能和袁绍率领的军队相提并论。世家豪强有钱,掌握着各种工坊,能够提供上等的甲胄、武器,世家豪强有人才,可以训练部曲战阵之法,远非乌合之众黄巾军可以相比。特别是曹操拥有龙,在彭城之战中对黄巾士气造成了严重的打击,如果连曹操都要为袁绍卖命,天知道袁绍麾下还有什么猛兽。

    管亥明智的选择了撤退,避免与势头正锐的袁绍正面交锋。与此同时,他派人向黄巾大帅张燕求救。与陶谦结盟的时候,管亥是听张燕的命令,现在他遇到了麻烦,当然也要向张燕求援。

    袁绍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占领了一大片地区,可谓是旗开得胜,春风得意。在一番准备之后,他带着郭图等亲信悄悄的上了泰山。

    在此之前,郭图已经做足了功夫,虽然还没有找到陈纪藏书的地方,却已经非常逼近,如今人手充足,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拉网式搜索,成功的机率大增,他更是眉开眼笑,心情舒畅。

    “盟主,泰山历来是儒门圣地,陈纪到此,必然与儒门的宝物有关。等这些宝物落入盟主的手中,天下还有谁敢说盟主半个不字?陈纪背叛儒门,终究是白费心机,这就是天命啊。”

    袁绍心情也非常不错,背着手,在狭窄山路上缓缓而行,左顾右盼。虽然时值冬季,山里的气候却比外面暖和一些,还有些不知道的树残留着些许绿色,空气也比较清晰。远离了喧嚣的大营,不用再面对成堆的公务,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公则啊,泰山是儒门圣地,历代帝王常有祭泰山者,果然是人杰地灵。若能在此常住,就算不能成仙得道,也能益寿延年啊。”

    “那是自然。”郭图附和道:“等盟主一统天下,创太平盛世,来泰山封禅,那就功德圆满了。”

    “但愿有这一天吧。”袁绍仰着头,欣赏着奇丽的山景,充满了向往:“真能如此,也不负我袁家列祖列宗,特别是叔父的良苦用心。”说到这里,袁绍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等发现田丰并不在身边,只有郭图陪在一侧的时候,不由得失笑起来。“亏得元皓不在,否则又要笑话我了。”

    郭图微微一笑:“盟主,元皓其实也不是恶人,只是性格刚强了一些。其实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脾气,燕赵多豪杰,河北人都是这副刚烈的性子,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袁绍点点头,非常赞同郭图的话。河北人的确太自负了。冀州是天下大州,燕赵之地向来是实力雄厚,据之者足以睥睨天下。赵国能与强秦争雄,项羽在巨鹿一战而亡秦,韩信率偏师入赵,助汉高祖夺天下,汉光武帝据河北而得天下,都是因为河北独特的地理位置。他不占老家汝南,而是跑到冀州来,同样是因为河北的重要。

    河北重要,河北人当然也有些自以为是。光武帝利用南阳人、山西人与河北人争雄,他现在也要利用汝颍人与河北人争雄。就目前而言,这个策略还是非常有效的。不过,河北人毕竟还占着上风,让他总有掣肘的感觉,如果在泰山修行有所成就,让河北人俯首听命,那才叫功德圆满,心想事成。

    看着高耸入云的天柱峰太平顶,袁绍踌躇满志,他转过身,郑重的看着郭图:“公则,希望我出泰山的时候,能看到剖鲧吴刀。”

    郭图躬身领命。(未完待续。。)

第286章 夹缝中生存

    陈留王刘协召集群臣,商议朝政,名士陈纪自然在列。一连几天的讨论,陈纪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陈群却崭露头角,几条建议都非常中肯,得到了许多人的一致赞同。

    颍川陈家后继有人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陈群随即被陈留王看中,召入宫中为侍读,成了陈留王的左右近臣。陈纪为此脸上有光,也颇为得意,每日迎来送往,应酬实在不少。

    这一日,侍郎丁冲设宴,陪同的大臣不少,廷尉监钟繇赫然在列。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丁冲将陈纪引入后堂,请陈纪上座。陈纪谦虚道:“主人在此,纪如此敢居上座。”

    丁冲躬身道:“不瞒陈君,今日是有事向陈君请教。”

    陈纪没有再说什么,以他的年纪和声望,也没有必要和丁冲太客气。他坦然的坐了,静静的看着丁冲。

    “闻说陈君来洛阳之前,曾经去过一趟泰山?”

    陈纪默默的点点头,眼神却警惕起来。泰山之行涉及到儒门圣物,他不打算把这样的事告诉丁冲,如果丁冲要打听的这件事,他就只能撅他的面子了,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冲收到消息,袁绍去了泰山。”

    陈纪一怔,眼神微缩,心脏猛跳起来。袁绍去了泰山?他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想去找我藏在泰山的圣物?如果落到他的手里,恐怕有些不利。陈家一向不看好袁绍,不仅一直没有依附袁绍。还把儒门圣物藏到泰山,是以儒门领袖自居的袁绍来说,当然是一个很没面子的事。袁绍得到了圣物,实力增强,当然不是陈纪希望看到的事。

    陈纪的神色变化全落在丁冲的眼里,丁冲微微一笑:“陈君,这么说……泰山有重要之物?”

    陈纪定了定神:“泰山是儒门圣山,孔子也曾经登临,重要之物太多了。不过,袁绍去泰山。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自认儒门领袖。去泰山瞻仰圣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无关就好,无关就好。”丁冲笑眯眯的说道:“我也只是好奇,袁绍集结大军。不往洛阳。不往徐州。却偏偏和黄巾余孽过不去,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陈纪深吸一口气,屏息片刻。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陈纪起身告辞,上了车,匆匆而去。丁冲送出大门,看着陈纪有些仓促的身影,眼神慢慢的冷了起来。

    ……

    丁府对面的一座小院里,陆逊静静的站在门后,看着陈纪的车马离去,看着丁冲带着一脸阴森的笑容回到大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管家陆云站在他身后,听见叹息,看看小大人似的陆逊,不由得好奇起来:“少主,你又看出了什么?”

    “洛阳是一汪浑水。”陆逊转身上了堂,走到了一半,又转过身来:“我们去长安吧。”

    “为什么去长安?”陆云赶上几步,不解的问道:“我们来洛阳,不是要寻机向朝廷进言,请援兵解庐江之围吗?负责山东战事的是陈留王,为什么要去长安?”

    “陈留王只能守,无力出击。”陆逊看看对面的丁府,“你看看他们是怎么解彭城之围的,就知道他们解不了庐江之围。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陆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曹操攻彭城,洛阳只是利用青州黄巾牵制曹操,结果曹操捕到了一头龙,出人意料的轻取彭城,洛阳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坐视半个徐州落入曹操手中。庐江附近可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黄巾,要对付孙策,洛阳根本指望不上,只有去长安碰碰运气了。

    ……

    庐江郡治舒县。

    城头血迹斑斑,随处可见残破的城墙,一队队民伕正在紧急抢修,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卒一边监视着民伕,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城外的大营,片刻不敢放松。

    陆康也披着战甲,疲倦的脸上满是愁容。孙策已经围数四个多月了,一直没有看到任何援兵,随着城中伤亡的士卒越来越多,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灰暗。

    他能坚持到今天,不仅因为庐江有足够的存粮,而且因为他深得民望。闻说孙策攻城,无数休假的士卒连夜赶回,这才让他有了足够的兵力守城,没被孙策一鼓而下。即使是周家,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异动,给足了他面子。

    可是,随着战况的不断恶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陆逊究竟能不能求来援军。从不久前陶谦被曹操击败的情况来看,洛阳似乎没有出兵救援的意思,那庐江也可能等不到援军。

    仅凭庐江自身的力量,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不能放弃。陆康看着城外的大营,握紧了拳头,轻轻的捶击着城垛。

    ……

    “等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孙策怒容满面,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公瑾,我们为什么不强攻庐江?就凭陆康那个书生,他能是我的对手?还有,你周家究竟是什么态度,就这么看着?”

    周瑜面无表情,静静的站一旁,看着怒气冲冲的孙策。

    孙策觉得有些无趣,停了下来,仰着头,看着青黑色的帐顶,气喘如牛。

    周瑜挥挥手,亲卫邓当走了进来,放好案几,重新摆上酒肉,将地上清理了一遍,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周瑜走到孙策面前,正要说话,邓当又走了进来,大声道:“校尉,袁将军使者到。”

    孙策一愣,和周瑜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摊手,压低了声音道:“你看你看,又来催了,我如何交待?”

    周瑜摇摇头:“秋收刚毕,舒县虽然未下,城外的粮食却我们抢收了大半,袁将军不缺粮,这次派使者来,应该不是为粮。”

    孙策点点头,整整衣冠,堆出一脸的笑容,迎了出去。

    阎象站在帐外,笑盈盈的看着孙策。他是袁术的主簿,孙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将阎象迎入大帐,命人奉上酒水,寒喧已毕,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阎君此来,又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没有。”阎象放下酒杯,直截了当的说道:“坏消息倒是有一个。”

    孙策面色尴尬,偷眼看了周瑜一眼,又讪讪的问道:“策无能,转城数月,未能生擒陆康,在负将军所托。不过……”

    “不是庐江的事。”阎象打断了孙策:“孙校尉,你听说了曹操有龙的消息么?”

    孙策眉头一皱,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这个消息了,为此羡慕了很久呢。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曹操来要攻击他,解庐江之围?这应该不可能。曹操是袁绍的部下,他是袁术的部下,袁家兄弟虽然不和,还没有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吧。

    “龙是恶物,能克制龙的东西并不多。”阎象放慢了语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策:“孙校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人盯上校尉家的那口宝刀了。”

    孙策一怔,这才明白了阎象的来意,不由得怒气上涌,沉声道:“不知是谁,居然觊觎我孙家的宝刀?”

    阎象微微一笑:“当然是袁绍和曹操。”

    孙策哼了一声,却有些为难。他当然知道阎象说的不完全,除了袁绍和曹操,只怕袁术也在其中。剖鲧吴刀据说能屠龙,可惜龙渊一战,手持宝刀的孙坚不仅没能屠了刘辩那头龙,反被刘辩杀了。从那以后,屠龙就成了一个笑话。不过,现在曹操又有了龙,人们又想起了这口刀。

    不能屠刘辩的龙,未必不能屠曹操的龙。曹操有龙,实力大增,可是如果有剖鲧吴刀,能屠了他的龙,那曹操还能那么嚣张吗?说不定还能得到曹操的效忠,那可就实力大增了。

    袁绍要用剖鲧吴刀来控制曹操,袁术同样要用剖鲧吴刀来威慑曹操,而曹操本人为了自己的安全,也要将剖鲧吴刀控制在手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阎象的理由虽然有些虚伪,却也不能说完全不合理。以孙策个人的力量,即使袁术不出手,他也未必能对应袁绍和曹操的巧取豪夺,而要借重袁术的力量,就不能没有表示。此时此刻,袁术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当然就是剖鲧吴刀。

    没有实力,在袁家兄弟之间求生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家父子为袁术出生入死,却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想想都觉得憋屈。

    孙策强忍怒气:“多谢将军提醒,我会注意的。”

    阎象沉下了脸,话说到这个份上,孙策还不主动献出宝刀,实在是不识趣了。他站起身,拱拱手,扬长而去。周瑜看了孙策一眼,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孙策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暴起,抽出腰间的战刀,一刀将面前的案几劈为两段。

    “袁家匹夫,欺人太甚!”

    周瑜走了进来,看着怒虎般的孙策,无奈的长叹一声:“伯符,你何苦来哉,发怒能解决什么问题?”

    孙策涨红了脸,怒吼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287章 东京和西京

    长安。

    陆逊乘着一匹小马,走进了霸城门,沿着一条宽阔的大道,一直向西。

    这条大道虽然有些残破,规模却依然弘大,依稀能看出昔日京师的影子。大道两侧的宫墙已经倒塌,透过缺口,能看到一些残余的台基。

    陆逊问道:“这里应该长乐宫的旧址吧?”

    陆云四处看看,不知如何作答。这种事情问他,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不过,长安城虽破,气势却比洛阳城更大,看得他心动不已。

    “不愧是帝都,气魄之大,即使洛阳城也无法相提并论。”

    “那当然。”陆逊笑笑,指着远处的一个高阙:“那应该是就是未央宫的东阙,罘罳(读若浮思)阙,比起洛阳的朱雀阙如何?”

    陆云抬眼看去,赞不绝口:“看起来比朱雀阙还要高大雄伟。”

    “再走近一点,应该还能看到北阙,据说北阙和东阙差不多高大,那里还有金马门,一代奇人东方朔就曾经隐居金马门。”

    陆云突然觉得有些好奇:“帝王南面,为什么未央宫却是北门和东门最为高大,而不是像洛阳城,把南阙建得最高?”

    陆逊笑了,回头看了陆云一眼:“你终于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了,哈哈,你慢慢想吧。”说着,他一催小马,向前轻驰而去。

    陆云挠了挠头,带着仆从们追了上去。

    从霸城门进城,走到罘罳阙下。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在远处看罘罳阙已经很雄伟了,却远远不及走到近处,仰头观望时的压迫感。罘罳阙虽然残破,残高却还比洛阳城的朱雀阙高一些,要将头仰到极致才能看到顶部雕刻的花纹。

    不过,最吸引陆逊的却不是花纹,而是一只鹰,一只浑身漆黑的鹰。

    这只鹰蹲在罘罳阙上,低着头,静静的打量着陆逊。陆逊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不是一只鹰。而是一个人,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少主,怎么了?”

    “你看那只鹰。”陆逊示意陆云抬起头,陆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好大的鹰。”

    “你说。这会不会是陛下的那只神鹰?”

    陆云皱了皱眉。不太敢相信。两人正说话间,有马蹄声响起,陆逊循声看去。只见十余骑沿着宽阔的大道轻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衣甲鲜明,身形矫健,当前一人,身穿亮银甲胄,披白色大氅,相貌俊朗,面白无须,竟是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郎。

    骑士们来到陆逊面前,勒住了战马,领头的少年一边控制着战马,一边打量着陆逊:“从哪儿来?”

    “洛阳。”陆云连忙迎了上去,拱手奉上路传(古人出行的通行证),客气的笑道:“我等初来乍到,如有冒犯,还请将军海涵。”

    少年郎哼了一声,接过路传,扫了一眼,又看向陆逊:“你是江东人,怎么会在洛阳?”

    陆逊淡淡一笑:“你是西凉人,不也是在关中?”

    少年郎脸色一肃,刚要发火,陆逊又道:“看诸君气宇轩昂,气势不凡,胯下的战马亦非凡品,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应该是天子身边的精锐吧。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居然劳累你们这样的勇士来盘查。”

    少年听了,转怒为喜,哈哈一笑,将路传还给陆云,拱手道:“小友眼光不凡,居然一眼认出我等是天子身边的精锐,看来应该不会错了。在下扶风马超,在天子身边为郎,奉天子诏,来迎一位少年俊杰。”

    “天子?”陆逊有些诧异,又抬起头,看着那只鹰,欲言又止。

    马超得意的笑笑:“没错,那就是陛下的鹰,正是这只鹰看到了你们,陛下才命我来迎。小友,请随我来。”

    ……

    刘辩斜倚在船上,看着划船的貂蝉,嘴角挂着笑意,一时有些出神。

    驳兽在水中沉浮,绕着船游来游去。貂蝉的本命小兽蹲在驳兽的额上,两只小爪子捧着一颗坚果,啃得咯吱咯吱响。蓬松的大尾巴缠着驳兽的角,稳如泰山。

    白色的驳兽,黑色的小兽,小兽背上的一条白线,额上的一点白,形成了一个白里有黑,黑里有白的图形,在刘辩身边不停的绕着圈,一会儿顺转,一会儿逆转。

    貂蝉被刘辩看得面热,抬头道:“陛下,你的鹰回来了。”

    刘辩抬头一看,见大鹰从长安城方向飞来,在空中缓缓的打着圈,知道马超把人迎回来了。他只知道那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与众不同,出言不凡,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这才派马超去问问。

    “靠岸吧。”

    “唯。”貂蝉应了一声,划动船桨,将船缓缓的靠了岸。刘辩抬腿上了建章台,挥挥手:“你自去玩耍,不要管朕,朕事情办完了,自会去找你。”

    貂蝉欢喜的应了,转身离开,驳兽驮着小兽,随船而行。它们都喜水,昆明池就是它们最喜欢滞留的地方,几乎每天都要来玩一下,饿了就抓水里的鱼吃。

    刘辩坐在台上,看着马超引着一个少年走上来,不禁有些奇怪。马超一向自负,虽然在他面前不敢张扬,可是一旦离开他,那可是看谁都不在眼里。今天对这个少年如此客气,倒是少见。刘辩不禁好奇起来,这少年究竟是何等样人,居然能这么快就和马超谈得热络。

    马超让陆逊在台边稍候,自己上了台,赶到刘辩面前,躬身道:“陛下,臣已经将陛下要见的少年俊杰带到,随时等候陛下召见。”

    “他姓甚名谁?来自何处?有何才能?”

    “他姓陆名逊,年方八岁,来自洛阳,聪明早慧,颇有风识。”

    陆逊?刘辩一怔,随即又笑道:“他最大的见识,怕是一眼认出了你马孟起吧?”

    “呃……”马超尴尬的一笑:“陛下圣明。”

    “马超,被一个八岁的孩子看破行藏,你这养气的功夫还在待进步啊。”刘辩摆摆手:“好了,让他进来吧。”

    “唯。”马超红着脸,退了出去,把陆逊带了进来。陆逊小步急趋,赶到刘辩面前,躬身下拜,山呼万岁,身形虽小,却礼节周全,一丝不苟,一点也不比久经官场的人差,就算是最严苛的御史来,也找不到他的毛病。刘辩点点头,看来世家子弟自有其门道,普通人家的小孩可不懂这些规矩,也做不到他这么沉稳。人说陆逊能忍,有城府,由此可见一斑。

    “你是哪里人氏?”

    “回禀陛下,小民本江东吴郡人,少孤,随从祖庐江太守康就食。袁术使将孙策围庐江……”

    刘辩静静的听陆逊讲述他这几个月的经历,一直没有插嘴。其实这些事他都知道,袁术攻襄阳,当时缺粮,向陆康要粮,被陆康拒绝,一怒之下派孙策攻庐江。庐江军民一心,孙策兵力不足,只能围困。秋收后,袁术的粮食危机得到了缓解,孙策更没心思攻城了。

    不过,他要听陆逊讲一遍,看看这个三国时代的杰出人才究竟早慧到什么程度。陆逊在《三国演义》里不怎么出彩,可是以在《三国志》里,却是和诸葛亮并肩的人物,除了帝王之位,只有他和诸葛亮是单独列传的。

    听完了陆逊的叙述,刘辩问了一个问题:“你从洛阳来,想必知道洛阳最高的建筑是朱雀阙,进了长安城,想必也看到了什么地方最高,那你和朕说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

    陆逊躬身道:“小民愚昧,不知详情,既然陛下垂询,小民就妄自揣测一番。之所以有这样的区别,不仅仅是因为地势,而且因为崇尚的为政之道不同。前朝儒法并用,帝道为先,是以尚水,崇龙。北阙为玄武,东阙为青龙。而本朝尚儒,崇尚气节,故尚火,崇凤,故朱雀阙为尊。”

    刘辩微微颌首,陆逊小小年纪有这样的风识,着实不简单。他又问道:“那么,长安、洛阳,两者选其一,你更喜欢哪一个?”

    “小民喜欢洛阳。”

    “哦,为什么?”

    陆逊不卑不亢的说道:“长安乃是帝都,洛阳方是民居。”

    刘辩眼前一亮,兴趣大增:“何以见得?”

    “陛下,论广阔,长安大于洛阳,可是论四民所居,长安城却不如洛阳远甚。故长安适合帝者所居,不宜小民,小民选择洛阳。”

    刘辩微微一笑。他有大鹰,可以俯瞰大地,知道陆逊说得不虚。长安城的周长是洛阳城的两倍,面积更是洛阳城的三倍以上,可是长安城有近一半的面积是宫殿区,再除去权贵、官署、街道的占地面积,供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只有东北角地势低洼之处,不足全城的十分之一。而洛阳城则不同,宫殿区不足四分之一,民居的比例要大得多。陆逊说长安是帝都,洛阳才是民居,一点也不为过。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还有可能是家中长辈所教,可是陆逊能在天子面前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却足见他的少年老成,童稚之年就有这样的心性,实在是难得。不过,性格决定命运,这可能也就是他悲剧结局的根源所在。(未完待续。。)

第288章 小心思(谢书友骄柒万点打赏)

    “哈哈哈……”刘辩哈哈大笑,“小小年纪,就能绵里藏针,有如此气度,将来必成大器。你说吧,从宜民所居的洛阳赶到帝者所居的长安来,你希望朕做点什么?”

    陆逊拜倒在地:“小民泣血恳请陛下出兵庐江,解庐江军民于倒悬,断袁氏逆臣之妄念。”

    刘辩沉吟片刻:“兵者,国之大事,不可大意。庐江军民,朕之子民,忠心为国,也不可放弃。陆逊,这件事,容朕细细思量,如何?”

    陆逊连连叩首,泣不成声,恳求道:“陛下横行漠北,如风卷残云,何以解庐江之围却迟迟不动?救兵如救火,一旦城破,庐江易手,二袁连横,奈天下何?陶谦败于彭城,徐州失守,士绅色沮,若庐江不保,扬州再被隔于大江之外,山东人心可就真沦落,不可收拾啦。”

    刘辩没有吭声。他并不担心二袁联手,因为他知道二袁不可能联手。他之所以敢和荀彧定十年之约,就是知道这些人不可能真正的合作,正如当年的六国,不论到什么时候,他们互相之间的防范都远胜于对秦国的警惕。他远征漠北的这大半年时间里,山东人一直在内斗,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不过,荀彧派戏志才远赴玄冥海,准备屠杀他的龙,却让他非常恼火。十年之约是没有这样的内容,荀彧这么做,他如果没有一点反应,未免有些示弱。刘协对彭城的应对措施。就让他不满。借着陆逊来求援的这个机会,他有必要展示一下实力,让荀彧以后能收敛一些,不再试图再钻这样的空子。

    他召来了徐晃。

    “你去轘辕关,将孙策带到我的面前,或者……”刘辩顿了顿,淡淡的说道:“杀了。”

    ……

    卢毓匆匆的拾级而上,来到陈留王刘协的面前。刘协正和陈群对面而坐,听陈群讲述有关官员品鉴的要点,看到卢毓进来。形色匆忙。不由得笑了一声:“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着急,岂不让长文笑话。”

    陈群也笑了笑:“卢君怕是遇到了急事,连礼节都忘了。”

    卢毓瞥了陈群一眼。径直走到刘协的面前。将一封急报递给刘协。低声道:“殿下,长安六百里加急。”

    刘协一愣,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原本松驰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挺,恭敬的对急报行了一礼。卢毓的声音虽然小,却足以让陈群听到,陈群也不由得笑容一僵,随即向后膝行一步,避席行礼。

    长安来的消息,当然是天子发出的,而用六百里加急,足以说明事情很紧急。就陈群的意见,即使是天子驰援关中,迫降韩遂、马腾的时候,也没有用过六百里加急。

    陈群紧张,刘协更紧张。他很想让自己显得很平静,可是心脏却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六百里加急,难道是天子出了意外?哦,可不能这样,皇兄如果此刻驾崩,我可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培植起自己的根基啊。

    一时间,刘协想了很多,看着面前的那封六百里加急,头皮有些发麻。

    “殿下……”卢毓低声提醒道:“还是赶紧看一看吧。”

    刘协如梦初醒,哦了一声,连忙拿起急件,验证了封泥之后,打开细看。他看了一遍,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随即又慢慢的蹙了起来,颇有些不解。他看了一眼陈群,淡淡的说道:“陛下已经转卢司空为凉州刺史,派横野将军徐晃接替轘辕关的防务。徐晃已经在路上,按日程算,再有五六日也应该到了。”

    陈群眉梢一挑,眼珠转了转:“既然卢司空转凉州刺史,轘辕关的防务当然要有人接手,横野将军徐晃屡立战功,颇得陛下信任,由他接手轘辕关的防务,倒也没什么不妥。可是,这件事……需要六百里加急吗?”

    刘协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陈群。他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卢植离开洛阳之前,曾经来向他告辞,他们都知道,不管卢植最后能不能保住马家,卢植这个司空肯定做不成了,轘辕关需要一个新的将领是意料之中的事。刘协曾经想自己安排一个人选,可是仔细考虑之后,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决定静候长安的消息。刘协一直和天子保持联络,知道徐晃的战绩,也知道天子对他的评价甚高,几乎与张辽相当,徐晃得到重用是迟早的事,现在来接替卢植负责轘辕关的防务,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件事为什么要用六百里加急?天子总不会认为卢植离开的这段时间,轘辕关就没有将领负责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子不仅对刘协不放心,还低估了皇甫嵩的能力。很显然,天子不会低估自已的老师,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担心刘协自作主张。

    刘协迟疑了很久,脸色阴晴不定。陈群见了,也有些束手无策。帝王心思,他还捉摸不透,这兄弟俩之间的关系又有些诡异,他连刘协的想法都不太清楚,更何况是未曾谋面的刘辩了。

    见陈群沉默,卢毓提醒道:“殿下,徐晃跟随陛下作战多时,深知救兵如救火之义,他接诏之后,必会日夜兼程。殿下是不是派人提前到城外等候,以否延误兵机?”

    刘协惊醒,连连点头。

    ……

    两天后,刘协在城西见到了徐晃和五十名亲卫。

    除了徐晃之外,还有马超和五十名近卫郎,他们是奉诏保护徐晃安全的。

    看到这一百余骑,刘协更是惶惶不安。徐晃这是来接替轘辕关防务,还是来做别的事,怎么只带了这么少的人。将领移防,通常都会带着自己的部下,徐晃的战斧营有两千精锐,仅亲卫就有五百名,他应该全部带来才对。除了人少之外,徐晃的速度也太快了,长安到洛阳九百里,他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每天要走两三百里,远远超过日常行军的速度,却和他轻装简行很契合。

    莫非他只带这些人,就是为了快速行军?

    更让刘协不安的是,马超和五十名近卫郎的出现也非常诡异。近卫郎是天子身边的精锐,其中不乏悟命的高手,用他们来保护徐晃,似乎不太合理,他们应该有其他的任务才对。那么,是什么任务呢?

    刘协心里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脸上却不动声色,静静的等着徐晃等人走到面前。

    “止!”徐晃一举手,一百余奔驰的骑士同时减速,正好在离刘协百步的地方停住,整齐如一人。徐晃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来到刘协面前,躬身行礼。

    刘协扶起徐晃,温和的笑着:“将军来了,轘辕关万无一失。不过,将军只有一百骑,是不是太少了?孤调拨两千步骑给你吧。”

    徐晃摇摇头:“多谢殿下关爱,臣不敢受。臣奉陛下诏书,星夜赶来,不仅是为了接手轘辕关的防务,更是为了解庐江之围,人多了,反而影响行动。”

    “庐江之围?”刘协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庐江的战事,他早就知道,只是庐江在扬州,和洛阳之间还隔着颍川、汝南两郡。在天子与荀攸的十年之约中,朝廷大军是不会出洛阳京畿的,更不可能进入颍川、汝南境内。难道天子决定食言,提前与山东决战了?可是我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啊,难道皇兄决定解除我的权力?

    刘协的脸色有些发白,却不敢多问,心里的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既然天子没有明诏,他就是问徐晃,想来徐晃也不会给他答案。

    “将军打算怎么解庐江之围?”陈群也大惑不解,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徐晃瞥了陈群一眼,淡淡的笑笑:“很简单,驰援庐江,生擒孙策、周瑜。”

    陈群愕然。他看看徐晃,再看看远处那一百渊停岳峙的一百骑,又闭上了嘴巴。

    刘协同样诧异,不过他想得比陈群更多。刘辩派徐晃去解庐江之围,不可能让徐晃去送死,他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难道徐晃的实力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可以凭一百骑解庐江之围?

    ……

    徐晃没有进城,辞别了刘协,绕城而过,直奔轘辕关。

    “孟起,有劳你去一趟太傅的大营,向他报备一下我们的行动。”

    马超应了一声:“喏,然后到轘辕关与将军会合么?”

    “嗯,我在轘辕关等你一天。”徐晃笑笑:“来得及么?”

    马超大笑:“将军放心,只要太傅不滞留,只要半天时间就够了。”

    徐晃微微一笑:“孟起不愧是飞廉命的少年俊杰,这几天进展神速,只欠一次真正的战斗了。”

    马超脸一红,嘿嘿的笑了两声,心中却是美滋滋的。徐晃说得没错,他虽然和张辽恶战了几场,可是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战斗,张辽根本没有出全力。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也练习了导引术,而且进展不错,现在就等着用一场真正的战斗来检验自己的实力了。不过,他在徐晃面前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徐晃一直没有导引术,可是他依然在战场上破境,境界不亚于吕布、关羽等人,可谓传奇。

    天子让他随徐晃这样的传奇出征,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恩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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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假期结束,老庄回来了,该还的债,一章一章的还,大伙儿别急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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