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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任语丁     战国称雄txt下载     战国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回 各为主二勇交锋

    “射!”

    骑兵越来越近,快速接近步兵防御,后方弓射营主将一声令下,前方两排弓箭手纷纷射出,箭矢射向高空,几乎同时身子随之向下,身后射手早已准备妥当,前方射手蹲下同时右手摸向身后,背在身后箭囊之中插满箭矢,抽出一支搭在弓弦上方。

    普通弓箭不仅麻烦,射程同样有限,沐尘所带兵马之中缺少的恰恰是对付骑兵最佳利器赵军连弩,箭矢连番射出,轻骑不停挥舞手中兵器,稍有不慎立刻被箭矢击中,攻势随之一缓,王翦手中大枪舞得风雨不透,战马前方被大枪拨落箭矢多达数十支,人在马上看得清楚,宜阳喊杀声不停,如果无法攻破眼前赵军大营所有努力都是白费,打定主意快速冲出,几乎是迎着箭雨向前,身后轻骑纷纷接近。

    王翦艺高人胆大,迎着飞来箭雨冲出,战马接近,前方赵军阵营瞬间冲开,战马不停直奔第二道防御攻去,身后只带数十骑,目的明确破掉赵军射手阵,中间杀出数十骑,射手营纷纷瞄准,箭矢发出大多落在后方,同样担心伤到自己人,王翦身子低下,大枪摆开,借着战马冲劲直接破开第二道防御,大枪横扫,周围赵军纷纷毙命,几乎同时后方数十骑接近,王翦清楚单凭一人之力造成杀伤必然有限,有了身后数十骑兵完全不同。

    “将军,我来助你。”

    王翦点头,随行都是亲卫,战力要在普通轻骑之上,“随我冲杀,接近之后采取分合冲击之法破敌。”

    “喏。”

    虽然只有不足百人,只要利用得当依然可以发挥巨大作用,王翦率众冲出,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弓射阵营随之后退,并非畏惧,距离太近,前面有赵军长矛阵,如果箭矢角度太小只会伤到自己人。

    “诸位将军负责攻城,本将军去去就来。”

    一声怒喝,沐尘催马杀出,手中阔刃大剑高高举起,对方主将神勇连续破掉自己数道防御,最主要的是击败自己手下两员猛将,等于是老虎头上拔毛,沐尘早就想会会这个人,宜阳工事陷入胶着,秦军拼死反击,双方围绕工事展开对攻,几乎谁也没讨到太多好处。

    秦军骑兵接近,纷纷学着王翦样子,身子尽量放低,人在马上借助战马高度击杀对手,王翦接连击杀数人,长矛阵中间位置完全失守,外围阵营快速聚集,王翦冷哼一声,“赵人不过如此,何人能挡我王翦。”

    “沐尘来也。”

    一声暴喝,王翦吓了一跳,并非胆小实在是嗓门太大,沐尘天生大嗓门,如今憋了一肚子火,那一声暴喝惊天动地,王翦一拉缰绳,战马前蹄扬起发出阵阵嘶鸣。

    “对面黑大个,报上名来,王翦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沐尘哈哈大笑,“好个狂妄小子,听好了,老子就是赵王座下英勇无敌威猛将军沐尘是也。”

    “是你!”

    赵括手下八勇将,其中以上??将军李牧为首,论战场厮杀神勇当属沐尘,不想在这里遇到,沐尘冷哼一声,“怕了吧。”

    “怕的是你才对,接枪。”

    王翦催马上前,手中大枪直直刺出,没有任何花哨,完全是直刺之法,沐尘不敢大意,手中阔刃剑迎上大喝一声,“开。”

    兵器相撞火花四溅,沐尘身子一晃,两人都是气力过人,王翦双手持枪沐尘不免吃亏,心中暗道,这人力气还真是大,这样怪力甚至不再当年杀人野兽嚣魏牟之下,阔刃剑向外一分,王翦双臂一抖,连续点出三道枪花直奔沐尘咽喉刺去。

    兵器松开,上面力道消失,沐尘身经百战,早已料到王翦会有这招,要破这招必然不易沐尘确有法子,一张嘴一口浓痰吐出,王翦不备,猛然一物迎面打来,担心对方使出暗器,双臂发力大枪顺势一晃,从点变成晃,攻转守,变招精妙让人惊叹,沐尘冷笑一声,手中阔刃剑随之挥去。

    浓痰被枪击中,王翦方才看清,心里这个骂,用出这种卑鄙招式难算英雄,今日不杀此人誓不罢休,沐尘挥动阔刃剑,一手三十六路狂风夺命剑连番使出,有了上一次教训不敢大意,王翦大枪胜在稳,沐尘胜在快,阔刃剑夹带风声搂头照脸打来,王翦大枪由上而下用了枪法之中挂字决,大枪接近速度猛然一缓,如果太快反而无法发挥作用,沐尘想要抽剑已经慢了,阔刃剑直接被对方大枪按住。

    沐尘左手变拳一拳打出,王翦双手持枪,看中的恰恰是这一点,如果不接,这一拳下去必然不轻,如果接只能单手,大枪太长,一只手使用优势全失,王翦左手松开顺势一抓,啪的一声,拳头击中手掌,右手再次发力。

    两匹战马滴溜溜来回转动,再看马上两人脸憋得通红,沐尘拳头被人抓住,右手阔刃剑缓缓向上,王翦再次发力硬生生按下,此时完全是力气对决,时间一长沐尘有些吃不消,右臂酸痛,被人抓住拳头同样痛得厉害,王翦真是了得,绝对不能认输,大王说过,无论面对任何困境都不能放弃。

    不放弃,一瞬间力道猛增,王翦一愣,对方拳头险些挣脱,阔刃剑同样不断升起,今天还真是碰到对手,不管如何,立志成为天下最强的人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咔咔咔,两人手上都有千斤力道,连番比拼胯下战马无法承受,前腿向下,两道身影随之从马上落下,王翦抓住时机大枪猛然松开,右手重拳直奔沐尘脖颈砸去,这一拳打下去莫说是人即便是凶兽同样可以打死。

    “哎。”

    沐尘同样弃剑学着方才王翦样子右手顺势一抓,拳头打在手掌上火辣辣的痛,沐尘嘴巴张大,那种滋味必然不好受,不愧是顶天立地硬汉忍住痛楚瞬间抓住。

    “松开。”

    “不松,你松开先。”

    “没门。”

    两人身子几乎同时跃起,从马上一直打到地上,身后阵营同样乱成一团,秦军轻骑纷纷冲入,长矛阵失去威力,弓射阵快速后退,马蹄声阵阵,后方重甲骑兵瞬间发动,阵营齐整兵器精良。

    沐尘同样有所考虑,以长矛阵对战秦军骑兵必然吃亏,这几乎是人人清楚道理,加上弓射营最多只能挽回一成劣势依然无法占到便宜,接下来只能靠重甲骑兵营,秦军轻骑兵力达到两万,连番厮杀尚有一万七八,重甲骑兵只有三千,兵力上巨大差距只能通过其他弥补,那就是时机。

    轻骑连续冲杀势头大减,重甲骑兵突然发动,有如两道黑色利剑直插秦军心脏,黑色快速穿插,速度越来越快,重甲骑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整个秦军阵营瞬间分开,犹如大地从中间裂开,裂缝越来越大。

    不仅是重甲骑兵,盾牌营、长矛阵纷纷加入,整个宜阳外围杀成一团,如果从高处看去似乎能够看出一丝端倪,随着外围赵军盾牌手快速合拢,几乎所有秦军轻骑被赵军阵营围住,两队重甲其中从中杀出,外围盾牌手、长矛手快速列阵,射手营手上不停,失去空间,轻骑顿时吃亏。

    一切只是开始,外侧骑兵纷纷遭殃,盾牌林立,赵军纷纷躲在身后,长矛手顺着缝隙不停刺出,并非刺向马上骑兵而是战马,战马吃痛失去控制,整个阵营变得拥挤不堪。

    砰砰,两道身影分开,分开同时各自踢中对方,两道身影跃起,浑身上下尽是泥污,王翦回头看去吓了一跳,后方阵营完全被赵军大阵围住,里面骑兵无法冲出,赵军重甲骑兵人数虽少对整个大阵所起作用极大,两道黑色快速向前,秦军轻骑人数虽多确被对方分割成数个阵营。

    “阵法!”

    沐尘冷笑,“我家军师所布八门屠鬼阵。”

    王翦吃惊不小,一时之间无法看出名堂,曾闻赵括手下招揽不少能人异士,能够布下奇怪阵法倒也能说得通,曾经见识过阵法威力,一旦陷入其中无法找出破解之法只能活活困死。

    “改日再战。”

    王翦身子跃起,沐尘向前冲出,王翦脚尖一点大枪挑起,右手抓住一招回马枪直奔沐尘咽喉,这种情形下还能将枪法运用如此精妙让人惊叹,沐尘身子滚向一旁,两人距离瞬间拉大,好个王翦,蹬蹬蹬蹬迈开大步,几个跳跃来到近前,大枪抖开,双臂发力,七八人瞬间被大枪上力道扫倒在地,大枪顺势再次横扫,危机时刻用出一招横扫全军,大枪连续发动,大阵外围被人破开,王翦冲入飞身跃上战马。

    “将军。”

    王翦冲入,秦军轻骑顿时有了主心骨,“随我杀出去。”

    “冲。”

    王翦率先杀出,几乎是贴着赵军外围防御,大枪轮番砸出,数道长矛从下方刺出,王翦身子侧开双手持枪几乎是拖着枪向前飞奔,依靠双臂力道,沿途长矛纷纷被大枪打飞。

    “靠,真有两下子。”

    “还是将军的大阵厉害。”

    两人催马上前,正是沐尘手下左右副将,两人对战王翦险些吃亏,好在将军神勇,沐尘冷哼一声,方才交手看似不分胜负,暗地里还是吃了亏,什么八门屠鬼阵,不过是吓唬王翦罢了,不过学了一点皮毛,八门屠鬼阵,阵中有阵,阵型变化精妙,需要一人主阵,其他七门阵随之变化,如果王翦今日遇到的是如此奇阵恐真的凶多吉少。

第三百四十六回 大破宜阳

    王翦率兵救援宜阳,急于赶路十万大军只有轻骑率先赶到,鼓声阵阵,宜阳战事吃紧,顾不得等待后方大军立刻发动攻势,宜阳外围赵军主将为赵括手下猛将沐尘,立刻摆开防守阵势,一面命人率兵向内猛攻,王翦勇不可挡只能亲自出战,二勇相争难分高下,赵军趁机展开合围之势,重甲骑兵勇不可挡,外围列阵想要困死秦军轻骑。

    王翦只得放弃,身为主将不能因个人喜好做出有损大局的事,找准时机拾起大枪冲入,大枪抖开外围负责防御赵军纷纷毙命。

    “合阵。”

    王翦飞身上马杀出一条血路向前飞奔,人在马上连连高喊,随着主将归来,整个轻骑阵营快速恢复,外围骑兵稳住阵脚,位于中间位置骑兵快速冲向大阵中央,那里同样是破阵关键所在,赵军重甲骑兵所在位置。

    “退。”

    沐尘一声令下,鼓声一变,重甲骑兵纷纷杀出,整个轻骑阵营快速合拢,退得慢的瞬间被对方围住,黑色缝隙慢慢聚合变成数个小点,小点很快消失。

    大部重甲骑兵冲出,轻骑阵营左右一分,王翦一马当先,手中大枪一摆,“二龙出水,左右冲击。”

    左右轻骑纷纷杀出,中路重甲骑兵离开失去牵制力量,外围防御同样无法起到作用,眼见天色昏暗厮杀一日只得暂且退兵。

    王翦率兵冲出,留下前营观察赵军动向,其他阵营退后歇息,只得吃过饭食之后再次冲击,自己一个人催马登上高处,宜阳之地轰隆声阵阵,赵军攻势越来越凶,困在工事之中秦军完全凭借求生希望苦苦支撑,外围喊杀声一停,一人喊道,“援兵怎么还没进来,难道要等我们这些人被赵人杀光不成。”

    饥饿、干渴、满地尸体,这一刻所有人神经接近崩溃边缘,容不得任何打击,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开始哭泣,哭泣很快变成愤怒嘶吼,上天不公,为何偏偏被人堵在这里,为何被赵人围了这么久援兵迟迟不来,失望情绪快速蔓延,那人面露喜色,原本是后营水夫如今换了兵士服装,白英精心布下一道局此时派上用场。

    “发生什么事?”

    宜阳守军阵营大乱,老将王陵站在高处,蹬蹬蹬,有人顺着石阶跑上,“将军,外围援兵攻势不利已经退走,营内兵将情绪受到影响。”

    王陵叹口气,“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此时当求稳,传令各营将领,稳定兵士情绪,不得随意动粗,更加不准动用武力。”

    “喏。”

    那人快步跑下,王陵手中长剑握紧,双方对战已经到了分成胜负生死之时,能够击败赵军守住宜阳关键在于援兵是否可以顺利攻入

    从今日外围交战情形来看,赵军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连续发动几次反击,大有一举灭掉援兵之势,王陵面带忧色,莫非咸阳有变!

    王翦站在高处,眼见赵军旗帜向内推进不免心急,兵力不足恰恰是此时王翦死穴,轻骑虽然赶到凭借的是战马惊人速度,步兵、弓射此时还在后面,今日一战轻骑死伤三四千人,最主要的是赵军集中优势兵力将宜阳外围完全封死,如果再多给自己两万人马必然可以攻破。

    马蹄声响起,一匹快马接近,王翦调转马头,马上人来到近前躬身施礼,“后方阵营何时抵达?”

    “按照将军指令已经催促行军,尚需两日才能赶到。”

    “两日,怕是要迟了。”赵军攻势越来越急,相比而言,守军气势反而越来越弱,双方差距越发明显,随时有可能被赵军攻破。

    “属下立刻派人再去催。”

    “算了。”

    王翦摆手,那人退到一旁,鼓声再起,火把光亮下看得清楚,整个工事下方黑压压一片,人影晃动,爬上工事赵军越来越多,工事上方厮杀同样惨烈,随着赵军攻上,守军不停向后退去。

    宜阳重地岌岌可危,只能依靠自己手中一万多轻骑,即便拼上性命也要杀入宜阳,王翦打定主意,从怀里掏出干粮塞进嘴里,趁机恢复体力,赵军攻势不停自己同样不能停,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防守压力,最主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激励里面的人。

    火把纷纷点亮,整个宜阳亮如白昼,李牧站在高处,前面还有三道工事,随着外围工事不停攻破,后方工事之间距离越来越大,遭遇秦军抵抗同样越发强烈,很简单,秦军已经没有退路,原本分散兵力此时必然聚集在两座工事之间,只要可以攻下这里,完全有把握瞬间消灭整个宜阳秦军,一个近乎完美计划在脑海里浮现,战车阵营退后,攻城阵营尽数压上,整个工事下方完全被赵国兵士占据,兵士索性踩着同伴身体向上攀爬,上方巨石落下,避无可避,只能依靠身体硬抗。

    王陵同样清楚前方剩余工事对全局影响,李牧摆出最强战车阵连番毁掉工事着实出乎这位秦军老将预料,小小年纪能够得到赵括赏识坐上赵国上??将军之位必有过人之处,巨型战车必然早有准备,能够做到一直忍而不发,他日必然成为大秦称霸天下一个强敌。

    秦军工事后方同样聚集大量兵士,王陵下达死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工事,各营主将纷纷参战。

    马蹄声再起,黑色影子快速晃动直奔赵军阵营冲来,宜阳外围赵军摆开阵势,一面是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攻破赵军阵营拯救宜阳秦军,一面是抱着必死信念手持长矛赵军,双方阵营接近厮杀瞬间白热化,王翦虽急同样清楚,赵军是要彻底困死宜阳守军绝对不会轻易放自己这些人过去,唯一办法就是利用轻骑冲击力发动连番攻势一举攻破。

    轻骑同样分成梯队,前方骑兵接近,双方交战速度随之一缓,一侧骑兵随之冲出,避开前面骑兵斜着杀入,几乎同时另外一队骑兵从另外一侧冲出,整个阵营犹如一把利剑,锥形阵,最适合骑兵突击阵法,灵活性大大提升,唯一缺点中路骑兵阵营要承受更多攻击,王翦亲自率队冲击中路,一条大枪抖开有攻有守。

    “还敢来!”

    沐尘一晃手中阔刃剑,这些人还真是难缠,提剑上马,左右副将紧随其后,“传本将军令,后军列阵,前军打开中路放对方进来。”

    “是。”

    一人催马奔出,时间不长,中路防御阵营纷纷推向两侧,阵营有变丝毫不乱,盾牌长矛护住身体,王翦率众快速杀入,几乎同时两侧兵士向前一涌,叮叮当当,长矛击中盾牌,战场之上响起阵阵兵器相撞发出声响。

    “驾!”

    王翦连连催动战马,随着赵军防御退去,中路压力大减,明知是赵军有意如此,王翦艺高胆大,自问手中大枪无人能敌,即便其中有蹊跷又能如何,凭自己手中大枪可万千军中取人首级,同样可以杀得赵人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三匹战马接近,沐尘看得清楚,为首之人正是王翦,好生厉害,今日一战险些吃亏,不敢大意,两军交战根本不用顾忌任何道义,阔刃剑一挥,“左右副将随我出战,其他阵营全力出击。”

    “杀。”

    双方接近,沐尘双手持剑发动全力一击,一声巨响,王翦双臂持枪向上一迎,这一声巨响有如晴空响起一道炸雷。

    “好大的劲。”

    “再接我一下。”

    沐尘一咬牙阔刃剑再次砸出,王翦沉着应对,面对对方全力一击神色微变,左右副将同时接近,以一敌三不免吃力,沐尘哈哈大笑,这一刻似曾相识,三人曾经合力对战嚣魏牟,仿佛回到当年,意气风发,一声怒喝,原本酸痛双臂猛然发力。

    工事下方数道黑影接近,飞虎爪打出快速跃上,长剑攻出,出剑速度极快,每一剑留有余地,原本可以直接刺中要害,接近那一刻瞬间改变方向,只是伤敌并非杀敌,真正墨家高手,李牧精心筹划三年同样准备几道杀棋,墨家精锐便是其中之一。

    墨家弟子纷纷攻上,快速占据左侧区域,长剑闪动,接近秦军纷纷从工事上方落下,惨叫声阵阵,一人忍不住连连摇头,即便手下留情依然无法保证不会有人死去,经历太多,当年对墨家思想执着同样随之有所改变,扶弱虽为仁却非长久之计,同样是战乱根源,最好办法就是选择明主天下一统。

    工事下方秦军试图攻上,可惜遇到的恰恰是防守能力出众墨家弟子,长剑闪动齐齐攻出,进退有序,李牧点头,目的已经达到,不要小看这几十人,恰如一块完整冰川之上出现一块消融,随着时间推移甚至可以对整个冰川构成威胁,墨家弟子控制区域随之扩大,下方冲上工事赵军同样越来越多。

    “是时候了。”

    李牧手中令旗一挥,后方阵营发出巨大声响,兵士同时发力抬起投石车向前推进,沿途尽是堆积尸体还有倒塌工事,投石车无法行进只能抬着向前。

    投石车后面兵士手里抱着并非石块而是酒坛,里面放的都是醇香美酒,这同样是李牧所想到最快解决宜阳守军之法,火攻之略。

第三百四十七回 决战前的宁静(上)

    过度章节,接下来的必然更精彩。

    整个宜阳喊杀声震天,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一切远远没有结束,秦国大军固守剩余三道工事,兵力同样接近七万,整个工事外围完全被赵军围住,摆在王陵面前只有两条路,继续坚守待援,是否能够在防守工事被赵军攻破之前打开后面通路没有人清楚,另外一条就是直接放弃,合兵一处攻击外围沐尘所部,至少可以保住多数人性命。

    王陵选择第一条,多年统兵经验丰富同样养成执着个性,王陵依然相信自己精心修建工事完全可以挡住赵军,只要援兵能够攻破外围赵军防御立刻反击趁机夺取整个宜阳,这个算盘打的倒是精妙,似乎真的忘了一点援兵为何迟迟没有抵挡原因,如果一切顺利,不仅是秦军外围,整个天关必然出现大量秦国兵马。

    赵军再次抢占工事,秦军将领率领兵士发动反击,手持利剑直奔其中一名黑衣墨家弟子刺去,那人警觉长剑向下,身子弯下,用出墨子剑法之中封字决,虽然无法与赵括相比依然可以挡住对方攻势。

    秦军将领发疯一般刺出,每一剑完全落在对方防御之中,一声惨呼,墨家弟子发动反击,由守转攻一气呵成,身形跃起长剑顺势向下一压,秦军主将手中`将试图向上已经迟了,剑光一闪从工事上落下。

    外围投石车摆开阵势,李牧精心准备,不仅命人偷偷打造巨型战车,投石车同样经过改良,酒坛纷纷摆在上面,投石车后方两排弓箭手准备妥当。

    “投。”

    酒坛高高抛出直奔秦军后方大营砸去,酒坛落下纷纷碎裂,有的砸中人头顶,阵阵酒香发出,几乎同时弯身向下,饥饿在这一瞬间无限扩大。

    “发生什么事?”

    “赵人使用投石车。”

    “倒也不稀奇,为何乱哄哄。”

    “丢进来的不是石块。”

    “那是什么?”

    “美酒。”

    “酒,李牧绝对不会这样好心。”王陵似乎想到什么,“命令所有人离开,违者杀无赦。”

    秦军彻底醉了,碎裂瓦罐抓在手里,伸出舌头感受美酒带来的甜美,那一刻喊杀声同样变得温柔,迷人夜色,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该有多好。

    “射。”

    酒坛不停丢入,点燃箭矢纷纷发出,夜空上方升起数十亮光,这才是李牧真正目的,秦军连番丢掉工事只能采取退缩之法,完全可以想象,几万人挤在一起,如果这个时候点起一堆火,至于那些酒不过是用来增大火势之用。

    火攻之法,王陵瞬间猜透李牧心思,一人高声呐喊,“将军有令,所有人后退,违者杀无赦。”

    抢夺依然在继续,怒骂声,近乎疯狂的咆哮声,死亡远远没有饥饿可怕,不时有人倒下,瞬间被拥挤人群踩在下面,任凭如何挥舞双手,那一刻所有人彻底疯狂。

    火光瞬间升起快速蔓延,两道工事之间陷入一片火海,后方秦军纷纷冲向工事,上方兵士趴在那试图帮助同伴,惨叫声阵阵,王陵站在高处看着不由得连连摇头,终究是奇差一招,大势已去,这将是最后一个夜晚,同样是十万秦军将士葬身之地。

    工事内火光冲天,王翦力战三人,风声阵阵不敢有丝毫大意,其中以中间黑脸大个攻势最猛,其他两人似乎有所忌惮只是抓住机会趁机攻出,轻骑轮番冲击始终无法攻破数万赵军组成防御大阵,手上一紧手中大枪连番攻向其中一人,那人自知气力不足不敢硬接,王翦嘴角露出笑意,不过都是虚招上面力道极为有限。

    “不能放他过去。”

    战马错开,王翦连番强攻,右侧将领连连躲避,枪突然一急慌乱之中手中兵器险些脱手,一枪迎面刺来避无可避只得身子向下一滚。

    王翦收枪冲出直奔中路冲去,宜阳近在眼前,大枪挥舞,眼前火光看得清楚,前面是被赵军攻下十余道工事,工事上方兵士林立,王翦突然停住,一个事实摆在王翦面前,步兵迟迟没有赶到,即便能够冲破赵军防御又能如何!面对工事骑兵素手无策。

    “大父,当立刻退兵。”

    王翦冲近高声呼喊,呼喊声瞬间被喊杀声淹没,王陵身子猛然一震,一种奇妙感觉从心底升起,向后看去,马上一人手持大枪连番冲击赵营,“翦儿,是翦儿来了,好,杀的好。”

    一场大火烧死不下一万秦军,整个工事下方尽是被火烧死秦军尸体,李牧登上工事,前方只剩下最后一道工事,厮杀必然更为惨烈,外围喊杀声隐隐传来必然是秦国援兵赶到,如果不能彻底消灭宜阳守军所有努力都是徒然。

    “全力进攻。”

    王陵面带笑意,赵军纷纷跃下工事,地上是被大火烧焦尸体发出难闻气味,“退兵。”

    一旁副将整个人愣在那,坚守宜阳,哪怕是赌上所有人性命,这是属于老将军的尊严,那份执着背后同样是为了守护属于一名老将最后的尊严,为何突然做出这样改变。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传令前军守住工事,后营转向攻击后方赵军,前后夹击冲出宜阳。”

    “喏。”

    整个秦军阵营快速发动,沐尘大部分兵力被王翦率领轻骑吸引,即便如此,十几道工事依然掌控在赵军手里,秦军发动反击,势头凶猛,赵军不备,第一道工事很快失守。

    “秦军疯了?”

    “不是疯了,是想冲出来。”

    “妄想。”

    工事上方原本堆积石块大多被秦军打光,下方尸体高高堆积,无形之中减少工事与地面高度,秦军漫天攻来,上方赵军只能凭借长矛与之厮杀。

    “来了!”

    王翦大喜,宜阳虽然重要,相对十万大军生死完全可以忽略,今日能够失去,他日同样可以夺回来,“加强攻势,一定要彻底撕开赵军防御。”

    “喏。”

    两名秦军将领得令返回,几乎同时沐尘挥动阔刃剑杀到近前,枪剑并举,当当当巨响传出,沐尘杀红眼,不管那么多,双手持剑连番劈下,马蹄声响起,两名副将随后杀到,眼见将军神勇杀得对方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双双加入战团。

    咸阳城门大开,朝臣林立,为首几人,上??将军蒙驁,卧病在床,得到消息大王率领大军返回咸阳拖着病体赶到城门迎接,上卿司马错,都尉嫪毐等人一一在列,鼓声擂动,号角声响彻咸阳大地。

    王驾缓缓接近,嬴政手持利剑站在上方,不愧是少年英雄,精神抖擞,浑身上下透出惊人气势,吕不韦率领众将跟在马车后面。

    “恭迎大王回都。”

    齐刷刷跪倒一片,马车停住,嬴政抬头看去,百年古都,城门上方咸阳城三个大字格外醒目,上方旗帜随风飘舞,“寡人率兵西征,不负众望一举灭楚,为我大秦称霸天下扫清障碍,一切都是我大秦将士浴血奋战之功。”

    “大王功过千秋。”

    沿途遭遇赵军阻拦嬴政只字未提,事情已经过去,这种事对自己同样不利,现在要做的是树立威望,只要能够完成大任,最后死多少人没有人会在意。

    嫪毐面色阴沉,整个人跪在那,不晓得从何时开始不喜欢跪着,喜欢站着,站在高处,那种被人仰视的感觉让人兴奋,一道目光投来,正是吕不韦,嫪毐目光同时迎去,吕不韦暗中调集死卫离开咸阳,嫪毐大怒,不想还是被吕不韦摆了一道,都怪自己太过大意,嬴政容易对付,如果身后加上一个吕不韦,不管是谁只要妨碍自己绝对不能活在世上。

    赵国东部战事吃紧,秦国大将蒙恬率兵三十万水陆并进,赵国水军凭借地势之利与之周旋,张和率领兵马迎战,连番对阵接连失利,蒙恬用兵以稳著称,行军布阵,兵法奇谋样样精通,张和连吃败仗只得率兵坚守城池,蒙恬分兵袭扰,整个赵国东部陷入苦战。

    大路、小路、山路、水路,尽是赵军身影,步兵、骑兵、弓??弩、战车一一具备,马上一人年纪五十开外,正是魏侯魏无忌,得到赵王指令不敢耽搁统兵十五万,其中不少都是魏国旧部,另外一个方向田单同样率领大军接近。

    邯郸

    赵括站在城墙上方,伤势经过调理已经痊愈,连灭四国,出战五年有余,回到邯郸一众美人不免暗自欣喜,精心打扮前来探望,深宫寂寞,同样清楚男人只有一个,这种事只能靠本事。

    一番**不再细表,赵括查看各地送来书简,连年丰收,开辟土地规模超过原有几倍,大小水利得到修缮,国库之中钱粮大量堆积,最主要的是百姓生活安稳,不必担心再受战事侵袭之苦。

    “新军训练如何?”

    “从各地抽掉精壮组成三十万新军已经形成战力,战马、物资一一齐备。”

    赵括一一查看,“多造强弩,新军各营将领从新军营挑选,只要有才能者皆可重用。”

    “是。”

    宜阳,秦、赵两国大军发起之地,此时依然陷入苦战,王陵率兵突围,恰如开始时担心那样,一旦突围不利,后方工事难免轻松被李牧大军攻破,到时依然面对两面夹击之势,随着最后一道工事被赵军占据,整个宜阳完全被赵军掌控,王陵率兵突围,没有任何犹豫,想要活下去只能拼尽最后一口气攻下所有工事然后杀出去。

第三百四十八回 决战前的宁静(下)

    “将军先行,末将断后。”

    一人手持长矛接近,抬头看去,王陵站在高处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前方工事眼见无法抵挡赵国大军,这样下去将军性命难保,催马来到近前连喊三遍无人回应,李牧亲率赵国大军强攻最后一道工事,能够守住工事同样关乎秦军大军是否可以顺利退走,王陵清楚,命令前军死守,同时后军连连发动发动反攻之势,想要一举破开宜阳外围沐尘所布防御。

    如此也是无奈之举,王翦连番冲杀始终无法突破赵军防线,眼见援兵已到,大军断粮多日,这样下去丝毫无法起到作用,所有人还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立刻带人走。”

    王陵手中长剑一挥,大军不停向后唯独王陵始终站在高处,随着赵国大军接近,这个位置同样变得极为危险。

    “将军不走,我们就不走。”

    几名军中??将领守在下面,都是王陵旧部,心底升起一种不祥预感,老将军似乎已经抱定与宜阳共存亡念头,王陵的执着绝对不会轻易改变,选择退兵之策实属无奈,坚守宜阳击溃赵军才是王陵心中所想,此生已经度过多半,不想此生留下遗憾。

    “这是命令,难道要抗命不成。”

    王陵眼睛瞪圆,花白头发随风飘动,真的老了,即便可以回到咸阳又如何,还不是天天守着宅院等着入棺材,人生若真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莫不如披上盔甲为大秦出最后一分力。

    “将军。”

    “走!”

    几人无奈只得率众离开,前方工事秦国守军越来越少,赵军攻势凶猛,李牧同样站在工事上方,两道目光相对,彼此淡然一笑,几年对峙,无形之中建立起一种奇妙关系,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根本不必如此。

    “李牧,此生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王陵知足。”王陵说罢哈哈大笑,花白胡须随之抖动。

    “良禽择木而栖,老将军若能相投,大王必然以礼相待。”

    “生为秦人,死为秦魂,巍巍老秦,死战之魂。”

    每一个字铿锵有力,那一刻喊杀声、兵器相击声似乎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王陵口中生为秦人,死为秦魂,巍巍老秦,死战之魂十六个字在上空飘荡。

    风声,接着是雷鸣声,大雨顷刻而至,王陵抬头,浑身上下瞬间打湿,这场雨期盼太久,似乎真的迟了,如此也好,至少可以不用担心赵人再用火攻之法,“雨终于来了,老天待王陵不薄。”

    “巍巍老秦,死战之魂。”

    宜阳守军冒雨突围,双方阵营展开厮杀,工事上下尽是扭打在一起身影,李牧大军快速攻入,工事内秦军完全退到另外一侧,只剩下站在高处王陵一人,左手握住大旗右手持剑,高高在上屹立雨中让人肃然起敬。

    “将军,擒贼先擒王。”

    “此人不同。”李牧连连摇头,王陵所代表的恰恰是秦人的魂,死战之魂,此时击杀只会将秦人内心愤怒尽数激发,王陵的死已经成为定局,何必还要为此背上恶名。

    “全力进攻,一定要在秦人突出工事之前彻底消灭。”

    “是。”

    咸阳城秦王宫

    嬴政梳洗打扮换上干净衣物,想到沿途发生种种,吕不韦死士返回,赵括还活着,在秦国境内被一股神秘势力救走,赵括命不该绝,两人之间对决只是开始,令嬴政好奇的反而是那股神秘势力,这些人是何身份,既然带着面具遮挡必然不是赵人,除了赵人之外只剩下秦人,偌大咸阳城还有谁可以相信。

    蹬蹬蹬,一人一路小跑进入,嬴政紧皱眉头慢慢舒展,正是赵高,嬴政身边内侍,为人机灵同样懂得如何做事,最主要一点对嬴政绝对忠心。

    “大王。”

    嬴政脸上露出笑意,“这些时日咸阳城可有异动?”

    赵高咳嗽一声,左右内侍倒也识趣快速退出,来到门前,左右无人,外面有侍卫把守,没有大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嫪都尉私自将巴蜀一带土地归为己有。”

    “放肆,既无军功又无王命,如何敢私自分封土地。”

    “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

    嬴政脸色微变,对赵姬感情极为复杂,毕竟是生母血脉相连,年少时在赵国吃过不少苦头,那个时候赵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回到咸阳,先王离世,随着嫪毐出现,两人之间关系不免疏远。

    “罢了,只是封赏一点土地而已。”

    嬴政深吸一口气,对生母平日做出一些荒唐举动只能忍忍,那是嬴政对仅有亲情的最后一点留恋,只能选择让步,当然一切都要有底线。

    “咸阳权贵同样纷纷示好都尉。”

    “怎么都是这个人。”

    嬴政拳头握紧,对赵姬是忍忍,对嫪毐完全是恨,是这个人让自己蒙羞,让整个秦国王室蒙羞,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拳头发出声响,赵高吓得跪在地上,“大王,息怒。”

    嬴政冷笑,“还有什么事?”

    “巴氏商会最近活动频繁。”

    “巴士商会,寡妇清!”嬴政冷哼一声,“早闻咸阳城来了一位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如果有机会寡人倒是想见识一下。”

    “不过是乡野之妇生有几分妩媚之气,如何能入大王的眼。”

    “赵军突袭宜阳,消息何时传到咸阳?”

    “三个月前。”

    “当时情形如何?”

    嬴政急于弄清当时咸阳城内发生一切,同样可以猜出不同势力当时所抱目的,身为王者当学会如何驾驭别人,不管是谁,只要对自己有利都可以存在,反之只能消失。

    “上??将军等人一起商议几回,最终没有定论,为了这件事太后曾经前往相国府。”

    “太后去了相国府。”

    赵高点头,“奴才看得一清二楚。”

    “仲父手中已无兵权,太后为何偏偏前往相国府而不是上??将军府,或者是都尉府。”嬴政此时虽然手握兵权依然不敢大意,咸阳城内局势微妙,相国吕不韦、上??将军蒙驁、都尉嫪毐形成三股不同势力,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制衡,随着吕不韦交出兵权闭门不出一心著书,平衡同样打破,咸阳城内世族大多转向另外两人,蒙驁年岁已高,身边多是军中旧部,至于嫪毐暗中拉拢不少新生力量。

    “奴才不知。”

    “你知道,骗不了寡人。”

    赵高跪在那,“赵高不敢说。”

    “寡人免你的罪,无论多大的罪。”

    “铁甲兵。”

    嬴政点头,“寡人倒是把这件事忘了,铁甲兵世代守卫王城,宜阳告急,太后想要动用这股兵力倒也情有可原。”

    “相国大人并没有应允。”

    “这是必然,先王临终时将铁甲军调动大权交给相国,应该有过交代,除非咸阳城面临危难否则不得调用,当年赵括派兵绕路袭击咸阳不得用如此可见一般,如果真的有一天动用铁甲军必然是秦国生死存亡之时。”

    秦宫别院,嫪毐面色阴沉一杯一杯喝下,赵姬挪动莲步从身后接近,香气袭人,双手从后面抱紧。

    “这是怎么了,回到之后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哀家侍候得不好。”

    “大王回来了。”

    “政儿.”赵姬身子站起似乎想到什么,一件麻烦事摆在眼前,这里是别宫,其他人来不得大王来得,一旦发现那件事,赵姬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不行,要立刻将孩子送走。”

    “你舍得?”

    “不舍得也要送走,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嫪毐不懂,别的孩子可以得到的我们的确不能,嫪毐想不通。”

    “他原本就不应该存在,都怪赵姬,如果不是这样身份。”赵姬说罢掩面而泣,同样不舍,嬴政在赵姬眼里更像是一个工具,可以改变自己命运工具,至于他的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这个孩子不同,从嫪毐身上赵姬得到失去一切,里面带有更多的情。

    “如果是那样嫪毐宁愿去死。”

    “不,赵姬不允。”

    赵姬死死抱住,害怕失去,一切得来太过不易,背负太多压力,一个女人无法掌控自己命运,难道辛辛苦苦得来的还要失去,如果是那样宁愿死去。

    赵姬哭成泪人,整个身子瘫倒在嫪毐怀里,小声念着,多半是平日所说情话,嫪毐手臂抱紧,“想要好好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赵姬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掌控秦国。”

    “不行,那样会威胁到政儿。”

    赵姬身子坐起,毕竟是亲生骨肉,无论如何不想为了这件事骨肉相残,“一定要把孩子送走。”

    “不行。”

    嫪毐噌的抽出长剑,寒光闪现,赵姬愣在那,他要杀我,身子侧过,胸口对准剑尖,只要眼睛闭上用力向前,所有烦恼完全失去,死在心爱男人剑下心甘情愿。

    “不要逼我。”

    “杀了姬。”

    嫪毐眼中透出杀意,手臂随之颤抖,如果不是精心安排必然不会和这个女人产生任何关系,面对赵姬的深情同样饱受压力,时机未到,这个女人对大业至关重要,手腕一转长剑刺向自己胸口。

    赵姬“啊”的一声,身子扑过来,血瞬间涌出,“为什么这么做?”

    “嫪毐无法下手,更加不想饱受骨肉分离之苦,唯有这样。”

    “不,只要不伤害政儿赵姬愿意。”

    嫪毐身子倒下,那一剑着实不轻,嫪毐杀人如麻最是清楚人的要害,这一剑只是受伤,即便是演戏同样演足戏份。

    “嫪毐清楚,更加不想太后为难,只要拥有自保之力,此生愿留在别宫。”

    “好。”

    宜阳

    最后一缕烟雾散去,王陵站在高处,左手死死抓住大旗,太过用力,指甲渗出血迹,下方遍布赵国兵士,整个人站在上面尽显孤单,李牧下令任何人不得伤害,对这位老将应该给予最大的尊重,无论是生还是死。

    “李牧,你赢了,老夫同样没有败,若有来生你我当再战。”

    “老将军,何必如此固执,我王乃明主,只要将军肯降必然以礼相待。”李牧试图做最后争取。

    “自古忠臣不事二主,大王,王陵去也。”

    王陵说完右手长剑举起深深刺入,李牧连连摇头,可惜一代名将,罢了,如此也是最好归宿,喊杀声不停,王翦率领轻骑来回冲杀,沐尘占据工事同样被秦军攻破,左右杀出,冲出赵军防御秦军不过万余,王翦悲痛欲绝,发誓复仇,担心赵军趁势追击,只得率领残部原路返回。

第三百四十九回 咸阳杀机

    秦都咸阳

    夜色中一辆马车缓缓向前,原本宽阔街道更显宽阔,月光下映出几道长长影子,马车前后左右各有两人,长剑在手跟随马车向前行进。

    嘎吱一声,一间房门打开,一人嘴里打着哈气,眼睛睁开,两道身影随之接近,一左一右直接将那人去路完全封死。

    “啊。”

    那人嘴巴张大,几乎同时对方手掌已到近前,“闭嘴。”

    “饶命。”

    “去做什么?”

    “撒尿。”

    “进去撒。”

    “好。”

    啪的一声房门瞬间关闭,接着是慌乱脚步声,还有女人的嗔怒声,两人快速返回,两旁商铺里大多住人,这种情形倒也寻常。

    拥有马车,随行八大剑手各个剑术不俗,马车中人非吕不韦莫属,刚刚回到咸阳不久,为何选择夜里乘坐马车赶往城门方向让人不解。

    “出来。”

    马车再次停下,吕不韦精心训练八大剑手,剑术不俗,八人合力同样可以发挥剑阵威力,即便遇到高手同样可以拿下,咸阳城内遍布吕不韦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那一双双如同鹰般双眼,即便如此依然八大剑手随行。

    三柄剑对准,两人同时向前,角落里发出细微声响,不敢大意,对方在暗自己在明,一旦突然打出暗器或者发动袭击必然有所损伤。

    一声怒喝,墙角处爬出一个人,用爬来形容完全不为过,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发出阵阵恶臭,头发散开无法看清容貌,“饶命。”说完趴在那连连磕头,头不敢抬,必然是被眼前阵势吓到。

    “无心之失,继续上路。”

    马车中传出吕不韦声音,声音洪亮,剑手点头,“是,大人。”身子退回,长剑随之收到身前,只是一个露宿者,方才那名剑手面带笑意,这里始终是咸阳城,是否太过紧张,试问有谁敢在这种地方对大人不利。

    车夫手中缰绳一抖,马车随之向前,八大剑手护住周围,马车忽快忽慢,八人距离丝毫不变,平时训练有素,一旦有事发生,这样距离同样是可以最快速度发动救援。

    时间慢慢过去,夜色快速弥漫,整个马车完全消失,暗处站起一人,正是方才乞丐,目光盯住前方,嘴角露出笑意,身子挺直很快消失。

    他是谁?为何扮成乞丐躲在这里,吕不韦连夜出城目的又是什么,一个个谜题需要逐一破解,一切要从吕不韦回到咸阳说起。

    嬴政回到咸阳逐一封赏,灭楚有功将士按照军功多少提拔,不少兵士作战勇猛或者斩获对方主将直接赐予田地官职。

    “相国大人,寡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赏些什么才好。”

    吕不韦笑道:“本相老迈体弱,只想一心留在府上著书,若大王真的要赏,便赏一些上等笔墨。”

    “准了,只要相国大人日后有求,寡人自当应允,君无戏言,以此为证。”嬴政掏出怀中匕首,吕不韦连连推辞,此匕首为一代冶器巨匠欧冶子打造,世间只有几把,锋利无比,秦王心爱之物如何能够收下。

    “不可,只要一些笔墨足矣。”

    “相国大人一心为秦,寡人心中感念,若不弃当留下。”

    “谢大王。”

    吕不韦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双手托着退到一旁,下方众人顿时投来羡慕之色,能够得到大王如此礼遇似乎只有吕不韦一人可以做到。

    “嫪毐何在。”

    嫪毐身子从后方横着走出,都尉一职要在上??将军蒙驁等人之下,一直站在几人身后,听到嬴政呼唤快步上前,“嫪毐拜见大王。”

    “都尉大人肩负咸阳防卫重则,赏美酒十坛,布十匹。”

    “谢大王。”

    嫪毐退后,有人憋不住乐出声来,要知道普通兵士立了军功所得赏赐都要超过这些,嫪毐身为都尉,不过就弄了这么一点好处,吕不韦两人之间境遇可想而知,多少人暗自后悔,当初不该一时闹热跟了嫪毐,只能再想办法补救。

    朝堂散去,吕不韦回到府上,刚要睡去,府门外脚步声阵阵,家人只得点亮火把,打开院门吓了一跳,府门前大小担子排成长度,一人上前,一脸恭维之色,“巡卫府李大人送来薄礼,还请相国大人笑纳。”

    “照单全收。”

    可是忙坏了家人,整整忙了一晚上,院子里大大小小礼品堆满,用来记录竹简高高摞起,一人打了一个哈气,身子站起,双手向后伸了一个懒腰。

    “总算完事了,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还不行。”

    那人愣住,管家道:“相国大人说了,将所有礼品按照府门一一送回去。”

    “送回去,那不是白忙乎了。”

    “大人此举必有深意,再挺会,一会就好。”管家面带笑意用手一拉,几人不由得连连摇头,这种好事,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何况这些还不是从百姓手里搜刮来的。

    相国府门前再次热闹起来,车水马路,大小官员进进出出,多少人排队外面等候,毕竟官有大小人有先后,能够得到吕不韦接见同样是一件风光的事,一时之间,咸阳城内谈论最多的便是吕不韦,其中不乏赞颂之词,大有压过嫪毐风头之势。

    事情很快到了嫪毐耳朵里,啪的一拍,“吕不韦,不杀你难消嫪毐心头之恨。”

    嫪毐气急败坏,目光中透出惊人杀意,如果不是吕不韦从中坏事此次完全可以趁机摸清铁甲军实力,这支专门用来守卫咸阳城队伍,恰如吕不韦死卫一般,没有人清楚身在何方,有多少兵马,常用兵器等等,一切似乎只是一个传说,一旦咸阳有难,铁甲兵便会出现,俨然成为咸阳的守护神。

    嫪毐对此深信不疑,铁甲军必然存在,掌控秦国最为关键一步就是占据咸阳,身为秦之都城,只要占据这里等于名正言顺成为秦国之主。

    嫪毐清楚,单凭自己手中兵马完全无法撼动,只能等待时机,秦、赵大战之时,双方势成水火无法分心,进而大举发兵,即便如此依然不行,只要有吕不韦在,每天如坐针毡,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那种感觉恰如人的手脚被绳索缚住,想要大展拳脚只有一个办法。

    剑光一闪,杀机现,眼前绳索纷纷断裂,嫪毐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变得轻松,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掌控秦国必须先除掉吕不韦。

    对付吕不韦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杀死吕不韦更难,一切都要精心谋划,嫪毐有信心可以做到,昔日杀手组织之王,懂得如何杀人。

    咸阳城内遍布吕不韦耳目,想要杀死吕不韦第一步就是要除掉这些,能够做到这一点整个咸阳城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秦王嬴政,不知为何吕不韦似乎对这位新王有特殊好感,这种好感甚至让人嫉妒,似乎已经超越护国之责,如果嬴政下令,吕不韦必然遵从,一道王命,就是这样简单,只要嬴政真的动了杀机吕不韦必死无疑。

    勾起两人之间争斗便是最好办法,一个是权倾朝野托孤旧臣,一个是新登大位想要一展拳脚新王,两人之间不可避免产生摩擦,吕不韦聪明之处就在于此,欣然交出手中兵权成为一个闲人,只知道著书立作闲人,嬴政必然不会对一个闲人动手,即便心里这么想还是不能这样做,一旦做了只会背上忘恩负义骂名。

    另外一个就是赵姬,嫪毐掌控女人,早已失去当日美貌,原本光滑肌肤同样变得暗淡,岁月是女人的梦魇,越是如此越是希望抓住男人的心,尤其是嫪毐这样的男人,赵姬只能事事依从,这一刻对与错完全失去意义。

    方案确定,以赵姬名义将吕不韦骗出咸阳,人手变得至关重要,人数太多太过招摇吕不韦难免看出破绽,人数太少战力同样受到影响,最主要的是不能用自己的人,不管是否成功,嫪毐不想为此受到牵连。

    嫪毐想到一个人,一个讲义气的人,为了义气甚至不惜性命,这样的人必然不会长命,并非人人都值得你去替他拼命,大小数百战,他还活着,因为他有兄弟,一群不怕死的兄弟,这个人就是唐直。

    唐直此时就在咸阳,一间破旧宅院,地上散落石块,一道石亭坐着几人。

    “大哥,不行直接杀进去算了。”说话瓮声瓮气,体型健壮如同一头牛,人如其名,曾牛,气力过人,生平最敬佩的人就是唐直。

    “大笨牛就是大笨牛,不要忘了这里是咸阳城,可不是你的三月村。”说话之人一身打扮极为奇特,两撇小胡子,一旁放着一个布帆,像极了云走四方相师,又有几分不像,总之就是不伦不类,此人姓贾名道。

    “那你想个法子。”

    “若真有法子,你我兄弟何必在这里长吁短叹。”说话之人声音极细,手中兵器更是奇怪,两根铁棒硬生生摸出尖,犹如女人的绣花针。

    “等四娘还有五弟回来再说。”

    蹬蹬蹬蹬,脚步声响起,一轻一重,轻的必然是四娘,身为女子走路发出声音必然要比男人小上许多,曾牛喜道:“刚说到人就到了。”

    “等等。”

    唐直压低声音,身子跳下顺势抽出长剑,眼睛盯住院门,其他三人纷纷亮出兵器,这里已经荒废多年,平日根本不会有外人来,这同样是唐直选择在这里落脚原因所在。

    脚步声响起,几人都是行走江湖好手,从声音判断是两个人没有错,为何大哥突然做出这样举动,几人对唐直极为信任,一定有事发生,兵器在手盯住院门。

    唐直使了一个眼色,一道身影迅疾窜出,双手疾点,两支铁尖刺入快速向后一拉,院门顺势打开,几乎同时身形向后退去,一柄剑悄无声息顺着门缝刺入,速度极快,曾牛出手,嗡的一声,手中巨型长矛直接砸下,莫说是一柄剑,即便是整个门整面墙都可以砸塌,长矛硬生生停住,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气力可以接住曾牛惊人一击。

    长剑向上一挑,招式瞬间一变,出手速度太快,曾牛完全没有机会变招,曾牛唯一胜在气力,另外一个就是敢拼,打起架来如同一头被激怒蛮牛,眼见剑光攻来不退反进,身后还有贾道人,即便贾道无法接下还有唐直,曾牛信任兄弟,同样相信唐直,一个值得将生命相托的人,无论面对怎样对手绝对不会退缩,更加不会放弃兄弟。

第三百五十回 杀人者唐直

    兄弟两个字在唐直心里比性命还要重要。

    贾道人手中布帆一晃,布帆就是兵器,风声起,布帆扫出,唐直身子弯下,随时准备出手,不会有错,方才听得清楚,脚步声是三个人,其中一人脚步太轻,那是四娘还有五弟无法做到,至于另外两个人是谁不得而知。

    长剑透过缝隙挡住曾牛一击,长剑一震,那人同样发出一声惊呼,曾牛气力惊人,奋力一击不下上千斤之力,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长剑猛然一抖,采用的卸力决,剑势猛然一变顺势向外一磕,曾牛一击顿时落空,长剑不停猛然一转挡住贾道人铁帆,所有一切完全在无法预知情况下发生。

    一柄剑同时挡住两人合击,来者不善,唐直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向下,双腿肌肉崩起,那一刻有如一只猛兽随时扑向对手。

    砰的一声,原本破旧院门无法承受上面施加力道瞬间碎裂,一道黑色影子闪到一旁,唐直无法出手,对手已退,何况出现在院门处两个人,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大哥。”

    二人上前,唐直长出一口气,还活着,活着就好,那人又是谁,是敌是友,为何可以找到这里,又是如何控制屠四娘二人。

    “发生什么事?”

    “回来路上遇到这个人,我们败了,这个人说要见大哥一面。”

    “原来是这样。”

    唐直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能够轻松接下曾牛、贾道人二人合力一击,屠四娘两个人必然不是对手。

    “你是谁?”

    “杀人者唐直。”

    声音透过黑布传出,整个人完全笼罩在黑袍之下,顿时多出几分神秘感,对方能够直接说出唐直名字,至于杀人者不过是一个修饰而已,屠四娘二人转身,六人面对一个人,不管对手武功有多高,六人完全有胜算。

    那一刻必然有一种冲动,冲上去揭下那人身上所有,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请。”

    唐直身子站直,右手一引,黑袍人快步走入,脚步声音极轻,如果不是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发觉,“四娘,老五,那个人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大不了把我们给杀了。”

    “即便阎王老子同意,曾牛也不答应。”

    屠四娘呵呵一乐,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想想也是,试问一个女人天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唐直回到石亭,唯一体面的地方,黑袍人站定,打量周围,尽显破败,“可惜了。”

    “有何可惜?”

    “赢威才是秦之正统,最终死于奸人之手。”

    几人听罢同时神色一变,唐直等人都是嬴威旧部,当年随之发动叛乱,最终被吕不韦率领大军镇压,内乱结束,一切远远没有结束,那些昔日旧部纷纷遭到屠杀,唐直等人躲入深山勉强躲过一劫,这座破败宅院便是当年嬴威所有。

    “你知道多少?”

    “很多,你们知道的,不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是何目的?”

    黑袍人冷冷一笑,“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相同,这样已经足够。”

    唐直冷笑,“休要诈我,不过是重回旧地。”

    “咸阳天牢,受苦老人。”

    八个字一出,唐直等人脸上表情瞬间再变,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对自己这些人行踪还有目的一清二楚,此次偷偷潜入咸阳就是要找机会救一个人,一个当年因为内乱被关押在天牢的人,同样是唐直等人的大恩人。

    “坐。”

    “免了,这次来只是做一个交易,我可以帮你救出那个人,然后送他离开咸阳。”

    “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黑袍人冷笑,“就凭它。”手中长剑缓缓举起,“这里周围都是我的人,只要擅自走出这个院门必死无疑,如果不信可以一试。”

    “大哥,他说的没错。”

    “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总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对,杀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唐直摆手,身后两人只得退后,“既然是交易总该有来有往,我们可以做什么?”

    “杀人。”

    唐直低头,目光落在剑尖上,月光下闪动寒光,不可否认,从学剑那一刻开始已经注定杀人,一生杀过多少人已经无法数清,自问义薄云天,又有多少无辜死在自己剑下,“为什么选中唐直?”

    “因为你够胆,够狠,同样够义气。”

    唐直冷笑,“唐直的剑已经不再杀人。”

    黑袍人摇头,“不会,一个杀人者命运已经注定,这个人不仅要杀同样该杀。”

    “他是谁?”

    “吕不韦。”

    “吕不韦!”

    “干了。”

    依然记得那一晚,唐直率领数百兄弟冲出重围,最终还是被吕不韦率兵追上,一番厮杀,眼见一众兄弟纷纷惨死,最后只剩下六个人,一诺无悔唐直,大力神曾牛,阴阳帆贾道,鬼见愁屠四娘,飞天蝙蝠阴五,双锥夺命李奇,能够活下来必然有过人本事。

    “痛快,明晚咸阳城外云水桥。”

    黑袍人说完身形一闪落到远处,面对六人同样有所戒备,六人站在原地,黑袍人放下心来快速退出,蹭蹭蹭,一阵脚步声随之远去,恰如黑袍人所说,沿途布下不少好手。

    “大哥,这种人的话不可信。”阴阳帆贾道说道。

    “这是唯一能够杀死吕不韦为死去兄弟报仇机会,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唐直下定决心,答应的事必然不能反悔,这就是唐直。

    “曾牛听大哥的。”

    “当初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好。”

    “天亮之后立刻赶往云水桥布置。”

    黑袍人是谁?为何可以断定吕不韦明晚会出现在咸阳城外经过云水桥,难道懂得阴阳术数可以未卜先知。

    吕不韦来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剑手手持相府手令,守卫城门将领不敢耽搁,一众兵士合力,厚重城门缓缓打开,为何选择夜里出城!

    吕不韦只留下一份清单,所收物品系数归还,如此做法让人摸不到头脑,已经送过的只能暗中观察,那些没轮到机会的依然守在相府门外。

    午时已过三刻,人的影子逐渐拉长,有人摇着竹扇,有人干脆躲在墙角,一行人接近,为首之人年岁不大,生得眉清目秀招人喜欢,后面跟着四名侍卫,腰跨长剑尽显威风,挑夫、下人纷纷躲避,单从气势上已经可以判断必然不是好惹的主,这年头打狗看主人,这些下人同样学会如何看人,一看衣着,最简单同样最直接,权贵身上一件衣物足够普通人吃上一年,试问穷人如何舍得。

    几人身上衣物料子不赖,最主要的是腰间携带长剑,咸阳城内实行禁武令,私自携带兵器要按叛乱罪论处,如此招摇身份必然不俗。

    “叫门。”

    声音发尖,临近之人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这种声音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那人回头,瞪上一眼,冷哼一声迈步上前,从声音到动作完全和一个男人外表极不相符,府门打开,侍卫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请。”

    相府下人连忙打开府门,平常人进入都走侧门,一来方便,二来多是送礼的下人还有挑担子的人走侧门最是适合,一道门在这里同样赋予完全不同意义。

    为首之人进入,早有人禀报,“内侍。”

    吕不韦放下竹简,既然是内侍必然是王宫有事,莫非是大王召见不成,吕不韦快速分析各种可能,昨日在朝堂上已经见过,应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再次召见,莫非是。

    吕不韦身形站起,这个时候能够让嬴政动容只有一个可能,宜阳,莫非是宜阳战报已经传回,脚步声响起,吕不韦快步走出。

    “奴才给相国大人请安。”

    “不敢,内侍大人亲临,荣幸之至。”

    “相国大人真是会说话。”内侍手放在嘴角,尽显忸怩之态,吕不韦多半已经习惯,别看这人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太后身前红人,几乎天天陪着赵姬,有些时候内侍一句话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朝臣不惜代价巴结赵高看中的恰恰就是这一点。

    “请。”

    内侍进入,其他人快速退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太后交代一定要亲手送到相爷手里,如今事情完了也好回去。”

    “管家,带内侍大人去账房领些衣料钱。”

    “相爷大人破费。”

    “自己人。”

    管家快步走出,这些都是不成文规定,来的人身份不一样地位不一样拿的好处同样有所区别,吕不韦商人出身最是清楚其中利害,拿的少了有损身份反而让人不快,拿得多了下一次绝对不能少,其中玄妙就看如何把握。

    吕不韦打开,确是一张白色布卷,拿在手里透出阵阵香气,叠得十分工整,轻轻掀开里面显出字迹,正是出自赵姬之手,吕不韦凝神看去,没有错,下笔力道、方式不同字迹完全不同,同样可以从字迹中看出当时心境,为何最后一笔如此沉重。

    吕不韦看的不是内容而是字,布卷收好眼睛慢慢闭上,赵姬右手持笔缓缓写下,其中饱含对吕不韦感激之情,不可否认,如果没有吕不韦必然不会有赵姬今日荣耀,或许依然困在邯郸饱受折磨,字迹先缓后疾,应该是有所犹豫,并非随意而为,至于最后一笔,吕不韦落在“不见不散”散字最后一笔,有如刀锋一般,杀意,一个女人的杀意。

    吕不韦望向窗外,太阳西沉,时间就定在今晚,城外聚缘亭,留给吕不韦时间已经太少,这一点完全在嫪毐算计之中,时间越短,吕不韦越急,人一旦急必然失去平日冷静,这个时候恰恰是下手最好时机。

    掌控赵姬,说动赵姬写下书信约吕不韦出城同样是此次云水桥伏击最为关键之处,剩下交给唐直那些人,内乱主犯旧部击杀当朝权臣报仇,不管成功与否,所有一切完全与嫪毐无关。

    吕不韦必须死,嫪毐面色阴沉,从被人斩断手臂那一刻起已经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不能只有毁灭。

第三百五十一回 云水桥之变

    哗哗哗,清澈流水向下流淌发出清脆响声,历经多少年冲击,河水中石块棱角大多磨平变得无比光滑,这里同样是附近孩童最佳玩耍之地,水流两侧遍布密林,躲在里面藏猫猫找鸟蛋,玩够了跳进水里洗去泥土,光着屁股躺在岸边享受阳光带来的惬意。

    水岸上架起一座桥,时间太久,几乎没有人可以说清桥的来历,只剩下一段美好传说,曾经有一对相爱男女,可惜一水相隔饱受相思之苦,于是决心在水上架桥,水势湍急,在别人眼里根本无法办到的事,男人不停砍伐树木,一次次将木头架在水上都以失败告终,这样举动感动神灵,第二天人们发现,水上架起一座桥,白色云雾萦绕宛若仙境,云水相连又称云水桥。

    水面铺开,水势早已没有当日湍急,月光落下,水面之上透出光亮,云水桥另外一边便是聚缘亭,当地百姓为了纪念那段传说所建。

    一辆马车驶近,八大剑手严阵以待,车夫手中马鞭轻轻一抖,马车缓缓停住。

    “到了?”

    “大人前面就是云水桥。”

    吕不韦回了一声,“上桥。”

    桥面以厚木板铺设,敲下钉有木桩,马车走上发出嘎吱嘎吱声响,车夫尽量放慢速度,夜里赶路同样有所忌讳,尤其是遇到桥。

    众人缓缓上前,下面是流水声,然后是桥面发出嘎吱嘎吱声,“谁!”

    长剑一指,终于看清,云水桥前方出现两道黑影,天色太黑,方才没有看清,距离接近方才发现,像人又不像人,立在桥上一动不动。

    如果是普通人必然吓得抱头而逃,三更天在这里出现必然不是人,不是人又能是什么!

    “发生什么事?”

    “大人前面有东西挡路。”

    “去看看。”

    “后面也有。”

    手持利剑剑手顿时手心冒汗,没有任何声音,回头看去,方才经过地方同样出现两道黑影,八人都是剑术好手,平日训练有素,即便被水声还有木桥发出嘎吱声影响,如果有人从后面接近必然可以听到。

    一个让人毛骨悚然念头在脑海里出现,或许真的不是人。

    “继续前进。”

    “喏。”

    月光落下,水面上升起阵阵白雾,云水桥之名恰恰由此而来,这里多水,两岸尽是树木,水汽凝聚不易散去,平日里经常出现云雾萦绕之景。

    嘎吱,嘎吱,轮子压在上面,车夫盯住前方,四名剑手身子向后,长剑护住身体,后方莫名出现两道黑影,随着马车行进诡异一幕再次发生,黑影动了,不是走而是跳,如果是人必然有双腿,再看黑影下面完全连在一起。

    一颗心莫名提起,面对的是人倒能应付,所有人视线完全被桥上吸引,没有人注意桥下,站着一个人,身体强壮,整个人站在云水桥下方,双手抓住一物,长达数丈长矛,正是大力神曾牛。

    双方距离接近,桥上黑影依然一动不动,位于马车前方两名剑手一阵心紧,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双腿向前,身子不由自主向后,整个姿势同样变得奇怪。

    “装神弄鬼。”

    一声怒喝从马车之中发出,几乎同时两名剑手冲出,惨叫声传出,长剑刺入,会叫的必然不是鬼是人。

    长剑刺入,两人大喜,是人一切都好办,何况只是一个不知躲避的笨人,笨人有多笨?要看聪明人有多聪明。

    两柄剑刺入,黑影猛然裂开,原本融为一体,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位于前方正是屠四娘,虽是女子生得五大三粗,双手同时一抓,一张脸因为痛楚而变得更加可怕,躲在屠四娘后面正是李奇,人长得奇,兵器同样奇,长剑刺出同时身形跃起,手中双锥刺入两名剑手胸口。

    一个照面,屠四娘伤,两名剑手死,云水桥伏击众人占尽上风,出现在马车后面的是一诺无悔唐直、阴阳帆贾道,惨叫声传出,唐直伸出两根手指,马车接近时看得清楚,对方有九个人,八个剑手还有身在马车中的吕不韦,从对方行进时脚步发出声响已经判断八名剑手不俗,至于吕不韦本事如何完全不知。

    此战凶多吉少,唐直清楚唯有死战,一诺无悔,没有几人可以做到,唐直可以,只要答应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做到,事败之时曾经答应一个人救出他的家眷,多方打探终于得知,那些人关押在咸阳天牢,天牢重地重兵把守,单凭六人之力救人等于以卵击石。

    “还有七个。”说话的是阴阳帆贾道人,手指曲起似乎是在推算,眼前形势最是清楚,六人合力对战剩余七人。

    “杀!”

    两名剑手冲出,长剑抖开直奔前方两人攻去,后面形势不明,此时可以断定的是所有一切都是人为,前方两人,一个受伤,伤势不明,遭受两人攻击必然不轻,剩下的只有一个人,两个人对一个人胜算完全在自己这边。

    李奇双锥抖开激战两人,不时护住一旁屠四娘,两人嘴角露出笑意,那个受伤女人便是最大破绽,彼此使了一个眼色,平日在一起养成极大默契,两人同时强攻,李奇只能后退,一步,两步,第三步刚要退后,猛然发现一旁屠四娘,如果再退一步等于将屠四娘暴露在对方长剑攻击范围,抬起脚步硬生生落下,拼着狠劲对攻几招。

    “不要管我。”

    “不行。”

    两人冷笑,没有错,一上一下同时强攻,李奇负伤,长剑刺中腿部,手中双锥几乎同时打出,这样距离突然打出避无可避,两声惨叫,双锥打向一人,惨叫声先后响起。

    出手的是屠四娘,巨大身影猛然扑上,身体迎着长剑,右手匕首同时刺出。

    “四娘。”

    “告诉大哥,四娘先走一步,他日黄泉再会还做兄弟。”

    屠四娘死,前面桥面上只剩下负伤李奇一人,双手从死去剑手身上抽出双锥,嘴角露出笑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错,今生是兄弟,来生还是。

    八大剑手已死其四,后方还有两个人,暗处躲藏多少杀机不得而知,“过桥。”

    马车继续行进,一个受伤的人必然无法挡住四大剑手,当然还有马车中一等一高手吕不韦,马车行进,身后两道黑影随之向前,彼此间始终保持距离,桥面上只剩一人,双手铁锥猛然一合,李奇所用以奇著称,双锥一合,黑暗中猛然升起一道火光,没有人清楚火光从何而来。

    火光起,身后两人几乎同时发动,火光就是命令,最后的杀人指令,一声怒喝从桥下传出,轰的一声整个桥面瞬间碎开。

    出手的正是大力神曾牛,一身蛮力,手持巨型长矛奋力向上刺去,长矛瞬间刺穿,方位恰好位于马车下方,时机把握恰到好处,就在李奇发出火光之时,所有一切都是精心准备,唐直同样是其中好手,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发挥每个人优势,曾牛胜在气力,桥上击杀完全无法发挥作用索性布置在桥下。

    长矛破开桥面直接刺入马车,时间瞬间停住,四大剑手同时愣住,从桥下升起长矛,被刺穿马车,位置恰好是马车中央,那个位置,马车都可以直接穿透,那么坐在里面大人岂不是。

    没有任何犹豫,身后两道身影冲来,唐直、贾道人出手,最后一击,没有任何犹豫,四大剑手反击,三人迎向身后两人,一人身形跃下直刺曾牛。

    曾牛发出全力一击,猛然上方落下一人,剑光一闪直接击中,换做别人必然无法承受,曾牛不同,皮糙肉厚,一身本事就在气力还有身体。

    双臂发力一声怒喝,轰的一声,马车硬生生裂开,那人第二剑已经攻到,曾牛巨大身影缓缓倒下。

    一道身影跃出,长剑在手,脚尖一点落在碎裂马车上方,长发随风飘动,能够避开曾牛桥下突然一击已经了得,唐直、贾道人已经攻到近前,阴阳帆时合时张犀利无比,唐直连连强攻,八大剑手已死其四,面对两人不要命打法连连后退,后面就是马车,随着曾牛威风一击整个桥面完全碎开,马车整个陷入。

    “老五,还不动手。”

    屠四娘、曾牛、李奇已死,六人之中唯独不见飞天蝙蝠,人怎么会飞,既然有这样的称号必有过人之处,一道黑影从高处落下,双臂展开,身上衣物连在一起,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缓下落势头,恰如一只飞翔蝙蝠。

    云水桥一侧斜着长出一棵大树,飞天蝙蝠一直躲在上面,眼前屠四娘等人惨死,为了完成任务,没有大哥指令绝对不会出现,一侧被陷入马车堵住,另外一面是唐直二人疯狂攻势,飞天蝙蝠从上面落下直接面对吕不韦。

    吕不韦长剑在手,曾经可以击败赵括,虽然用的是其他手段,毕竟可以在赵括剑下走过数招,双手持剑缓缓刺出,出剑位置恰到好处,正是飞天蝙蝠落下位置。

    嘶,长剑击中,划过衣衫击中身体,黑色身影随之下落,两道身影快速重叠,飞天蝙蝠猛然双臂一震,迅疾一合直接将吕不韦笼在黑色羽翼之下,这样举动固然怪异,一个被长剑击中的人必然无法对吕不韦形成威胁。

    嘭的一声,飞天蝙蝠浑身上下突然起火,火势凶猛,没有人清楚火从何而来,没有火光出现直接起火,火似乎从身体里发出。

    身体里为何会有火?

    一声巨响,两道身影随之分开,几乎同时唐直手中剑劈中一人,火光中,两道身影分开,飞天蝙蝠浑身被火包围,整个人向下落去。

    “大哥,来生还做兄弟。”

第三百五十二回 天关聚将

    一声巨响传出,两道火光落下,飞天蝙蝠先中一剑然后发动致命一击,唐直精心部署堪称精妙,前后左右上下,几乎面面俱到,每一处布置同样精妙,如果调换位置必然无法发挥这样效果。

    屠四娘够狠,曾牛胜在力,李奇胜在奇,飞天蝙蝠一身本事只能在高处发挥,唐直劈中一人,另外一名剑手随之攻来,身形后退,眼前布帆猛然一展,贾道人手中阴阳帆变幻莫测,“走。”

    “一起。”

    “好。”

    贾道人连攻几招向后就走,最是清楚唐直个性,如果自己不走,绝对不会一个人活着离开,两道身影跃起,剩余三剑奔向一人,眼前只剩下一团火。

    没有人清楚飞天蝙蝠最后时刻发出那团火是如何做到,这一点唐直同样不清楚,平时所用的火远远没有今天这样猛烈,不仅点燃对手同样烧着自己。

    “大人。”

    “怕是不行了。”

    整个桥面随之点燃,吕不韦胸前一片漆黑,可以肯定,那团火必然是在胸前炸开,三人同时上前一番忙碌火势熄灭,整个上半身一片焦黑眼见不活。

    “怎么办?”

    “是我们保护不利,大人才会遭了贼人毒手。”

    “不对,大人行踪向来保密,这次刚刚出城就遭遇袭击,必然是有人精心策划。”

    “会是谁?”

    三人同时抬头,目光落向对岸,曾经听大人提起三个字,聚缘亭,那里是否有人,如果有,是否就是这场刺杀主谋。

    “你们两个带着大人尸体回去。”

    “阿大,你要做什么?”

    “大人对你我兄弟有再造之恩,绝对不能这样算了,大人做不到的只能由我们来完成。”阿大说完身形一晃,双腿发力越过马车向对岸奔去,桥面上躺着六具尸体,四剑在这里遭遇屠四娘、李奇攻击身亡,另外两人同样重伤不支死去。

    聚缘亭内确实有人,一身黑袍笼罩,站在这里桥面上发生一切看得清楚,诡异打法,时机把握恰到好处,不由的连连点头,唐直是个好手只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留着只能成为祸害。

    “大人。”

    阿大身形接近突然跪下,黑袍人冷笑,“你做到了。”

    “不负大人所托。”

    “很好,只要尽心为我办事,日后荣华富贵任由你选。”

    “另外两个人?”

    阿大抬头,眼神中透出贪婪,昔日兄弟情分此时完全被利益所吞噬,吕不韦必然想不到一直跟在身边八大剑手之中同样有对方的人,这场伏击似乎已经成为定居,即便动手的不是唐直,必然还会有人去做。

    “如果他们两个也死了,你还可以活下去?”

    声音冰冷,阿大身形忍不住后退一步,难保杀人灭口,长剑护在身前,那人冷笑,“留下你并非你忠心而是够贪心,逃走的两个人都是嬴威旧部,带着他们尸体来见我。”

    “属下遵命。”

    咸阳城外山凹处显出唐直身影,眼睛盯住前方,咸阳城已经无法回去,兄弟六人,此时身边只剩下阴阳帆贾道人。

    “道人,是否后悔过?”

    贾道人冷笑,“曾经有人许下好处要本道人留在他身边,最后还是被我拒绝,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至少不用四处漂泊。”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非也,虽不是真道人同样懂得道亦有道,能和诸位兄弟一同面对生死已经知足,若真有来生。”贾道人说到这里不由得叹口气,“宁愿做一个真道人,归隐山林求个自在。”

    “但愿有来生。”

    两人淡然一笑,贾道人收起阴阳帆,一番激战上面布帆已经破烂不堪,夜色中两道身影快速向前奔去很快消失。

    秦多山川之地,山洞彼此相连,躲在里面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唐直不想离开,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人从天牢放出才行,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如果不能做到,即便翻遍咸阳城也要找出当日黑袍人,唐直自信可以做到,只要自己想做。

    “吕不韦已经死了。”

    “真的死了?!”

    “不会错,这样就可以保住我们的孩子,难道不想。”

    赵姬整个人愣在那,原本以为在心里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位置,为何听到死讯还是会为之一痛,毕竟曾经有过一段缘,嫪毐在笑,从未有过的轻松,赵姬抬头,多半已经习惯平日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这样笑容反而有些不习惯。

    哇的一声,孩童突然醒来,赵姬连忙身子弯下,低声说着什么,嫪毐站在一旁,看着孩童,笑容收起,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柔,身为杀手,所有感情完全被冷漠取代,只有一点,看着肉呼呼小脸,那种奇妙感觉从心底升起,生命就是如此神奇。

    “相爷。”

    “是谁干的?”

    “嬴威旧部,一个用剑,一个用铁帆。”

    “死的应该是你们。”

    三人低头,八剑只剩三人,带着吕不韦尸体返回相府,阿大连连摇头,聚缘亭内空空根本没有人,至于为何深夜前往聚缘亭只有吕不韦一人清楚,所有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设局。

    “为大人报仇,不管是谁,不管多少人都要死。”

    “出动死卫。”

    刚刚平静咸阳城瞬间大乱,吕不韦死了,消息传出,多少人痛哭,不管如何毕竟为秦国做出不少功绩,平定叛乱,辅佐新王,安民兴商,一件件深入人心,多少人拍手称快,其中不乏当日内乱时受到牵连之人,吕不韦雷厉风行快速将参与内乱人等系数抓捕,咸阳城内不少人受到牵连,盼着吕不韦死的人不在少数。

    功绩必然建立在杀戮基础上,至于功过是非只能由后人评点。

    “相国,他,不可能。”

    嬴政得到消息整个人跌坐在那,一旁赵高连忙上前,“大王节哀。”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晚上。”

    “何人如此大胆在咸阳城内杀死寡人重臣,该杀。”

    嬴政啪的一拍桌案发泄心中怒气,这一下用足力道,吓得赵高神色一变,“该杀,该杀,若是抓到当诛九族,只是有一点让人琢磨不透。”

    “说。”

    “吕相爷并非是在咸阳城内遇伏被杀。”

    “有这种事。”

    赵高点头,“奴才打听过,昨晚吕相国乘坐马车带着随行八剑出城,前往聚缘亭,有人事先埋伏在云水桥处。”

    “随行的人都死光了?”

    “八剑剩下三个,车夫落入桥下被水冲走生死不明。”

    “可有问清前往聚缘亭是何缘由?”

    赵高摇头,“没有人清楚,有人猜测与内侍到访相府有关。”

    “内侍,不可能,寡人根本没有派人前去,难道是。”嬴政何等聪明,整个王城之中除了自己能够调动内侍传达命令还有一个人,太后赵姬。

    嬴政起身,同样觉得蹊跷,母后虽然不喜咸阳繁华久居别宫,自己回到咸阳消息必然已经传到别宫那里,为何迟迟没有返回咸阳相见,难道有什么事比母子之情更加重要不成,如果再加上云水桥吕不韦遇伏,嬴政隐约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必然存在一定关联,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就是嫪毐。

    “立刻将嫪毐叫来。”

    “喏。”

    赵高快步走出,嫪毐已在王城外等候,身为都尉肩负巡卫咸阳重则,出了事都要嫪毐处理,何况出了这样大事,都尉府兵士纷纷出动,沿着咸阳城外围搜索。

    “都尉大人,大王有请。”

    赵高倒也客气,别看年纪不大最是懂得做人,左右逢源本事绝对一流,咸阳城内除了大王之外另外两股最强势力要数吕不韦与嫪毐,如今吕不韦一死,蒙驁年岁已高,嫪毐手中权势必然大涨,索性多卖一些人情出去,日后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嫪毐同样抱着这样目的,不能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嬴政身边的人。

    “赵大人,大王是否说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相国遇刺一事,脸色不好看,大人可是要小心应对才是。”

    “多谢赵大人提醒。”嫪毐手腕一翻,一个布袋直接落入赵高手心,赵高面带笑意,“自己人,何必这样客套。”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人才应该关照才是。”

    “都尉大人所言极是。”

    两人相视一笑,赵高快速收起,有了这些东西关系无形中拉近许多,赵高虽然无法做真正男人,依然喜欢权势、财物,失去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让赵高内心变得异常压抑,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补偿,随着手中权势增大,这种**变得越发强烈。

    “大王。”

    嬴政摆手,“都尉大人,杀害吕相爷凶手可有找到?”

    嫪毐躬身施礼道:“已经有些眉目,现场除了吕相爷手下剑手之外同时发现四名杀手尸体,经过仔细辨认可以断定是嬴威旧部,嫪毐已经得到消息,可惜这些人隐藏太深始终无法找到,不想因此害了相国大人,嫪毐失职。”

    嬴政面色一沉,“嬴威的人,如此倒也说得过去,潜入咸阳必然是要嬴威报仇。”

    嬴威,赢世族,秦王族之后,当日内乱主犯,最终事败而死,平定叛乱,击杀乱军主将这些功绩都记在吕不韦身上,那些旧部前来寻仇倒也说得通,杀人的理由已经有了,唯一无法说清的只有吕不韦为何连夜乘马车赶往聚缘亭,吕不韦已死,所有一切彻底变成无头公案。

    宜阳重地,工事上方遍布赵国兵士,李牧、沐尘合兵一处,命人以马车将老将军王陵尸体通过天关运至函谷关,所做一切完全出于对老将王陵敬重,赵国阵营接近,天关守将立刻来报将军,白英大喜,眼见王陵尸首同样一番感慨,交代一番,兵士出天关赶奔函谷关暂且不提。

    白英摆上酒菜亲自赶到宜阳,兄弟相见格外亲切,李牧、沐尘交代一番赶往天关,登上天关风声大作,高山之上建造险关,易守难攻。

    “如果当日不是白将军率人攻下此关,秦军物资便可源源不断送入,若真如此,宜阳险地根本无法攻破。”李牧仰望雄关,不由得连连赞叹,更是佩服大王用兵之奇,如果不能趁机攻下天关到时必然又是一番苦战。

    “上??将军言重。”

    “都有功劳就是,你我兄弟痛饮三杯。”

    “干。”

第三百五十三回 一诺无悔

    夜色降临,密林内漆黑一片,野兽叫声彼此呼应,扑棱棱,几只飞鸟应声而起,闪动翅膀飞上高空,两道身影出现,手持兵器环顾周围,正是一直在山中躲避二人,一诺无悔唐直、阴阳帆贾道人。

    “咸阳。”

    贾道人抖身形拦住去路,“大哥,去不得。”

    “不行,兄弟们的血不能这样白流,即便拼上性命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唐直咬紧牙关,只要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兄弟惨死情景,曾牛、屠四娘、李奇还有飞天蝙蝠徐五,这个仇一定要报。

    “仇要报,现在不是时候。”贾道人连连摇头,对方实力太强,黑袍人剑术之高远在二人之上,能够完全掌握吕不韦行踪对方身份比人不低,这样冲出去,莫说是找出那个人,能否活着进入咸阳都是难说。

    唐直一拳打在树干之上,砰的一声,深夜中声音传出老远,贾道人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时候任何事都要小心,飞鸟惊起,莫名声音,蹭蹭蹭蹭,几道人影落下,清一色黑衫手持利剑。

    “什么声音?”

    “没有听清,应该是那个方向。”

    “追。”

    嗖嗖嗖,黑影闪动瞬间消失,这些是什么人,忠心吕不韦死士还是神秘黑袍人派来追杀二人杀手。

    “大哥决定就是,道人必然跟随大哥,生死同命。”

    唐直深吸一口气,道人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不能乱,死不可怕,怕的是无法为死去兄弟报仇,吕不韦已死,当年仇怨同样了解,唯一要对付的只有策划这次伏击神秘黑袍人。

    “道人,不如算上一次。”

    唐直从来不信命,贾道人的卦更是十有九不准,此时确是来了兴致,身子弯下,火折掏出,贾道人神色凝重从怀里掏出几个小东西,表面光滑都是以兽骨雕刻而成,晃动几下手心摊开,兽骨平摊,眉头皱在一起不由得连连摇头。

    “离卦九阴,大凶之相,幸在有金,金主火,火刻阴。”

    “何解?”

    “九死一生,若幸运可遇贵人相助,若不能则魂入九阴。”

    唐直淡然一笑,“你的卦从来不准。”

    贾道人摇头,“至少有一次是准。”

    唐直起身,“暂时躲避,过一段时日再入咸阳,即便是九死难生唐直同样要闯上一闯。”贾道仁收起兽骨,“好。”说完拎起阴阳帆快步跟上,脚步声响起,唐直左手一点,两道身影快速消失。

    几乎同时,嗖嗖嗖,几道身影落下,浑身上下笼罩在黑袍之下,丝毫不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完全与黑夜融合,唯独手中利剑闪动寒光。

    “应该就在这里。”

    “走不远。”

    “追,大人要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去。”

    那人身影刚动,剑光随之迎上,唐直出剑,整个人如同一只凶猛豹子,一击而中,剑光消失随之再次升起。

    “杀了他。”

    唐直连杀两人,三人快速围上,出现在密林之中黑衣杀手俱是好手,唐直突然出手击杀两人,三人围上剑光闪动将唐直围在中间,为首之人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不守信义,卑鄙无耻,唐直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那人冷笑,“还是下地狱和你的兄弟早些团聚。”风声起,为首之人身形一闪,贾道人一直躲在暗处,抓住机会突然出手,黑衣杀手只剩四人,这人必然武功最高,只要可以重创此人,另外三个人同样可以解决,身形一闪手中阴阳帆随之砸出。

    “险些忘了,还有一只老鼠。”

    那人冷笑,剑尖对准,神情中透出鄙夷之色,丝毫不把两个人放在眼里,“你们这些人连老鼠都不如,整天躲在黑袍后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死人根本不需要知道太多。”

    剑光一闪,贾道人不敢大意,阴阳帆连番变化挡住黑衣首领,另外战圈,唐直越打越凶,完全是拼命招式,更是担心贾道人吃亏,身边只剩下最后一个兄弟,唐直不怕孤独,只是不想看着最好兄弟一个一个离开,那种痛没有人可以体会。

    “一诺千金。”

    “一言九鼎。”

    “一生无悔。”

    唐直所用正是自创一字无悔剑,尽是杀招,带着一往无前气势,剑光猛然大盛,三名黑衣剑手同时后退,唐直全力攻出三招,三招攻向三个人,三个人同时受伤,再看唐直身上同样出现三道血痕。

    “你已经伤了。”

    唐直冷笑,“受伤的野兽更加可怕。”

    “还是放弃为好。”

    “唐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

    “说得好。”

    贾道人一声暴喝,手中阴阳帆连续变化,上面帆布同样可以成为杀人利器,贾道人一手阴阳帆造诣不浅,若是一对一厮杀唐直未必是其对手,左手一按,双帆猛然暴涨瞬间攻到,一声闷哼,那人身形后退,右手剑顺势挡在胸前。

    “大哥。”

    唐直摆手,“没事,先解决这些人。”

    “好。”

    两人不退反进,三人顿时畏惧,三人合力尚且不是唐直对手,如今再加上一个手中阴阳帆变化莫测家伙,一声呼哨从身后黑袍人嘴里发出,这是用来通知同伴特有指令,谁能够击杀两人必然是首功,如果不是没有把握取胜必然不会将功劳让给别人。

    “走。”

    唐直一声暴喝,两人同时出手,两声惨叫,另外一人身形一闪快速向后退去,两道身影落地,同时发力,两名杀手倒地不起,顾不得太多,转身便走。

    “大人,他们跑了。”

    “跑不了,整个山脉都是我们的人。”

    蹬蹬蹬,脚步声快速传来,从两个方向传来,火把点亮,方才位置出现十余黑袍人,看着地上死去四人,黑袍遮掩无法看清表情。

    “人跑了?”

    “重伤而走。”

    那人冷笑,“如果真是重伤又岂能便宜我们。”

    “只要完成大人下达指令就好,不要忘了,吕不韦的人同样出动,一旦迟了难免出事。”

    “不会,吕不韦被人杀死,那些死士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如此最好。”

    “快走。”

    “唐直不会丢下兄弟。”

    “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留在秦国只有死路一条,道人给自己算过命不会死。”

    二人逃出,选择一条偏僻山路向前狂奔,不想路上再次闪出数十人,身上装束完全不同,正是相府死士,按照阿大等人描述,眼前两人正是云水桥伏击相国逃脱二人。

    “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恰如黑袍人所说,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双方接近,相府死士剑术自是无法与精心训练杀手相比,唯一优势在于人多,一个个不要命攻向两人。

    “走。”

    贾道人被人团团围住,长剑刺来,手中阴阳帆顿时吃紧,只能尽量避开要害趁机击杀对手。

    唐直咬紧牙关,拼尽气力,活下去,抱着最后信念活下去,无论面对多少凶险,带着所有兄弟的仇好好活下去。

    厮杀声传出,黑衣杀手快速接近,“有人。”

    “自己人?”

    “不是。”

    “杀,一个不留。”

    道道黑影闪出,守在外围死士瞬间毙命,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前方战圈,不想后方还有人,而且不是一个,十余人同时杀出,相府死士死伤惨重。

    “相府死士缉拿凶徒。”为首之人手持长剑看着外围接近十几道黑影,随着黑衣杀手进入,眼前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所有人都要死。”

    “杀。”

    相府死士纷纷冲出,双方陷入混战,两道身影冲出,身上再添伤势,这个时候不走等到天一亮真的迟了,奋起神威击退合围之势快速逃走。

    “人跑了。”

    “先解决这些人。”

    漆黑棺材停在相府庭院之中,整个相府遍挂白色布绫,吕娘蓉跪在那神色憔悴,一旁跪着一名孩童,一双眼睛不时看着,多半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这样年纪对于死亡并没有明确定义。

    “娘,大父怎么还不起来?”

    “大父病了,以后不能陪英儿了。”

    “不,英儿要大父起来。”

    “乖,娘会好好守着你。”

    吕娘蓉眼中含泪,得到消息那一刻脑袋轰的一下,似乎整个天瞬间倒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家人连捶带掐算是醒过来,父女情深,吕不韦对这个女儿更是疼爱有加,即便做错了事同样不会过多责怪。

    脚步声响起,接着是管家声音,“本都尉前来查案如何看不得?”

    “入土为安,大人想必清楚这个道理。”

    一声冷笑,“大王催得紧,本都尉也是无奈。”

    “什么事?”

    管家回头,“大小姐,嫪都尉要开棺检验。”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种地方撒野。”吕娘蓉怒眉倒竖,噌的一声抽出一旁护卫腰间长剑,从小跟随父亲练剑,更加得到剑神指点,一身剑术不俗。

    嫪毐冷笑,“吕大小姐又是何必,本官奉命查办吕相爷遇刺一案,也是想快些找出凶手,并无冒犯之意。”

    “就是不行。”

    嫪毐面色阴沉,虽有阿大讲诉依然无法尽信,吕不韦诡计多端,曾经以李代桃僵之法混出咸阳,自己完全蒙在谷里,对付这种人不能有丝毫破绽,同样不能有人一丁点马虎,否则日后躺在棺材里的必然是自己。

    “本官今日偏要开棺检验,何人敢挡我。”

    蹭蹭蹭,相府护卫纷纷冲出长剑,嫪毐身后随行兵士同样兵器在手,整个相府大院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娘。”

    孩童声音响起吕娘蓉快步返回,这些终究是大人之间恩怨,不想为此影响英儿,同样不想被其看到不该看到一幕,不敢有太多奢求,只望能够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如此已经足够。

第三百五十四回 相府争端

    咸阳城相国府

    吕不韦的强势令这里成为外人不敢接近之地,多少人,即便是前来送礼官员都是战战兢兢,如今不同,一口棺材停在院堂中央,一队护卫手持利剑,为首之人正是都尉嫪毐,两人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曾经为了共同目的对方赵括,如今完全不同,嫪毐羽翼已丰,最主要的是吕不韦已死,一山难容二虎,两人之间一战在所难免,没有人想到会这样快,快到让人难以适从,这一点想必吕不韦同样没有料到,不然绝对不会在夜里冒然出城,不知是太过匆忙还是过于自信,身边只带八剑,八剑之首已被嫪毐收买,所有一切完全在嫪毐计划之中,目的只有一个,除掉吕不韦成为咸阳甚至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剩下只有两个,嬴政、赵括,嫪毐看着棺材发出一阵冷笑,身上杀气不经意间显露,吕娘蓉手持利剑怒眉倒竖,不管是谁,只要敢对亡父尸体不利唯有拼死一战,这是属于吕家最后的尊严。

    清脆声音响起,吕娘蓉身子一震,怎么忘了,天英还在,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不想让天英看到这种阵势,不想在幼小心灵里埋下不该有的阴影,那样只会害了他的一生。手腕一抖长剑快速收回,快速转身,脸上怒意瞬间消失,“天英,快回去。”

    “这些是什么人?”

    吕天英从厅堂走出,“多好的孩子,真是招人喜欢。”嫪毐冷笑,目光同样落在吕天英身上,稚嫩小脸,美貌浓重,鼻梁高挺,年纪虽小,面对这样阵势丝毫不惊,眼神投来,嫪毐整个人一愣,不由得退后一步。

    为何面对一个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孩童会有如此大举动,不仅是吕家护卫,身后那些随行之人同样心中不解,嫪毐眉头一皱。

    这种眼神像极了一个人,一个让嫪毐吃不好睡不好的人,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一直没有听人提起吕娘蓉嫁人,为何会有孩子出现,难道是与人私通所生,吕不韦,吕不韦,平日里满嘴礼仪伦理,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这些已经不重要,为何方才的眼神为何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不会应该不会,吕不韦那个老东西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嫪毐,家父尸骨未寒,索性各退一步。”吕娘蓉清楚,嫪毐此举是要故意刁难,从此以后,相府风光不再。

    吕娘蓉身子挡住天英,嫪毐这个人阴阳怪气,平日里已经看不顺眼,此时目光落在小天英身上,吕娘蓉顿时一阵紧张,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生死是小,天英不能有事。

    “嫪毐只是公事公办,并非有意刁难,还望吕姑娘行个方便。”

    嫪毐说完手心摊开,吕娘连连摇头,嘴里小声念着,究竟是什么造成如此大触动,嫪毐手中所持正是秦王手令,见令如见秦王,吕娘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是无可奈何。

    咸阳王城

    赵高小声道:“大王,吕相爷遇刺,嫪毐得益最多,查办凶手一事交给他来办。”

    嬴政点头,“事发突然,寡人暂时还没有理清头绪,暂时交给这个人处置也是想暗中观察一下,立刻派出人马,一定要在嫪毐之前找到剩余的人。”

    “奴才立刻去办。”

    吕不韦牵连太多,唐直或许没有想到,此时咸阳城内三股势力纷纷而出,矢志找出凶手为吕不韦报仇相府死士,嫪毐派出灭口杀手,然后是嬴政的人。

    赵高快步离开,嬴政站在上面,偌大宫殿此时变得无比空荡,为何突然间好像少了什么,除了赵高,还有谁可以完全信任。

    “开棺。”

    “大小姐。”

    管家依然试图阻拦,吕娘蓉摇头,从小跟在吕不韦身边,同样学会如何做事,即便平日不和,这个时候嫪毐必然不敢闹事,最主要的是手持大王手令,如果执意反抗只会留下口舌,嫪毐很聪明,所以才能从一个没落剑手爬到今日这样位置。

    管家无奈,相府卫士退向两旁,灵堂设在院堂之中,漆黑棺盖格外醒目,几人上前合力打开棺盖,一般人死后要停尸三日,担心人的灵魂返回无法找到**,那样只会成为游魂野鬼最后影响后人。

    棺盖抬下小心放在一旁,嫪毐迈步上前,用手触碰棺木,上面透出一股凉意,人在世不论如何显赫,最终还要尘归尘土归土,只有这里才是最终归宿,道理所有人都清楚,人生短暂,正是如此才要活得更好,拥有更多。

    其他人退到一旁,吕娘蓉跟在身后,小天英顺势交给管家,跟在身后,眼中透出怨毒之色,身子接近看得清楚,吕不韦躺在里面,脸上焦黑,头发大多被火烧尽,露出烧焦头皮,带着一股难闻气味,还好相貌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嫪毐凝神看去,神态,样貌没有任何问题,当然这些都可以骗人,上过一次当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死状凄惨,左手剑顺势一点,胸前衣物划开,露出里面同样烧得漆黑上身,那场莫名之火瞬间夺走性命。

    “都尉大人,是否看完?”

    嫪毐故作悲伤,“想你我一同为官,今日阴阳相隔,嫪毐发誓找出凶手为相爷报仇血痕。”身后吕娘蓉听罢不由得低头擦拭泪水,嫪毐瞬间出手,一根细如牛毛长针瞬间刺入要害,这一针下去如果吕不韦真的是装死同样必死无疑。

    嫪毐出手,速度快到肉眼无法发现,吕娘蓉神情恍惚更是无法发现,嫪毐一击而中放下心来,对方已死,现在要做的就是检验对方身份,是真的吕不韦,只有这样才能放心。

    飞天蝙蝠拥有一种特殊本领,浑身上下涂满火油,平日以此攻击对手,同样可以保证自己不被火沾到,这次不同中吕不韦一剑在先,必然情知必死无疑,所以才会用出两败俱伤打法,这些完全是从阿大口中得知,吕不韦懂得用人,嫪毐懂得如何发现人的弱点,吕不韦身边八剑,只要拉拢一人已经足够。

    阿大好赌,好酒,这种人同样好色,嫪毐索性下手,对付这种人最是容易,阿大内心陷入挣扎,面对越来越多好处,最后良知同样丧失,甘愿成为嫪毐身边一条狗。

    有多少人宁愿选择做狗也不愿意堂堂正正做人。

    嫪毐看罢伤势,对方已死,没有任何疑问,嫪毐精通杀人之道,无论吕不韦如何掩饰终究无法骗过自己,目光向下,一身华服,看的是手,一个人身份从手上完全可以判断。

    吕不韦平日对双手极为看重,恰如女人的脸一样,手同样可以代表身份,用手触摸,手掌细嫩,唯独只有虎口处带有一点厚茧,食指、中指上面出现一道凹纹,没有错,这双手必然是吕不韦无疑,脸可以骗人但手不能。

    吕不韦懂得剑术,持剑时必然摩擦虎口,所有才会有厚茧出现,至于那道凹纹十分整齐,应该是平日持笔造成,吕不韦一心编纂“吕氏春秋”同样符合常理,嫪毐起身,完全可以肯定,云水桥上遭遇伏击而亡之人确实是吕不韦无疑。

    “大人可有看出什么?”

    嫪毐点头,“致命伤是火伤,前些日子咸阳城周围出了一个恶人,杀人如麻,手下恰好有一个懂得以火伤人之徒,多半是凑巧,相国大人出城之后遇到这些贼人。”

    “还望大人抓住这些恶贼为亡父报仇雪恨。”

    “放心,昔日相国大人对我不薄,与情于理都要尽力而为,吕大小姐节哀,抓捕凶手要紧,改日再来祭奠。”

    “娘蓉恭送大人。”

    嫪毐带人离开,吕娘蓉抬头,眼神中透出恨,虽然无法弄清嫪毐此举用意,必然不怀好意,咸阳城内何人不知,嫪毐早有心取代父亲在咸阳城地位,云水桥伏击一事和这个人同样脱不掉干系。

    “大小姐。”

    “合棺。”

    几人合力,棺盖合好,吕娘蓉面色阴沉,一些老家人暗自掉泪,相府管家手持利剑,“嫪毐欺人太甚,不杀此人如何对得起相国大人栽培之恩。”

    “算了,父亲在天有灵同样不想再起争执,明日起重开书院,一定要完成书简,这是父亲生前遗愿。”

    “大小姐放心,已经派出死士沿途搜寻,不管是谁,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好,一切只能仰仗诸位。”

    吕娘蓉应了一句,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守在父亲灵前,来到近前缓缓跪下,小小影子接近,站在那,看着,“娘,那个人好讨厌,天英长大了一定帮娘杀了他。”

    “不,天英不能有仇恨,娘只想让你开开心心活着。”吕娘蓉用力搂在怀里,今天的事必然在孩子幼小心灵中留下无法磨灭痕迹,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整个人生都要被其所累,吕娘蓉清楚,恨一个人,恨到天天想着以最残忍方式杀死对方,那又如何,最后得到的远远无法与曾经失去的相比。

第三百五十五回 兵发函谷关

    天关城下一片热闹,两侧兵士林立,手中长矛高高举起,一匹战马缓缓出现,然后是清一色重甲骑兵,身后是手持连弩神射营,接着是长矛阵、盾牌阵,弓骑阵,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

    大旗飘舞,上面一个大大“赵”字格外醒目,原本只是偏安一隅之地,曾多少时饱受欺凌,如今赵国成就并非赵括一人之功,大势所趋,当日振臂一呼取而代之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那样做,杀死一个还会有其他人出现,恰如后世诸葛亮,几出祁山无功而返,其中不乏痛失荆州之故,蜀道难,魏国大军难以攻破,蜀国兵马想要通过同样不易,物资供应更是困难,当然还有最为重要一点蜀国后主听信谗言,最终功亏一篑。

    “王陵自尽。”

    大旗下簇拥之人正是赵括,过宜阳重地赶奔天关,一路上宜阳所发生战事系数弄清,王翦拼死攻城最终还是失败,能够攻取宜阳同样占了一些幸运,如果不是天气炎热久不下雨,王陵未必轻易放弃。

    听到王陵自尽,赵括不由得为之动容,依然记得当年长平之战这位秦国大将威风,统帅数十万大军进退有序,几次险些将赵军困死。

    “尸体如何处理?”

    “上??将军命人送至函谷关。”

    赵括点头,“理当如此,秦之忠魂,若是亵渎只会留下千古骂名。”

    “大王为何对敌将如此推崇。”

    赵括淡然一笑,“若大周强盛便无乱世,更无诸国纷争,天下本为一统,根本不应该有敌我之分。”

    那人听罢似懂非懂,尊重对手并非是坏事,尤其是王陵这样老将,能够魂归秦地也算是最好归宿。

    赵括亲帅大军出邯郸,经过休养伤势痊愈,新军训练结束,各地兵器坊纷纷将打造兵器弩`弓运达邯郸,盔甲、兵器堆积如山,粮食更是堆满山谷,赵国国力空前强盛,赵国上下一心士气高涨,正是大举出兵之时。

    “前面便是天关。”

    “走。”

    大批兵马出现,李牧等人得到消息快速登上关口,站在高处向下看去,“大王。”

    中军大阵,上方大旗,“立刻开关。”

    一声令下,关门打开,李牧等人一路小跑奔出,沐尘、白英倒还好些,跟在赵括身边平定四国,李牧确是多年未见,知遇之恩如同再造,李牧此生最敬佩之人便是赵括,快行几步来到近前,赵括飞身下马。

    “不必如此。”

    李牧身子向下,赵括手疾瞬间扶住,手臂搭在一起,“李牧不负大王重托。”

    “有上??将军在此,本王方能安心东征四国,今已平定,当不忘昔日之愿,一统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李牧必然鞠躬尽瘁为大王建功。”

    一统天下,多少人心中梦想,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在普通人眼里根本无法做到,这一刻不同,赵括,赵国的王,身上拥有常人所不具备智慧,那一刻所有人抬头,目视远方,心里默念着,等到那一天解甲归田,娶个女人生一堆娃,再也不用打仗。

    “为大王建功。”

    兵将齐声呐喊,声势惊人,整个天关下方人山人海,赵括大军与宜阳守军合为一处,兵力接近六十万,除去补给营,运输营,可战兵力至少五十万,这是一股多么强悍力量,当年长平之战,秦国号称百万大军,赵国不过三十万,能战之力更是有限。

    “兵发函谷关。”

    赵国强大,再也不用受人欺凌,此战关系赵之未来,所有人清楚这场大战意义,函谷关,六国梦魇之地,秦国门户,秦国就是靠着函谷关险地一次次瓦解六国联军,此次赵括亲率大军兵发函谷,能否再现神奇,所有人相信一定可以做到。

    “道人,挺住。”

    贾道人双腿一软直接从山坡滚下,一道身影随之接近,正是唐直,双手抱住,再看贾道浑身是血气息如丝,“不…不行了。”

    “不是算过大命之人不会死。”

    贾道面带笑意,“好运都用完了,大哥,不要回去,好好活下去,不只是为了自己,同样为了那些死去兄弟。”

    唐直、贾道人一路上连番遭遇黑衣人纠缠,其中更是牵扯不同势力,好在彼此之间形成制约,一番拼杀最终逃脱,贾道人伤势太重奄奄一息。

    “是唐直对不起兄弟。”唐直跪在那,拳头用力打在地上,一滴泪水随之滴落,曾经英雄流血不流泪,眼见身边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如今只剩下平日关系最好贾道人,难道还要离开自己。

    “不,是大哥告诉我们什么是义,与其蝇营一生还不如如此来得痛快,道人知足,若有来生….”贾道身子一震最后一句话无法说出,双臂向下,脑袋歪向一旁彻底断气。

    “唐直发誓,一定找出那个人为死去兄弟报仇。”

    蹭蹭蹭,脚步声再次接近,多少天,如同丧家之犬被人追着逃,唐直握紧长剑,长剑上方遍布血污,剑刃上方出现数十缺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咬牙放弃贾道人向前奔去,活下去,为了死去兄弟,为了曾经誓言,一定要活下去找出那个人,杀死他为死去兄弟报仇雪恨。

    脚步声停住,身上装束完全不同,正是赵高派出秦王心腹,手持利剑,大多是内侍,一人轻声道:“来晚了。”

    “还有一个,一定要在那些人之前找到他。”

    “走。”

    找到又如何,唐直此时如同一只愤怒猎豹,任何话,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关口上方,一人上前,众人并不认得,书生打扮,腰间同样带着一把佩剑,这种乱世,身上带着兵器防身并不为过,赵括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天佑赵国,本王身边又得一强助。”

    李牧上下打量,“莫非是。”

    那人躬身道:“韩非见过诸位将军。”

    “真是韩非。”

    沐尘等人都听过韩非之名,法家论断堪称犀利,可惜未曾见过,当日韩国城破,唯有韩非率众死战,最终眼见大势已去带人离开,为何出现在大王军中。

    一切要从赵括兵发说起,四十万大军向前行进,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从邯郸抵挡宜阳经过魏、韩旧地,人群中走出一人,眼神中透出迷茫,随着韩国被赵所灭,所有梦想抱负在那一瞬间破灭,曾立志以自身才学令韩国强盛,可惜始终不得志,只能眼见赵国大军攻入都城。

    赵括大举兴兵,连续灭掉四国,平定东胡之乱,消息传出,各地百姓纷纷奔走相告,其中不乏韩人身影,韩地归入赵受益的同样是百姓,分了土地减免赋税,百姓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已经知足。

    人影从人群之中走出,前军随之停住,为首一人催马上前,打量来人,一身书生打扮,倒也客气,“为何拦阻大军?”

    “赵王可在营中?”

    “你要见大王?”

    “正是。”

    为首之人再次打量,这里毕竟是韩都旧地,沿途行军十分小心,突然出现一个人要见大王,“大王确在营中,若有事可代为通传。”

    “也好。”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捆竹简躬身递上,“韩国旧人韩非要面见大王。”

    “韩非,是他。”

    赵括打开竹简,字迹洋洋洒洒,上面论述法家治国之道,一气呵成,不愧是一代奇才,“好,写得好,依法而制当为国之根本,有请。”

    “等等。”

    赵括手臂抬起,兵士愣在那,不知是请还是不请,从大王脸上已经可以看出对这个书生极为看中,“还是本王亲自去请。”

    赵括爱才,韩非之才不在行军布阵,这些事自有李牧等人,除了战事之外,赵国发展同样至关重要,物质调度,法令实施等等都要耗费极大人力,随着占据四国之地,单靠李斯一人无法兼顾,若能得韩非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兵士阵营左右一分,赵括快步而出,韩非同样愣住,当日曾痛骂赵王,今日求见心中不免忐忑,韩国亡,韩非同样心灰意冷,原本是要归隐山林,想到昔日心中抱负,最终选择出山,韩、魏、齐、楚、燕尽亡,天下只剩赵、秦,韩非没有选择,秦军残暴曾大肆击杀韩人,韩非发誓永不士秦,唯有来见赵王。

    赵括快行几步来到近前,“韩君,本王一直盼着能在与君相见,今日得愿老天终不负括。”韩非此时不过是一庶民,赵括以君相称更是亲自出迎,韩非心中感激。

    “不…不敢..劳烦大…大…”韩非虽有才学确是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口吃,曾经为此遭受多少耻辱,顿时脸上一红。

    “多说无用,随本王入营。”

    赵括早对韩非有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韩非就走,韩非心中感激,想到此生沉浮,曾经看到希望可惜最终被韩王身边那些奸佞小人诬告最终郁郁不得志,如今终遇明主自当鞠躬尽瘁以报大恩。

    韩非归心,落魄士子能得如此礼遇已是难得,谈及法令赵括一一道来,韩非躬身跪拜,“韩非今日才知,真正懂得法之本乃大王。”

    “不必如此大礼,法令制定不难,关键在于如何实施,若是遭遇阻挠如何应对,本王有信心可以做到,一切就看先生。”

    “韩非必然竭尽所能。”

    “好,大战在即,本王无法分心,立刻派人送先生返回邯郸着手法度一事,若有困难可持此令去找李斯。”

    “谢大王。”

    韩非离开大营,两人依依惜别,大军启程,这一日来到宜阳,但见工事林立,工事上方赵国大旗随风飘舞。

    “宜阳近天关,入长平,乃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原本是韩地,秦大举攻韩失去大片土地唯独不失宜阳,一来宜阳地势险峻,二来拥有宜阳之地同样可以对秦构成威胁,韩王虽昏庸但不糊涂,失去宜阳,都城岌岌可危,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会放弃,不想最终成就赵国,整个宜阳完全被赵国大军掌控,占据此处等于彻底封死秦军北进去路,邯郸城无忧,赵国可以放下心来攻击函谷关进而兴兵咸阳一举灭秦。

第三百五十四回 铁甲连环马

    赵括率领大军进入宜阳,李牧等人得到消息催马来见,其中详情不再细表,兄弟相见格外亲切,赵国大军士气高涨,一队骑兵从赵国东部进入邯郸,赵括率领大军出征停留一日立刻转向宜阳。

    “大王,魏侯送来战报。”

    竹简递上,赵括打开,上面写得清楚,魏无忌、田单合兵一处与蒙恬厮杀数阵,双方各有胜负,蒙恬同样不敢冒然进兵,双方已成对峙之势。

    “东部无忧,今已得天关重地,当发兵直取函谷关。”

    “大王所言极是,函谷关乃秦之门户,同为破秦之关键。”李牧起身,身为众将之首说话分量同样超过别人,其他众将连连点头。

    “好,谁为先锋?”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众将齐齐走出,其中不乏新军之中提拔将领,一个个精神头十足,血气方刚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露一手。

    “徐虎、赵龙、薛赞、马强。”

    四人快步走出,“命你四人为先锋率兵先行,沐尘为前军主将兵发函谷关。”

    “是。”

    赵括清楚,秦军坐拥函谷关多年,想要短时间攻破根本无法做到,必然又是一番血战,嬴政必然亲临,还有吕不韦,这次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当日被吕不韦重伤险些丢掉性命,赵括发誓报仇。

    脚步声惊天动地,战马嘶鸣声响彻山川,赵国大军逼近函谷关,鼓声擂动,函谷关守将得到消息立刻擂鼓聚将。

    大帐之中将领不下三四十人,函谷关守将雷暴,外号三绝一声雷,脾气火爆功夫了得,手下更是聚集不少好手。

    “诸位,赵王大举兴兵,不日抵达关口,今日请各位前来就是要商量个法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是想看看赵王有何能耐。”

    “不错,来多少杀多少。”

    “赵人休想过此关。”

    众将一阵鼓噪,雷暴摆手,声音瞬间一停,“大意不得,王老将军尸体还停在外面,诸位难道都忘了不成。”

    宜阳失守,秦军死伤惨重,赵军同样付出代价,这就是战争,尤其是攻城战消耗同样最大。

    “将军莫忧,当先派人返回咸阳,另外集结兵马迎战赵军。”

    雷暴点头,“就按这个法子办。”

    赵国前军接近函谷关,远远可以看到一座雄关高高耸立,关口下方营帐林立,营帐外围遍布工事,恰如赵括所言,秦国在此地经营数十年之久,此次面对的不只是一座关口而是整个秦国,此关不比长平,长平可失,函谷关不能。

    前军接近,几人催马上前稳住阵势,能够冲击关口位置有限,几十万大军无法派上用场,赵括同样有所考虑,兵者诡也,此次大举兴兵就是要给秦王足够压力,当然还有寡妇清临行时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若大王不弃,清儿必然全力相助,攻关之日,自有厚礼相送。”

    哒哒哒,马蹄声阵阵,函谷关秦军阵营闪出一队人马,接近三四千人,清一色骑兵,兵士身着厚甲,战马之上同样佩戴,这种方式与赵国重甲骑兵极为类似,秦国力强盛,连年征战自身兵器盔甲打造工艺同样精进,轻骑不带盔甲一是秦军死骑传统,二来最大限度发挥速度优势。

    “有些蹊跷。”

    一人用手一指,终于看清,秦军战马彼此相连,马上兵士手持弓弩,这种奇特打法还是第一次遇到,骑兵自身优势在于战马灵活性,如此将战马连在一起是何用意。

    一人冷笑,“函谷关守军不过是酒囊饭袋,如此用兵等于自断双臂。”

    “未必如此,还是小心为上。”

    “几位哥哥观敌料阵,待我一战便知。”

    “小心。”

    那人冷哼一声,一晃手中长矛催马而出,骑兵携带弓弩,这些原本都是赵人擅长,利用骑兵速度发动奔射攻击对手,将战马彼此相连速度完全失去,根本不堪一击。

    “全力出击。”

    盾牌阵、长矛阵快速冲出,接着是骑兵阵,只是试探,出战阵营兵力有限,哒哒哒,秦军骑兵向前,战马行进速度完全相同,整个阵营一同向前,平日必然经过严格训练。

    嗖嗖嗖嗖,箭矢破空之声传出,盾牌营手中盾牌高高举起,马上箭手再次弯弓搭箭,出手速度同样惊人相似,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增加箭矢密度,杀伤力同样发挥最大,又是一轮箭矢射出,长矛阵纷纷遭殃,为首之人率领骑兵冲入,对方阵营突然一合,两侧骑兵猛然加速,中路骑兵突然停下,阵势瞬间一变,整个将赵军骑兵围在中间。

    “杀出去。”

    一切已经迟了,四面箭矢射来,骑兵根本无法阻挡,为首之人率领亲卫冲到近前,长矛纷纷刺出,对方手中没有兵器只能硬抗,长矛击中,上方兵士落下,还有战马,空间完全被战马取代。

    “将军,冲不出去。”

    “弄断绳索。”

    长矛落下,整个人愣住,并非绳索而是以青铜打造,长矛击中丝毫不起作用,整个空间完全封死,没有退路,只能不停冲杀,马上弓骑手再次射出,剩余骑兵纷纷倒地。

    “好厉害的阵法。”

    后方众人眼睛睁大,不过瞬间几千人马死光,骑兵快速一分再次恢复原来阵势,不仅如此,后方尚有几队骑兵随时候命,如果无法找到瞬间破解之法根本无法冲破对方连锁骑兵阵。

    “铁甲连环马,孙将军,此法果真了得。”

    那人冷笑,“倒是看看赵括如何破我大阵。”函谷关先胜一局,铁甲连环马主将不免得意,十几年心血打造而成,战马以铁链相连,兵士、战马身上完全覆盖重甲,两队手持弓箭,两队手持长矛攻守兼备,一队接近千人,阵型可随机变化,赵人根本无法攻破。

    “发生什么事?”

    喊杀声四起,沐尘率领亲卫冲到近前,整个人愣住,眼前尽是死去赵军尸首,三人面前躺着一人,沐尘认得,徐虎,作战勇猛,刚刚得到提拔不久,方才一战无法冲出最终被利箭射杀。

    “将军,对方不知用什么法子将战马连在一起,只要被人围住就冲不出来,徐兄弟最终战死。”

    “你们在做什么?”

    沐尘眼珠瞪圆,即便徐虎率部被围,只要其他阵营快速增援必然不会有事,即便是阵,终究有破绽,无法从内部突出只能选择外围。

    “对方出手太快,等我们赶到已经迟了。”

    沐尘冷哼一声,首战失利对士气影响最大,最主要的是绝对不能输给秦人,“在此料阵,本将亲自出战。”

    “将军,不可大意,对方骑兵阵极为厉害。”

    “无妨。”

    沐尘催马冲出,身后清一色骑兵,双方距离足够接近,如此最是能够发挥骑兵威力,秦军阵营,一人手中令旗一摆,铁甲连环马再次杀出,手持长矛连环阵率先杀出,马蹄声阵阵,马上骑兵一起向前冲杀,长矛排成一队,沐尘看在眼里,不过虚张声势,双方阵营接近,一声怒喝手中阔刃剑连番劈出。

    双方骑兵阵营接近,骑兵冲杀最是精彩,双方凭借惊人骑术奋力拼杀,此时完全不同,沐尘手中阔刃剑劈出,面前骑兵随之落马,沐尘神色微变,终于弄清,对方战马彼此相连,如此前方空间等于完全失去,对方骑兵失去速度优势,失去空间,自己这些人同样无法发挥速度优势。

    “看老子破你烂阵。”

    沐尘打出火气,手中阔刃剑连番砍下,试图劈断其中相连铁索,火星四溅,铁索打造极为坚固,最主要的是,左右骑兵纷纷冲近,沐尘只得放弃,长矛纷纷攻来,整个人向后退去,左手一提再次冲出。

    哒哒哒,后方手持弓箭连环阵快速向前一围,几乎同时两侧骑兵纷纷向内,阵型一变,目的十分简单,想要以方才之法将沐尘等人困在中间。

    “杀。”

    另外三人眼见对方大阵一合,担心主将有失连连催马杀出,函谷关下各方阵营连番调动,那人冷哼一声,手中令旗挥下,一旁等候两队连环阵随之发出,函谷关下双方空间有限,如此可以最大限度发挥铁甲连环马威力。

    外围手持弓箭连环阵快速一围,整个大阵同样彼此相连,中间是手持长矛可以近身厮杀连环骑兵阵,外面是可以精确射杀弓射阵,双方配合可称天衣无缝,沐尘连杀数人无法冲出,嗖嗖嗖,箭矢破空声传出不敢大意,挥动阔刃剑连连格挡,惨叫声阵阵,骑兵阵营明显吃亏,这样打下去死伤太大。

    “退。”

    沐尘一声令下,阵营向后杀去,要在对方没有形成合围之势前冲出去,函谷关上传来阵阵哄笑声,秦军首战大胜,众人不免得意,雷暴用手一指,“一个小小连环阵打得赵国溃不成军,赵括,看你如何破我函谷关。”

    “将军,末将愿率兵直攻赵军大营,取赵王首级。”

    “末将愿往。”

    “不急。”雷暴摆手,大意不得,王陵乃秦名将最终还是败在赵军之手,最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此时出兵为时尚早,全军戒备等待时机。

    “喏。”

第三百五十五回 破阵之法

    赵国前军败走,秦军并不追赶,主将手中令旗一摆,连环大阵退回,能够拥有此连环绝阵同样耗尽不少心血,不敢大意,一旦追击陷入赵军埋伏前功尽弃,只要以连环阵阻挡赵国大军便是大功一件。

    “损失如何?”

    “死三百,伤二百有余,战马只是轻伤。”

    秦军主将点头,“立刻从后军调集精锐填补。”铁甲连环马只有四队,每队接近两千人,只要保证连环大阵完整,死多少人都可以补上。

    “将军。”

    三人催马来到近前,沐尘长出一口气,眼见秦军阵营向后退去,眼见无法攻破只能退走,说来容易,当时情形极为惊险,前面是渐渐合围手持长矛连环阵,后面是透过缝隙不停射来箭矢,沐尘率领骑兵面对对方连环阵优势全失,一旦被人围住无法突破等于被人困在里面任由利箭射杀。

    “什么破玩意。”

    沐尘从马上跳下,阔刃剑深深刺入地面,出战至今何时吃过这种败仗,其他三名将领侯在一旁,既然将军都无法攻破,三人自是不敢再次出击。

    “应该是一种阵法,如果无法看穿其中玄妙根本无法攻破。”

    沐尘点头,“前军列阵,待本将军与大王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将军放心。”

    三人起身,整个前军阵营随之一变,函谷关上方秦国众将看得清楚,整个阵势一变,阵型同样向后收紧。

    雷暴笑道:“诸位将军各回阵营,今日赵军不会再出战。”

    “喏。”

    十几人快步走下,雷暴身边只剩几人,身上不带盔甲,应该不是军中将领,衣着更是奇特,始终一言不发,其中一人双手始终藏在衣袖之中,一人头始终低下,一人后背上长出一个巨大鼓包犹如骆驼驼峰一般,最奇怪要数站在暗处老者,脖子上盘着一条青色小蛇,随着下方喊杀声传出毒芯不停吐出,四人所站位置同样保持一定距离,似乎彼此间同样有所忌讳,能够跟在雷暴身边必有过人之处。

    “诸位请大帐一叙。”

    雷暴对四人极为客气,几人转身,彼此间似乎带有敌意,一人双手依然缩在袖子里,长长袖子随着身体摆动,另外一人低着头,后背上带有驼峰之人面带笑意,另外一人用手轻轻抚摸蛇头。

    沐尘骑马返回,几十万大军遍布宜阳、天关等地,函谷关中间险要位置同样被赵军占据,营帐林立,沐尘直奔中军大帐所在位置奔去。

    “竟有如此奇阵。”

    沐尘说罢众人俱是神色一变,目光同时落向几位赵国老将身上,身在军中数十年,经验远非李牧等人能比。

    一人摇头,“确实奇怪,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莫说是看过,听也是第一次。”

    “不错,如此打法完全违反常理,失去骑兵速度优势,进而以阵法弥补,让人琢磨不透。”

    “诸位将军,函谷关乃秦之门户,想要攻克必然不易,唯有上下一心,今秦军摆下奇阵,唯有各想办法破之,以灭秦之威风。”

    “不错,上??将军所言极是,沐尘虽败一阵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服,管他什么阵,只要拼着一口气冲过去,即便是铜墙铁骨也能砸下来。”

    “说得好。”赵括起身,众人目光纷纷投来,“此阵当为连环马阵。”

    “大王识得此阵?”

    赵括淡然一笑,“算是有些眉目,欲破此阵当先破马阵,马阵一破连环阵不攻自破。”

    “大王言之有理,可是战马彼此相连,即便能够接近短时间内无法破敌。”

    “让本王想想。”

    李牧率先起身,众人走出大帐,原本喧闹瞬间消失,赵括眉头深锁,连环马,确实有些印象,应该是从现代评书中有过记载,至于如何破此奇阵已经模糊,眉头紧缩试图从现代记忆中找出破解之法,多半时日太久,那些记忆越发模糊。

    “上??将军。”

    “沐兄弟,白兄弟。”

    沐尘、白英两人快步赶上,沐不离白,二人私下关系极好加上结拜之义更是其他人所不能比。

    “心里有事睡不着,索性与上??将军商议一下破阵之法,也好为大王分忧。”

    “李牧正有此意,多一个人多个主意,二位请随我回帐内详谈。”

    “好。”

    赵括眼睛闭上,脑海中浮现出战场上情形,虽未亲见从沐尘描述中完全可以想象,人的想象力就是如此,前方是列阵以待秦国骑兵,战马彼此相连,无论如何冲杀始终无法攻破对方连环马阵,一队人马冲出全力攻击中路。

    连环阵随之后退,几乎同时左右向前,连环阵成,外围射手随之出现,万箭齐发,被围赵军纷纷惨死,赵括不由得连连摇头,战场形势改变,依然还是连环马阵,赵军齐齐冲出,重甲骑兵向前冲杀,对方必然先以弓箭,箭矢射来,重甲骑兵至少可以保住一半以上,重甲骑兵接近,双方展开厮杀,如果想要破去对方连环马阵死伤远在对方数倍以上。

    “还是不行!”

    赵括眼睛睁开,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大帐前火把晃动,应该是负责巡逻兵士,赵括起身,脑海里依然浮现方才冲杀情景,连环马阵好生厉害,如果可以大量拥有等于随时可以在战场之上形成有效防御。

    不知不觉间走出大帐,一路走来,赵括眉头紧皱,兵士不敢打扰,今日前军首战失利消息已经传开,大王必然是为此事而烦。

    李牧大帐,沐尘叹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让人心烦。”

    “沐将军,急不得,秦人不知费了多少努力方才弄了这个连环阵,若是能够轻易破去,岂不是让秦人太过难堪。”

    “不错,相信大王,更加要相信自己,既然是阵必然有破阵之法。”

    “如何能破去马阵。”

    三人同样陷入沉思,以往对付的都是人,如今对付战马反而没了主意,“有了。”

    沐尘声音响起,两人同时抬头,“快讲。”

    “打马头。”

    沐尘一晃拳头,眼中透出狂热,双方接近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就是战马头部,恰如人一样,头部虽然坚硬同样是要害,其他部位受伤还能有生还可能,一旦头部遭受重击必死无疑,沐尘恰恰是从这一点考虑。

    “不行。”

    “为何不行?”

    “试试便知。”

    “好。”

    沐尘、白英同时起身,两人身体接近,彼此保持距离,沐尘双臂抬起,不过是做做样子,手臂落下,击打部位恰恰是白英身体前方,那里正是战马头部位置,白英摇头,身子向前手臂向前伸出,两人距离再次拉近,沐尘抬头,手臂已在自己胸前,顿时清楚如果将注意力放在对付战马上反而忽略一点,战马之上还有手持长矛秦国兵士。

    “哎。”沐尘不由得叹口气重新坐回,一旁白英淡然一笑,时间慢慢过去,接近三更,函谷关周围火把通明,秦军阵营严阵以待,数十箭塔耸立,上方遍布箭手,赵军大营有丝毫异动都无法逃过防御塔上方兵士双眼。

    一声惊呼,赵括心里有事没有注意脚下,整个人向下倒去,好在只是一个斜坡,赵括身子弯曲,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倒地时对身体伤害,左手顺势一拍整个人瞬间弹起。

    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古语有言阴沟里翻大船,有些看似不经意小事往往可以左右大局,回头看去,不过是从地面攀爬树枝,不经意间绊在上面,这种方式同样用来对付奔行骑兵,战马一旦双腿被绊马上骑兵同样遭殃。

    “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赵括面露喜色,快步跑回,恰好一队手持长矛兵士列队接近,赵括几个箭步来到近前,为首之人吓了一跳,速度太快,猛然身前多出一个人,愣了一下,借着火把光亮看清,“大王。”

    “免了。”

    赵括右手抓出,不过瞬间兵士手中长矛已到赵括手中,赵军手中所用长矛同样与秦军有所区别,经过改良,为了攻城之用,长矛尖端带有一个长钩,不仅可以用来勾人身体同样可以挂在城墙缝隙之上。

    “就是它。”赵括手持长矛哈哈大笑,长矛一晃抖出几道矛影,一旁兵士不由得连连叫好,学武之人各种兵器都有涉及,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虽有夸张成分,毕竟能够触类旁通,最终还是要选择一样最喜欢兵器,赵括面带笑意仔细观察长矛,兵士不明所以,一个普通长矛而已难道有什么奇特之处不成!

    “过来。”

    “是,大王。”

    赵括低声耳语几句,那人连连点头,随行兵士分成两队,手持长矛纷纷上前,其中一队纷纷将长矛向下勾中兵士腿部,动作缓慢,长矛锋利,一个不小心难免伤到同伴,时间慢慢过去,几乎所有人勾中。

    “拉。”

    一声令下所有人同时发力,噗通,噗通,无论身体多么健壮,双腿被人勾中上面施加力道整个人向后倒去。

    “大王。”

    “可以了,立刻从兵营调集二千精锐训练此技能,一定要准,同样要快。”

    “遵命。”

    赵括面带笑意,一个不经意举动让自己想到攻破铁甲连环阵之法,想必一切都是天意,天助我赵括行此仁义之举,率仁道之师一统`战国乱世。

第三百五十六回 大破连环马

    一声惊呼,一道身影猛然坐起,额头上隐现汗珠,天气闷热,营帐门虽然开着依然没有风进入,正是秦军铁甲连环马主将,不过是一场噩梦,为何那样真实,究竟是怎样的梦境能够让这位战场勇将变得如此。

    火,漫天大火在战场上烧起,连环阵完全陷入火中无法逃脱,那些彼此相连铁链此时完全成为拖累,无法分开,只能眼看着被火烧着。

    “火攻。”

    那人眉头紧锁,函谷关下遍布沙石,根本不具备火攻条件,兵法之中记载,火攻之法对地形要求极为严格,若是能将对方困在狭窄山谷之中最为有效,同样需要可以快速点燃之物,最后才是如何点火,“不可能,赵军不可能做到。”

    身子缓缓躺下,眼见天边泛起一道白,此时全无困意,多半太过紧张之故,毕竟面对的是赵括大军,曾经横扫四国几次击败秦军之人,无论如何自负总是有所担心,铁甲连环马同样是一生心血。

    “这个法子可行?”

    沐尘出神看着手中长矛,平日善用阔刃剑,对兵士手中长矛构造反而忽略,仔细看去,长矛前端带有尖,一侧带有铁钩,然后以硬木相连,不仅可以作为兵器击杀对手,同样最大限度增加兵器灵活性。

    “大王已经试过,应该行得通。”

    白英上前,“记得还是少年时,如果遇到体型高大对手多会采取这种打法,不想如今被大王用在行军布阵上。”

    “多半是天意,突然想到这个法子。”

    “那还等什么!”

    沐尘心急转身要走,李牧连忙拦住,“上??将军,为何拦我?”

    李牧面带笑意用手一指,沐尘抬头,终于弄清,外面漆黑一片,“沐尘又犯了心急毛病。”

    “诸位将军先行回营,待兵士熟练之后立刻破阵。”

    三天,足足三天,任凭秦军如何在阵前谩骂,赵营就是不出,兵士将砍伐树木削尖立在阵营前方防止秦军袭营。

    “无胆鼠辈,丢尽男人的脸,还是滚回邯郸做女人。”

    笑声阵阵,赵军上下无不气急,一个个擦拳磨掌只等大王下令,是男人还是娘们不是嘴里说了算要在战场上打了才知道。

    赵军阵营立起数百细细木桩,兵士手持长矛快速冲出,接近瞬间长矛顺势刺出,如果只是刺最是简单,刺的同时要避开木桩然后瞬间勾中。

    “再练。”

    秦军骂累了只得回营,倒也不急,赵括率兵不下几十万,单凭函谷关几万兵马只能拖延,如此已经足够。

    骂声阵阵,赵军阵营冲出两队人马,快速撤去前方障碍,阵营快速冲出摆开阵势。

    “终于来了。”

    秦、赵相争,论兵力赵始终不如秦,秦自商鞅之后立于七国之首,几次击败六国联军,自身地位无人可以动摇,这同样是秦人骄傲,面对赵括大军主动出战,躲在里面挨打同样不是秦人所能忍受。

    雷暴登上关口向下看去,赵军阵营齐整,兵甲明亮,士气高涨似乎没有受到战败影响,“赵括果然有两下子。”

    “末将立刻出战。”

    “一切小心。”

    秦军主将点头快步跑下,马蹄声阵阵,秦军防守阵营左右一分,铁甲连环马从中涌出,整整四队,长矛阵接着弓箭阵,两队为一阵,另外两队位置错开,应该是用来增援之用。

    秦军主将拍马上前,“对面赵人听着,函谷关重地容不得人撒野,还是乖乖回去,以免丢了性命。”

    “去你姥姥的。”

    沐尘听罢顿时火冒三丈,言辞上虽粗鲁,毕竟是战场厮杀不比文人墨客,秦军主将哈哈大笑,“败军之将还敢言勇,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怕的是乌龟王八蛋。”

    沐尘催马而出,对方主将毫不示弱,这种主将比拼在战国时极为常见,双方阵营列阵,两军主将阵前厮杀,被击败一方士气必然大受影响,赢的一方趁势攻击,所有一切完全与个人英雄主义无法分开,都是铁打的汉子谁也不服谁。

    两匹战马接近,沐尘手中阔刃剑轮开,叮叮当当,兵器相击声不断传出,秦军主将双臂向下,心中暗道这人好大力气,双臂发酸,勉强接住几招,这样力拼不是对手,索性退走以连环阵将其困死,打定主意虚晃一招拨马便走。

    “哪里走。”

    “改日再战。”

    “想走没门。”

    沐尘身后紧追,哒哒哒,连环马阵随之向前,马上骑兵长矛挺立,长矛高度几乎一致,“破阵。”

    一声令下,后方赵军阵营随之杀出,沐尘一马当先,嗖嗖嗖,箭矢破空声传来,整个人向下,阔刃剑护住左右格挡,长矛阵接近,箭矢随之一停,沐尘身子猛然向上,一声怒喝阔刃剑扫出,前面顿时倒下两人,人落马战马被铁链连着无法逃脱,整个阵营丝毫不受影响,随着两侧向前,大阵再次启动。

    沐尘连劈带砍接连击杀数人,前面位置一空,这样更是危险,等于将身体完全暴露在后方弓箭手攻击范围,马上射手纷纷瞄准,沐尘不敢大意,左手一拨战马冲向左侧。

    秦军主将返回阵营,赵军连续冲出数阵,兵力上完全占据优势,一声令下,后方连环阵同时冲出,快速与前方连环马阵衔接,阵营随之收紧,这些都是平日训练结果,秦军主将站在高处看得清楚,方才黑大个确实了得,此时被困阵中左右拼杀,后方秦军步兵阵营随之接近,一旦有空隙快速填补,整个连环阵最精妙之处就在于此,如果无法破掉马阵,随着兵士不停增援,连环阵根本无法破掉。

    “杀。”

    赵军盾牌阵冲近,兵士纷纷以盾牌遮挡身体,虽然可以阻挡秦军射来箭矢,只是一点,面对拥有骑兵优势连环阵根本无法接近。

    “盾牌阵,可笑,原本以为赵括深通兵法之道,不想连最基本对阵都不懂得,可笑之至。”

    笑声阵阵,函谷关上方秦军众将不免得意,所有人清楚,在骑兵面前盾牌阵根本不堪一击,所有人似乎忘了一点,秦军此时所用骑兵阵与普通骑兵阵完全不同,随着自身速度优势尽失,面对盾牌阵优势同样减弱,盾牌阵自是一个幌子,躲在盾牌阵后方长矛阵快速接近。

    “来了。”

    赵括神色自然,虽然只是经过短暂训练,有了长勾对付连环马阵必然容易,盾牌阵猛然一分,就在对方箭矢刚刚射出瞬间,长矛阵冲出,快速接近,长矛不是向上而是向下,攻击的不是秦军而是战马,长矛之上锋利铁钩准确无误勾中马腿顺势一拉。

    战马嘶鸣声阵阵,整个大阵瞬间瘫痪,函谷关上方同样传出阵阵惊呼声,随着中间战马向下倒去,两侧阵营同样受到波及,战马彼此相连根本无法分开,彼此踩踏,马上骑兵同样受到影响,身子落下纷纷毙命。

    “杀。”

    一声怒喝,盾牌阵、长矛阵同时跃出,冲击速度快得惊人,“退。”后方弓射阵想要退走已经来不及,整个阵营为之一乱,连环阵优势在冲击,利用战马对敌人形成合围之势进而击杀,似乎没有考虑到一旦陷入不利如何退走。

    马上兵士纷纷向后,前方阵营惨叫声不断,后方兵士随之陷入慌乱,连连击打马头,还是迟了,赵军接近,长矛连连伸出,几乎是一样灾难发生在射手阵上,面对冲近长矛手,最后一支箭射出,然后是向下倒去战马,后方秦军阵营距离太远,想要救援根本无法起到作用。

    “完了。”

    秦军主将手臂落下,整个人瞬间呆住,手中令旗掉在地上完全不知,四个大阵接近一万人瞬间死伤殆尽,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一生心血瞬间葬送,“不可能,不可能。”

    “将军,快走。”

    “不可能。”

    那一刻危险完全忽略,一声声惨叫还有倒下战马不停在眼前浮现,彻底完了,随着连环阵毁灭,整个人生随之失去色彩,剩下的只有暗淡。

    手持长矛赵军冲到近前,后方秦军快速退入工事,长矛林立,沐尘催马上前,“老子给你一个机会,能在沐尘剑下走过十招便放了你。”

    “沐尘,赵王座下神威将军,名不虚传。”

    沐尘冷笑,“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身形跳下,函谷关上方众人不由得连连摇头,眼见被赵军围在当中,必死无疑,连环阵同样是雷暴手中王牌,不想就这么轻易被赵人毁掉,拳头砸在上面,眼中透出血色,那一刻不仅是付出心血主将,雷暴同样在滴血。

    “沐尘在搞什么!”

    “算了,应该不会乱来。”

    赵括长出一口气,以带勾长矛破对方连环阵同样没有绝对把握,如今大获全胜放下心来,至于沐尘同样不用担心,秦军退入阵营,面对赵国大军必然不敢主动出击,至于要做什么,索性由之。

    长剑一抖,“来得好。”沐尘一个虎步迎上,阔刃剑击中顺势一翻第二招攻出,那人倒也有些本事整个人避开,不守反攻,完全是搏命招式,剑锋刺向对手,一张脸全无血色,那一刻必然抱定必死之心。

    沐尘冷哼一声,“太慢了。”剑势一变,挡住同时顺势横切,噗的一声,剑刃击中头颅落地,尸身缓缓倒下。

    “好,好,好。”沐尘三招击杀对方主将,整个阵营欢声雷动,取过长矛顺势一挑,首级挂在上面飞身上马阵前来回奔行。

第三百五十七回 蛊毒之术

    赵军大获全胜,整个阵营快速退后,雷暴站在关口上方凝视下方,身为主帅这个时候破口大骂或者气急败坏反而对局势不利。

    “增强防守,待商议之后再杀赵军不迟。”

    关口上方众人返回大帐,连环阵被破主将身死,大帐气氛顿时多出几分压抑,秦军将领最是清楚连环马阵可攻可守,精心训练多年,堪称绝对精锐,不想如此不堪一击,原本存在漏洞还是赵人实力太强。

    “诸位,可有破敌之法?”

    众将纷纷低头,见识过赵军先锋大将神勇,仔细掂量,即便自己出战同样无法取胜,雷暴面色一沉,环顾左右,平日都自恃本事过人,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低着头成何样子。

    一人轻咳,身形站起,身上衣饰奇特,耳朵上挂着特殊佩饰,最让人称奇的是伏在肩膀上那条青色小蛇,蛇头上方鼓起必然是剧毒之物,蛇乃凶兽,即便面对体型庞大对手同样毫不畏惧,为何此时变得如此温顺。

    “文先生。”

    雷暴同样起身,那人笑道:“将军莫忧,老夫不才,愿为将军出力。”

    “如此最好,需要多少人马?”

    那人哈哈大笑,“不需一兵一卒可退赵兵。”

    “这。”

    众人面面相视,所有人清楚,战场列阵厮杀拼的就是实力,不带兵将如何交战,怕不是在说笑。

    “诸位若是不信,今夜一看便知。”

    “好,本将军早知先生之能。”

    夜风习习,星光点点,函谷关上漆黑一片,按照那人吩咐上方所有火把撤掉,中间升起一道高台,高台四周悬挂黑色布袋,布袋鼓鼓不知装了何物,雷暴等人站在高台一侧,一人缓缓登上,众人同时看去,但见黑暗中身影左右晃动,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进行一种奇怪仪式,夜色太黑无法看清,这或许就是撤去火把用意,毕竟有些都是不传之秘,没有人愿意将秘法在外人面前显露。

    “将军,这个法子可行?”

    雷暴摆手,“看看便知。”

    高台上,双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洒在眼前铜盆之中,铜盆随之晃动,里面盛放之物正是人的血迹,至于从何而来不得而知,说来也奇,随着时间推移,铜盆内血迹缓缓消失。

    沙沙沙,沙沙沙,奇怪声音响起,声音不大确是听得极为清楚,那种声音不由得让人浑身汗毛竖起,应该是有东西在上方爬行,想到平日与毒蛇为伴,所有人顿时一阵心紧,上面到底发生什么。

    “可以了。”

    那人回头,“点亮火把。”

    兵士快速将火把点亮,众人目光盯住上方,上方依然是高台,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难道一切都是故弄玄虚不成。

    “下一步该如何?”

    “坐等赵人退兵。”说完脸上露出极其诡异笑容,嗖,青色小蛇不知从何处窜出,速度极快,舌头向上,芯子吐出,站在高台上之人眼神此时与毒蛇完全相同。

    “布袋。”

    一人用手一指,众人看去,原本鼓鼓布袋此时变得干瘪,雷暴神色微变,布袋中装的都是人的血肉,究竟去了哪里,不是莫名消失,布袋上方一道道细细印痕,应该是被吃光。

    一声声惨叫在赵军阵营升起,兵士抱着肚子满地打滚,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力抓住,恨不得直接抓开。

    “怎么了?”

    “痒,痒死我了。”

    肚皮上抓出数道血痕依然绝对不过瘾,拳头打,用力撞,那一刻似乎完全失去痛楚,身上鲜血直流。

    如果只是一个倒也不稀奇,一人倒下,接着是另外一个,很快整个阵营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快去禀报将军。”

    “怎么会这样。”

    白英得到消息快速赶到,着实吓了一跳,一个阵营接近三四千人一夜之间得了怪病,一人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抽搐几下倒地而亡,一切只是开始,怪病如同瘟疫一般快速蔓延,死亡人数剧增。

    “大事不妙,立刻去请大王。”

    “瘟疫?不可能。”

    赵括得到消息率领亲卫赶到出事阵营,一阵阵恶臭传出,地上尽是死去兵士吐出之物,身子弯下,不应该是鲜血发出味道,用手一探,整个肚皮高高鼓起,长剑划过,身子随之后退。

    所有人愣住,长剑划开死去兵士尸体,这样做就是为了找出莫名死亡背后隐藏秘密,并非对尸体不敬,肚皮隔开,里面脏器完全变成黑色,散发出阵阵恶臭,这种味道和嘴里吐出血迹味道极为相似。

    赵括精通医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中毒,长剑再次挥出,喉咙处直接切断,“不可能。”

    剑锋划过,喉咙处血肉鲜红,脏器中毒必然是吃了带有剧毒之物,毒从口入,喉咙处最先触及,如今丝毫不受影响,毒又是从什么地方进入身体。

    “杀了我,杀了我。”

    兵士浑身是血,猛然拔出长剑疯狂刺向身体,脸上没有任何痛苦,随着长剑刺入身体倒下,那一刻嘴角泛出一丝笑意,必然无法承受,这种方式得到解脱。

    “不要接近这些人。”

    赵军阵营大乱,函谷关上方雷暴等人看得清楚,“文先生,果然了得,可不动刀兵杀人于无形。”

    那人一脸得意,“将军言重。”

    一人冷哼一声,“暗箭伤人算不得英雄。”只见那人身形魁梧身着盔甲,必然是军中武将,对这种方式有些看不惯。

    一声冷笑,整个人愣住,无法动,青色小蛇此时盘在脖颈,蛇眼发出幽蓝色光芒,蛇头对准那人咽喉。

    “没有本事逞英雄的人大多活不长。”

    “文先生,都是自己人,说说算了。”雷暴连忙上前。

    一阵大笑,手臂伸出,青蛇瞬间钻入袖子消失不见,几乎同时从脖颈处钻出,吐着芯子大有挑衅之意,那人长出一口气,方才一瞬间体验到死亡来临时那种奇怪感觉,以后要加倍小心才行,尤其是这种怪异术士。

    “文家蛊术可千里杀人不留痕迹,更加可以一夜间让整座城鸡犬不留,若当成歪门邪术未免贻笑大方。”

    “蛊术。”

    听到蛊术众人不由得神色一变,其中平日极为神秘几人同样身体一动,蛊术一直极为神秘,原本只在秦国西部巴蜀一带有人使用,大多用来趋吉避凶,或者医治疾病,但凡有人生病只要以蛊医治立刻痊愈,如此神奇之术因为自身约束极少出现,如此用来害人更是为族人所不容,不想此时在秦军阵营出现,蛊毒之术同样不低。

    大笑,翻滚,死亡,诡异一幕不停在赵军阵营出现,整个阵营为之一乱,这种情形太过蹊跷,如果面对的是秦国千军万马同样可以奋力拼杀,如今不同,诡异死法让人感到从未有过恐惧,一切似乎只能以鬼怪之力来解释。

    “会不会是中邪?”

    赵括摇头,“从尸体上看应该是中毒。”

    “中毒!毒从何来?”

    赵括迈步上前,快速巡视阵营,阵营一侧放着数个大木桶,里面放着打来清水,大多见了底,因为是前军,用饭时间要比其他阵营早上许多,“为何你们没事?”

    整个阵营只剩不到四十人,连连摇头,“大王,不是我们下毒。”

    “并没有怀疑你们,只是想找出中毒原因,好好想一想,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想起来了。”

    “快说。”

    那人道:“我们这些人原本负责外围巡视,回来时整个阵营就这样。”

    “也就是说,只有留在阵营的人有事。”

    兵士点头,“可以这么说。”

    “奇怪,这些人究竟做了什么弄成这个样子。”

    “水。”

    赵括看着眼前几乎空荡木桶,各营粮食统一发放,粮食绝对不会出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水,只有水才能造成如此大面积中毒,至于咽喉处为何没有中毒痕迹,应该是水流太快毒素无法停留最终进入身体侵蚀脏器。

    “如果真是水出了问题,其他阵营。”

    “遭了,最快速度通知,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

    命令下达,数匹快马奔出,时间就是生命,赵括站在那,看着眼前一切不寒而栗,是误食还是人为,如果是误食倒也罢了,如果是人为,秦人如何做到在水中下毒,天关水域从高处而来,除非能够做到不间断从上游下毒,不然很快就会被水流冲走。

    “兄弟们,开饭。”

    热乎乎干粮抬来发出阵阵香气,分成几堆,阵营兵士快速聚集,看在眼里不由得直咽口水,一人分上一个抓在手里快速吃下,阳光升起,整个阵营温度随之升高,炎炎夏日,水尤为重要,宜阳守军被人困在里面无粮可食,最后水同样无法供应,最终导致大败。

    兵士吃完干粮快步跑向阵营后方,那里同样放着数十大桶,想着水透过喉咙带来清凉脸上露出笑意。

    马蹄声响起,“大王有令,不得饮水。”

    马上人高声呐喊,跑在最前兵士已经将盛水工具拿在手里,里面盛满,看上一眼最终放下,军令不得违背,何况是大王指令。

    “还好来得及。”

    传令骑兵长出一口气,看得清楚,如果再迟一刻整个阵营同样再次遭遇厄运,那凄惨一幕幕犹在眼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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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烽烟四起,看赵括如何秣马厉兵不惜血战长平,得美人,驱匈奴,战强秦,斗白起,霸天下。战国称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称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称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