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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庄不周     神话三国txt下载     神话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30章 众妙之门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出自《老子五千言》的道篇第一章,也是让无数人好奇的谜。这个众妙之门究竟是什么,有很多种说法。其中最著名的一种,也是接受的人最多的一种,就是指女人的阴|户。

    刘辩最近经常读《老子五千言》,知道道家尚柔,尚雌,都与女性的性格特征相符。道家说“上善若水”,也与贾大少说的名言“女人是水做的”不谋而合。《老子五千言》中也多次提到“道为天地母”、“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之类的话,还有一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塑一尊女神像,并将机关设在这个位置,正符合道家的理念。

    对于道家来说,男女房中之事并不下作,而是可以成仙得道的无上妙术。房中|术一直以来都是修行的重要法门。刘辩先入为主,认为下作;貂蝉对道门学术知之甚少,本身又是被作为一个性|奴送人,以色娱人的侍婢,有同样的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

    但是刘辩知道,鲜卑人将神殿放在王庭中央,不应该只是为了满足一些卑劣的心理,在他们的眼中,这尊神像是神圣的,不可能有任何亵渎的想法。草原民族的原始宗教中,女神的地位比男神尊贵,他们也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让刘辩不解的是,为什么鲜卑人的女神却穿着汉家衣冠?他前世见过一些原始部落的女神像,这次扫荡草原也看过各部落的巫师和供奉的女神。大多是穿着各种法衣的老年女子,从来没有这样年轻貌美的少女。如果不是这个塑像的胸部平坦如男子,他和蔡琰也不会分辨不出她的性别。

    刘辩大惑不解,再次派人叫来了槐头和阙居。这次不是询问女神是什么人,而是问平时王庭如何祭神。

    槐头茫然不解,阙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此之前,他们进入神殿的机会并不多。不过,槐头提到了一个问题:在他的印象中,檀石槐祭神都是独自一人在殿中,大门紧闭。就连当值的卫士都会被赶到神殿以外。并且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檀石槐会非常生气,重责犯过者,甚至斩杀之。

    刘辩还是抓不到要领。无奈之下。他只得让槐头等人全部出去。然后命人在神像前铺了一个床位。准备夜宿神殿之中,慢慢参悟。貂蝉本想留下来侍候他,却被他拒绝了。他要一个人静一静。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貂蝉出去以后,刘辩盘腿坐了下来,调匀呼吸,凝神静气,静静的等待着。

    当周围的一切渐渐的离他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时,他听到了悉悉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微弱,却非常清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近在眼前,飘忽不定,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耳畔。刘辩明白,这个声音很可能就是貂蝉的本命兽在神像体内爬行时发出的时间,至于在哪个位置,他却不太清楚。

    他也不去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周围一步寂静,就连近卫郎都撤到了神殿之外,神殿内只有刘辩自己和一尊不会说话的神像,还有神像体内的小兽。他放空了心神,静静的听着,眼前一团漆黑,可是在黑色之中,又有什么东西在动,仿佛那只浑漆黑,只有背部有一条白线的小兽,正在顺着一条看不见的管道穿行。

    想到小兽,刘辩忽然又想起了驳兽。驳兽浑身雪白,唯独尾巴是黑色的,从背后看的时候,它和小兽正相反。一念及此,刘辩忽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瞬间从恍恍惚惚的境界中跳了出来。

    他抬起头,静静的打量着沉默的神像。神像脸上的笑容很神秘,有点像传世名作中的蒙娜丽莎,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又在笑什么,甚至是不是在笑。

    刘辩仿佛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沉思良久,最后决定还是暂时抛开那个念头,重新倾听小兽在神兽体内爬行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刘辩再次进入了恍恍惚惚的境界。不过,他没有听到小兽爬行的声音,神像体内一片寂静,大殿里只剩下刘辩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那只小兽仿佛突然之间消失了。

    刘辩不解,本想起来找一找,但念头刚刚一动,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去管小兽的生死,就这么慢慢的等下去。

    大殿里漆黑一片,万籁俱静,仿佛天地之初。

    ……

    长安。

    王允拥被而卧,眼睛闭着,呼吸很平稳,却没有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王允突然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王盖闪身进了门,随即又轻轻的掩上了门。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直到眼睛适应了室内的环境,这才轻声叫道:“父亲?”

    “如何?”王允已经坐了起来,两眼目光炯炯。“刘焉的人来了没有?”

    “来了,可是……”王盖欲言又止,黑暗中,他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沮丧。王允立刻皱起了眉头:“究竟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没一点丈夫气概。是不是刘焉派来的兵力太少?”

    “兵力的确不多。”王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听刘范说,他派了三千步卒来,儿子觉得,刘焉大概是对我们没什么信心,想坐观成败。”

    “坐观成败?”王允冷笑一声:“他不臣之意已明,就算不出兵,也逃不出逆臣之名。依我看,他可能是被郭泰前些天的行动吓住了,以为朝廷有了防备,不敢深入。志大才疏之辈,莫不如此。”

    王盖沉默不语。十多天前,原本镇守扶风的郭泰突然回到长安,移驻子午谷,又派了一部分人去郿县的斜谷口,加强了戒备。不过,他调动的人马有限,总数不过两千多人,而且两天前,他们又都离开了,重新回了扶风。刘焉也许听到了之前的风声,派人制止了前来助阵的部下。

    刘焉人在成都,和部下有千里之遥,要想遥控指挥,这里面至少有五天的时间差。这种秘密任务根本不合适遥控指挥,要么亲临一线,要么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将领,这样才能随机应变,当机立断。刘焉遥控指挥,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王允看不起刘焉,王盖也不怎么赞同刘焉的这个做法。

    问题是刘焉只是他们的盟友,不是他们的下属,就算不同意,他们父子也拿刘焉没办法。相反,他们还要迁就着刘焉,没有刘焉这三千人马的帮助,他们很难全面控制长安。

    “韩遂、马腾真是没用,快一个月了,还没能攻进长安。”王允轻叹一声:“这些凉州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要想靠他们来完成儒门的大业,实在是痴心妄想。如果我手里他们的一半人马,牛辅、郭泰的首级早就提在我的手里了。”

    “父亲说得是,儒门人才济济,唯独在兵权上力量薄弱。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当初窦武、陈蕃也不会功败垂成。如果他们像父亲这般文武双全,儒门的大业早就成功了,可至于拖延至今日。”

    王允笑了一声,自信满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一旦控制了长安,控制了牛辅的部属,手握并凉精锐,就算山东战事不利,我们也可以稳住半壁江山,儒门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王盖赞了一声:“还是父亲深谋远虑。他们都将目光放在山东,唯独父亲看中了关中。”

    “山东人……”王允微微一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清谈客众,能臣了了。袁本初四世三公,也不过如此。我听说,荀家的那个王佐之才,到现在也没有奉袁绍为主。陈家宁可依附陶谦,也不肯向袁绍低头。钟繇决意在朝中观望,韩家则投靠了袁术。颍川四家,居然没有一家看好他的,要想成大事,岂不是痴人说梦。”

    ……

    褒斜谷,刘范摸黑行走在栈道之上,脚下的木板被踩得吱吱作响,伴随着夜风,敲在刘范的心头。

    刘范抬起头,看了看远处黑黝黝的山影,心头莫名的涌过一丝不安。

    他奉王允之命,从长安赶来迎接从益州赶来的援军。三千益州军悄悄的进入长安,配合王允的行动,将给牛辅突然一击。在张辽、郭汜率兵与韩遂、马腾对峙的时候,长安兵力空虚,牛辅身边只有五千多人,运作得当,完全可以一击而中。

    帮助儒门控制了长安,刘焉对儒门有功,将来就有可能实现割据益州的目的。刘焉自己也清楚,割握益州不可能是长久之计,儒门一旦控制了洛阳、长安,迟早会收复益州,一统天下。但是作为乱世中保命存身的手段,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还可以和朝廷讲条件,封王封侯,皆有可能。

    对于他们父子来说,握有益州,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上上之策。帮助儒门取长安,只是避免与儒门发生冲突而已。

    刘范正想得出神,身边的亲卫忽然拽了他一下:“少主,你看。”(未完待续。。)

第231章 水火无情

    刘范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一百步外的栈阁前亮起了一排火把,数十个身影矗立在黑暗之中,像是守护栈道的山神。

    栈阁里通常都会有士卒守护,以免有山贼或者山民觊觎阁中所藏的粮食、甲杖,但是很少会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半夜的不睡觉,手持火把在阁前列队,自然不会是闲得无聊,半夜进行演习。

    刘范知道,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针对自己来的。前面既然有了堵截的,后面也不会没有人。刘范这时候才想起来,那间栈阁的驿卒笑得有些诡异。

    刘范进退无路,栈道的左边是滔滔不绝的褒水,右边是岸然壁立的悬崖。跳进褒水,他会被淹死,爬悬崖,他也没那本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希望寻些士卒要等的人不是他。

    一百余步,刘范走了很久。

    当他拖着沉重的腿,终于走到栈阁前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校尉站在他面前,一手举着火把往刘范脸上一照,一手抚着战刀,微微一笑:“左中郎将刘范?”

    刘范万念俱灰,所以的侥幸不翼而飞。

    “在下正是刘范。”

    “贾侍中等候多时,请左中郎将随我来。”校尉转过身,向栈阁走去。

    刘范听到贾侍中三个字,莫名的一惊,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险些跳起来。在长安这么久,也和王允父子接触得不少。听王允提及的名字最多的就是贾诩。贾诩是天子近臣,洛阳兵变的时候,他多次领别部独立作战。天子北伐,荀攸随行,贾诩却一直没有动静。王允最担心的就是贾诩来了长安,一旦贾诩到了长安,王允的计谋就很可能被他看破。

    但是,经过几个月的明察暗访,王允始终没有在长安发现贾诩的踪迹,基本确定贾诩不在长安。可是现在贾诩突然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源。夜游栈道,只可能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等益州来的三千人马。

    贾诩不仅在长安,而且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他们还有成功的希望吗?

    王允一直在骗我。他根本不知道贾诩在哪里。

    刘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进了栈阁。

    贾诩穿着臃肿的冬衣,正靠在灯旁读书。听到刘范的脚步声。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看着刘范,轻笑了一声:“我想,你一定会告诉我,你不顾天黑危险,夜行赶路,是为了去成都劝阻你的父亲,让他不要助纣为虐,应该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刘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他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贾诩说了,他还说什么。

    “你肯定还会告诉我,你并不知道有三千益州军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离此不足十里。”

    “侍中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刘范哑声道。虽然知道瞒不过贾诩,可是他还是不想束手就缚。

    “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明白。”贾诩站了起来,将书卷塞进袖子里,披上一件半旧的大氅:“走吧,我请你看一场好戏。也许,你会和戏中的某些人有关。”

    ……

    天色微明,刘范站在栈道之上,看着对面的山崖和半山腰上的栈道,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益州军前往长安的必经之路,现在却控制在贾诩的手里。

    贾诩在栈道口安排了三十名士卒,这些士卒手里拿的全是弩,还有几架守城弩已经安装到位,寒森森的箭头直指对面的栈道。守城弩的旁边,点着两堆篝火,篝火的旁边摆着一堆箭,箭杆上缠了厚厚的布条,浸过油的布条。

    最多半个时辰之后,三千益州军的前锋就会出现在条栈道上。他就是来迎接他们。可惜,现在迎接他们的却是贾诩和这些强弩、火箭。即使刘范对军事比较外行,他也知道贾诩会做什么,行走在栈道的三千益州军和昨天晚上的他一样,前后失据,死路一条。

    贾诩坐在崖边的一个竹榻上,两条腿垂在空中,正在看书。褒水在他的脚下哗哗流淌。刘范看了一眼褒水,忽然心头一喜。栈道的下方两丈左右就是褒水,秋冬水浅,褒水的水面比往日低了一丈左右,流速也小得多,犬牙交错的石头露出了水面。如果从栈道上跳下去,虽然可能摔伤,虽然水有点凉,却有可能逃出贾诩布好的陷阱。以益州军对山地战的熟悉,这样的地形可能对他们造成一些麻烦,却不可能完全困住他们。

    他看了一眼贾诩,嘴角微微一挑。天子信任的贾诩,不过如此。王允那么担心他,实在有些过了。

    ……

    朝阳升了起来,远处的栈道上,远远的走来了一队人马。他们沿着栈道逶迤而行,走得并不匆忙,甚至有些悠闲。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走进一个陷阵。

    刘范很想喊一声,给他们提个醒。可是看看距离,再看看身边那几个一脸杀气的士卒,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他只要露出一点报警的意思,这些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砍死他。

    在刘范焦急的注视下,益州军越来越近,终于出现面刘范的面前。当他们看到栈道上严阵以待的士卒时,立刻慌乱起来,报警的鼓声大起,在山谷间来回震荡,透着说不出的恐惧。

    鼓声一起,守城弩旁的士卒立刻点燃了巨箭上的引火物,强壮的士卒举起大锤,猛的敲在弩机上,守城弩猛的一颤,燃烧的巨箭呼啸而出,直奔益州军身后的栈道。

    益州军看到了飞驰的火箭,也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不禁发出惊呼,有的人拔腿向后奔去。可是在狭窄的栈道上,根本没有让他们奔跑的空间,而且他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飞驰的巨箭。

    “呯”的一声,巨箭飞过五百多步的距离,射在对面的山崖上,就在栈道的下方数尺左右,深深的扎进石壁之中。巨上的火苗立刻舔着了栈道上铺着的木板,火势更烈,眨眼间就烧着了数十块木板,以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蔓延。

    看到此情此景,刘范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贾诩肯定事先做过手脚,比如在木板上倒油,或者涂漆。为了防止栈道因为湿气过大而腐朽或者被虫咬,在上面浸油或者涂漆是非常常见的事,即使有人发现了上面有新鲜的油漆,也不会有人起疑心。

    可是,此时此刻,这些油和漆却是致命的,一被火苗舔着,木板就燃烧起来,烈火熊能,让人不敢靠近。虽然有军官大声下令士卒上前救火,却没有几个人敢冲上去。就在他们的注视下,一块木板被烧断,又一块木板被烧掉,栈道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数步宽的大缺口。

    片刻之间,守城弩连续不断的射击,射出数十只火箭,将栈道烧成十几段。益州军将士挤在在那些残存的栈道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有的人上前扑打,有的却大叫着,跳下了栈道,扑进褒水之中。

    刘范暗自笑了一声,看了贾诩一眼。

    就在这时,栈道北面突然响起激烈的战鼓声,沿着狭窄的山谷奔腾而来,像一道看不见的洪流,瞬间就淹没了益州军惊慌的叫喊。

    刘范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栈道。昨天晚上,他就是跟着贾诩从那里过来的,那里只有一百多士卒,除此之外,他没有看到任何大军的影子。难道贾诩就要靠这一百多名士卒追杀益州军?

    而且,他们用什么办法?

    通过栈道?栈道上已经挤满了人,根本无法迅速前进。

    利用战船?水量不足,明石暗礁遍布,战船根本无法顺利通行,走不了多远,就可能被撞得粉碎。

    刘范没有想太久,因为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鼓声之中突然多了一个轰轰的声音,紧接着,刘范看到一道高达一丈以上的浪头汹涌而至,狂暴的冲刷着两崖的山崖,像一头发怒的巨兽,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奔,撞得两侧的山崖瑟瑟发抖。片刻间就从刘范的眼前掠过,冲向那些刚刚跳下栈道,准备涉水逃生的益州军。

    刘范惊骇莫名,他不知道这些水是从何而来。这几天没有下过雨,根本不会有山洪出现,这场洪水来得太过诡异。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了贾诩。

    贾诩悠然自得的坐在悬崖边,泛着白沫的浪花从他脚下涌过,冲撞山崖上,激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大氅,在大氅上流下了一滴滴的阴影,就像是慢慢洇开的血泪。

    跳下栈道的益州军发出绝望的哭喊,拼命的向栈道奔去。可惜,栈道在他们上方两丈以上,急切之间,他们根本来不及爬回栈道上去。

    片刻之间,数十名益州军士卒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卷走,在水中沉浮,像一块朽木,被洪水裹胁着,撞向两侧的山崖。

    栈道上的益州军失魂落魄,面色如土。

    贾诩放下了书卷,看着对面正在燃烧的栈道,看看无情的冲击着益州军将士的洪水,叹了一声:“水火无情,善用水火者无敌,可不慎哉?”(未完待续。。)

第232章 帝者,谛也

    贾诩对刘范招招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已经陷入绝境,全无还手能力的益州军,淡淡的说道:“刚才这曲《波荡壑》如何?还能一听么?”

    “《波荡壑》?”刘范重复了一句,却不明白贾诩在说什么。

    “是的,《波荡壑》,黄帝??鼓十二曲中的一阙,以一百二十面??鼓激发水势,波涛涤荡谷壑,故名《波荡壑》。”贾诩嘴角微挑,眼神中难得的带了几分得意:“我经过几个月的冥思,创编了一个只用三十六面鼓的小阵,今日牛刀小试,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刘范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心头剧震。刚才的山洪不是意外,而是贾诩用鼓声激发的?黄帝??鼓十二曲,这个名字听起很威风,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到刘范疑惑的神情,贾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站在他身后的郭武随即传出命令。过了片刻,鼓声再起,正是刘范刚才听到的鼓声。刘范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山谷,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就在他的注视下,一道雪白的浪头由远及进,冲刷着两崖的山石,撞出一朵朵浪花,咆哮而至。

    水中的益州军惊恐的大叫起来:“洪水又来啦,洪水又来啦——”他们一边叫着,一边奋力划水,拼命的向两岸游去,希望在洪水到来之前能够爬上岸。一旦被洪水卷走,难免会被水中的石头撞伤、撞死。就算运气好,他们也会被卷到下游。没有了辎重,在大山里跋涉十几天,他们很可能会被饿死,或者成为山中野兽的腹中餐。

    刘范心痛如绞,向贾诩躬身施礼:“贾君,智者仁义为先,请高抬贵手。”

    贾诩点点头,抬起手,手指微曲。郭武会意,立刻让人用彩旗发出命令。鼓声一息。山谷间静了下来。只剩下洪水撞击山岸的哗哗声。又过了一会儿,洪水越过这段山谷,冲向下游。

    “还有两千多人,是死是活。全在刘君一念之间。”贾诩用书卷拍打着手心。神情恬静。仿佛在与二三知己赏景畅谈:“浮屠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高楼。刘君,你意下如何?”

    刘范深吸一口气。迟疑半晌,长叹一声:“全凭贾侍中吩咐。”

    “刘君不愧家学渊源,当机立断。”贾诩无声的笑了起来,语带调侃:“对了,告诉你一件事,陛下纵横大漠,连战连捷,三天前已经进驻弹汗山,很快就会移师关中。”

    刘范的眼角抽了抽,暗自一声叹息。

    ……

    一缕阳光,穿过神殿高高的围墙,照在刘辩的脸上。

    刘辩的眼前一片光明。

    他眼开眼睛,仰起头,看着俯视他的神像,看到那神秘的微笑,若有所悟。

    他独居神殿,原本是为了倾听小兽在神像体内爬行的声音,可是后来,他似乎忘记了一切,沉浸在一种无法意会的宁静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静的坐着。

    他的心跳像战鼓,节奏越来越缓。他的呼吸如大风,声音越来越悠长。直到最后,鼓声渐渐远处,风声也渐渐弱不可闻,识海里一片空明,只有丹田处有微弱的脉动。即使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六识,那丝脉动依然清晰可辨。

    他这时才注意到,神像面对北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正照在神像的右手上。神像的右手捏成一个环,阳光穿过这个环,然后照在他的小腹上。

    貂蝉的本命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蜷缩在他的手上,大尾巴盖住身体,像一个毛茸茸的球。一团漆黑中,背上的那道白线特别显眼。刘辩将小兽托了起来,仔细端详着这道白线,发现小兽的鼻端处,白线开始的地方似乎变得粗了一些,原本黑色的鼻头中央多了一个白点,配合着那条长长的白线,让刘辩想到了某个东西。

    刘辩笑了起来,托着小兽,起身向神殿外走去。小兽动了动,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一股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这缕腥味很淡,但是刘辩六识过人,确认自己不会错。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把目光转向神像。

    在神像的两腿之间,他看到了一片碎冰。

    神像内部有水,还有鱼?

    刘辩迟疑了片刻,打消了立刻搞个水落石出的想法。天已经亮了,鲜卑人估计都在紧张的等他走出神殿。如果他此刻将神像大卸八块,鲜卑人难免会有想法。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本来就互有猜忌,涉及到精神世界更容易引发冲突。

    刘辩托着小兽,走出了神殿。静坐一夜,他不仅没有一点倦意,反而觉得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刘辩在殿中静思,鲜卑附义王槐头和王相阙居也没敢离开,就在神殿外的殿中等候,一听说刘辩出殿,他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向刘辩躬身一拜:“陛下……安好?”

    “朕很好。”刘辩温和的笑笑:“附义王和王相脸色可不太好啊,是不是睡得不好?”

    一脸倦色的槐头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他睡得倒还可以,只是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目前还处于半迷糊状态。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这时候起床实在太早了。

    阙居见状,连忙说道:“陛下在殿中侍神祷祝,臣等焉能安睡。附义王与臣在殿外守候了一夜,未曾阖眼。”

    刘辩笑笑,阙居这话说得真假。不过,他没有兴趣去戳破他。

    “附义王与王相辛苦了,朕甚是欣慰。”刘辩摆摆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朕如果有事,会让你去传你们。”

    “谢陛下。”阙居深施一礼,带着忍不住要打哈欠的槐头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在起身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刘辩手中托着的小兽,眼神一闪,似乎有些惊讶。

    刘辩将阙居的眼神看在眼中,却什么也没说。

    ……

    回到自己的大帐,刘辩立刻叫来了蔡琰,将昨天晚上的经历对她讲了一遍,最后特别讲到了神像手指捏成的环。蔡琰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的听完,思索了良久,眼睛突然一亮。

    “陛下,听说过老子如龙这句话么?”

    刘辩点点头,他以前就听人说过这句话。老子如龙,孔子如凤。老子是道门的创始人,孔子则是儒门的创始人。一龙一凤,代表了两种风格迥异的文化思潮。

    “儒门推崇圣人,而道门则反对圣人,甚至将圣人与大盗相提并论。老子说:圣人不死,大道不止。但是,老子很推崇帝。在老子的眼里,帝就是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而谛听的谛字,本字就是帝,换句话说,帝这个字本身就有听的意思。”

    “其实圣人的圣字也和听有关。圣字的上半部有耳有口,下半部是王。耳就是听,耳顺谓之圣。右侧的口代表教化,意思是说圣人要教化天下,然后方能称王。”

    “所以,善于倾听,是为帝为圣的根本。不过,在此之前,通常都解释为为帝为圣者应该听取民声,而没有和修行联系起来。如果联系到龙喜水,五行之中,水代表肾,而肾又与耳相通,那陛下昨夜的经历可能无意间解开了神像之谜。”

    “你的意思是说神像真正的用意,就是让观神的人凝神倾听?”

    “对啊。”蔡琰兴奋不已,拍着手道:“陛下,你想想看,神殿建在弹汗山中部,又用高高的围墙拦住,数十步之内,除了神殿中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这正是为了减少干扰,好让观神的人听到神像体内那弱不可闻的风声。用心倾听,激发肾气,静候一阳初生,岂不是和道门吐纳、浮屠冥想异曲同功?”

    “听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刘辩连连点头。经蔡琰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能解释神像的各种怪异现象。只是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鲜卑人的神像会穿汉人的衣衫。

    “这个问题其实也简单。”蔡琰眼珠转了转,心情有些落寞:“汉人出没草原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特别是两次党锢之后,走投无路的党人要么南奔,要么北逃。北逃者,就有可能选择弹汗山。他们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挑担,要想在茫茫草原上活下去,只有出卖自己的智慧,为鲜卑人效力。”

    她顿了顿,低下了头:“当年冒顿之所以能与大汉抗争数十年,不仅仅是因为匈奴人擅长骑射,来去如风,更因为有中行说为他出谋划策。檀石槐能统一大漠,也离不开汉人谋士的帮助。他们将大汉的文明传授给鲜卑人,甚至教他们修行之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是道门的修行法门啊,难道道门中人也有被党锢牵连,不得不逃入草原?”

    蔡琰黛眉轻皱,有些迟疑:“这个……的确令有费解,不过也不是不可能。道门中人大多有儒门背景,不管是天师道的张陵,还是太平道的张角,原本都是儒生。在与宦官、外戚的斗争中,道门中人大多时候还是站在儒门一边的。兼通道门学术的儒生也不少,家父就是其中一个。”(未完待续。。)

第233章 精兵猛将

    阎行怒目圆睁,力贯双臂,手中的长矛虎虎生风,一口气向张辽刺出了七矛。

    张辽单手挥刀,信手拨挡,轻松似闲庭信步,将阎行的攻击一一接下,一刀挥出。有劲风忽起,直奔阎行面门。阎行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迫不得已,只得鼓起余勇,横过矛柄,举过头顶,架在面前。

    “嚓”的一声轻响,矛断,张辽的战刀在阎行的额头停住。

    “啪!”阎行的头盔突然裂开一道缝,迅速延伸至盔缨处。

    阎行面色如土,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如果不是张辽手下留情,他只怕会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张辽收刀,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修炼过导引图谱,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劝劝韩遂,不要听信那些山东人的谎言。在他们的眼里,凉州人、并州人都是野蛮人,帮他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与其如此,不如弃暗投明,随陛下征伐,做个中兴之臣。”

    阎行深吸了一口气,拱了拱手,翻身跳下了城墙。

    那些费尽心机攻下城墙,却被一排排的长矛挡住,寸步难移的西凉劲卒一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走到城墙边,翻身跳下城墙。他们都是阎行的亲卫,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阎行,而不是攻城。阎行都跳下去了,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在城墙上等死。

    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开始就宣告结束。城上城下又多了几十具尸体。

    张辽的兄长张汎抬起腿,用靴底擦去战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他不解的看着张辽:“文远,为什么放走阎行?杀了他,韩遂就没有倚仗了,必然退兵。”

    “杀了多可惜。”张辽笑笑,抬起头,看着缓缓撤去的阎行:“这人已经悟了命格,如果能弃暗投明,得到导引图谱。假以数年。必然又是一个高手。陛下欲以精兵猛将横行天下,这样的人才岂能放过?”

    “你想收服他?”

    “我哪有这个资格。”张辽摇摇头:“这等人才只有陛下可以用,我只能尽推荐之责,不能做非份之想。否则。将来必自遗其咎。袁家为什么会反叛?就是因为他们售私恩。以门生故吏的关系将天下的人才聚拢到自己身边。而不是献于朝廷。”

    张汎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张辽的意思。最近张辽越来越深沉了,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见张汎一副茫然的神情。张辽没有再说。他知道这个兄长不是大将之才,武艺也很一般,以后只能带在身边照应了。将来立了功,分他一点功劳,也足以让他封侯拜将,封妻荫子。

    ……

    阎行迈进大帐,将裂开的头盔放在韩遂面前的案上,深施一礼,肃立无言。

    正和王国下棋的韩遂莫名其妙,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拿起头盔看了一眼:“彦明,这是怎么回事?”

    “被张辽一刀劈开的。”阎行神情平静,仿佛险些被张辽一刀砍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再落两寸,劈开的就不仅仅是头盔,还有我的首级。”

    韩遂吃了一惊:“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阎行依然很平静,甚至有一些失落:“不过,这更可怕。张辽的武艺远在我之上,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我不是他的对手,再攻城也是自取其辱。”

    韩遂沉下了脸,将头盔放在案上,目光移到棋盘上。王国嘴角一挑,斜睨着阎行:“那以彦明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撤回金城。”阎行的目光停在韩遂的脸上,连看都没看王国一眼。“张辽也好,徐荣也罢,他们都有足够的实力击败我们,却一直守城不出,实在有些诡异。我觉得,他们是在等人。”

    “等谁?”

    “等陛下北伐的主力。”

    “哈……”王国大笑一声,不以为然:“天子不过步骑两万,与鲜卑人一战,损失必然不小,就算能活着回来,那点人马又能影响什么?如果他敢放弃地利,与我军野战,我们正好立一大功。”

    阎行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他怒视着王国,厉声说道:“元之先生,你也看到了,虽然都是悟命之人,可是有没有修炼过导引图谱,实力差距绝非一点半点。张辽在陛下麾下并不以勇武著称,已经能取我性命如屠鸡犬,那吕布、张绣等人若至,又岂是我们所能抵挡的?陛下身边三百近卫郎,每个人都修习过导引图谱,就算只有百分之一悟命,也超过我西凉军中的高手人数。你觉得我们能是他们的对手吗,就凭先生这两句子曰诗云……”

    “彦明,不可对元之先生无礼。”韩遂喝了一声,打断了阎行:“你先退下吧,我再思量思量。”

    “喏。”阎行强忍怒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阎行走出大帐,王国哼了一声,拈起棋子,轻轻的敲在棋盘上:“文约,彦明的态度不对劲啊。一口一个陛下,他是想归顺朝廷了?”

    “元之过虑了。”韩遂有些不耐烦:“彦明不是那种人。”

    “文约,你赏识他,嫁之以女,焉知他是心怀感激,还是迫于无奈?听其言,观其行,不可不防啊。”

    “防?”韩遂瞥了王国一眼,嘴角一撇:“我可以将他调开,可是谁来代替他攻战?如果元之或者老边能够从山东人那里得到秘术,再激发几个人的命格,我军中多出几员猛将,我又何必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王国脸色有些不自然,顾左右而言他。“萧关有张辽,阎行不敌,倒也情有可原。陇关的徐荣可没有悟命,怎么马腾父子到现在还没有得手?他们不会是故意怠战吧?”

    韩遂心烦意乱,手一推,将棋盘推乱:“不下了。一个个嘴上说得漂亮,却都在观望,盼着别人做螳螂,自己做黄雀。这样下去,如何还能同舟共济?”

    王国目光一闪:“文约,你……打算怎么办?”

    “蛇无头不行,可是头多了,也乱啊。”韩遂长叹一声:“元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国含笑不语,却点了点头。

    ……

    刘辩端坐御座之上,左侧摆着两个席位。匈奴单于于扶罗和左贤王呼厨泉,鲜卑附义王槐头和王相阙居依次而坐。其他匈奴、鲜卑各部的头领坐在他们身后,右侧也摆着四个席位,羽林中郎将皇甫郦、龙骑督张绣、狼骑督吕布、战斧营横野将军徐晃依次而坐。

    汉将的人数虽然不多,匈奴人、鲜卑人却不敢有任何轻视,特别是对吕布、徐晃这两个已经悟命现形的神级猛将,对于崇尚勇武的草原人来说,这两个人已经跨过了人神之间的那道鸿沟,迈入了神的境界。

    吕布能够三百步外一箭洞穿三层甲胄,徐晃能够百步外一斧劈开马头,这些都超出了人的认知,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对阵。除非有上万的大军保护,否则随时都可能遭到远程狙击,想象中的战斗也许都不会开始,他们就会死于非命。

    同样的武器,攻击距离增加一两成都会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更何况他们是成倍的增加。

    口耳相传中,这两个人已经成了神,没有人敢忽视他们。

    而对于能将鲜卑人的神兽驳作为座骑的刘辩,更没有人敢藐视他。如果说吕布、徐晃只是迈入了神的境界,那刘辩根本就是神。这种认识经过匈奴王庭大巫师金国的确认之后,已经得到了匈奴、鲜卑数十名巫师的共同认证。

    此刻,刘辩往那儿一坐,什么话也不用说,就足以让这些鲜卑人、匈奴人屏气息声。

    “诸卿……”刘辩语气淡淡的开了口,威严却丝毫不减:“经过数十年的战争,如今鲜卑和匈奴一样成为我大汉的属国,共浴华夏文明,本是万民同庆的好时候,不该再轻起刀兵。可是,大家也知道,现在离天下太平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还有一些不知天命所归的狂妄之徒在企图反扑,破坏眼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吕布应声而起,拱手施礼,朗声道:“请陛下下诏,臣等愿追随陛下,征讨不服,剿除凶逆。”

    于扶罗也连忙站了起来:“臣匈奴单于于扶罗愿率匈奴精骑,随陛下征伐。”

    槐头茫然的看着吕布和于扶罗,阙居捅了他一下,槐头才回过味来,连忙站起身,稚声稚气的说道:“臣鲜卑附义王槐头,愿率鲜卑精兵,随陛下征战,讨平凶臣柯最及西部鲜卑。”

    刘辩笑笑,摆摆手,示意众人入座。

    “诸位爱卿不惧辛劳,勇于效命,朕甚欣慰。不过,行军作战不仅会有伤亡,而且会消耗大量的钱财,大量的壮丁从军还会影响生产。战斗,只应该是真正的勇士才能享有的荣耀,而不应该是一群乌合之众,白白的浪费宝贵的物资。这一点,单于应该深有体会。”

    于扶罗连忙起身:“陛下所言甚是,兵在精而不在广,诚为金玉良言。”

    刘辩转头看向阙居:“附义王,王相,朕希望随朕出征的鲜卑勇士也和匈奴勇士一样,是真正的勇士。鲜卑左右二营的将士代表着鲜卑人的荣耀,可不能滥竽充数啊。”

    阙居嘴里发苦,却不敢违拗,只得躬身应喏,保证提供的五千精骑都是真正的精锐。(未完待续。。)

第234章 下马威

    按照事先的约定,跟随刘辩征伐的鲜卑将士可以将家属迁到辽东境内,享受与大汉子民同等的待遇,说得具体一点,就是可以在大汉的土地上耕种放牧,在遇到大灾大难的时候,可以享受政府的赈济。

    这一点对草原上的牧民尤其重要。草原上的产出本来就不多,又以牲畜为主。一旦遇到严寒天气,牲畜大量冻死,他们就会陷入灭顶之灾。这个时候,不管是部落大人还是鲜卑大王都救不了他们,天灾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自身难保,谁还有余力救人。

    中原王朝则不同。

    中原疆域辽阔,从南至北五六千里,东西近万里,全面受灾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农耕民族产出较多,有一定的储积,抗灾的能力也相对大得多。只要不是连续多年的全国范围大灾,通常很难将中原王朝彻底推进深渊——如果政治还算清明,官吏们还有良心,不借机发国难财。

    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比天灾更危险。对于全看老天脸色的草原人来说,中原稳定的生活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天堂。特别是在受灾的时候,如果能得到朝廷的赈济,他们就可能免于一死。

    能够迁入汉境定居,享受与大汉百姓同等的待遇,对于许多草原人来说就是进了天堂——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天堂是什么样子。

    刘辩松开了一个口子,给了一部分人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是有代价的——只有从天子征伐的精锐才有可能享受这样的待遇,而且他们能享受多好的待遇,直接和他们的战功挂钩。换句话说,要想家人能够在汉境安居乐业,他们就必须为刘辩卖命。

    阙居自己清楚,这五千精锐到了刘辩手里就不再是鲜卑人了。鲜卑人对王庭、部落的忠诚都有限,都是为了能够享受到集体的保护,有了大汉帝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做靠山,有几个人还愿意再忠于王庭,忠于部落?

    除非大汉帝国不把他们当人看。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他们才会想起自己是鲜卑人,而不是汉人。

    阙居本来想把这个条约藏起来,不让太多的人知道。可是刘辩却以公正、公开的姿态,将条约的内容公布于众。现在每个鲜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没有几个人不想加入刘辩的大军。阙居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更何况,他也清楚,如果他提供给刘辩的不是真正的精锐。刘辩也会还以颜色。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阙居现在的处境。自从决定向刘辩投降,立槐头为鲜卑大王之后,他就和和连以及中部鲜卑、西部鲜卑的部落成了敌人。如果再和刘辩交恶,他就两面受敌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明知刘辩在割他的肉,他也只能暂时忍着。

    不仅如此,他还要力争率领王庭卫队随刘辩出征的机会,这样才有可能获得战利品,壮大实力。

    阙居站了起来,一脸毅然。“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挑选最精锐的勇士随陛下出征,如陛下不弃,臣愿意奉大王一起,率领王庭精骑为陛下前驱。”

    刘辩微微颌首:“王相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附义王年幼,上战场终究早了些。王相辅弼有责,也不宜轻离王庭。再说了,和连、柯最之流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足挂齿,就不劳附义王和王相费心了。将来西征,朕再请附义王、王相同行。”

    阙居无奈,怏怏的退回座席。

    ……

    五千鲜卑精骑集结完毕,经过刘辩与鲜卑人的共同协商,最后决定由东部鲜卑飞马部落的阙机、木神部落的素利分别担任左右营的将军,各统两千人,还有一千主要由匈奴人组成的鲜卑精骑补充入刘辩的亲卫营,由宇文伤任校尉。

    集结完毕之后,阙机、素利和宇文伤三人赶到刘辩的大帐中拜见。

    阙机在雪狼湖畔被刘辩打败,当时正面阻击他的是徐晃统领的战斧营,率先发起突袭,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他左翼的是吕布率领的狼骑,所以他对徐晃、吕布的敬畏最重,徐晃阵前现身的那头两丈高的应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吕布给他印象最深的却是那头雪狼。雪狼湖即以雪狼命名,雪狼俨然已经是雪狼湖的神兽,他不敢有丝毫不敬。

    宇文伤则与阙机相反,他没有见过徐晃的应龙身,却近距离见识过吕布的天狼现形,当时吓得他差点尿裤子。两人相比,徐晃比较安静,平时不显山不显水,吕布却是张牙舞爪,咄咄逼人,让人避之不及。

    素利没有亲眼见过任何一人发威,所以畏惧心也最淡薄,神情也最随意。看到刘辩的时候,也没有阙机和宇文伤这般恭敬,欠身施礼时只是点了点头,腰甚至没有弯一下。

    “大胆!”史阿按剑上前,厉声喝道:“尔等即从陛下征伐,便是陛下麾下将领,见驾时如此倨傲,还有人臣之礼么?”

    素利身材魁梧,又白又胖,力大无穷,一向自负是草原上的勇士。他看了史阿一眼,见史阿不过中等身材,也不是特别壮实,颇有些不屑,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我们草原上的人生性自由,不熟悉你们汉人的礼仪,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宽恕。”

    见素利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刘辩知道素利在想什么。他笑笑:“你们自由惯了,对汉礼不熟悉,朕会让人慢慢的教你们。现在么,朕倒是对你的武艺颇有兴趣。听说你是东部鲜卑有名的勇士,单打独斗,从来没有输过?”

    素利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陛下过奖了。”

    “史阿是朕身边的一个郎中,剑术还过得去,你有没有兴趣和他切磋一下?”刘辩同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是能赢了他,朕赏钱百万,上等锦缎十匹,再加上御马一匹,如何?”

    素利沉吟了片刻。作为一个部落大人,他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刘辩说得轻松,但是他身边的郎中怎么可能是弱手?打赢了,恐怕刘辩会恼羞成怒,打输了,自己又会名声扫地。

    “陛下,刀剑无眼,臣怕伤了陛下的卫士。”素利挤出满脸的笑容:“再说了,臣虽然小有勇力,却不善剑术,臣擅长的是角抵。”

    “没关系,随你挑好了。”刘辩往后靠了靠,用鼻孔对着素利。“朕就想看看你这个鲜卑勇士的成色。”

    素利的笑容有些僵,刘辩这是质疑他的实力,也可以看成对他的侮辱。如果他不应战,那就不是礼貌与不礼貌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尊严的问题。他沉下了脸,拱手施礼:“陛下有令,焉敢不从。臣就与他较量较量角抵之术,以供陛下一笑。”

    刘辩笑了。素利看起来粗笨,其实却极精明。他至少比史阿高一头,又借着话头比试角抵,分别是怕敌不过史阿的剑术,干脆发挥自己的强项。不过,这根本不会影响结果。史阿的确不比力量见长,但那是与同等境界的高手相比,已经悟命破境的他与素利这样的对手比武,即使是角抵,他也足以碾压素利而完胜。悟命破境给人的体能带来的提升,是素利这样的草原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史阿不像吕布那么张扬,实力也没有吕布强悍,但是和素利比,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个层次,不可同日同语。

    他让史阿与素利比武,就是要震慑一下鲜卑人,如果能在素利最强的方面击败他,效果当然更好。

    “好。”刘辩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阙机和宇文伤:“二位有没有兴趣博一博?”

    阙机和宇文伤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既然陛下有兴趣,那臣等就凑个热闹,出好马两匹,添个彩头。”

    刘辩哈哈大笑:“素利,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百万钱,缎十匹,马五匹,可是一笔小财啊。”

    素利的脸颊抽了抽。这的确不是一笔小财,可是这么一来,他就成了逗乐的小丑。堂堂的部落大人会为了这点财物和人比武?刘辩赏的,那没问题,谁让他是皇帝呢,阙机和宇文伤这算什么,打老子的脸?他和阙机、宇文伤平起平坐,总不能受他们的赏吧。

    “汉人常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素利强忍怒气,再次施礼:“臣若侥幸赢了,陛下所赐,臣不敢辞。阙机与宇文伤的马,臣就不受了,转送给这位壮士,当个安慰。臣的木神部落虽然算不是什么大部落,几匹马,倒还不放在眼里。”

    阙机和宇文伤一愣,这才知道素利恨上他们了,不由得暗自后悔。

    “草原上的汉子,果然心胸开阔。”刘辩摆摆手:“这样吧,朕做主,赢的人得赏,败的人则取阙机和宇文伤二卿的马,如何?”

    素利松了一口气,由刘辩这么一说,赌博的色彩就淡了很多。他向刘辩施了一礼,走到帐中,脱掉外面的羊皮袍子,又解下身上的战刀扔在一旁,双腿分开,身体下蹲,两只大手一拍,冲着史阿招了招:“来!”

    史阿笑笑,将腰间的剑连鞘抽出,递给另一个郎中,卷起袖子,走到素利的面前,也招了招手:“来!”(未完待续。。)

第235章 打服了好讲理

    素利大怒,角抵最怕被对方揪住,只有可能,角抵手通常都会赤膊上阵。在天子面前,他不好意思脱光,但还是要脱掉外衣。史阿居然连外衣都不脱,哪有一点比武的样子?

    素利心中恼怒,二话不说,左脚虚划半圈,晃到史阿面前,伸手就去揪史阿的肩膀。只要被他抓牢,双臂用力,脚下一绊,他就可以将史阿摔出去,让史阿见识见识他的蛮横力量,也让刘辩知道一下草原上勇士的本领,不要不把鲜卑人放在眼里。

    他的意图很清晰,手脚也很灵活,史阿没有任何反应,就被他揪住了双肩。素利大喜,左手往下按,右手往上提,就将史阿向左边扔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史阿不仅没有伸手格开素利的手,反而双手交叉,将素利的两只大手牢牢的按在了自己肩上,同时身体微微下挫,蹲了个标准的四平马。刹那之间,素利觉得自己抓住的不再是一个人的肩膀,而是一个石人,只怕连石人也没这么重,以至于他一下子居然没能提起来。素利的大白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吼了一声,再次发力。

    史阿依然纹丝不动。他按着素利的两只手,笑眯眯的看着突然间面色如血的素利。

    素利稳了稳身子,连吸两口气,厉声狂吼,双臂用力。

    “嘿——”

    素利的吼声震得帐篷微微发颤,可是史阿却还是一动不动。好整以暇的看着素利。

    素利三次发力未能奏效,立刻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如何壮实的汉人身怀绝技,绝不是一个普通卫士。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个汉人用什么的绝技,居然让他的体重远远超出常规,至于他整个人像一个石人,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对方居然在自己最自负的力量上超过自己,这武还怎么比?

    这是绝技,还是妖术?

    素利瞪着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倒是想就此罢手,可是他的手被史阿按住。想脱都脱不开。

    “我要发力了。”史阿嘴角微撇。提醒道。素利的脸顿时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史阿发力之前还要提醒他,这是比武还是逗孩子玩?他咬紧牙关,身体下蹲。决定要让史阿无法发力。双方战成平手。多少挽回一点颜面。

    史阿也不着急,等素利准备好了,他这才清啸一声。如灵鹤唳空,清脆悦耳。

    可是素利却一点也不觉得悦耳。与史阿面对面,他觉得史阿的清啸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刺破了他鼓足的力气,刺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一直钻到他的脑子里。没等他反应过来,史阿交叉的双手忽然反扭,素利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重新落地,姿势甚至都没有发生变化,还是那副沉腰坐马的样子。

    史阿向后退了一步,一边放下卷起的袖子,一边笑眯眯的说道:“承让,承让。”

    素利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空无一人,顿时臊得无地自容。他就是再笨,也知道刚才失神的时间足够史阿杀死他十次。

    何况他并不笨。

    阙机和宇文伤也傻眼了。素利的力气有多大,他们都很清楚,就算没有亲自和他交过的,也听别人说过。素利的身体有多少,更是不用说,眼睛一看就能知道。史阿未见如何用力,双臂一绞,就能将素利提起到半空中,又转了一圈,将他原样放好,这份力量已经非常惊人,而他对力道的控制更是出神入化,让人叹为观止。

    有这样的力量,有这样精准的控制能力,还有谁能挡得住他手中的剑?

    “想不到陛下身边居然有这样的勇士。”阙机起身,走到刘辩面前,顺便用肩膀撞了一下发呆的素利,大声说道:“臣等能随陛下征伐,是臣等的荣幸,是上苍对臣等的恩赐。”

    宇文伤也连忙起身,给素利使了一个眼色。素利如梦初醒,和宇文伤一起,向刘辩深施一礼。

    “诸卿,比武较技,互相切磋,所图不过一乐。”刘辩满意的点点头,对付这些草原人,果然还是先要打服了才行,拳头硬比什么道理都管用。示完了威,接下来才能施恩。“好了,朕的赏赐归史阿,你们二位的好马归素利。”

    “谢陛下!”此时的素利已经全无傲气,不管刘辩给他什么,他都必须收下。

    “好了,朕想去看看鲜卑族的勇士,你们可愿意随朕同行?”

    阙机等人面面相觑:“陛下……要去哪儿?是去亲卫营吗?”

    “不,是去左营和右营。”刘辩站了起来,双袖一振,背在身后:“亲卫营就在身边,以后随时可以看。朕先去阙机的左营,再去素利的右营,如何?”

    阙机和素利大感意外。宇文伤率领的一千精骑大部分都是匈奴人,有匈奴单于在侧,他们对刘辩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不会有什么意外。可是他和素利率领的左右二营却大多是真正的鲜卑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在雪狼湖和白山与刘辩恶战一场,刘辩到他们的营里去,他们自己都不敢保证刘辩的安全。

    “没什么好担心的。”见阙机和素利担心的模样,刘辩哈哈大笑,举步就向外走去。史阿和王越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阙机和素利见了,不敢怠慢,连忙赶上几步,侧身走在刘辩前面,为他带路。

    出了中军,刘辩骑上驳兽,在王越、史阿师徒和百名近卫郎的簇拥下,泰然自若的来到了阙机的左营。阙机和素利二人骑着马,各带十余名亲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充任前导骑士。

    左营的鲜卑骑士看到阙机和素利并肩走来,还只当是素利和阙机互相走动,并没有太在意,举起了手中的号角,刚要吹响。阙机翻身下马,大喝一声:“快吹号,陛下驾临,所有的将士列阵接驾!”

    那个鲜卑骑士一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阙机等人的身后。当他看到那头雪白的驳兽时。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阙机见了,恼怒不已,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牛角号。呜呜吹响。

    号角声一响。原本一片寂静祥和的鲜卑左营立刻风起云涌。一个个剽悍的鲜卑骑士冲出了帐篷,在大道两侧立阵,片刻之间。一个气势森严的阵势就出现刘辩等人的眼前。每一个鲜卑骑士都站得如标枪一般的挺直,每一匹战马都四蹄如钉,不动如山,两千人与马,像是一尊尊雕塑,一眼看不到头,队伍整齐如专门训练的依仗队。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匹马嘶鸣,两千人虽然还没有上马,却已经将他们的精悍展露无遗。

    这时,阙机手中的号角还没有放下,一通角声尚未吹完。

    刘辩端坐在驳兽背上,看着这几乎是瞬间成型的战阵,满意的点了点头。

    阙居没有骗他,这些鲜卑人都是真正的精锐。将这样的五千精锐从鲜卑人中分离出来,变成自己的力量,鲜卑人的脊梁骨就被抽掉了大半,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

    如此一来,只要维护得当,北疆至少可以获得十年左右的稳定。

    刘辩坐直了身子,轻踢驳兽。驳兽抬起虎爪,傲然向前,目不余视,步履从容。刘辩配合着驳兽的步伐,神情肃穆中透着自信,威严而不失温和的目光从两侧将士的脸上缓缓扫过,露出满意而矜持的笑容。

    王越、史阿扶剑而行,警惕的目光将数十步以内的情况尽收眼底。他们虽然没有像吕布一样境界全开,却也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一旦有人意图不轨,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将对方斩杀在刘辩面前。在他们的身后,近卫郎们默契的夹侍而前,隔在刘辩和鲜卑人之间,手握战刀的刀环,战刀随时可以出鞘。

    两侧的鲜卑将士注视着刘辩,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刘辩的到来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堂堂的大汉天子会突然驾临他们的大营。鲜卑人是被刘辩征服的,在此之前,刘辩曾经举起屠刀,大开杀戒,杀得鲜卑人血流成河。他给鲜卑人留下的是一个恶魔般印象,几乎可以用来止儿啼的。此时此刻,当他们看到刘辩是一个年青俊朗的汉家儿郎,是一个英气勃勃的阳光少年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事实与传言的落差,让他们错愕不已,让他们怀疑自己以前听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可是,他们并不敢对刘辩有任何轻视,因为刘辩的胯下骑的是鲜卑人传说中的神兽。鲜卑人的神兽是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并不是非常清楚,可是这头上长角,马身虎爪的形象足以证明它不是普通的生物,当得起神兽的赫赫威名。

    能以神兽为坐骑的当然是真龙天子。鲜卑人对此深信不疑,就算有家人、朋友死在汉军手中,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胆量对刘辩发起攻击。

    刘辩就这么坦然的走进了鲜卑人的大营,一直来到中军。下了驳兽,刘辩在阙机的引导下入帐坐定,两名千夫长,二十名百夫长鳞次而入,向刘辩躬身行礼。

    刘辩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拜见,一一问了他们的名字,部落,最后朗声说道:“阙机统兵有方,训练精良,堪称良将。诸位都是难得的勇士,能够率领诸位征伐天下,是朕的荣幸。望卿再接再励,将来封妻荫子,富贵可期。”

    阙机等人大喜,连忙躬身拜谢,齐声应喏:“臣等愿为陛下效劳。”(未完待续。。)

第236章 良禽择木而栖

    关羽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忙碌的杜氏。

    杜氏红着脸,咬着唇,尽可能不去看关羽痴迷的目光。可是关羽的眼神不仅仅落在她身上,更落在了她的心里,任她躲到何处,都避不开关羽的注视。

    “你干坐着闷不闷?”杜氏轻叹一声:“要不还是去和公孙将军谈兵论道,比武较技吧。”

    这些日子,关羽在定襄城最熟悉的人除了杜氏,就是公孙瓒。有刘备这层关系,再加上他们并肩作战的情义,关羽和公孙瓒很谈得来,经常在一起喝酒说话。

    “哦,公孙伯珪在练兵。”关羽有些讪讪,又莫名的有些失落。公孙瓒比他大不了几岁,已经是将军,手下有上千的精锐,还有闻名北疆的白马义众。他呢?孑然一身,匹马单刀,眼看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无力迎娶。“我去干什么,兵不兵,将不将的,好生尴尬。”

    杜氏知道关羽的心思,也有些叹惜。她走了过来,挽起裙脚,与关羽并肩而坐:“一年之约将近,你打算怎么办?”

    “我……”关羽语塞,脸憋得通红。

    “要不,你就为陛下效力十年吧。”杜氏挽过关羽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我知道,你关心你的兄长刘玄德,他不是汉室宗亲吗?让他一起来便是了。我听皇后说过,早在陛下向董太尉讨要贾诩、张绣之前,陛下就向卢公讨要过刘玄德、公孙伯珪二人。只是机缘不巧,你们兄弟成了陛下的对手。如今时过境迁,公孙伯珪为陛下效力已成定局,你兄长也脱离了袁绍,为什么不到陛下身边来?以你们兄弟的能力,统兵作战,斩将夺旗,都是意料中的事。”

    “有这回事?”关羽吃惊的挺起了身子。

    “难道我还会骗你?”杜氏嗔道,起身要走。关羽连忙拉住她的手:“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和陛下见面的时候。陛下从来没有提起过。”

    “那时候你们还是敌人。他怎么会提起?”杜氏又好气又好笑:“再说了,堂堂天子,能降尊纡贵和你做君子约定,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难道还要他低声下气的求你不成?”

    “他算什么君子。”关羽嘟囔了一句。郁闷的扭过头。

    “那是陛下看重你。”杜氏气得一跺脚:“好了。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大不了,我再等你十年就是了。”

    说完。杜氏扭身就走,关羽抬手欲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杜氏进了屋,关羽怏怏的离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公孙瓒的军营。还没进营,他就发现情况不对,公孙瓒的部下正在拔营,即将远行。

    关羽赶到公孙瓒的大帐。公孙瓒正在忙碌,一看到关羽便说道:“云长,我正要派人去找你。陛下刚刚有诏书来,要我和董太尉一起,率领骑兵追击柯最。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定襄。”

    关羽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们只有三千余骑,去追柯最?”

    “当然不是。陛下恩威并施,已经迫降了鲜卑人,现在麾下精骑两万,正在向这边赶来。我们只是先行一步,缀上柯最,别让他跑了。”公孙瓒哈哈大笑:“云长啊,陛下真是厉害,我和鲜卑人、乌桓人打了那么多年仗,也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我有预感,这次柯最死定了。”

    “伯珪兄对陛下很景仰啊。”

    公孙瓒看了关羽一眼,笑着摇摇头:“我不景仰陛下这样的英主,难道景仰袁绍那样的世家子弟?云长,不是我说你,以陛下对你的器重,你何必东奔西走?为陛下效力,数年之内就可以拖青纡紫,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啊。要是陛下这么器重我,我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关羽嘿嘿一笑:“伯珪兄也不要自谦,陛下对你的器重只怕不亚于我呢。”

    关羽将刚刚听来的故事对公孙瓒说了一遍。公孙瓒眉头一挑,有些不高兴。“这么看来,我那老师眼里还真没有我这个寒门弟子啊,这样的机会送到面前,居然也不愿意成全我。”

    见公孙瓒口风不对,关羽连忙打住。“伯珪兄,你什么时候出发?”

    “怎么,你也有兴趣?”

    关羽尴尬的笑笑:“我反正闲着也没事,正好和你一起去看看。”

    “这就对了嘛。”公孙瓒拍拍关羽的肩膀,哈哈大笑:“我要找你,也是为了这事。云长,我想委屈你一下,暂时做我的部曲将,统领一部分白马义从,如何?”

    关羽大喜。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亲卫部曲骑,公孙瓒又是那种逢战必先的性格,每一次上阵,白马义从都是主力中的主力。做公孙瓒的部曲将,那就等同于先锋官,正是关羽的最爱,岂能推辞。

    “承蒙伯珪兄不弃,羽求之不得。”

    ……

    董卓没有亲自出征,他令张济率领两千精骑,与公孙瓒合兵一处,共三千五百余人,带着半个月的干粮,冲出了定襄城,向草原深入追去。

    公孙瓒的官职高于张济,理所当然的成了这队人马的最高指挥官。他下令所有的将士昼夜兼程,穷追不舍。宿营的时候,他总要等第一个将士都安顿好了,自己才入帐,确保每一个将士都吃饱喝足,自己才进餐。关羽作为他的部曲将,经常跟他在一起,看到那些将士对公孙瓒的拥戴,很是眼热。想起袁绍的贵公子作派,他忽然觉得刘备的选择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经过三天两夜的追击,前方的斥候捕捉到了柯最的踪迹。柯最从定襄撤走之后,没有向东,而是沿着阴山北麓向西,看样子是打算回自己的虎部落。在他的身后,公孙瓒等人看到了不少汉人的尸体。这些人大多死得很惨,有的连衣服都被剥光了,赤身裸|体的躲在荒野之中,有的残肢断臂,有的甚至胸腹洞开,被人摘走了心脏。

    公孙瓒等人勃然大怒,越发不肯放过这些鲜卑人,发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为这些受害的汉人复仇。

    关羽更是怒发冲冠,率领五百白马义从追在最前面,他们一人双马,人不解甲,马不卸鞍,最快的时候一天一夜追了三百多里,终于在高阙塞外追上了柯最。

    看到鲜卑人的身影,关羽飞身跳上绝影,举起青龙偃月刀,叫过身边的十个白马义从:“你们回去,向公孙将军报告我军的方位,其他人随我杀敌!”

    十个白马义从领命,一人带上两匹备马,掉头狂奔而去。

    其他的白马义从将士轰然应喏,跳上战马,跟着关羽向鲜卑人冲去。

    “杀——”五百骑齐声怒吼,卷起一道狂飚。

    ……

    柯最抬起头,看着远处天边冲天而起的烟尘,眉头紧锁。

    他刚刚收到斥候的报告,有四五百骑追了上来,看旗号,像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柯最很奇怪,公孙瓒不是在幽州么,怎么跑到并州来了?更奇怪的是,他怎么追到草原上来了。前几日,和连曾经送来消息,说他在虎泽大败公孙瓒,白马义从损失惨重,公孙瓒本人显然被擒。如果和连说的是真的,公孙瓒此刻应该躲起来舔伤口才对,怎么可能追到草原上来?

    以柯最对和连的了解,他觉得和连可能又习惯性的撒谎了。不过,他并不因此担心,反而有些欢喜。白马义从的装备虽然赶不上大汉天子刘辩的禁军,却也是北疆边军中出了名的好。如果能击败公孙瓒,他说不定能弥补一些损失。

    虎部落被刘辩扫荡一空,攻击定襄又一无所得,柯最现在穷途末路,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要不然,他也不会派出骑兵截杀那些没能及时回到塞内的汉奴。对他来说,现在多一件衣服,多一头羊都是好的,更何况是几千人的装备。

    听说有四五百骑白马义从追了上来,柯最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后军的金雕部落慕容绩正面迎击,左右两翼前突包抄,务必要将这些不知死活的汉人围歼。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一万多鲜卑精骑变阵,拨转马头,冲向了关羽。

    看到三个方向的烟尘,关羽不惧反笑,他举起青龙偃月刀,对身边的白马义从将士大声说道:“诸君,莫看鲜卑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且看羽为诸君破之。”

    这些白马义从将士跟着关羽数日,都敬佩关羽的武艺,他们身经百战,也都是视生死于无物的悍勇之辈,听了关羽这句话,一个个放声大笑。

    “愿随关君,斩将夺旗!”

    “好,斩将夺旗!”关羽厉声长声,猛踢绝影,瞬间境界全开,无形真气蓬然而出,将关羽连人带马笼罩在其中。绝影兴奋的长嘶一声,再次长啸,化作一团黄影,扑向鲜卑人。

    白马义从的将士不用吩咐,立刻在关羽身后列成锋行阵,以关羽为锋,两翼的将士举起了骑盾,操起了长矛,中间的将士举起了弓,开始急射。(未完待续。。)

第237章 取上将首级

    鲜卑人并没有把关羽等人放在眼里。白马义从的名声的确不小,可是人数太少,以四五百人冲击十倍于已的大军,要么是疯了,要么是虚张声势,骚扰一下就走。这半个多月来,柯最等人先是在乞伏海空等了几天,被刘辩趁虚而入,将中部鲜卑各部落的驻牧地扫荡一空,随后又在定襄攻城数日,徒劳无功,这几万大军现在心情沮丧,只想回去给家人收拾遗骸,免得被草原上的野兽啃食,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在很多人看来,全军停止前进,派一万多人包抄这四五百人,都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凭后军金雕部落的五千多人就足以击败这些不知死活的敌人,哪里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鲜卑人没当回事,他们虽然纵马奔驰,可是除了冲在最前面的人之外,后面的人根本没有战斗的打算。原因很简单,这点敌人根本不够前面的伙伴砍的,他们不过跟着跑一圈而已。

    可是关羽却不这么想。他要展现一下他悟命破境神级高手的厉害,让这些眼高于顶的白马义从将士从心底里佩服他;他要立下斩将夺旗的战功,不负公孙瓒对他的赏识;他要做一个威震天下的名将,好让师妹杜氏为他感到骄傲。

    否则他才不会冒这个险呢。就算他悟命破境,要以一敌百依然不是易事。

    他只是骄傲,又不是疯子。

    白马义从同样杀气腾腾。

    白马义从之所以战斗力强,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武艺好。不仅是因为公孙瓒身先士卒,敢打敢冲,更因为他们大多是边疆子弟。对他们来说,与草原上的胡人作战,除了立功受赏等名利刺激之外,还有保家卫国的现实意义。他们不是那些中原来的边军,作战是纯粹的任务,他们要保护的是他们的家人,是他们的家园。

    看到那么多的汉人被鲜卑人屠戮,他们早就被鲜血染红了眼睛。此刻明知寡不敌众。却依然怒不可遏的杀向鲜卑人,杀向十倍于已的敌人。

    他们像一支烧得通红的利箭,射向鲜卑人的后军。

    关羽一马当先,绝影几乎四蹄腾空。快如闪电。

    鲜卑人的箭雨射向关羽。却被关羽的护身真气挡住。纷纷滑落,虽然看不到一点火花,却让人惊心动魄。眼看着关羽连盾牌都不举。也没看到他挥刀格挡,却看到一枝枝羽箭在他身前滑下,无法伤及关羽分毫,甚至都无法延缓他的步伐,鲜卑人顿时傻了。

    这是人么?

    关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的护体真气虽然浑厚,却不可能一直用来挡箭,否则消耗太快,迟早会力不从心。他要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两军之间的距离,同时给对方一个强烈的震撼,失去思考的能力。

    只要几息的时间,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几息之后,关羽已经杀到了鲜卑人的面前,青龙偃月刀划出两道慑人的光芒,几个鲜卑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他砍成两段。他们的首级还在半空中飞舞,关羽已经如风般杀入数十步,鲜卑人纷纷落马,无一幸免。

    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道闪电,无情的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关羽所到之外,鲜卑人的战阵洞开,毫无反抗能力。他们虽然举起了战刀,端平了长矛,甚至有的射出了羽箭,可是在关羽的面前,他们的刀来不及劈下,他们的长矛来不及刺出,他们的箭来不及射中,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就劈开了他们的身体。

    刀断!矛折!弓裂!人亡!

    关羽像一团奔驰的烈火,无情的吞噬着沿途遇到的所有生物,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慕容绩的中军杀去。在他的身后,五百白马义从紧紧跟随,将那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鲜卑人砍于马下。

    战马奔驰,战刀飞舞,弦响如霹雳,箭落如星河。

    战斗一开始,关羽和白马义从将士就全力以赴,给鲜卑人迎头痛击。鲜卑人心怀轻视,更没想到有关羽这种非人生物的存在,原本以为一阵箭雨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等到发现关羽的异常时,已经来不及了。关羽闯入阵中,大砍大杀,鲜卑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砍瓜切菜般宰杀了一大片。

    白马义从本来就是骑射本领高超的精锐,丝毫不逊色于鲜卑人,此刻有了关羽这个无坚不摧的箭头,杀进速度更是快得让人不敢想象。关羽越是神勇,他们越是兴奋,士气高涨,奋勇上前,杀得鲜卑人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片刻之间,关羽等人杀进两百步。在他们的身后,鲜卑人的后阵被撕开了一道虽然不大,却非常深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两侧包抄的鲜卑人突然发现他们的愿望落空了,这些汉军根本没有逃跑的打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杀进了金雕部落的阵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他们不知道这些汉军是被金雕部落的同伴包围了,还是已经被斩杀了,总而言之,他们失去了目标。

    号角声响起,鲜卑人一边询问着战况,一边向前奔驰。数千人急速奔驰,可不是想停就能停得下来的,要真正把方向转过来,他们至少要跑出几里地去。

    关羽却不想给他们这样的时间。他很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再强,也无法做到以一敌百。白马义从的将士再善战,也不可能真正的以一敌十。公孙瓒在虎泽被和连率领的两万多鲜卑人围住,险些全军覆没。现在双方的兵力更悬殊,一旦胶着,他们必死无疑。

    所以关羽不管两侧包抄的敌军,决绝的杀入了鲜卑人的后阵,以最快的速度向中部突进。他成功了,以自己过人的实力和白马义从的强悍,打了鲜卑人一个意外,在鲜卑人反应过来之前,突到了金雕部落的中部,面对着金雕部落大人慕容绩。

    看着越来越近的关羽,看着被关羽砍得七零八落的部下,慕容绩惊骇莫名。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骁勇的汉将,不管是号称北疆第一高手的吕布,还是被称为白马将军的公孙瓒,都没有展现过这样的实力。

    吕布也不过是据说能在三百步外一箭命中。公孙瓒也不过是双头铁矛杀法凌厉,上阵如疯虎。

    眼前这个汉将根本不是人,这简直是神。

    人怎么可能面对密集的箭雨浑然无事,甚至连盾牌都不用举?

    慕容绩惊恐之下,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亲卫骑上前堵截。战马急速奔跑的时候,两侧都是奔驰的将士,他就是想避开关羽都不可能,只能希望亲卫骑能拦住关羽,将他斩杀在面前,至少也要将他挤到一边。

    慕容绩一声令下,数十名亲卫骑猛踢战马,向关羽冲去。

    关羽也看到了慕容绩的金雕大纛,看到了大纛下慕容绩惊恐的脸,看到了向他冲来的鲜卑人。他长啸一声,再次将护体真气运到极致,脚尖猛踢绝影。绝影长嘶一声,再次加速,向两匹战马中间冲去。

    青龙偃月刀舞成一团寒光,关羽连人带马,化作一个直径三丈左右的光球,无情的从鲜卑人中间碾过。

    片刻之间,关羽连杀七人,冲到了慕容绩的面前。

    慕容绩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看着关羽那张枣红色的脸,看着关羽那双细长的凤眼。

    凤眼中有寒光闪过,关羽催马一跃而起,一刀劈下。

    有无形的烈焰扑面而来,将慕容绩吞噬其中,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一片清风掠过,慕容绩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他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晰,他看到关羽的刀从一具没有头的尸体上掠过,将他的金雕大纛和掌旗兵砍为两截。

    一柄长矛疾刺而至,将慕容绩的首级插在矛尖。

    “斩将!”关羽身后的白马义从亲眼目睹了关羽的神勇,兴奋的大吼起来,策马狂奔。

    “夺旗!”关羽一声长啸,从轰然倒落的金雕大纛下冲过,轻展猿臂,青龙偃月刀的刀尖像割一片破纸一样,轻而易举的割下了金雕大纛。关羽将大纛挑在刀尖,迎风招展。

    “斩将!”

    “夺旗!”

    白马义从齐声怒吼,士气如虹。

    鲜卑人目瞪口呆,士气大落。

    “加速!加速!”关羽将大纛扔给身后的将士,再次挥起了青龙偃月刀,杀出一条血路,穿透了慕容绩的大阵,然后拨转马头,从柯最的中军面前掠过,奔向西北。鲜卑人左翼的鹰部落正在向前冲,眼看着关羽向他们杀来,却无法立刻转向,只有尾部的数十人拨转马头,向关羽冲来,想要拦住关羽,却无济于事,被关羽一一斩于马下。

    关羽破阵而出,带着慕容绩的首级和金雕大纛,还有满身是血,却兴高采烈的白马义从将士。

    “诸君,如何?”关羽放慢了脚步,手抚胡须,斜睨着赶上来簇拥着他的白马义从,傲然顾盼。

    一个骑士大声赞道:“将军神勇,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呵呵,区区慕容绩算什么上将。”关羽回过头,看了一眼远处柯最的虎头大纛,眼神凌厉:“何时斩了柯最,方才勉强说得。”(未完待续。。)

第238章 穷途末路

    柯最激零零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从脊柱升起,直冲后脑。

    看到关羽一马当先的杀出慕容绩的大阵,身后的长矛挑着慕容绩的金雕大纛,柯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是在数万骑士的保护之下,即使和关羽还隔着四五百步的距离,他依然能感觉到森森杀意。

    他想起了和连给他写的信。和连说,他设计在虎泽伏击公孙瓒,本来是有机会将公孙瓒和白马义从围歼的,可是后来出了点意外,公孙瓒突围而走。公孙瓒不仅有精锐的白马义从,还有无敌猛将,就是他们突破了包围圈,致使虎泽之战未竟全功。

    柯最一直不相信和连,一是不相信公孙瓒会进入并州追击,这不符合汉人的规矩;二是不相信有这样的猛将,能从万军之中突围而出。他认定这是和连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无能。和连曾经拜汉人儒生为师,别的本事学得很一般,口才一流,说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夸大其辞更是不值一提。虎泽之战只不过是又一个谎言而已。

    可是现在,柯最知道自己错怪和连了。公孙瓒麾下如果有这样的猛将,从重重包围中突围而出并非全无可能。事实就摆在眼前,在片刻之前,就连柯最自己也不敢相信这四五百白马义从能杀透慕容绩的战阵,还摘走了慕容绩的大纛。

    柯最还不知道慕容绩已经死了,但是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初吕布击杀柯耶。三百步外一箭毙命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草原上的人崇拜英雄,敬畏英雄。有英雄出,就能征服各部落,将各部落统一在一起,檀石槐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可是如果对方阵营里出了不世英雄,那各部落的灾难就要来了。

    汉人中有一个吕布已经让人头疼,现在公孙瓒麾下又出现了一个不亚于吕布的猛将,如果再算上未曾谋面的徐晃,那汉人就有三个不世出的英雄。对鲜卑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汉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接二连三的出现绝世猛将?刘辩征伐草原,是不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柯最脑子里一片混乱。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左翼的鹰部落在请示要不要追击。柯最沉吟片刻。下令鹰部落放弃追击。从自己的中军调出五千骑,交给自己的亲信段松,让他去追击关羽等人。他特地关照段松。让他小心对方的突袭,一切以安全为主,随时保持与大军的联系。

    段松领命,率领五千骑脱离大阵,向关羽等人追去。

    柯最随即重整阵型,商讨方案。他的目标是公孙瓒率领的大军,而不是这四五百人。等金雕部落的人赶到,柯最这才知道慕容绩不仅丢了大纛,连首级都被人摘了去。

    大帐里一片死寂,一股不安的气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十倍的兵力,被人杀透了阵势,还能说是意外,连脑袋都被人砍了去,慕容绩也太大意了。”柯最适时的冷笑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以十敌一,就算挤也能把他挤死,怎么可能让他近身?”

    众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谁都听得出来,柯最自己也心虚了,说这些不过是在稳定军心罢了。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被刘辩扫荡一番之后,中部鲜卑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就算击杀了公孙瓒也无济于事,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如果不能及时补充物资,他们很难安全的渡过这个冬天。

    经过一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鹰部落的铁根提出了一个看法:我们不应该再和刘辩硬碰硬,雪狼湖和白山两次大战说明,汉军的实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公孙瓒既然敢追过来,难保刘辩不会来。我们就算战胜他们,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被别人的部落吞并的危险。与其如此,不如避其锋锐,别择对手。

    铁根没有说别的对手是谁,可是大帐里的人心里有数。鹰部落的大人,铁根的父亲铁鳌与正在逃亡的慕容风是好朋友,他们最恨的人除了和连、柯最,就是西部鲜卑的各部落。西部鲜卑大多支持和连,正是因为他们的支持,和连才得以逼死槐纵,赶走慕容风,登上鲜卑大王之位。

    柯最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铁根冷笑一声,眼神讥诮。

    就在这里,斥候送来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刘辩征服了鲜卑人的神兽,阙居等人投降,槐头成了鲜卑附义王,阙居为王相,刘辩率领精骑两万,正在迅速接近。

    大帐中顿时吵翻了天。有的大骂阙居等人不要脸,居然投降汉人;有的询问什么是鲜卑人的神兽,神兽又怎么会出现在弹汗山,而且被刘辩征服;有的则忧心忡忡,刘辩率领的两万骑肯定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原因很简单,东部鲜卑的兵力不下四五万,刘辩不缺兵。

    一时间,唾沫横飞,叫骂声四起。柯最脑仁都被吵得疼,他用力一拍案几,大喝一声:“别吵了!”

    众人闭上了嘴巴,神色各异的看着柯最。柯最连吸了两口气:“不打了,我们去接应大王,先回浚稽山,联络西部鲜卑的各部落,共商大计。”他阴森的目光扫过铁根不屑的脸,语气冰冷:“现在不是我们互相内讧的时候。刘辩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要挑起我们内讧,让我们自相残杀。东部鲜卑已经成了我们的敌人,如果再和西部鲜卑翻脸,在座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铁根吸了吸鼻子,沮丧的低下了头。柯最说得对,除了与西部鲜卑联合,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

    刘辩端坐在驳兽背上,看着公孙瓒带着两骑从远处奔驰而来,雪白的大氅被北风吹起,猎猎作响,如狂舞的战旗。

    相距三十步,公孙瓒勒住了胯下的白马,却没有翻身下马,他盯着驳兽,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采,直到他身边的长史关靖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一跃下马,急行几步,赶到刘辩面前,双手举过头顶,深施一礼。

    “奋武将军臣瓒,拜见陛下。”

    公孙瓒的声音洪亮而浑厚,有如黄钟大吕,是极具感染力的男中音,刘辩听了非常满意,和声说道:“将军平身,抬起头上,让朕看看你这位让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是何等英雄。”

    公孙瓒心中受用,连忙谦虚道:“陛下谬赞,臣不敢当。有陛下珠玉在前,臣那点微功岂足道哉。”

    “呵呵呵……”刘辩笑了起来,抬腿下了驳兽,抚起公孙瓒:“没想到将军还是一位谦谦君子,朕真是很意外啊。看来,卢公教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般。”

    “陛下过奖了。臣学问浅薄,有辱师门,不愧以卢师弟子自居。”

    刘辩诧异的瞟了公孙瓒一眼。卢植现在位列三公,想以他弟子的名义入仕的人数不胜数,怎么公孙瓒反而有自绝师门的意思?

    “将军谦虚了。”刘辩扯开话题:“追击柯最的情况如何?”

    “关羽已经追上了柯最。”公孙瓒眉头一皱,他刚刚收到关羽送回的消息,得知关羽不等他的主力赶到就要与柯最交手,他非常担心。关羽是骁勇善战,他身边的五百白马义从也都是精锐,可是兵力太过悬殊了,他担心关羽会死在阵中。

    “关羽?”刘辩很意外:“他什么时候到了你的麾下?”

    “哦,关羽为寻找刘备、张飞二人,游历北疆,在虎泽时正好遇到臣,后来就一起去了定襄。”公孙瓒连忙解释了一番。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和刘辩发生直接联系,也没有机会将关羽的情况报告给刘辩,而董卓显然不知道关羽与刘辩之间的约定,更没有道理在来往公文中提到一个无官无职的百姓,哪怕这个人是难得的猛将。

    “原来如此。”刘辩有些担心起来。关羽生性高傲,轻易不肯向人低头服软。一年之约将近,他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现在会不会铤而走险?“柯最离此还有多远?”

    “大概一百五十里。”

    刘辩摇了摇头。通常前锋和主力之间不会超过二十里,以便于主力随时接应,不至于让前锋孤军深入。关羽居然和主力相距一百五十里,一旦发生意外,主力根本来不及救援,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货果然是心高气傲,桀骜不驯。

    刘辩立刻叫来了吕布:“奉先,你立刻率领狼骑出发,一人双马,全速前进。”

    吕布躬身领命,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刘辩随即又叫来了于扶罗、阙机、徐晃等人,命令他们各率本部,依次出发,两军之间保持距离,相互掩护,以免被鲜卑人突袭。随后,他率领剩下的一万骑开始急行军,。

    刹那间,草原上烟尘大起。

    安排妥当之后,刘辩翻身上了驳兽,手指轻轻向前一指,一直蹲在近卫郎肩上的大鹰振翅而起,直冲云霄,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公孙瓒抬起手,挡住扑面而来的劲风,嘴巴却张得大大的,半天没能合拢。(未完待续。。)

第239章 曹操擒龙

    兖州山阳郡,大野泽。

    一人高的野草之中,曹操踮起了脚尖,屏住呼吸,注视着远处的水面。腰圆体阔的许禇站在他的身边,手握刀环,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数十名虎士分散在他们周围,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一丝疏忽。

    他们如此紧张的原因很简单,曹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已经被袁绍控制住了。自从兖州刺史刘岱意外战死之后,兖州就落入了袁绍的手中,那些世家豪强眼里根本没有曹操。一旦发现曹操脱离自己的战区,不在彭城督战,却悄悄的出现在兖州境内,曹操没法向袁绍解释。

    曹操也不想冒这个险,可是他又必须来。因为郭嘉说,巨野泽可能有龙。

    曹操相信郭嘉,就像相信自己。和郭嘉相处了这么久,明知郭嘉是荀彧安排过来,他还是和郭嘉相交莫逆。郭嘉和戏志才一样,并非对荀彧言听计从,他有自己的思想,他也不喜欢袁绍那样的世家子弟,愿意为曹操奉献自己的才智。

    为了让曹操能有和袁绍抗衡的实力,郭嘉强烈建议曹操要捕获一头龙。经过他仔细查看,他觉得最有可能出现龙的地方就是巨野泽。

    龙喜水,且食量惊人,没有足够辽阔的水域,是养不活一头龙的。

    经过几天的查探,郭嘉确定巨野泽有龙。现在,为了捕获那头龙,郭嘉以自犯险,亲自坐在船头观察。几十名虎士隐在岸边。手持特制的鱼网,等待着那头龙的出现。从远处看去,郭嘉即使裹着厚厚的冬衣,身形依然瘦削,看得曹操心里很不是滋味。

    郭嘉的身体比戏志才还差,特别是遇到潮湿寒冷的天气,咳嗽会比往常更厉害。可是今天,曹操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到郭嘉咳嗽一声,只看到他不时的捂着嘴,身体弯得像一张弓。曹操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让郭嘉到水上去。那里风大,湿冷异常,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体弱的郭嘉。万一受了凉。他到哪里去找这种志同道合的谋士。

    曹操犹豫了一下。正准备下令让郭嘉回来。许禇突然说了一声:“来了!”

    曹操连忙顿住了身形,侧耳倾听。他也是悟命之人,导引图谱也修炼多年。虽然在武艺上不能和拥有黑虎命的许禇相提并论,可是耳力却不一点也不差。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大地的颤动,不由得又惊又喜。他离水边还有数步之遥,依然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震动,除了他的六识敏锐之外,说明有体量巨大的猛兽在靠近。

    曹操运足了目力,死死的盯着水面。他看到有细微的波纹从远处慢慢荡来,顿时一阵狂喜。他看了一眼郭嘉,心情矛盾之极,想提醒郭嘉一声,又怕惊走了龙,进退两难。

    好在郭嘉也意识到了龙的接近,他伸手从侍立一旁的典韦手中抽出了青釭剑,插到了水中。

    青釭剑是荀彧交给郭嘉的剑。剑如其名,雪亮的剑身如一道青虹,一插入水中,方圆两丈以内的水就亮了起来,泛着青色的光芒。

    远处的水面一晃,波纹迅速变大,有一个暗色的身影从水下浮现,迅速向小船接近。

    “往岸边划!”郭嘉右手持剑,左手在剑锋上一抹,鲜血从掌心涌出,顺着剑锋滑入水中。鲜血一入血,便滋滋作响,化作一缕青烟。

    波纹更急,一个像枯树干一般的头颅探出了水面,露出匕首般的牙齿。低沉的吼声从巨大的阔口中发出,有如临战前的鼓声,虽然不急,却让人心襟摇动。

    曹操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恐惧和兴奋交织在一起,让他热血沸腾。

    许禇也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半步,伏身如虎,拔出了半截环刀。

    郭嘉左手捏起了剑诀,嘴里念起了咒语,脸色越发的苍白。他死死的盯着迅速接近的龙,嘴唇翕动,无声的咒语喷涌而出。

    龙越游越快,越追越近,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一个划船的虎士面色如血,突然大叫一声,松开了船桨,翻身落水。他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被龙一口咬中,拖入水中。水花四溅,鲜血瞬间染红了湖水,虎士惊恐的大叫着,伸手攀住了船,拉得小船摇摇晃晃,船边的郭嘉险些一头栽入水中。

    典韦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左手架住摇摇欲坠的郭嘉,右手手起戟落,一戟砍断了虎士攀在船舷上的双手,怒吼一声:“不要慌,赶紧划!”

    虎士们面色如土,却不敢违抗,奋力划桨,小船向岸边急驰而去。

    “快,快把尸体抢出来,龙吃饱了就会离开。”郭嘉急声道。

    典韦一愣,二话不说,鱼跃入水。两条手臂如同巨大的船桨,击打得水花翻飞,眨眼间就靠近了水中的龙,伸手拽住了那个虎士胡乱拍打的手臂,用力一扯。

    水中的龙仿佛知道了典韦的意图,紧紧的咬住虎士的身体不放,同时翻了一个身。典韦跟着在水里转了一圈,喝了一大口水,却不肯松开,反借着这股力量翻身跃起,在空中飞跃一丈,再次入水,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水下那个巨大的身影,一低头,顶在了龙的脖颈处。

    龙愤怒了,松开了虎士,拍打着四肢,企图将典韦从身上甩下去。典韦哪里肯松,双手双脚牢牢的攀在龙身上突起的鳞片,脸紧紧的贴在龙的脖颈处,屏住呼吸,使出浑身力气,用力的挤压着龙的咽喉。

    龙翻腾着,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水面沸腾起来,形成一个漩涡,将郭嘉所乘的船又吸了回来,不断的扯向漩涡中心。曹操见了,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冲出藏身之处,冲入水中,疾声大呼:“奉孝,快回来,快回来!”

    郭嘉充耳不闻,握紧了手中的青釭剑,咒语念得更急。他再次将左手在青釭剑上抹了一道,鲜血泉涌而出,滴入水中,青烟袅袅,嗤嗤有声。

    曹操大急,扯下头盔,跳入水中,就准备游过去。许禇一把拽住了他:“将军退后,待禇为将军生擒此物。”话音未落,他一跃入水,手臂挥动,游到漩涡中心,跟着水流转了半圈,看准龙的血盆大口,双腿一蹬,扑了上去,将宽阔的龙头抱在怀里,双臂用力,怒吼一声,硬生生将龙张开的大口勒得闭了起来。

    龙无法呼吸,更加愤怒,拼命的扑打着,挣扎着,向水下沉去。

    “快撒网!”郭嘉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摔倒在摇晃不已的小船上。

    虎士们不敢怠慢,纷纷涉水而进,甩出了手中的鱼网,将龙和典韦、许禇一起裹了进去,数十人一起用力,将他们拖到岸边。

    一头长达四丈、宽约三尺的龙露出了真形。它长着宽大的头部,两只眼睛有许禇的拳头大,四条粗壮的腿几乎和典韦的腰一样粗,一条又宽又长的尾巴像一个巨大的船桨,背上全是突起的鳞片和脊突,如同丛生的矛头,即使被许禇、典韦二人死死的搂住嘴和咽喉,无法呼吸,它还是奋力挣扎着,左右甩动尾巴,扯得拉着鱼网的虎士踉踉跄跄。

    郭嘉从船上爬起来,急声叫道:“快……快立约!”话音未落,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好!”曹操不假思索,按照郭嘉事先教过的办法,拔出七星刀,用力在掌心一划,险些将左掌割断。他将血淋淋的手掌按在龙的两眼之间,大声吟唱起来:

    “以龙之名,立此誓约。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随着咒语声,一道红光从曹操的掌心亮心,又迅速消失渗入龙的头颅之内。正在挣扎的龙慢慢的平静下来,伏在曹操面前,闭上了眼睛。

    曹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收回手掌,却发现手掌上的血迹已经消失,连伤口都似乎弥合了一部分。他惊讶不已,正准备问跌跌撞撞跑来的郭嘉,一看郭嘉的脸色,连忙将郭嘉抱住,急声问道:

    “奉孝,怎么样?”

    郭嘉躲在曹操怀中,看着温顺的龙,喜形于色,喘息着说道:“臣……无妨,有了此龙,彭城可一鼓而下。徐州……是将军的了。”

    曹操欣慰的点点头:“皆是你奉孝的功劳。奉孝,你要好好的保养身体,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我……没事。”郭嘉看看刚刚被虎士们从龙的身下拖出来的许禇、典韦:“将军,赶紧派人医治他们,没有他们这样的熊虎之士为将军爪牙,大事难成。”

    曹操会意,连声答应,让人将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的许典二人抬到营中检查。

    ……

    袁绍忽然翻身坐起,一把抓过枕边的思召剑,拔剑出鞘,冷汗淋漓。

    睡在他身边的刘氏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用被角掩着胸口:“夫君,出了什么事,做噩梦了?”

    袁绍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他眼珠转了转,还剑入鞘,强笑道:“没什么,刚刚梦见拉车的骖马打架,挣断了车辕,吓了我一跳。”

    刘氏叹了一口气,抚着额头,很是无语。(未完待续。。)

第240章 空欢喜

    袁绍披衣而起,温和对刘氏说道:“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刘氏没理他,翻身将后背对着袁绍,自顾自的睡去了。袁绍自觉无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出,来到大堂上,一个人默默的坐着。他双手拢在袖中,双手交握,一直在回想着刚才那个梦。

    他只对刘氏说了一个梦,还有一个梦没敢说。他梦见拉车的三匹马挣断了车辕之后,又踢翻了马槽,马槽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盖在其中,一片黑暗,使他透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而死。

    他就是被憋醒的。

    袁氏家传经学是孟氏易,袁绍不以学问显名,但是对孟氏易的经文还是熟悉的。从被当成下一任家主开始,他就开始接触孟氏易的内学,也就是不传普通弟子的卜算之学。袁绍在学术上不太用心,正如他在导引修炼上不肯用心一样,他对卜卦也保留一定的怀疑。

    可是,仅凭这半吊子的卜算能力,他也能猜到这个梦代表着什么。

    辕者,袁者;槽者,曹者;骖者,参也。

    曹操一向自称是曹参的后人,又是他麾下各路豪杰中最有野心的一个。他命曹操去攻徐州,曹操顺势大肆招揽豪杰,却在彭城滞留不前,借口要围堰聚水,水淹彭城,明显是不肯出力,保存实力。

    难道曹操有异心?

    袁绍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叹息。他莫名的有些后悔起来。当初如果在洛阳按兵不动。牢牢的掌握着南北禁军、西园八校,就凭天子手中那几千各怀鬼胎的并凉骑兵,他还是有胜算的。缓缓图之,偷梁换柱,他依然有足够的机会学习王莽,一步步走向那个御座。奈何一时心急,抛弃了洛阳的大好根基,勃然举兵,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

    大业未竟。儒门内部已经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不仅袁术要与他争袁家家主之位,曹操这个阉竖之后也不甘寂寞,要跳出来分一杯羹了。即使是他的身边也不太平,冀州世家和他带来的汝颍系力量之间明争暗斗。同样有愈演愈烈之势。

    当然了。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颍川四家。荀彧在观望。陈纪避而不见,钟氏投身朝廷,韩氏更好。直接投了袁术,唯独没有一个愿意全力支持他。这进一步的削弱了他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保持观望的态度。

    “叔父啊,你留给我的是一副怎样的重担啊。”袁绍抬起头,对着天空闪烁的明星,满腹惆怅。

    虚掩的门外,披衣而立的刘氏看着弓身而坐的袁绍,也不由得暗自叹息。她是最熟悉袁绍的人,也是最清楚袁绍底细的人,看到袁绍这副模样,她觉得前途迷茫,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

    洛阳,杨修举起袖子,掩着张得大大的嘴巴,一边系着衣角,一边向前庭走去。

    “德祖。”他的母亲袁氏从后面赶了过来,拦在他前面,一边替他系着衣服,一边嗔道:“你看你,也是正经做事的人了,也不知道讲点官仪。杨家也是四世三公的望族,可丢不起这个人。”

    杨修看看母亲,咧着嘴笑了:“母亲,你不要看不起我们杨家。说不定再过几年,提到四世三公这四个字,就没人会想起袁家了。”

    “你倒是自信得很嘛。”袁氏不屑一顾:“你休要空言,你老母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有机会看到你说的那一天。”

    “我知道母亲不信。”杨修张开双臂,像小时候等着母亲帮他穿衣一样,晃着脑袋:“阿母,你一定觉得陛下根本找不到去除寒毒的办法,将来必死于寒毒。可是你想想看,就算陛下不幸早逝,陈留王继位,他难道不比阿舅强么?”

    “陈留王?”袁氏眉头微蹙,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陈留王很聪明么?”

    杨修点了点头,若有深意的看了袁氏一眼:“阿母,陈留王有大智慧,不比你儿子我差。”

    “当真?”杨修嘴角一歪,不置可否,深施一礼,转身离开。

    袁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知道杨修有多自负,杨修说陈留王刘协不比他差,那陈留王肯定出类拔萃。如果真是如此,就算刘辩最后还是要死于寒毒,只要他撑过这几年,等刘协到了十五六岁,能够独立问事,也会对袁绍造成极大的阻碍。

    难道大汉的德运未终,袁氏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

    杨修出了门,他的父亲杨彪已经坐在车上等着,一看他的神情,杨彪问了一句:“又遇到你母亲了?”

    “嗯。”杨修应了一声,钻到车里,靠着车壁,想了想,又道:“父亲,为什么袁本初到现在为止还无法孵化凤卵,他不是已经和凤卵产生了感应么?”

    杨彪瞟了他一眼,拍拍车厢,示意车夫出发。听到辚辚的车轮声,杨彪才轻声说道:“修行的精义在于聚精会神,去除杂念,细心体悟自然。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有机会守孝,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明悟的原因。真正能身心合一的人太少了,大部分人不过是做做样子。袁绍当初能够明悟,是因为那时候的他不会想到太多,守孝就是守孝。现在么,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哪里还有那样的心境。凤鸟乃是圣鸟,与它产生感应需要一定的境界,孵化它则需要更高的境界,如果我猜得不错,凤仪心法如果达不到第三阶,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孵化凤鸟,只能留待有缘人了。”

    杨修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杨彪看看杨修,又接着说道:“和他境遇相似的还有陛下。在我看来,陛下就要决绝得多,宁可抛下半壁江山,也要找到龙形修炼图谱,因为他知道,三心二意是做不成大事的。仅从这一点上来看,不论最后能不能成功,他都已经胜袁绍一筹。”

    “父亲也看好陛下?”

    “如果我不看好陛下,能让你这么做事?”杨彪无声的笑了起来,伸手拍拍杨修的脸:“小子,我不管怎么做,身上都脱不掉儒门的印迹,很难得到陛下无保留的信任。可是你不同,你一出仕就侍奉陛下,和儒门几乎没有联系,又和陛下年岁相当,他更容易信任你。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这个机遇。”

    “喏。”杨修躬身领命。

    “陈留王虽然聪慧,可是陛下毕竟还在,你不要和陈留王走得太近。”杨彪又道:“陈留王身上有山东人的血,我怀疑他在修行上很难走得太远。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他可以做个明君,如今身逢乱世,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强大的武力,在这方面,他有所欠缺,难成大器。”

    杨修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杨彪。杨彪的话里似乎有其他的意思,为什么有山东人的血就在修行的路上走不远?如果照这个方向推测,那山东人的在修行上岂不是都先天不足?

    杨修愣了片刻,突然间恍然大悟。他紧张得声音发抖:“父亲,袁本初是不是……根本无法孵化凤卵?”

    杨彪无声的笑了起来:“也不能说一点机会没有,只是机会比较小而已。如果能全力以赴,说不定能打破这个天然桎梏也说不定。现在么……”

    杨修莫名的替袁绍感到悲哀,他走的就是一条根本没什么希望的路啊。

    ……

    长安。

    王允缓缓收势,闭上眼睛,用心温养。

    一个轻而急的脚步声传来,王盖匆匆的走了进来,静侍一旁。王允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王盖可以说话了。

    “父亲,刘范从斜谷回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王允双眼突然睁开:“一个人?”

    “不,还在领兵前来的校尉孙肇。”

    王允眼珠一转:“让他们进来。”说着,转身上了堂,正襟危坐。

    王盖转身离去,时间不长,领着刘范和一个年轻的军官快步走了进来。他们在王允面前站定,王允打量了刘范两眼,又看了年轻的军官一眼,冷笑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旁边的卫士一拥而上,刹那间,数柄长戟就对准了刘范和年轻的军官。刘范大惊,脸色大变,刚要叫喊,那个军官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视身前的长戟如无物,平静的看着堂上的王允。

    “王公这是何意?想夺我益州军么?”

    “如果真是益州军,那我就不用夺了。”王允起身,推开一个执戟卫士,走到军官面前:“说吧,你究竟是谁?”

    “益州牧刘使君麾下校尉,扶风孙肇。”

    “大汉有制,除州牧、州刺史、县长令外,皆由本地人担任,你一个扶风人,怎么跑到益州去做校尉?”

    军官笑了起来:“真正的益州人会愿意到关中来冒险?王公,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带来的益州军有一半是假冒的,因为他们大多是三辅人。”

    “所以我才要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已经说了,扶风孙肇,益州牧刘使君麾下校尉。”军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书信:“刘使君的亲笔书信在此,若王公仍有疑问,不妨派人去益州当面询问。我么,做几天阶下囚就是了。”

    王允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教我。”(未完待续。。)

第241章 两只鹰

    孙肇——郭武在两名卫士的押送下,走出了司隶校尉府的大门,神情平静中带着几分不屑。他在阶上停了一下,抬起头,“呸”的一口唾沫,然后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王盖看着那口粘在墙壁上的唾沫,无奈的苦笑一声,转身回到中庭。

    王允平静的问道:“如何?”

    王盖忧心忡忡:“那个姓孙的校尉很不高兴。”

    “不高兴?那就对了。”王允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如果忍气吞声,委屈求全,那他要么是假的,只能虚以委蛇,要么是胆气不足,不足以担当重任。如果只是一味的鲁莽,同样难以托付。只有这种有胆气而又知道轻重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看来刘焉还是有点见识的,派来的人很合适。”

    王盖长出一口气,刚才那一幕可把他吓坏了。

    “那……父亲还要与刘焉联络么?”

    “当然要确认一下。不过,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没有十天很难得到回音啊。”王允长叹一声:“你多和刘范接触,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喏。”王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

    贾诩坐在亭中,轻抚琴弦,琴弦微微颤动,却没什么声音。他看着池中的鱼,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三条小鱼,绕着一个看不见的圆心游动,水波荡漾,一圈一圈的扩散开去。

    一个年约三旬的卫士快步走了过来,站在亭外。躬身施礼:“侍中,郭校尉已经通过了。”

    贾诩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卫士,嘴角微微一挑:“白泽,你知道你这个名字很吉祥么?”

    白泽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道,家中长辈请人起的,并不解其意。”

    “白泽是一种无所不知的瑞兽,非盛世不出。”贾诩笑道:“我也讨个吉利,从现在开始,你就接替郭武的职位。负责与他的秘密联系吧。”

    “喏。”白泽大喜。连忙拜谢。他太清楚贾诩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了。能像郭武一样在贾诩身边做事,将来前途就算没有郭武那么好,也会比一般的卫士强上很多。

    “好好做事。也许,你真是一个能为天下带来太平的瑞兽呢。”

    ……

    关羽一声清啸。青龙偃月刀电闪而下。一刀将一名鲜卑骑士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只剩下半片身体的鲜卑骑士还没有栽倒在地,关羽跃马从他身边掠过,刀光一闪。再杀一人。

    “快,快把那只鹰射下来!”关羽一边挥刀劈砍,一边大声叫道。

    “将军,那只鹰飞得太高了,我们射不着。”两个白马义从急声叫着,松开了手中的弓弦,却没有射向天空的那只鹰,而是射向两名正冲向关羽的鲜卑骑士。

    鲜卑骑士应声而倒,两匹空鞍战马跑到关羽面前。错身的那一刹,关羽飞身换马,借着旋转之际,再杀两人。关羽拨转而回,绝影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紧紧的跟在关羽身后。

    这已经是关羽第七次临阵换马了。

    在成功的突袭了慕容绩的阵地,斩将夺旗之后,关羽的好运气仿佛突然用光了。敌人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追来,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开始的时候,关羽根本没当回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了不对劲。敌人好象知道他的位置似的,总是能迅速的找到他。他真气充沛,不把这些鲜卑人当回事,可是白马义从的将士却有些支持不住了。

    再强悍的人,也扛不住连续不停的厮杀。

    为了保护这些将士,关羽只有全力以赴,不断的冲锋陷阵,将陷在阵中的部下救出来。这样一来,他的体力消耗猛增,真气也有枯竭的迹象。原本轻若羽毛的青龙偃月刀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关羽仿佛又回到了明悟破境之前的时候,只能凭着过人的体力搏杀,再也发挥不出命格的威力。

    直到关羽斩杀了数名胸甲上纹有黑鹰纹样的鲜卑骑士,他才知道自己遇到了草原上著名的黑鹰骑士。

    黑鹰骑士是鹰部落的精锐骑士,人数并不多,在三千人上下。这次随柯最出征,只来了五百黑鹰骑士,是充当鹰部落小帅铁根的亲卫骑。关羽突破慕容绩的大阵的时候,鹰部落在左翼,已经冲到前面去了,关羽没有和他们面对面,只斩杀了几十个普通骑士。

    黑鹰骑士不仅是精锐,还有一头神鹰,也就是一直在关羽头顶翱翔,关羽却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那只鹰。

    草原上有很多鹰,关羽哪里会想到这只鹰居然是鹰部落的神鹰,一直充当着眼睛的作用,将他的行踪源源不断的报告给正在追击他的铁根和段松。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被铁狼和段松围追堵截了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连饭都没时间吃。

    关羽命令白马义从将那只鹰射下来,可惜,那只鹰飞得很高,即使白马义从的箭术都不错,他们毕竟不是射雕手,对这只高飞的鹰,他们无可奈何。

    于是,关羽就只能疲于奔命。

    再一次突破了鲜卑人的堵截,关羽却没有丝毫轻松,经过一天一夜不间断的厮杀,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点,伤亡也突破了三成。如果再遇到一拨敌人,他甚至不知道这些白马义从还能不能战斗。

    关羽抬起头,看着那只在天空滑翔的鹰,气得钢牙咬碎。如果他现在能化身青凤,他一定飞上天空,将那只可恶的鹰撕成碎片。

    可惜,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继续逃,在下一拨敌人追过来之前。

    “所有人换马,抓紧时间吃点干粮。”关羽大声下令。其实不用他吩咐,白马义从已经这么干了。他们抛弃了力竭的战马,尽可能的换乘鲜卑人的坐骑,同时从鲜卑人的身体搜出一些干粮、冷肉,匆匆忙忙的往嘴里塞,甚至来不及嚼烂就吞了下去。

    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为了生存,他们甚至吃过生肉,喝过鲜血。

    关羽还做不到这些,他咽不下那些冰冷的生肉,也喝不下腥味扑鼻的热血。如果能找到水或酒,他就喝两口,实在不行就忍着。饿还可以忍受,干渴却着实难熬,他现在觉得嗓子眼里直冒烟,每说一句话,嗓子都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可是,他没有时间关注这些,片刻功夫,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就有烟尘升起,又有敌人在迅速靠近。关羽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很快又要陷入重围。南面看起来没有敌人,其实真正的敌人就在南面,段松和铁根恨他入骨,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他自投罗网。

    “上马,上马!”关羽连声呼喝着,翻身上马,向东急驰而去。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敢再想着斩杀柯最,只想尽可能把这些白马义从带回去,交给公孙瓒。

    没等他们跑出多远,鲜卑人已经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他们的方向很明确,直直的奔着关羽就来了。

    关羽抬起头,看了看空中那只鹰,恨得牙痒痒。他挥了一下青龙偃月刀,恨不得一刀能劈了这只可恶的畜生。就在这时,一个白马义从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将军,你看!”

    关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面的天空中又出现了一只鹰,一只更大的鹰。这只鹰疾飞而来,一点弯也不转,径直扑向了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那只鹰,仿佛看到了生死仇人,分外眼红。

    两只鹰就斗在一起,几声尖厉的鹰唳之外,那只大鹰伸出铁爪,牢牢的抓住了对手的脖子和一只翅膀,振翅而起,向南面飞去。

    “这……这是……”关羽又惊又喜。

    “这肯定是陛下的那只神鹰。”白马义从将士们欢呼起来:“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关羽恍然大悟。他听杜氏说过,刘辩在美稷的时候也收了一只鹰,还能够通过鹰眼查看敌情。不过他一直没怎么在意,他的心思只在杜氏身上,对其他的事都不怎么关心。此时此刻,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刘辩的鹰有多大的用处。

    “向东,向东,与陛下会合。”关羽兴奋的大声叫道。

    “向东,向东。”白马义从们也欢喜不已,拍马狂奔。援军将到,只要击破对面的这些鲜卑人,他们就有活路了。一念及此,他们一个个兴奋异常,浑身充满了力量。

    马蹄翻飞,关羽一马当先,三百多白马义从紧紧跟随。

    在他们的身后,两个鲜卑千人队迅速接近。关羽回头看了一眼,莫名的有些羞愧。一心为立功而来,没想到却因为一只鹰险些丧命,现在还被人追得像条丧家之犬似的。

    境界啊境界,什么时候能够有一只自己的青凤就好了。

    就在关羽向往青凤的时候,东部的烟尘越来越近,“斩将!”关羽举起青龙偃月刀,哑着嗓子,厉声长啸。

    “夺旗!”白马义从轰然应喏,再次加速,卷起一阵狂飚,向对面的敌人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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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还有。(未完待续。。)

和242章 痛饮胡虏血(第三更,求月票!)

    铁根抬起头,看着那只向南疾飞的大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生于草原,长于草原,从来没在草原上见过这么大的鹰,至少是他们鹰部落神鹰的两倍大。在这种巨鹰的面前,他的神鹰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两个回合就被擒,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

    他的心像被砍了一刀,鲜血汩汩。这头神鹰是他从小养大的,不仅是他们部落的神物,简直和他的兄弟一般。鹰部落这些年能在草原上立足,黑鹰铁骑能够扬名草原,这头神鹰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现在,这只神鹰居然像一只小鸡似的被一只更大的黑鹰擒获,是不是意味着上苍抛弃了鹰部落?

    铁根心痛如绞,怒气勃发。

    “冲锋!”铁根举起战刀,嘶声狂吼。

    五百黑鹰骑士轰然应喏,拥着铁根,率先冲出了阵势,如一道黑色洪流,扑向迎面而来的关羽和白马义从。五百骑士整肃如一人,阵型流畅,相互之间的距离保持着恰到好处,既可以避免与对方硬碰硬,又可以保护不会有敌人愣住。

    长矛如林,战刀如电。

    驰骋草原的黑鹰铁骑一出阵,就展示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铁根有足够的信心。

    段松追击关羽等人未果,反被关羽连破数阵,斩杀过千人,柯最不得不让他带着鹰部落的三千骑士来增援。柯最做出这样的选择,有两个考虑:一是他身边有五百黑鹰铁骑。一是他有神鹰。现在,神鹰被一只更大的鹰擒获,再也不给帮他锁定关羽等人的位置,如果不能一举击杀关羽,让他冲出包围圈,茫茫草原之中,他们就很难再捕捉到关羽的踪迹。

    经过一天一夜的缠斗,关羽等人已经精疲力尽,损失也不小,他的五百黑鹰骑士却精力充沛。战意盎然。铁根有足够的信心一个冲锋就将关羽等人击杀。即使有漏网之鱼,也逃不过他身后两千五百骑的围追堵截。

    斩杀这员让无数鲜卑人闻风丧胆的无敌汉将,为神鹰报仇。

    铁根纵马奔驰,黑鹰铁骑如同一只黑色的箭头。射向关羽。

    关羽拍马狂奔。三百余白马义从紧随其后。如同一把雪亮的长剑,直欲刺破苍穹。

    远远的,关羽看到了黑鹰铁骑的阵型。顿时心头一紧。在草原上战斗了数日,他已经能从对方的冲锋阵型估计对方的实力。黑鹰铁骑的阵型一看就知道非等闲之辈,如果兵力相当,准备充足,白马义从也许有一战之力,现在苦战多时,白马义从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勉强对阵只有一个结果:全军覆没。

    刹那间,关羽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是立刻撤退,保全实力?还是迎上去,英勇的战死?

    不战而退,等于临阵脱逃,关羽不能容忍这样的怯懦。

    迎上去战死,对他而言是求仁得仁,可是身后这三百多白马义从则未免有些不值。关羽知道公孙瓒有多爱护这些部下,也知道这些白马义从已经尽了力,不应该白白送死。不管是对公孙瓒,还是这些白马义从,他都不能太自私。

    片刻之间,关羽做出了决定。他举起青龙偃月刀,转身对着白马义从们喝道:“右转,右转。”

    白马义从不假思索,立刻拨转马头,避开了正面冲来的黑鹰铁骑,冲向东南方向。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一眼就能看出黑鹰铁骑是真正的劲敌,绝非现在的他们所能抵挡的。及时撤退,保存实力,下次再击败他们,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关羽的命令和他们的潜意识一拍即合,很默契的就做出了反应。

    可是,他们随即发现关羽并没有转向,而是飞身跳上绝影,单刀匹马,向黑鹰铁骑冲了过去。

    “将军——”白马义从们惊声尖叫。

    “你们快撤,关某断后。”关羽哑着嗓子吼道:“快走,快走!”

    片刻之间,关羽已经奔出数十步,脱离了队伍。

    白马义从们互相看了一眼,军侯李蓉清瞠目大呼:“某等纵横草原,所向无敌,岂能坐视关将军一个断后,你们先撤,某去助关将军一臂之力。”

    说完,他也拨转马头,向关羽追去。

    “某也去!”

    “某也去!”

    白马义从们纷纷拨转马头,放弃了撤退,自发的跟着军侯,杀向黑鹰铁骑。这些天来,他们和关羽朝夕相处,虽然觉得关羽为人高傲,却体恤士卒,而且武艺高强,世间罕见。如果没有关羽每次冲锋在前,他们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让他们看着关羽一人赴死,他们做不到。

    不期而然,三百多白马义从再次拨转马头,齐声怒吼着杀向黑鹰铁骑。

    见白马义从转向撤退,铁根并不觉得意外。只要稍有见识的骑兵都会被黑鹰铁骑的实力所震慑,本能的做出撤退的反应。这些汉骑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杀透慕容绩的战阵,斩将夺旗,当然是真正的精锐。越是精锐,越清楚黑鹰铁骑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不战而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然他不会让他们轻易的逃走。

    一看到白马义从折向东南,铁根就下令黑鹰铁骑转向。号角声响起,黑鹰铁骑不约而同的驱策着战马左转,改变了方向,冲向白马义从。

    可是,关羽单刀匹马的冲上来,却让铁根非常意外。他不知道这个汉将想干什么,难道他想一个人挑战五百黑鹰铁骑?

    就在铁根不解关羽的意图时,白马义从再次转向,也让他大吃一惊。如此一来,黑鹰铁骑会冲到白马义从的前面,侧面承受白马义从的攻击,损失会非常大。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再次转向。

    可惜,他的命令有些迟了。黑鹰铁骑再精良,毕竟是数百人的阵型,又在高速冲锋,转向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空间。事起仓促,关羽和白马义从都不可能让他们从容的调整阵型。

    关羽最先接敌,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寒光,两名黑鹰骑士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关羽连人带矛斩为两段,他们的尸体还在马背上,随着战马向前冲了数十步,这才轰然倒地。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绝影驮着关羽,撞进了黑鹰铁骑的冲锋阵势。关羽清楚,自己已经耗尽真气,很难再杀透敌阵,突围而出。他只是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想临阵脱逃,同时还要尽可能的多杀一些鲜卑人,为白马义从撤退争取时间。因此,他一出手就不留余力,抱着同归于尽的决然,纵马撞击鲜卑人。

    绝影嘶鸣着,撞在一匹黑马的侧面。那匹黑马悲嘶一声,侧移两步,又撞在了旁边一匹战马的身上,同时倒地。马背上的骑士猝不及防,横着飞了出去,张牙舞爪的撞在一个同伴的身上,又摔在地上,随即被奔驰的战马踩中,几声惨叫后,就没有了声音。

    关羽纵马冲撞的同时,从绝影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个转身,青龙偃月刀借着旋转的腰力,划出一道直径两丈有余圆弧,闯入鲜卑人的阵队之中。

    “嗤嗤”声不绝于耳,几名鲜卑骑士眼睁睁的看着刀锋划到了面前,却来不及射开。他们虽然举起了盾牌,抬起了长矛或战刀,可是在关羽不留余地的绝命一击面前,任何抵抗都无济于是。

    盾牌,刀断,人亡。

    关羽一人一马一刀,像一块巨石砸进了黑鹰铁骑的阵型,瞬间打乱了黑鹰铁骑冲锋的节奏,阻断了他们冲锋的洪流。数名黑鹰骑士被他斩杀,更多的人却来不及调整方向,更不愿意调整方向,而是纵马向他冲来。

    关羽双腿落地,稳如磐石,面对连续不断冲杀过来的黑鹰骑士,他夷然不惧,将青龙偃月刀舞得如风车一般,遇人斩人,遇马斩马。刹那间,一匹匹战马被他砍断马腿,悲嘶着倒地,一个个黑鹰骑士倒马,又被他毫不留情的斩杀。

    他就像一个嗜血的磨盘,无情的收割着黑鹰骑士的生命。

    眨眼之间,数十骑被他斩杀阵前,而更多的骑士还在源源不断的冲杀过来。

    关羽觉得体力迅速流逝,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也变得越来越重,每一次挥动,都让他觉得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次劈砍,都有可能再也抬不起来。可他却不肯放弃,咬着牙,一次次的催逼着残余的体力。

    鲜卑人愤怒了。

    黑鹰铁骑纵横草原,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从来没有输过,更何况是被一人一马重创。如是不斩杀这员汉将,黑鹰铁骑的威名从此将一败涂地,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真正的精锐。不用铁根下令,更多的黑鹰骑士冲了过来,将关羽围在中间,刀矛齐下,疯狂的进攻,誓死要斩杀这个疯狂的汉将。

    关羽满脸是血,却来不及擦一下,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染得红脸更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鲜血,见黑鹰铁骑的阵型已经大乱,至少有一半人正围着他厮杀,白马义从逃生的希望大增,不禁放声大笑:“快哉,快哉!今日能痛饮胡虏血,不枉此生。”(未完待续。。)

第243章 青凤

    铁根怒极攻心。

    黑鹰铁骑是鹰部落在草原上存身立命的保障,更是鹰部落的脊梁。以他的身份,父亲只派了五百黑鹰骑士做亲卫骑,而柯最等人也不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见黑鹰铁骑的赫赫威名。

    第一次与关羽对阵的时候,他率领黑鹰铁骑在左翼,因为柯最两翼包抄的命令,他冲在最前面,不料关羽杀透了慕容绩的大阵,从他的身后溜走了,未能与关羽正面作战。那是柯最的问题,是慕容绩的问题,不是他铁根和黑鹰铁骑的问题。铁根坚信,如果当时关羽正面冲击的不是慕容绩,而是他铁根,关羽绝不可能逃脱。

    所以,接受了柯最要他配合段松擒杀关羽的命令后,铁根已经把关羽和这五百白马义从的首级记在了他的功劳簿上。进展也一直如他所料,有神鹰在天空追踪关羽的位置,不管关羽等人如何变换路线,始终没能冲出包围圈。现在,关羽已经精疲力尽,他只要率领黑鹰铁骑上前,就可以轻松的擒杀关羽。

    擒获一名汉人的神级猛将,再斩杀四五百名白马义从,将给黑鹰铁骑的功劳簿上添上重重的一笔。

    一切都似乎要如愿了,铁根却发现自己一脚踢在了石头上。关羽一人一马,硬生生的打断了黑鹰铁骑的冲锋阵型,又大展神威,接连斩杀数十名黑鹰骑士。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不能抓住这名汉将。黑鹰铁骑还算什么精锐?

    铁根下令,前面的两百多黑鹰骑士继续冲锋,迎战白马义从,其他的黑鹰骑士围攻关羽,一定要将关羽斩杀,如果能生擒,那更再好不过了。

    号角声呜呜作响,黑鹰骑士一分为二,一部分迎向白马义从,一边部向关羽拥来。他们有的策马冲撞关羽。要凭马力将关羽撞倒,踩杀;有的则绕着关羽纵马奔驰,防止他趁乱脱围。

    一匹匹战马向关羽撞来,一口口战刀劈向关羽。一柄柄长矛刺向关羽。在他们的身后。一匹接一匹的战马奔驰。卷起一道道烟尘,涌向关羽。

    关羽顿时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他的眼前全是体格健壮的战马和面目狰狞的鲜卑人,全是雪亮的战刀和锋利的长矛;他的耳中充满鲜卑人的怒吼声。战马的嘶鸣声,马蹄踏地的轰鸣声,刀矛破风声,混成一片。这些身影和声音像一道洪流,不断的涌向他,挤压着他,让他睁不开眼,他无法呼吸,几乎将他撕裂,碾成碎片。

    想不到我关羽会战死在这里。关羽慨然长叹,却没有一丝遗憾。能死在与异族的战斗中,能够与驰名草原的精锐黑鹰铁骑恶战一场,就算是战死也值了。上苍没有让我死在龙渊,却让我死在草原之上,是上苍对我的恩赐,给我的又一次机会。

    不枉此生!

    一股旺盛的战意在胸中涌起,关羽豪气顿生,疲惫的身体突然间充满了力量。他举刀长啸:

    “来战——”

    青龙偃月刀再次扬起,一道红光闪过,三匹战马被一刀斩杀,马背上的骑士挥舞着手中的战刀、长矛,瞪圆了眼睛,从马背上摔落,跌倒在关羽面前。关羽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一名骑士的胸口。骑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胸骨俱碎。关羽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腿起脚,一脚踢在另一个骑士的头盔上,“喀嚓”一声,骑士颈部折段,一命呜呼。

    “杀!”关羽转身,青龙偃月刀格开两柄长矛,刀尖从偷袭者的胸口划过,吱的一声轻响,划破了骑士胸前的皮甲,割开了他的胸膛。

    鲜血迸现,鲜卑人踉跄着倒地,看着左冲右杀,势不可挡的关羽,目瞪口呆。

    关羽心存死念,一心拼杀,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舞得比风还快,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样。围在他身边的鲜卑人被他的杀气所迫,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挥舞手中的武器,也来不及多想,可是数十步外的铁根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他看到关羽的身体周围有一团淡青色的光晕,这团光晕开始只是笼罩在关羽周围,摇曳如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吹散,可是随着关羽一次次挥刀砍杀,这团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稳定,渐渐的变成了一只淡青色的大鸟,而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就是大鸟的翅膀,每一次挥动都会掀起一道凌厉的罡风,将数名骑士斩为两段。

    铁根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父亲铁鳌听来的故事。据说大王檀石槐在战斗至忘我境界的时候,身边就会萦绕着一团黑影。这团黑影有时候像虎,有时候像熊,一旦黑影出现,檀石槐大王就会展现出令人无法相信的战斗力。

    铁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草原上的故事大部分都是口耳相传,在传播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变形。有时候是自己人的夸耀,有时候是敌人的夸大其辞,正如匈奴人说汉人徐晃有龙护体一样。可是现在,他相信了这个传说,因为他亲眼看到了类似的奇迹。

    看着那团淡青色的光晕,铁根几乎无法呼吸,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下达了命令。

    “射,射死他!”

    传令兵惊讶的看着他,关羽身边有无数的黑鹰骑士,一旦下令射击,这些黑鹰骑士也会被射中。为了关羽一个人,让这些黑鹰骑士陪葬?

    “快,快吹号!”铁根快要疯了,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黑鹰骑士。如果能击杀关羽,他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檀石槐有这样的境界,所以他横行万里,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统一了草原。如果汉人里出现了这样的猛将,以大汉的人力、物力,统一草原的时间更短,鲜卑人的下场只会和匈奴人一样,成为汉人的走狗。

    见传令兵发愣,铁根一把夺过他的号角,运足一口气,准备下达集射的命令。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急促的号角声。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却看到眼前的空气诡异的扭动着,在这团扭动的空气中间,有一点刺眼的亮光。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突然觉得脑子空了,意识一片空白。

    “呼”的一声,仿佛有风从他的脑子里吹过。

    铁根松开了号角,轰然倒地,鲜血从他被洞穿的头盔里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大地。

    在他的身边,一个骑士横飞起来。一支羽箭洞穿了他的身体,余力带得他腾空而起。

    铁根死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看到他的黑鹰铁骑即将陷入死亡的深渊。

    关羽激战正酣,他也没有看到外围的情况。

    天地之间,有一道浪奔涌而至。在这道浪头的最前面,一匹如烈焰般的战马上,一个身材如关羽一般高大的将领刚刚松开弓弦。羽箭破空的声音尚未消失,羽箭已经穿越三百余步,洞穿了铁根的头颅。

    一匹雪白的巨狼,正在他的身侧狂奔。

    吕布带着狼骑赶到。

    两千狼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战场上,掀起一道狂风,卷地而来。

    吕布一马当先,连发数箭,将视野所及之内的几个重要目标一一狙杀,奔到数十步以内,这才收起大黄弓,举起了方天画戟,迎风摇动。

    “狼骑,出击——”

    鲜卑人瞬间崩溃。

    ……

    “杀!”关羽厉喝一声,青龙偃月刀横斩,前突一步,冲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再劈一刀。

    “当”的一声脆响,一股大力从刀上传来,关羽立足不稳,向后连退两步。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凤眼微眯,杀气迸现,低喝一声:“来得好,报上名来!”

    “报你老母啊。”吕布勒住赤兔,破口大骂:“青鸟儿,老子救了你,你不谢老子一声也就罢了,怎么连老子都砍?是不是杀昏了头,砍花了眼?”

    关羽一愣,定睛一看,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你是……哪位,我在哪儿看去过你。”

    “去你老母。”吕布无语,提马便撞,挥起方天画戟,一戟刺向关羽:“让你看看老子是谁!”

    一看到方天画戟,关羽突然清醒过来,一边横刀格挡,一边大叫:“吕布,你是吕布!”

    “嘿嘿,你这竖子,就是不打不懂事。”吕布收戟,不屑的哼了一声:“看你战了半日,想是疲了,老子不与你计较。”

    关羽原本对吕布还有些感激,听了这话,立刻恼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吕布,你以为现在的关某还是当日荥阳城下的关某么?”

    吕布得意的一笑:“嘿嘿,你不是当日荥阳城下的关羽,我难道就是当日荥阳城下的吕布?”他说着,冷哼一声,真气迸体而出,一头两丈高的巨狼张开血盆大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关羽。

    关羽哑口无言,看了一眼吕布得意的笑容,这才明白吕布得意是有资本的,不免黯然神伤——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同样的境界。

    见关羽服了,吕布一抖肩膀,收了境界,故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说道:“你杀痛快了,我还没过瘾,要去杀柯最,有没有兴趣一起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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