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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庄不周     神话三国txt下载     神话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2章 卞氏

    有脚步声响起,刘辩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眼中露出无奈之色。

    过了许久,万年公主刘和和陈留王刘协并肩走了进来。万年公主打量了刘辩一眼,笑道:“怎么,陛下一脸嫌恶,是不喜欢臣妾来打扰么?”

    “岂敢。”刘辩强笑了一声:“姊姊最近的进展如何,怎么有空来看我?”

    “臣妾知道陛下喜欢清静,不想让人打扰,本不敢前来。是陈留王关心陛下,又不敢独自前来,只好拉着臣妾来做个伴。”

    刘辩把目光转向刘协,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温情。只是笑意很淡,透着一种化不开的寒意,看得刘协一阵心惊。不过他并不害怕。他知道刘辩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而是对谁都这样。刘辩从龙渊回来之后就这样,离他最近的唐瑛被他的寒意所侵,现在还生死未卜。

    “阿协,伏寿……好么?”

    “好。”刘协连忙应道:“她聪明乖巧,很是可爱。得此佳偶,乃臣弟之幸。谢过皇兄。”

    “父皇不在,你我的母亲又都过世了,我和姊姊不为你操心,还有谁为你操心。”刘辩揉了揉眉心:“我最近性子有些冷,不是针对你,你不要怕。你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的。以后有时间,多来陪陪我,不能有了伏寿就忘了皇兄,知道么?”

    刘协尴尬的笑了一声:“臣弟领诏。”

    刘辩重新躺了一下,有些疲倦的说道:“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刘协犹豫了片刻,看看万年公主,又舔了舔嘴唇:“皇兄,臣弟听说长安出事了。皇兄身体不快,臣弟不揣妄陋,想毛遂自荐,去长安看一看,为皇兄分忧。”

    刘辩一声不吭,清冷的目光透过门帘,看向密室外的天空。密室里没有风。还生着几个火炉。却依然凉气逼人。刘协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刘辩点了点头:“父皇英年早逝,我们兄弟又单孤。你早点出来做事也是好的。不过。董卓那点事翻不了天。张辽自能解决妥当。”他顿了顿,又道:“倒是山东有点麻烦。我想让你代我去一趟山东,向山东的百姓宣示朝廷的善意。督促他们重归朝廷,你可愿意?”

    刘协躬身领命。

    刘辩转向万年公主:“你可曾找到相关的记载?”

    万年公主眼神一黯,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哪怕是一语半字也没有。儒门几百年的谋划,做得可真是彻底,连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蔡先生父女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东观,几乎翻遍了宫里的藏书,也没有找到任何提示。”

    刘辩苦笑一声:“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危机重重,特别是刘辩身上内部的寒意后患无穷,刘辩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怕是听都没听说过。太医署的太医们也闻所未闻,拿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刘辩只好让万年公主和蔡邕父女翻捡古籍,希望从宫里收藏的古籍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现在看来,这个希望也彻底落空了。

    想想也是,儒门经营几百年,有足够的时间将相关的线索清理掉,哪会给你留下机会。

    见刘辩沮丧,万年公主劝道:“陛下不要担忧,冬主肃杀,冷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只等阳气初生,陛下自然会冬去春来,生机勃发。”

    “我没事。除了性子冷一点之外,倒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的。”刘辨强笑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等到了夏天,你们热得不行的时候,我这里可就是天下最舒服的地方了。”

    万年公主破颜而笑,泪水却夺眶而出。她连忙转过身后,用锦帕抹去泪水,不让刘辩看到。

    “皇兄,吉人自有天相。”刘协安慰道:“皇兄孵化龙卵,寒意侵体,臣弟觉得,也许……可以用火来解寒毒。”

    刘辩把目光转身刘协。

    刘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强笑了笑。

    “哦,你接着说下去。”刘辩连忙笑了一声,以免刘协太紧张。刘协见了,这才放松了些,接着说道:“《易》云:水火既济。水至寒,火至热,如果能相辅相成,也许能解皇兄的寒毒。皇兄命臣弟东巡,臣弟也许可以和他们做个交易……”

    刘协拖长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刘辩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了笑:“你见机行事吧。”

    “多谢皇兄。”刘协接着又说道:“皇兄,其实宫里现在就有火命女子,陛下何来召来一试?”

    刘辩眨了眨眼睛:“算了吧,我现在就是一冰坨,已经害了皇后,不想再害别的女子。要不然,以后可没人敢再把女儿送进宫了。”

    “陛下,这些女子本就是罪人,不杀她们,已经是皇兄的恩典了。”

    “罪人?”

    “对啊,她们不是袁绍、袁术的姊妹,就是曹操等乱臣的姬妾。”

    刘辩这才明白刘协在说什么。没错,袁家以及随着袁家造反的那些人的家属有不少还在洛阳,经过宣播和钟繇的甄别后,一部分关系比较远的发卖了,当然买的人都是那些心向袁氏的人,舍得花钱,刘辩因此赚了一大笔,稍减财政危机。还有一部分比较特殊,比如袁氏族人,比如曹操的妾卞氏,不能发卖,就留在掖庭做了官奴婢。

    刘辩怦然心跳,一直被强行压抑的欲念突然之间蓬勃而生。一想到要将以收人妻为名的曹操的妻子收为姬妾,刘辩忽然有一种无法抑止的冲动。

    唉,脱不了的恶趣味啊。刘辩暗叹一声,挥了挥手:“这个……就由姊姊去安排吧。”

    万年公主嗔了刘辩一眼,掩唇而笑。

    ……

    门外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密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

    卞氏站在门口,一身素衣,不施粉黛,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一根系带都没有,就连裙裾都是用手掩着的。看起来,万年公主已经彻底清查过她的身体,不让她有任何伤害刘辩的机会。现在的卞氏要想杀刘辩,只有用牙齿和指甲了。

    卞氏款款走到刘辩面前,曲身下拜:“罪妇曹卞氏拜见陛下。”

    卞氏虽然用手掩着衣襟,可是当她在刘辩面前曲身下拜的时候,衣襟张开,还是露出一片饱满的胸脯。密室中虽然没有点灯,可是有火炉,刘辩的目力又好,看得清清楚楚,几乎能分辨出那片白晳上淡蓝色的血管。

    刘辩一时出神,卞氏低头,看到自己的衣襟大开,顿时知道刘辩看到了什么,一时羞得脸色通红。她连忙掩好衣襟,又叫了一声:“陛下。”

    “哦?”刘辩失笑,不由得暗自鄙视了一下。身为万乘之尊的天子,居然有这样的恶趣味,实在是没品。看来三代养成一个贵族,一点没错。我就算坐在这御座上,也不是什么贵族啊。他吸了吸鼻子,忽然皱起了眉头:“你刚生育?”

    空气中有新鲜乳汁的味道,虽然很淡,却瞒不过刘辩的鼻子。

    卞氏连忙点头道:“不敢有瞒陛下,罪妇刚刚育有一子。不过,罪妇已经仔细清洗过。”

    刘辩暗骂了一声,哭笑不得。万年公主也太没有经验了,明知卞氏刚刚生育过,还是给他弄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啊,掖庭那么多的女子,为什么给他弄个产妇来。产妇最受不得寒,一旦会落下病,一辈子受罪。刘辩虽然性动,却还不想害人,哪怕卞氏是个罪犯。

    一念及此,刘辩所有的欲念都烟消云散。他怏怏的挥了挥手:“产妇要注意保养,不要太劳累。你回去吧,朕会让人给你多加一点饮食。你好好将养身体,不要落下隐疾。”

    卞氏诧异的看着刘辩。自从被捕入狱,她就再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贵人——当然了,她在曹家也不是贵人——被万年公主安排来侍寢,她明知道对自己身体不利,也不敢违逆。一个罪犯家属,还有什么资格讲条件?她只希望能将刘辩侍候好了,刘辩一高兴,保住她两个儿子的性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刘辩居然会体谅她是个产妇,不仅不要他侍寢,还要给她增加伙食供应,让她养好身体,以否留下后遗症。

    这是那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皇帝吗?卞氏一时茫然。

    “你怎么还不走?”刘辩皱起了眉头,无奈的问道。他现在欲念如潮,只是凭着一丝良知在压制自己。卞氏再不走,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化身野兽,直接把卞氏办了,哪怕她会和唐瑛一样得了宫寒,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卞氏一惊,随即醒悟过来。她拜了一拜,向后退去。站在密室门前,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又停住了,转过身来,看着刘辩:“陛下……是不是……很想?”

    刘辩老脸一红,恶意横生,没好气的喝道:“关你什么事?快滚!”

    卞氏低下头,咬了咬嘴唇:“陛下,其实……龙本来就是淫物,陛下乃龙体,欲念重于常人,也是很正常的事。陛下无须自责太重。”

    “朕什么时候自责了,快滚!”刘辩恼羞成怒,挥了挥手,喝令卞氏离开。卞氏低下头,刚要走,刘辩忽然又叫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龙是淫物?”

    。(未完待续。。)

第163章 乳娘

    卞氏点了点头:“陛下,龙喜水,五行对五脏,水乃肾也。肾气足则欲念自生。陛下与常人的区别只在于化育龙气,肾水至寒而常人不能受,所以……”

    卞氏没有说完,但是刘辩明白了。他不解的看着卞氏:“你怎么知道这些?读过书,还是学过医?”

    卞氏摇摇头:“陛下,罪妇哪里读过书,不过听家人说说而已。医者意也,医术高明者可自医,只要陛下念头通达,顺其自然,持心端正,自然否极泰来,逢凶化吉。”

    刘辩大奇。他只知道这个卞氏颇有见识,没想到她还懂一点医学。他招手让卞氏坐到跟前,细细的讲述。卞氏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在刘辩面前坐下。两人像多年的好友一样相对而坐,随口谈论。只是卞氏衣衫不整,不时的要整理一下衣襟。刘辩见了,顺手解下自己的腰带,扔给卞氏,示意她将衣服系好。

    卞氏感激不尽,她瞟了刘辩一眼,一眼看到刘辩高耸的小衣,不由得脸一红,吃吃的说道:“陛下,要罪妇……服侍你么?”

    刘辩低头看了一眼,尴尬的扯过被子盖上:“算了吧,朕现在是一块冰坨,别祸害了你。”

    卞氏咬了咬嘴唇,声音更低,两只手绞在一起:“陛下,罪妇有别的法子,也许能稍解陛下之困。”

    刘辩看看卞氏,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卞氏的意思。他移到榻边。垂腿而坐,带着几分兴奋说道:“那……就试试?”

    卞氏低低的应了一声,起身挪到刘辩面前,小心的揭开刘辩的小衣,将手伸了进去。虽然是自愿的,她还是羞得抬不起头,乌黑的长发垂了下去,露出粉红色的脖颈和隐约可见的酥|胸。她似乎能感受到刘辩热烈的目光在看着他,伏下身去,将刘辩的衣摆盖了自己的脖子上。

    ……

    刘辩长出一口气。仰面倒在榻上。通体舒泰。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箫艺甚佳啊,这算是你的拿手绝技么。”

    卞氏被刘辩的双关词调笑得脸色绯红,帮刘辩将衣摆拉好。这才端起一杯酒走到一旁。漱了口。又才回到刘辩身边,拘谨的说道:“陛下说笑了,罪妇最拿手的是品玉。”

    刘辩哈哈一笑:“那朕可用不上。朕能欣赏你的箫艺就足够了。”

    “陛下。你误会了。”卞氏的脸红得似乎要滴血,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罪妇说的品玉,是真的玉。陛下,听说宫里的传国玺失踪,罪妇不才,愿意为陛下效劳。若天有幸,说不定罪妇能够找到一点线索。”

    刘辩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卞氏:“你……懂玉?”

    卞氏微微一笑:“陛下,罪妇姓卞,卞和的卞。鉴玉寻玉,是卞家流传千年的绝技。”

    刘辩翻身坐起,两眼瞪得溜圆:“你……是卞和的后人?”

    卞氏点了点头。

    刘辩彻底无语了。如果卞氏是卞和的后人,有流传千年的鉴玉绝技,那要想找到失踪的传国玺的确非她莫属。他瞟着卞氏,心道曹操娶她,不会是因为这一点吧?要不然的话,以曹操的家世,的确没必要娶一个倡优女子。虽然这年头的倡优和后世的娼|妓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你们卞家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卞氏脸色一黯:“陛下,百工本来就是贱役,和倡优又有什么区别?和氏璧虽然先后成为楚赵秦的镇国之宝,最后还被制成传国玉玺,可是卞家又得到了什么呢?”

    刘辩无语。卞氏说得没错,卞和发现了和氏璧,但代价是被砍去了双脚,后来确认是宝玉,也不过是赏了一笔钱而已。百工是贱民,连农夫都不如。玉工又是一个特殊的工种,除了官府之外,几乎没有生存空间。和后世腰缠万贯的琢玉大世相比,他们虽然同样拥有绝技,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以鉴玉传家的卞家居然落到做倡优的地步。

    听着卞氏说卞家的遭遇,刘辩感慨万千。从卞氏的讲述中,他还知道了一个异事。人寻玉,玉亦寻人。当一块绝世宝玉遇到合适的人时,它会大放光芒,这通常预示着这个人的命相尊贵。卞氏出生时,家中藏有一块古玉光盈满室,后来卜者王旦说,此女贵不可言。正因为如此,卞氏虽然身为贱民,名声却不小。

    “有这样的事?”刘辩啧啧称奇,正准备再问,却发现卞氏面色潮红,神情尴尬。他以为自己又搭帐篷了,连忙低头查看,却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他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罪妇……”卞氏结结巴巴的说道:“出来多时,与陛下说得忘形,忘了……哺乳小儿。”

    刘辩眼睛一扫,这才发现卞氏捂着胸口,而她胸前的衣衫已经湿了一大片,空气中弥漫着一阵**。他哭笑不得,正准备让卞氏离去,心头一动,忽然觉得嘴有点干。他盯着卞氏的眼睛,说道:“朕渴了。”

    “啊?啊!”卞氏面红耳赤,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那罪妇为陛下……倒点酒。”

    刘辩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她的手臂纤细,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的皮肤细滑。刘辩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戏谑:“朕不想喝酒。”

    卞氏更加慌乱,想挣脱刘辩的手,却又不敢发力。她扭过头,尽可能的避开刘辩的眼神,结结巴巴的说道:“那……罪妇去……找一个碗。”

    “不用那么费事。”刘辩越看越觉得有趣,越发的不敢放卞氏离开:“你放心,朕不会太贪,解解渴就行。待会儿,朕会派人给你送点鱼鸡之类物品去,好帮你养好身子,绝不会亏待了你儿子。对了,你刚生的这个儿子叫什么?”

    听刘辩提到儿子,卞氏不敢再挣扎,只好转过身,慢慢的挪到刘辩面前,艰难的解开了衣襟,露出半边鼓胀滚圆的椒|乳。

    “靠近一点。”刘辩伸手揽着卞氏的腰,往身边拉了拉,将卞氏拥入怀中,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这才心满意足的凑了上去。他的嘴唇刚刚碰到卞氏的肌肤,还没用力吸,卞氏就感觉到一个硬物顶在两腿之间,而她刚刚和那个物体亲密接触,近距离感受到它的威力,不由自主的仰起脖子,一声长吟,娇柔宛转。

    ……

    刘辩鲸吸长饮,直到吸得卞氏皱眉呼痛,这才松开手。看着卞氏手足无措的掩好衣襟,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吧,好好保养身体,朕要你以后天天在朕身边侍候。”

    卞氏掩着衣襟,落荒而逃。

    听着卞氏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密室之外,刘辩哈哈大笑:“曹孟德,汝妻子,吾养之。”他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原本冰凉的小腹,不禁奇道:“真是大补啊,连丹田似乎都暖和了不少,看来以后还真得隔三岔五的补一补。”

    他翻身坐起,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调息冥想。

    ……

    龙亢。

    曹操忽然怅然若失,喟然而叹。

    “兄长,怎么了?”曹洪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曹操叹息,不禁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兵力不够?”

    嵩高山一战,曹操被杀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连部将卫兹都死在铁蹄之下,七八千将士只剩下了几百人,其他的死的死,逃的逃,一哄而散。曹操成了光杆司令,无力再战,只得狼狈的回到荥阳。袁绍安抚了他一通,让他赶到丹杨募兵,重新集结力量。

    曹操知道,袁绍虽然有十几万大军,但那些都不会给他。他要拥有自己的力量,就只能自己掏钱募兵。丹杨是出精兵的地方,扬州刺史陈温、丹杨太守周昕都是袁家的故吏,袁绍同意他到丹杨募兵,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否则他根本进不了丹杨境。

    要募兵,就要花钱,曹操自己实力不足,只要倚仗曹洪。曹洪家资丰厚,远远超过他。所以这次募兵,曹洪就成了当之无愧的副将。他们总共募了四千兵,正在赶往荥阳。四千人看起来不少,可是和袁绍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曹洪听到曹操叹惜,以为他是在愁这个,其实曹操愁的并不是这个。

    “子廉,我是在为卞氏和孩子担忧,过了这么久,第二个孩子应该诞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死是活。”曹操愁眉不解:“当初为了走得隐蔽,将他们留在洛阳,本想一战而胜,攻进洛阳,解救他们,没想到……”

    曹操长叹一声,想起嵩高山之败,心有余悸。他怎么也忘不了那道慑人的杀意。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那道杀意,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真有这样的生物。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那头恶龙真的觉醒了。要不然,不可能关羽、孙坚二人联手都无法以胜,更不会出现龙渊水倒灌,功败垂成的惨状。

    让他更担心的是,刘辨觉醒了,袁绍的凤卵却一点孵化的动静也没有。凤卵依然很红,依然很热,却迟迟没有孵化。现在的形势对山东很不利,如果袁绍还是不能孵化凤卵,众人看不到凤鸟出世,山东人内部必然会有动摇。一旦有人开始怀疑袁绍的号召力,不能再聚集在袁绍周围,山东集团必然四分五裂,到时候还怎么对付已经觉醒的恶龙?

    。(未完待续。。)

第164章 刚者易折

    家事,国事,都让曹操纠结不已。他现在有些怨恨丁冲。如果不是丁冲,他当时也许就将卞氏带出洛阳了,又哪会有这样的麻烦。

    “父亲,荀先生来了。”曹昂大步走了进来。他刚刚十五岁,不过身材已经比曹操还要高出半头,英气勃勃,充满朝气。

    曹操连忙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的迎了出去:“文若,是你来了么?”

    帐外站着一个人,却不是荀彧。曹操一愣,停住了脚步:“足下是……?”

    “荀衍,荀休若。”荀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路过此地,听说将军在此,特来拜见。不知可曾打扰了将军?”

    一听说是荀彧的兄长荀衍,曹操又高兴起来。他亲热的挽着荀衍的手,向大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欢迎,欢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怎么会打扰。”

    两人到帐中坐下,曹操关心的问起了戏志才的近况。戏志才被困龙阵反噬,心脉受损,当时就晕迷不醒,荀彧带着他寻医访药去了,一直没有消息。曹操为此非常担心。

    “戏志才……性命无忧,不过受伤太重,估计不能寿终。”荀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如志才远矣,本不敢前来献丑。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我只好不揣妄陋,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曹操皱了皱眉,暗自叹息。刚刚有了一个能够相信的戏志才,却又受了重伤。真是时运不济。荀衍么,才华也许不弱于戏志才,信任却是一点也谈不上。他不过是荀家的一枚棋子罢了。

    “文若现在何处?”

    “文若将戏志才托付给华佗后,就赶往荥阳了。”荀衍瞥了曹操一眼:“天子有意派陈留王安集山东,随行的可能还有马日磾、赵歧、胡母班。”

    曹操眉头一挑:“天子这是要分化山东人么?”

    荀衍笑笑:“将军果然慧眼如电,一语中的。不过,那只是天子自己的想法,马日磾他们怎么想,这才是我们关心的。”荀衍笑容一收,黯然道:“君家眷属无法救出。现在已属掖庭。恐怕……凶多吉少。将军还有所节哀才好。”

    曹操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可惜了。”

    “不过,龙渊一战,也不都是坏事。”荀衍话锋一转。打量着曹操道:“将军明悟天命。便是一喜。将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将军现在的磨难。正是上天对将军的考验啊。将军切不可懈怠,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不敢。”曹操拱手道:“操才浅德薄,难孚重望,还望荀君鼎力相助,共襄大业。”

    ……

    刘辩走出密室,抬起手,挡着刺眼的阳光。

    当值的郎中们齐唰唰的躬身行礼:“拜见陛下。”

    刘辨摆摆手,示意郎中们平身。他看了卫观一眼,卫观快步走到刘辩身前,深施一礼:“陛下!”

    “好了?”

    “好了。”卫观喜滋滋的说道:“若非陛下援手,臣必死无疑。臣此生唯陛下马首是瞻。”

    刘辩微微一笑。在龙渊时,卫观为了保护他,不自量力的迎战孙坚,结果被孙坚的啸声所伤。他击伤关羽,斩杀孙坚,然后也晕了过去。当时情况紧急,荀攸就将卫观与刘辩留在一处,召太医救治。说来也怪,虽然太医异口同声的说卫观心脉已断,绝无生还之理,可是当刘辩醒来的时候,卫观也醒了,不仅伤势复原,而且因祸得福,明悟了命格。

    太医们解释不了这个现象,最后只能归结于他是沾了刘辩的光。至于他是怎么沾刘辩光的,没人问,也没人想问。对于卫观来说,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和刘辩莫名的就亲近了一层,当然也不会否认。

    “导引术练得如何?”

    “进展不错。”卫观笑道:“如果再和孙坚对阵,臣可以挡住三个回合。”

    刘辩也笑了,他看看卫观:“雉鸡虽好斗,终究不是猛禽,你不要以武艺为能,你兄长恐怕也不会希望你成为冲锋陷阵的猛将,还是用心兵法,做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吧。皇甫太傅是当世战神,用兵有独到之处,你有空的时候,一起随朕去听课。”

    “唯!”卫观大喜,再次躬身领命。能和天子做同学,这可是一个莫大的荣幸,更是一个仕途的捷径。张辽就是明证,他的武艺虽然并不是刘辩麾下将领中最好的,却因为同学的关系,深得刘辩信任。关中有事,张辽就被刘辩派到关中去了。说是做特使,了解一下情况,其实大家都清楚,天子已经有意让他接替董卓,镇守关中了。

    刘辩转身向外走去:“杜氏来了吗?”

    “已经来了两日,就安排在南宫偏殿居住。”

    “那好,带关羽来吧。”刘辩顺着假山,走到山上的亭中坐下,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这么多天闷在密室里,他的确有些烦了。趁着天气不错,渐渐习惯了耳力、目力提升带来的干扰,他决定出来透透气,解决一些拖延已久的问题。

    比如关羽的问题。龙渊一战,关羽被他击杀,在生死关头,关羽奋力将刘备的战船推出了漩涡,自己却力尽被俘,刘辩将他带回洛阳,关在大狱里,听候处置。

    卫观领命,立刻去安排。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卫观先领着杜氏来了。杜氏向刘辩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脸色绯红,神情羞涩。关羽在龙渊受伤被擒,刘辩征求了她的意见后,让秦宜禄和她和离(离婚),只待关羽投降,她就可以和关羽重续前缘了。

    当然了。刘辩也没有亏待秦宜禄,任命他为冯翊太守,又赏了一套宅子,钱百万。对于手头紧张的刘辩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赏赐。所以秦宜禄虽然有些舍不得杜氏,却是心甘情愿的和离,并不存在强迫的因素。

    杜氏因此很感慨刘辩。作为一个皇帝,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到,让她有脸有面,光明正大的和关羽团圆。她还能说什么呢。不管别人怎么说刘辩。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虽然有些阴冷,却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暴君。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关羽被带了过来。为了防止他暴起伤人,他被上了重枷。脚下还有铁镣。四个壮汉各牵一根铁链。王越、史阿持剑在一旁看护。尽管如此,关羽还是走得昂头挺胸,气宇轩昂。每走一步都哗哗作响,阵势实在不小。

    杜氏抬头看去,眼神发亮,仿佛关羽不是被押了过来,而是得胜凯旋。

    “真是情人眼里出稀屎啊。”刘辩虽然没有特意去看,可是他六识过人,还是敏感的觉察到了杜氏眼中的小星星,不禁鄙视了一把。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至于么。

    “把刑具去了。”刘辩靠在栏杆上,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

    “陛下。”王越快步走了过来,提醒道:“牢中半月,他又破了一境,这些天已经打死打伤了十几个人,放开他,恐怕……”

    “没事,放开他。”刘辩淡淡一笑:“他如果能伤了朕,朕绝不怪你们。”

    王越迟疑了片刻,终究不敢违抗刘辩的命令,下令除去关羽的刑具。王越紧张万分,生怕关羽伤人,可是关羽却一动不动,出奇的安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杜氏。

    “师……师妹?”

    “长……长生?”

    “嗯咳!”刘辩轻咳一声,打断了关羽和杜氏的浓情蜜意,瞥了杜氏一眼:“向后站。”

    杜氏面红耳赤,嚅嚅的向后退了一步。关羽见了,勃然大怒,凤眼一睁,就要上前。刘辩斜睨着他,一动不动。王越等人大惊,刚要上前,却发现关羽尚未起动的身形仿佛被一套无形的绳索捆住,又像突然被冻住了一番,虽然运足了劲,红脸涨得发紫,却动弹不得。

    王越惊骇莫名,史阿给他使了个眼色,王越这才意识到刘辩的信心不是没来由的。关羽在别人面前也许无敌,在他面前却没什么威胁。因为到目前为止,真正正面击败过关羽的人,就是刘辩。一想到那天在龙渊时,刘辩挥手之间重伤关羽,击退孙坚的骇人景象,王越有些惭愧。别人都在进步,自己却还是停步不前,看来真得下点功夫了。

    刘辩静静的看着关羽在徒劳的挣扎,直到他冷汗涔涔,眼神绝望,这才放开了意念压制。他的眼神一撇开,关羽如释重负,高大的身体晃了晃,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急促的喘息着,汗如雨下,眼神倔强中又带着几分向往。

    刘辩心中暗笑。即使没有巨龙在侧,他同样能保持对关羽的心理优势。从关羽走到他面前的这段时间,他就从关羽的心跳声中听出了关羽对他的惧意。事实上,只要在龙渊看到那一幕的人,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作为直面他的关羽,当然不可能一点心理阴影也没有。

    没错,巨龙的确不在他身边,可是又有谁知道当时真正发威的并不是他刘辩,而是传说中的巨龙?骄傲如关羽,从来没服过谁,却被人一招击伤,他的心理要是不受挫,那他就太牛了。

    越是骄傲的人,往往越承受不了打击。打败他,比什么道理都管用。

    同样,境界越高的人,眼光越是高明,出手越是谨慎。他们追求的是一击必杀,而不是像街头混混一样的死缠烂打。当他面对一个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的对手时,他绝不可能贸然出手,宁可等待下一次机会。

    “关长生,这个人……对你意味着什么?”

    。(未完待续。。)

第165章 龙骑

    关羽用力挺直了身子,目光转向杜氏,变得温柔了几分:“师妹是我心中至宝。”

    杜氏羞涩的低下了头。

    “大话谁都会说。”刘辩摆了摆手,不屑一顾:“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你待如何?”关羽眼睛一瞪:“你杀了我兄长刘备,要我降你,却是万万不能。”

    刘辩冷笑一声,不屑得解释。他没有杀刘备,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刘备的尸体。在看他来,刘备那种人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当然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在乎刘备的死活。他最大的问题是解决破境带来的麻烦。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可真要断子绝孙了。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承受得起他的寒意啊。

    “朕不乎你降不降。”刘辩笑了笑:“你师妹是朕从秦宜禄手中换回来的,你要带她走,也拿一个人来换。你帮朕杀一个人,朕就让你带走师妹,还奉送一笔嫁妆。”

    关羽心头一松,傲然一笑:“你说,除了我兄长和三弟,随便是谁,关某取其首级如探囊取物。”

    “袁绍,袁术,曹操。”刘辩竖起三根手指:“任何一人都可以,能做到么?”

    关羽犹豫了。这三个人哪个身边没有重兵保护?实力最弱的曹操身边还在典韦那样的猛人呢,他要想取曹操的性命,可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容易。可是,他看了一眼杜氏热烈的眼神,为难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拍胸脯:“行,一言为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以一年为期。”刘辩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聊:“一年后,提任何一个人的首级来,你带她走。要是没信心,那朕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为朕效力十年,如何?”

    “师妹,一年之内,我一定来带你走。”关羽转身喝道:“关某的刀马呢?”

    “已经准备好了。”刘辩又道:“你别急。朕还有一个附加条件:这一年内。你要是与朕为敌,哪怕是杀朕一个士卒,所有的约定都做废。”

    “你?!”关羽圆睁双目,勃然大怒。

    “你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格么?”刘辩不以为然的看着关羽。“不要惹怒朕。否则。朕现在就灭了你。”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实在不服气,朕可以指你一条明路。去夺袁绍手中的凤卵。成了真正的凤鸟,你也许有和朕一战之力。”

    想到双方目前的实力差距,关羽无可奈何,跺跺脚,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关羽远去,刘辩摇了摇头:“真不好玩。王越,将朕与关羽的约定传出去,至少要给袁绍他们提个醒,别让关羽偷袭得手。”

    “唯!”王越强忍着笑,应了一声。

    “陛下?”杜氏惊讶的看着刘辩,不解其意。

    “哈哈……”刘辩一笑:“你是希望他在朕麾下做个斩将夺旗的将军,还是希望他带着你浪迹天涯,求田问舍,做个农夫?”

    杜氏思索片刻:“以师兄的武艺,做个农夫实在可惜了。”

    “那就是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套在关羽脖子上的一根美人索。你在朕身边做个女官,不准离开朕的视线范围,朕可不想让关羽将你偷走了。”刘辩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个恶作剧般的开心。他伸了个懒腰:“现在,随朕要去看看龙骑的训练吧。”

    ……

    玄武门外,一百骑兵正在列阵冲锋。他们双腿紧紧的夹着战马,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端着铁戟,从悬挂的标靶前冲过,铁戟准确的刺向晃动的标靶,笃笃之声不绝于耳。

    即使离着两百步远,刘辩依然能将每一个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训练得不错,每人赏一厄酒,一斤肉。”

    “唯!”卫观应了一声,安排一个郎中去传令。骑士们听了,欢呼声一片,纷纷驻马向刘辩行礼。

    “陛下,身体大好了?”吕布骑着赤兔奔了过来,老远就飞身下马,紧赶两步,冲到刘辩面前,伸手挽住刘辩的马缰,打量了刘辩一眼,笑道:“陛下的精神不错,看起来是好了。”

    “唉——”刘辩长叹一声,心里有苦说不出。吕布只知道他因为六识提升带来的烦扰,却不知道他真正的麻烦不是耳根不清静。不过,这些是秘密,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吕布这大嘴巴当然更不能说。不过,吕布对他还是有帮助的。吕布初悟命格的时候,也遇到因六识提升而耳根不静的困扰,在这方面,他给刘辨出了些好主意,至少让刘辩不那么手足无措了。

    “情况如何?”

    “进展不错。”吕布喜滋滋的说道:“在龙渊明悟的十三人有了合适的导引图谱,进展顺利。再有一年半载的,陛下麾下又多十三位猛将,每一个都不弱于张绣。”

    刘辩微微一笑,吕布是和张绣缥上了,处处针对他啊。

    龙渊一战,刘辩在水中静坐,借着龙渊水孵化了龙卵,境界全开的那一瞬间,有不少人因此明悟,其中就包括张辽,当然也可能包括稍后明悟的卫观。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十三个近卫郎沾了光。虽然不是每个人的命格都和吕布、张绣一样是猛禽、猛兽,不乏有人和卫观一样只是一些普通的命格,但明悟命格依然可以带来不小的好处,足以让他们成为百里挑一的勇士。

    这些人现在都成了刘辩新组建的龙骑军官,他们将成为龙骑的骨干力量。

    “陛下,什么时候去关中?”

    “不急。”刘辨走上了高台,观看着龙骑将士的训练。龙骑以张绣、张辽率领的一千并凉精骑为基础,再加上从其他部队中抽调上来的精锐,总共有三千人,取代了原先的羽林郎,成为刘辩麾下最精锐的骑兵。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将是刘辩以后出征的天子剑,所以谁都想成为第一任龙骑督,吕布就是其中之一。一看到刘辩来巡视,吕布立刻赶来侍候,无非是想套套近乎。

    吕布咂了咂嘴,没有再说,可是他心里却盘算开了。

    刘辩命张辽为使,持节往关中,彻查董卓杀人之事,看似缓和,实则别有玄机。他没有派文臣去,而是派张辽去,这里面已经有夺董卓兵权的意思。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一个处理不当,长安必乱,刘辩肯定要御驾亲征,新组建的龙当然也要随驾。

    龙骑是精锐中的精锐,第一次出战,出人意外,肯定会大获全胜,甚至有可能载入史册,谁不想成为这一战的龙骑督?

    对吕布来说,这还有另外一个意义。这是凉州人内部的争斗,天子只能派并州人出面,张辽已经做了使者,如果他吕布不能成为龙骑督,岂不是被张辽比了下去?张辽明悟之后,他对张辽的优势所剩无几,如果不能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他迟早要被张辽盖过风头,让出并州领袖的地位。

    换了以前,吕布就要发飚耍蛮了,少不得说几句狠话。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看到刘辩就有点怕。想想也是,凡人怎么能和真龙斗,说面对关羽、孙坚的夹击,他可没有一点信心,而刘辨只是挥了一下手就够了。

    吕布眼珠一转,看到了身穿软甲,跟在刘辩身后的杜氏,顿时计上心来,慢了两步,和杜氏并肩而行。“杜家小娘子,到陛下身边做女官了?”

    杜氏点了点头,对吕布的心思洞若观火,却不好言语。吕布好色,又长得英俊威武,和部下的妻妾常有苟且之事。她嫁给秦宜禄之后,吕布也来撩拨过她,不过她眼里只有关羽,所以没搭理吕布。吕布因此对她也不太满意,此刻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自然是因为她跟在刘辩身上,以吕布那满脑子的下作念头,说不定会以为她现在是天子的女人,来献个殷勤,当然也是想让她在天子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

    果不其然,吕布难得的放低了姿势,托言其妻魏氏对杜氏向有好感,一直想请她聚一聚之类。杜氏听了,一句话就把他顶了回去。我现在是陛下身边的女官,一切行动都要有陛下旨意。

    吕布哑口无言,讪讪而退。

    刘辩将吕布的做派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只有和吕布这样的武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舒服。和那些儒生说话,他总觉得费劲,哪怕是以他现在的境界,任何人说谎都很难得逞,他也不喜欢那种猜来猜去的交流方式。

    “奉先。”

    “陛下。”吕布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刘辩身边:“陛下有何吩咐?”

    “朕听说你做过马贼?”

    “谁敢这么污蔑我?”吕布勃然变色:“陛下,臣向来良善,从不为非作歹,与草原上的马贼没什么往来。”

    “是这样啊。”刘辩皱了皱眉:“这么说来,出征的先锋,朕要另择合适的人选了。”

    “出征的先锋?”吕布急了,连忙改口:“陛下,臣虽然没有做过马贼,可是剿过马贼,以五原境内的马贼了如指掌。陛下,你要征哪里?”

    “你没听说吗?”刘辩忍住笑意:“去年你们并凉精锐都在河东、荥阳大战,边陲空虚,那个鲜卑大王,叫什么连……”

    “和连。”吕布接上了话头:“现在的鲜卑大王叫和连。”

    “对,两个月前,他率军袭扰并州,雁门太守裴茂率军拒守,虽然保得关内无恙,关外的百姓却遭了殃。朕很不爽,准备教训教训他们。”

    。(未完待续。。)

第166章 默契

    吕布眉头一挑,应声说道:“陛下,春夏出兵,战马体弱,恐怕不是好时候啊。更何况关中的事还没了,万一董卓……”

    “这两件事是一件事。”刘辩打断了吕布,放低了声音:“朕打算调太尉与朕一起征讨鲜卑。”

    吕布会意,连连点头,喜不自胜。刘辨和他说悄悄话,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提前告诉他,这是对他的莫大信任啊。没错,让董卓北征鲜卑,既可以将董卓调离关中,又可以在战场上解决他。一举两得,的确是好计。

    当然了,董卓也不是笨蛋,如果没有安全保障,他是不会轻易前往的。这样一来,刘辩既要有足够的实力,又不能让董卓起疑心,暗中集结草原上的马贼作为奇兵,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吕布喜上眉梢,能执行秘密任务,可比做龙骑督还威风,更何况是回到他熟悉的草原。

    “陛下的意思是……”

    “朕觉得是时候组建狼骑了。”刘辩轻轻握了握拳头:“董卓是一头蛮性大发的熊,要对付这样的猛兽,朕不仅需要一头龙,还需要一群狼,一群潜伏在暗中窥伺的狼。”

    吕布几乎幸福得晕了过去。刘辩曾经说过,要组建一支狼骑,让他做骑督,可是他从来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

    “陛下,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狼骑督,非你莫属。”刘辨皱了皱眉:“不过。既然是兵行暗着,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吕布不解:“陛下……准备如何安排?”

    刘辩笑了:“朕准备授你为朔方太守,让你方便行事。按例,太守要有质任在京,你将你母亲送到洛阳来,妻女也留在洛阳。然后么,自然会有人造朕的谣,谣言传到朔方,你就可以暗中行动了。就算董卓知道了,也不会对你有所疑心。”

    “造谣?造什么谣?”

    “奉先。你不会不知道。现在洛阳都要传恶龙出世吧?”刘辨无声的笑了笑,卞氏囚居掖庭,都能知道传国玉玺失踪,恶龙出世。可见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吕布居然不知道。真是后知后觉。“都说龙性本淫。他们能造什么谣,朕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

    吕布傻眼了:“陛下,臣的女儿……才十岁啊。”

    “这样才显得朕荒淫无道。你也反得理所当然啊。”

    “臣不敢。”吕布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臣……相信陛下不是那样的昏君。”

    刘辩暗笑,涉及到自身利益,吕布终于变得聪明起来了。

    “对了,听说你的弓断了,朕在宫里找到一份记录,是李广所用大黄弓的制造方法,朕命尚方监按样打照了一张,到时候你带走,不过不要声张。奉先,朕希望你能和李广一样镇守龙城,不让胡人匹马过阴山。高官厚爵,朕为你备着。”

    吕布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起来,抱拳应喏。

    ……

    荀彧走进了马日磾的房间,躬身一拜:“马公安好。”

    马日磾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文若啊,这段时间,你可是忙得很啊,直到现在才来见我?”

    荀彧无奈的笑笑:“嵩高山之战出人意料的惨败,戏志才受了重伤,彧找高人给他医治,拖延了几日。还请马公海涵。”

    马日磾长叹一声,伸手示意荀彧入座。嵩高山之败的确出人意料,本来都以为戏志才能用困龙阵困住刘辩,在刘氏祖山大败刘辩,甚至击杀刘辩,谁也不曾想,刘辩居然绝地反击,孵化龙卵,破境成功。

    巨龙一出,排兵布阵的曹操、戏志才毫无抵抗力,双方重伤;冲杀在前的刘备、孙坚同样蒙受了惨重的损失,就连赶去支援的袁术都遭受重创,三万大军损失殒尽,险些连自己的性命都丢在嵩高山。

    这个结果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作为幕后主持大事的人荀彧当然要多花点心思来善后。

    “文若,巨龙已经出世,凤鸟却迟迟未能孵化,你看这形势……”

    “马公,巨龙现在在何处?”荀彧反问道:“可有人亲眼看过巨龙?”

    马日磾皱起了花白的眉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人亲眼看到巨龙。”

    “巨龙乃远古之物,它如果在洛阳,洛阳城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荀彧面容清瘦,眼神焦虑:“我怀疑龙渊之变,可能不是因为巨龙,而是因为玄刀。”

    马日磾眉毛一挑:“玄刀?这又是什么东西?”

    荀彧简单的把玄刀的来历和落入刘辩之手的经过说了一遍,马日磾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怔怔的看着荀彧:“文若,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马公,有些事,不知道未必就是坏事。”

    马日磾眼神一紧,神色有些不善:“就像马夫人?”

    “不仅是那位马夫人。”荀彧再次长叹一声:“马公别忘了,洛阳还有一位马夫人。她了解的信息可能远比皇甫家的那位马夫人更多。一旦她掌握的信息落入恶龙之手,对我们可不是一件好事。”

    马日磾摇摇头:“这你大可以放心,我这位族姑性子刚烈,目无余子,不会屈服的。不过,你们不能因此放松警惕,需知龙系的相关记载虽然被清除干净,可是龙的直觉甚强,他也许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他会本能的去做。一旦被他从别处得到龙系血脉的秘密,可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制止他了。”

    “多谢马公提醒。马公说的,可是草原上的胡人么?”

    “是啊,礼失求诸野,这是圣人的遗训。灵帝派蔡邕去朔方,就是想从胡人那里追查一些失传的古籍。蔡邕是书生,不能深入草原,只得能得其皮毛,不代表别人就不能。如果龙系血脉真的觉醒了,他的感应能力会超乎想象,找到失传古籍的机会大大增加。文若,你要抓紧了。”

    荀彧沉默不语。马日磾所说的这些,他其实都知道,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解决。

    “对了,还有一件事。”马日磾突然拍了一下脑门:“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对你说。文若,传国玉玺可能失踪了。”

    荀彧惊讶的看着马日磾,随即又笑了起来。他轻轻的拍了拍手:“这虽然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也不是一个坏消息。”

    马日磾不解,荀彧也不解释,接着问道:“马公,这个消息准确么?”

    “应该准确,我从陈留王的口中得到了验证。”

    荀彧眼珠一转:“是么,那么,我能和陈留王见一面吗?”

    马日磾想了想,点头同意。

    ……

    刘协端坐在室内,身子虽小,却自有一番气象。

    荀彧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行了礼,入座,然后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刘协片刻,拱手道:“恭喜陈留王。”

    刘协笑笑:“才离龙潭,又入虎穴,何喜之有?”

    荀彧眼角一动,不动声色的笑了。他低下头,接着说道:“陛下寒意入体,有绝嗣之险。陈留王是陛下唯一的弟弟,如果陛下有所不讳,陈留王自然是帝位唯一的选择。”

    刘协打量着荀彧的笑脸,沉默了半晌,小大人似的轻叹一声:“正因为如此,陛下才会派我安集山东。荀君,我现在是如履薄冰啊。”

    荀彧赞赏的打量着刘协。刘协的确聪明,虽然才十岁,却没有因为眼前的诱惑失去理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刘辩如果绝嗣,刘协就是毫无疑议的后继之君,可是刘辩还年轻,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与此同时,除掉刘协,避免某些人起异心,也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让刘协安集山东,等于把这个麻烦送到了袁绍的面前。你不是要拥戴刘协为帝吗,我把刘协送给你。你拥立刘协为帝,就是自找麻烦,不拥立刘协,那以后就不能再打着拥立刘协的名义号召天下。对于刘协来说,一旦袁绍提出了拥立他的请求,他就面临着两难的选择:答应了,他等于与刘辩公然对抗,是朝廷的叛臣,不答应,随时可能面临着被杀的下场。

    这是一场较量,不管是袁绍还是刘协,都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困境。

    刘协轻叹一声:“我早失父母,少无所养,实在是智短计穷,荀君可有良策教我?”

    荀彧想了想:“大王以为,若陛下移驾西京,或者北征草原,谁会镇守洛阳?”

    刘协沉思良久:“我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答应,保持对峙,可是养虎遗患啊。”

    “对陛下而言,如果不解决寒意侵体的危险,就算统一了天下,终究还是大王的。”荀彧劝道:“一旦寒意深入脏腑,不能及时解救,他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当此之际,大王以为他还会有心征战山东吗?”

    刘协抬起眼皮,看了荀彧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协就勉力一试。”

    荀彧如释重负,又转而问道:“大王知道传国玉玺在何处?”

    刘协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应该还在宫里吧。”

    荀彧会心而笑。

    。(未完待续。。)

第167章 逼供(150票加更)

    刘辩走进了掖庭狱,看到了身着囚衣,正端坐在狱室中读书的马伦。

    从袁氏起兵开始,马伦就被抓捕入狱。她有机会逃跑,但是她没有逃跑,安坐家中,从容入狱。

    她在狱里过得还算安生,没吃什么苦头,不管是宣播还是钟繇都不敢对她不敬。即使现在大部分叛臣家属都要干活,她还能坐在干净的单间里读书。

    听到刘辩的脚步声,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陪同的钟繇有些尴尬,正准备上前喝斥,刘辩拦住了。

    “还是没有收获?”

    “唯,臣无能。”钟繇低下了头,窘迫不堪。他奉命审讯马伦,可是他却下不了手。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选择留在朝廷,但是让他对马伦动用大型逼供,他做不到。否则,他不仅会成为袁家的仇人,而且被整个儒门唾弃。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一个读书人。

    马伦性情高傲,动了大刑也未必能得到需要的消息,说不定会把她逼死。不动大刑,那就更是什么也指望不上了。面对刘辩的询问,他只能承认自己无能。

    “你们都出去,朕要和马夫人单独谈谈。”

    钟繇愣了一下,挥挥手,命人又点上两盏灯,把屋里照得更亮一些,这才退出狱室,顺手掩上了门。

    刘辩走到马伦身边,伸手揪着她的衣领,往旁边轻轻一拨。马伦就飞了起来,“轰”的一声。摔在墙上。刘辩同样没有看她一眼,掸掸袖子,在马伦刚才坐的木榻上坐了下来。

    马伦撞在墙上,又摔到地上,趴伏在金黄色的麦秸中,嘴角溢出了鲜血,与苍白的脸色相衬,煞是凄惨。她一动不动的趴着,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看向刘辩。眼神中充满了讥诮。

    “陛下果然好英勇。”

    “朕的英勇。无须你说。”刘辩泰然自若,面无愧色。他现在冰寒侵体,有绝嗣的危险,刘协的一句话提醒了她。要解冰寒。需用火攻。房|中术可能有用。凤仪同样可能有用。卢植说过,凤仪心法就来自马家。要真正了解凤仪,找马家的人当然更合适。

    原本他不一定要找马伦。马伦还有一个姊姊,就是皇甫规的遗孀。不过,刘辩现在找不到她了——她刚刚被董卓杀了。他原本还没想太多,现在却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太巧了。

    他今天来,就是要从马伦嘴中挖出点真货,避免有人抢在他前面下手。马伦对他敌意很重,不打压住她的气势,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他今天一句有用的信息也得不到。

    刘辩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抱膝,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马伦,眼角带笑,神情轻佻,就像一只猫看着一只老鼠,胜券在握,信心十足。“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朕的来意吧?”

    “你如果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一言半语,那是休想。”马伦坐了起来,倚着墙角而坐,拭去嘴角的血迹。她打量了刘辩一眼,凄然一笑:“寒意侵体的感觉不错吧,知道自己要绝嗣的感觉是不是非常美妙?”

    刘辩笑了笑:“我只是有可能绝嗣,能否解决这个问题,尚未可知,而袁隗却是实实在在的绝嗣了。你有一张利嘴,可惜,这张嘴再利,也无法替袁隗生一儿半女。”

    他打量着马伦那张带血的嘴唇,兴趣盎然:“我很想知道,你这张利嘴如果被冻住,会何等美妙。”

    马伦骇然心惊,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可惜她的背后是墙,她半寸也无法后退。她盯着刘辩,冷笑一声:“陛下果然是恩泽天下,德育众生。”

    “我无所谓了。”刘辩一摊手,嘿嘿笑了起来:“就算我德比尧舜,你们也会说我是桀纣。再说了,你现在是罪犯,不管到哪儿,都是一个为奴为婢的命。既然是奴婢,侍候别人也是侍候,侍候我也是侍候,没什么分别。你出身世家,对这些事应该并不陌生吧?”

    刘辩一下托着下巴,一手拍打着膝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马伦,眼神发亮。“你虽然年逾花甲,可是养尊处优,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出头,又没生养过……”他的目光在马伦身上游荡着,从上至下,在马伦的腹部停留了片刻,又慢慢的回到马伦的脸上,呲牙一笑:“从你这张嘴就可以看得出来,应该还算紧致。”

    马伦面色煞白,额头冒汗。她出身世家,当然知道女奴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只是那时候她是尊贵的女主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同样的遭遇。她自认为姿色也可以,正如刘辩所说,她养尊处优,保养得不错,虽然年过六十,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出头。让她更难堪的事,刘辩的话说得非常粗鲁直白,说起那些闺房私事一点也不遮掩,甚至评价起了她的私处。

    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场面,甚至连想象都没有想象过。她出身扶风马家,父亲是大儒马融,师兄弟是郑玄、卢植这样的守礼君子,嫁给袁隗,她并没有高攀的感觉,相反,她觉得袁隗有点配不上她。

    她这一辈子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面对这种场面。即使是入狱为囚,她一样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保持着马家女、袁家妇的尊严。

    可是现在她发现在刘辩的面前,这一切都将失去。面对刘辩这种没有人性的恶龙、暴君,她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让刘辩更有成就感的装饰,说不定还会激起他更强烈的兽|欲。

    马伦圆睁双目,伸长舌头,张开嘴,准备用力咬下,断舌自尽。

    刘辩看在眼里,笑了起来,笑得两肩直晃,乐不可支。马伦莫名其妙,怒目而视。

    “看来你虽然家学渊源,却也有不知道的。”刘辩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不知道吗,咬舌自尽的成功率并不高,而且死得非常痛苦,非常难看?”他指点着马伦:“咬舌自尽的关键是断舌堵住气管,就和自缢一样,气绝而亡。问题是怕疼的本能会让你咬不下去,或者只咬断一点点,不足以堵住气管。那剩下的就是流血不止,失血而亡。可是如果伤口不够大,流的血也会非常有限,你根本死不了。”

    他晃着腿,打量着马伦:“我想,你从小至大都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是不是?”

    马伦汗如雨下,张着嘴,却不敢咬下去。正如刘辩所说,她对咬舌自尽了解得并不多,刘辩刚才说的这些道理,她就不懂。另外,她的确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承受那样的痛苦。

    “你可以试试看。”刘辩鼓励道:“看看自己能不能忍得住疼。”

    马伦气得眦睚欲裂。刘辩简直是丧心病狂。她一辈子,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没有人性的人。有劝人咬舌自尽的么?

    “就算你忍得住疼,在你死之前,朕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完想做的事。”刘辩伸手摸到腰间,慢慢的解腰带:“如果你咬得不够狠的话,也许门外的士卒还有时间捡点残羹冷炙。啧啧,马融的女儿,袁隗的夫人,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机会碰到的贵妇啊,我想他们不会嫌弃你老,不会嫌弃你快死的。”

    “畜生!”马伦终于忍受不住,嘶声尖叫着,抓起一把草,向刘辩扔了过去。“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草只飞出一尺远,就无力的坠地了,正如马伦此刻的心情。

    刘辩忽然脸色一沉,举步上前,伸手就是两个耳光。“啪啪”两声脆响,马伦眼前直冒金星,血腥味溢满口鼻。刘辩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贱人,你有资格和朕较量吗?老老实实的回答朕的问题,否则,朕不介意淘淘你这口老井。”

    “呜呜……”马伦双手撑在地上,吐出两口鲜血,鲜血中,几颗牙赫然在目。马伦呜咽着,泪流满面,略显花白的头发散了开来,披在脸上,随着她的哭泣颤抖着。“你是……”

    “你要是再敢口出不逊,我不介意打落你所有的牙。”刘辩冷笑道:“没了牙更好,省得弄疼了朕,不舒服。”

    马伦再也支撑不住,卧倒在地,双目流血,怒视着刘辩,却不敢再骂一个字。她刚才还有咬舌自尽的想法,现在被刘辩打了两个耳光,吃了痛,她算是真正了解了什么叫疼痛,咬舌自尽的勇气早就烟消云散,也不想再挨刘辩两个耳光。

    原来疼痛这么难受。

    “凤仪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辩蹲在马伦面前,伸手撩起马伦腮边的乱发。汉人大部分穿的是无裆裤,从马伦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暴怒的龙根。马伦不想看,却又无法挪开眼睛,只好紧紧的闭上眼睛。可是眼睛虽然闭上了,那浓烈的气味和骇人的形状却深深的印入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说?”刘辩笑了一声:“那好,我问一句,解你一件衣裳,如果解完了,你就是想说,朕也不想听了。反正你还有一个妹妹马芝,朕享用完了你,再去问她也不迟。”

    刘辩说着,手指一挑,解开了马伦的外衣,很温柔的扯了下来。他耐心的抬手马伦的手臂,脱下袖子,又慢慢的翻动马伦颤抖的身体,将外衣取了下来,放在一旁,又问了一句:

    “风仪究竟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第168章 凤系血脉(200票加更)

    马伦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刘辩又解开了一件。时值春末夏初,狱中却有些阴寒,马伦身上的衣服真不少。不过刘辩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的问一句,解一件,解一件,问一句,看起来非常享受这样的过程。他并没有刻意的去触碰马伦的身体,可是手避免不了会在马伦的各个部位滑过,而他的龙根却一直在马伦面前晃悠,杀气腾腾。

    他并不着急。

    对于马伦来说,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袁家在儒门中的声望。钟繇这样的人忌惮名声,不敢对她下手。他却没有这样的顾忌,只要能打破马伦的心理防线,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可以尽情的折辱马伦,用粗暴的手段敲碎她精致的外壳。在野蛮面前,雅致根本没什么抵抗力。

    论逼供的技巧,他也比钟繇更擅长。他虽然不能直接侵入马伦的意识,却能敏锐的感受到她的心理,知道什么样的手段更有效。

    没有了名声的保护,马伦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心理上的最后寄托。每脱下一件衣服,她的心理都会削弱一分,而面对侵犯无力还手的软弱感会慢慢的累积起来,直到击垮她的理智。到了那时候,为了保护最后一丝尊严,她什么都会说。

    在《风声》中,有坚强意志的地下工作者都无法面对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更何况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马伦。她也许是高傲的。也许是雅致的,但她是虚弱的。她就像一只精致的瓷器,面对野蛮和粗暴,她没有任何抵抗力。

    “身体真的保养得不错呢。”刘辩啧啧称赞:“不下蛋的鸡,果然与众不同。”刘辩捏了捏马伦的腰,“虽然粗了些,可是还算紧,弹性也不错。”他又托着马伦的胸晃了晃:“虽然有些下垂,却不算严重。可惜,天生一对妙物。居然一辈子没乳过婴孩。待会儿朕要试试。看看能不能嘬出你人生中的第一滴乳汁。啧啧,袁隗和你结婚一辈子,怕是都没有这个福气吧。”

    “我说——”一直一动不动,咬牙坚持的马伦终于崩溃了。她用力推开刘辩。将所有的衣服都抢了过去。抱在胸前,掩住身体,泪如满面。泣不成声:“我说,凤仪是……”

    ……

    酸枣。

    “修炼凤仪,就能孵化凤卵?”袁绍打量着手中发红的凤卵,将信将疑。

    “凤仪修炼的是心火,唯有心火才能孵化凤卵。”荀谌郑重的说道:“凤仪四境:正大光明。正者,端正其仪容;大者,养其浩然之气;这两境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的,可以成就君子丰仪,但是仅止于此。只有明悟凤系命格的人,譬如盟主,才有可能踏入第三阶,温润如玉,自生仪光。要孵化凤卵,却非得第四境不可。”

    袁绍的脸色有些难看。第四境大圆满?他连第三境还没圆满呢,什么时候才能第四境大圆满。如此说来,凤鸟出现无望,他也成不了现世的圣人,又怎么领导儒门,领导群雄?

    袁绍为难的解释道:“这个……军务繁忙,实在没什么时候静心修炼啊。”

    “盟主需要的是时间。”荀谌说道:“同样,洛阳的天子也需要时间。”

    袁绍直起了腰,目光闪闪的看着荀谌。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倒不是说他需要时间来修炼,而是说天子短时间内不会出兵山东。嵩高山一败,真龙出现的谣言已经传遍山东,谁也不愿意再和刘辩对阵。一旦刘辩出兵山东,山东集团很难团结一致,并肩对敌,很可能为刘辩各个击破。

    别的人还可以弃暗投明,大不了贬官,再不行就流放首恶,不至于将整个家族推入深渊。可是袁家不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要么位登九鼎,要么灭族,没有第三个选择。

    至少他袁绍是如此。

    如果天子暂时不能出兵出山,他就有时间整合山东的力量,不至于出现现在这种窘境。到了那时候,就算有巨龙又如何?我集中上百架的守城弩,射死它!巨龙的战斗力是强大,却不是杀不死。

    “哦,为什么?”袁绍笑容满面的问道:“莫非他也遇到了修炼瓶颈?”

    荀谌把刘辨孵化巨龙,寒意侵体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这些情况一部分是荀彧原本就知道的,一部分是马日磾他们带来的消息,还有一部分是从刘协嘴里挖出来的。袁绍听了,哈哈大笑,快意非常。

    “太好了,太好了。”袁绍拍着大腿,如释重负:“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龙系血脉,哈哈哈……这么说来,戏志才还是有功的。”

    他当然有理由高兴。凤仪心法最多令人发狂,还不至于影响后嗣,而龙系血脉却有可能绝后,这两者的危害岂能同日而语。如果刘辩因此一命呜呼,那就完美了。

    荀谌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叹息。袁绍为什么而高兴,他大致能猜得到。听到这个消息,袁绍不是考虑抓紧时间修炼,增强自己的实力,而是把希望寄托在刘辩绝嗣或者送命的基础上,未免有些不切实际。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急需解决。

    “盟主,陈留王东巡,如何接待为妙?”

    袁绍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失去了神采。他沉默良久:“友若有何妙计教我?”

    “陈情进表,劝陈留王进皇帝位。”

    袁绍眼神一闪,心领神会。

    ……

    “凤仪心法来自塞外?”

    “是。”马伦缩在墙角,畏惧的看着刘辩,原本精致的脸现在被泪水冲得一片糊涂,头发散乱。衣服也散乱,眼神同样散乱,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和矜持。刘辩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几乎不加思索,就像一台人形应答机。“凤仪心法原本是凤系血脉的修行之术,后来天下大乱,心法失传,流失塞外,据说在匈奴人中出现。秦国、赵国先后攻打匈奴。就是为了夺取凤仪心法。”

    “赵国……也要夺凤仪心法?”

    马伦鄙视的看了刘辩一眼,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会招来横祸,连忙把眼帘垂了下去。“没错,战国七雄中。秦楚赵三国出自一脉。秦人出自飞廉、恶来。赵人出自飞廉四世孙造父,楚人则出自吴回之后,他们都是凤系血脉。如果能得到凤仪心法,就可以孵化凤卵,统一天下。”

    “这么说,最后得到凤仪心法的是秦国?”

    “是。”马伦连连点头。“秦文王于陈仓道所得的宝鸡,就是一种凤鸟,这只凤鸟并不是他们偶尔发现的,而是他们自己孵化出来。不过,秦国当时得到的凤仪心法并不全,虽然孵化出了凤鸟,却没有能将心法修至圆满,直到从赵国得到一部分残本,又从楚国夺得另外一部分,互相印证,才真正大成。”

    刘辩一怔,半晌无反应过来:“你是说,最后修成的人是秦始皇?”

    “是的,就是秦始皇。”马伦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不过,凤仪心法也有弊端,修炼不当,道德不厚,容易让人心发狂,秦始皇晚年心性大变,不惜民力,穷兵黩武,征伐四夷,又穷奢极欲,求仙问道,正是修炼凤仪心法失常的表现。”

    刘辩犹豫起来,如果马伦说的是真的——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的心理已经崩溃,此时此刻,怕是没胆子给他编瞎话——那么凤系血脉和龙系血脉一样,都不是什么完美的血脉。相比较而言,凤系血脉还好一些,不修炼凤仪心法至极致,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而龙系血脉则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如果凤仪心法能够解寒毒,那当然更好,如果不能,自己会不会冰火两重天,外焦里嫩?

    “你们马家是怎么得到这个信息的?”

    “伏波公早年曾在塞外牧马,偶得在匈奴人中流传的残本,知道了凤仪心法的存在。后来马家出了数位贵人、皇后,有机会出入宫掖,这才从宫里收藏的古籍中找到了凤仪心法的全本。凤仪心法作为儒门秘术,一直在宫中收藏,不过历代天子几乎没有人当回事,致使儒门安排的一招暗棋几乎没有起任何作用。”

    “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先帝英年早逝,就和凤仪心法有关。”刘辩恶狠狠的看了马伦一眼,吓得马伦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刘辩站起身,掸了掸衣袖:“好吧,今天就放过你。我再去别处验证,如果发现你说谎,你知道后果。”

    马伦如释重负,拜伏在地,连声道:“罪妇不敢,罪妇不敢。罪妇所言,句句是实。”

    “最好如此。”刘辩哼了一声,举步出门。在门口,他对钟繇说道:“给她换一个地方,好好照看,朕留着她还有用。”

    “唯!”钟繇躬身领命,送走了刘辩,回到狱室,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马伦,一头雾水。他站在门外,不知道狱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伦的脸虽然有些肿,嘴角带血,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伤,可见刘辩没有动大刑,何以一向高傲自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马伦就全招了?

    钟繇看到了马伦有些散乱的衣服,却想不到刘辩究竟做了些什么。一来刘辩应该不会对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有兴趣,二来马伦这模样也不像是被侵犯过,最多只是挨了两耳光,摔了一跤罢了。

    这样她就招了?钟繇百思不得其解。他想来想去,还是归结于龙系血脉的能力,刘辩也许是用意念压制了马伦,直接从她的脑子里取走了需要的东西。一想到自己的大脑对刘辩敞开大门,予取予求,钟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未完待续。。)

第169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250票加更)

    刘辩离开了掖庭狱,回到密室,招来了蔡邕父女。

    蔡邕形神憔悴,精神萎顿,看起来最近的任务压得他快崩溃了,整个人几乎处于半短路状态。蔡琰的状态了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没有往日灵动。

    刘辩心中一暖,不管蔡邕以前做过什么,至少他们现在为了解决他的麻烦是尽心尽力的。

    “看来还是没什么结果啊。”

    “陛下,臣无能。”蔡邕惭愧的说道:“搜检数日,竟无一字之得。”

    “罢了。”刘辩摆摆手:“儒门经营百年,做得干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伯喈先生,朕想问问凤仪心法的事。关于凤仪心法,你知道多少?”

    蔡邕一怔,迟疑了半晌,才说道:“臣听说,凤仪心法分正大光明四个境界……”

    刘辩仔细的听完,不由得暗自叹惜。人果然不是聪明就行的,有些东西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再聪明也没辙。以蔡邕的聪明,他对凤仪心法的了解远远不如马伦。不过,他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马伦的说法:不管是龙形修炼图谱,还是凤仪心法,很可能都是来自塞外,因为龙凤两种血脉本来就来自昆仑山,修炼法门同样应该来自昆仑。欲往昆仑,无非两条路:一条经由凉州西行,一条由草原西行。

    “臣忽然想起一件事。”蔡邕突然说道:“鲜卑人手里可能有龙形图谱。”

    “为什么这么说?”

    “十多年前,草原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豪杰。名叫檀石槐。檀石槐几乎以一已之力统一了草原,其功绩让人瞠目结舌。如果不是英年早逝,他恐怕已经攻入中原了。”蔡邕的眼神亮了起来,看起来有一种突然顿悟的兴奋:“臣偶尔听说,他的死状,和陛下此刻的情形有几分相似。”

    “既然檀石槐也是寒毒而起,那你为什么说鲜卑人手中可能有龙形图谱?有了图谱,他还会死么?”

    蔡邕摇摇头:“陛下,檀石槐少年即已明悟,他如果没有图谱。哪能活到四十岁?而且。檀石槐虽然死了,他却有两个儿子,说明他至少解决了绝嗣的问题,只是没能修炼至大圆满。最后还是死于寒毒而已。”

    刘辩慢慢的捻着手指:“这么说来。朕必须要往草原上走一遭了。”

    ……

    刘辩召集近臣商议。一开口,就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

    杨修反对最激烈。

    山东未平,正应该趁着嵩高山大捷的机会一举击败袁绍。先除元首,然后再各个击破。现在不攻击山东,反而去北伐,等于白白给袁绍一个统一的机会。等山东统一到袁绍手下,朝廷还有什么实力和他对抗,难道陛下一个人大杀四方?

    没错,陛下是真龙,可是龙行要水,你跑到苦寒少水的沙漠去和胡人厮杀,而不是去多少的山东征战,岂不是舍已之长,用已之短?谁给陛下出的这主意,该杀!

    荀攸附和了杨修的意见,他也认为此刻出兵山东最合理。就算不能一举荡平山东,至少也能重创袁绍。一旦袁绍实力受损,他就再也无法号令儒门,号令山东。就算短时间内不能击败所有的人,也可以避免袁绍坐大。

    刘辩很高兴,杨修、荀攸这么说,说明他们是真心为朝廷考虑,而不是虚以委蛇。不过,他也有他的考虑。对于他来说,如果不能解决寒意侵体的麻烦,他不仅会有绝嗣的危险,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绝嗣,还有刘协可以继位,丧命,那麻烦就大了,就算刘协继位,他也保不住大汉江山。

    要想克制拥有凤卵的袁绍,他就必须跨过这个坎。跨过去了,万事大吉,跨不过去,大汉倾覆是必然的事,就如历史上那样。

    “夺不回龙形导引图谱,解不了寒毒,朕时日无多。”刘辩伸出手,看看杨修,又看看荀攸,“你们谁愿试试?”

    杨修疑惑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刘辩的手,瞬间全明白了。他立刻问道:“陛下北伐鲜卑,洛阳怎么办?”

    “有皇甫太傅坐镇洛阳,袁绍打不进来。”刘辩笑道:“你们刚才也不说了吗,他首先要统一山东。”

    杨修长叹一声:“看来只好如此了。”

    荀攸目光闪动,躬身道:“陛下,臣愿随陛下北伐。”

    “当然,行军作战,怎么能少了你这个军谋。”

    ……

    刘辩走进了皇甫嵩的宅第,闭门谢客的皇甫嵩赶到前庭相迎。一见面,皇甫嵩就拜倒在地,泪流不止。

    几天不见,皇甫嵩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太傅节哀。”刘辩将皇甫嵩扶了起来,抚着他上了堂,入座之后,他说道:“令婶之死,恐怕别有阴谋。董卓发狂,也是无风不起浪。”

    “陛下,你这是……”皇甫嵩不解,以为刘辩是为董卓说情,不过他看了刘辩一眼,就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刘辩把凤仪心法的事说了一遍,凤仪心法中可能藏着解寒毒的法子,而知晓凤仪心法内幕的人现在只有马氏。皇甫规的遗孀就是其中之一。董卓发狂杀人,可能不是无风起浪,而是有人在暗中布局,要断了这根线索,让他找不到解寒毒的办法。

    现在,他从马伦的口中知道凤仪心法来自草原,而蔡邕也说鲜卑人手中甚至有可能有龙形导引图谱,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赶去草原,洛阳就必须托付给皇甫嵩。

    皇甫嵩沉默半晌:“陛下要用多少兵?”

    刘辩心领神会:“朕给太傅留两万兵,然后再从关中调兵。令太尉一起出征。”

    ……

    唐陶匆匆走进了密室,向闭目养神的刘辩施了一礼。

    刘辩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唐陶。唐陶是唐瑛的族兄。唐瑛做了皇后,唐家风生水起,唐陶这个街头混混也成了皇亲。刘辩看他机灵,就让他做了郎中,随刘协去山东。

    “说吧。”

    “唯!”唐陶起步欲上前,刘辩笑笑:“你就站那儿说吧,一股胭脂味儿,薰人。”

    唐陶尴尬不已。只得应了一声。站在原处说了起来。

    他从山东赶回来,只是为了亲口汇报一件事:袁绍率领山东人上表陈情,欲拥刘协为帝。刘协推辞了帝位,但是答应愿意向天子进言。重用君子。远斥小人。重整朝纲。

    刘辩无声的笑了起来:“看来没有一个是笨蛋,都是聪明人啊。”

    唐陶莫名其妙。

    ……

    牛辅坐在董卓左侧,李儒坐在他下手。两人低着头,寒着脸,沉默不语。

    张辽坐在右侧,王允坐在他身边,两人互相看了看,张辽站了起来,拱手道:“太尉,陛下有诏书到。”

    董卓的脸抽搐了一下,费力的翻身坐起,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牛辅赶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董卓走下台阶,歉然一笑:“文远,某老弱痴肥,失礼了。”

    张辽笑笑:“董公老当益壮,为国尽忠,可钦可敬。”

    “唉,老糊涂了,老糊涂了。”董卓摆着手,一脸懊悔:“受奸人所误,犯下如此大错。某无颜再见陛下,唯等一死耳。”

    “陛下说了,董公征战一生,要死,也应该死在沙场上,不应该死在刀笔之下。”张辽上前,伸手扶着董卓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董卓听了,眉头一挑,过了片刻,又慢慢的松驰下来。

    “如此,待某与部下商议商议,再给文远答复。”

    张辽笑道:“这是自然。”

    ……

    张辽、王允离开,董卓将牛辅、李儒和弟弟董旻叫到了内室。

    “陛下要亲征鲜卑,令我率军随行,你们怎么看?”

    牛辅沉默不语,李儒眉头微皱,捻着胡须不说话。董旻见了,先开了口:“兄长,这会不会是陛下调虎离山?兄长的根基在凉州,麾下健儿大多也是凉州人,当初先帝调你去并州,就差点引起大乱,现在陛下又要征你去并州,会不会是同样的想法?”

    董卓不置可否,转头看向李儒:“文优,你的意见呢?”

    李儒咳嗽了一声:“儒以为,太尉当奉诏而行。”

    “哦?”董卓拖长了声音,眼神有些不善。

    李儒不动声色:“太尉,奉诏有三利,抗诏则有三害。”

    “哪三利,哪三害?”

    “奉诏出征,可以继续掌握兵权,得天子信任,堵悠悠众口。若力战有功,太尉可以将功折罪,万一战死,太尉亦是为国捐躯,有身后哀荣,董氏圣眷不减。抗诏出征,则为逆臣,兵权不保,士众不附。陛下挥师入关中,太尉为罪人,身首异处,董氏三族皆受牵连,步皇甫后尘。”

    董旻、牛辅相顾失色。

    李儒说的重点不在董卓,董卓年过花甲,又犯下如此众罪,不杀他,天子无法向皇甫氏交待。可是,战死沙场,他是为国尽忠,天子可以放过其他人。抗诏,他就是逆臣,到时候不仅他要死,与他有关连的人都要死,董旻、牛辅也在其中。

    是让董卓一个人去战死沙场,还是让董氏满门陪着他一直死?

    这个选择并不难。

    即使是以董卓本人而言,这也是一个没有什么疑问的选择:从天子出征,如果立了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抗诏则必死无疑。不错,你的根基是在凉州,可是你在凉州的号召力比皇甫氏还要大吗?你的武力,比拥有巨龙的天子还要强吗?以离心离德的羌人对付拥有巨龙的天子,你有什么胜算?

    董卓的眼角抽了两下,长叹一声。

    。(未完待续。。)

第170章 君子协定(300票加更)

    荀彧看着推门而入的荀攸,愣了半晌,才展颜而笑。

    “公达,你怎么来了。”

    荀攸也笑了。“叔叔一定以为我再也不会来了。”

    荀彧皱了皱眉,又浅笑道:“是的,你这么久没有消息传回,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境况如何。”

    “我是奉天子诏书而来。”荀攸不再和荀彧猜哑谜,他知道自己不是荀彧的对手,不论在哪个方面。

    “哦?”荀彧很诧异,他伸手相邀:“坐下说。”

    荀攸入座,端起案上的酒杯,先给荀彧添满,这才自己添了一杯,呷了一口,畅快的赞了一声:“还是家乡的酒好啊,入口甘甜,仿佛喝到了颍水的味道。”

    “颍水现在不甘甜了。”荀彧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嵩高山一战,尸横遍野,并凉精骑追击袁术直至郾县一带,颍水中泡了太多的尸体,血腥味和尸臭混在一起,臭不可闻。”

    “大战之后,必有大疫,这是自然之理。”荀攸平静的说道:“陛下不愿意整个山东也变成这样,所以决定和你做个君子协定。”

    “和我?”荀彧吃了一惊,看向荀攸的眼神有些冷酷。

    “我不知道他何以得知,也许只是一种直觉。”荀攸收起了笑容,严肃的看着荀彧:“陛下的学识一般,直觉却非常惊人。他仿佛未卜先知,总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

    荀彧狐疑的打量着荀攸。半晌才沉吟道:“机会?”

    “对,陛下要和你订一个君子协定。”荀攸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会率军北伐鲜卑,寻找龙形导引图谱,陈留王将坐镇洛阳。在他回来之前,袁绍不得称帝,不得鼓动陈留王称帝,不得进攻京畿。”

    “若他一直回不来呢?”荀彧有些恼怒,不禁反唇相讥:“难道就凭这一句口头协定,就要儒门放弃统一天下的机会。”

    “当然有时间约定。”荀攸竖起一根手指:“十年。十年之内,天子若寒毒发作身亡。帝位自然是陈留王的。你想怎么样,他都管不了。如果他侥幸不死,他也会给你十年时间。十年之后,他会挥师东进。与儒门决战。看看是飞龙在天。还是凤舞九霄。”

    荀彧犹豫了。对于袁绍来说,对于儒门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否则。只要天子率军东出荥阳,逼袁绍决战,袁绍就会面临溃败,儒门就会四分五裂。

    “这个机会……的确很难得。”

    “是的,这是陛下给你的机会,给儒门的机会。”

    “是么?”荀彧似笑非笑:“他有这样的善意?恐怕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吧。”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荀攸哈哈一笑:“是不是?”

    荀彧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我的确无法拒绝。”

    “那你就是接受了?”

    “我不接受也没办法。”荀彧眉心紧蹙,忧心忡忡:“袁绍现在也没有心思攻进洛阳,他只想着统一山东。我现在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又是一个秦始皇,身负凤系血脉,却行龙系之政。”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荀攸微微一笑:“他不配。”

    “他不配,谁配?”

    “如果非要挑一个,我觉得陛下更有希望成为你心目中的内圣外王。”荀攸转着酒杯,淡淡的说道:“陛下龙系血脉觉醒,的确有多疑、暴虐的倾向,可是他心中有大仁。因为寒毒在身,他不愿祸及无辜女子,强行压制自己的欲念,自囚于密室,所以到目前为止,为寒毒所伤的女子唯有皇后一人,还是误伤。”

    他瞥了荀彧一眼:“这个结果,你肯定想不到吧?”

    荀彧沉吟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公达,说了半天,你是来做说客的吧?”

    荀攸笑而不答,“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陛下要华佗到军中听令。”

    荀彧眉头微蹙,眼中露出些许讥讽:“华佗治不了他的寒毒。”

    “陛下要华佗是为了医治将士,减少伤亡,而不是为了他自己。”荀攸起身,拱拱手,扬长而去。

    ……

    襄阳。

    诸葛玄带着诸葛亮、诸葛均走进了襄阳城,径直来到了州牧府,投上名刺,求见荆州牧刘表。

    很快,刘表迎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到诸葛玄,大笑着迎了上来,抱着诸葛玄,拍打着他的背。

    “老弟,你来得好啊。”他一边拉着诸葛玄进门,一边笑道:“山东乱起,徐州大战在即,我正打算派人接你来荆州,没想到你就来了。这样好,这样好,天下汹汹之际,我们还有一方净土读书。”

    诸葛玄非常意外:“兵乱已及徐州了?我出门的时候,徐州还是风平浪静呢。”

    “你不知道?”刘表诧异的说道:“天子要北伐鲜卑,洛阳的战事停下了。袁绍没有了压力,他还能不抓紧时间统一山东?徐州刺史陶谦没有派兵助阵,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这次腾出手来,恐怕第一个就要收拾他。老弟,我很担心你啊,兵乱一起,生灵涂炭,人不如犬啊。”

    诸葛玄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诸葛亮。诸葛亮脸色平静,无动于衷。

    “那使君欲待如何?是出兵平叛,还是响应山东?”

    刘表眨了眨眼睛:“我是大汉宗室,受天子之命镇守荆州,当然不会响应山东。不过,出兵平叛么,目前未见天子诏书,不宜妄动。于今之计,自然是尽一个臣子的责任,供应粮赋。保一方平安。”

    诸葛玄懂了。刘表这是两不得罪,割据荆州,坐观时变啊。他将粮赋送到洛阳,既解决了天子北伐的补给问题,又给儒门争取了时间,却偏偏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看来是有高人给他出过主意了,或者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而是整个荆州的态度。

    不过这样也好。荆州安定。正好适合诸葛亮闭关读书。

    ……

    洛阳,濯龙池密室。

    卞氏面色潮红,从刘辩腿上下来,掩好衣襟。跪伏在刘辩面前。撩开刘辩的衣摆。握住了刘辩金刚怒目的龙根。刚才被刘辩抱在怀中吸食乳汁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了龙根的贲张,此刻握在手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硬挺。可惜没有什么热度,握在手中凉凉的。好在已是夏天,刘辩吸食了她的乳汁之后,寒意似乎受到了遏制,倒不那么冰手。

    卞氏俯身上去,张开檀口,将怒涨而微冰凉的龙根吞没。这些天来,虽然不是天天如此,她经历得也不少了,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做得越发熟练,处处到位,让刘辩欲罢不能,大呼痛快。

    当然,她和两个孩子的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她本人也日见丰腴起来。唯一的麻烦就是刘辩的精力越来越旺盛,要让他疲软下去,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让她实在有些不堪重负。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服侍刘辩时,她自己的欲念也变得旺盛起来,却无法解脱,只能苦熬。

    不过,她还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怨言。因为她很清楚,这是她和两个孩子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如果她对刘辩没用了,再回到掖庭做奴婢,她不可能过得比现在还好。

    刘辩看着伏在身下起起伏伏,努力吞吐的卞氏,既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又有一种莫名的自责。卞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六识过人,能从卞氏的心跳、呼吸和眼神的变化中看出她的困窘和煎熬。他也想和卞氏真刀实弹的交和一次,同时解决双方的麻烦,可是他知道,那样只会害了卞氏。

    所以卞氏只能忍着,他也只能忍着。

    半个时辰之后,筋疲力尽的卞氏终于大功告成。她星眸迷离,脸色潮红,浑身酸软,斜靠在刘辩的脚下,气喘吁吁,连口角白色的液体都无力拭去。

    刘辩起身,倒了一杯酒,坐在卞氏身边,将卞氏扶起来,半搂在怀中。“漱漱口吧,别受了寒气。”

    卞氏接过嘴边,有气无力的说道:“谢陛下。”

    刘辩笑笑,看着卞氏漱了口,却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搂在怀中,手绕到她的胸前,握住了她鼓涨的丰满,轻轻的揉捏着,另一只手顺着她尚未完全平复的小腹滑了下去。

    “陛下——”卞氏大羞,连忙握住了刘辩的手。

    “我知道你也难受。”刘辩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让我帮帮你。”

    卞氏的脸顿时热得发烫,她迟疑了片刻,慢慢的松开了手。刘辩摸到了一片泥泞,轻笑一声。卞氏听了,更是羞不自胜。没等她说话,刘辩就探了进去,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了上来,卞氏不由自主的长吟一声。

    “朕马上要北伐了,你是回谯郡去,还是随朕北行?”

    卞氏一怔,侧过身子,看着刘辩,一脸疑惑:“陛下,你这是……”

    “朕的意思,你应该懂。”刘辩平静的说道:“如果你想回到曹操身边,朕就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想回去,朕想带你一起同行。”

    卞氏沉默了片刻:“曹君有我无我,没什么区别。陛下没有我,只怕不太方便。罪妇……还是暂时留在陛下身边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不等刘辩说话,她又道:“陛下,我感应到传国玺的踪迹了。”

    “在哪?”

    “永乐……宫。”卞氏忽然抱紧刘辩的手臂,挺起了腰肢,颤声道:“陛……陛下,我……我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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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171章 离别(冬暖夏凉万点打赏加更)

    椒房殿。

    唐瑛拥被而卧,静静的看着殿门外阳光灿烂的庭院,看着庭院中怒放的花朵,心却像秋风中凋零的落叶,一片死寂。

    真是飞来横祸。

    天子嵩高山大捷,一举击溃袁术、曹操等人的大军,又临阵破境,眼看着就可以驾驭巨龙,荡平天下,重兴大汉,没想到却中了寒毒,而第一个被波及的人竟然是她。

    到目前为止,虽然天子性情大变,由一个懦弱无能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力挽狂澜的大丈夫,由一个无人君之相的废物变成了挥斥方遒的霸主,可是他却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他甚至连她身边的宫女都不染指。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许不会中寒毒。

    可是,她并不后悔,相反,她非常骄傲。

    这是她的丈夫,是她一个人的皇帝。

    即使是现在,刘辩自囚于密室,迫不得已,从掖庭罪妇中挑选了卞氏去服侍,他依然每天都来看她。每天这个时刻是唐瑛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她总是竖起耳朵倾听,一旦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就欢喜得像个孩子。

    门前忽然一暗,刘辩出现在殿门口,殿中顿时寒意大增,连灯火都有些瑟瑟。

    唐瑛的心却暖了起来。她知道,刘辩又来了。

    “英子,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刘辩走了过来,脸上露出笑容,虽然笑容也带着三分寒意,可是唐瑛的心里却暖洋洋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暖和了许多。

    “多谢陛下。臣妾好些了。”

    刘辩走到榻边坐下,挽起唐瑛的手,摇了摇头:“又在安慰我,哪里好些了。”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掖进唐瑛的怀中,顺手在唐瑛的胸前捏了一下,笑道:“送个暖手宝给你。”

    唐瑛娇笑了一声,闪身避开。这是刘辩和她之间的小游戏,两人以前经常这样毛手毛脚的。绽出一点点星星之火。最后烈火燎原,恶战一场。不过现在刘辩就是一个人形大冰坨,她也中了寒毒,不敢再有房事。相互之间就剩下这些小情趣了。

    “是什么东西。**的。杵得人难受。”唐瑛说着,拿出那件东西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传国……玉玺。陛下,在哪找到的?”

    “永乐宫的一口井里。”刘辩淡淡的笑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痛苦。唐瑛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她情不自禁的掩住了嘴巴,杏眼瞪得溜圆。

    “别想太多了,也许是他疏忽了。”刘辩握着唐瑛的手,再也没有看传国玉玺一眼:“有没有什么感觉?”

    唐瑛抚摸着传国玉玺,忽然一挑柳眉:“好象有点热热的。这就是陛下说的暖……暖手宝?”

    “嗯,朕要北伐,以后不能天天来陪你。这个留在你身边,暖暖手,晤晤心。”刘辩轻声笑道:“英子,考你一个问题,知道传国玉玺的传承历史么?”

    “不知道。”唐瑛眼神一斜,撅起有些发青的嘴唇:“陛下要谈古,还是去找蔡琰谈比较好,哪怕是万年公主也比臣妾强上许多。”

    “你啊,就是不肯读书。”刘辩无奈的笑笑:“那朕说得再简单一点,关于传国玉玺,你知道哪些?”

    唐瑛伸出一根手指,抚着嘴唇,皱眉想了起来。她神情专注,别有一番美艳,看得刘辩心头微动。唐瑛是个坐不住的人,永远都是那么活力四射,现在身中寒毒,不得不卧在殿里,倒是发现了一种安静的美。

    “孝元后摔玺?”唐瑛嗔道:“臣妾就记得这个,陛下还知道什么,讲给臣妾听听。”

    “那你知道卞和献玉,完壁归赵的故事吗?”

    “哦,对对,传国玉玺原来是和氏璧,这两个故事也可以算的。”

    “你看啊,楚国发现和氏璧,后来流落到赵国,然后又归秦。”刘辩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你知道么,楚、赵、秦三国都是凤系血脉,是商朝王室后裔。”

    “有这么回事?”唐瑛彻底傻了,半晌才会过意来:“那这传国玉玺……”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凤系血脉的圣物。”刘辩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森:“比起洛阳城,这个局更大。”

    唐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听刘辩说过洛阳局,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传国玉玺也是一个局。

    “袁绍现在只怕找它找得发疯。”刘辩嘿嘿一笑:“朕把它留给你当手炉。万一朕回不来了,你就……”

    “不。”唐瑛忽然明白过来,她低下头,抚着传国玉玺,泪如泉涌,吞声道:“陛下,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死了,臣妾就带着这块传国玉玺一起投河,让他们永远找不到它。”

    刘辩搂着唐瑛,长叹一声。他知道唐瑛没什么学问,性情也算不上温柔,可是她有一种骨子里的坚强,传国玉玺只要交给她,他才放心。他不愿意把传国玉玺送给袁绍,但是也不愿意带到草原上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次离开洛阳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必须将传国玉玺安排在放心的地方。

    只有唐瑛才是他最放心的人。果真到了那一天,唐瑛会毫不犹豫的抱着传国玉玺跳进滔滔大河。

    ……

    五月中,刘辩起程,离开洛阳北行,陈留王刘协率群臣到孟津送行。

    兄弟俩并肩站在黄河边。几个月前,他们也曾一起站在这里,看着闵贡持剑喝斥张让、赵忠等人,逼着他们跳进滚滚黄河。他们也曾站在这里,看着董卓率领三千西凉铁骑如潮水般涌到面前,厉形于色,不可一世。

    也是在这里,所有人见证了刘辩的重生,从董卓下马,赤兔伏首的那一刻起,此刘辩非彼刘辩。

    如今,黄河依旧,物是人非。

    几个月的时间,刘辩增高了一头,唇边也有了些淡淡的胡须,看起来像个昂藏丈夫。而刘协虽然才十岁,可是山东一行,也让他眉宇间少了几分幼稚,多了几分沉稳,依稀有明君之相。

    “阿协,洛阳交给你了。”

    刘协躬身领命:“愿皇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区区胡人不足惧,关键是能不能找到龙形导引图谱。”刘辩淡淡的笑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我让你镇守洛阳的用意。万一我回不来……”

    “陛下一定会回来的。”刘协道:“臣弟坚信这一点。”

    刘辩笑笑,没有再说。他摸摸刘协的头:“阿协,龙凤势不两立,正如水火不相容。你不要对儒门抱太多的希望。你要跳出儒门看儒门,才能真正明白儒门的长短。跟着皇甫太傅、卢司空好好读书,不要拘泥门户之见,我相信你能找到中兴大汉的法门。”

    “敢不从命。”刘协躬身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出发吧。臣弟会每天给陛下写信,汇报洛阳的情况。”

    刘辩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好,那我就走了。”

    “恭送陛下!”

    ……

    刘辩和众臣一一道别,上了船,回头看着远处的洛阳城,不禁有些恍惚。

    洛阳城还是那个洛阳城,只少了燃烧的朱雀阙。

    恐怕袁术也不会想到,他烧掉的朱雀阙正是洛阳城中儒门的象征物。朱雀阙被烧毁,儒门设的这个百年大局的局眼被破,洛阳城的风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改变。

    也许,历史上袁家以天下领袖的身份讨董,最后却兄死河北,弟亡淮南,正是因为朱雀阙的焚毁,伤了儒门的元气,这才被曹操趁虚而入。

    曹操不是凤,而是一头蛟龙。那天隔着山体,他看到了曹操抱着戏志才奔跑的情景,正是一条蛟龙驭水飞腾的模样。不过,历史上,他这头龙似乎并没有真正觉醒,否则不至于在赤壁大败。又或者周瑜、诸葛亮的道行比他更高,而他又偏偏挑选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战场。

    赤者,火也,本是凤系的吉地。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再出现了。他的到来,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草原回来,也许他现在正在一步步的陷入祖母悖论,改变了历史,二十一世纪就不会有他。没有他,这一切就不会改变。

    眼前的这些,也许只是一场梦,也许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偏差。

    刘辩闭起了眼睛,黄河涛声入耳,汹涌澎湃。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眼前是高耸入云,晶莹剔透的冰雪之山,一座连着一座,一峰连着一峰,绵延数千里,没有尽头。天地间一无所有,只有无暇的白色。

    刘辩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你去了那里,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万里之外,冰天雪地之间,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突然一声轻响,一道长约五尺的细长黑影跃出水面,直冲云霄。冰冷而刺眼的阳光下,它扭动着,在空中滑行数百步,又冲入大海,激起一道冲天的水柱。

    数只逆戟鲸仓惶四散,潜入深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山上,一头巨熊突然人立而起,紧张四处张望。两只毛茸茸的小熊伏在不远处的雪窝里,睁着好奇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母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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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漠豪情

    吕布扬起马鞭,纵声长啸:“呼——嗬!呼——嗬!”

    赤兔四蹄腾空,鬃毛飞扬。从繁华的洛阳城来到空旷的大草原,它不仅没有感觉到失落,反而觉得分外开心。这里天地辽阔,可以让它肆意奔跑,撒着欢儿打滚。

    魏续、曹性等人紧随其后,策马狂奔。不过他们的战马和吕布差得太远,已经被拉下了一箭之地,而且越来越远。

    “府君,小心埋伏——”魏续踩着马镫站了起来,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吼声一出来,就被呼啸而过的风吹没了。不过他并不担心,他知道吕布听力过人,肯定能听到他的提醒。

    果然,没一会儿,前面传来吕布的笑声:“哈哈哈……有埋伏又有如何,放眼天下,谁还能拦得住我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我就怕他们不来。这个月,我才抓了一百多马贼啊。”

    魏续无奈的摇摇头。回到草原之后,吕布就投入了如火如荼的抓马贼的战斗中。特别是从洛阳传来天子召他的姊姊、吕布的夫人魏氏入宫,数日不归的消息后,吕布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乎难得回朔方一趟,整天在草原上游荡。

    作为吕布的亲信,魏续当然知道那些谣言都是假的,不过,作为魏氏的弟弟,他又有些莫名的遗憾。

    如果天子真的看上了姊姊魏氏,自己也可以加官进爵,独当一面了吧。

    “小心。前面有敌人!”曹性忽然大叫一声,将魏续从遗憾的梦境中拉了回来,同时取下了背上的强弓。

    魏续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的地平线上,有一群黑压压的影子正在迅速变大,看起来足有三五百人,他们驰来的方向,正是冲在前面的吕布。

    “哪来这么多的马贼?”魏续吓出一身冷汗,一边大叫,一边举起了号角。用力吹响。

    “呜——”雄浑的号角声在天地间回荡。传向远方。

    “我哪知道。”曹性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叫道:“也许不是马贼,是匈奴人或者鲜卑人。”

    魏续吓出一头冷汗,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吹响号角。这次是连续三声。命令两侧的人马向中间靠拢。准备战斗的号角。

    “呜——呜——呜——”

    吕布听到号角声,破口大骂:“这竖子,是不是和胡女睡多了。腿发软,遇到这么一点敌人就求援?”

    他一边骂着,一边轻踢赤兔,左手摘下大黄弓,右手轻抚马鬃:“赤兔赤兔,今天杀个痛快可好?”

    赤兔昂首奋蹄,再次加速,在茂盛的野草间荡开一条绿色的波浪,如同一团火焰,向前急驰。

    吕布伸手到箭囊中抽出三枝箭,将两枝咬在口中,在弦上挂了一枝,拉开大黄弓,冲着远处还看得不甚分明的敌人,撒手放箭。

    “嗖——”箭羽震颤了两下,突然从吕布眼前消失,“啪”的一声脆响,在吕布耳边炸响。

    吕布笑了,再次拉弓搭箭,一口气连射三箭。直到第三枝箭从他眼前消失,他才满意的挂好弓,摘下方天画戟,厉吼一声:“髡头奴,人中吕布来也!”

    来的正是一群鲜卑人,他们是虎部落的,领头的正是小帅柯耶。几天前,斥候发现在汉人深入草原,已经到达虎部落领地的边缘,这让柯耶非常不爽。在他的记忆中,只有鲜卑人去打劫汉人,哪有汉人深入草原打劫鲜卑人的道理,哪怕是打猎也不行。

    柯耶带着自己的部下追了出来,用了两天功夫,终于追踪到了这伙汉人,并且知道领头是吕布。

    吕布的大名不仅在并州为人所知,草原上知道的人也不少。不过,即使知道吕布箭术高明,武艺高强,柯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吕布身边只有一百多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他甚至没有给部落大帅柯最送个消息,自己就迎了上来,和吕布迎面相撞。看到吕布一个冲在前面,柯耶放声大笑,下令一拥而下,将吕布斩于马下。

    得到命令,柯耶的亲卫们兴奋莫名。能够斩杀驰名大漠的勇士吕布,将来谈论起来,脸上有光啊。

    他们大呼小叫,放马奔驰,直扑吕布。

    三百步外,他们有的拔出了刀,做好砍杀的准备,更多的则拉开了弓,做好了射击的准备。骑弓的有效距离在六十步左右,加上战马的奔驰速度,一百五十步外就可以射击了。在这个距离做准备,是他们多年来的习惯。

    这些人都是久经战场的勇士,战斗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临战在即,他们不仅没有紧张,反而更加兴奋,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做着战斗的准备,还不忘互相调侃几句。

    柯耶笑得最大声,能够斩杀吕布,甚至活捉吕布,以后他柯耶的名声还能小吗?

    就在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眼前的空气似乎扭动了一下。下一刻,身边的同伴,胯下的战马突然加速向前,将他抛在身后。

    他觉得很奇怪,正准备问问是怎么回事,突然看到胸口飚出一股血箭。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在别人的眼中,柯耶已经飞了起来,他从奔驰的战马上腾空而起,手舞足蹈的在空中飞了十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后面的骑士大惊失色,目光随着柯耶抬起,眼角突然看到一蓬血花绽放。他大惊失色,正要侧身躲避,一枝羽箭从血花飞驰而出,正中他的咽喉。

    “扑扑扑!”三枝羽箭几乎同时射到,包括柯耶在内的四名骑士翻身倒地,冲锋的阵型顿时一滞。

    看着柯耶空荡荡的马鞍,几乎所有的鲜卑骑士都傻了。吕布还有三百步之外,怎么可能射出这么强劲且精准的箭?他们把目光转向前方,却看到了一人一骑,呼啸而至。

    “杀!”吕布一声轻喝,方天画戟刺出一片戟影。

    鲜卑人大惊失色,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三人被吕布迎面挑杀。

    一人一马,像一柄滚烫的利剑刺入冰冷的油脂,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鲜卑人的战阵,毫无一丝阻滞。片刻之间,吕布留下一路血迹和十几具尸体,透阵而过。他在马背上斜着身子,强行拉着赤兔转身。赤兔也兴奋起来,人立而起,前蹄腾空,虚踏两步,强行刹住了脚步,当它放下马蹄的时候,它已经重新面对慌乱的鲜卑人。

    “杀!”吕布大喜,轻拍赤兔的脖子:“好赤兔,再冲!”

    赤兔昂首长嘶,发力狂奔。

    鲜卑人还没有转过头来,就听到了背后急促的马蹄声,顿时吓得面色大变。他们一边呼喝着,一边向两侧奔逃,谁也不愿意被吕布追上。正面迎战也许还有一丝侥幸的机会,被吕布这种级别的对手追着打,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不要脸!”见鲜卑人四散奔逃,吕布气得破口大骂:“没卵子的阉货,还没打就逃!”

    鲜卑人看不到吕布的鄙视,但是他们看到了两侧升腾起的烟尘,顿时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左右前方,各有百余骑迅速接近。

    在他们的正前方,魏续和曹性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曹性拉弓放箭,弓弦响处,数名骑士落马。

    鲜卑人陷入了包围之中。他们的身后虽然只有吕布一人,却让他们更加恐惧。

    有机灵的鲜卑人见大势不妙,不待接战,拨马就逃,消失在茫茫草原深处。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吕布跳下赤兔,拍了拍手,埋怨道:“你们来这么快干什么,你看,都没能一网打尽,至少跑了七八个。”

    郝萌笑了起来:“府君,你现在可有点苛求我们啦。这么大的草原,四百多人,只跑了七八个,已经是很难得啦。”

    吕布看看郝萌,咧嘴一笑:“对你们中原人来说,这已经不错了,可是对我们草原上的汉子来说,跑掉一个,就是多一份麻烦。更何况我吕布出马,居然让他们活着离开,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众人大笑。魏续等并州人笑得最大声。郝萌是河内人,投入吕布麾下的时间最短,不过他统兵有方,吕布让他做了都尉,统领百人。这也让不少老部下眼红,见吕布取笑郝萌,他们都觉得很开心。

    郝萌嘿嘿笑了两声,却不见气。“府君,附近的马贼也剿得差不多了,现在都和鲜卑人交手了,是不是该见好就收?免得引起鲜卑人大举进攻?”

    吕布摇摇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山峦:“不然,我们的声势还不够。”他张开双臂,拥抱天地:“我就是要挑起鲜卑人的怒气,好一网打尽,把这一片草原变成我们的马场。”

    郝萌愣了愣:“府君,你……要在这苦寒之地安家?”

    “不是我,而是我们大汉。”吕布伸手一指,“我们不仅要打到狼居胥山,重现霍骠姚的辉煌,我们还要打到北方极远之地。那里,才是龙的故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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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老成谋国(350票加更)

    “三百步外一箭命中?!”柯最站了起来,碰翻了手边的金杯,美酒流淌,酒香四溢。柯最却失魂落魄,恍然不知,瘦长的脸上满是惊愕。

    “怎么可能?!”柯驹一脚踢翻面前的木案,拔刀出鞘,直指那些刚逃回来的骑士:“定是你们胆小怯战,临阵脱逃,这才连累得我兄长战死,却拿这些屁话来蒙人。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什么人能在三百外一箭命中?难道吕布打仗不用弓,会扛一架巨弩?”

    骑士们哭天喊地,却无法辩驳。他们也奇怪,人怎么能射出比弩还强劲的箭来。弩是汉人的利器,因为结构复杂,鲜卑人一直无法批量制造。对于他们来说,汉人的弩是唯一值得敬畏的武器,这种武器不仅射得远,而且射得准,是骑兵的天敌。

    不过,弩也有致命的缺陷,一是射速慢,弩的射速只有弓的十分之一,二是弩身重,只适合步卒用,不适合骑兵用。能射三百步远的弩至少是六石弩,非人力可及,一匹战马根本无法驮动,何况在奔驰的战马背上也无法上弦。别说柯驹认定他们说谎,就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他们看到的情景的确如此。

    “住手,他们没有说谎。”柯最拦住柯驹,面色阴冷,眼神中却有一丝强烈的不安:“没有人会说这种谁也不会信的谎。”

    “大哥,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说谎?”柯驹叫了起来:“汉人怎么可能射出三百步远的箭?就算他们最强的三石弓。也射不了这么远。难道你觉得吕布会扛着一架弩打仗?”

    “能一箭射出三百步的人的确不多,可是并不等于没有。”柯最瞪了柯驹一眼:“大王就能做到。”

    “大王,那个废物……”柯驹哑然失笑,笑了一半,突然瞪起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柯最:“你是说……檀石槐大王?”

    柯最点了点头,摸着硬如岩石的下巴,慢慢的踱起了步。他仔细的盘问了逃回来的骑士,连一点细节都不放过,最后挥了挥手:“把他们关起来。”

    柯驹应了一声。命令把这些骑士关押起来。回到帐中。看着柯最忧郁的眼神,柯驹也有些不安起来。

    “大哥,难道吕布……和大王一样,成神了?”

    柯最看了柯驹一眼。沉吟片刻。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刚刚下了一个决心。

    “三弟,你还记得那个汉人元节先生吗?”

    柯驹想了半天,还是不太肯定:“就是那个号称汉人八匹宝马的那个?”

    “什么八匹宝马。是八俊,俊杰的俊,不是骏马的骏。”柯最没好气的瞪了柯驹一眼:“他曾经说过,人都有本命,有的是禽,有的是兽,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命,他就能发挥出巨大的潜能,变成神一样的存在。”

    柯驹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你不会是说,檀石槐大王不是真神,只是明悟了自己的本命吧?那这么说,吕布……也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很有可能。”柯最长叹一声:“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恐怕要步匈奴人的后尘。据老辈们口耳相传,当年匈奴人横行草原,就是遇到了明悟本命的汉人将军卫青、霍去病,才被打得七零八落,从此一蹶不振。如今檀石槐大王病死,草原四分五裂,如果汉人中再出一个卫青、霍去病,我们可就惨了。”

    柯驹咽了口唾沫,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匈奴人曾经辉煌过,不过檀石槐大王横空出世之后,草原就成了鲜卑人的草原,如今的匈奴人只能在汉人的土地上做客。不仅要受到汉人官吏的压榨,还经常成为鲜卑人的两脚羊。如果鲜卑人也沦落到那个境地,他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这事关系重大,不能大意。你守好部落,集结人马,不要轻易与吕布交战。”柯最站了起来,“我去弹汉山面见大王,商量对策。”

    ……

    雁门关,刘辩在裴茂的陪同下登上了关楼,极目远眺。

    后人曾说雁门关是”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由此可见雁门关的重要性。虽然此时的雁门关并非后世的雁门关,却同样地势险要,左西陉,右句注,两山夹峙,如雁双翅,又似两扇大门,牢牢的护住了并州中部。

    自古以来,并州就是游牧民族进出中原的通道,从北向南有三道防线,最北面的一道是大同,其次是雁门关,最南面的是太原。在中原民族强盛的时候,通常能把战线推到大同以北,甚至直抵阴山,将草原上的胡人赶到漠北,而最惨的时候则是在太原对峙,大半个并州沦为胡人的牧场。一旦太原失守,胡人由太原南下,快马一日可至洛阳境内。大多数时候,双方纠缠不下,都是在雁门对峙。

    此时此刻,汉人虽然实力减弱,但还能守得住雁门一带。不过,匈奴人已经在并州腹地的美稷一带的河谷中居住,随着三国时代群雄并起,中原忙于内战,匈奴人很快就会趁势而起,将整个并州收入囊中。

    蔡琰就是在随后几年中的某一天,被游弋到河东的匈奴人劫走的。

    刘辩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杜氏指着远处的山峦说得眉飞色舞的蔡琰,微微一笑。

    因为我,这小姑娘悲惨的命运算是不会再上演了。

    “陛下,鲜卑人虽然猖狂,可是檀石槐病死以后,鲜卑人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已经不足为患。山东正乱,陛下何必急于北伐,置山东于不顾?”

    面对裴茂的疑问,刘辩沉思了片刻:“我想给儒门一个机会。”

    裴茂更不解了:“给儒门什么机会?”

    刘辩轻笑一声,做了一番解释。裴茂是他倚重的边将,如果不把这里面的考虑解释清楚了,他可能会有一些想法。此外,裴茂虽然不算山东人,但他也是读书中,以儒生自居。就像皇甫嵩一样,虽然不是党人,却处处为党人考虑。在与皇权对峙这个观念上,读书人是基本一致的,区别只在于是不是改朝换代,要不要选择造反这么激烈的方式。

    刘辩在嵩高山大败袁术、曹操,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刘辩孵化出了巨龙,知道的人也不少。在他们看来,如果挟胜出击,袁绍除非及时孵化出凤鸟,否则根本无法对抗。一旦山东四分五裂,以刘辩的实力完全可以各个击破,迅速平定叛乱,统一天下。

    可是,刘辩可以用武力平定天下,但是他无法铲除儒门。袁绍、荀彧是儒门中人,难道杨彪、皇甫嵩等人就不是?就算刘辩这次平定了天下,儒门的抗争并不会结束,只不会重新潜伏起来,或者换一批人,积累力量,卷土重来。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巨龙不在刘辩身边,更没几个人知道刘辩寒毒侵体,性命堪忧,他很可能支撑不到平定天下的那一天。

    因此,刘辩选择了暂时与山东对峙的战略。一方面,他要先解决自身的问题,另一方面,他也想解决与儒门的理念之争,结束相互之间千年的对抗。在他看来,他离不开儒门,儒门同样也离不开他,只是儒门现在还没有认清这一点。包括裴茂在内,他们也许会将这次山东的叛乱当成一次机会,却不会认为儒门反对皇权就是错了。正如皇甫嵩可以尽忠,却不代表他赞同皇室重用宦官和外戚的做法一样。

    所以他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他们错了的机会。

    刘辩寻求与儒门的合作,当然能得到裴茂的支持。

    “我想让儒门里的有识之士看看,袁绍不是他们希望的圣王。”刘辨转过头,严肃的看着裴茂:“他们期望的上古之世、内圣外王,终究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裴茂半信半疑,他思索片刻:“那陛下以为,什么才是可行的?”

    刘辩笑了笑,心道裴茂在心里果然还是赞同儒门的主张的。他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不过,现在说为时过早,和裴茂说民主好象有点不合时宜,而且以他的身份,如果真谈民主,估计他立刻就会被推翻。

    “朕现在还不清楚,所以要等一等,看一看。为了长治久安,耐心的等一等还是有必要的。”刘辩留了个谜团,笑道:“不过,鲜卑人扰我边疆,杀我百姓,却等不得。”

    裴茂叹息一声:“陛下高瞻远瞩,深思远虑,非臣所能及。不过,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陛下虽然志向远大,却也不能忽视眼前的隐患。就算陈留王有皇甫太傅辅佐,镇守洛阳,山东乱臣不能入洛阳,西羌却还是个麻烦啊。韩遂、马腾都是智谋、悍勇之士,若无大将镇守,恐怕长安不安。”

    刘辩哈哈大笑:“裴卿果然是老成谋国,见识过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关键。不错,山东虽然暂时可稳得一时,西凉却不能等。只是要解决西凉之前,朕要先敲打敲打鲜卑人,让他们安份一点,不要惹朕,否则后果自负。”

    裴茂笑了。既然刘辩并没有忘记西凉,并没有忘记山东,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满心欢喜,刘辩尚未弱冠,就能率领精兵勇将驰骋疆场,又能深谋远虑,从大局出发,而不是急功好利,贪功冒进,表现出这个年纪少有的冷静,这是大汉的福气啊。

    有这样的明君,大汉何愁不兴,天下何愁不太平?

    。(未完待续。。)

第174章 匈奴

    “陛下要北伐鲜卑,可要征调匈奴人?”

    “当然。”刘辩不假思索的答道:“他们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如今朕要北伐鲜卑,他们当然要出力。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裴茂笑了笑,刘辩这句话很粗俗,但是道理却很实用,简单的字眼中,透着主人的骄傲和自信。即使是大汉到了这一步,刘辩依然没有失去中原王朝的尊严。不过,尊严是要用实力来维护的,希望刘辩还能像在嵩高山一样大展神威,打败匈奴人、鲜卑人,重振大汉雄风。

    “陛下,匈奴人内乱,恐怕一时半会的出不了兵。”

    “匈奴人内乱?”刘辩愣了一下:“怎么没听你说?”

    裴茂也很诧异:“陛下不知道?于扶罗不是诣阙自讼么?臣也有奏疏送往朝廷,陛下应该知晓才对。”

    刘辩皱了皱眉:“可能是朕最近身体不适,他们没有来打扰朕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说。”

    裴茂没有再问,他久经宦海,知道这里面肯定不是一时疏忽那么简单。他将匈奴人内乱的事说了一遍。

    建武二十四年,匈奴人分裂为南北两部,南部迁入大汉境内,先在五原立单于庭,随后转往云中,最后又迁往河西郡的美稷。他们驻牧于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上谷等地,部众有多有少,多者数万人,少者几千人。

    匈奴人住在汉人境内。平时牧马放羊,自食其力,战时出兵助阵,随汉人出战。汉人每年供匈奴人一一亿九千万钱,战时征调匈奴人做骑兵,算是互惠互利。一开始,双方合作得还算不错,大汉边疆安宁,匈奴人的生活也安定了,一派和谐景象。

    可是最近这些年不行了。大汉内部纷争四起。征调频繁。匈奴人不胜其扰,叛乱增多。而叛乱增多,也伤害了相互之间的信任。中平四年,前中山太守、渔阳人张纯叛乱。朝廷征调匈奴人出征。匈奴人怕伤亡太大。起兵反叛,攻杀单于羌渠。

    羌渠死后,其子于扶罗立为单于。但是那些杀了羌渠的人担心报复,于是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起兵攻击于扶罗。于扶罗独木难支,只得向汉朝求援。所以,现在于扶罗本人不在美稷,他应该在洛阳。既然刘辩不知道,那就不知道他在哪儿了。以匈奴人的习性,说不定已经成了流寇,甚至有可能被袁绍招安,成了雇佣兵。

    “那现在什么人在美稷?”

    “须卜骨都侯。”

    “让他来见朕。”刘辩冷笑一声:“否则,朕立刻灭了他。”

    裴茂苦笑一声:“陛下,须卜骨都侯可有万余骑,是不是等……”

    刘辩摇摇头:“兵贵神速,朕虽然只带了五千精骑来,可是朕有龙骑,灭他们还是一句话的事。”

    裴茂刚要再劝,裴潜笑了,拉着裴茂走到城墙边,指着不远处的龙骑军营,笑道:“父亲大人,你知道那三千龙骑是什么样的人吗?明悟命格的猛将至少有这么多。”

    裴茂看着裴潜将手来回反复了一次,眼神一亮,随即脸一沉,“啪”的一巴掌拍在裴潜后脑勺上,骂道:“竖子,在老子面前说话,还故武玄虚?有多少,说便是了,伸什么爪子。”

    裴潜拍着脑袋,无语。

    裴茂回到刘辩面前,躬身一拜:“陛下,老臣不才,毛遂自荐,去一趟美稷。”

    刘辩笑笑:“裴卿,不用麻烦你了。朕还是自已找上门去吧,省得浪费时间。文行,你先行一步,让须卜骨都侯来迎朕。”

    裴潜大声应喏。裴茂瞪了他一眼,随即又说道:“待会儿来见我,我将匈奴人的情况解说一番。”

    ……

    由雁门西行五百余里,便到了河曲。河曲者,顾名思义,黄河之曲也。

    黄河由北而来,在这里转了个小弯,又折向西,然后再折向南行。直到这里,黄河水还算清澈,至少没有在河东境内看起来那么浑浊,当然也没有那样的气势。这里的黄河不像黄河,反倒有点像刘辩记忆中的江南水乡,只是周围的景致看起来远比江南的小镇大气。

    看着周围的山山水水,刘辨精神一振,顿觉神清气爽。

    人需要雅致,可是在雅致的氛围里呆得太久了,难免会染上文弱的毛病,所以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喜欢远足,喜欢骑行西藏,就是想享受那种远离城市,亲近自然的本能感觉,开拓自己的心境,强健自己的身体,同时也是一种新的时尚。

    不过,和刘辩的远征比起来,他们那些都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带着三千龙骑出征,横行天下无敌,这可比什么自驾游都爽啊。

    “陛下,这里真美啊。”蔡琰骑着一匹桃花斑母马赶了过来,笑靥如花:“我真想在这里住几年,不回洛阳城去了。”

    刘辩笑笑,心道你现在当然觉得美,可要是被人横在马背上,恐怕就不觉得美了。

    这次出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车,而是全部乘马,就连大部分辎重都用马来驮,随行的车辆不超过十辆。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快速行军,一方面是为了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增加凝聚力。

    通常来说,别说是皇帝,就是普通将领带兵打仗,也与普通士卒的待遇相去甚远。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名将霍去病出征,自带厨子,将士们面有菜色,他的行营里却还有肉没吃完。霍去病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真正能和部下同甘共苦的将领绝对是凤毛麟角。

    至于皇帝,那就更不用提了。天子出征,行军费用的一大半可能是供应皇帝及其随从人员的。所以天子出巡向来是烧钱的事。刘辩现在没钱,只好以身作则,从自己开始精简起。

    他的身边除了三百近卫郎,只有十来个荀攸、裴潜之类的军谋、文官,女人只有三个:美人索杜氏、乳娘卞氏、才女蔡琰。杜氏、卞氏侍候他的生活起居,蔡琰负责他的文书翰墨,都有各自的任务,真正吃闲饭的只有卞氏的两个小孩子:五岁的曹丕和刚刚三个月的曹彰。其实曹丕也不能完全算吃闲饭,他已经知道帮助刘辩磨墨铺纸。只有曹彰什么也不干,整天躺在襁褓里卖萌、吐口水、睡大觉,不过刘辩也不好说什么,分享了曹彰的口粮,总得还个人情。

    刘辩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简朴的天子。不过,这个苦吃得很值,这极大的增强了将士们的凝聚力,刘辩所到之处,每一个将士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发自肺腑的热诚,他们相信,这样一个真正与他们同甘共苦的天子一定能带着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万人必死,横行天下。刘辩没有万人,包括所有人在内,他只有五千人,但是他却有足够的信心一举击杀须卜骨都侯。这不仅是因为他手下有超过十人明悟命格,更是因为这份凝聚的人心。

    “别光顾着自己美,还得让别人知道这里的美。”刘辩笑道:“那些儒生只知道读万卷书,却不知道行万里路,在他们眼里,这里就是蛮荒之地,却不知道这里有别样的美。比如你父亲,他曾经过到朔方,也没有觉得这里美吧?”

    蔡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蔡邕到朔方来,虽然不是真的发配,而是身负秘密使命,可是在他的心里,其实和发配差不了多少。他只想着早点完成任务,回到洛阳,哪里会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他辗转江湖十余年,写了不少诗,却没有一首是写塞北之美的,便是明证。

    “陛下放心,臣妾会留心的,希望将来能留下一卷半卷的诗文,也能在列女传中留名。”

    刘辩大笑:“哈哈,岂止是列女传,你大可以在文苑列传中留名。”

    蔡琰红着脸,瞥了刘辩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前面驰来一骑。蔡琰知道有军情,连忙催马离开。

    骑士驰到刘辩面前,也不下马,就在马背上躬身抱拳:“陛下,横野中郎将徐晃已经选好安营地点,并派出斥候探查百里以内的敌情,请陛下准备休息。”

    刘辩挺直了身躯,手抚鞍桥,颌首示意:“回报横野中郎将,将士们辛苦,朕甚是欣慰。”

    “愿为陛下效劳。”骑士应了一声,拨转马头,飞奔而去。

    登封一战,徐晃一战成名,刘辩将他提升为横野中郎将,虽然还不是将军,可是徐晃的仕途之光明已经是人所共知。刘辩知道徐晃谨慎,所以让他做了前锋,反而将熟悉边地情况的张绣留在中军。一开始,有很多人表示不解,可是后来,随着大军一路向前挺进,徐晃细致到让人发指的侦察让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所有人,包括张绣在内,都认可了刘辩的这个安排。

    在湳口扎好大营,升起了篝火,刘辩却没有入营休息,他盘腿坐在河水边,闭目冥想。漆黑的玄刀横在膝上,寂静无声。

    ……

    美稷,一个灯火通明、烟气缭绕的大帐里,头戴虎皮,口中衔着虎牙的巫师突然张开了眼睛,失声尖叫:“真龙降临——流血满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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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斧头帮

    须卜骨都侯匆匆走进了大帐,听完了大巫师的预言,脸色阴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匈奴人没有什么忠诚的概念,对于杀单于羌渠自立,须卜骨都侯并没有什么愧意。羌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贿赂汉人,杀了前单于呼征,又谄媚汉人,不顾部众死活,早就失去了人心。杀他是顺应民意,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部众推举他为单于,驱逐于扶罗。

    可是,对大汉天子亲自率军前来讨伐,须卜骨都侯却不敢掉以轻心。两天前,大汉天子的使者裴潜赶到了美稷,向他通报了天子的愤怒,当时他就有些不安。虽然天子只带了五千骑巡边,看起来并没有武力征讨的意思,可是他的态度却表明了汉人对他的不满。

    这让须卜骨都侯很不安。

    他不喜欢汉人,但是他同样知道,现在的匈奴人离不开汉人。没有了每年的一亿九千万钱,匈奴人的生活会差很多,如果再和汉人交战,他们就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然后像塞外的匈奴人一样被鲜卑人吞并。

    这也是他自立单于之后,一直没有和汉朝明言绝裂的原因。他希望大汉天子能够接受事实,让他做单于,并且做出一些让步。在得知大汉内部发生叛乱之后,他惊喜交加。惊是的煌煌大汉居然就这么分裂了,喜的是大汉内乱,朝廷不仅没有余力来征讨他。还要向他低头,以求得他的协助。

    匈奴人如今虽然没落了,在骑战方面,与鲜卑人相比也许没什么优势可言,对汉人却一直保持着优势。大汉天子要想征服山东,很可能要借重匈奴人。而征讨富庶的山东,得到的战利品将非常丰厚,可比征讨鲜卑人强多了。

    鲜卑人比他们还穷,所以他们更狠,更凶残。打起仗来更勇猛。

    裴潜的到来让须卜骨都侯大失所望。大汉天子不仅不是来安抚他。承认他的单于之位,还是来勒令他认错。须卜骨都侯觉得好笑,这个年轻的天子是不是被不久前的那场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只带了五千骑就敢来耀武扬威?

    须卜骨都侯没当回事。下令把裴潜关了起来。对于这样的事。匈奴人已经习惯了。关上几年。然后要么杀了,要么放走,就当是对大汉天子无礼的回应。用不了多久。那个年轻的天子就会明白自己错了。

    可是,听到大巫师的预言,须卜骨都侯不安起来。

    一方面,他担心反对他的部众。他杀单于自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支持他的人固然很多,反对他的人也不少。行事之前,他曾来请大巫师占卜,大巫师就预言他会给匈奴人带来灾难。不久之后,于扶罗就带着人逃向洛阳,匈奴人一分为二,实力大减。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上苍的处罚。匈奴人崇拜龙,但是又惧怕龙,他们希望得到龙的保护,他们称祖山为龙山,称祖祠为龙祠;却又害怕龙,一旦龙发怒,可能就要流血千里,至少也要杀人杀马祭祠,才能安抚龙的怒气。

    汉人自称是龙的子孙,他们的天子是真龙,现在大汉天子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恶龙发怒了?

    须卜骨都侯又急又气。

    “把大巫师看好,不要让他太劳累了。”须卜骨都侯对亲信使了个眼色,匆匆的离开了大巫师的大帐,回到自己的单于帐,立刻派人打探消息。

    他要知道大汉天子是不是真的只有五千人,如果是,那他就放手一搏,如果不是,他就不能硬拼,只能暂时撤退,以避其锋。

    安排完之后,须卜骨都侯让人带来了裴潜。

    裴潜满脸红光,心情愉快,虽然被软禁了两天,他却没受什么罪,匈奴人好酒好肉的招待着,还给他安排了几个漂亮的胡女侍候,让他尝到了真正的异域风情。一看到须卜骨都侯,他就笑了:“想明白了?”

    须卜骨都侯皮笑肉不笑:“使者,过得还好吧?”

    “好,酒好,肉好,女人更好。”裴潜扬了扬手:“我很喜欢这里。”

    “酒是你们汉人皇帝赐的御酒,自然好,肉好,女人好,是因为这里的水草丰茂。”须卜骨都侯斟字酌句的说道:“这是汉人和匈奴人合睦共处的结果。如果双方打起来,这里的水会被鲜血染红,这里的草会被尸骨压住,也许来得会长得更加肥美,却多少有些血腥味,到了那时候,肉可能就没这么好了,女人么,倒有可能多一些,也许会有更多的汉人女子,只是使者可能不太感兴趣。”

    裴潜哈哈大笑,一扬手,意气风发,自信满满:“不会的,匈奴人多的是,杀了你们,于扶罗回来,会对我更客气。毕竟,他才是我们汉人承认的单于嘛。”

    “羌渠的单于位也来得不正。”须卜骨都侯强压怒气:“老单于帮你们汉人打鲜卑人,受伤而死,你们的中郎将张修却杀了呼征,立羌渠为单于,这是对我们匈奴人的蔑视。”

    “张修已经被皇帝杀了,羌渠本来就是右贤王,他做单于是顺理成章的事。张修的罪不是立错了,只是没有得到陛下的诏书擅行其事,和你杀单于自立是两回事。”裴潜不慌不忙的说道:“更何况你杀羌渠是为了抗拒征调,形同谋逆,陛下岂能容你?”

    论口才,须卜骨都侯不是裴潜的对手,他放弃了论理,冷笑一声:“不能容我,又能奈何?就凭他那五千人马?就算加上你父亲统领的雁门守军,恐怕不到万人吧。我这里有精骑万余,还能怕他?我倒是担心他会像你们的高皇帝一样被困白登城,不得脱身啊。”

    “对付你,何必动用雁门守军。”裴潜微微一笑:“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少年英雄,麾下个个都是勇士,别说你只有万余人,就算十万人,他一样能举手而破。”

    “哈哈哈……”须卜骨都侯忍不住放声大笑。他觉得裴潜疯了,那个年轻的天子也疯了,真是什么样的君用什么样的臣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将他打醒吧。不带雁门守军?那可太好了。

    须卜骨都侯让人把裴潜带下去,好生看管。他要等打败大汉天子后,将他们君臣关在一起。

    裴潜谈笑自如。他并不担心。在匈奴人的大营里住了两天,他已经大致了解到了匈奴人的实力。他不担心刘辩无法击败这些匈奴人,他只担心刘辩不敢进击,放跑了匈奴人。他人虽然在匈奴人的大营里,但是消息却已经送了出去。他把大军的总数告诉须卜骨都侯,又出言刺激,就是要激起须卜骨都侯的怒气,迫使他与刘辩一战,而不是逃遁。

    ……

    徐晃带着一个亲卫,大步流星的赶到了刘辩的面前,拱手施礼:“陛下,斥候营又捕到三个匈奴斥候,看起来,须卜骨都侯没有臣服的意思,正在备战。”

    刘辩微微颌首:“公明,斧头帮训练得如何?”

    徐晃不苟言笑:“启禀陛下,已经训练纯熟,只等陛下一身令下,臣身先士卒,破阵杀敌。”

    刘辩笑了。登封一战,徐晃消除了心病,境界全开,五百人打得纪灵三千人一败涂地,威名大震。现在谁不知道徐大斧的赫赫威名?论功行赏,刘辩不仅提拔徐晃为中郎将,赏了一柄云台二十八将中的虎牙大将军盖延用过的宣花战斧,还特许徐晃建立一支五百人规模的亲卫营,全部配备战斧。

    五百亲卫,意味着可以统兵五千,这已经不是中郎将的级别,而是将军,而全军配备战斧,这更是为了破阵,特别是破重甲阵或者骑兵阵的配置,绝对是一支强力兵种。别的不说,五百柄战斧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不是刘辩特许,仅凭徐晃自己的经济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徐晃对此感激不已,立誓要为刘辩效命,训练非常刻苦,手持战斧的五百亲卫很快形成了战斗力,被刘辩戏称为斧头帮,徐晃也被张绣等人戏称为斧头将军。

    “那你就做好准备吧,朕也想看看斧头帮的实力。”刘辩看看四周:“公明,你觉得战场放在这里如何?”

    徐晃眉头一挑:“陛下要背水一战?”

    “哈哈哈……”刘辩大笑:“我以强击弱,何需背水一战,我只是不想让那些匈奴人跑了。”他举起手臂,划了一个圈:“南有湳水,东有大河,我们只要堵住出口,匈奴人除了跳河,还能有什么活路?”

    徐晃恍然大悟,笑道:“陛下豪情,臣等不及。”

    “兵法有云:致人而不致于人。公明,除了练兵练形之外,还要读点兵法。”

    “唯。”徐晃抱拳领命。

    刘辩摆了摆手,蔡琰走了过来,递上一卷纸,笑眯眯的说道:“这是陛下听皇甫太傅讲兵时的笔记,陛下命我抄录了一份,赠与将军,早晚研习。”

    徐晃大喜,连忙撩起甲裙,拜倒在地:“谢陛下。臣何德何能,蒙陛下如此厚爱,敢不以死效命。”

    “呵呵,独木不成林,孤勇不为军。朕希望有更多像你一样的勇士良将,助朕征服天下。”

    “唯陛下马首是瞻。”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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