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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极品明君txt下载     极品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一个人的演讲!

    “那要不这样,太师既有心送朕回归大明,何不今日宴罢,便着人准备,一来,可安大明军民之心,二来,方不误会太师其实向与我大明交好通常之意?”朱祁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根牙签,那模样,那口气,就像在在饭馆里刚刚饮餐了一顿,正在喊小妹来结果帐的架势。

    “……”也先咧了咧嘴,摸着下巴看着朱祁镇,虽然这家伙从表情到语气都显得非常的诚恳,但问题是也先却觉得他不够地道。可话却不知道怎么来说,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太师,总不能赤裸裸的说,哥们,老子可是绑匪,你不给点金钱财宝啥的,就凭着空口白牙的几句话,想让我放你回去那是不可能滴。

    当然,也先现如今是打死不会放朱祁镇走的,毕竟好不容易捞着这么一个大明皇帝,绝对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宝贵的一张肉票,奇货可居啊,哪能那么轻易放走,那些话不过是拿来忽悠朱祁镇这个小年青,以便到时候凭着他来诓开大明军事重镇的城门。

    夺下了宣府,那么就等于是自己的瓦刺大军再无后路无忧,进可攻,退可守,可从容布置,马踏大明帝都不再是梦,自己甚至有可能完成无数蒙古人再现大元帝国雄风,重临九州大地的远大梦想。

    “陛下,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此刻,伯颜贴木儿不得不站了出来,他很清楚自己兄长长着一颗金子般的心,脑袋里边除了权势之外剩下的地方大概也是金色的,他贪婪的程度绝对比那草原冬天的暴风雪还要可怕。看到兄长那赤裸裸的眼神,伯颜贴木儿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大哥想要干吗。

    伯颜贴木儿不愧是也先的智囊,在他的嘴里边,土木堡之战本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事,揪其原因,乃是因为朱祁镇身边那些心怀叵测的臣下们想要破坏大明与瓦刺两国的正常邦交,破坏明、瓦两国长期以来固有的友谊……

    而这一场战争,最终导致了瓦刺勇士的惨重伤亡,以及大量的战争物资的损耗,而大明作为挑起战争的一方,好歹应该破点财,割点肉,这才能继续维持两国之间长久的和平与友谊。

    哈铭咬牙切齿地将这番话转译于已经酒饱饭足,正在回味着这顿美食的朱祁镇后,朱祁镇笑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但是,想从哥们这里捞钱,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吗?

    朱祁镇脸上颇显得有些无奈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这些家伙放肆地笑了起来,大概都猜到了朱祁镇笑的原因,自然也以笑来回应,别说朱祁镇笑,就算是哭爹叫娘也没用,一句话,你现在就是一张肉票而已。

    哈铭不禁一脸怒容,正欲开口之时,却看到朱祁镇向自己摇手示意,转眼间,哈铭就听到了朱祁镇那沉稳语气,磁性而富有张力的嗓音。

    朱祁镇认为,伯颜贴木儿说得的确很有水平,而且切中要点,经络明晰,相当的具有建设性。

    我们两国之间的的确确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纠其原因,毕竟我们两国之间国情不同,文化背景各异,两国人民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等都有差异,才造成了之前所出现的误解和矛盾。

    但是,不得不承认,从两国的经济角度和政治深度来看,共同利益很多,相互之间互补作用也是很大,商贸往来应该更进一步,更制度化,更透明化……

    正因为如此,我们就该本着互谅互让的精神,愿与瓦方一道,扎扎实实地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寻找问题,解决问题,共同进步,求同存异……

    寻求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解决方案,来加强互信,增进合作,不断推进战略互惠关系,确保两国关系长期健康稳定地发展……

    哈铭结结巴巴,绞尽脑汁,时不时还大起胆子问朱祁镇某个新鲜词汇的含义,总算是在把自己完全弄晕之前将朱祁镇的这番长篇大论给翻译完毕,此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因为心力憔悴晕过去的哈铭用很敬畏的眼神仰视着朱祁镇这位意犹未尽的大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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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完全翻译过去了,却也是云山雾罩,哈铭心里边觉得十有八九怕是陛下在敷衍这些瓦刺蛮子,只不过能说成这样,让哈铭觉得天子的文采实在是只能用两个成语来形容,一个是高深莫测,一个是高山仰止。总之是高,实在是高!

    一众瓦刺蛮子比起哈铭这位品学皆优的大明士子(因为人家哈铭好歹还中过秀才,属于文化人之流)来更是不如,眼里几乎全是圈圈,个别人士嘴咧得跟个马猴似的,连口中含着的马奶酒都滴到了身前的皮袍上犹自未觉,表情犹如一群智力残障病患。

    伯颜贴木儿咧着嘴,脸上的笑容挤成了一团难看的烂泥,又像是刚刚让菜贩子踩了几脚的癞瓜,可他只能硬着头皮时不时点点脑袋出声应和,仿佛他也觉得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的讲话不仅仅有厚度,更有深度,是值得广大地瓦刺土老冒们学习和理解的典范。

    不大会的功夫,别说是伯颜贴木儿,就连那位翻译官哈铭也彻底地傻了眼,他实在是没办法翻译下去,因为天子业已经进入了一种像是鬼附身的状态,一双手夸张地配合着他那中气十足的嗓音,一个接一个他闹不明白也听不懂的词话喷薄而出。

    不过到了最后,一屋子死寂,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瞅着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的朱祁镇一人在那发表篇幅极为亢长,并且内容极为深奥的关于瓦刺与大明两个大国之间的过去、现在,以及对于未来的远境展望和规划发展蓝图报告会。

    讲到兴奋处,朱祁镇看着这些傻了吧叽的听众,不由得得意地咧开了嘴。卧槽泥马的,让你们抓老子,先恶心恶心你们这些王八蛋先,哥以后有的是招收拾你们这些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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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达,大伙细瞅,继续努力!感觉不错,比写汉朝舒服与畅快多了。

第十五章 没文化,真可怕

    也先连手中的酒盏失手砸在了地毯上都犹自未觉,目光从一开始的轻蔑,到凝重,到迷茫,到现在眼珠子就像是那晒干的咸鱼一般呆滞。

    要不是到最后某个不识趣的瓦刺贵族发出的呼噜声打断了朱祁镇那抑扬顿措的语言节奏和演说气场。指不定这场已然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大明天子个人报告会至少会让绝大多数智商贫乏,文学水平等于零的瓦刺鞑子的神经彻底崩溃掉。

    被惊醒过来的伯颜贴木儿赶紧乘机打断了朱祁镇的发言。“陛下之言,实在是感人肺腑,我等惶恐。本想再听陛下垂训,不过时间不早了,我等就不叨扰陛下的休息。兄长……”伯颜转过了脸来,看到自己那位面色枯槁,两眼无神的兄长,忍不住高声提醒道。

    “对对,二弟说的太有道理了,来人,还不快请陛下去休息,孤与一众下臣恭送陛下。”也先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赶紧连连点头,看向朱祁镇的目光也不由得带上了几丝敬畏,太害怕了,真不知道这位大明天子那张嘴是怎么长的,怕是再说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先崩溃掉。

    “既如此,那朕就先告辞了……”再饮了一盏马奶酒,抹了抹嘴角的白沫,朱祁镇意犹未尽地打量着这些让自己的发言给摧残得接近崩溃的瓦刺蛮子,不由得大感念头通达。你妹的,看你们晕不晕。跟老子绕弯子,看老子不把你们从蒙古大草原绕到索马里亚大平原老子就不姓朱。

    这就是天马行空、所向披靡的言语艺术——某无耻穿越皇帝如是说。

    “怪不得咱们蒙古人不喜欢读书人,看来是有道理的。”伯颜贴木儿忍不住又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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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先中军大帐之内,此刻酒宴已然散场,此刻,帐中只剩下也先兄弟三人,便是贴身侍卫,也全都被赶到了帐外,牛油大烛滋滋地燃着灯芯,映照着三张有些相似又同样显得很迷茫的面容。

    至于最小的弟弟孛罗,那个家伙只长肌肉不长脑水,留下来指不定还干扰他们这个三人集团的思路,所以把那家伙给赶回了自己的营帐。

    “二弟,那明皇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为兄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也先把自己的金顶小尖圆帽给扔到了一边,伸手摸着那刮得发青的脑门,脸上的油汗还有一脸的迷茫却怎么也抹不掉,就像是为了装逼而刚刚去听了一场县乡级政治学术研究报告会的暴发户。

    “这个。”向着素来以智计著称的伯颜贴木儿砸砸嘴,带着一丝犹豫道:“那明皇之意,大概是同意了我的提议,好象还对小弟的提意表示了一些称赞,而且似乎还希望大明与瓦刺两国能精诚合作吧……”

    伯颜贴木儿的解释总算是让也先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连猜带蒙也觉得是这个意思,看样子,英雄所见略同,怕也就应该是这么个意思了。不过也先仍旧觉得有些心有余悸。“这些南人也是,说起话来咬文嚼字,酸不溜丢的忒不痛快,听得为兄头皮都觉得麻了。”

    “大哥说的对,小弟也是听得莫明其妙的,幸好咱们瓦刺没这样的,不然……”不然老子还不得憋死?赛刊王一想到这,不由得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一脸的庆幸。

    伯颜贴木儿好歹智商发育较高,大概明白,嗯,他自觉自己文化水平达不到大明朝文学老青年(特指年过四十的哈铭)的程度,即使哈铭全都翻译了过来,他也只能连猜带蒙的,虽然有些地方和翻译过来的词汇不甚了了。

    可总不能告诉朱祁镇,咱文化水平不高,那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希望他再说清楚点吧?

    好歹也要维护自己的面子,要不然胜利者的姿态还怎么摆?赎金还怎么要?一念及此,伯颜贴木儿不由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好象明皇那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提过关于赎金的事。

    “我找他去!”一向身体行动快过大脑运动的赛刊王顿时拔身而去,却被伯颜贴木儿一把拉住。

    “二哥你干吗?”

    伯颜贴木儿看着这个年近三十的弟弟,一脸无奈地道:“你找他,你想说什么?说咱们想要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

    “我们本来就是要这些,莫非那些南人还能给我们牛马羊群不成?”赛刊王觉得二哥这话根本就是在污辱自己的智商。

    也先很伤脑袋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三弟,咱们可是瓦刺的重臣,不是那些草原上的马贼流寇,那些南人最恨的就是当面提那些玩意,说那些是什么来着?……”

    “阿堵之物。”伯颜贴木儿赶紧补充道。很庆幸自己好歹也读过几本汉人的书,能在自己的兄弟之间显摆下,更证明自己智商于三兄弟集团的重要性。

    “对!”也先一拍大腿,很欣慰地看了自己最聪明的二弟一眼,转过了脸来严肃表情沉着脸向赛刊王道:“那些南人最重的就是名声和面子,那大明天子你也瞧见了,脾性甚为刚烈,你要说得太那个了的话,挑着他的痛处,要是有个万一,咱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这话说得太对了,三弟啊,做人不要太冲动了,要冷静,此事不用急在一时,反正他在我们的手里边,你怕还没时间把这事给挑明白吗?”伯颜贴木儿总算是恢复了准噶尔部绰罗斯氏三弟兄中智者的气度和风仪。

    赛刊王见两位兄长都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抬起了一壶马奶酒狂灌一气。“该死的,原本还以为抓着这家伙是件好事呢,没想到居然这么麻烦,还不如宰了痛快,那样的话,今天也不用遭这份罪。”

    “……”听了此言,也先与那伯颜贴木儿也不禁心虚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彼此额角处的冷汗,他们也比赛刊王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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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紫禁城中的两妇人……

    “呵呵,我们这才是兄弟,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若无我兄弟三人东征西讨十数载,哪有今日瓦刺之盛。”也先隐蔽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很亲切地拍了拍赛刊王那强壮的肩膀,转过了脸来正色道:“大明天子于我们瓦刺可是一件有大用之物,切不可有丝毫的闪失。三弟勇猛果敢,却少些谨慎和冷静,所以我想从明日起,把那明皇交给你二哥,由你二哥来看守。另外……”

    伯颜贴木儿听得频频颔首:“大哥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小弟还有个主意,最好能寻一些与南人之间有生死之仇的……”

    瓦刺的三名重量级大人物在营帐内时不时发出渗人的奸笑声,就像是三个刚刚捡到了一叠百元大钞而喜极攻心的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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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卫将军樊忠跪倒在偏殿的地板上,此刻穿着的是一身锦衣卫装束,虽然精神犹好,不过那袖口和领口隐现的绷带似乎在提醒着所有人他所经历过的可怕磨难。

    当天夜里冒着暴雨终于赶至了怀来城,之后,怀来守将孙之望在看到了樊忠怀里的那份血诏之后,他第一时间作出了最为正确的决定。

    首先遣自己的心腹亲兵,赶到了京师,告之了自己的族叔公,当今天子的外公,郑太后的父亲孙忠,天子未死,留有传位血诏之事。之后又才遣出了信使赶往京师,告之朝庭土木堡之战朝庭大军溃败的消息。

    孙忠虽然年过六旬,却仍未糊涂,不敢怠慢,立即进宫找到了孙太后,密议此事,很快,乔装打扮了的樊忠被怀来守将的亲兵密秘解至孙忠府中,之后,被秘密送中了宫中。

    “此物,真是陛下亲手交予你的?”年过四旬,却仍旧保养得极好,未显老态的孙太后面现悲容,微颤的手仿佛都快沉不住那张分明就是从皇帝龙袍上撕下来的布片。

    鲜血所写就的字迹虽然被雨水浸润得有些模糊,但是孙太后仍旧能够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字,而那一方醮着血迹落成的玺印,孙太后一眼就认出那是出自皇帝从不离身的那枚贴身小玺的印迹。

    “……这么说,陛下还活着?”孙太后闭上了眼睛,忍住了那险些夺眶而出的晶莹,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害怕答案的问题。

    樊忠虽然是一员勇将,却并非代表他嘴笨舌拙,很快就把他所经历的那一幕原原本本地告之了孙太后。

    “你为什么不去救陛下?”就在樊忠道出一切的时候,一个女子疾步从殿外冲了进来,站在了跪在地板上的樊忠跟前,憔悴的绝色俏脸居然显得有些狰狞,一又妙眸里没了往日缠绵荡漾的水波,有的只是涛天的怒火,她正是朱祁镇的正室,当今的皇后钱一娘。

    孙太后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低喝道。“皇后,来哀家身边坐下。”

    “可是母后……”钱一娘转身望向郑太后,一脸的无助与哀怨。看着那梨花带雨般的钱一娘,郑太后心中不由得一悲,又险险掉下泪来。终究还是强忍着向钱一娘招了招手。“皇后,哀家知道你对陛下的心意,如今,却不是乱发脾气就能有效果的时候。”

    “是,母后。”钱一娘忍着泪水,坐到了孙太后的身边。

    “除了这份血诏,陛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孙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樊忠继续询问道。

    “当时情况紧急,陛下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樊忠看到孙太后和钱皇后的表情,心中一动,定了定神赶紧道:“陛下只是匆匆地吩咐微臣,望太后和皇后保重身体,他必无性命之忧,君臣、母子之间必有相见之期。”

    “陛下真是这么说的?”孙太后不禁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脸的迫切。

    “陛下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微臣藏身之后,曾见那瓦刺太师之弟赛刊王赶至君前之时,对陛下礼遇甚恭,不敢有丝毫越举之礼,看来,陛下必须是有很大的把握。”樊忠再次以头触地,肯定地道。

    听到了这话,原本就战战兢兢的钱皇后就觉得心口里一股子气一松,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椅子里,吓得身边的贴身侍女赶紧扶住。

    “樊忠,你对大明有大功,哀家甚慰,不过,如今朝堂纷乱,国将不宁。今日之事,切切不可告之于人,明白吗?”郑太后沉吟了半晌,终说了出这样一番话来。

    “太后放心,微臣定然一字不漏。”樊忠用力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可是太后,咱们不救陛下吗?”

    “救是要救,只是,需要筹措……好了,你先下去吧,自会有人带你回去,好好养伤,什么也别想,日后,自会有用你之时。”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望太后、皇后保重。”樊忠虎目含泪地离开了这间并不引人注目的小殿,在郑太后的心腹宫人的引领之下,悄然离开了紫禁城。

    “唉,当初陛下要是早听哀家之言,又何至于此。”拿着那份血诏,孙太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旁边,钱皇后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份盖着朱祁镇的私印的血诏,犹如捧着一件天下最难得的珍宝一般,泪水犹如珍珠一般频频而落。

    两个女人,一个为自己的儿子伤心,一个为自己的丈夫落泪……

    最终,孙太后与钱皇后两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拿出一批金银珠宝,差人送往也先营中,不论能不能换回朱祁镇,至少也能让也先对朱祁镇这个倒霉孩子好一点。

    足足两驾大车的事物,悄然地由孙忠遣府中心腹,送出了京师,追寻着那也先大军的脚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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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血腥的朝会(上)

    皇帝兵败土木堡的消息在第二天传回了大明帝都北京,大明朝野,让这个消息给震得全都傻了眼,谁也想不到,堂堂大明朝御驾亲征的二十万大军会战败,居然在仅仅距离那大明朝军事重镇怀来不过二十里处的土木堡傻了吧叽地呆了足足两天,最终灰飞烟灭。

    二十万大军,死伤及被俘者过半,余者四散,五十余大明朝文武大员战死,这等大败,乃大明立国至今未有之事。而因天子出征而被委为监国的郕王朱祁钰让这个消息给雷得外焦里嫩,京师里的文武百官也全都傻了眼。

    想守,京师三大营和附近的兵马因天子亲征几乎抽调一空,想出战?嗯,谁敢提这一茬谁就是二百五的十六次方。

    也有人提出了南迁,不过,此等建议立即遭到了许多重臣的反对,许多大臣都引经据典,拿北宋南迁之举来作对比,总之一句话,谁敢南迁,就是天字第一号的败家子,大明帝国的罪人。

    朝堂之上又暂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监国的郕王彷徨无计之际,而孙太后终于出手了,亲自出面,召百官定计,她表示皇帝率六军亲征之时,已下令郕王在京监临百官。

    如今国难当头之时,任何事情都要分个主次,大明不可一日无君,虽然如今皇帝北狩,但皇帝有子,所以,下诏立朱祁镇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还在吃奶的皇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命郕王辅佐监国,诸臣自然是也没什么话说,毕竟孙太后的这个处置就目前而言乃是最为恰当的。

    而朱见深这个胎毛未褪的小孩子被立为皇太子甚至没有什么仪式,毕竟这会子最重要的是能够订下名份才是最关系的,所以,孙太后和群臣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诏令一下,朱见深的脑袋上边凭空出现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皇太子。当然这只是形容,总之诏令下之后,便通告天下,朱见深已经是皇太子了。

    而第二天,不是正式皇帝,没有资格御正殿的郕王在偏殿举行了第一次朝会,郕王终于见识到了号称史上第一好斗团体:大明文官集团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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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还没宣布开始,怀来守将又遣来了信使抵达了朝堂,告之朝庭,也先遣使往怀来相告,天子被其请在自己的军帐之中,瓦刺军民都对这位大明天子怀着友好而恭敬的心情侍候着这位大明天子。

    几乎所有人刚刚松了口气,小心肝又被提到了喉咙口,一双双的眼珠子顿时鼓了起来,毛啊,皇帝居然没死,还让人给绑票了,这事咋办?

    大明重臣们立即放弃了原本想要乘着那些重臣死伤大半的当口,进行抢班夺权分派利益的念头,转而齐心协力地,声泪俱下地,异口同声地共同声讨王振那个死太监倾危宗社。

    毕竟天子被俘源于王振,这个时候虽然这家伙死了,可毕竟是一只品像绝佳的替罪羊,毕竟谁也不敢跳将出来,直接说朱祁镇的罪过,所以,王振自然成为了所在朝堂大臣们踩踏的第一对象。

    郕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向来都把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的彬彬重臣如今居然一个二个像是一群小巷里卖菜的泼妇似的跳将出来要郕王下令灭王振全族。

    有咄咄逼人的,有痛哭流涕的,也有捶胸顿足的,总之现场气氛哀沉悲壮,哭声连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边不是在开朝会,而是在搞遗体道别仪式暨批斗大会。

    郕王的心里也毛了,慌乱之中悄悄地起身离座,想要离开,去找孙太后请示,谁知道这些大臣非要郕王当场表态。

    郕王也很无奈,最重要的是这些大臣实在是太无赖,步步近逼之下,郕王也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平日里除了在自己的王府里边吃喝玩乐,就是跟老婆,小老婆之类的玩躲猫猫游,努力造人,哪见过这等阵势?早已经吓得小脸煞白的他不得不举双手赞成了这些大臣们的意见,下令指挥使马顺去查抄王振的家。

    说来,马顺还真是点背,身为王振的死党,他可是王振一手提拔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要害部门的心腹,锦衣卫是干啥的,想必大伙都知道,郕王也知道,抄家的重任自然要由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来担当。

    一听到马顺的名,几乎所有非王振系的大臣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个别反应敏捷的大臣直接跳将了出来指明马顺乃王振一党,要郕王换个人去抄。

    传旨太监金英也有点二,看到郕王都吓成那样,也已经答应了你们抄家,还在这叽叽歪歪搞毛,立即板起了脸叱令众臣退朝。脑门冒火的百官这个时候顿时炸了窝,争相上前想扭住金英这个不开眼的死太监,先揍他一顿再说!眼冒金星的金太监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窜出了内殿,哪里还敢留下来找抽。

    郕王乃是众人注目的焦点,看到这些大臣们一个二个表情狰狞的模样,想动却两脚已经被吓得软得跟虾子似的。

    而刚刚得了郕王命令的马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长歪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跳出来,扬眉厉声喝斥道:“尔等着实无礼,如今,王振已死,而等却还在此喋喋不休,意图赶尽杀绝,这也罢了,你们居然还想胁迫郕王不成?”

    喝斥之声一出口,一双双喷火的眼珠子全恶狠狠地瞪到了他的身上。“奸贼,你这个与王振那个奸宦朋比为奸的贼子,若不是尔等把持朝纲,欺瞒、蛊惑天子,焉有今日之事,尔居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一名文官抬手并指如剑,直指那牛高马大的马顺,厉声斥道。

    “郕王驾前,你休得无礼!若是坏了朝堂的规矩,本指挥使不介意让你们尝尝手段。”马顺阴着脸,冷冷地笑道。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作威作福惯了的马顺又岂是泥捏的,他的手中,不知道粘染了多少斑斑血迹,哪会害怕文官的叫嚣与威胁。

    那些原本自以为硬气无比的官员到了锦衣卫的手中,到最后,还不都是趴在自己的脚边哭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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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腥的朝会(下)

    这句话犹如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朝堂里丢了一枚炸弹,轰的一下子,朝堂几乎就炸了窝了,那些原本还在捶胸顿足指责王振的文官也都停下了表演,恶狠狠地盯向马顺。

    “奸贼,我大明的文官,可没有一个怕死之士。”年富力强的给事中王竑抢将了出来,站到了那马顺的跟前,一脸不屑地打量着那足足高他大半个脑袋的马顺,目光轻蔑得就像是在看一条阴沟里蠕动的蛆虫。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马顺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下子差点就炸了,怒火差点让他失掉最后一丝理智,伸手把王竑的脑袋给拧下来。

    “贼子尔敢!”看到马顺目露杀意,蠢蠢欲动的架势,向来文质彬彬,张口孔子曰,闭口孟子云的这些文官们全都红着眼珠子,向着那马顺逼了过去,哪里还有半丁点的文人士子风范,倒像是一群饿到了极点,看到了一根带肉骨头的野狗,目光贪婪而暴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站在他跟前,年富力强的给事中王竑施展了平身力气一把拍飞了马顺的官帽,势一伸手拽住了马顺的头发,还有不知道哪位大臣扒拉下了自己的官帽也砸了过来,大声痛骂这个王振余党,马顺身为武人,自然不甘示弱想要反击,可是有第一个人动手,其他人自然不甘人后,百多号文武竟然一捅而上,哪里还有他反抗的余地。

    挨了三拳两脚,惊魂未定地躲在内殿的金太监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顿时鼓得就像是重症甲亢,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朝庭重臣打起架来是如此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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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尚部尚书王直威风凛凛地拿着朝笏狠劲地朝着那马顺的后脑勺狠抽,其他的大臣们也没一个闲着,总之马顺瞬间就被掩没在了人群之中惨叫连天,而有些冲得晚的大臣干脆在外围问候起了马顺的所有异性亲属,个别好斗者还往人堆里施展拳脚,不过大多都落在了那些挤在最里圈正打得痛快的官员身上。

    那些屁股上挨了同伴的三拳两脚的文官,自然就更加地愤怒与暴虐,虽然他们的斗殴场面既没有赏心悦目的招式,更没有力拔山矣的气概,但却都无师自通地耍得一手王八拳。

    马顺一开始还害怕,生怕自己下了死手,真要把人给打死在朝堂之上,到时候自己这个原本就是王振余党的锦衣卫指挥使怕是也吃不消。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个平日里文质彬彬,见了刀棒,两腿就会发软的文官们今日就都像是被黄豆塞住了屁眼的老鼠,不把眼前的东西撕碎,他们就不会罢休。

    脸上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踩了多少脚,甚至是被抽了多少朝笏的马顺甚至想栽倒在地板上都没有办法,因为那些疯狂的文官甚至已经开始用嘴,就个像是一条条恶狠狠的野狗,在撕咬咀嚼着那尚且还活着的猎物。

    马顺绝望地奋力挣扎着,哪怕是他身上有九牛二虎之力,却也没有办法挣脱这些完全疯狂了的疯子。不知道是谁的手,一开始轻轻地落在了马顺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上,然后,五指就像是地狱中伸出来的魔爪,狠狠地抠下去……

    一只眼球被生生抠出了眼眶的马顺张开了嘴,绝望地嘶嚎了起来,最终,他还是被淹没在了一堆之中……

    大臣们仍旧愤怒地踩踏着那个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的马顺,用尽一切方式,仿佛不这样,不足以让他们这些平日里受锦衣卫监视和威胁性命的文官们发泄自已内心的暴虐。

    而在外围的那些还不能尽兴的大臣们挽起了胳膊,吐掉了嘴中的碎肉,拔下了自己的朝冠,挥动着手中的朝笏,在朝堂内咆哮着。“还有谁?!还有谁?!”

    “对,王振那个奸宦的死党,宫里还有!那些误国误国的奸宦,快把他们都交出来!”咆哮声此起彼伏着,

    “金公公,这如何是好?这些大臣……”金英身边的另一位太监也给吓得胆胆皆裂,险些就哭出了声来。

    刚才被揍得眼圈发青的金英总算是灵醒,听到了那些意犹未尽的大臣的咆哮声,眼珠子一转,招来了一名心腹,在其耳边一阵耳语,那人立即心领神会,招呼了一票人马,瞬间消失在远处。

    “疯了,都疯了……”郕王完全地瘫倒在了案几后面,因为看到那马顺的眼珠子被生生抠出来而呕吐变得青白的脸庞上的肌肉在不停地颤动着。

    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些仿佛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般的暴徒,他从出生到现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又哪里会知道,这些大臣,竟然是如此的可怖与狰狞。

    看着那些又跳又叫又骂又打的大明朝庭重臣们,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个念头,说不定自己的兄长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才会同意王振的建言,离开京师,怕就是希望能够离这些家伙远一些,耳根子能清净一点吧?

    既然朝堂玩开了全武行,打死了一个马顺,人多肉少,刚刚活动开的群臣热血沸腾起来,没理会吓得瘫坐在原位自言自语的郕王,要求内宫立即要出王振的心腹死堂,毛贵和王长顺。

    王、毛两个太监几乎是应声滚出,两人双手已被捆住,鼻青脸肿的,原本还在破口大骂金英。转眼之间却看到那些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朝庭重臣们此刻就围在身边,全都用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打死这些祸国秧民的王八蛋!”一位走起路来都颤颤微微的老大臣叫嚣了这么一句,所有大臣们就像是一群饿到极点的恶狼,甚至连脸上沾着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就疯狂地向着那两个面色死白,目光绝望的太监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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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三更抵达,大伙慢慢瞅,总算是完成了对大伙的承认,

第十九章 真正的噩梦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内溢散着浓烈的,嗅之欲呕的血腥气。精神亢奋到了极点的官员们早已把君子远庖厨的圣人教导忘记得一干二净,他们就像是一群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在屠宰场里为了几条畜生的屠宰权而拚命地屠夫。

    郕王无力地趴在长椅上,屁股早已经从椅子上滑落到了冰凉的地板上,跟前的地板上,已经吐得没有东西可吐,只能在那干呕的郕王大脑一片混乱。

    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些官员的咆哮声,怒吼声,甚至是兴奋的尖叫声、撞击声,还有约约绰绰,已经微弱到快要完全消失的求饶与哭喊声,都努力地往郕王的耳中钻进去,折磨着他那脆弱无比的神经。

    身边的内宦早跑得一干二净,那些胆敢还留在此地的,除了那些处于疯狂状态的官员之外,就只有一些禁军心惊胆战地守候在殿门外,看着这些大臣们疯狂的表演生裂大活人。

    郕王终于作出了一个最佳的决定,轻轻地移动着四肢,就像是一条狼狈到极点的夹尾狗,悄悄地向着那大殿的后门处爬过去,仿佛那里是天堂的入口,也是安全的庇护所,只有到了那里,他才能脱离恐惧,远离这些让人心悸的尸体和可怕的屠夫。

    眼看距离那后门越来越近,门后的金英也看到了郕王,悄悄地把后门打开了一条细缝,拚命地向着那郕王招手,似乎在给他加油鼓劲,郕王勇气倍增地加快地四脚爬行的速度,就像是那能够在赛道上战胜兔子的乌龟。

    就在他距离那扇门不过数步之遥时,一道黑影,横在了他与那道后门之间,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到了郕王的眼前,郕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强自镇定地抬起了头,用他那快抖成风中落叶,比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嗓音叫道:“孤乃郕王,尔想对孤作什么,你们是想造反吗?!”

    抬起了头,看清了来人之后,郕王的心神不由得微微一松,是于谦,这位有名的忠直之臣从一开始没多久,就来到了自己的案几前,把那些靠过来的官员推开,要么喝斥,要不是这样,怕是郕王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于谦看到郕王缓缓地起身,没有再向后门逃去的意思,不由得暗松了口气,可是看到那些官员却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景况,于谦暗暗摇了摇头,向着郕王恭敬地长礼了一礼后高声喝道:“郕王殿下,百官殴杀的,皆是败坏朝纲的王振余党,不杀,不足以平民贫,不杀,亦不足以安人心。诸位臣工虽然行为过当了些,然臣等皆是一片公心,一心为国,没有他意,望郕王为臣等作主!”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在大殿之中回落,嗡嗡作响。

    听到了此言,那些仿佛还意犹未尽的官员们都不由得一僵,看着那朝堂之中满地的血腥,还有那几具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出原本到底谁是谁的尸体,官员们终于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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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那被于谦阻拦在距离后门数步之遥的郕王,这些官员都不禁觉得仿佛被人辟头盖脸地浇下了一桶冰水,寒得沏骨,一个原本热血沸腾的心肝瞬间凉到了屁眼。

    “殿下,老臣同意于侍郎之言,此三贼,皆是人人可诛之辈。望殿下为臣等作主。”人老精,鬼老灵,活了六七十岁的老王直连嘴角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抹,就那么径直跪伏于地,大声高喝道。

    官员们的理智也都恢复了,纷纷拜下,齐声声讨那几具已经变成了尸体的玩意,看到郕王的表情仍旧惊惶不安,半天都不吭一声,于谦只得再次开口道:“殿下,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内监毛贵、王长顺乃王振死党,罪当诛之,今日,群臣义奋,虽然举措略有不当,然皆是为大明,还请殿下……”

    郕王看着这些拜得毕恭毕敬的大臣们,心里边很是愤怒这些大臣们这种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的举动。可问题是,万一自己不答应,这些还没疯够的大臣激动起来,也把自己狂揍一顿咋办?

    到时候,指不定他们又会新推荐出一位监国亲王,那自己岂不是死得无比地憋屈和冤枉?

    “卿等快快请起,孤知道诸卿之意了,孤当禀明太后,请太后断处。”郕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道。

    “不可,如今郕王殿下监国,恳请郕王代天下诏,以诏诸贼之罪,以安我等臣子之心。”另外一位大臣也喝了出来。

    听出了于谦的意思的郕王终于脸上恢复了些血色,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作出了决定。

    王振乃罪魁祸首,不抄家不足以平民愤。众臣虽行为过当,皆一心为国,没有他意。而马顺等人罪大恶极,当诛。故此,百官各归其位司其职,朝庭不会再事后去追究大家的责任。

    并且,作为监国的亲王,郕王不得不在当朝诸臣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协迫之下,写出了这样一份诏令,诸位大臣这才缓了口气,放任郕王离开。

    此刻的郕王哪还有走路的力气,最后还是两名太监,战战兢兢地进来扶着这位监国亲王,像是逃一样地跑出了大殿。“孤总算是还活着……”出了殿门的瞬间,那两名搀扶着郕王的小太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位尊贵的王爷带着哭腔的声音。

    同样被这场惊变给吓得心惊肉跳的孙太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于当日下午诏令百官及郕王,随后,拿出了朱祁镇的那份传位血诏。

    心情尚未平复,又闻惊变的郕王接到了手中,看着那份血诏上的文字,脑袋里边却不停地浮现着今日那些朝庭重臣们如狼似虎的狰狞嘴脸,耳似似乎还在回荡着那些朝庭重臣们犹如泼妇骂街的叫骂诅咒之声,还有惨死在这些重臣拳脚之下的那三具犹如破布娃娃般的尸体,不由得眼前一黑,一个猛烈的狮子摆头,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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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宣府城下!

    就在那郕王被群臣连哄带吓,半是威胁,半是恭请之下,战战兢兢地同意了登基为帝的时候,朱祁镇正已然随着那瓦刺的大军,晃荡到了大明的军事重镇:宣府。

    “这就是宣府?”坐在牛车上的朱祁镇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那座近在咫尺的坚城,宣府历史悠久。战国至秦汉属上谷郡,唐代置武洲,文德元年,设文德县,始建宣化城。辽改武州为归化州,金改归化州为宣德州,元中统四年(1263年),始置宣德府。

    明洪武三年,朱元璋改宣德府为宣府。次年,置前卫、左卫、右卫,遣将卒把守。洪武二十七年,重筑宣府城,边长“六里十三步”,周长达二十四里。次年皇子朱橞受封谷王,就藩宣府,宣府成为边防重地。明正统五年,城垣包砖,六年后竣工,城高池深,气象雄伟。

    那新砌的城墙似乎也渐渐地沾染了丝丝的风霜,上面的墙砖和石块上都约约绰绰能看到一些痕迹,看样子,这座坚固的重镇周围,并不平静。而这其中,怕是就有瓦刺的不少功劳吧?

    而现在,自己就在站这座边关要塞之前不过数百步的地方,照也先的话来说,他是本着和平的意愿,护送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来到宣府,准备将自己送归大明,当然,朱祁镇好歹也是大明皇帝,自然宣府一干文武必须开门迎驾,方能显示出双方的诚意云云。

    所以,也先遣了使臣,着令宣府守将杨洪率宣府文武开城门迎天子。

    看到了朱祁镇默然不语地望着那宣府城头,也先拍了拍身上的爱马,向着那乘着牛车的朱祁镇笑道:“陛下愁眉不展,莫非是在担心什么不成?”

    “呵呵,太师此言差矣,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朕还有什么可怕的?”朱祁镇咧了咧嘴角,你妹的,老子丢脸都已经丢得穿越历史时空长河了,还担心个毛?就算是担心又能如何。等着把,总有一天,本天子会像唐太宗一样牛逼,甚至比他更牛逼。

    不把你们瓦刺的贵族都变成老子这个大明皇帝的门卫,老子就不姓朱,改姓猪算了。

    “不过,有件事情,朕倒是有些好奇,若是那宣府镇守官员不开城门,太师意欲如何?”顿了顿之后,朱祁镇冷冷地刺了一句回去。

    也先脸色一冷,旋及冷笑道:“那本王就请陛下到城下叫门,想来,陛下您也办法拒绝吧?”

    “朕拭目以待。”朱祁镇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脸上却连一丝表情也没,也先自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怒,呵呵地笑着抚着颔下短须,看着那疾奔至宣府城门吊桥前的使者,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宣府士气大跌,举城而降的盛大场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先原本张扬的笑容渐渐地变成了疑惑与不耐,而乘马立于其旁的伯颜贴木儿沉着脸地打量着那紧闭的城门。

    “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吧?”一名瓦刺将领不由得小声地嘀咕了这么一句,也先狠狠地瞪了这家伙一眼,继续焦燥地等待着城内的回应。

    终于,一直停留在那城门下的使者有了反应,不多时,一行人纵马狂奔至也先等人身前。

    “如何?”也先迫不及待地喝问道。

    “太师,我等照陛下之命,令那守将开门,不想等了许久,却只来了一名小校说,杨将军有言,臣只知道为皇上守城,其他之事不敢从命。”那名使节拜伏于马下,战战兢兢地答道。

    听到了这个答案,也先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小人不敢欺瞒太师。”那使节的头俯得更低了。

    “岂有此理,那些明将简直就是在羞辱我等,太师,末将愿领人马,攻打宣府,定教这些明人见识我瓦刺勇士的神勇。”一名武将不勃然大叫道。

    也先目光落在了朱祁镇的脸上,却看到朱祁镇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连半分表情也欠奉,就好象一切与他无关一般,不禁一阵牙痒。“陛下,那宣府守将居然违帝命而不遵,陛下不知有何感想?”

    听到了这话,朱祁镇的目光第一次落到了也先的身上:“太师言之有理,然天下皆知瓦刺精骑来去如风,如今瓦刺大军数万之众聚于宣府之下,磨刀霍霍,如此兵威之下,哪一国之将领敢轻言开了城门,能敌得住瓦刺精兵?”

    “陛下,本太师所为者,是希望送你回明,如今,你的手下不但违令拒不开门,你反而替这等逆臣开脱,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也先的表情不由得阴沉了许多,一双毒辣的眼睛酝酿着涛天的怒火。

    “太师息怒,陛下确也言之有理。”这个时候,伯颜贴木儿笑呵呵地站了出来,也先不禁一愣望向自己最信任的二弟。

    便是朱祁镇也不由得微微一愣,通过这几日的了解,他深知伯颜贴木儿可是这准噶尔部绰罗斯氏三弟兄中的智囊,也先能够扫荡蒙古,一统瓦刺,多有伯颜贴木儿的大功,故此,也先对这位二弟几乎是言听计从。

    而至昨日起,自己身边那些看押自己的瓦刺士兵全都换了,变成了那位怎么瞅自己都不顺眼的千夫长脱尔逊,以及许许多多与大明有死仇的瓦刺士卒,不是父兄,便是有亲戚倒在大明将士刀下的蒙古人。并且还将看押朱祁镇的地盘转移至了那伯颜贴木儿帐下。

    朱祁镇就算是用小脚趾头思考问题都能猜得出来,此策定是伯颜贴木儿所出。而现在他却为自己说话,实在是让朱祁镇有些难以置信。

    “二弟你……”也先也有些蒙了,伯颜贴木儿笑着策马到得朱祁镇近前:“不过陛下,您可是大明的天子,如今,却呆在我瓦刺军中,莫非陛下就没想过要回大明,回到你那个巨大的京师宫殿中继续享受您的荣华富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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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宁折,不弯!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话头,朱祁镇不禁有些悲中从来,含着一包热泪感慨万千,正所谓:生在社会主义国家,长在党和红旗下,天天看着高干玩小三,花姑娘都跟着企业家,劳动人民算个啥?

    而自己,就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之中的一员,父亲早亡,母亲也在自己大学毕业之后的第二年去世,家里住的是单位的小产权集资房,安葬了母亲之后,卖掉了那套小县城里的小产权集资房之后,转身进入了大城市打拚。

    本想拿着那点钱,奋斗出一番事业,争取一年回本,两年连锁,三年上市……

    结果一年之后险些连裤子也当给门面东家的朱祁镇不得不挥泪洒别了商场,转而投入了光荣的教师队伍,为祖国、为社会培养合格、有用的人才。

    就凭那点儿破工资,只能居住在环境宁静,光线幽暗,犹如坟墓一样的地下室里,数着手中那除掉食吃住行之后,还剩下的寥寥钞票,工资天天都在吼提高,三年时间里,自己的工资长了一千多,是被国家统计局增长的……

    房价天天在吼打打压,三年多的时间里,已经都快要翻上一番的房价有一天终于听同事说降了,一睁眼,才知道是在做梦……

    本来一穿越,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黄袍加身,左右对自己五体投地连称陛下,文武大臣分列左右,而自己居中而坐,身下是一张鎏金龙椅,想不到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的贫下中农级别的倒霉鬼居然穿越成了皇帝,正自喜极攻心的当口。

    却跳出一个大臣来禀报,陛下,我们怕是逃不出去了。接着樊忠就跳了出来,一棒槌就收拾掉了王振仰天狂笑,朱祁镇才明白,自己真个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老子自打二十岁起要是享过一天的清福你就是我孙子——泪流满面的朱祁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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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朱祁镇一脸悲戚之容,只当自己的话打动了朱祁镇的伯颜贴木儿不由得心中暗喜,清咳了一声,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陛下,下臣可是为您着想啊。”

    “既然如此,你说怎么办?”朱祁镇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淡淡地道。

    “还请陛下命你左右往宣府城下一行,告之那扬洪,天子落难至斯,流落至此,他们莫非连点表示都没有不成?”伯颜贴木儿看到了自己兄长,还有那些个瓦刺将领们那红通通的目光,笑容越发地和蔼起来。

    “伯颜之言不无道理,袁彬何在?”朱祁镇唤出了袁彬,一本正经地道:“朕命你往宣府城下,令洪扬二人大开宣府城门,也好迎回朕这个大明天子。唔,如果不开门的话,至少也要表示表示,好歹给朕送点衣裳啊,蔬菜啊什么的,明白吗?”

    听到了朱祁镇的这个命令,袁彬硬是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伯颜贴木儿咧着嘴,手中的马鞭直接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本正经下命令的朱祁镇。

    “陛下,您这么做,实在是……”伯颜接过了身边侍卫给自己捡起来的马鞭,脸上的肥肉也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哆嗦。

    “莫非伯颜方才不是这么建议朕的吗?”朱祁镇一脸的莫明其妙。

    “陛下,您莫非是想一直留在我瓦刺大营之中,不再归明?”也先听得手下的翻译,顿时给气的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纵马冲到了朱祁镇的跟前狞笑道。

    “朕归不归明,不是朕说了算,而是太师您。”朱祁镇脸上的笑容更甚,可口气却丝毫不软,虽然咱可能没有古人的气节,可好歹也知道什么叫大义。自己既然能穿越这一回,指不定还能再穿越,咱怕你个鸟。

    “你!”也先手中的马鞭直指朱祁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无比。伯颜贴木儿也是一脸阴沉如水的死盯着朱祁镇。

    那赛刊王不耐地纵马而来恶狠狠地道:“陛下,你们汉人可是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望陛下你莫要自误才是。”

    “是啊,我们汉人是有这话,”朱祁镇跳下了牛车,缓缓地向前行了数目,眺目望着那用她巍峨而又坚实的怀抱,保护着它身体里数万华夏儿女的宣府坚城。

    想着这些日子往宣府行来,一路上看到的大明村镇,要么被这些瓦刺蛮子劫掠一空,要么就是早就毁于兵灾之祸。

    而现在,只要一想到城门大开,或许就会是一片尸山血海的场面,朱祁镇就觉得自己心里边像是被人塞入了一颗正在燃烧的火球似的,烫得心口发疼,发恨。

    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穿越者,若不是想着忍辱负重,能够有一日回到大明,利用自己穿越者的优势,让这个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建立的庞大帝国能够千秋万世,哪里还会跟这些王八蛋废话?指不定早就怀着干掉一个够本,搞掉两个赚翻的心思跟这些王八蛋拚了。

    只是,若是自己一步接一步地退让,总以忍辱负重为理由安慰自己,可若是自己连自尊都失去,到了那时,自己还能剩下什么?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其实,我也很怕死,但是,怕又何用?朱祁镇突然自释一笑,仿佛卸掉了心里某种沉垫垫的负担。

    大风席卷而过,枯树黄叶翻卷,朱祁镇身上的长衫被吹得烈烈而舞,凉意浸骨。目光所及,平原之上瓦刺铁骑杀气腾腾,一双双满是贪婪与占有的眼睛,都恶狠狠地盯在那宣府镇高大巍峨的城墙上,他们知道,那是宣府之所以能够屹立在这兵家必争之地的保障。

    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却怎么也浸不到自己那越灼越热的心胸。“不过,我们汉人还有一句话,不知道你们知晓不知晓:宁折,不弯!”

    望着那巍峨的宣府城,朱祁镇的声音悠然随风而荡,语气平和安宁,但他的心中的意志已然坚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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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朕的大好头颅在此!加更

    眩目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脸庞上,一如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他整个人仿佛荡漾起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迎风而立,袍袖烈烈飞扬。

    “你莫要逼本王杀你!”也先眯起了毒辣无比的双眼,手中宝刀出了半鞘,雪亮的刀光,透着浸骨的寒意,磨牙的出鞘声,犹如那地狱恶鬼噬血的呻吟。

    “舍身取义,正当其时。朕的大好头颅在此。君若取,请自便!”朱祁镇的脊梁插得笔直,迎着那烈烈狂风,一脸的轻松畅快的笑容,声音激昂,便是那烈风也撕不烂,扯不碎,就像是那千钧重槌,狠狠地在砸在一干瓦刺鞑子的心头,压得他们险些丧失了呼吸和思考。

    恍然间,袁彬仿佛看见了那百多年前,站在元大都刑场之上,慷慨之士高声吟诵着那千古传唱的绝句,慷慨地舍身取义的场面,泪水不知道何时模糊了双眼,跪倒在了朱祁镇的身前,伏地久久不语。

    哈铭沉沉拜下,主仆三人,一立两跪,从那阳光的背面望去,身形高大魁梧的朱祁镇犹如那仿佛千百年来,本就该耸立在这宣府城外的山坡之上的傲然巨石……

    大风吹得那瓦刺的战旗烈烈作响,战马的轻鸣声在这在旷野之中回荡,也先看着那一主二仆,那出了半鞘的弯刀,仿佛比那宣府的城墙砖石还要沉重,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一刹那,也先竟然有种自己才是朱祁镇脚边卑微地战俘的错觉。

    “是条好汉子……”瓦刺大将阿刺小声地嘀咕了句,暗暗地摇了摇头,勒缰,纵马转身而去,他觉得自己不想再去面对那个身影,仿佛多看上一眼,自己的眼睛就会被耀花,晃瞎。

    伯颜贴木儿望着那朱祁镇挺得笔直的脊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宣府城头上,那同样招展,同样傲然笔直的战旗,显得那样的醒目,雄壮……

    “我瓦刺实在是小看天下英雄矣……”伯颜贴木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落寞地拍了拍身下的爱马,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叹息。

    城头之上,一身普通明军士卒打扮的宣府守将杨洪手中拿着一柄木枪,努力地想要看清那百步之外,身披明黄衣袍的身影,虽然他听不到那处传来的对答。

    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名瓦刺军将抽刀的场面,而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就那么傲然而立,像是那被阳光散满了的青松般笔直,杨洪不禁眼眶发热,缓缓地跪倒在城墙之上,紧握着那木枪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把手指都抠出了血,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他知道,今日这一幕,他到死也不会忘记,也不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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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秋天了,广袤的平原上,到处都是沉甸甸的金黄,成熟的风韵,可这一路行来,只见得那瓦刺士兵前呼后拥呼啸往来,全然不见那些面露喜色的农人,在田间地头玩耍的童子,还有那本而寥寥渐渐地炊烟。

    看着手中那束沉甸甸的金穗,在那些瓦刺骑兵们不耐的催促声中,朱祁镇站起了身来,再次紧了紧自己的手,淡淡地扫了一眼脱尔逊等人,迈开了步子,继续沿着大路行去。

    “这个南人皇帝,还真是不想活了。”瞪着那朱祁镇的背影,回想起数日前,朱祁镇昂然站在那山坡之下的场面,脱尔逊没来由一阵泄气,脱尔逊扬起了马鞭,发泄似地虚劈在空处,悻悻地想道。转身喝令手下,继续向前,务必不能让朱祁镇一行人离开视线。

    “陛下,累了就上车休息一会吧?”正在赶着牛车的哈铭看到朱祁镇那略微显得有些踉跄的脚步,不禁又再次唤道。

    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多走一走,就能习惯了,说来,这些日子下来,我走路的时间可是越来越长了,说不定哪一天,凭着双腿,也能走回大明,走回京师。”

    听到了这话,紧跟在朱祁镇身后的袁彬没来由地胸口一热。“陛下一定能够回去。”

    “当然。只要我们活着,就一定能够回到大明。”朱祁镇笑了,心情上的愉快,甚至让他忽略掉了脚底传来的刺痛。

    车马缓缓而行,旅程仍旧在继续,但是今天,朱祁镇仍旧如前几日一般,并没有坐在牛车里,而是用自己的双腿,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直至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才会回到那牛车中休息一番,之后,再跳下牛车,继续前行。

    他的周围,那些瓦刺士兵们冷眼旁观着这个大明天子这种古怪的行径,甚至有些人还在那肆意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挑衅而嚣张的笑声,懂得蒙古话的哈铭的面色都阴沉如铁,但是每一次他想要开口反驳或者是回骂之时,却都被朱祁镇的目光所阻止。

    “我虽然是大明天子,但是现在我们身处敌营,我能够保证你们在我身边时的安全,却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不受到羞辱,毕竟,我们的身份如今不过是一群俘虏。”

    “不过我发誓,今日,我们在瓦刺营中所受的任何羞辱,他日,将百倍还于他们!”朱祁镇在三人私下相对时,恶狠狠地发誓道。

    无论哈铭与袁彬如何相劝,朱祁镇都没有再乘那牛车,并不是自己发神经要折磨自己,而是作为一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资深驴友,很明白身体健康不是坐出来的,而是需要自己强迫自己锻炼出来的。

    大明的皇帝似乎除了朱元璋和朱棣这两个戎马一生的牛人之外,剩下的似乎没几个长命的,不管是不是遗传疾病的原因,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这才是最主要的。朱元璋年轻的时候可是成天率军东征西讨。而朱棣也不差,临到老了,还经常组织杀人放火自助旅游团去大草原上旅行,所以体质也颇为强悍。

    而这之后,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这两位肯定常年不运动,身体得不到锻炼自然会变得虚弱多病,所以很短命。

    作为后世穿越来的优秀穿越者,对于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朱祁镇可是向来都奉为经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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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旅途中,自从容

    况且自己可是战俘,即使现在受到礼遇,可是,当这些瓦刺人发现自己不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让自己跟普通战俘一般待遇。

    不得不说,朱祁镇长了一副好身板,高大魁梧,身体也算是健朗,但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帝,平日里怕是运动也不多,要自己不多锻炼锻炼,怕是在这战俘的旅途上,还没饿死都得累死,总之一句话,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就在朱祁镇埋头赶路的当口,听得身后远传来了密集的蹄声向着前方疾奔而来,不禁抬头向后望去,看到了一杆大旗,正在一群瓦刺骑兵的簇拥之下笔直地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陛下,你这是……”伯颜贴木儿看到两脚泥泞的朱祁镇站在牛车旁,不禁一愣。双眉一拢,转脸向那脱尔逊望了过去。

    虽说大明天子是他们瓦刺的战俘,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况且自己也仅仅只是吩咐脱尔孙一行严加看守,却从未有失礼之意。

    看到了伯颜贴木儿沉下来的脸色,心知不妙的脱尔逊赶紧解释道:“平章大人,此事绝非末将所为,乃是陛下自己非要步行。”

    伯颜贴木儿不由得愣了半天,这才跳下了马来,把那马缰随手扔给了自己的下属,走到了朱祁镇的跟前,看到他脚上那双已然满是泥泞的鞋子,不由得眉头又皱紧了些。“陛下怕是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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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平章大人,陛下这几日每天都在走路,头两天走的时候较少,这几日来,却是越走时间越长。”脱尔逊赶紧答道,证明他这名看守者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看到伯颜贴木儿疑惑的眼神,朱祁镇淡淡地笑了笑,并不解释,主要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别说老子喜欢走路,就算我喜欢倒立,迎风尿尿又能怎么的?像咱这样还算是好的,是遇上个行为艺术家穿越,今天屁股上吊两秤砣,明天脑袋瓜子上顶口炒菜锅,不把你们的视觉思维给折磨疯才怪。

    伯颜贴木儿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招来了一名亲卫,低声地吩咐了句,不多时,就从一匹战马的背囊中取了一双崭新的牛皮靴子递了过来。

    “陛下若是喜欢走路,还是穿此物吧,终归是比你们的布鞋耐磨得多。”伯颜贴木儿亲手递到了朱祁镇的跟前。

    朱祁镇倒也不客气,接过之后,径直坐到了牛车边缘,将脚上的那双已然有些破损的锦缎布鞋脱掉,将那双牛皮靴子套在了脚上试了试。

    “不错不错,谢谢。”朱祁镇活动了下脚之后,很惊喜地发现还是挺合脚的。

    听到了朱祁镇开口说谢,伯颜贴木儿不由得一呆,下意识地欠身道:“不敢当。”

    朱祁镇扯了扯嘴角道:“虽然你们瓦刺与我大明如今是敌对之国,不过你我之间并无私怨,而今你送我靴子,解我行长路之忧,一句谢谢,还是当得起的。”

    若不是敌人,怕他应该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友人。看着这位仿佛任何时候都显得那样沉稳与平和的朱祁镇,伯颜贴木儿忍不住浮起了这样一个荒诞的念头。不过他也听得出来,朱祁镇的谢意也仅仅只是针对这一双靴子。

    “……陛下,下臣观你双眉紧锁,是否有什么心事,可否相告于下臣?”伯颜贴木儿像是起了谈兴,由着护卫勒马缓行于身后,与那朱祁镇并肩缓行,指着那些行于大道之中的瓦刺精锐骑兵道。

    “我在想,这片已经获得丰收的田地,它们的主人究竟在哪儿?”朱祁镇抬起了头,望着那片似乎没有尽头的金黄,干燥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嗓声透着一股难言的阴郁。

    伯颜贴木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看到朱祁镇那双虽然疲惫,却仍旧明亮的眼睛,没来由地,伯颜贴木儿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大军途经,难免有扰民之举,相信大军过后,那些大明农人,肯定会来收割他们的粮食。”

    “是啊,希望他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朱祁镇涩涩一笑。

    伯颜贴木儿紧赶一步:“再过数日,我瓦刺大军便可直抵大同城下,只要陛下愿意配合我大军,陛下归期自然不远,而我瓦刺大军自然也能安然撤出明地。”

    “配合你们做什么?就如此在那宣府城下一般吗?”朱祁镇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道。

    “自然,若是陛下不配合,我等又如何将陛下送还明庭?”伯颜贴木儿笑道,不过,洪亮的声音怎么也掩不住那虚弱的底气。

    “这话你觉得我会信吗?”朱祁镇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伯颜贴木儿。

    “信不信,做不做,那都是陛下的事,下臣不过是提醒陛下罢了。”伯颜贴木儿心中微叹了一声,脸上仍旧一脸亲切的笑容。“陛下莫要忘了,您在宣府城下的那番作为,已经惹恼了我兄长,若是您一直不愿意与我们瓦刺合作的话,怕是,下臣也实在不好帮陛下在兄长跟前说话。”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犹如那藏在鞘中的刀锋,仿佛会随时暴起噬人。

    “平章大人有心了,其实,平章大人帮忙不帮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汝兄也先太师想拿朕当撞门槌,摇钱树。只要朕还有利用价值,那他就不会杀我。”朱祁镇笑道,目光落在了那些瓦刺骑兵的身上。淡淡地道:“听说前日有一马队从京师而来,送来了数车金银珠宝,欲以此来交换朕,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这个……”伯颜贴木儿咧了咧嘴,心里边暗骂了一声该死,看到那只车队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那些部下哪里有什么保密意识,一传十,十传百,不传进这位大明皇帝的耳朵里边才叫见鬼。

    “你兄长若是想杀朕,当日宣府城下就该动手,又何必今日使你来威胁朕,这有用吗?”朱祁镇嘴角微弯,似乎隐隐透着一股子淡淡地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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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的第三更到达,亲们抓狂起来的力量果然不是盖的,汗,只有更努力的码字了,希望下次大伙顶得给力的时候,给你们动力!

第二十四章 秋已深,平章宴(求票!)

    “……其实你们不愿意放我,这我能理解,毕竟,太师觉得留着朕,说不定还能收获更多的财富对吧?”朱祁镇自释一笑。反倒站在绑匪的角度来分析,侃侃而谈,浑然没有一丝人质肉票的自觉。

    “……所以,平章大人不必用话来诓朕,等到你们觉得朕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们自会放朕,而现在,别说是太师,就算是朕自己,都觉得还不是时候,平章大人以为呢?”

    “……”伯颜贴木儿看着朱祁镇那略显得有些蹒跚的身影渐行渐远,愣住原地半晌作声不得,既有这等心机才智,而且性格果决刚烈,这样的大明天子,怎么会对那王振言听计从,又怎么会有那土木堡之败?

    “平章大人,您怎么了?”旁边的脱尔逊看到伯颜贴木儿瞅着那朱祁镇的背影呆呆地发愣,不由得问道:“莫不是那南人皇帝惹恼了您,要不要末将让他长点……”

    脱尔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伯颜贴木儿投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森冷,不由得心头一寒,下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好好的看好陛下,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份,都可以满足他。”伯颜贴木儿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接过了手下递来的马缰翻身跳上了马背之后,又俯低了身子,向着那恭身应诺的脱尔逊道:“记住了,你和你的部下不得对陛下无礼,明白吗?”

    “末将遵命!平章大人放心,末将绝对不敢难为大明天子。”脱尔逊赶紧拜下,身边的诸将士也都恭敬地领命。

    “知道就好。”伯颜贴木儿大喝一声,纵马向前狂奔而去,卷起的烟尘盖得那拜倒在地,满脑子雾水的脱尔逊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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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逦逦,蹄声震天,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正在华北平原大地上驰骋,并不平坦的道路时不时颠簸着车辆,使得车轴发出怪异的声响。

    树枝上残存着几片干的叶子,曾经繁茂的土地上业已一片荒芜,枯死的杂草硬硬地把头探向天空或地平,不论多少次的脚步和马蹄的踩踏,断了一茬又一茬的枯草仍旧固执地将残叶伸展开来,似在向仍存活的生命证明,它们拥有着顽强到极致的生存能力。

    前方终于见到了那座插着伯颜贴木儿旗号的大帐。“想不到转眼之间,已经都入冬了。”跳下了牛车前橼,踩在那发出断裂声响的枯草上,打量着周围苍凉景致的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已然发凉的空气,徐徐地吐出,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发泄掉,那张已经被太阳晒得开始显得红黑的脸庞透着一股子风霜割裂后的坚韧,比起两个月前,现在的朱祁镇不但没有因为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变得虚弱不堪,反倒是越发地显得健硕起来。

    身子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打熬,也不再如当初一般,走个一两里路就喘得像条随时都会倒毙路边的死狗。现在,朱祁镇轻轻松松能走上十来里地不带喘气的,而且,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能够很充份地满足他每天消耗的养分,越锻炼,越健康这个真理在朱祁镇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再加上原本朱祁镇的身材就颇显得高大魁梧,此刻看上去,倒不像当初那般给人一种虚胖,而是渐渐地透出了一股子结实与剽悍的味道。

    别说是那袁彬和哈铭,就算是那伯颜贴木儿和也先对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那种随遇而安,而且还能甘之如饴的生活态度给狠狠地震慑了一把。

    态度决定一切——人质生涯越活越滋润的朱祁镇如是说。

    而在哈铭和袁彬的眼中,朱祁镇不愧是大明天子,在敌营之中坦然自若,从容淡定的生活态度实在是让人侧目,形象在他们的心目中是愈发地高大,更是让他们联想到了千古名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下臣参见陛下。”不知何时,伯颜贴木儿已然行至了朱祁镇的跟前,向着朱祁镇恭敬地行礼道。

    “不必多礼,嗯?……”朱祁镇回过了头,却不想居然在伯颜贴木儿的身边看到了一位身材丰硕,容貌端庄秀美的盛装蒙古妇女,不由得一呆。这货干啥,美人计?不过这位美人虽然姿色不错,不过似乎太老了点吧?

    “这位乃是下臣的妻子其其格。”伯颜贴木儿乐呵呵地指了指那位蒙古妇女向朱祁镇笑道。“今日邀得陛下来此,我妻子也对陛下仰慕已久,所以,今日下臣特地携妻同来拜谒陛下,还望着陛下勿怪。”

    其其格用她那不逊色于伯颜贴木儿的汉话向朱祁镇行礼至意,倒是让朱祁镇不由得吃了一惊。领着朱祁镇往那大帐行去的伯颜贴木儿向朱祁镇解释,自己婆娘之所以汉话能说得这么好,那是因为自己自从娶了婆娘之后,就每天都耐心地教自己的婆娘说汉语。

    大帐之中燃着一个火炉,将大帐之内的空气给烤得暖和无比,帐中还挂着不少的毛皮还有蒙古人喜爱的各种装饰品,当然,刀枪这类的武器也不少,不过最令朱祁镇惊讶的还是那营帐中的一侧摆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上边还摆了不少的书籍。

    “下臣仰慕汉人的文化久矣,早年曾拜一位精通汉学的长者为师,这些书籍,便是我那位老师留给我的遗物。”看到了朱祁镇的目光落处,伯颜贴木儿笑道。

    这让朱祁镇不由得对伯颜贴木儿这位心慕汉学的瓦刺重臣另眼相看。不仅自己学习汉语言文学,还指导自己的婆娘也学习汉文化,这位放到后世铁定是一位想要蹭华夏绿卡的国际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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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第一更先发了,让大伙瞅,今天要努力码字了!亲们也要努力加油啊,都已经在第五晃悠那么久了,别被人暴菊花啊。

第二十五章 惑难解,京师危(求推荐收藏)

    “陛下,您乃堂堂大明天子,你们汉家的大儒有言,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更何况像陛下您这样的万乘之躯,却因大明与我瓦刺小小的磨擦,亲临战阵,实在是让下臣想不明白。”敬了朱祁镇一盏酒后,伯颜贴木儿忍不住把自己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给提了出来。

    而伯颜的夫人挥手示意让侍者离开了营帐,自己亲自给朱祁镇斟酒,这倒真让朱祁镇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毕竟,主妇亲自给自己倒酒,不仅仅是伯颜在表示对自己的尊敬,更是一种亲厚。这倒越发让朱祁镇看不明白伯颜贴木儿这个人了。

    听到了伯颜贴木儿的问题,朱祁镇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不提这个问题还好,一提起来,朱祁镇就会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偏生还不能向人解释自己其实只是个背黑锅的。

    郁闷的朱祁镇连干掉了两盏酸中带涩,却又回味甚烈的马奶酒后,这才苦笑道:“其实怎么说呢?当时朕真的是昏了头,居然听信了王振的馋言,才挥师北伐,以至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相信。”伯颜贴木儿径直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答案,打死他都不愿意相信。至少他觉得跟前这个大明天子不会是愚蠢到那种地步的笨蛋。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我自己那时候居然会愚蠢到那种地步。”朱祁镇也难以相信明英宗能二到这种地步,好歹是个皇帝,再次也是个一国之君,都已经是个有家有业的成年人了,居然让个死太监给忽悠得团团转,甚至还把几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一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死太监。

    这完全就是一副送死的架势,可惜啊,自己要早失足那么一两个小时,早穿越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么肯定能赶得及在那王振下达命令之前把这丫挺的给收拾掉接掌指挥权,凭着自己多年丰富的大规模军事集团运动作战指挥经验(红警啊,帝国啊,星际啊,空袭啊神马的),说不定就能够改变土木堡之战的结局。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一想到了这,朱祁镇不禁含着一包眼泪悲伤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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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颜贴木儿撇了撇嘴,可看朱祁镇那副懊恼无比的神情却又不似作伪,只能把土木堡之战的胜利归结于这一战乃是长生天保佑。

    “其实今日请陛下来,一来,是为我兄长当日在紫荆关前的失礼之处,向陛下致歉,二来嘛,奉我兄长之命前来与陛下商议,希望陛下能够配合我们,诏令大明朝庭,退出北京。与我瓦刺划江而治……”

    朱祁镇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目光渐渐地清冷了许多,淡然地打量着跟前侃侃而言的伯颜贴木儿。

    “……我知陛下认为下臣乃是大放厥词,其实不然,土木堡之战,大明精锐尽为我瓦刺所败,而今镇守大明京师的将士,皆不过是一群比普通老百姓强不到哪的预卒罢了,若是我瓦刺大军相攻之,怕是京师旦夕可下。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你们觉得你们能攻下大明帝都?”朱祁镇放下了酒盏,深深地吸了一口让炉火烤得暖烘烘的空气,偏生觉得心底一片冰冷。

    “不是我们觉得,而是包括那些被我瓦刺所俘的大明士卒亦如此想。”伯颜贴木儿看着跟前犹自硬气的朱祁镇,不由得把语气放缓。“陛下应该知晓紫荆关之战乃是何人所献之策吧?”

    “除了喜宁,还能有谁。”朱祁镇的声音冷若寒冰,若是知道喜宁居然是这么个背主求荣的死太监,当时还未被俘的朱祁镇说不定在樊忠把王振给揍成烂西瓜的时候,就该顺便让樊忠顺便把这家伙也给收拾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刚刚穿越到了明朝,就见过两个太监,而这两个太监居然没一只好鸟,呃……似乎他们根本就没鸟,看样子,生理上的变态,也导致了他们心理上的变态。

    就在数日之前,那喜宁向也先献策,让也先诱使朱祁镇写下诏书以诱使紫荆关守将出迎朱祁镇,朱祁镇却拒绝了那也先的提议。

    没想到的是,喜宁那个死太监居然冒充使节假传旨意,紫荆关守备都御史孙祥,都指挥韩青领一千精兵出关迎架,不料遇上了早有准备的瓦刺伏兵,虽经奋力厮杀,奈何瓦刺兵多,最终都指挥韩青战死,守备都御史孙祥自刎身亡,失了守将,原本就已经实力不足的紫荆关在瓦刺大军强攻了两天之后,最终告破。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朱祁镇足足气了两天,却又徒呼奈何,毕竟自己虽然穿越成为了大明天子,可如今身陷敌营,除了身份高贵,不受难为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发言权,自然也不可能干掉喜宁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朱祁镇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恨一个人恨到渴望将他置之于死地的地步。当然,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愿望,不过,如果有机会,朱祁镇甚至很乐意亲自动手,把喜宁给宰掉,以泄心头之恨,以其头颅去祭奠紫荆关的那四千大明将士。

    “那喜宁可是陛下您身边的人,正是他告知了我兄长,如今,京师三大营皆没,现如今正在从各种抽调一些预卒来防守京师,而我瓦刺大军乃是天下有数之精锐,取京师并不难。”

    “只不过你我两国交兵,伤的皆是贫民百姓,陛下于心不忍,我兄弟也不心安。故尔,兄长特地嘱我前来见陛下,希望陛下不要再执念拒不合作。”

    看到朱祁镇不为所动,犹自沉吟,伯颜贴木儿觉得怕是自己说到嘴皮子起泡,怕是这位大明天子都不会有分毫反应,决定把最后一层虚伪也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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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达,呃,亲们,能不能稍稍加加力气,老跟淡墨大大在那互暴菊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悲催了。

第二十六章 天子诺,伯颜怒!求收藏推荐

    “……想来陛下也该知晓,你们大明的京师,本就是我大元的帝都,如今,望陛下能顾念天下苍生,诏令明庭,将大都赐还我瓦刺。”

    听得这话,朱祁镇端在手上的酒盏险些想往伯颜贴木儿那张圆呼呼的胖脸上砸过去,卧槽泥马,见过无耻的,还没见到过这么无耻的。

    朱祁镇极力地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冷笑道。“平章大人还真是好口才,不过,你觉得我这个已经被迫逊位,成为太上皇帝的过期皇帝的旨意,会有人听吗?”

    “听不听在其次,只要陛下您愿意就好。”伯颜贴木儿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与表情。“我等知陛下乃仁厚之君,故尔,奉吾兄之命,相邀陛下,正是为了少造杀孽。”

    看着那营帐中冉冉地冒着淡淡烟气的炉火,朱祁镇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脑海里边却不停地回放起了紫荆关那一幕幕血腥凄惨的画面,那些倒毙在关隘上,城门下,大道上的大明将士,贫民百姓,那一双双犹自不甘圆睁的双眼,愤恨而充满恐惧的面容,残阳如血,当那杆代表着大明的团龙旗从那紫荆关上被砍断,摇曳而坠时,当耳边声是瓦刺人兴奋而噬血的咆哮时,朱祁镇觉得自己就像是已经在地狱里走了一趟来回。

    “朕不下诏!”朱祁镇抄起了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灌了几大口马奶酒,双目灼灼,犹如两柄刚刚从熔铁之火中抽出来的利刃,刺得伯颜贴木儿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过,朕会亲临京师城下,当面下旨!”说完这句话,朱祁镇拔身而起,不待那伯颜贴木儿有所反应,径直拂开了帐帘,迎着那初冬透骨的寒风,向着停在不远处的牛车行去。这一刻,朱祁镇迈出的步伐前所未有的坚定。伯颜贴木儿完全没有看到,朱祁镇双目之中的狰狞与绝决。

    “他还真答应了?”端着一个酒盏,愣了半天,伯颜贴木儿这才反应过来,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向身边的夫人。

    看到其其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伯颜贴木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卸掉了心头的一副重担,可是眉头却紧拢在了一起。“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应承此事?”

    其其格从丈夫的手中接过了那酒盏放到了案几上,甜甜地笑道:“想来应该是夫君您的大义之言打动了他吧。”其其格一口标准的汉话,便是对自己丈夫的称呼也用的是汉人夫妻之间的称呼。

    “或许吧,可我心里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伯颜贴木儿冲自己美丽温柔的妻子笑了笑,可一想到朱祁镇离开时那冷冽如刀的目光,还有那绝决的背影眉宇之间的疑虑却怎么也消散不掉。

    “来人,告诉脱尔逊,给我看好大明天子,若是天子有丝毫异动,即来报我,另外……天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要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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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天子真的应下了?”也先一脸的惊喜地站起了身来,目光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哈哈哈……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啊!”

    小心侍候在也先身边的喜宁第一个拜倒在地,一脸喜色地大叫道:“恭喜太师,贺喜太师,那大明的帝都已然唾手可得矣。”

    帐中的那些瓦刺大臣和将军们皆不由得露面喜色,贪婪的目光与表情就像是一群想要厮杀掠夺一切财富的暴徒,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

    伯颜贴木儿不禁皱起了眉头:“兄长,我担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大明天子应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您觉得呢?”

    伯颜贴木儿这话一出口,营帐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也先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深思之色。“二弟言之有理,那天子性格刚强,今次为何答允得如此痛快?”

    “莫不是那大明天子怕我瓦刺多伤大明子民的性命,才答应得如此痛快。”赛刊王挠了挠头皮问道。

    “大明天子仁厚,这倒也是,咱们这一路行军,若是稍有与大明百姓冲突,他必定要站出来说项,若说是为了那些百姓……”也先点了点头,一脸的认同。

    这个时候,那喜宁忍不住又站了出来卖弄道:“太师言之有理,其实朱祁镇愿意不愿意都无妨,如今,那朱祁镇在我瓦刺之手,去不去说降京师,自然是由不得他。”

    “再者,只要将那朱祁镇押到京师城下,只要那些明见其天子为我瓦刺所擒,必会士气大泄,到那时,太师领我瓦刺数万精锐,挥师相攻,那些守城的明军,必定会如土鸡瓦狗一般,不足道哉……”喜宁说得满面红光,就连手指都习惯性地捏起了兰花指在那晃悠个不停。

    看着喜宁这个死太监我们瓦刺如何如何,有几名瓦刺大臣倒是听得满脸喜色,频频点头,可更多的瓦刺重臣却都表情越发地难看,目光里边透着不屑与鄙夷,更别提越来越敬重朱祁镇为人处事的伯颜贴木儿。

    “住口!”一声包含着愤怒的低吼回荡在大帐之中,把那还在那涛涛不绝描绘着瓦刺大军美好前景的喜宁给吓得打了个激灵,愣愣地看着那踏步走到了跟前,怒目而视的伯颜贴木儿。

    “……平章大人,您这是?”喜宁看到伯颜贴木儿那双险些喷火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寒,赶紧伏低了身形,小心翼翼地道。

    正听得眉飞色舞的也先也不禁一呆:“二弟你……”

    伯颜贴木儿虽然算得上是蒙古人中的文化人,可骨子里头那种厌憎分明的性子终究不是几本四书五经就能磨得平顺的,当下就一脚先踹得那喜宁向他滚倒,竖眉怒喝道:“放肆!大明天子终究是一国之君,我与兄长皆敬之,岂能容你指名道姓的呼喝?”

    “平章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知道错了,望平章大人饶命,太师饶命……”喜宁哪里敢跟伯颜贴木儿计较,听得伯颜的喝问,知道自己急于把自己当成一名瓦刺优秀国民的心思太过了,强忍着腹如刀绞的疼痛,一个劲地在频频求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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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八十一年的轮回(票票收藏)

    也先也查觉了些什么,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还欲动脚的伯颜贴木儿笑道。“好了二弟,莫要为一个区区的太监气坏了身子。小小的太监,不知礼仪尊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喜宁,还不谢过平章大人的不杀之恩?!”

    喜宁哪里还不明白也先这是在为自己开脱,暗松了口气,语气更加地谦卑。“多谢平章大人不杀之恩,小人愿肝脑涂地,以报效平章大人和太师。”

    伯颜贴木儿冷着脸,双目死死盯着这个像条癞皮狗般趴在地毯上的太监,半晌才松开了握住腰畔弯刀的大手。冷哼了一声:“若非是看在我兄长的份上,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头。”

    “多谢平章大人教诲奴婢绝不敢忘。”喜宁深深地埋下了头,那双眼里却透着无边的恨意,当然,像他这样正在抱瓦刺粗腿的走狗自然不敢对大权在握的伯颜贴木儿有一丝无礼,他所恨的,正是那被俘的大明天子朱祁镇,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流落瓦刺,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险些被伯颜贴木儿给宰掉。

    怨毒的恨意让喜宁越发地痛恨那个落难的大明天子,甚至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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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不应该答应他们。”袁彬足足哑然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开口道,略显得颤抖的嗓音透着一丝悲凉与绝望。以前,袁彬从来没有注意过天子的性情,但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他很清楚,天子绝对不会弯下头颅,那么,到时候必然会激怒瓦刺人,这种后果,袁彬甚至不愿意去想。

    “是啊陛下,您这么做,完全就是把自己置于死地,微臣愿代陛下往京师城下。”哈铭跪伏在朱祁镇的跟前哽咽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都给朕坐好了。”扶了半天,安抚了半天,却毫无效果的朱祁镇忍不住冷脸喝道。

    “臣不敢。”袁彬与哈铭赶紧坐得笔直,可是他们的表情仍旧是如丧考妣。

    “你们对朕的关切,朕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朕不得不这么做。”朱祁镇轻叹了口气,看了眼那身刚刚被送来的崭新明黄色龙袍衣冠,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苦涩的笑意。“朕不想,你们以为,也先等人,就不敢难为于朕吗?”

    听到了这话,袁彬与哈铭的头不由得垂得更低。

    “如今,京师虚空,多是各地所调来的备兵,兵无战心朝臣也人心惶惶……大明有此危局,说来,还不是因朕而起,而到时,京师城下,便是朕弥补自己之前所犯过失的机会。”

    “臣等也随陛下以死殉节。”袁彬一咬牙,再次拜下,哈铭也同样无所畏惧地拜倒在朱祁镇的身前。

    看到两人如此果断,朱祁镇不由得心头一热,嘴角缓缓地翘了起来。“起来罢,朕又没说朕会死,你们急什么?而且,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哈铭不由得大急道。

    “因为朕是皇帝,是大明的天子,他们不敢在京师城下向朕动手,否则,二十万乌合之众,也必成令天下栗栗的哀兵。”朱祁镇心里边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这一刻,他的表情却显得那样地坚定。“但是你们不一样,可若是他们到时,无处泄愤,却欲杀尔等以泄心头之恨,朕又如何阻之?”

    听了朱祁镇这么一说,袁、哈二人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再加上朱祁镇一力坚持之下,他们只能放弃了追随朱祁镇同往那京师城下一游的打算。

    “陛下放心,若是陛下……臣等绝不独活。”

    “除非你们亲眼看到朕的尸体,否则,朕不允许你们自尽,留待有用之身,帮朕!”朱祁镇伸出了手,用力地拍了拍两人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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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一日,位于华北平原北端的大明帝都城头上,终于看到了那遮天蔽日的烟尘,还有那犹如惊涛拍岸般的隆隆蹄声。

    整整五万七千余瓦刺精锐,以一种嚣张而横蛮的资态,至那共武元年八月,被大明第一名将徐达率军攻陷昔日的元大都,今日的大明京师以来,历经了近百年的时间之后,蒙古人的铁蹄,再次出现在了华北平原的北端,蒙古人的旗帜再次高高飘扬。

    “八十一年,整整已经过去了八十一年,我们这些苍狼白鹿的子孙,又再一次地站在了这座大都的城墙之下。”也先,这只瓦刺大军的最高领导人,此刻,正不顾仪态地望着京师那高大巍峨的城墙泪流满面。其他的瓦刺将领和大臣也同样是喜极而泣,痛哭流涕不已。

    至从大元至正二十八年八月被明军攻陷元大都,元惠宗北逃开始算起,蒙古人的铁骑就再也没能看见这让无数的蒙古勇士最为向往的故都,代表着游牧民族奴役农耕民族的标志性城市。

    望着那高大的城墙,看着那城墙上那些惊惶失措的大明守军,也先意气风发地拿着手中的马鞭直指京师。“来到这里的仍旧是我们蒙古人,但是这一次,却不是那些已经没有了血性和权威的孛儿只斤氏,而是我们准噶尔部的绰罗斯氏。”

    “终有一天,我们绰罗斯氏定能取代孛儿只斤氏,成为新一代的黄金家族。”激动万分的也先一想到美好的未来与前境,双眼不禁湿润了。

    瓦刺铁骑的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他们兴奋地嚎叫着,犹如一头头饥饿到了极点,却看到了美味的肥嫩羔羊已经被困锁在它们捕猎范围之内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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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兵临城下!(已修大伙重看下)

    这一刻,几乎所有瓦刺人都坚信,至元惠宗北逃,大元帝国没落之后,他们这些苍狼白鹿的子孙,将会在长生天的保佑之下,再一次光临这片肥沃的土地,成为那些汉人的主人。

    甚至有些瓦刺铁骑恨不得现在也先就下达进攻的命令,让那些懦弱的明军,见识见识昔日令整个欧亚大陆都为之战栗的蒙古铁骑的雄风。

    “兄长,您还是先下令扎营吧。”揉了揉眼眶中的温润,伯颜贴木儿还是很尽责地承担起了一位军师的义务,省得自己老哥在这瞎激动,以至让明军打个措手不及,又或者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冒然攻城,那可真就还不来了。

    “扎营?二哥,现如今您看这城头之上,士卒惊惶失措,旗帜杂乱,分明就是一群吓破了胆的小羊羔子,咱们不乘着这个机会拿下大都城,难道还要等他们有所准备不成?”赛刊王此刻激动地擦着眼角的泪花大叫了起来。

    同父异母的弟弟孛罗也同样不甘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大哥,下令吧,我愿为前锋,第一个冲上大都的城头,把我们瓦刺的战旗,在今天,插在大都的城头之上,让那些南人知道,我们蒙古人,仍旧是这天下的主人!”

    “对!王爷,下令吧!让那些汉蛮子知道谁才该拥有这片土地。”旁边,很多的瓦刺将军都把了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珠子投了过来,就像是一群饥肠辘辘见到了肉骨头的恶狼。

    也先那双略呈三角形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旗号杂乱的京师城楼,目光贪婪得就像是那想把占个世界都占有在自己脚下的魔鬼,看着那些惊惶失措,约约绰绰的人影,也先也开始犹豫了。

    伯颜贴木儿本想再劝,但是看到现场如此群情汹涌,而且那赛刊王之言也不差,所以,他也沉默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也先,这位瓦刺实际权力掌控者的身上。

    也先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城头上收了回来,扫了一眼周围皆是一脸求战心切的部下,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伯颜贴木儿的身上。

    “二弟,你以为如何?”也先强自镇定地问道,但是他那粗重的鼻息,还有那不停起伏的胸膛,都代表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伯颜贴木儿的表情显得无比地凝重。“兄长,此事需慎重才是,如今,我大军以至大都城下,城中虽多为老弱残兵,然墙高城厚,想要攻下来,绝非易事。”

    “难道真要放弃吗?”也先安抚着身上那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心情而变得异常烦燥的爱马,忍不住又再次问道。“我大军突然而至,眼下明军正自惊惶失措,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把握的话……”

    “我军兵马今已聚齐,若是兄长执意,也非是不能,只是……我怕伤亡太大了。毕竟如今我们只带了几架草制的攻城车和数百云梯。”伯颜看到也先的表情,不由得暗暗摇头,看样子,恐怕自己再多劝也是无益。

    “老夫觉得稍休息一日,明日再攻便是,既可让孩子们解解乏,二来,也能多造器械,这样攻城更为稳妥。大都有九门,明日我们只需在其他几门前虚张声势,定可拖住大量的明军,到时,我大军以精锐突击大都北面的德胜门和安定门,当可一击奏效。”旁边,一位重量级的老将军阿刺缓缓开言道,这是一位也先父辈的老将,追随也先之父脱欢东征西讨,为荡平一切反对势力,可是为绰罗斯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瓦刺内部,也是颇有声望与实权的人物。

    他这一开口,原先那些鼓燥的年轻一辈都只能熄了火,伯颜贴木儿也暗暗松了口气,出声附合。

    也先也只能颔首应允,顿时开始喝令分派人马,分驻各城门外扎营,以防备大明君臣突围,二来,遣出使节往城下喊话,顺便把朱祁镇这张好牌给甩了出来,就算是今天不攻城,也要恶心恶心大明君臣。

    “待明日我军作好准备,便让他给本王去城下叫门,就算是他不愿意开口,本王倒要看看,那些明军老弱看到他们的天子居然为我瓦刺所擒,会有何感想。”也先不禁张扬地狂笑了起来,周围附合之声不绝于耳,兴奋的吼叫与笑声此起彼伏着,仿佛他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攻陷大明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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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也先抹去了激动的泪水开始安排人马的时候,昔日的大明天子,如今的太上皇帝,其实是个倒霉的穿越者的朱祁镇,同样泪流满面地打量着那雄伟高大的北京城。

    或许是因为朱祁镇身体里残留的记忆拨动了心弦,当第一眼见到这座整墙完整无缺,透着一股子苍桑与凝重的古代北京时,那种陌生而熟悉的视觉冲击,让朱祁镇没来由地心头一酸,瞬间热泪满眶。

    为啥自己偏偏穿越到了土木堡这个时间点,要是当穿越的时候,时间点能提前该有多好,说不定自己这会子正呆在这座城廓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攻陷的大明帝都里吃香的喝辣的,跟那些好斗的大明臣工和心理变态的宦官集团在那玩斗地主游戏。

    “不知道老子呃屁之后,有木有人给我烧上两刀钱纸……”一想到自己最多一两天之后,就得在大明京师城下进行一场要么名垂千古,要么遗臭万年的劝说或者演讲,身为穿越者,缺乏一种时代认同感的朱祁镇就愈发地止不住那奔涌不绝的泪水。

    “陛下,莫要太过伤悲了,伤了身子那臣等万死莫赎。”看到朱祁镇的异样,袁彬不禁有些哽咽地拜倒在地。重回到大明帝都城下,他何尝不是望眼欲穿,但是心里边却很清楚,那一堵坚固的城墙,还有那些游弋在左右的瓦刺游骑,已经灭绝了他与天子平安归家的路途。

    “没事,只不过见到了有城墙的北京城,所以心里边的感慨有些深重罢了。”朱祁镇伸手扶起了袁彬,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锦衣卫校尉,还有那同样一脸关切望向这边的通事哈铭。

    在心里边,他已经完全地把这两位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毕竟,在后世那种利益与金钱至上的社会观念下成长起来的朱祁镇份外珍惜这两人对自己无私的付出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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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也在努力,各位亲们的确给力,至少晴了菊花保住了一整天的时间,善哉,希望能再接再励。

    刚刚这张出了点小问题,已经修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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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明君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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