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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称雄全文阅读

作者:任语丁     战国称雄txt下载     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七回 请君入瓮(下)

    秦军追至,一路上赵军尽显狼狈,随处丢弃物品,必然是离开太过仓促缘故,前方出现一队赵军人马,骑兵纷纷发动,马蹄声阵阵,前方赵军阵营尽显慌乱之态。

    “跑。”

    “逃啊,秦人追来了。”

    一阵吵嚷,赵军撒开两条腿向前飞奔,如果是平地,单凭两条腿根本无法跑不过战马,说来也奇,就是如此凑巧,前方出现一片密林,赵军快速跑入,借助密林身影很快消失,前方骑兵接近纷纷停住。

    “为何停下?”前军首领催马接近大声喝道。

    “属下担心赵军半路埋伏。”

    “放你娘的屁,赵人跑还来不及,立刻追击,哪个敢慢一点要他脑袋搬家。”

    “上。”

    兵士无奈只得催马冲入,兵器顺势举起,前军之中不乏当日与赵括激战之人,见识过赵人狡猾,无形中多了几分小心。

    阳光透入密林,地上落下无数虚影,冲在前方阵营骑兵不由得眉头一皱,赵军突然在眼前消失,如果不是地上留下杂乱脚印,根本无法想象就在不久前,这里曾有赵人出现。

    “大哥,追还是不追?”

    “不追恐怕就不是死在赵人手里,妈的,真是憋气,追。”

    前方骑兵继续向前推进,随着深入,密林越发幽暗,甚至透着一股寒意,这片密林极为开阔,追了一阵勒住战马。

    按照战马速度完全可以追上,再看前面只有晃动树影,哪里还有赵军身影,“真是见了鬼了!”

    “大哥,再追下去怕是要到天关范围。”

    为首黑脸大汉回头看去,多半跑得太急,后方骑兵阵营远远落在后面,“也好,原地戒备。”

    声音刚落,猛然密林中响起一阵奇怪声音,眼睛睁大,终于看清,一只只黑色箭矢从密林之中射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提醒,咽喉直接被箭矢射穿。

    噗噗噗,前方骑兵瞬间死伤一片,“有埋伏,退。”

    已经迟了,战马刚刚启动,树上落下数百道身影,身体依靠绳索力量快速向下,长剑顺势刺出,一身黑衣,行动诡异,出手杀人干净利索,正是赵括帐下最让人忌惮队伍,黑魔卫队。

    惊慌战马不停跑动,黑影手臂一拉快速消失,整个密林只留下几百具秦军尸体。

    “这个孙大嘴,不要让老子抓到你。”

    前军首领嘴里骂着,负责前方探营众人速度突然加快,后方骑兵阵营无法跟上,只能根据地上马蹄印一路寻来。

    “将军,那边。”

    嘶鸣声阵阵,数十匹战马冲近,背圆腿壮,双腿奔行时脖颈处鬃毛高高扬起,绝对是最纯正的秦国战马。

    “加速前进。”

    只有慌乱战马没有人,只有一种解释,对于身经数十场大小战役众人而言,这种情形完全可以从那些凄惨记忆中快速提取。

    没有错,满地尸体,一个不少,负责前方探路阵营,足足一百三十人,都是骑兵精锐,此时只剩下一百三十具尸体。

    “是赵人把戏,目的就是让我们放弃追赶,如此更加可以肯定,赵括已死,赵国将灭,给我冲。”

    骑兵纷纷发动,一阵烟尘过去,枝叶茂盛树上出现黑魔精锐身影,身背弓弩,手持杀人利剑,整个密林布置黑魔精锐不下千人,这是一支极为恐怖力量,一旦攻势不利,再次经过密林,等待的只有死亡。

    “来了!”

    马蹄声接近,密林外围,赵国大军早已摆开阵势,就在对方骑兵从密林冲出瞬间,前方弓箭手快速发动,一阵乱射,冲出密林千余人瞬间毙命。

    惨叫声传出,骑兵首领尚在密林,树林挡住视线无法看清前方究竟发生什么,从惨叫声判断必然与赵均遭遇,只得连连催促后方阵营向前猛冲。

    前军发现赵军大阵顿时速度一慢,后方骑兵不停向前,阵营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又是一阵箭矢落下,前方骑兵不停挥舞手中长矛试图抵挡,幸运者能够在箭矢击中瞬间击落,可惜幸运终将无法摆脱死神,第二支箭随后射到。

    “后退者死。”

    接近万余骑兵挤在一起,首领手持长剑连连怒骂,所有一切都是徒劳,“杀。”

    外围赵军同时发动,其中多是手持长矛步兵,前方秦军骑兵快速冲出,勉强容出一点空间,啪啪啪啪,数百道绳索从地上弹起,就在赵国长矛阵接近前一瞬间,骑兵纷纷落马,等待的只是锋利长矛。

    没有任何犹豫,长矛用力刺下,倒在地上秦兵眼睛睁大,双手死死抓住,血从嘴角不停涌出,身子一震向下倒去。

    “杀。”

    手持长矛赵国步兵冲近,长矛齐举向前冲杀,秦国骑兵阵此时优势全无,骑兵挤在一起,随着赵军接近阵营随之一乱,战马相互踩踏。

    “退,快。”

    骑兵首领连连高喊,后方阵营快速转身,一切真的迟了,请君入瓮,赵军早已布下层层杀机,一路上故意示弱,就是为了让秦人相信,赵军陷入慌乱不战而逃,所以才会不顾一切追赶,甚至丝毫不在意沿途地势,那些可以隐藏伏兵之地。

    后军刚刚转身,迎面一阵箭矢落下,躲在密林中黑魔精锐随之出手,前后受敌,拥有最快速度骑兵此时被人堵在中间人人屠戮。

    “不想死的就跟老子冲出去。”

    秦军骑兵首领率领千余人原路返回,身子低下,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开赵军弓箭袭击,可怕的不是弓箭,绳索再次出现,那些如同鬼魅般身影随之落下,动作灵活,人在上面挥舞长剑,瞬间划破秦骑兵脖颈。

    鼓声阵阵,两侧伏兵尽起,密林两侧同样闪出三队人马,左路手持阔刃剑沐尘,右路上??将军李牧率领赵军精锐,至于中路,更是了得,马上一人虽面色略显苍白,只是眉宇间透出气势让人不敢小视,正是赵括。

    “赵括,不可能。”

    所有人长大嘴巴,雷暴转身,温姓老者同样眼睛睁大,赵括没有死,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仅如此,赵军趁机示弱吸引秦军出关大举进攻,两关之间喊杀声震天,已经无法分清究竟是哪一个阵营遭到袭击。

    “一切都是骗人的,老夫的夺魂术无人能破。”

    “好一个夺魂术。”

    赵伊催马从身后闪出,手持引魂铃,轻轻晃动,一阵冷风袭来,地面上升起数道黑影,那是曾经在战场上死去冤魂,黑色身影快速接近双手抓向秦军脖颈。

    惨叫声阵阵,秦军大阵瞬间一乱,如果面对的只是赵军已经让人胆寒,此时还要面对这些长矛无法杀死冤魂。

    “温先生,枉本将军对你如此器重。”

    “赵括,不要高兴太早,赌上所有修为,今日也要取你性命。”说完猛然一拍,原本鼓鼓后背突然一空,整个人随之坐直,恰如其他人多担心那样,这个人并非是个驼子,里面必然暗藏玄机。

    随着后背一空,密林内升起一阵鬼哭神嚎之声,数道黑影从地上爬起,大多生有四五只魔手,身形接近,直接将冤魂抓住塞入嘴里。

    “这是什么!”

    二人斗术,不由得暗暗为赵伊捏了一把汗,毕竟年纪太小,修炼这种东西和学艺有几分类似,需要通过岁月不停积累,最终有所成就,当然平庸者一辈子都无法真正领略其中玄妙。

    “一种邪术而已,邪不胜正。”

    赵伊抽出短剑,符咒贴在上面,双腿连续踢出,暗中平日师父传授步法,长剑抖动,划了一个“正”字,身形跃出,一剑击中黑色魔影,说来也奇,这些平日利剑无法构成丝毫伤害之物,此时瞬间消散。

    “小丫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破我法术。”

    赵伊冷哼一声,“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以这种邪术行害人之举,已经为天地所不容。”

    “噬!”

    那人面露怒色,双手一合,嘴里念念有词,剩余黑魔快速接近,身体快速融合,变成数十只手脚。

    “伊儿小心。”

    眼前融合魔物实力必然大大增强,担心赵伊出事,赵括出声提醒,长剑在手,一旦伊儿有事立刻出手,管它什么魔还是灵,赵括只相信心中有正义便无往不利。

    赵伊一剑击中,融合黑魔魔手突然暴涨快速抓住,即便上面带有专门克制黑魔灵符同样没有丝毫畏惧。

    “破。”

    短剑上符咒突然起火,就在魔手死死抓住瞬间,“不,不。”温姓老者面如死灰,巨型黑魔尚未成型,那一下如果是在外面有八成把握可以不受任何伤害,此时是在里面,符咒点燃瞬间向外散去,巨大黑影随着符咒爆开化成道道虚烟被风吹散。

    “好。”

    赵括拍手,左右兵马杀出,雷暴眼见赵括还活着,自己手下懂得异术高手随着黑魔散去身形一晃从马上落下,情知中计,此时与赵军纠缠必然吃亏。

    “退兵,立刻与王将军兵马汇合。”

    雷暴清楚,单凭自己手中不足四万兵马根本无法阻挡眼前凶猛赵人,沐尘一马当先,李牧同样不甘人后,秦军向后退去,赵国精锐疯狂杀入。

第三百八十八回 死战函谷关(一)

    当凶猛追击遭遇精妙伏击,是玩笑还是天意!

    赵军精锐尽出直冲秦军大阵,早已做足准备,一个个憋着劲准备好好和后面秦人杀个痛快,赵、秦之间仇恨由来已久,尤其是当年秦联合四国之力兵围邯郸,邯郸为何地?赵国都城,此战为赵人一生最大耻辱。

    有伏兵出现,雷暴并不吃惊,战场之上风云变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镇守函谷关二十余年,这一点早已习惯,此时为何眼睛睁大脸上露出难以想象表情。

    很简单,赵括还活着,原本应该是一个死人,如今活生生出现在秦人面前,秦国大军不惜舍弃雄关大举进兵信心完全建立在赵括身死基础上,如今还活着,两者之间形成巨大落差,短时间内让人无法接受,雷暴脑袋嗡的一下,那一刻整个人愣住。

    三路精锐杀出,整个阵营喊杀声四起,隐藏在两侧伏兵纷纷冲出,漫山遍野尽是赵军身影,哪里还有丝毫溃败之象,先前表现出种种不过是做做样子。

    赵军杀出,秦军快速向后退去,赵括人在马上身形一晃,两侧亲卫连忙上前,赵括刚刚恢复,体力有限,这次撑着出现,就是要所有秦人看到,彻底打击对方士气。

    雷暴愣在当场,赵人攻势凶猛,秦军瞬间大乱。

    “将军先走。”

    两人催马上前,握住兵器护住雷暴左右,雷暴缓过神来,着实吓了一跳,前军完全被赵军冲破,中军同样受到波及,心中暗道,好快的速度,赵军在这里出现,一万前军必然无法幸免。

    最可恶的就是赵括,如此狡猾,不仅骗了自己,同样骗了所有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怒眉倒竖,目光看去,左侧为首黑脸大汉好生厉害,阔刃剑抖开沾上就死。

    “沐尘,今天算你倒霉,待我先击杀此贼再走不迟。”

    雷暴当日在关口上方见过沐尘与手下将领交战,此人剑猛力大为赵括帐下一等一猛将,若能击杀此人,对赵军而言必然是巨大损失。

    “将军,不可,当先行退走再做图谋。”

    “休要多言。”

    雷暴打定主意,丝毫不停左右副将劝说,一提战马直接冲出,嘴里哇哇怪叫,左右副将只得催马跟上,舞动兵器与接近赵人厮杀,试图稳住阵势。

    沐尘杀得兴起,阔刃剑抖开如入无人之境,阔刃剑高举有如恶神,前方秦人畏惧纷纷后退,秦人听着,我是你家爷爷沐尘,不怕死的尽管来。”

    “休要猖狂,雷暴前来会你。”

    一声怒喝,雷暴号称三绝一声雷,三绝不得而知,至于一声雷指的恰恰就是嗓门,确实够大,沐尘只觉得耳边嗡的一下,心中暗道,这人好大嗓门,勒住战马侧目看去,对方个头要在自己之上,满脸胡须,宽肩扎背,手中长矛远比普通兵士所用粗上不少,手上气力必然不小。

    “报上名来。”

    “函谷关守将雷暴。”

    “就是你小子,三番五次弄来那些邪魔歪道想要坑害我家大王,今天沐尘和你没完。”听到雷暴报出姓名,沐尘顿时火起,早有探子探听清楚,函谷关主将雷暴,号称三绝一声雷,沐尘可不管这些,一提战马直奔雷暴冲来。

    二人兵器并举,就听当的一声,雷暴其中一绝就是力气,气力过人,可双手抓住蛮牛,硬生生将其举起,这份蛮力确实有够绝,沐尘同样以气力惊人著称,两人手上用足了劲,这一下只震得两侧交战兵士捂住耳朵满地打滚。

    沐尘一晃脑袋,“好大的劲。”

    “你也不错,再接我一下试试。”

    两人你来我往跟打铁一般,当当当,周围兵士快速避开,两名副将看着心里着急,赵军连续攻破几道防御,再这样打下去,一旦中路、右侧赵军接近,想要冲出去必然不易。

    “先助将军。”

    两人催马杀出,生死关口顾不得什么道义,两匹战马接近,沐尘身后阵营同样冲出两人,年纪不大,生得虎头虎脑,手持长矛迎上,“先过我们这关再说。”

    猛将手下无弱兵,雷暴手下两名副将武功不弱,论实力要在沐尘阵营冲出二人之上,此时不同,一来心急,中了赵军埋伏,越早离开越是有利,二来赵军气势正盛,两人又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双臂轮开了打。

    秦前军大乱,李牧率兵杀入,不愧是赵括手下第一能将,指挥得当,整个秦军阵营瞬间分割成数个,彼此之间无法相连,只能眼见被赵军蚕食。

    一声闷哼,雷暴副将肩膀被对方长矛刺中,赵军将领面露喜色,刚刚升任百夫长,若能击杀秦军将领必然可以得到将军器重。

    兵器被人抓住,双臂发力,对方突然一松,论经验自是无法相比,一声惊呼,整个人直接从马上跌落,连续滚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这一下摔得必然不轻。

    “雷将军,再不走真的迟了。”

    副将摆脱纠缠猛然冲上,沐尘两人杀得正来劲,猛然身后劲风袭来,身子向前,右手阔刃剑顺势向后,只是用来防御,多半凑巧,对方战马猛然改变方向,那一刻等于整个人影响剑刃。

    一声惊呼,锋利剑刃直接击中头顶,雷暴气得哇哇怪叫,“沐尘,有胆来追。”

    “无胆鼠辈,难道以为爷爷怕你不成。”

    雷暴眼见副将身亡,赵军越来越近,只得拨马而走,沿途尽是被赵军击杀秦军尸体,看在眼里心中悲痛,偷偷从怀里掏出一物,偷眼看去,沐尘身后追来,嘴角露出笑意,自己这手飞弹绝技指哪打哪从不失手,故意放慢速度。

    沐尘不知是计,催马紧追,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雷暴猛然转身,手腕一抖,一道黑影直奔沐尘打来。

    “什么玩意!”

    一切发生太快,沐尘倒也了得,身子侧过,那一下原本打向胸口要害,此时直接击中肩膀,肩膀瞬间一麻,不知上面沾有何物,沐尘不敢大意,阔刃剑一晃快速调转马头。

    “可惜,若能杀赵王一爱将,这点损失倒也值得。”

    身后赵军瞬间杀到,雷暴无法追赶,只得带着残兵快速逃离,一路奔回,越跑越惊,赵军似乎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一路上丝毫没有发现,如今放眼看去尽是赵军身影,不停从两侧杀出,整个阵营彻底被赵军冲散,身后跟随兵士越来越少,身子尽量弯下,避开不停飞来箭矢,远远看到秦军大旗,脸上露出喜色,只要与王翦所率大军汇合,大可趁机发动反击。

    催马接近,喊杀声不停,赵括沿途埋伏精兵五万由白英统帅,前方杀声震天始终不见这支队伍身影,直到王翦大军通过突然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秦军后方,前军尽是精锐,后方实力相对羸弱,如何抵挡如同虎狼般赵军精锐。

    “赵人杀过来了。”

    “跑啊,快点逃命吧。”

    赵人齐声吆喝,随着战马冲入已经乱成一团,秦军不明所以,只看见漫山遍野升起赵国大旗,上方箭矢不停落下,后方被赵军攻破,中军瞬间一乱。

    “稳住阵脚。”

    王翦一声怒喝,勒住战马,手持大旗位列中阵纹丝不动,四匹快马同时奔出,直奔中军大阵周围四个方阵奔去,只要控制外围不乱,整个大阵都不会受到影响。

    “火矢!”

    这种时候赵人不怕事情闹大,闹得越凶越好,一声令下,沾满火油箭矢纷纷点燃,上方冒出阵阵黑烟,这种黑色火油前文已经提到,战国时必然不清楚其真正用途,只是用来点火之用,更加没有任何设备可以开采,同样是无意中挖掘,赵括深知其用处,命人以青铜打造大桶盛放。

    火矢纷纷落下,点燃地上枯草,整个秦军阵营一时浓烟滚滚,两关之间草木茂盛,地上枯草厚厚一层,同样成为赵括利用对付秦军关键一环。

    火势一起,兵士被火波及,身上起火,试图破灭,黑色火油溅在身上根本无法扑灭,杀猪般叫声响起,身子不停翻滚,很快波及其他人。

    “杀了他。”

    随着火起,阵营瞬间一乱,一匹战马接近,手中长矛用力刺下,满地翻滚兵士瞬间毙命,周围躲闪兵士面面相觑,究竟发生什么,为何要将长矛对准自己人。

    “不杀他,只会死更多人,想要活命就要冲出去与赵人拼命。”

    “冲。”

    随着各营将领来回奔行,慌乱阵营逐渐恢复,后方两个大阵随即发动直奔拦截赵军阵营冲去。

    “迎战。”

    白英手持利剑,清一色长矛阵,纷纷对准秦军位置,不愧是赵军精锐,动作整齐划一,前后位置,彼此间距都有考究,间距太短长矛无法随意挥舞,如果太长,一旦对方冲入,后方长矛手无法在对方攻击结束时同样发动,如此最是吃亏,行军布阵绝非扯着脖子硬冲那样简单,其中暗含精妙。

    李牧布局堪称精妙,沿途设伏,骑兵不利于隐藏,盾牌阵攻击力有限,只能依靠长矛,手持长矛步兵,攻击力尽逊于骑兵,嘴里发出阵阵怒吼,挥动长矛向前冲杀,那种气势甚至骑兵都为之胆寒。

    长矛阵截住后方,秦军无路可退,隐藏两侧箭手快速造成杀伤,前方是连弩阵,躲在石块、树木后面,不停扣动扳机,赵军连弩威力极强,两队人马试图冲上,刚刚接近,漫天箭弩射下,几千人马不过瞬间只剩百余人向后逃去。

第三百八十九回 死战函谷关(二)

    雷暴率领残部退走,沿途遭遇各种攻击,赵人偷袭手法在这一刻完美`体现,尤其是那些善于隐藏身形黑魔卫士,有如鬼魅一般,杀人手法更是多样。

    王翦大军同样遭遇赵军袭击,大阵之中浓烟滚滚,中阵大营兵士被火波及死伤无数,从上方落下火矢同样带有目的,集中火矢攻击中间大阵,大火一起,整个后方被赵军长矛阵截断,整个阵营顿时拥挤不堪,只要大火蔓延,后方阵营只剩下硬挺着挨烧得份。

    前军为了躲避火势不停向前,随着阵营拉开,王翦精心布置阵型彻底打乱,彼此间呼应之势失去,一旦赵军趁机冲入必然吃亏。

    王翦叹口气,“赵军早有布置,前军必然遭遇同样命运,都怪王翦一时冲动,最终犯下今日大错。”

    身后将领道:“将军放心,我大军十几万,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精锐,即便失了先机,同样可以击败赵军。”

    “谈何容易。”

    “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赵括,如今赵括已死,赵必亡无疑。”

    王翦摇头,“总是有一种错觉,赵括还没死。”

    “不会,雷暴手下那个怪人用法,如今十日已过。”

    突然前军左右一分,瞬间闪出一条通路,王翦抬头看去,最先出现一人,浑身是血,头发散乱,正是雷暴,一路厮杀尽显狼狈。

    “是雷将军!”王翦催马上前接应,对雷暴这种忠义之士同样心存敬佩,即便平日言语上略有不妥之处毕竟都是为了秦国,这一点王翦并不放在心上,大丈夫若想成就大业,当有一颗容天下之心。

    “前军情形如何?”

    雷暴催马来到近前,心中悲痛,不由得长叹一声,“你我都中了赵括的计,前军死伤惨重。”

    “赵括!他真的没死!!!”

    雷暴点头,“赵括好生狡猾,诈死骗你我出关,沿途早已布下数阵伏兵,只怪雷暴无能,没能提前看出破障,最终害了众家兄弟性命,雷暴之过。”雷暴不停拍打胸口,老泪横流,这一刻确是动了情。

    雷暴连连自责,眼见所带人马被赵国大军蚕食,丝毫没有任何办法,对方攻势太猛,王翦轻拍雷暴肩膀,“一时失利再说难免,只要你我合力,必然可以完成大王所托,击败赵括守住函谷关。”

    雷暴猛然抬头,眼睛睁大,王翦不明所以,吓了一条,“前军一旦被灭,赵国大军返回,你我岂不是被人堵在这里。”

    王翦点头,“雷将军言之有理,前军戒备,后阵全力进攻,一定要冲开赵军防御。”

    “喏。”

    传令兵快速奔出,中间火势减弱,王翦长出一口气,水火无情,赵括更是精通此道,当日以几万兵马拦截几十万大军,靠的就是对地势精妙把握,这一点王翦自愧不如。

    马蹄声阵阵,前军快速向前,长矛阵,盾牌阵,弓箭阵,两侧是轻骑阵,兵力接近四五万人,即便赵军主力接近,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破秦军所布防御。

    后阵战况只能用灿烈来形容,白英率领长矛阵挡住秦军几十次攻势,随即发动反击,两大阵营人数不停减少,中间接近位置尸体彼此重叠,周围草地完全被血染红,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任何退兵之意。

    白英决议死战,绝对不允许一个秦军离开,这座山谷就是秦国大军葬身之地,连连抖动长剑,主将神勇,四大将领同样手持长矛冲在最前。

    秦军攻势一缓,白英身形停住不停大口喘气,趁着对方阵营调整时机尽快恢复体力,这话总程度厮杀对体力消耗极大。

    几人快步接近,“将军。”

    “左右情形如何?”

    “四位将军已经战死三人。”

    “那就让千户长盯上。”

    “千户长已经死光。”

    “百户长提升为千户长,死战秦军,不许一个人离开,立刻执行军令。”

    “是。”

    白英抬头,天边只剩一道残阳,透出血红色,整个山谷同样透出几分苍凉,大王说过,只要困住秦军三天,三天,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秦军后阵快速聚集,几名将领凑在一起商量对策,一人道:“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人都要快打光了。”

    “不这样又有啥法子,现在后路被人给断了,难不成等着赵人给咱们一锅给端了不成。”

    “对方能断咱们后路,为何咱们只能在这挨打,函谷关内至少还有十万大军。”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待我立刻禀报将军。”

    那人飞身上马直奔中军大阵冲来,前军列阵,中间火势熄灭,浓烟很快被风吹散,中军大阵快速调整,盾牌手接近外围,通过赵军从上方落下箭矢距离进行布置。

    “后阵怎么停了!”

    喊杀声瞬间一停,王翦向后看去,眼前都是人,根本无法看清,“末将立刻前去查看。”

    “不必了。”

    一阵马蹄声接近,王翦看得清楚,马上一人大将,自己心腹,催马来到近前,“将军。”

    “后阵为何停下攻势?”

    “连续十几次攻势都被赵军挡住,后阵死伤惨重,所以才会停下来商量破敌之法。”

    “破敌之法!可有想到?”

    那人犹豫一下,目光落在一旁雷暴等人身上,王翦点头,“雷将军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那人道:“可行火令调动关内兵马,前后夹击,如此必然可以一举攻破赵军防御。”

    “不行,此事万万不能。”

    王翦一口回绝,赵人狡猾,函谷关下方密林怪石密布,想要在里面藏上几千人不被人发现完全可以做到,一旦大军出关,赵军趁机攻击函谷关,一旦函谷关有失,自己所带人马都要被人活活困死,甚至整个秦国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将军,强攻之法死伤太多,还望将军考虑调兵之法。”

    “立刻调集后阵,不惜一切代价攻击,再敢多言先取你性命。”

    王翦暴怒,不管是谁,这个办法绝对不行,依稀记得当日离开咸阳之时,大王百般叮嘱,可不胜赵军函谷关不能失,当前当务之急是要打开退往函谷关通路。

    即便连连遭遇袭击,王翦手中可以调动兵马尚有十余万,其中多是精锐,遥想当年,白起率领十几万大军打得六国丢盔弃甲,王翦一生以超越白起为目标,如果今日败在这里性命堪忧,何谈超越,一切只能成为笑谈。

    大地发出震颤,赵军正面主力随之接近,雷暴所率阵营完全被赵军杀尽,后方有白英坐镇,并不心急,摆开阵势向前推进。

    赵军大阵出现,兵士盔甲明亮,长矛在手,盾牌要比秦军盾牌大上不少丝毫不见笨重,尤其是骑兵阵营,所用长剑都是经过特制,锋利无比,要比秦军所用长剑长上许多,如此可以最大限度保证骑兵冲杀优势,同样可以轻松击杀对手不失灵活。

    精锐骑兵,神射营,赵括手下精锐尽出,兵力接近六万,山谷虽宽,毕竟无法大规模展开,如果投入兵力太多,彼此拥挤反而不利交战。

    赵军大旗下,众将簇拥一人,正是赵括,身后跟着赵伊,同样持剑在手,第一次经历如此血腥战争,内心何等震撼,这就是战争,数万人一同冲杀,赵伊要做的只是守住父王,其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赵括,不如各退一步,他日再分高下。”王翦高声喊道。

    赵括面带笑意,“若今日是赵括被困此处,王将军是否能放我一马?”

    “这。”赵括一番话,王翦顿时无言以对,身为武将,不必那些文人,拥有三寸不烂之舌,假的可以说成真的,死的可以说成活的,武将靠的是本事,说客靠的是舌头,两者之间完全不同。

    “本王素有爱才之心,若肯归降,必然重用。”赵括看着王翦。

    “不必多言,忠臣不事二主,王翦此生只属秦,生为秦人死为秦鬼。”

    赵括笑道:“大局已定,王将军何必如此固执,不如学学蒙恬将军,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

    “蒙恬,这个叛徒,王翦绝不会饶了他。”

    赵括故意这么说,至于蒙恬此时尚在赵国东部与田单、魏无忌厮杀,虽是一句谎言效果立显,蒙恬归赵,如果是事实,赵完全可以两路大举兴兵,赵括手下能人太多,田单、魏无忌都是惊世之辈,如今再加上一个能征善战蒙恬,秦东部无人是其敌手。

    整个秦军大阵缓慢向后退去,这种变化完全是潜移默化,从内心深处向外,此时被赵军围住已经陷入困境,如果整个秦国都要被赵所灭,这样死伤丝毫没有任何意义。

    “将军,小心是计。”

    雷暴连忙出声提醒,王翦毕竟年轻,虽然作战勇猛,经验始终无法与雷暴相比,听到蒙恬背叛顿时气炸心肝肺,枉大王对蒙恬如此信任委以重任,不知感恩图报反而投降赵国,这种人绝对不能饶恕。

    雷暴声音响起,王翦晃动一下脑袋,一瞬间脑袋一热,心血上涌,手中大枪握紧,脑袋完全被愤怒填满,瞬间清醒,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没有弄清事实之前听信赵括之言,王翦,你究竟在做什么!

    王翦哈哈大笑,“可笑,真是可笑,大王刚刚送来战报,蒙恬将军率兵五十万已经攻下数十城,斩杀赵军二十万,赵王还真是喜欢编故事。”

    “斩杀二十万赵人。”

    “攻克数城。”

    秦军士气为之一震,退后之势瞬间停住,心理战术在战场上极为常见,抓住对方破绽,打击对方士气,王翦所说明显夸张,这种时候要的是效果,至于斩杀二十万人到底是什么概念没有人会在意。

第三百九十回 死战函谷关(三)

    秦军阵营稳住,王翦脸上神情依然凝重,后方阵营始终无法攻破赵军封锁,从函谷关而出追击阵营兵士身上只带一日干粮,行军作战,粮草供应关系重大,眼见天色昏暗,这样拖下去对秦军极为不利。

    王翦人在马上左右看去,赵括用兵果然厉害,先是诈死引自己率兵追赶,早已在两侧险要地布下兵马,高处隐藏秦军射手,不时发出冷箭,战场上冲杀死伤几乎是一换一,这种冷箭不同,杀人于无形,同样对士气造成打击。

    后方虽然是一片开阔地,此时同样被赵国大军完全封死,行军布阵最担心恰恰是这样,被人莫名堵在里面。

    “严令后阵,一定要在天亮前撕开赵军防线。”

    “喏。”

    一匹快马离开直奔后阵奔去,秦军后阵主将同样火起,赵军在后方摆下人墙,手持长矛寸步不让,两座阵营之间死尸高高堆起一座小山,想要冲过去只能踏着尸山向前,无形中速度受到影响。

    “多调射手过来增援。”

    整个后阵只有两队射手不足千人,威力有限,一名将领快速离开,几乎同时从前军赶来传信之人催马接近。

    “将军有令,天亮之前攻下赵军防御,否则军法处置。”

    “遵命。”

    那人脸上更是难看,整天就知道吹,明明知道后阵攻击力有限,只能将希望依托在射手营,赵军清一色长矛兵,兵种过于单一虽然利于进攻,其中缺点同样体现,各兵种之间生来相克,如果以盾牌营向前推进,后面多布射手,加上两侧骑兵策应,只凭长矛阵只有等死的份。

    这样道理作为主将必然懂得,为何迟迟没有使用,一来后阵缺乏足够射手,盾牌手数量同样不足,二来上方不停落下弓??弩,盾牌手大多集中在两侧负责防御。

    “收紧阵营,撤回左右盾牌手。”

    “将军,盾牌手一撤,拿什么来挡箭矢?”

    “用脑袋总行了吧,立刻执行,打不下这里,所有人都别想活命。”主将暴怒,军令如山,不管面对多少困难,打不下来就是大罪,根本没有办法,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用别人性命保住自己手中权势。

    左右盾牌手快速一退,两侧赵军箭手同样一停,“将军,对方撤掉盾牌阵,是何道理?”

    那人眉头一皱,“应该是用来对方白英将军,传令下去,瞄准了狠狠的射。”

    “兄弟们,瞄准了,都别客气。”

    惨叫声阵阵,箭矢数量密度瞬间提升,两侧被箭矢击中倒地秦军不计其数,其他阵营快速涌向中间,从上面看去,整个赵军阵营拉得老长,不仅是后营,为了躲避赵军火攻,前军不停前移,唯独中军大阵没有任何变化,整个阵势变得格外奇特。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变化,生死关头,鼓声擂动,赵军发动猛攻,依然还是三路,上中下同时发动,上下多是骑兵,速度更快,攻击力同样超强,赵括采用攻击方法同样独特,不停攻击秦军两侧,迫使对方整个阵营向中间聚集。

    列阵冲杀,空间最是重要,一旦整个外围空间被对方占据,被困在中间只能被动挨打,机动性同样是行军作战最需要考虑之处。

    王翦如何不清楚,眼见赵括大军左右攻势凶猛立刻调集人马增援,中间大阵两队骑兵直奔左右冲去,势要破掉赵括如意算盘。

    赵括嘴角露出笑意,王翦始终还是年轻,真正赵军精锐不是在两侧,两侧虽多是骑兵声势惊人,真正杀招恰恰就在中间。

    令旗一动,赵军阵营瞬间一变,前方长矛阵快速左右一分,在秦人不可思议目光中,一队黑色骑兵瞬间杀入,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想象,浑身上下通体黑色,连人带马完全笼罩在黑色盔甲之下,只露出鼻孔还有两个眼睛。

    王翦选择左右分兵,中间大阵实力瞬间变得最弱,赵括所出人马人数虽少,攻击力确是最强,两者直接对弈,最终还是赵括赢了先机,黑色骑兵犹如一柄长矛直插赵军大营心脏,如果两侧被赵军攻下,秦军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转败为胜,如果中军大阵被人攻破必败无疑。

    “雷将军。”

    王翦身边能用只剩下雷暴一人,雷暴晃动兵器,“众家兄弟,随我出战。”

    “在此守卫大阵,王翦亲自出战。”

    王翦抽出大枪,想要改变眼前劣势只有一个办法,凭借自己手中大枪扭转战局,一个人所能起到作用有多大,要看他的本事还有地位。

    “将军不可。”

    “王翦心意已决,擂鼓助战。”

    王翦抖枪冲出,既然黑色骑兵是一支长矛,索性断其矛尖,如此长矛完全失去锋利,王翦打定主意直奔黑色骑兵冲来。

    令旗猛然一变,一声怒喝,“分。”

    黑色骑兵阵营猛然一变,阵营快速左右一分,操控战马,动作灵活,猛然对方阵型一变,一分二,速度不减直插秦军大营。

    王翦催马接近,大枪击中,气力惊人,赵军骑兵直接从马上摔下,身形落地发出声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厚甲在身,虽然遭受重击并不致命。

    王翦大枪抖开连续砸倒数人,黑色骑兵纷纷绕开,出战目的只有一个,攻击对方中军大阵。

    黑色骑兵杀入,身上有厚甲防护,完全没有任何顾虑,长剑挥动不停往秦军要害砍去,不管自身剑术如何,拥有这身盔甲足以以一敌十。

    惨叫连连,雷暴率领亲卫出战,第一次见识到赵军可怕,那些满身黑甲骑兵太过难缠,完全是拼命招式,不管不顾搂头盖脸就是一下,雷暴闪身避开,手中长矛顺势一磕,那人用力过猛,身子没等稳住,背后被人来了一下,整个人从马上落下。

    好个雷暴抓住时机催马上前,就在那人身形刚刚落地同时长矛用力向下刺去,盔甲之间留有缝隙,其中以丝线相连,只有这里才是对付黑甲精锐唯一办法,如此最是考验个人本事,雷暴手上发力,矛尖顺着丝线位置直接刺入。

    “不堪一击!”

    雷暴哈哈大笑,身后亲卫纷纷效仿,几人合力,黑魔骑兵死伤顿时增加,“风卷残云。”为首黑魔骑兵看在眼里,手中长剑高高举起,黑色骑兵放弃与秦军纠缠,纷纷催动战马,霎时,整个中军大阵刮起一道黑色旋风。

    黑魔骑兵不停来回奔行,一旦有秦军接近瞬间击杀,战马始终不停,黑魔骑兵令人畏惧之处恰恰就在于此,连人带马横冲直撞,一个也就罢了,足足千余,整个中军大阵乱成一团。

    王翦被几人围在当中,王翦力大枪猛,一枪攻来,三人同时出剑,剑上带有一股绵力,虽然算不得高手,三人同时出手产生效力同样不小。

    “墨子剑法!”

    王翦一招被人接下,对方所用正是墨子剑法之中一招守字决,可以最小力气接下数倍伤害,不愧是一代巨头墨子所创,剑法极为精妙,赵括自起兵之日起不停聚集墨家弟子,凭借手中巨子令,墨家弟子纷纷来投,原本一盘散沙局面完全消失,换来的是一股极为强悍力量。

    以墨家弟子为首组建黑魔战队,所习同样是墨子剑法,赵括暗中训练一百名墨家弟子,号称墨家一百卫,各个剑术不弱,这一百人平日用来训练黑魔精锐。

    “王翦,我家大王爱才,立刻下马归降,绝不伤你。”

    “放屁。”

    王翦再次冲上,周围聚集数十墨家精锐,长剑并举围攻王翦,大枪扫出,猛然一剑攻来连忙闪身避过,战马嘶鸣,左侧一人接近,长剑顺势劈出,王翦脑袋歪向一旁,啪的一声头盔被长剑扫中。

    以一敌多最是危险,尤其面对的是剑法出众墨家精锐,王翦头盔扫落惊出一身冷汗,中军大阵喊杀声震天,这一战难道又败了不成,王翦如何对得起大王重托。

    “王将军,雷暴来也。”

    雷暴率人冲到近前,身后亲卫快速冲出,围住王翦黑魔精锐只得分身来战,王翦奋起神威挑落几人催马冲出。

    “走。”

    秦军后阵,盾牌阵快速向前推进,越过尸山,快速接近赵军长矛阵,后方是四队射手,白英看得清楚,一旦对方稳住阵脚对自己不利。

    “冲。”

    长矛阵冲出,就在对方盾牌阵从尸山上跃下同时,长矛林立,脚下速度极快,白英几个闪身已到近前,身子向下直接从两个兵士之间空间钻进去,盾牌手胜在防御,自身攻击力有限,最怕的恰恰是一点,对方冲入。

    白英抖开长剑,连连击中对方背心,惨叫声阵阵,盾牌营为之一乱,后方盾牌营刚刚跳上尸山,看到的确是同伴被赵人屠杀场面,不敢上前,盾牌纷纷立在尸山之上。

    “放火。”

    火把纷纷丢出,直接落在中间尸山上方,火势瞬间而起,上方盾牌阵只得快速向后退去。

    白英哈哈大笑,“不堪一击。”猛然觉得腰下一凉,左手向下,黏糊糊,不知何时被人击中。

    “白将军。”

    白英使了一个眼色,“不碍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血不停流出,白英用力扯下一块白布围在腰间,一咬牙用力勒紧,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后,秦军攻势太猛,五万守军死伤近半,哪怕战胜最后一个人同样不允许秦人从这里过去,这是属于白英的剑道。

第三百九十一回 死战函谷关(四)

    白英负伤,一身白衣染成红色,连番厮杀已经无法分清是击杀秦人沾染还是自己伤口流出,一切已经不重要,目光落向秦军阵营,眼神中战意更浓。

    白英率领五万兵马藏在暗处等待秦国大军过去,前方战事一起立刻冲出截断秦军后方,这招确实起到惊人效果,赵军突然杀回,后方同样被赵军攻下,整个秦军阵营,包括主将王翦在内不免为之心急,无论是从兵力、地势,心理,赵军完全占据绝对优势。

    “将军。”

    白英身子站直,血不断从勒紧布带上渗出,“伤亡情形如何?”

    “死伤过半。”

    白英忍不住咳嗽一声,死伤过半,也就是说连番厮杀死伤二万余人,足足两万多条生命一日之间随着战火消失,秦军死伤远在自己之上。

    两座阵营之间堆起高高尸山,整个地面完全被血染成红色,血迹不断从尸山上流下,战况惨烈可想而知。

    “大军用饭,准备再战。”

    人是铁,饭是钢,饿着肚子打仗谁也受不了,趁着火起秦军退走时机,兵士纷纷从口袋里掏出干粮塞进嘴里,干涩难吃,为了活命只能一口口吃下。

    “没了。”

    秦军阵营兵士手摸向已经变得空荡荡口袋,随身干粮吃光,整个口袋翻过来,可惜还是无法找到哪怕是一点可以吃的的东西,水同样没有一滴。

    “妈的。”

    手中长矛用力刺下去,手臂松开,长矛沉重,这种时候任何耗费体力方式都要避免,一会再打起来,不仅要有体力拼杀,同样要有体力逃命才行。

    连番厮杀,秦军阵营向后退去,赵国大军同样不急于进攻,秦军被困,此时局势完全对赵有利,只要能够拖上三天,秦军必乱。

    天近三更,两关之间亮如白昼,王翦手持大旗,局势再次变化,随着赵军不停攻击东西两侧,此时整个外围完全被赵军占据,秦军大军只能依靠中间一带区域防守。、

    “一定不能让赵括得逞。”王翦一咬牙,已经看出赵括意图,形成合围之势,最终将自己这些人困死在这里,想要破局只有一个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后方赵军防御,打开大阵与函谷关之间通道,即便付出几倍代价都是值得。

    王翦打定主意,“立刻调集中军精锐骑兵增援后方,速度要快。”

    “将军,如此中军实力减弱,恐挡不住赵军攻势。”一旁军中参事忍不住出声提醒,赵括大军围住中军,大有一举吞下之势,此时分兵等于将自身陷入险境。

    王翦点头,“挡不住也要挡,如果不想被赵人困死在这里,就要冲出去。”

    赵括发出一阵咳嗽,赵伊一直守在身旁,“父王还是先回大帐歇息。”

    “不碍事,今晚王翦必然有所行动,此战关乎函谷关得失,不容有任何差错。”说话间秦军阵营随之一变,赵括站在高处看得清楚,两队骑兵直奔后方奔去。

    “王翦还是忍不住动了,传令大军强攻中阵。”

    一声令下,鼓声加急,后方队伍快速推进,前方厮杀阵营攻势随之加强,马蹄声阵阵,退到后方黑魔骑卫再次冲出,人数上虽有损伤,依然是赵括手中最强一支剑。

    “列阵迎敌!”

    秦军阵营大乱,只能向内收缩组成圆形阵,所谓圆形阵,各阵彼此相连,以中心为轴听从主帅调动,稳定性大大增强,缺点在于机动性不足,王翦目的只是防御,用圆形阵倒也适合。

    外围长矛手纷纷将长矛举起,后方盾牌阵同样举过头顶,一阵马蹄声接近,并不直接冲击,人在马上弯弓搭箭向内`射去。

    箭矢纷纷落入,惨叫声不断,圆形大阵瞬间出现数个空点。

    “转。”

    王翦手中令旗一晃,外围兵士手持长矛快速移动,整个圆形大阵开始旋转,长矛、盾牌、弓箭、骑兵,整个圆形大阵组成一道由几万人组成大盾,外面尽是长矛组成锋利尖刺。

    “圆形阵!”赵括冷哼一声,似乎早已料到王翦会用此阵,手中令旗再变,接近秦军中阵赵军骑兵阵营随之改变方位,马蹄声阵阵,同样快速跟着大阵旋转。

    手持长矛兵士脚下不停,按照平日训练跟随身形移动,握紧长矛,眼睛死死盯住外围,战马向前飞奔,速度上明显快过双腿。

    “杀!”

    骑兵猛然一停,抖剑杀入,速度极快,从四个方向同时攻入,王翦位于大阵中间,眼见四队骑兵从四个方向杀入,位置恰到好处,一旦杀入,东西、南北骑兵可以相互呼应,最主要的是整个圆形大阵直接被人分割成四份。

    “赵括果然厉害!”王翦看在眼里不由得发出这样赞叹,圆形阵防御力出众,如果强行攻击外围,即便付出成倍兵力同样无法攻破,此时以四队骑兵突然杀入,效果远在列阵冲杀之上。

    赵括令旗再变,前方其他阵营快速向前,同样分成四阵,只要骑兵可以冲入,立刻对分隔出四个阵营发动攻击,一举消灭王翦所率兵马。

    “将军,对方援兵!”

    火势减弱,后方秦军随之向前,两队骑兵一左一右快速接近,正是王翦从中阵调集兵马,白英眉头一皱,手不经意触碰伤处,骑兵对步兵威胁极大,秦军后阵一直以步兵发动攻势,这样数量骑兵出现还是第一次,必然是要强行攻下后方,如此更加看出秦军担忧。

    “长矛准备好没有?”

    “按照将军吩咐分发下去。”

    白英点头,“能否挡住就看这招是否奏效,传令下去,沉住气,等对方接近了再出手。”

    “将军放心。”

    几道身影快速离开,长矛阵林立,前方兵士身子向下,长矛握紧,秦国大军挑开烧焦尸体快速向前推进,左右骑兵准备妥当,这样距离最适合骑兵冲杀。

    “杀!”

    秦军长矛阵率先发动,长矛并举直奔赵军阵营冲来,几乎同时左右骑兵发动,后发先至,马蹄声阵阵快速接近,前方赵军长矛阵猛然向下,瞬间露出后方阵营,手持长矛纷纷投出。

    空中长矛飞舞,白英早有准备,一战下来双方死伤数万,满地死尸,尸体无法利用,那些丢弃长矛完全可以用来击杀对手。

    “投。”

    一轮投出,第二轮随即而至,马上骑兵直接被长矛透胸穿过,长矛落下,迎面接近步兵同样受到波及。

    “冲。”

    冲在前面骑兵瞬间死光,后方骑兵纷纷加速,身子随之向下,经验丰富,懂得如何最大限度躲避箭矢保全自己。

    “起。”

    兵士猛然一拉,地上升起数道树藤拧成绊马索,骑兵只注意上面丝毫没有留意脚下,虽然只是普通树藤,此时完全可以成为骑兵梦魇,越是杂乱反而越是有效,马腿被树藤绊住纷纷向前倒去,马上骑兵同样无法幸免。

    “还有多少?”

    “打光了。”

    “没办法,只能硬拼。”

    投射长矛,加上树藤消耗掉不少骑兵,剩余阵营冲近,怒吼声传出,几名将领率众冲出,双方阵营接近,长矛向下刺向马腿顺势一拉,前文赵括大破连环马对长矛进行改进,上面带有长钩,锋利钩子不仅可以击杀敌人,同样可以对付战马。

    战马纷纷倒下,余力还在,不停砸向赵军阵营,人挨人,人挤人,赵军完全是以血肉之躯阻挡秦军攻势,秦军战马砸入,几人直接被战马击中倒地不起,后方快速冲出几人,整个空间再次填满,面对死亡没有一丝退意。

    “杀!”

    秦军骑兵攻势一缓,双方阵营接近,赵军快速反击,双腿发力,长矛端在胸前快速冲出,长矛在战场上极为常见,使用方便,拥有自身优势,长矛长度加上双臂,完全可以远距离击杀对手,攻城战时更是有效,常见虽然锋利,因为打造工艺复杂等缘故,兵士手中所用还是以长矛为主。

    双方阵营兵士纷纷冲入,带着所有恨刺向对手,那一刻头脑中没有任何杂念,生死只在一瞬间,其他一切都要等打胜了仗活下来才去考虑。

    前方阵营冲出,长矛并举,惨叫声阵阵,身形很快被对方兵力淹没,下一次反击随之发出,赵秦双方战力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决定最后胜负的只有信念。

    中军大阵,四路骑兵杀入,王翦神色大变,立刻唤来几名将领,“中间合阵,绝对不允许赵军骑兵攻入。”

    “喏!”

    几道身影奔出,中间几千兵马快速摆开阵势,阵营向后,长矛林立,后方清一色弓箭手,一旦骑兵接近,被长矛阵围在中间弓箭手可以对骑兵形成致命打击。

    王翦既然清楚兵种相克之法,为何不在外围同样这样设置,而是选择在内阵让人不解,其中自有缘由,圆形阵灵活性不足,赵军骑兵突然杀入,想要快速变阵根本无法做到,一旦变阵不成,反被赵军所图,如此只会吃更大的亏,索性改变内阵,形成阵中有阵,即便骑兵可以突破外围,无法攻下内阵,最终想要分开大阵逐步攻破目的无法达成。

第三百九十二回 死战函谷关(五)

    秦、赵大军谷内厮杀,秦军上当出关追击,如此良机赵括必然不想失去,函谷关太险,强行攻关死伤超过战场厮杀数倍,现在要做的就是死死困住王翦大军,迫使对方求援,一旦函谷关内兵马增援,最终还是要被赵军蚕食,若是不增兵,索性将王翦所带主力一举消灭,进而大军直取函谷关。

    王翦摆下圆形阵,前文已经讲过,圆形阵,阵法中一种,稳定性极佳,各营之间可相互救援,缺点在于灵活性不足,无法发挥骑兵优势,骑兵多以锥形阵出击,步兵则是四方阵或者两路突击阵。

    阵法奥妙无穷,利用得当可以最大限度提升攻防,甚至可以以弱胜强,以少胜多。

    赵括及时应对,以四方突进之法意图明确,四队精骑杀入,位置恰好是东南西北各有一队,等于激将对方圆形大阵从中心分成四份,四队人马准备妥当,一旦大阵分开立刻杀入。

    王翦不敢大意立刻合阵,战场之上演变成两人斗阵,赵括熟读兵马自是不用多说,王翦虽然年轻同样好学,以超越白起为一生目标,几年时间从毛头小子成为秦军主帅,如此深得秦王嬴政信任,足以看出王翦之能。

    王翦变阵,内阵带动外阵破解赵括意图。

    一声令下,中间阵营瞬间一合,由内向外,犹如水中升起一道水纹向外散开,整个大阵同样一变。

    四路骑兵冲入,优势尽显,骑兵拥有战马之利,速度极快,身在高处手中长矛连刺带砸,惨叫声阵阵,外围秦军阵营纷纷被骑兵冲开,骑兵连连催动战马,战马身上带有铁盔,面对秦军刺来长矛丝毫不惧,挡在前方秦军纷纷撞飞,整个阵营向内冲去。

    随着骑兵不停杀入,恰如王翦所担心那样,犹如四道裂痕向内延伸,一旦裂痕不停扩大,整个阵营要被分割成四块。

    “赵括,好歹毒的用心。”

    “将军,不如末将率众冲杀。”

    王翦摆手,天色太黑,外围赵军布置无法弄清,索性求稳,以阵势拖住对方,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中间阵营纷纷向外,长矛、盾牌、弓箭摆开阵势,阵营紧凑,赵国骑兵接近,后方箭矢随之发出,多是硬弓,力道十足,即便有盔甲在身同样无法幸免,冲在前方骑兵纷纷落马,整个中心大阵纹丝不动。

    中间大阵,有如水中升起一道屏障,彻底将四股洪流截住,洪流虽猛,一旦水头受阻,后方势头随之减弱,王翦沉着应对,弓箭手抓住时机不停发动攻势,冲在前方骑兵纷纷落马。

    骑兵攻势受阻,只得不停攻向两侧,最大限度保证骑兵冲击空间。

    “合!”

    王翦手中大旗一挥,大阵从内向外彼此穿插,赵括站在后方连连点头,心中暗暗赞叹,王翦好生厉害,用了一招内部开花破掉自己四方围杀之术,好在骑兵优势还在,这次对阵并不吃亏,“出阵。”

    赵括一声令下,身后四杆大旗同时晃动,鼓声随之一变,擂鼓手双臂轮开,咚咚咚咚,鼓声加急。

    四个方向同时有赵国兵马准备,赵括站在高处看得清楚,眼见对方大阵一合,如果不果断出击,杀入阵中骑兵必然吃亏,对阵考究是时机把握,一旦时机错过,整个战局都要受其拖累。

    一旦骑兵被人困住,想要再兴兵来救,此时在先机上已经处于劣势,如果面对的只是一般人倒也好办,王翦何等聪明,绝对不会放过吞掉赵国精锐骑兵机会。

    赵括果断出手,令旗晃动,鼓声加急,四方阵营同时杀入,此时出击恰在好处。

    “出阵。”

    “出阵。”

    “出阵!”

    “出阵!”

    四声令下,四方大阵早已准备妥当,兵士吃饱喝足,一个个憋足了劲,这一点秦军完全不能比,干粮已经用关,如今被人围着打,气势上已经输了。

    四队人马冲出,骑兵攻势不停,内外结合效果立显,尤其是秦军外围已经被赵军骑兵冲乱,几名秦军将领催马狂奔,嘴里不停大声呼喊,试图挽回外围劣势,手持长矛赵军冲近,长矛纷纷刺出,马上`将领手中长剑挥出,一道血光,说来也巧,直接喷在脸上,眼睛瞬间闭上,完全处于人的内心防御。

    恰是应了那句,眼睛一闭一辈子过去了,两名手持长矛赵军接近,长矛同时用力刺出,双臂发力,尸体硬生生从马上挑落。

    主将一死,外围更是一片大乱,赵军彼此配合,手持长矛不停向内推进,赵军一阵各有一万兵马,这种近距离厮杀长矛阵最是有效。

    王翦眉头一皱,眼见天边泛白,自己手中可调用兵马不过三四万人,只能寄希望后方早些突破赵军防御。

    “雷将军。”

    雷暴上前,“雷暴在。”

    “率领亲卫袭击赵军后方,打开通路,返回函谷关。”

    “喏!”

    雷暴发动,只带两千亲卫,后方战事胶着,白英率众堵住去路寸步不让,双方死伤惨重,后阵主将看着天边不由得暗暗心急,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攻势丝毫没有任何进展。

    “列阵冲杀。”

    一旁副将道:“将军,快死光了。”

    满地尸体,双方阵营直接空隙几乎被尸体堆满,再看双方阵营,白英浑身是血不停大口喘气,所剩兵马只有五千,从五万拼到五千,已经无法记清挡住多少次秦军冲击。

    “摆尸阵。”

    兵士快速行动,沿途尸体纷纷堆积,秦军与赵军之间很快形成一高二矮三道尸墙,就地取材,白英倒也聪明,后方兵士不停将沿途尸体丢上。

    “将军。”

    副将一路小跑来到近前,“尸阵已成,顺便弄了不少长矛回来。”

    “好。”

    白英深吸一口气,“传本将军令,不许一个秦人离开。”说完整个人向下倒去,耳边只有副将不停呼喊声。

    天光大亮,王翦中军大阵不停向内收缩,外围完全被赵军死死围住,后方厮杀更是惨烈,雷暴率亲卫出击同样无法冲破赵军防御,高高尸山,空中飞舞长矛,为了赵国,为了心中的梦,所有人不惜以命相搏。

    雷暴手臂停下,身后只剩不到一千,战事之惨烈甚至让这位老将为之动容,当然还有一点,赵人的精神,究竟是什么让这些人不惜以血肉之躯面对锋利长矛,秦人强大在于凶悍,如今赵人所表现出坚韧让秦人凶悍彻底失去往日光芒。

    赵括催马上前,黑魔亲卫护住左右,俱是一等一好手,就在赵括接近同时,数支冷箭从秦军阵营发出直取赵括,剑光闪动,黑魔亲卫纷纷出手,干净利索,冷箭纷纷击落,身影快速退回。

    赵括不停,双方距离足够接近,秦军忍不住侧目,这个人就是赵括,赵国的王,曾经一次次创造赵国传奇男人,一个曾经让秦人蒙受耻辱,同样令秦人敬佩的男人,他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大势,王将军为何偏偏逆天而行。”

    王翦人在阵中哈哈大笑,“好一个分久必合,秦原本偏安一隅饱受欺凌,就是凭着老秦人一股劲,一股不怕死不服输的劲,才有今日这样成就,若不是你赵括,天下早已归秦,逆天而行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赵括身子一晃,身体尚未恢复,王翦笑声传来,不可否认,这是事实,如果不是那场穿越,长平之战赵括已死,赵国虽有李牧维持最终还是不敌秦国而被灭,天下归秦,说的不错,逆天而行的是赵括。

    人生在世,不想永远受命运摆弄,赵括偏偏要逆天而行。

    “今大势已定,将军若是只为一己虚名,不惜搭上所有人性命,赵括唯有成全将军。”赵括再次使用心理战术,想要说服王翦归降不易,如今虽将对方围住,王翦手下兵力尚有几万,中间大阵向外扩散,完全拥有自保之力,如果全力冲击,同样具备冲破阵营实力,只是一点,如果选择强行突破,后方阵营必然尽数被赵国大军杀光。

    赵括一番话,秦军大阵瞬间一动,手持长矛秦军眼神随之改变,面对外围赵军强大威胁,心中斗志开始松动,从一开始局势完全被赵人掌控,拼下去只有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为何而死,难道只是为了王翦个人荣耀,如此岂不是死得太冤,这些兵马多是强行征得,迫于无奈只得随军出战,并非王翦口中所言,人人为秦不惜死战,若是可以,甘愿立刻离开。

    “大丈夫一死有何足惜,只恨不能杀尽赵贼为大王成就大业。”

    王翦一来忠心,二来因为王陵之死恨透赵括,恨不得将其乱枪戳死,任凭赵括如何巧舌如簧始终不为所动,暗中观察赵括外围阵势,担心再有变化。

    哒哒哒,马蹄声接近,一队人马接近,身上遍布血痕,正是雷暴亲卫,抓住时机突破赵军外围防御,随着赵国大军将王翦围住,后返阵营与中间大阵通道同时失去。

    “将军。”

    王翦回头,“是否攻破赵军防御?”

    那人摇头,“兵力不足,无法突破,雷将军决心死战,命我前来禀报将军提早打算。”

    王翦眉头深锁,赵括究竟在后面布下多少人马,足足打了一天有余,连番派出精锐增援,算一算,后方阵营加上增援兵力死伤接近六万,还是无法攻破对方防御,究竟是赵军太强还是秦军太弱。

第三百九十三回 死战函谷关(六)

    双方阵营停下,赵括眼见久攻不下,索性用出心理战术,这一招在初到战国时使用起到奇效,兵不血刃拿下原被齐占据麦丘,心理战术在战场上堪称奇术,往往可以起到让人意想不到效果。

    王翦眉头深锁,雷暴率队冲击赵军后方还是无法攻破,以雷暴本事,赵军阵营除了赵括还有那个黑大个沐尘之外几乎无人能敌,赵人究竟靠什么硬生生拼到现在。

    王翦面带忧色,传令下去,各阵戒备,外围鼓声不停,赵军只是鼓噪并不急于进攻,应该是要在声势上击败对手。

    天近正午,秦军外围兵士眼巴巴看着,赵军好不快活,干粮拿在手里,不仅有干粮,还有肉,烤好香肉不停从天关送来,香气扑鼻,大桶抬入,水顺着嘴角流下,那一刻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几个嘴巴,这么浪费,简直就是犯罪。

    秦军真的饿了,始终不停,体力消耗太大,看着赵人吃喝,此时连唾沫都是那么吝啬,“妈的。”

    “干脆冲过去,死了也就死了,总好过做饿死鬼。”

    秦人两眼放光,仇恨瞬间转移,从秦、赵历史厮杀到对食物的恨,这同样是赵括心理战术其中一点,炫耀必然引起别人仇视,只要利用得当同样可以起到对自身有利效果,外围赵军大阵防御严密,丝毫不用担心秦军主动出击。

    如果真是那样,赵括反而高兴,只要外围一乱,王翦整个大阵等于不攻自破。

    “看着赵人,记在心里,赵人的可恶,杀我同伴,抢我城池,如同虎狼,总有一天,要杀入我们的土地,抢走我们的女人,粮食,摸摸你的良心,该怎么办?”

    “杀、杀、杀!”

    秦军将领不停穿行,毕竟都是久经战场老将,最是清楚,这个时候仇恨的意义,仇恨可以取代一切,包括恐惧、饥饿,内心的仇恨一旦彻底激发,所有人都会变成野兽,没有任何畏惧,只知道厮杀的野兽,这恰恰是王翦想要看到的。

    秦营变化赵括看在眼里,手臂抬起,一人快速上前,“大王。”

    赵括目光深沉,那一刻同样在思索,脑海中快速浮现几种完全不同计划,彼此衡量其中得失,有利之处,其中纰漏,身为决策者,每一个决策都是至关重要,赵括做事谨慎,不允许有丝毫闪失。

    “带一队人马赶奔后方,令白英放雷暴过去。”

    “放人!大王,如此岂不是前功尽弃。”那人提出疑问,赵括身边参谋,张良此时并没有带在身边,赵括帐下将领过千,懂得谋略之人不在少数,索性从中挑选,至于张良、李斯、韩非等人各有用途。

    “非但不弃,反而对我有利。”说完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嘴角露出笑意。

    “属下愚钝,大王此法高。”

    “去吧。”

    “遵命。”

    “等等。”

    那人刚要离开,赵括连忙出声阻止,立刻掉转马头来到近前,赵括俯身低语几句,那人点头,“大王放心。”

    王翦摆开阵势,中间大阵不停向外延伸,随着阵型稳定,外围冲击赵军阵营优势逐渐消失,赵括索性改变打法,鼓声再变,连同骑兵在内向后退去,各营依次用饭,前方防御阵势不停转换。

    王翦眉头深锁,试图从对方变换阵势中找出破绽,进而发动攻势,阳光落下,王翦眼前一阵模糊。

    “将军,先用一点干粮。”

    亲卫上前,兵士无粮可用,王翦身为主将自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王翦摆手,“不饿,干粮还有饮水留给前方交战将士。”

    “将军,身体为重。”

    “所有人都在拼,王翦为何不能,立刻执行。”

    “喏。”

    王翦神色威严,亲卫只得离开,身前阵营兵士严阵以待,王翦清楚,危境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特权,如果此时自己享用食物,那些饿着肚子的人如何想,试问有谁愿意为这样的人厮杀,这样只会正中赵括下怀。

    两队人马从赵军阵营分出向后奔去,奇怪一幕发生,其中一队从后面看去,明明就是秦军装扮,不会有错,虽然身上衣物遍布血污,依然可以从样式上有所区分,战场厮杀,为了区分方便,各国索性在盔甲上做出分别,或者是样式,或者是颜色,既然是秦人,为何从赵军阵营毫不费力走出。

    赵括突然想到一个妙法,即便孙膑在世同样想不出世间还有这种奇妙打法,围点打援,用来吸引消灭对手最是有效,赵括来自现世,自是清楚,伟大领袖马主席擅用打法,堪称精妙之中精妙,用这招击败拥有精良武器敌人,其中重点在于一个围字。

    此时赵军完全具备条件,王翦身为秦军主将,一旦被围,必然急于救援,当然还需要另外一个人,一个可以被赵括利用的人。

    两队人马冲出,放眼看去,惨不忍睹,沿途尸横遍野,长矛、箭矢满地都是,死状更是凄惨。

    雷暴哇哇怪叫,长矛轮开,气力过人,前方挡住去路两名兵士纷纷倒下,连番拼杀始终无法突破赵军防御,手中长矛毫无章法,完全凭借过人气力一通乱砸,人气力必然有限,这样打下去迟早吃亏。

    两队人马接近,手中兵器并举,不过是做做样子,赵括暗中下令,一队人马换了秦军衣物骑上战马直奔后方奔来,满地都是秦军尸体,想要弄到一些秦军盔甲不是难事。

    “将军。”

    雷暴听见声音快速提马而回,看得清楚,两队人马接近厮杀正酣,“迎上去。”

    “走。”

    赵军快速离开,那些秦人倒也不追,催马直奔雷暴等人位置而来。

    “雷将军。”

    “你们是?”

    “王将军命我等杀出前来给将军送信。”

    “前方战事如何?”

    为首之人叹口气,“赵国后方暗藏兵力,将军此时被困在里面无法冲出。”

    “都怪雷暴。”

    雷暴自责,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提议出关追击,如何会弄成今日这般,悔不当初,放眼看去,兵士死伤无数,一旦王翦出事如何对得起大王,对得起秦国。

    “将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当立刻想办法。”

    雷暴点头,“王将军如何说?”

    那人上前在雷暴耳边低语几句,雷暴点头,“暂时只有这个办法可用,诸位保重,雷暴去去就来。”

    “白将军,白将军。”

    马上人大声呼喊,两匹战马接近,那人认得,白英身边副将,连忙上前,“白将军,何在?”

    “白将军,白将军,他…..”

    “什么!”

    那人眼睛瞪大,难道白将军,不敢想象,战场就是如此残忍,无论你是何身份,平日有多少功绩,同样无法躲避那些飞来箭矢,迎面刺来长矛,这就是战场,所有人都是平等,生命只有一次,失去永远不会回来。

    “只是昏迷,并无大碍。”

    “这样!”

    那人长出一口气,两人也是的,这种事吓人不小,话说了一半没有说清,虚惊一场。“大王有令,放雷暴出去,戏要演足,不要被对方看出破绽。”

    “放心。”

    赵括究竟暗中用了什么法子!

    赵括自知短时间内无法攻下王翦大阵,想到一个人,一个脾气火爆重情义的人,利用对方情义达到自己目的,虽然有些不堪,为了攻下函谷关在所不惜,强行攻关死伤更多,函谷关太险,三十万大军想要强行攻下同样需要几年时间。

    赵括再次用计,命人假扮秦军传王翦命令,回函谷关搬兵。

    若是平时必然盘问一番,或者查看是否有王翦手令,此时不同,事情紧急,就在对方说话时机,赵军快速杀到,一切似乎早有准备,目的就是不给雷暴任何思考机会。

    “雷将军先走,我们挡住。”

    为首之人抖长矛杀入与迎面赵军杀在一处,虽是做做样子给雷暴看依然用足力气,双臂轮圆直接将对方手中兵器打飞。

    “走。”

    雷暴一声怒喝,率领身后亲卫直奔其中一处防守薄弱位置冲去,后方虽然被赵军堵住,想要冲出去还是可以做到,雷暴有意彻底解决后方赵军,难度瞬间提升几倍。

    赵军纷纷冲来,长矛并举杀在一处,雷暴不敢恋战,连续击杀几人催马杀出,身后只剩十余骑,其他亲卫都被赵军堵在里面,顾不得那么多,一路奔行直奔函谷关方向奔去。

    赵军阵营,几人站在高处,一人笑道:“雷暴中计,大王这招真是高明。”

    阵营突然一分,彼此打出手势,秦兵后退,接近雷暴亲卫位置,突然出手,长矛直接刺入对方胸口,亲卫丝毫没有防备,毕竟是自己人,长矛刺入那一刻眼睛睁大,一直到死都没有弄清,为何自己人要杀自己人。

    “将军中计!”

    一人瞬间醒悟,临死前发出一声高呼,雷暴催马向前飞奔,身后阵营传出一声凄惨叫声,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好熟悉,喊杀声太乱,并没有听清,顾不得那么多,身子弯下,远处一座雄关,上方兵士林立,一定要最快速度返回函谷关带兵来救。

第三百九十四回 死战函谷关(七)

    雷暴只带数十亲卫冲出,必然无法想到身后所发生一幕,原本与赵军厮杀阵营纷纷退后,这样情形倒也正常,奇怪一幕突然发生。

    那些手持长矛秦军突然反目,手中长矛不是刺向对手而是身边同伴,骤变突起,没有任何防备,雷暴所率亲卫纷纷被杀,一人一晃手中长矛,“一个不留,杀光秦军。”

    那人身上所带盔甲明明就是秦军所有,事先说明,赵括连出两计,其中一队阵营换上秦军盔甲,接近传达命令是为反间计,双方阵营接近打出手势,最是熟悉不过,不用丝毫言语,已经猜出彼此身份,进而用出暗度陈仓之计,借机接近,长矛尽出,雷暴亲卫纷纷惨死。

    “杀!”

    一声暴喝,赵军阵营同时杀出,不过瞬间,后方阵营秦军纷纷惨死。

    “你们是?”

    “大王命我等换上秦军衣物,先方雷暴离开,接着除掉所有秦军。“

    “好,先留着这身狗皮,必然还有用处。“

    后方喊杀声一停,秦军完全被赵军杀光,一侧高地,一人眼睛睁开,快速坐起,右手顺势摸去,手中长剑不在。

    “将军。”

    一直守在一旁医疗兵快速上前,这人正是白英,厮杀中突然倒下,身上有伤,留血过多,加上连番厮杀体力消耗太大,最终体力消耗太多陷入昏迷。

    “这是哪里?”

    “白将军,这里是东侧防御。”

    白英起身,终于弄清,自己位于高处,前方是一块大石,自己原本就躺在巨石后方,只要在前方布下一队人马,这里必然不会遭遇任何袭击。

    “放屁,谁把老子弄到这里。”

    白英起身,站在高处看得清楚,此时位于东侧防御高地,脑海中浮现出当日情形,长剑劈中对方同时身体瞬间乏力,整个人向下倒去,那一刻是如此无力,人,无论拥有怎样毅力,身体终究有极限,连番拼杀已经达到极限,加上身上伤势,所以才会昏倒。

    “大王有令,将军负责东侧防御。”

    “不行,后方阻挡秦军大任何人完成。”

    “是上`将军。”

    白英脸上神色缓缓平复,不会有错,这必然是大王意思,白英虽是赵括亲信,左沐右白,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取代,只是一点,在军中最是敬佩一人,李牧。

    能够成为赵军军中统帅必然有过人之处,李牧熟读兵法,最擅骑兵冲杀,当年一战而平匈奴之患已经体现其过人之能,这一点不仅是白英,包括赵括在内,所有赵军兵将都清楚,李牧荣任赵国上??将军并非赵括一人之见,自身过人本事同样是其中关键。

    白英醒来,立刻想到大王交代之事,其中心急可想而知,身上有伤,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能拿的起剑,这一刻就要拼下去,只为大王曾经恩义。

    这一点赵括如何不清楚,兵士来报,白英负伤昏迷,赵括同样担心,命人送到东侧防御上方,同样下达王令,以李牧取代白英负责后方,赵括清楚,有自己命令在先,白英已经服了多半,加上李牧缘故,必然不会反对。

    白英缓缓坐下,腰腹处痛得厉害,弯身看去,上面缠绕布帛,伤势已经得到处理,放下心来,此处位于高地,下方有神射营驻守,根本不用任何担心。

    秦军此次出关完全落入赵括精心谋划之中,深吸一口气,只望早日养好伤再为大王出力。

    李牧得到命令率领阵营接近后方,秦军后方阵营兵力完全打光,死尸遍地,其中凄惨不用细说,李牧率兵赶到,赵括早有打算,用计放走雷暴,以雷暴个性必然率领函谷关精锐来救王翦,如此就是最好时机,围点打援,以此向伟大领袖致敬。

    赵军向后退去,秦军得到短暂歇息,王翦同样长出一口气,没有人愿意打仗,那些天生战争杀手除外,这一刻始终担心后方雷暴率领阵营,其中成败关乎大局。

    后方阵营喊杀声完全停止,王翦不由得眉头一皱,以雷暴个性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结束,即便不敌同样拥有突围而出本事,为何喊杀声完全停止。

    “来人。”

    一声怒喝,几匹快马接近,都是军中将领,来到近前,“将军。”

    王翦道:“立刻率队查看后方情形。”

    “喏。”

    几人拍马而出,阵营之中快速闪出几队人马,跟随将领直奔后方奔去,那里才是双方进攻焦点所在,虽然兵力最终投入在前方,谁能占据后方等于直接拥有战事主动权。

    天近黄昏,又是一天将要过去,这一天对于秦军众人而言无疑是梦魇,时刻担心赵军冲杀,身上干粮用尽,饮水有限,只能忍受饥渴之苦,短时间倒也可以忍受,没有人清楚,这种事可以拖上多久,即便身为主帅王翦同样不清楚。

    砰砰砰,火把纷纷点燃,接着是漫天箭矢,冲在前面秦军纷纷毙命,主将立刻勒紧马绳,数不清暗箭从前方发出,接着是火光,终于看清,赵军外围阵营兵力足足增加数倍有余。

    “先行返回再作打算。”

    “好。”

    遭受损失快速返回,后方阵营已经被赵军封锁,没有想到中军大阵位置同样增加兵力,赵括四个阵营兵力分配平均,每一阵都是万人,万人大阵可攻可守,战场厮杀千人毕竟太少,夜色中根本无法看清,赵军阵营位置随之变化。

    王翦中军大阵外围后方此时完全被赵军堵死,赵括用计,担心王翦察觉,索性暗中命令队伍截断秦军后方,此时形成内外两道防御,一座是原属白英所率长矛阵,另外一座正是李牧率领大阵。

    “走。”

    赵军箭矢从暗处发出,冲在前方秦军纷纷毙命,阵营为之一乱,连番作战,真的怕了,不敢有丝毫停留,后路已经被赵军完全截断,索性快速返回。

    马蹄声阵阵,王翦面露疑惑之色,三匹快马接近,王翦手下三员大将,催马来到近前,低着头不敢言语。

    “发生何事,立刻说来。”

    一人拱手道:“将军,后方阵营已经被赵军完全封死,末将率领人马冲杀,根本无法接近。”

    “不错,对方发出箭矢数量太多,如果强行突破只会多增死伤。”

    “废物。”

    王翦一声怒喝,三人不敢言语,人在马上目光落在地上,身为秦人,同样带着无所畏惧冲劲,随着连番失利,那股无所畏惧劲头同样随之缓缓消退。

    “将军若是不信,可亲自带兵前去。”

    王翦面色阴沉,身为主将,手下将领不下百人,其中个性完全不同,想要让这些武夫服从只有依靠手中生杀大权,那是任何人无法逾越一道坎。

    “来人。”

    一声怒喝,左右亲卫纷纷闪出,手持长剑将三人围住中间,月光下手中长剑闪动寒光,亲卫顾名思义只为王翦一人调动,绝对服从,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王翦,我们都是大秦功臣,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王翦冷笑,“不错,军功尚在,可免一死,大王赐我生杀大权,难道你们都忘了不成,本将军命你们冲杀,不论后果,未曾接近擅自逃离,当为死罪,是否心服!”

    “不服。”一人发出怒吼,夜色中传出老远,“无论是谁,面对这种情形都会选择退兵,为何偏偏是我们三个,难道只是因为我们不是将军的人!”

    那人一语道出其中缘由,三人虽是王翦手下,确是蒙恬的人,秦上??将军蒙驁手握大权,归在其门下将领不在少数,秦新生代力量之中最强者当属王翦、蒙恬二人,同样是军中老将之后,蒙恬更有优势,论功绩、官职、家世,王翦始终不如蒙恬,如此同样是两人区别之处,咸阳权贵大多依附蒙恬而不是王翦。

    三人恰恰是蒙驁旧部,所以才会有这种说法,所发生一切倒也符合情理,黑夜行军当谨慎处之,对方暗处发出无数箭矢,前方兵士死伤殆尽,这种情形下选择退走同样是人之常情,并非畏惧怕事,不想被王翦抓住把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刻便是最好体现。

    王翦逐渐学会为官之道,冷眼看着三人,手臂向下,亲卫快速上前,动作熟练,飞身跃上,左手抓住,右手顺势捂向鼻息,动作干净利索,三人从马上落下,身体不停挣扎,可惜手脚被人按住无法动弹。

    时间慢慢过去,地上留下三具尸体,王翦冷哼一声,“丢出去,将所有罪责退到赵人身上,记住,你们的身份。”

    “将军放心。”

    能够参与这种事必然都是亲信,能够成为值得信任的人必然不易,王翦如此,其他人同样如此,尤其是身在官场,尔虞我诈最是寻常不过,这种情形下,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人。

    月光落下,王翦一张脸变得异常吓人,身后将领纷纷低头,多半是在猜测,这种情形是否会在将来某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握住长剑手心渗出汗迹。

第三百九十五回 死战函谷关(八)

    如果是,你将怎样,是屈服还是反抗或者是逃避?

    王翦内心积压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秦军此时陷入从未有困境,面对赵括近乎花样百出攻势,王翦只能一一应对,不敢有一丝松懈,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其中危险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清楚。

    两人之间对阵堪称精妙,王翦清楚军中其他将领根本不是赵王括对手,从赵军发动全面攻势那一刻已经顾不得其他,中军大阵关乎大局绝对不能有失,否则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

    王翦镇守中军大阵,其他位置只能交给其他将领完成,并非多疑,能够真正值得信任实在太少,雷暴算上一个,王翦忽略一点,雷暴承受的压力,函谷关守将,镇守险关多年从未出事,这同样是雷暴最引以为傲之处,此次赵国大军兵围函谷关,数次斗法最终还是赵国占尽先机。

    雷暴手下三大异人身死,眼见落入赵军圈套身边兵将死伤无数,雷暴重情,其中不乏跟随自己十多年部属,那些情感甚至超过家人。

    王翦此举也是无奈,身为主帅随意发泄愤怒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若是处处选择谦让同样会让人轻视,杀戮最是能够体现手中权力,同样是警告,没有退路,不敢战或者不敢死战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刘将军,孙将军。”

    两人快步上前,“将军。”

    “你二人带本部人马前去,不要有任何借口,突破不了,索性不要回来。”

    “喏!”

    两人齐声答应,心里不是滋味,真是倒霉,那么多人偏偏选中自己,这种差事办好了,功劳算不到自己头上,办砸了,难免和那三个人一样下场。

    两人快步离开,回到本阵调集人马,两队人马冲出,直奔后方奔去。

    “刘将军,等等。”喊声从一侧传来,马上人连忙一拉马绳。

    一匹快马接近,脸色异常难看,两人同样不是王翦亲信,眼见三人被杀,内心深处震撼可想而知,军中斗争虽不比朝堂般凶猛,同样存在,方式相对更为直接。

    调兵遣将就是一门学问,有的仗轻松可以打下,有的地方需要拼命,如何调配全在主将一人。

    “孙将军。”

    那人催马接近,“方才都看到了,这一仗该如何打?”

    刘姓将军连连摇头,“赵军在暗,我军在明,没有办法,唯有死拼,想必将军能够明白你我苦衷。”

    一声冷笑,“手下这点兵都打光了,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还不是要看别人脸色。”

    “不这样还有什么办法!”

    身子接近,“想活命只有一个法子。”

    “快说。”

    “归赵!”

    “不行,这样做只会被人指着脊梁痛骂,如何对得起祖宗。”

    “不要忘了是王翦不仁在先,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性命,有什么错!”

    那人摇头,噌的拔出腰间佩剑搭在那人脖颈之上,两道目光相对,那人道:“你要杀我?”

    “多年兄弟,只是不想你犯下无法弥补大错,立刻带着你的人马随我出战,不突破赵营绝不回!”

    那人一脸无奈,都到了这种时候何必在意那么多,此时骑虎难下,就自己一个人前去,赵王未必相信,长剑搭在脖颈上透出阵阵凉意,无奈只得手臂一挥,身后人马快速向前推进。

    虽有火把在手,依然无法看清远处情形,两队人马小心翼翼向前,一路上倒也平静,丝毫没有遭遇任何赵军阻拦。

    “奇了,难道赵人退了!”

    “如此倒好,免得动手,索性回去禀报将军。”

    “还不是时候,将军说过,一定要找到后方阵营探明虚实才行,就这样回去,将军必然以为你我二人说谎,还是死路一条。”

    “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仗打得憋屈,还不如好好杀上一场。”

    一声叹息,那人催马上前,身后骑兵随之发动,猛然一阵奇怪声音从下方传出,似乎是战马绊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

    容不得有任何时间考虑,惨叫声随之传出,随着地上树藤弹起,两侧布置机关随之发动,上方落下数块巨石。

    “有埋伏。”

    “杀过去。”

    “你疯了?”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上一次。”

    那人连连摇头,“杀。”

    火把举高,手中长矛护住身体,随着主将杀出,两队人马向前冲杀,喊杀声很快停止。根本没有人,眼前一片空旷,火把向下,满地尸体,营帐散落一地,有的已经烧毁大半,从位置判断,这里应该就是秦军后阵所在位置。

    “遭了。”

    一声惊呼,突然想到什么,既然整个后阵已经被赵军攻下,那么雷将军那些人岂不都已经成为尸体,没有后军,这里剩下的岂不都是赵人。

    “退回去,快。”

    一切已经迟了,火把纷纷点亮,赵国大军杀出,机关发动,不过随意布置几道而已,用来探明对方虚实,借着对方火把光亮看得清楚,一队人马接近,兵力应该有两三千人。

    前后左右都是火光,秦军阵营瞬间一乱,中了埋伏,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判断这里有多少赵国兵马。

    “杀回去。”

    喊杀声四起,王翦眉头深锁,无法得到片刻歇息,即便铁打身子同样受不住,此时只能硬挺,夜色中不见赵括身影,是躲在暗处等待时机,还是已经返回大帐歇息,一切不得而知。

    赵军快速从两侧冲下,一番厮杀,两队人马所剩不过几十人冲出赵军封锁,浑身上下尽显狼狈,快速接近秦军大阵位置。

    “将军。”

    “刘将军何在?”

    那人摇头,“被赵军伏击,力战而亡。”

    王翦一皱眉头,死伤太大,如果中军大阵向后,外围赵军必然趁机杀入,稍有不慎,剩余几万兵马都要被赵军吞掉,损失太大,王翦试图保住这些兵马。

    “后阵情形如何?”

    “都死了,全是死人。”

    “不可能。”王翦人在马上身形一晃,心里清楚雷暴本事,后方喊杀声停止,那一刻同样有所担心,只是不愿相信,如果雷暴都死在赵军手里,这一战失利损失最后都会记在自己一人头上,身边同样少了一员猛将。

    “将军。”

    身后将领快速冲上,王翦摆手,“可有看到雷将军尸体?”

    那人摇头,“倒是没有,天太黑,只看到满地尸体,原本后方大阵已经没了。”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王翦眉头深锁,雷暴手下亲卫实力惊人,即便不敌,同样拥有全身而退机会,难道最终选择突围而走,这样不无可能,留下来生还希望少于五成,在这种形势下人的思想同样会产生动摇。

    单表雷暴,率领残阵杀出,一路奔行返回函谷关,此时函谷关上守将为雷暴心腹,眼见一队骑兵接近,上方防守兵力纷纷戒备,弓箭在手,长矛举起。

    “等等。”

    距离逐渐拉近,隐约可以看清对方身上盔甲,“好像是自己人,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动手。”

    “给老子打开关门。”

    雷暴怒吼声传出,不愧是三绝一声雷,拼了这么久嗓门丝毫不弱,要知道人的声音大小最是反应身体气力,气足则声音洪亮有力,气弱完全相反。

    “是雷将军声音。”

    “再等等看。”

    守将倒也谨慎,不能只凭身影判断,身为守将责任太重,不敢有丝毫大意,雷暴抬头向上看去,关口上方兵士林立处于戒备状态,人在马上连连点头,雷暴出战,守卫关口大任交给部下,必然是精明之人。

    “真的是将军,打开关门。”

    雷暴率众赶到近前,关口上方众人看得清楚,虽尽显狼狈,那张脸最是容易辨认,几人顺着石阶跑下,危情解除,负责防御兵士纷纷后退,大多坐在关口避风处,虽然时刻担心赵军攻关,毕竟人体力有限,关口前方有人把守,其他人原地歇息。

    关门打开,雷暴催马而入,三人从上方快速跑下,雷暴飞身从马上跳下,“立刻拿些酒肉过来。”

    “还不快去。”

    兵士快步跑回,时间不长酒肉送到,雷暴真的饿坏了,抓在手里不停塞进嘴里,随行兵士纷纷上前,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客气。

    盛酒袋子举起,咕咚咕咚喝上三大口,雷暴长出一口气,肚里有了食,其他事情都好办。

    “将军,是否有变?”

    雷暴点头,“上了赵括这厮的当。”

    “赵括没死?!”

    “活得好好的,都怪那个驼子,这次可是害苦老子,立刻调集人马随我去救王翦。”

    “将军,咱们的人就剩下不到五千,其他兵力都属王将军统领。”

    雷暴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当时情形太乱,只是得了命令并没有给老子兵符,这兵如何调!”

    “若是没有援兵是否可以突围?”

    雷暴眉头一皱,脑海中快速浮现出两关之间对阵形势,赵军此时主力完全放在围困王翦中军大阵上,后方兵力有限,若是强行突围完全可以杀出,这样损失必然不小,若是赵军趁机发动,整个中军大阵最后能够剩下必然不足三成,王翦应该是有所考虑所以一直没有采取全体突围之法。

    “还是不行,没有老子援兵,弄不好都得死在那,管不了那么多,带上人马随我走一趟大营。”

第三百九十六回 死战函谷关(九)

    雷暴返回函谷关,此时完全不知已经落入赵括精心所布局中,那个容易冲动重情义的函谷关守将雷暴便是赵括手中一道妙棋,下棋不仅只看着自己手中棋子,同样懂得如何利用对方棋子。

    雷暴必然想不到,就在自己勉强冲出那一刻,近千亲卫瞬间被人杀光,出手的那些人恰恰就是前来送信秦军。

    所有一切就是如此让人无法想象,雷暴率众杀出,赵军这一次防守力量明显不足,雷暴想到王翦等人身陷困境,根本没有细想,冲出赵军防御,只带一队兵马直奔函谷关而去。

    王翦率众追击,带走接近二十万人马,那一刻真的信了,赵括已死,不仅仅是赵军阵营留下白绫,同样对温性老者所用异术深信不疑,当然还有最为重要一点,相信雷暴,雷暴驻守函谷关多年不曾有失,论经验王翦自问不如。

    二十万精锐,究竟是何概念,整个山谷之间尽是秦军身影,王翦执意大举追击,意图明确,先夺天关,进而直取宜阳,宜阳无疑是王翦内心的痛,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所处位置恰恰就是宜阳。

    赵军连番杀出,前后同时出现,整个秦军阵营被人堵在中间,一番箭矢落下,彼此踩踏死伤要在被箭矢击中人数之上,兵力优势在这一刻完全无法体现。

    此时函谷关内能够调动最大兵力还有多少,不足十万,这一点雷暴最是清楚,此次交战死伤惨重,想要扭转败局只有一个办法,出援兵一举撕开赵军防御,大军得以安全返回。

    雷暴率兵接近,营帐彼此相连向外延伸,一阵喊杀声从里面传出,不由得眉头一皱,莫非后方有变,连连催动战马。

    并非有战事发生,后方秦军阵营正在演练阵营,阵营演练,根据不同地形演练阵法冲杀,防守,这些都是平日必须要完成的事。

    两军对战,有时候一打就是几年,前方作战兵力有限,后方十几万大军闲置,时间一长必然对阵法生疏,经常演练可以最大限度保持战斗力。

    几个阵营不停穿插,长矛阵向前奔行,直奔眼前盾牌阵冲去,盾牌阵兵士手中盾牌纷纷向下,身子躲在盾牌后方,稳住阵脚,后方弓箭阵准备妥当,弯弓搭箭射向远方,箭矢落在长矛阵后方,那里同样立着数十草人,箭矢纷纷击中,瞬间变成刺猬。

    “出阵。”

    令旗一摆,左右骑兵杀出,长矛阵瞬间被围在中间无法动弹,一人笑道:“将军真是好本事,此阵一出何人能挡!”

    那人面露得意之色,正是此时大阵指挥之人,军中官阶要在其他几人之上,王翦率兵追击赵军,其他人自是要看此人脸色办事。

    阵法运用虽然合理,只是一点,若是两军对阵,赵绝对不会单纯到只以长矛阵迎战,如果对方同样拥有弓箭、骑兵,甚至威力远在秦军之上,复杂程度远远超过眼前,到时如何应对不得而知。

    蹬蹬蹬,脚步声传来,一人快步来到近前,“将军。”

    “发生何事?”

    “营外来人,自称函谷关守将雷暴。”

    “雷暴!不是和大将军一起前往追击,莫非大军已经返回不成?”

    “应该不会,如果真的有消息,将军自当派人前来送信,绝不会让一个外人前来。”

    那人点头,“除非是有事发生。”

    “兵士来报,这几天喊杀声一直没停过,应该是与赵人交手,胜负难料!”

    “战场冲杀无非三点,兵力、勇气、指挥,确是要偏偏信那些旁门左道之法,若武安君在世,早就杀得赵人丢盔弃甲。”

    提到武安君,几人不由得连连叹气,白起惨死,对秦而言绝对是巨大损失,失去一位战场上让人生畏猛将,同样是一件幸事,白起功劳太大,军中威望极高,若是怀有异心,整个秦国嬴氏一族都要遭受灭顶之灾,白起的死已经是必然。

    “算了,提来何用,还是去看看为好。”

    “走。”

    雷暴面带怒色,带领亲卫前来,听到喊杀声连连催动胯下战马,眼见接近大营,闪出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站住。”

    长矛纷纷对准,换做平时雷暴早就发火,现在不同,形势紧急,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出事端。

    “军中何人主事,就说函谷关主将雷暴来见。”

    “在此等候,待我通传。”

    雷暴急得来回踱步,时间一点点过去,担心被赵国大军围住阵营生变,一阵脚步声响起,雷暴随之向前。

    “雷将军,快请入营。”

    雷暴摆手,“大可不必,以免坏了规矩。”

    这里终归不是雷暴所属,各阵营之间训练、阵法同样有所保密,雷暴自是清楚其中道理,以免日后为此闹得不愉快。

    “雷将军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不同,何况训练已经结束,入得。”那人说完双手一拉,索性卖个人情,这种只赚不赔买卖谁都愿意去干。

    雷暴迈步进入,营帐林立,各营兵士有序退离,看在眼里连连点头,“不瞒几位将军,此次追击赵军中伏,雷暴得王翦将军之命前来搬兵救援。”

    “中伏!”

    “王将军此时身在何处?”

    雷暴叹口气,“被赵国大军围住,短时间内尚且无事,只怕时日一长而生变,还望几位将军立刻发兵。”

    “这样!”

    为首之人听罢神色微变,雷暴道:“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救人如救火,一旦迟了,谁能担此责任。”

    “雷将军所言极是,当立刻发兵救援。”另外一人说完看着那人,如今军中职位最高,是否出兵同样由他做主。

    “可有将军兵符?”

    雷暴摇头,“形势危急,早就顾不得这些细节,雷暴所言句句是实,若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

    “并非信不过将军,只是军中同样有规矩,没有兵符任何人不得调动兵马,否则就是叛乱之罪。”

    “等救回了人补上也就是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雷暴保证,若是王翦敢怪罪,雷暴替你顶着。”雷暴忍住气,直接出兵也就是了,什么他妈的规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况是去救人。

    “话虽如此,没有将军兵符万难出兵!”

    不想被人一口回绝,雷暴脸色一变,“眼看着王翦将军还有数万大秦将士被围而不救,你究竟是何居心?”

    “居心不敢,倒是有一颗为大秦不惜死战忠心。”

    “你!”

    雷暴一张脸气得通红,不想这人如此不讲情面,不救自己的人也就罢了,现在连王翦那些人都不救,其中必有蹊跷。

    “到底发不发兵?”雷暴怒目而视,身为函谷关主将向来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种气,右手按住腰间佩剑之上。

    那人不以为然,雷暴担子再大,同样不敢对自己如何,“没有将军兵符,一个人都不行。”

    “好。”

    雷暴一声怒喝,握住剑柄手臂青筋暴起,那一刻最终理智取胜,再留下来也是无用,冷哼一声飞身上马转身离开,身后亲卫紧随其后。

    雷暴率众离开,再看方才之人脸上表情随之凝住,“几位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一人道:“将军中伏被围,你我理当出兵相救,以免有失。”

    “没有将军兵符,冒然出兵,若能大获全胜倒也好办,一旦出事,将军同样保不住我们。”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真是让人恼火。”

    “不如各营抽调一定兵力,整体上影响应该不大,待解了围困立刻返回,只要诸位将军心往一处,将军想必不会怪罪,其他人同样不会。”

    “这个法子不错,只是由何人领兵合适?”

    “张将军骁勇善战,可为主将。”

    那人连连摇头,“不比当年,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如何将军。”

    “何将军有勇有谋,当为上选。”

    “不错,不错。”

    一声咳嗽,那人笑道:“如此大任实不敢当,论战功,威望,何人能与李将军相比。”

    “不错,不错。”

    几人相互退让,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出力不讨好,弄不好还要担责任,一人面色阴沉,“别推了,王某不才,愿率兵出战。”

    “好,立刻传令调集兵马,火速出关。”

    雷暴气急败坏返回关口,命人唤来守将,守将上前,眼见雷暴面色阴沉,气呼呼坐在那,不敢出声。

    “关上还有多少人马?”

    “只有一万。”

    “少了点。”

    雷暴眉头深锁,函谷关守卫兵力以三千为阵最是适合,不必拥挤,同样可以对攻关对手造成杀伤,现在只剩一万人,守关兵力至少要有五千。

    剩余五千人根本不够用,前往大营没有弄来援兵,只能在自己手下阵营想办法,正在思索间猛然听到一阵战马嘶鸣声从后方响起,大旗飘舞,为首几员将领,身后不下四五万人。

    “终于来了!”雷暴快速从关口跑下,指挥兵士立刻打开关门。

    “雷将军。”

    “来的好。”

    那人马上拱手,“方才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军中规矩太严,并非出于本意。”

    雷暴哈哈大笑,“有些纷争最是正常,救人要紧,雷暴前面带路。”雷暴倒也豁达,这个时候斗气最是无益,关门打开率众冲出直奔秦军被困位置冲去。

第三百九十七回 死战函谷关(十)

    两关之间遍布秦赵大军身影,厮杀持续两天两夜,如今终于停息,赵军阵营向后退去,秦军外围兵士同样长出一口气,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冷风一吹不由得发出阵阵冷颤,若是能有一堆火,喝上几口酒,吃上几口热粥必然舒服,一切只能是梦。

    饥饿、疲惫、恐惧,随着喊杀声停息瞬间升起,握着已经贴近后背肚皮,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干脆躺在地上,这样至少不会饿得那么厉害,疲惫同样会传染,随着内侧兵士纷纷躺在地上,其他阵营兵士纷纷效仿。

    “起来,都起来。”

    将领发现不对,赵军尚未退出攻击范围,自己这边已经阵型大乱,若是趁机大举进攻必败无疑。

    一脚踢下来,痛,那人眉头一皱,即便如此依然不愿意从地上起来,“给老子架起来。”

    主将面带怒色,噌的抽出腰间佩剑,周围兵士面露惧色,纷纷从地上爬起,速度上不免慢了许多。

    “放开。”

    亲卫上前抓住双臂直接将那人从地上架起,再看那人天生生得一副凶相,个头要比亲卫高出不少,被两人扭住,双腿站稳身体发力,瞬间将两人甩开。

    “放肆。”

    “老子犯了什么错?”

    “扰乱军心,死罪。”

    “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就是躺一会,就知道吓唬人,上阵杀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耐。”壮汉一脸不服,身后走上几人,一拉壮汉手臂,兵不与将斗,恰如民不与官斗一个道理,斗不起,道理永远站在对方一面。

    主将倒也没有恶意,眼见阵营不整担心而已,不想遇到这么一个楞种,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日后还怎么立足,能够从兵士做到将领,凭借的恰恰就是本事。

    “有胆比试一下。”

    壮汉哈哈大笑,“好,要是赢了老子,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尿壶,若是输了,少在这唧唧歪歪。”

    “来。”

    兵士顿时来了兴致,围成一圈,壮汉冷哼一声,一个大步冲出,一招饿虎扑食双臂抓向那人肩膀,对方丝毫不惧,沉肩下腰,双手顺势抓出,两人几乎同时抓中对方,论个头壮汉明显占据优势,论经验略显不足。

    只见秦军将领身子左右一晃,壮汉一愣,双臂之上力道被对方卸去大半,几乎同时身子接近,肩膀向下,整个人向上一顶。

    “好。”

    壮汉硬生生被人摔出,趴在地上,这一下必然不轻,手臂伸出,壮汉满脸通红,手臂抓住顺势从地上站起。

    “老子的命是你的,任凭处置。”

    “留着你的脑袋杀赵人,外阵戒备,内阵歇息,一个时辰换防。”

    “喏。”

    用武力解决问题最是简单,将领下达命令,兵士快速响应,其中壮汉嗓门最大,脸上露出敬佩之色,不想原本在自己眼里只知道胡三喊四家伙真有两下子,那一下子彻底服了。

    秦军大阵,王翦眉头深锁,天光大亮,外围赵军阵型不停变化,左右阵营转向前后,两侧高地被赵军箭手占据,这样做法攻势虽然减弱,前后兵力有所增强,尤其是后方,随着左右阵营加入,无形中又多出不下两万兵力。

    “将军,赵括此举是要将你我困死在两关之间。”

    王翦冷哼一声,“如此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那人道:“既然将军已经看出赵军意图,为何不早做打算?”

    王翦长出一口气,“若此时调动大军强行攻击后方阵营,我军后方必然同时被赵军精锐围攻,若能短时间内攻破倒也可行,时间一长,后方不敌,前方攻击失利,士气必然大受影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行此法,此时只能坚守等待时机,时机一到立刻突围。”

    王翦担心同样有些道理,赵括绝对不会错过这样机会,所以才会令善战雷暴率领后阵不停攻击后方拦截赵军阵营,不想还是棋差一招,后阵尽数拼光始终没有办法攻下,雷暴同样生死不明。

    “将军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军中缺少可实用之物,同样无法长久。”那人提出担心,被人困在里面,很多问题开始显现,其中最为突出就是吃的,饿着肚子打仗同样不是法子。

    王翦叹口气,“先行安抚各营。”

    “喏。”

    那人转身离开,王翦眉间丝毫不见舒展,年纪轻轻,发间已见白丝,身为主将,时刻为大局谋划,如今被困在里面时刻担心赵国有所行动。

    王翦站在高处观察赵军阵营动向,左右阵营占据有利地势,其他赵国大军不见任何动静,整个山谷之间没有任何烟气传出,如此不免让人称奇,秦军缺粮,赵军可不缺,为何不生火造饭,难道同样饿肚子不成,“赵括在耍什么把戏。”

    书中暗表,赵括早有准备,赵伊提前引回被吞掉魂魄,赵括索性将计就计,用出一招引君入瓮,提前一晚命人准备三日干粮,体弱战马纷纷宰杀烤成干肉分配各营,目的就是担心王翦趁大军饭食之机杀出。

    从清晨一直等到接近正午,双方阵营一动不动,赵军有耐心,秦军没有,肚子咕咕作响,这种滋味最是难受。

    “杀!”

    一阵喊杀声从后方传来,雷暴率领援兵赶到,憋了一肚子火正没有地方撒,索性撒在赵人身上,手中大矛轮开,左突右冲神勇无比。

    “雷将军,好本事,随我杀入赵营,杀死赵括救回将军。”

    秦军外围攻势凶猛,赵军阵营只是象征性抵挡,快速退向两侧,前方为之一空,雷暴越杀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率众往外冲的时候完全不是这种状态,赵人怎么了,是阵营有变化,还是其他。

    身后秦军杀到近前,不停向前,雷暴勒住战马,手臂顺势抬起,身后雷暴亲卫纷纷停下,“将军,怎么停了!”

    “有蹊跷。”

    亲卫左右看去,一切正常,丝毫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几乎同时后方秦军阵营接近,为首王姓将领催马来到近前,“雷将军,大阵被困在什么位置?”

    “就在前面。”

    “好,待我立刻杀进去。”

    “等等。”

    雷暴打量周围,赵军只是退向两侧并没有离开,从人数判断,两侧兵力各有一万有余,若是强行结阵完全有能力阻挡,为何此时选择避而不战。

    “再等怕是真的迟了。”

    雷暴摇头,“赵括狡猾,若你我率兵冲入,这些人趁机杀回,岂不是又被赵人堵了后方。”

    “那又如何,手中五万精锐,区区这点人马根本不够看。”

    “但愿如此。”

    雷暴点头,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先前混战死伤不少,此时王翦大阵尚有四五万人,加上这股力量,足足十万精锐,此时已经看破赵军意图,完全拥有自保之力。

    “冲。”

    秦军阵营再次向前,两侧高处各站一人,手持令旗,只得秦援兵进入立刻合阵,左右尚有埋伏兵马,赵括早有交代,若秦函谷关方向来人可先行放入,然后合阵而围,赵括连夜调动精锐赶奔后方便是为了这一点,集中优势兵力蚕食对方援兵,只是一点,一下子来了五万人,确实出乎赵括预料。

    令旗晃动,两侧赵军快速杀出,气势和方才完全不同,雷暴人在马上偷眼向后看去,恰如自己所担心那样,整个后方再次被赵军堵住,希望如同这位将军所说,合兵一处,一举攻破赵军。

    “杀。”

    一声怒喝,左右阵营同时杀出,漫天箭??弩左右同时发出,整个山谷上空升起两道黑色快速向中间聚集,那里正是秦国大军所在之处。

    “盾阵。”

    两侧盾牌手纷纷将盾牌高举,秦军同样有所准备,各阵营抽掉兵力,整个阵营,盾牌手、长矛手、弓箭手,轻骑兵一一具备,盾牌升起同时,箭雨纷纷落下,盾牌防御空间有限,密集箭雨下不停有人被箭矢击中。

    “冲过去。”

    “冲。”

    后方喊杀声震天,王翦再也坐不住,“中军。”

    一人快步来到近前,“将军有何吩咐?”

    “率领精锐赶奔后方,最快时间弄清究竟发生什么事~”

    “喏。”

    一队人马直接杀向赵军后方,此时赵军后阵压力大增,雷暴率人猛冲,身后还有王翦派来精锐,如此腹背受敌最是难受,同样是王翦不敢轻易出击原因所在。

    两侧令旗一动,赵括得到消息,面露笑意,“此计已成,天助我赵括,全军出击。”鼓声大震,吃饱喝足赵军阵营纷纷冲出,要在王翦弄清事情之前最大限度消耗两方秦军人数,一旦合兵一处反而麻烦。

    如果王翦下定决心不惜死伤兵马全力突围,所受损失反而最小,这样拖下去只会被赵军逐渐蚕食,最终不得不选择突围,王翦毕竟年轻,以往带兵伐楚,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这种硬仗经验极少,如今面对的更是以打法多变诡计多端著称赵括。

    赵军全力进攻,王翦只得调集阵营应对,随着中军离开,王翦手中可用兵力再次减少,只能凭借阵势坚守。

    “将军,前阵快顶不住了。”

    “后阵压上,顶不住也要顶。”

    “喏。”

    面对赵军近乎疯狂攻势,王翦内心升起一丝担忧,自己的一时犹豫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当初能够果断一点或许就没有眼前麻烦,即便损失一些兵马,只要安全退回函谷关,借助关口之险,完全有实力挡住赵括大军。

第三百九十八回 死战函谷关(十一)

    “王将军,雷暴来也。”

    雷暴率众冲入,沿途遭到赵军凶猛阻击,双方阵营接近,各显本事,那一刻尽显混乱,雷暴选择攻击性最强锥形阵,自己亲帅亲卫位于锥形阵阵头,那里同样是最容易遭受攻击所在,恰如一支箭箭尖,是否能够发挥威力全在箭头。

    雷暴骁勇,大矛抖开,雷暴气力过人,手中所用长矛要比普通长矛大上不少,分量同样重了许多,所以称之为大矛,两名赵人左右杀来,雷暴眼珠瞪圆,大矛左右一摆,两人同时从马上栽下。

    “不堪一击。”

    雷暴神勇,后方秦军与阵中所困秦军不同,一个个吃饱喝足,赵军毫不避让,双方一番血战,五万大军死伤接近三成。

    眼见攻势受阻,雷暴气得哇哇怪叫,连连催马向前,身后是手持大旗兵士,这种混乱情形下,旗帜尤为重要,后方兵士看到旗帜纷纷往这个方向冲杀。

    噗,一声惨叫,赵军之中隐藏射手发现手持大旗之人,即便两侧有亲卫护住同样无法躲避精准箭矢。

    尸身栽落,大旗随之倒地,秦军阵营瞬间为之一乱,“捡起来,快。”

    两人快速从马上跳下,拾起大旗顺势举起,“点火。”

    方才发出冷箭之人面色阴冷,火折打开,箭矢头上瞬间点燃,上面包有布帛,并非普通用铁箭头,弯弓瞄准,并非射向兵士而是大旗。

    箭矢发出,不偏不斜直接击中,旗帜瞬间起火,“妈的,射的还真他娘准,冲过去。”

    猛然对面赵军防御阵营一乱,一队人马从后方杀入,正是王翦派出中军精锐,雷暴哈哈大笑,“烧得好,带着火旗跟老子冲。”

    两侧皆有秦人,赵军防御阵营为之一乱,雷暴等人趁机杀入,防御一开,犹如洪水绝提,根本无法堵住,赵军阵营只得快速退向两侧,以免多增死伤。

    “雷将军,你还活着。”

    “放屁,老子活得好好的,立刻带我去见王翦将军。”

    “好。”

    马蹄声阵阵,雷暴一声怒喝在空中炸响,三绝一声雷果然非比常人,王翦人在阵中听到雷暴声音不喜反忧,空中大呼一声,“雷暴,坏了。”

    王翦听到声音大叫一声,隐约已经猜出赵括意图,雷暴没有死,而是去而复返,应该是已经冲出赵军防御,既然冲出,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前后派出两队人马都是惨败而回,可以看出赵军防御之严密,为何单单放走雷暴,一切必然是赵括设计所为,都怪自己大意忽略最为关键一点。

    马蹄声阵阵,雷暴连同秦军将领率众接近,整个后方再次被赵军阵营层层封死,“将军,末将率兵前来解围。”

    “糊涂,不听军令擅自调兵,论罪该斩。”

    那人吓了一跳,原本以为能够得到将军伤赏识,不想眼前王翦怒眉倒竖,雷暴同样面露疑惑之色,“王将军,这是何意?”

    王翦心中有气,“本将军何时命人去请援兵!如此擅自行动还不该斩。”

    “雷将军,莫要害我。”

    那人真的怕了,这个时候只要雷暴嘴一歪,所有责任全赖在自己身上,到时候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真是做了鬼也是冤枉鬼。

    雷暴眉头一皱说道:“明明就是将军派人赶到后阵命雷暴先行杀出前往函谷关求援,刚刚过去一日而已,将军如何会记不得!”

    王翦叹口气,“雷将军,你我都上了赵括的当,你见到的那些人根本不是王翦的人。”

    “什么!”

    雷暴眼睛瞪圆,根本不敢想象,带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不想这么轻易被人给骗了,真是神射手被鹰给啄了眼睛,一生英名尽毁。

    “赵括,雷暴与你不死不休。”

    雷暴得知实情气得哇哇怪叫,火气上涌,一晃长矛调转战马就要往外冲,王翦连忙拦住,必然是赵括用计,莫说是雷暴,即便自己同样刚刚醒过神来,并非自己这些人愚钝,而是赵括实在太狡诈,现在怪罪也是迟了,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雷将军,不能冲动,当从长计议。”

    雷暴长叹一声,手中长矛用力刺入地面,“雷暴误事,甘受处罚,此事不关这位将军,一切都是雷暴之过。”

    雷暴确有过人之处,生性坦荡,虽脾气火爆一点,平日最是仗义,出了事绝对不会让下属背黑锅,所以身边才会聚集那么帮手,可惜随着函谷关大战几乎死光。

    那人目光投来,一脸感激,这一番话说到心里,若能活着出去必然与雷暴八拜结交,王翦点头,“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单凭一人之力根本不是赵括对手,唯有集众人之长,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将军,赵军后方防御并非不可攻破,赵括即便用计骗我大军出关,只要能够攻破对方阵营,此计当破。”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王翦终于下定决心,看着眼前众人,“雷暴听令。”

    “雷暴在。”

    “命你为前军主将,不惜一切代价攻破赵军阵营,随行兵将听从雷将军调遣。”

    “喏。”

    “雷暴当不辱使命,以死报国恩。”

    老将军眼中含泪,此情此景让人为之动情,一旦分开,多少人再也无法相见,战争残酷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几万大军相互冲杀,最终能够活下来只是少数,死伤的不仅是秦,同样还有赵。

    赵军阵营攻势不停,前军快速杀入,遍地死尸,完全是踩着尸体向前冲杀,多少人被尸体绊倒,最终被人踩在脚下或者被落在地上兵器所伤。

    “杀。”

    好个沐尘,挥动阔刃剑率兵冲入,怒吼连连,冲入秦军阵营左右砍杀,血光四溅,秦军不愧以骁勇著称,死光一阵,后方快速冲上,手持长矛不要命往上冲。

    战争,是秦之魂,多少秦人一生为战争而生,那是属于战国时代最强的战争铁律,秦国法度完全是为了战争而设,一切全赖一人,商鞅,鬼谷弟子。

    前文已经说过,左右战国局势的当属其中最神秘的鬼谷门,从孙膑、庞涓到苏秦、张仪,再到商鞅,各个都是可以凭借一人之力改变整个战国局势。

    “左阵攻击对方右侧,中阵推进,右阵待援。”

    另外一侧,李牧连连调动人马,两队人马同时杀出,左阵攻击力并非最强,李牧发现对方右侧防守最弱,索性强行攻击对方最弱一环。

    随着李牧率兵杀入,整个秦军一侧阵营顿时一乱,不愧是赵括亲命上??将军,李牧之能无人能出其右,若是对阵秦主将王翦同样毫不逊色。

    李牧率阵攻击秦军左后方,沐尘虽然攻势凶猛,效果远远不如李牧,沐尘是一支利箭直插对方心脏让人胆寒,李牧堪称战车,掌控全局,大面积碾压对手。

    “列阵,挡住赵军攻势。”

    雷暴率众杀回,后方喊杀声再次响起,王翦清楚,如果无法守住大阵,即便雷暴能够攻下后方也是无用,从这里到达函谷关需要三个时辰,沿途必然不停遭受赵军袭击,根本不敢去想。

    王翦取下大枪,赵括很聪明,懂得两路兴兵,迫使王翦分兵而制,如此阵法运转必然更难,王翦猛然一催战马快速奔出,打定主意,索性先灭赵括一臂。

    赵括两路攻势,自己率兵中路压阵,两路攻势恰如赵括两支手臂,王翦催马杀出,直奔沐尘所在阵营冲去,只要断其一臂,赵军攻势瞬间减弱,此时便是大举反击之时。

    “鸣鼓。”

    赵括站在高处瞬间识破王翦意图,鼓声一变,沐尘杀得兴起,听见鼓声连忙勒住马绳,余光看去,好家伙,只顾着往前冲,距离后方大阵有一段距离,身后只跟几百精锐骑兵,这样冲下去难保被秦军困在里面,打了多年仗同样清楚其中利害,不敢大意,立刻掉转马头。

    “跟老子杀回去。”

    沐尘等人攻势一停,外围秦军快速冲上,沐尘左手发力,胯下战马四蹄高高跃起,右手阔刃剑从上而下直接劈出。

    下方秦兵直接被剑刃击中,沐尘击杀几人摆脱纠缠,身后骑兵随之杀出,这就是骑兵与步兵巨大区别,利用战马优势可进可退,沐尘怒吼连连,阔刃剑抖开直奔自己阵营方向冲去,后方一人挺枪快速接近。

    “神射营。”

    “在。”

    赵括用手一指,“对付那个人。”

    “大王放心。”

    一人快步跑出,身后跟着数十身背弓箭射手,都是神射营好手,神射营大多位于两侧高地,利用地势不停击杀秦军,那叫一个痛快,几乎是一箭一个。

    “一百八十三。”

    右手向后,脸色一变,原本沉甸甸箭囊已经打空,二百只箭击杀一百八十三人,击杀率达到惊人九成,不愧是赵括精心训练神射营,眼中露出不甘,若是再有箭矢可以击杀更多。

    “还有多少支箭?”

    旁边那人摇头,眼神中同样透出无奈,“最后一支。”

第三百九十九回 死战函谷关(十二)

    王翦挺枪冲向沐尘,目的明确,凭借自己手中大枪先断赵括一臂,至于为何选择沐尘自是有道理,李牧稳扎稳打向前逐步推进,沐尘不同,带着骑兵就是一阵猛冲,王翦位于阵中,此时距离沐尘最近,击杀沐尘一路最是容易。

    赵括站在高处看得清楚,曾经见过王翦用枪,确实厉害,手中大枪气势惊人,一枪发出有如猛虎出笼勇不可挡,速度同样不慢,沐尘一人未必是王翦对手,担心沐尘有失,立刻派出身后神射营射手。

    冷兵器时代,射手作用极为突出,虽然速度上无法与骑兵相比,密集箭雨同样是骑兵梦魇,防御上略显不足,只要能够与其他阵营完美配合,射手堪称无解。

    身后马蹄声阵阵,沐尘劈中一人偷眼看去,秦军一名将领直奔自己冲来,嘴角露出笑意,换做别人或许会选择先行退走,这样最是稳妥,沐尘不同,有些地方与雷暴相似,最是喜欢与人交手。

    “来的好。”

    一枪迎面刺来,枪尖快速放大,王翦出手,两人距离快速接近,枪尖直刺沐尘面门,枪未到,风已到,沐尘不敢大意,双手持剑向上一迎,当的一声,大枪偏向一旁,王翦手腕一转,大枪直接横扫,沐尘身子向下,缩头压肩,大枪几乎贴着头顶扫过,头顶处升起一阵凉意。

    “好厉害。”沐尘发出一声惊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翦枪法精妙,招式之间衔接极为熟练,这种本事需要天赋,对枪法领悟,还有后天不停磨练才能做到。

    “厉害的还在后面,黑大个,再吃我几枪试试。”

    “来,跑的是乌龟王八蛋。”

    王翦故意挑起沐尘火气,催马挥剑再次冲来,再看王翦枪如银龙闪出道道枪花,围住沐尘上下翻飞,十几招一过,沐尘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凭借手中阔刃剑护住身体,有心先走,想到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先跑的是乌龟王八蛋,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沐尘最是较真,绝不能输给他,一咬牙,阔刃剑再次迎上。

    巨响连连,王翦一条大枪抖开,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对方能够接下自己二十余枪已经了得,须知在秦将领之中能够在王翦枪下走过五合都是极少。

    沐尘越打越惊,枪影重重,不敢有丝毫大意,手中阔刃剑转攻为守,即便如此几次都是险险避过。

    王翦一枪攻来,沐尘招式突然一变,手腕顺势一转,平时冲杀靠的多是蛮力,猛然想起大王曾经所传授剑法,硬碰硬最是不利,索性利用对手气力为己所用,阔刃剑顺势一划,王翦一枪落空,上面力道直接打在空中。

    这种打法让人难受,尤其是王翦这种枪猛力大之人,最是喜欢与对方兵器相交,几个瞬间便能将对手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此时眼前黑脸大汉招式猛然一变,那一枪力道完全打空。

    整个身子不由得顺势向前,赵括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嘴角露出笑意,“沐尘终于通了。”

    “再来。”

    两马错开,沐尘看着王翦,手中阔刃剑舞出几道剑光,不过是平日耍着玩而已,最是花哨毫无用处。

    王翦冷哼一声,“狂妄,今日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王翦催马上前,手中枪同样一变,枪杆晃动,荡出道道枪影虚实难辨,沐尘只能躲避,自问所学招式没有一招可以接下,当然还有一点,即便以阔刃剑迎上,是否能够在对方一招发出之前接下还不一定,那一枪花哨中带着惊人杀意。

    “双龙出水。”

    王翦枪点左右,速度快到眼睛无法跟上,一枪攻出第二枪随之攻到,任凭沐尘如何躲闪都无法做到,沐尘倒也聪明,索性阔刃剑立起向前一推,整个人纹丝不动,如此巧妙化解王翦杀招。

    “狂风三点。”

    王翦一声怒喝,手中枪变得更快,所用枪法为狂风枪法,需要不停苦练,王翦有天赋,同样能吃苦,硬是把狂风枪法练到瞬间攻出三道枪劲。

    左右中完全封死,沐尘避无可避,嗖嗖,箭矢破空声传出,箭矢恰好击中枪尖,两声脆响,上方力道极大,王翦力道用尽第三枪已经无法发出。

    沐尘握紧阔刃剑手心渗出汗迹,方才那一枪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接下,一侧站着一人面色阴沉,手持弓箭,赵括帐下第一射手二娃,原本是山中猎户之子,凭借惊人毅力苦练箭术,方有今日成就。

    “老子不陪你玩了。”

    沐尘趁机拨马,阔刃剑顺势一挥,整个人身子向下,用意清楚,一旁有二娃在,若是王翦追击,等于直接迎向二娃手中弓箭,自己人最是清楚,出手速度,加上精准箭术,对方枪再快都是无用。

    “你是何人?”王翦看着来人,身形不高,肤色黝黑,手持弓箭,整个人站在那,整个人几乎与弓箭融为一体。

    “赵王帐下神速将军二娃。”

    王翦点头,早闻赵括手下八将各个本事了得,先前与自己厮杀之人便是神威将军沐尘,剑法不俗,硬是逼自己用出狂风枪法。

    “若肯投我帐下,可给你更高官职。”

    二娃哈哈大笑,“我王同样有意招揽将军,至于官职大小只能看你的本事。”

    二娃有意讥讽,王翦不由得叹口气,若手下同样有如此猛将何惧赵括,对方射箭速度之快让人惊叹,身后同样站着几人,各个弓箭在手,随着沐尘离开,秦军阵营瞬间恢复。

    “走。”

    王翦向后退去,二娃身后之人道:“将军,为何不直接放箭,射死算了。”

    二娃摇头,“对方身边有亲卫护着,加上枪法惊人,这样距离着实没有把握,如此只会浪费箭矢,罢了,大王交代任务已经完成。先回去。”

    “好。”

    赵军右侧阵营向后退去,王翦并不停留,率领亲卫返回中间位置,登上高处,手握令旗,后方喊杀声震天,王翦此时只能等。

第四百回 死战函谷关(十三)

    他在等什么,面对危境始终不肯出,是过于谨慎还是妇人之仁,或者完全陷入迷茫不知如何面对,没有人清楚,即便王翦自己同样无法弄清,兵力死伤太多,如果当初能够当机立断,或许不是现在结果。

    天下事就是如此,因为不能确定,于是加上各种猜测,为何不是直接去做,而是偏偏等到过了以后再以各种假设去想象?

    雷暴恰恰相反,虽连番陷入赵括布局,丝毫不受影响,率众直冲赵军阵营,这恰恰是雷暴真性情,怒吼连连,后方再次被赵军堵死,不想再重蹈上一次悲剧,雷暴全力出击,大矛过处人仰马翻。

    “杀。”

    数十次高喊,数十次冲击,雷暴攻势不停,在秦军近乎疯狂攻势下,后方赵军防御阵营渐渐吃力,两侧高处落下箭矢越发稀少,这是事实,射手手中箭矢数量几乎用完,留下最后一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发出,那一支或许同样留给自己。

    雷暴一提战马,借着冲力高高跃起,直接跃过赵军防御,战马落下,左手一拉,绕过一个圆圈快速返回,恰如雷暴心中所想,后方赵军防御已经达到极限,长矛一抖从后面杀出。

    “立刻禀报大王。”

    后方阵营吃紧,秦军攻势越来越猛,负责防御守将立刻派人赶奔后方,这一点赵括应该可以想到,秦军增援,对方兵力增强,王翦绝对不会放弃击破后方阵营冲出困境机会,为何迟迟不见赵国大军增援!

    赵括同样有难处,先前布置在后方正是白英所带五万精锐,连番拼杀几乎打光,剩余兵力同样是趁着秦军攻势暂停暗中调换,兵力不过二万余人,此次大军出阵,赵括所带兵马总数要在函谷关秦军之上,为何此时没有完全派上。

    一切都在王翦大阵,王翦果真了得,面对赵括精心布局丝毫不乱,大阵始终死死控制住整个山谷中心,也就是说,赵军后方阵营想要补充前方阻挡秦军阵营,必须先击破秦军大阵才能通过,如此最是危险。

    赵括左右强攻,目的就是迫使王翦大阵不停收缩,最后达到大军可以顺利从左右通过目的,王翦必然不会轻易就范,两人之间对阵精妙就在于此。

    一队骑兵顺着边路直奔赵军后方奔来,顾不得沿途厮杀,正是前方守将派来送信人马,避开秦军阵营直奔赵军大阵方向奔去。

    “大王可在营内?”

    亲卫上下打量,“你是何人?”

    “前军副将孙彪。”

    另外一人点头,听人提起过,有这号人,加上身上盔甲,可以顺利通过李牧大军,如此已经可以断定,绝对不是秦军派来的人。

    “随我进去。”

    速度放缓,一行人登上高处,赵括靠在一块大石上方,身体得以缓解,依然不比往日,多说一些话,或者多思考一会都会莫名疲惫,命令下达,喊杀声不停,赵括索性靠在那歇息。

    “大王,前军副将孙彪求见。”

    “传。”

    孙彪迈开大步来到近前,躬身施礼口呼大王,赵括摆手,“孙将军,可是前军吃紧?”

    孙彪点头,“大王明见,秦军不要命往外冲,就快拦不住了。”

    赵括淡然一笑,“回去传令,放开防御让秦人出去。”

    “这。”孙彪眉头一皱,原本以为能够听到什么奇妙解决方法,不想用了最差一招,放秦人出去,如此所做一切岂不是尽废。

    “照做便是。”

    “遵命。”

    孙彪带人离开,赵括身旁之人眉头深锁,“大王已经困了秦军两日之久,为何不等到第三天。”

    赵括笑道:“以秦军意志,想要完全困死至少需要十日,哀兵必败,虽是如此,若是情知无法幸免必然不惜性命全力一战,若真如此,到时候面对的不是几万疲惫不堪秦人。”

    “大王已有破敌之法?”

    赵括摇头,“一切都要看王翦,这样拼下去死伤太多,索性与王翦斗阵,若胜当为大胜,若败,当是天意。”

    那人点头,“大王已有此打算,必然经过深思熟虑。”

    赵括淡然一笑,这种说辞并不在意,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完全不重要,能够留在身边必然有些本事,至少能够看懂局势,赵括是人,是人就会犯错,避免犯错最好办法不是不做事那样简单,身边多聚智者,每一个人看待问题视角不同,最终导致结果有所不同。

    雷暴杀出,快速返回,随着不断有秦军冲出,赵军位于秦军后方防御出现裂痕快速向两侧蔓延,蔓延之势迅速扩大,秦军步步逼近,先前阵营被人硬生生冲开,只能暂时退到两侧等待时机。

    “立刻通知王将军。”

    “喏。”

    一队骑兵向后冲去,斜坡上方一人用手一指,“不要让对方过去。”

    箭矢几乎在瞬间打出,道道黑影接近,锋利箭矢直接击中对手,马上秦军骑兵纷纷栽落马下。

    “多派人手。”

    雷暴稳住阵营,还真是不信这个邪,两队人马快速奔出,清一色骑兵,催动战马向前飞奔,白英手持利剑站在上方,有伤在身,只能留在上面,看得清楚,秦军打开后方通道,立刻派出人马赶奔后方,应该是要前去送信。

    “再来。”

    箭矢不停,惨叫声阵阵,两队人马,接近百人,速度发挥最大,还是无法冲破赵军防御。

    “将军,可用盾阵。”

    雷暴点头,“怎么把这个茬忘了。”

    两队盾牌手随之向前,巨型盾牌护住身体,即便拥有神射手同样无法造成伤害,“放。”

    几乎同时上面落下数道圆形巨石,巨石翻滚,速度越来越快,直奔盾牌阵所在位置冲去。

    “这边。”

    一人快速指挥,手持盾牌秦军快速向后退去,那里距离上方赵军部署防御之地略远,巨石落下很快被地上凸起树桩还有杂草缠住,只有少数退得慢的被巨石击中。

    “好,看你还有何本事。”

    盾牌阵继续向前,上方箭手同样放弃进攻,面对拥有巨型盾牌步兵,射手丝毫无法发挥作用,强行攻击,只是浪费箭矢还有体力无法对敌人构成威胁。

第四百零一回 死战函谷关(十四)

    后方阵营再次遭遇,按照赵王指令放援兵入内,放眼看去,黑压压一片,大旗飘舞战马嘶鸣,后方守将不由得眉头一皱,“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援兵,秦人还真是够阔气!”

    “将军是否有所担心?”

    那人点头,“连番交战,大王所留下兵马同样伤亡惨重,这样打下去。”只说了一半,其中情形身后几名副将如何不知。

    “既然秦人求得为何将军不能?”

    “求援?”

    副将点头道:“不错,我们没有,大王手中有,只要再有两队人马,占据地势之力,任凭秦军人数再多也是无用。”

    “不错,这个法子可行。”

    主将摇头,“这一点大王如何想不到,其中必有难处,论兵力始终不及秦,这是事实,只能暂且如此,诸位将军各归本阵戒备。”

    “是。”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有人可以面面俱到,赵括也是人,人的精力必然有限,副将提到之法不失为稳妥之法,若能提前求援,必然不是此时局面。

    雷暴率四万精锐杀回,留守赵军不足两万,其中连续交战多次疲惫不堪,秦军不同,憋着一股劲拼了命往里冲。

    阵营彼此重叠,赵军主将率众迎战,手挥长剑连连击杀几人,放眼看去,黑压压一片尽是秦军身影,一个个有如饿狼般冲入,整个防御阵营遭受重创,此时恍然大悟,错不改一时聪明不听他人劝告。

    不可否认,赵括这招围点打援堪称精妙,运用得当,可以其中一股兵力为诱饵,不停吸引对手,沿途设防,趁机击杀对手,可惜始终无法领会其中精妙之处,其中一点,函谷关与王翦被围位置之间距离太近,无法在途中对援兵形成有效杀伤。

    “大王,秦军攻势太猛,后方眼看就要攻破。”

    一匹快马飞奔而至,浑身是血,肩膀上血迹依然不停流下,此时完全不顾,赵括以伏兵截断秦军后路,如此做法等于将防御阵营完全处于险地,孤军作战最是吃亏,带人一路拼杀闯过秦军阵营,好在对方没有形成有效封锁,否则根本无法通过,所带百人队伍最终只剩一人。

    “王翦要逃!中路全力进击。”

    赵括身后尚有几万精锐,既然拥有一举攻破王翦大阵实力确是迟迟不肯发动,如此做法让人不解。

    书中暗表,王翦熟读兵法,阵法布置堪称精妙,即便中阵同时出击,对方拼死防守同样无法攻下,道路狭窄,三路大军同时进攻效果并非随兵力投入而倍增。

    此时不同,王翦已经动摇,若不抓住机会,真的要错过,赵括一声令下,中路大军随即杀出,身边只留一队亲卫。

    沐尘杀回本阵,不敢大意,率领本阵兵马向前冲击,随着中路赵军突入,秦军大阵瞬间不敌,整个阵型不停向后退去。

    “大王。”

    那人眼巴巴看着赵括,留在后方负责拦阻秦军尚有不下两万人,两万条性命,难道就这样被人放弃,如果真是那样,眼前的王和其他人有何区别,为了自己利益丝毫不把别人性命放在眼里。

    “鸣鼓,分阵。”

    赵括眉头深锁,若是能再挺上一个晚上,趁机调动兵马,完全可以将王翦大阵还有援兵一举困死在两关之间,不想局势出现变化,脸上透出从容,没有任何责怪之意,所有人必然尽力。

    “谢大王。”

    鼓声一变,两柄大旗左右一分,那人一脸感激,自是懂得其中含义,大旗一分,外围赵军阵势迅速退向两侧,秦军拥有足够空间选择退走,两侧高地被赵军占据,此时强攻反而不利。

    “来人,立刻治疗伤势。”

    赵括身后跑出两人,手里拎着布包,布包内放有治疗伤势药物,连番厮杀,赵军平日积攒药物几乎用光,后方补给暂时尚未送达。

    “皮外伤而已,这些药还是留给别人,末将,只有一个请求。”

    “讲。”

    “再给我一队人马,让我杀个痛快。”那人抬头,赵括一愣,为何眼神中饱含怨恨之色,“不管是何理由,本王必然答应。”

    赵括说完拿出一块令牌,犹豫一下,重新放回,再次拿起另外一块,两块颜色大小完全不同,所能调动兵力同样有所区分,先前所拿为千卫长所有,也就是可以调动一千精锐,犹豫一下,最终放回。

    “拿去。”

    “谢大王。”

    那人上前接过令牌飞身上马而去,身后一队人马紧随而出,足足五千人,在这种时刻,任何兵力都大局影响都是巨大,赵括为何如此草率将五千精锐交给只是见过一面的人。

    “大王,可还记得长平之战?”

    赵括点头,虽已过十余年依然历历在目,那一战惊险远超眼前,同样成就赵括,“犹在眼前,时刻不敢忘。”

    身后之人道:“方才之人父兄在长平之战被秦人所杀。”

    赵括点头,“原来如此。”

    王翦不停收缩兵力,赵军三路并进,攻势越来越凶,一队人马接近,为首之人正是率兵前来增援之人,“将军,后方已通。”

    “怕是走不得!”

    赵人攻势太凶,王翦根本无法动,整个大阵一侧不停被赵军吞并,另外一侧阵营只能不停填补,如果不是这样,整个大阵瞬间被对方冲散,如此局面完全失控,王翦眼神中透出茫然,该怎么办,这样耗下去,最终所有兵马都要被赵军杀光,结果还是一样,此时离开,阵营必溃。

    “将军,走吧。”

    那人一拉王翦手中缰绳,战马最是通人性,随之调转,不时发出几声嘶鸣,“此败为王翦之耻,他日必然双倍奉还。”

    王翦一咬牙催马而走,身后亲卫快速跟上,恰如王翦所担心那样,随着中阵一变,外围阵势瞬间一乱,三路赵军如入无人之境。

    “哪里走。”

    一队人马拦腰杀出,正是方才从赵括处领了令牌之人,浑身是血,死死盯住眼前秦人阵营,因为战争,多少亲人离散,多少兄弟阴阳相隔,多少痴男怨女最终只留下段段悲歌。

    “将军,先走。”

    身后亲卫纷纷冲出,王翦只得再次拨马,后世称这段为“王翦阵前三拨马”,亲卫拦住追击赵军去路,王翦放下心来,战马发足向前狂奔,远远看到雷暴大旗,猛然一侧高处落下一块巨石,说来也巧,恰好是在王翦接近是突然落下,上方并无赵国守军,多半是天意,王翦只得再次拨马。

    三拨马已成。

    “王将军,这边走,雷暴断后。”

    赵军防御阵营退去,雷暴两侧摆开阵势防止赵军趁机杀回,连续吃了几次大亏,不敢有丝毫大意,喊杀声接近,眼见一队人马接近,为首之人正是王翦,怒吼一声舞动大矛催马接近,

    “雷将军小心。”王翦回了一句,雷暴此举等于将危险完全落在自己身上,断后这种事必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弄不好一旦被赵括大军围住只有死路一条。

    王翦率众逃离,赵国三路大军并进瞬间攻破大营,剩下亲卫同样被所率五千人将领尽数杀光。

    “王翦已逃。”

    “追,绝不能放虎归山。”

    “好。”三路人马合兵一处向前追击,骑兵在前,长矛阵在后接着是神射营,骑兵速度最快,凭借战马优势向前飞奔,如此可是苦了那些步兵。

    步兵最惨,身上有盔甲,手上有兵器,已经足够沉重,加上连番厮杀,双腿早已跟灌了铅一般,饿着肚子气力更是不足,眼见大军退走,跑得慢了只有死路一条,跟着大阵向前,身后马蹄声阵阵,赵军骑兵越追越近。

    一队秦军落在后面,不停回头看去,一人拖着一条伤腿,眼神中透出绝望,索性停下,长矛举起,身影瞬间被战马包围,马蹄声远去,再看那人,浑身上下多出几道剑痕,长矛依然死死握在手里。

    “杀。”

    李牧、沐尘只带骑兵向前冲杀,这一刻骑兵优势尽显,速度惊人,手持长剑,只要追上长剑顺势劈出,每一次出手带出一道血光,人在马上完全占据优势,长剑劈出同时速度不停向前继续追去。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沐尘越打越兴奋,先前疲惫这一刻完全消失,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般,一张脸涨得通红,阔刃剑轮开有如搂草砍柴一般。

    嗖嗖嗖,箭矢破空声传出,马上一人,弯弓搭箭,箭箭不空,正是二娃,神射营同样夺了战马追来,赵军拥有弓骑,射手人在马上精确度丝毫不受影响。

    “二娃子,还是你小子能耐。”

    “不过是背后放暗箭,如何能与二位将军相比。”

    “先行追击,回头你我兄弟再叙如何!”

    “好。”

    三路人马瞬间分开,李牧位于正中,沐尘手持阔刃剑攻击上侧,二娃率领神射营下方跟随,所过之处秦军纷纷毙命。

    这正是:只因误信他人言,十万大军丧阵前,天下险关尽在手,何人能挡赵王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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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烽烟四起,看赵括如何秣马厉兵不惜血战长平,得美人,驱匈奴,战强秦,斗白起,霸天下。战国称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称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称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