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回 一相逢,思无邪
赵国大军暗中调集,外围防御兵力得到加强,一万黑魔精锐增援峡谷口,东胡王之女到来令局势有所改变,沐尘手提阔刃剑,一旦东胡王有诈必然亲自取其性命。
赵括站在大帐前,火势熊熊,脑海中快速分析其中利害,只要再多围困几日,东胡大军必乱,到时可尽数击杀,如此最是直接同样最为简单,东胡王一死,东胡各族为了争夺地盘难免陷入厮杀最终退出战事,如此可轻松击溃燕军,进而完成灭燕一统北方壮举。
尔东娜的出现确实出乎赵括预料,两人营帐前谈话听得清楚,声音中透出特殊之处已经有所警觉,进入大帐,那种奇怪感觉升起,已经可以明确是个女人。
男人总是对女人有一种特殊感觉,尤其是面对漂亮女人,其中一条定律是漂亮女人大多身材出众。
直到那一刻赵括改变想法,尔东娜说出,东胡部族必然世代与赵为敌,并非畏惧,只是不想陷入无休止的麻烦之中。
赵括来自现代,当然清楚,游牧民族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甚至一度取代汉人成为令整个世界为之颤抖的统治者,凭借的同样是铁骑弯刀还有永不放弃的精神,如此最是可怕,即便能够灭燕,边地时刻面临东胡袭扰,仇恨的力量最是可怕。
赵军兵士来回巡视,尔东娜同样站在门口处,前方不远处便是赵括大营,就在不久前,那里发生一件从来不敢去想的事,在男人面前褪去衣衫,身体完全暴漏在对方面前,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为了救出父王,如今想想不免一脸羞涩。
“他看到没有?”
尔东娜咬紧嘴唇,试图想起当时情景,因为羞愧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同样无法确定赵括当时看到自己身体时的表情,是惊讶、欣赏、喜欢还是厌恶,女为悦己者荣,即便是容貌出众女人同样缺乏足够自信,需要男人一次次肯定来充实自己。
天光大亮,峡谷内东胡王阵营
骑兵林立,东胡王飞身上马,已经足足饿了一天一夜,八天,足足八天,兵士死伤不提,战马同样消耗极大,缺少足够粮草,阵营之中战马不停倒下,这样耗下去,即便冲杀的勇气都会失去最终被赵人杀死,这样结局对东胡男人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用我们的勇气,用我们的战马武器,彻底击溃我们的敌人,草原之神会保佑他的儿女,为荣誉而战!”
“杀,杀,杀!”
两万大军爆发出惊人战意,为首凶将提马上前,“大王,末将愿为先锋,先行冲击赵军阵营!”
“一切小心!”
东胡王连失两员猛将,都是跟随自己多年旧部心中不舍,凶将面露笑意,“大王放心,此生若不能为大王效命还有来生。”
凶将一晃手中兵器,身后阵营发出阵阵喊声,胯下战马同样受到影响,不时用四蹄叩击地面,东胡王点头,凶将刚要发动,猛然峡谷处火花四溅,漫天火花飞舞,外围赵军兵士手持巨木不停砸向火堆,这种灭火方式同样有效。
“火停了!”
摆在东胡骑兵面前两道难关,第一道是火,这样火势前方冲击阵营根本无法避免,只能依靠战马连续冲击方能将火势减弱,同样以性命为代价为后方部队能够逃脱提供基础,第二道便是外围布置赵军大阵。
骑兵冲过火堆,同样是防御最为薄弱之时,赵军威力最强为弓弩,弓弩同样是骑兵克星,骑兵失去速度,等于直接面对弓弩,下场可想而知。
如今第一道难关失去,凶将面露喜色,浓烟散去露出外围阵营,黑压压一片,步兵、弓弩、骑兵一一具备。
赵军左右一分,赵括催马上前,身边跟着一身东胡人打扮尔东娜,凶将用力揉了一下眼睛,“那个不是尔东娜公主,怎么会在赵营。”
“胡说,尔东娜在后营。”
东胡王年岁偏大,视力不比他人,仔细看去,对方装扮确实是东胡人特有,莫非是赵括所用伎俩不成。
“真的是公主!”
“父王!”
尔东娜眼中泪光闪动,催动战马,前方是赵军阵营,只得停住,赵括摆手,“放尔东娜公主过去!”
前军阵营快速一分,一骑飞奔,阵营迅速向内聚集防止东胡骑兵趁机杀出,东胡王听见喊声同样确定,满脸狐疑,“真的是本王的女儿。”
父女相见,其中情义不再细表,眼泪哗啦哗啦掉了一地,“女儿,赵王可有欺负人,告诉父王。”
东胡王见到爱女从对方阵营出现,脑海里最先想到的是是否受欺负,毕竟是女儿家,难免吃亏,尔东娜摇头,“没有,赵王乃真英主,不似燕王奸邪之辈。”
尔东娜将燕王所作所为说了一遍,东胡王气得脸色发青,其中提到三族趁机叛乱掌控东胡大营,自己侥幸逃出,东胡王一声怒吼,“燕王,三族,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大王,燕王背叛盟约,三族无义,当立刻杀回。”
“不急,还是先见过赵王再兴兵报仇不迟。”
东胡王交代下去,后方阵营不得擅动,否则杀无赦,带着尔东娜催马来到近前,赵括同样接近,峡谷口处,两个战国时代以强横武力著称男人第一次碰面,火堆依然冒出阵阵烟雾。
“感谢赵王善待尔东娜,本王连同族人感激不尽。”
尔东娜并没有提及当日大帐脱衣之事,一切都是自己情愿,赵王并没有任何逼迫之意,最主要的是并没有落井下石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昨晚并没有看清,如今再次看去,赵括样貌出众,神态威武,此生若是能与这样男人为伴不失为幸事。
“公主聪明睿智,即便本王同样有所不及,赵与东胡之间并无恩怨,一切只是燕王从中挑拨,若非公主提醒,只会再多增死伤仇恨。”
东胡王叹口气,“只怪本王一时糊涂听信燕王之言,如今想想牧马放羊不失为人间乐事。”
“若天下安乐,赵括同样情愿种田垂钓,享受清闲。”
东胡王从腰间卸下佩刀,“得蒙赵王恩义,本王愿立下血盟,世代与赵安好。”说完刀尖一划,血瞬间滴落,盟约之中同样有所不同,纸面约定,口头约定,酒盟,其中最为隆重便是血盟,其中约定,一旦有一方违背约定必然遭受血光之灾。
“好!”
赵括同样掏出匕首,学着东胡王样子,血盟已成,两人哈哈大笑,战马接近,原本生死仇敌此时手臂紧紧握在一起。
赵军大帐
双方将领齐聚,鼓声传入,白英率领精锐从峡谷深处走出,下侧东胡一万王卫同样回归阵营,大帐之中双方将领齐聚,赵王这边猛将如云,相比而言东胡王阵营占据下风,四凶将只剩两人,虽为结盟,毕竟是失败者,气势山顿时矮了许多,尤其是面对沐尘,曾亲眼看到击杀其中一人,心中仇恨依旧,如今就坐在对面,两人清楚,即便战场之上相遇,以两人之力同样无法为死去同伴报仇,这就是实力,实力代表一切。
众人举杯,东胡王一扫之前颓丧,三族虽乱,手中尚有三万精锐,如此已经足够,加上有了赵国大军相助,完全可以不必担心燕军。
“父王,女儿愿献舞以助酒性。”尔东娜换了一身女子衣服完全判若两人,脸颊微红,身上衣裙衬出完全不同美感。
“如此可是要问问大王才行!”
尔东娜低声道:“大王以为如何?”
“求之不得!”
东胡人不仅弓射骑术惊人,同样善舞,但见尔东娜身子左右一晃,随着鼓声旋转,裙摆随之飘起霎是好看,相比赵国女子多出几分健美,步伐跳跃,尽显轻盈,身形接近,右手顺势抓住青铜壶,身子向下将酒杯倒满,在众人惊呼声中反身将酒杯以嘴叼起。
“此酒献给大王。”
尔东娜恭恭敬敬上前,赵括接过一饮而尽,一旁东胡王看在眼里连连点头,东胡女子虽善舞,只是未出嫁女子必然不会轻易展露舞姿,这种以唇喂酒方式同样是示爱一种,赵国兵多将广人强马壮,他日成就难以估量,若能托付此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好!”
赵军阵营哈哈大笑,尤其是沐尘,;连连拍手,不想还有这样本事,东胡阵营二将脸色不免难看,赵人不懂其中规矩两人懂得,尔东娜一直是草原上的一朵花,多少男人心中女神,如今对赵王表达爱意,心里滋味可想而知,那种感觉恰似一朵精心守护的花朵,一不小心被人给摘了。
东胡王心情大好,“大王以为小女如何?”
“聪慧过人,仁孝有加,同样不失为女中豪杰。”
尔东娜脸上升起绯红退到一旁,能够得到赵括如此赞誉心中暗喜,东胡王连连点头,尔东娜已经长大成人,这几年一直在部落之中物色年轻才俊,可惜始终没有合适人选,多半是天意,若是没有这场战争,如何能有此段姻缘。
第一百九十六回 辗转侧,何般愁
缘分,看不见摸不着同样最是奇怪,多少人苦苦追寻,最后发现一直苦苦追求的或悄然离去或遗憾收场,并非不勇敢,现实终究残酷。
现实摆在眼前,尔东娜钟意赵王,东胡王看在眼里,现在还不是时机,唯有一举攻克东胡叛军重新掌控大权之时才行,不然只会让人有所误会,更加不想为此毁掉属于女儿的幸福。
大营之中一片热闹,东胡骑兵大口吃肉,唯一可惜的是军中无酒,吃饱肚子要紧,赵军穿行其中,签订盟约,昔日恩怨一笔勾销,表面如此,其实不然,外围赵军阵营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
探子传回消息,燕国大军连同东胡阵营快速接近,不出一日便可接近赵军阵营所在,一众将领聚集,随着对方阵营接近,东胡王阵营与赵军关系同样变得敏感。
“大王,索性不管那么多,趁着天黑先灭掉东胡王三万骑兵,以绝内患。”
“沐将军说的在理,一旦对方使诈,里应外合,吃亏的只会是我们,先下手为强。”
沐尘提议立刻得到一众将领支持,东胡王大军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清楚何时会爆发,是伤及自身还是危及他人。
面对无法确定的危机,更多会选择最为直接的方式去解决,即便为此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为了自身利益同样值得。
赵括摇头,“已有盟约在先,如何能够出尔反尔,何况本王有理由相信东胡王诚意!”
“诚意?”
提到诚意,赵括脑海中不由得闪出尔东娜光滑身子,带着诱惑,这一刻似乎弄懂当日含义,自己同样提到诚意,于是才有大帐内发生一幕。
“就怕东胡人不守约定。”
“诸位考虑的是眼前,大王在意的是大局,东胡与燕联军,实力不在我之下,加上东胡骑兵实力强悍,若是强行出击只会多增死伤,同样落得与东胡世代为敌之名,此番结盟虽有风险,毕竟可以控制,若真如尔东娜所言,东胡大营叛乱,东胡王唯有全力与赵结盟,进而制约燕国大军达到其重新掌控东胡目的,若是假,大可退入临淄城。”
张良说出其中利害,众人不由得连连点头,听着有些道理,赵括面带笑意,不愧是鬼谷门人,完全猜透自己心思,即墨城百姓已经离开,手握十几万精锐,赵括完全有信心应对任何挑战。
“还是军师想的周到,我们都是粗人,怎么打,就等大王一句话!”
赵括站起身形,“是时候再去会会东胡王。”
东胡王大帐,两大凶将左右站立,尔东娜坐在一旁,经历生死,父女相见格外亲切,东胡王轻抚爱女,“长大了,父王老了。”
“不会,在女儿心里,父王永远是草原上最健壮的雄鹰。”
东胡王哈哈大笑,“就你会哄父王开心,有些事已经成为事实,即便逃避也是无用,父王能够做的就是安顿好一切。”说完看着尔东娜,尔东娜脸上一红,自然清楚其中含义,不仅是要对付东胡叛乱,同样还有自己的终身大事。
“大王,赵军未必信咱们。”
另外一人随之站起,“何必靠他们,大王带着我们杀回去。”
东胡王摆手,“三族实力不俗,如今同样拥有王卫,加上哲别族,兵力接近七万有余,若是战场相见倒也可以应付,不要忘了还有燕国大军。”东胡王说出心中担忧,先前与赵一战险些全军覆灭,这里多密林不比草原,骑兵同样无法发挥实力。
尔东娜道:“父王,相信赵王一定不是失信之人,女儿相信。”
脚步声响起,大帐外传来赵括带着磁性声音,“还请通传,赵括要见大王。”
“赵括!”
大帐内东胡王众人站起身形直奔门口走去,帐门打开,露出赵括一行人身影,“赵王,何须通传,请!”
赵括一行人进入,索性直奔主题,“前军探子来报,燕军连同叛军接近,赵括前来便是要与大王商议出战一事。”赵括故意用叛军,须知名声对于东胡王而言极为看重,同样是一种尊重。
“那还等什么,直接杀他一个人仰马翻。”脾气火爆凶将噌的一下站起身形,相比而言另外一人明显沉稳许多。
东胡王点头示意,那人坐回原位,“本王并无异议,只要大王能够拖住燕国大军即可,至于叛军由本王亲自解决。”
东胡人最是重视荣誉,三族叛乱等于直接推翻东胡王所有权势,想要重新找回,唯有依靠自己去完成。
“一言为定。”
燕军阵营向前推进,燕王面色阴沉,尔东娜下落不明,三族叛乱,东胡大营完全被新王掌控,即便心有不满同样无可奈何,只望能够击溃赵军,至于如何约束东胡人着实让燕王头疼。
三族掌控大局,新王不免得意,骑兵向前推进,中阵是哲别族射手阵营,老族长面带愁容,哲别族时刻面临被灭危险,只怪自身实力太弱,如今只能夹缝求生。
“忽而勒,一旦有事立刻离开,带着部落远离草原。”
“父亲,哲别族只有奋勇杀敌勇士,没有逃兵。”少族长眼中透出仇恨,从小立下誓言成为草原上最强悍男人,如今确是被人要挟,如此强大落差内心煎熬可想而知。
“傻孩子,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你还年轻,多少人经历磨难最终才能有所成就,真正的草原勇士不仅懂得奋勇杀敌,同样懂得如何保全自身。”老族长看着爱子,此战若胜倒也罢了,一旦落败,哲别族实力受损,回到草原同样难以立足,唯有选择退避,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兴兵而回夺回草地。
密林之中一阵喊杀声传来,大营快速戒备,但见密林之中一队东胡骑兵快速接近,身上尽是血痕,连连催动战马,不时回头观望。
“骑兵!”
三族首领看得清楚,一人低声道:“应该是东胡王部署,索性直接击杀,以免多生事端。”
那人摆手,“不急,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也好。”
骑兵向前,新王上下打量,身后箭囊大多射空,身上血痕同样明显,有的已经粘在衣服上面,有的不停向外冒血,必然经历连番厮杀,才会出现这种情形。
“你们是哪个部落人马?”
逃窜骑兵稳住战马,一人道:“我们是大王帐下亲卫。”
“大王!”三人同时神色一变,探子回报被困峡谷之中,如今十天过去,难道还活着不成。“前方情形如何?”
“请族长立刻发兵救大王,赵人堵住峡谷口,大军没有吃的实在挺不住,只得向外冲杀,六万大军如今只剩不足几千人,再迟恐怕就晚了。”
“好!”
新王眉头一皱,不想东胡王还活着,无论如何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你们先行回去。”
骑兵纷纷调转,新王手臂一挥,箭矢纷纷发出,这样结局几乎已经有所预料,赵括与东胡王商议,以此迷惑对手,三族已乱,必然不会放过,索性出动王卫,加以掩饰,旧伤上面加上新伤,如此足以骗过。
前方骑兵纷纷落马,新王哈哈大笑,“立刻随我击杀赵军!”
东胡阵营发动,立刻有人通知燕王,得知赵军就在前方与东胡王残部厮杀不由得眼前一亮,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全军出击!”
十几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涌去,密林之中道道黑影向后退去,赵军沿途增派探子,燕军进兵情形一清二楚,催动战马向后,“燕军来了!”
峡谷两侧暗藏伏兵,沿途尽是死去兵士尸体,前文交代,死在峡谷之中东胡大军足有两万,加上厮杀时被波及千余赵国兵士,足以用来布置成一场大战,为了达到彼此平衡特意将死去兵士身上衣物换成赵军。
喊杀声震天,联军杀入,浓烟四起,前方同样传出喊杀声,地上尽是死尸,其中赵军尸体明显多于胡人。
“大王何在?”
“尚且困在峡谷之中。”
“杀进去,快。”
新王急于杀死东胡王,不仅是原本效忠东胡王哲别族,还有一万王卫,虽有王符在手,一旦东胡王出现难免军心不稳,远远看得清楚,峡谷口处赵军与东胡骑兵厮杀,不时有人落马。
“东胡援兵来了。”
“退。”
赵军快速向后退去,先前已有约定,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达到真实效果,峡谷口处厮杀丝毫没有留有任何余地,只能尽量保证每一次出手不直刺要害,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赵军向后退去,三族族长率领部族亲兵纷纷冲入峡谷,里面隐约传出战马嘶鸣声,沿途赵军同样向内奔去。
“杀进去。”
三族骑兵一直向内,喊杀声不断,始终不见东胡王大军身影,新王面露狐疑之色,总是觉得不妥,一时之间又无法说出。
“奇怪,退兵。”
“不打了?”
“恐有诈,先行退兵再做商议!”
“叛徒,哪里走!”
一声怒喝,东胡王一马当先率兵杀出,前方阵营盔甲明亮,手中兵器更是精良,王卫,人数不下万人,“中计,快走。”
第一百九十七回 忆往昔,威难再
三族杀入峡谷,想要先行击杀东胡王,以免其他部落为此生变,大军冲入,后方赵军快速涌出,和当日围困东胡王大军方式几乎相同,所缺的只有那场火。
东胡王老当益壮,眼见三族人马杀入一声怒喝,“叛徒,哪里走!”晃动兵器快速冲出,精锐王卫紧随其后,连连催动战马,耳边风声阵阵,号角声,鼓声连成一片,仿佛再次回到当年岁月,自己所率部落并非草原最大部族,凭借的就是作战勇猛一步步将周边部落纷纷降服,最终完成一统东胡壮举。
眼前局势一变,三族人马顿时陷入混乱,即便三族首领同样被眼前情景惊呆,东胡阵营齐整,王卫摆开阵势直奔自己阵营冲来,所有一切完全是有所准备,远非自己所想象,东胡王率众做困兽之斗,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不妙,中计。”
一人恍然大悟,所有一切,包括遇到逃走那些东胡伤兵,完全是有人精心布置,目的就是引自己入谷。
“退,快。”
三族阵营为之一乱,如果东胡王阵营没有死伤,凭借三族人马根本不是王卫对手,担心其他部落生变,哲别族还有当日从尔东娜手中所得王卫留在外围。
“不对!”
新任东胡王似乎想到什么,沿途死尸,还有死去战马,伤兵可以有人假扮,那些死尸绝对是真的,加上布置在东胡王身边密探回报,赵军与东胡大军必然有一番厮杀,从尸体数量判断必然极为惨烈,东胡王带走兵力不足六万,如今还能剩下多少。
阵营停住,首领凝神看去,眼前清一色王卫,快速接近之人正是东胡王,左右骑兵策应,各有一员猛将,兵力布置明显少于三族兵力。
“不要怕,对方不过虚张声势,为了三族荣耀,一起杀过去。”
“杀!”
命令下达,退走阵营再次返回,尚未摆开阵势,东胡王所率王卫已经杀到,不愧是令人忌惮草原金色卫队,战马接近,手中兵器高高举起快速落下,三族兵士面对王卫心生畏惧,论身形完全不在对方之下,论气力同样不输分毫,所差的只有勇气,一往无前的勇气还有为了部落视死如归精神。
兵器分分落下,双方骑兵阵营接近,胜负立分,王卫快速向前推进,东胡王两大凶将率领其他骑兵两侧呼应,目的明确,凭借惊人实力一举击溃三族人马,战场之上能够决定一场胜负因素并非完全由兵力决定,一旦心生胆怯,失去求胜心,再多人马都是无用之兵。
“你们两个率领部族攻击两侧,快速反击,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新任东胡王气急败坏,眼见自己阵营节节败退,若是不能形成有效反击,士气必然受到影响,一旦战败,东胡王绝对不会容忍三族继续在草原上立足,刚刚得到权势同样化为乌有。
两族首领率领亲卫快速赶奔两侧暂且不提,东胡王挥动兵器连番冲杀,击杀几人不免吃力,岁月不饶人,昔日最爱兵器同样变得沉重,挥舞同样显得吃力,两名骑兵攻来,东胡王不敢大意,手中兵器迎上左右一分,换做以前必然凭借气力直接将两人瞬间分开,接着一个横扫击杀一人,战马接近杀死另外一人,如今不同,兵器左右一分,两人同时发力硬生生将兵器架住。
新任东胡王哈哈大笑,“老家伙,还是喜欢逞能,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说完催马上前,能够成为部族首领第一条件成为部落勇士,唯有真正勇士才能带领部族发展壮大,两匹战马接近,东胡王奋起神威击杀一人,避开扫来兵器,几乎贴着面门划过,同样惊出一身冷汗,不比当年,即便依然可以喝下烈酒,吃下大量的肉,甚至征服最难缠的女人,只是有些事明显变得力不从心。
身为王卫上前,东胡王趁着机会长出一口气,猛然对方阵营冲出一匹战马,东胡王认得,平日联合其他两族生事,伺机吞并其他部族增强自身实力,只要不做的过分同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次不同,三族动乱必然是这人暗中挑拨,险些害了自己女儿,绝对不能放过。
“叛徒,拿命来!”
两匹战马接近,兵器各举空中相遇,两道身影分开,一番比拼,老东胡王不免吃亏,连番厮杀气力有所损耗,人在马上大口喘气。
那人冷笑,“老贼,你也有今日。”
东胡王暴怒,“本王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让整个草原部族陷入危境。”
“背叛!”新东胡王人在马上哈哈大笑,“真是好笑,原本整个草原都应该属于我的部族所有,是你们这些强盗硬生生夺走,我的父王为此郁郁而终,因为你的杀戮、残暴、掠夺,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多少人每天活在痛苦之中,今日要用你的血做个了断。”
“弱小者只能成为别人口中之食,这是草原上的法则,唯有勇者才有权力支配这一切,本王没有错。”
“说来无用,动手吧。”
一阵疾风吹过,两匹战马再次接近,拼着勇士之名,带着彼此仇恨,手中兵器击撞发出声响,老东胡王咬紧牙关挺住,曾经经历多少苦难都是这样挺过去,这一次同样可以做到,为了心爱的尔东娜,为了整个部落,绝对不能倒下。
“喝!”
双臂发力,两道身影同时一晃,双方阵营陷入激战,左右各有几人缠斗东胡王手下凶将,虽有凶名在身,怎奈控拳难敌四手,时间一长身上尽是伤痕,嘴里哇哇怪叫丝毫不退,只恨不能一下将对手劈成两半。
“父王,我来助你!”
老东胡王落入下风,后方尔东娜看在眼里快速催马冲出,亲卫想要阻拦已然不及,东胡王有过交代,不管发生任何事,尔东娜绝对不能离开后方阵营,父女情深,眼见父王几次堪堪避过险象环生,尔东娜顾不得太多,手持短剑快速接近。
“叛贼,接剑。”
一声娇喝,尔东娜一剑攻出,那人完全不放在眼里,尔东娜所学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平日仗着自己身份,身边护卫大多让着,自以为有些本事,唯一说得过去只有箭术,其他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一点赵括同样看出,当日大帐之中,尔东娜偷偷从赵括腰间拔去匕首,看似天衣无缝,其实不然,那样速度,赵括完全可以做到快速将对方制服。
“回去!”
老东胡王一声怒喝,虽然无法取胜至少可以维持,尔东娜本是好心,如今反而令东胡王分心,那人抓住机会,手中兵器向上击中短剑,尔东娜一声惊呼,不想对方气力如此之大,手中短剑瞬间崩飞。
那人手上不停,兵器划向尔东娜脸颊,那张漂亮小脸若是划上一道整个人彻底毁了,东胡王救女心切,人在马上身子向前,若非骑术惊人,此番必然栽落马下。
笑意,眼前情形为何脸上会流露笑意,笑意中透出残忍,等待的恰恰是这样时机,手腕一转力道一收,身子向下一矮,手中兵器快速向后攻去。
新东胡王身子避过,右手兵器同样巧妙,空中划过半道弧线瞬间改变方向,力道有所保留速度丝毫不减。
一道血光,一声闷哼,一声惊叫,尔东娜睁大眼睛,一条手臂高高飞起,带着一道血痕快速落下,东胡王忍住痛楚来到近前,“回去。”
“父王,你的胳膊。”
东胡王整条手臂被锋利兵器砍断,血瞬间喷出将衣袍完全打湿,东胡王咬紧牙关,撕下腰间宽带用力一缠,“没事,只要父王的尔东娜没事就好。”
“是尔东娜鲁莽坏了父王。”
“快回去,待父王杀了叛贼。”
尔东娜点头,一次犯错必然不想有下一次,如果不是自己,父王必然不会受伤,尔东娜,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成为别人拖累。
尔东娜由亲兵护住向后退去,两侧阵营在部族首领率领下发动反击,东胡王大军靠的完全是拼劲,兵力上相差一倍有余,时间一长劣势尽显。
东胡王咬紧牙关,那人冷哼一声,“我会砍下你另外一条手臂,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东胡王冷笑,“当年本王驰骋草原之时,你还在娘胎里,学会说大话之前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
“去死吧!”
战马接近,东胡王眼前一阵迷糊,左臂伤处痛楚难忍,拼着最后一口力气也要击杀此人,马蹄声越来越近,东胡王始终一动不动,一声怒喝,身子向前直接迎向对方兵器,几乎同时手中兵器砸向对方。
新东胡王瞬间变色,终于弄清对方意图,完全是玩命打法,即便能够击杀,自己同样无法避开对方攻势,双腿用力一蹬,身子直接从马上跃起,右手兵器扫中,位置有所改变,力道同样有所减弱,即便如此同样无法承受,东胡王一声怒吼,砰的一声手中铁棒击中对手,那人身形落下,东胡王身形一晃。
尔东娜发出欢呼,“父王胜了!”
第一百九十八回 烽烟起,多少恨
东胡王脸上露出笑意,以自己方式证明自己,只可惜结局无法掌控,腰腹处被兵器击中,原本是要拼着最后力气与对方同归于尽,不想计划落空。
东胡王人在马上身子一晃,身后尔东娜欢呼声传来越发模糊,手指松开,力气快速消逝,恰如生命,不甘,更多是无奈,剩余右手试图抓住,头重脚轻直接从马上栽落。
“老贼死了!”
新东胡王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多半用力缘故,喷出一股血,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表情,若非急中生智避开,方才那一铁棒下去必死无疑,老东胡王以气力著称,年轻时率领骑兵精锐横扫东胡无人能敌。
“大王!保护大王。”
双方首领各自落马,身后亲卫快速涌上,两人对阵之时即便东胡王断臂负伤,身后亲卫看在眼里不免心急,只是没有大王之命任何人不得插手,这是属于东胡男人之间的对决,代表的同样是荣耀,如今不同,随着两人落马战事结束。
尔东娜整个人愣住,变故太快,嘴巴依然保持方才欢呼时形状,先是部族首领被兵器击中落马,落下等于失败,父王胜了,曾经多少次看见父王率领王卫凯旋而归,即便如今年迈在尔东娜眼里依然是不可战胜,身形晃动,东胡王从马上直直落下,看到的是血,整个人早已成为血人,只是背对众人无法看清,那一刻整个世界完全变得安静。
人经受最大悲痛不是尽情哭闹,那不过是哭给别人看罢了,真正的悲伤恰恰是无声,整个世界为之一空,所有一切瞬间失去意义。
亲卫上前,两队人马遭遇一番厮杀暂且不表,有兵士冲上快速下马将浑身是血东胡王抬回。
“大王。”兵士无不悲痛,尔东娜身子从马上滑下,跌跌撞撞向前,身子直直向前倒去,整个人趴在那,快速向前爬行来到东胡王近前,“父王,不要丢下娜娜一个人。”
“好孩子,不许哭,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不管,不要。”
东胡王拉住爱女手臂,眼中同样透出不舍,身为父亲不能看到女儿披上嫁衣,同样不能在身边守护,剩余右手伸向腰间,掏出一物上面完全被血染红,“把它交给赵括,守护好族人。”
东胡王用尽最后力气,眼皮一翻身子向下,尔东娜抓在手里,部族首领印符,有了它等于成为新的族长,东胡王最后时刻交代将印符交给赵括,如此等于将尔东娜还有所有族人完全交到赵括手中。
“尔东娜要为父王报仇!”
仇恨让人失去理智,尔东娜快速抓起箭囊飞身上马,弯弓搭箭,箭矢射出,一人应声落马,前文交代,尔东娜射术不俗,曾经一箭射死假扮燕军赵军探子立下大功,如今报仇心切连连发箭。
新东胡王被人护住向后退去,深吸一口气,后背处痛得厉害,好在没有伤到要害,面对东胡王临死一击同样心有余悸,若非自己应变及时同样随着老贼下地狱,这些年死在自己手中之人不在少数,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得到草原之神眷恋荣登天堂,地狱必然是最好的归宿。
“东胡王已死,所有人喊起来!”
命令下达,三族阵营兵士齐声呐喊,峡谷内东胡王阵营攻势为之一缓,左右凶将连番拼杀率领阵营快速赶奔中阵。
“大王,大王!”
两人连滚带爬来到近前,东胡王早已没了气息,断掉左臂被人拾回放在一旁,腰间伤痕清晰可见。
“何人下的毒手?”
“是他!”
尔东娜用手一指,正是对方中阵位置,部族首领被人扶上战马,“为大王报仇!”
凶将一声怒吼催马杀出,王卫紧随其后,身为东胡王亲卫,眼见大王身死满怀悲愤向前冲杀,对方阵营,新东胡王哈哈大笑,“对方阵营已乱,弓箭准备!”
身后阵营纷纷取下牛角弓,东胡骑兵两大致命武器,一是骑兵冲杀,另外一个便是弓射,人人善射,牛角弓背在身后纷纷取下。
凶将执意为东胡王报仇,个人生死完全不顾,要害位置完全暴露在对方箭矢攻击之下,弯弓,瞄准,箭如飞蝗,凶将手中兵器抖开,砰砰砰,连续拨开箭矢,击落飞来箭矢看似容易,其实不然,箭矢速度惊人,位置更加难以判断,想要做到风雨不透,唯有快速挥动兵器,凶将手中兵器太过笨重,根本无法做到,最后能够依靠的只有经验还有眼力,判断箭矢方向加以阻拦,其中最为重要一点便是护住要害。
密集箭矢射来,连续击落数根,即便如此腿上、肩膀、手臂依然被箭矢击中,锋利箭尖射入身体,凶将丝毫不顾。
一声怒吼接近对方阵营,前方兵士刚刚发出箭矢尚未来得及更换兵器,凶将已经杀到,手中兵器轮圆,砸在头上顿时脑浆迸裂,速度不停,兵器横扫,沿途兵士纷纷落马。
“早闻老贼手下四凶勇猛非常,如今一见果然了得!”
新东胡王看在眼里连连称赞,东胡王已死,只要可以消灭峡谷之中残部,同样名正言顺成为东胡各部族首领,想到这里手臂一挥,身后闪出三匹战马,同样是部族战将,能够成为将领必有过人之处。
三匹快马接近,凶将奋起神威连杀数人,完全凭着一口气,对方人数太多,身后王卫攻势受阻,沿途冲来死在对方弓弩之下不在少数,跟在自己身后不过十余骑。
“暂且退后!”
手臂上痛楚传来,连番厮杀力气有所损耗,眼见对方阵营不停围来唯有先行退后,待身后大军赶到之后一起冲击不迟。
“哪里走!”
三匹快马从外围杀出,目的明确直奔凶将杀去,“跳梁小丑!”凶将眼睛瞪大,靠着凶劲拼劲扬名,眼见三人左右围上丝毫不惧,调转马头迎着两人冲去。
“保护将军!”剩余亲卫纷纷靠拢,对方同样快速形成围攻之势,情形越发危急,尔东娜由亲卫死死护住,身后箭囊已经射光,不清楚究竟射了多少箭杀了多少人,所有怨恨愤怒完全加在箭矢之上。
凶将力战两人,双臂架住,一咬牙硬生生破开,换做平时只需一个横扫便可以奏效,如今不同,肩膀痛楚越发严重,随着每一次出手被箭矢射中部位都是迸出鲜血,一旦发出被对方避过,凭现在气力根本无法抵挡。
一旦犹豫必然畏惧,即便以凶名出众面对生死同样有所考虑,两人身子向后,暗道不妙,这厮好大力气,此时中门大开,一旦对方攻击胸口要害结果可想而知,双腿用力,腰腹发力,身子硬生生停住,肩膀下沉,兵器硬生生向下砸去,恰如凶将所担心那样,若是强行出手取胜机会最多只有五成。
两人兵器落下瞬间打空,身子不由得向前,凶将抓住机会,手中兵器快速攻出,一道血光直接劈中那人脖颈,双臂向后,不想兵器卡在里面无法拔出,另外一人催马接近无奈只得放手。
“杀我兄长,拿命来。”
那人舞动兵器杀来,凶将闪身避过,一拳打中那人胸口,一声闷哼,对方同样身体出众,左手顺势一抓,抓中凶将手臂,两人同时发力,凶将顿时吃亏,肩膀、手臂上有伤,眉头一皱,那人咬牙切齿,右手兵器顺势向上。
避无可避,凶将身形猛人跃起,两道身影滚落,毕竟身经百战,若是不做出反应,那一下必然要了性命,两道身影向下滚落,凶将顺势一拔,手臂上箭矢握在手心,任何锋利之物都可以成为杀人利器。
竹箭刺向对方咽喉,箭尖锋利,透出寒光,若是击中必死无疑,论气力两人旗鼓相当,那人看在眼里,危机时刻猛然发力身子硬生生横移避开致命一击。
凶将一击落空,箭尖刺入地面,那人手臂伸出再次抓住,两道身影死死缠在一起,兵器失落,腰间尚有佩刀,抓住对方手臂同时另外一只手快速摸向身侧。
“拿箭来!”
三族兵马越来越近,亲卫一脸无奈,现在所体现的已经不是单单的任性,仇恨早已让尔东娜忘记恐惧忘记一切,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杀光三族为父王报仇。
箭囊递上,亲卫纷纷上前,尔东娜连连射出,箭矢纷纷击中,右手抓空,箭囊再次打空,“拿箭来!”
声音落下并无回应,尔东娜回头,身边已无亲卫,原属部族兵力同样死伤接近六成,三族兵马凭借人数优势不停向内猛攻。
前方亲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冰冷矛尖透过身体,带着血痕,阳光下透出妖艳光芒,尔东娜那一刻终于第一次体会到战争的含义,没有任何喜悦,在战争面前根本没有所谓的赢家,有的只有死亡与生存。
佩刀用力刺入,凶将一声怒吼,头用力撞去,那人吃痛身子向后,左手箭矢几乎同时用力刺下,鲜血从两人身体流出慢慢汇集,最后融为一体。
第一百九十九回 尽兴兵,破燕营
峡谷内厮杀只能用惨烈形容,东胡王执意如此,想要以自身之力对抗三族找回昔日荣耀,怎奈岁月不饶人最终身死,平日最为信任凶将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箭矢刺入对方将领咽喉同时身体被佩刀击中,东胡王阵营大乱,三族连连发动攻势。
峡谷外围完全被赵军占据,燕国大军外围列阵,除去运送物资兵力只有七万,战力相对有限,峡谷之中喊杀声四起,赵军快速返回堵住峡谷要道,燕王得到消息面带有忧色,“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一人起身,“大王,探子回报,赵国兵力有限,不如果断出击,夺取峡谷重地,进而联合三族直取临淄。”
“不错,如此良机断然不能错过。”
将领纷纷请战,一旦击败赵国必然扬名天下,试问有谁愿意失去这样大好机会,燕王点头,“既然诸位将军有此信心,传寡人令,前军向前,快速攻占峡谷口!”
占据峡谷口赵军不过一万有余,从阵营布置还有营帐完全可以判断,三族杀出,燕王迟迟不敢进兵,对于赵军始终有所畏惧,派出探子暗中查探,赵军兵力不足二万,终于下定决心。
前军向前,步兵手持盾牌列阵向前,向前一战在赵人强大弓弩下吃尽苦头,骑兵不敢上前,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精神彻底失去,如此骑兵攻击力可想而知。
“燕军!”
守卫赵军发现燕军踪迹,身子大多缩在盾牌下方,小心翼翼向前推进,沐尘不由得好笑,“就凭这点胆量还敢来,猎豹营守住峡谷口,猛虎营随我出击!”
命令下达,阵营快速一分,其中多是骑兵,为了区分索性以猛兽命名,沐尘催马上前,烟雾中赵军脸上透出刚毅,兵器高高举起,“杀!”
杀声出,骑兵齐齐发动,马蹄声彼此交织,鼓声四起,燕王快速站起身形,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并无赵军身影,畏惧的恰恰是鼓声,赵国发动攻势的战鼓声,若是一处倒也罢了,如今鼓声完全将燕军阵营包围从四面传来。
“怎么回事!”
一人上前,“大王莫慌,必然是赵括所用把戏!”
“不对。”燕王晃动一下脑袋,隐约听到声响,沙沙沙,那种声音最是奇怪,远没有喊杀声响亮确是直接透入人的灵魂。
密林之中,一队队赵军缓缓接近,一队、两队、十队….快速从密林之中闪现,放缓速度,脚步放轻,即便足够小心,七八万人行进时依然发出类似沙沙沙声响,贴近地面甚至可以感受到整个山谷同样发出微微颤抖。
“戒备,全军戒备!”
燕王发出声嘶力竭怒吼,将领快速奔出,一脸不解,三万前军攻击赵军阵营,燕王所在阵营兵力不足五万,后方堆满粮草还有攻城器械,投石车位于最后,燕国制造工艺略显简单同样粗劣许多,威力必然无法与赵军相比。
“戒备!”
将领人在马上高声呼喊,燕军兵士快速向外一分,手持兵器盯住密林,眼前一片静,只有密林,树枝遮挡,人的视力所能看到范围必然有限。
沐尘率兵杀入,燕王也算是煞费苦心,为了对付赵军弓弩将稳定性最强盾牌兵位列阵营最前,骑兵原本位于两侧呼应,不想骑兵阵营畏惧纷纷向内,如此等于前方是盾牌兵,后方是骑兵,然后才是弓弩与长矛阵。
矛盾顿时凸显,即便盾牌可以防住对方弓弩,骑兵位列后方无法发动突击优势尽失,战马挡住视线,弓弩手范围同样受到影响,至于后方畏缩不前长矛兵更加没有任何用途。
赵军骑兵发动,鼓声连成一片响彻山谷,沙沙声转成脚步落下发出低沉声,甚至可以听到因为紧张发出的呼吸声。
外围阵营瞬间一乱,数不清赵人突然杀出,速度极快,最让人难以思议的是从上方直接落下赵军,双脚离地如同从上面飞下一般。
如果仔细看去,上方连接一道道绳索便会清楚,赵军正是利用绳索快速接近,惨叫声响起,燕王再次起身,“哪里来的声音?”
“后方,不对应该是右方!”惨叫声不停传来,方位完全不同,燕王身边之人同样无法判断。
“鸣鼓,前军退兵。”
沐尘率兵冲入燕军阵营,盾牌营纷纷溃败,战马冲入纷纷撞飞,马上骑兵连连挥舞兵器如入无人之境,后方盾牌兵看在眼里脚下向后挪去,步兵对抗骑兵只有挨打的份,索性后面还有骑兵。
“不许退,退者斩!”
盾牌营将领连连发出怒吼,在赵人强大攻势下,溃败之势难以逆转,将领只得掉转身形随着阵营向后,骑兵阵营首领面露难色,按照常理自然应该由骑兵阵营应对,只是心里没底,面对虎狼一般赵军出去只是送死,若是畏战大王必然怪罪。
“冲!”
盾牌兵溃败,骑兵阵营首领只得硬着头皮下达命令,战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即便失败至少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骑兵发出,前方尚有存留盾牌兵,只得避开缓缓上前。
“老子还没打过瘾就跑了,真是没劲,兄弟们加把劲,把燕人送回老家!”
“杀!”
赵军突入,落后盾牌兵纷纷毙命,双方骑兵阵营接近,盔甲、战马、兵器,几乎没有太多不同,为了增强实力,燕王有意训练攻击力最强骑兵,装备同样最为精良,相比而言盾牌营、步兵营兵器、盔甲大多陈旧。
双方骑兵阵营接近,胜负立分,赵军疯狂杀入,锋利兵器纷纷划开对方盔甲,尤其是前方数百骑,一身黑色盔甲,手中长剑干净利索,出剑速度更是惊人,书中交代,这些人多是墨家剑手,经过赵括调教墨子剑法有所增进,彼此间配合更是默契,长剑闪过,燕军骑兵纷纷落马,中剑部位几乎相同,墨家讲究非攻,虽历经战事墨家思想始终不变,击中部位并非要害。
四下伏兵尽起,赵括、张和、白英各率两万由三个方向杀入,正面阵营有沐尘两万精锐,峡谷另外一侧同样布有三万伏兵,一旦东胡王耍诈立刻封堵峡谷口。
燕王急得来回踱步,一骑飞奔而至,“大王,赵军攻克外围正在接近中军大营!”
“命令东胡骑兵立刻迎战。”
燕王猛然想起,东胡阵营尚有接近三万骑兵,一时之间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能够与赵军正面厮杀不落下风唯有这些蛮人骑兵。
燕军正面阵营人仰马翻,鼓声咚咚咚敲响,骑兵首领面露喜色,正是燕军退兵指令,不敢耽搁,立刻掉转马头向后退去,弓弩、步兵撒开双腿向后狂奔。
“将军,燕军都跑了!”
“孬种!”沐尘勒住战马,赵括亲自交代,若是燕军来攻可全力出击,一旦退走立刻退回峡谷口。
“退回去,快!”
一队骑兵直奔东胡大营奔去,营帐尚未兴建,哲别族老族长眉头紧皱,三族带着人马离开一直没有音信,外围喊杀声震天不知情形如何,“爹,打还是不打?”
“再看看,不急!”姜还是老的辣,少族长有些沉不住气。
这时燕军骑兵接近,为首之人催马来到近前,“大王命你部立刻出战击退后方赵军!”
老族长打量来人,“可有王命?”
“王命?事情紧急来不及讨要,族长最好立刻发兵,以免惹怒我王。”
老族长哈哈大笑,“虽有盟约,只是一点还望使者记清,东胡人有东胡人的规矩。”
“老东西,你一定会后悔!”那人平日在燕王身边谁见了都要给些面子,不想如今前来传令哲别族人完全无视,更是大言不惭。
“爹,这种小人就应该让他吃些苦头!”
老族长摆手,“自有老天会收拾他,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私自参战。”
失去东胡骑兵支援,燕王再也坐不住,消息不断传来,外围纷纷被赵军击破,如今三路大军快速接近中军大阵。
“为免有失,还请大王立刻离开!”
“寡人当身先士卒拼死一战!”
燕王抽出长剑,左右如何能容,有人跪地死谏,有人痛哭其中利害,燕王长叹一声,“罢了,这里交给诸位!”
两万精锐护住燕王向外奔去,赵军突破外围,索性没有形成合围之势,“赵括!”赵军阵营为首之人正是赵括,率领骑兵攻克对方后方阵营,燕王眼尖一眼看出,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杀死对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王,先走要紧!”
“好,这个仇寡人早晚要报。”
燕王催马向前,赵军阵营同样发现迎面而来燕军,骑兵发动,挥舞兵器直奔燕王所在位置杀来,燕军阵营一名将领冲出,身后万余兵士紧随其后,燕王清楚不能再有耽搁,连连催动战马向来路奔去。
两匹战马接近,剑光一闪,燕军将领尚未出招赵括剑势已到,身子一晃从马上栽落,“挡我者死!”
赵括一声怒吼,神威尽显,临近几人吓得面色苍白手中兵器直接脱手,主将瞬间被人击杀,后方阵营瞬间大乱,燕王趁着厮杀之时率领亲卫快速逃脱不敢停留直奔边塞而去。
第二百回 遇险境,斗三族(上)
赵军连连攻克,燕军乱成一团,燕王眼见大势已去毅然丢下大军率领亲卫逃离,如此更是加剧燕军颓败之势,试问有谁愿意替这样的人卖命。
“大王跑了,还打什么劲。”
“跑,总好过死在这。”
消息快速传开,原本抵抗阵营纷纷放弃,寻找机会向外脱逃,三路大军趁机杀入,燕军死伤不计其数,只有少部趁乱逃脱。
三队人马汇合,燕军已破,白英催马上前,“大王,只有少部燕军逃脱,其余尽数斩杀,是否追击?”
“立刻增援峡谷口消灭三族兵力,张和率部追击。”
“是!”
两队人马前后一分,白英率队赶奔峡谷口,张和率兵追击,赵括大军缓缓上前,那里正是东胡大营,如今尚有接近三万兵马。
“燕军败了!”
燕军败局已定,只是不想如此之快,在赵军强大攻势下瞬间瓦解,即便实力上有所差别,兵力同样接近七万,只要能够保持阵营,任凭赵军如何勇猛始终可以坚持几日。
“父亲,赵军奔着咱们来了,要不要先发制人?”少族长牛角弓在手,东胡与赵军交恶,一切原本因燕而起,如今燕军溃败,下一个必然轮到东胡,随着赵军阵营接近,东胡骑兵纷纷戒备。
“任何人不得动手,否则赶出哲别族。”
老族长面色威严,战,哲别族人必然无所畏惧,只是要清楚为何而战,族人是否可以因此得到利益,若不能,不如不战,一提战马向前奔去。
赵括手臂抬起,身后阵营停住,东胡阵营之中闪出一匹战马,膘肥体壮,身上毛发发出亮光,只有来自草原上的战马才能拥有这样特殊气质,头高高扬起,“好马!”赵括看在眼里忍不住赞道。
“敢问这位将军是否为赵王帐下?”
赵括淡然一笑,“不才赵括!”
老族长听罢身子一颤,终于清楚为何赵军能够如此迅速击溃燕军,赵括身为王可以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相比燕王不过是嘴上说说,一见形势不妙立刻逃离。
“早闻赵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
“形势所逼,赵括原本只想安守本分,读书识字,只此而已,若非屡屡遭人算计或许无法走到今日,本不愿兴兵,更加不想看到百姓深受战乱之苦,若不兴兵,天下则更乱,百姓更苦。”
“大王仁义,今只求一事。”
“但讲无妨。”
“我东胡之王是否已被赵军所杀?”
赵括哈哈大笑,“谣言兴于佞者,灭于智者,三族叛乱之言又岂能尽信。”
“大王如何知晓三族叛乱?”老族长眉头一皱,从赵括回答中听出一些门道,三族围困大营一事发生不久,这是东胡部族之间的事断然不会传出,如今赵括又是如何知道,目光盯住来人,急于得到答案,当日三族围困大营,更是说出东胡王被赵困在峡谷之中身死消息,为此东胡骑兵更加痛恨赵人,东胡王已死,拥立新王最正常不过,老族长心存疑惑,曾几次跟随大王征战,无论面临怎样险境始终可以轻松化解,如今六万精锐即便被赵军围住依靠骑兵力量至少可以自保。
“自然是尔东娜亲口告知本王。”
“尔东娜在这里,太好了,若是出事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王。”
“东胡王没有死,如今就在峡谷之中。”
“这是真的?”
“赵括根本不需要骗你,若是不信,可随我前往一看便知。”
“好!”
老族长一口答应,赵军攻击力强悍,单凭一万多哲别射手还有一直不动一万王卫根本无法与赵军抗衡,索性找出事实避开这场纷争,如此对谁都有利。
白英率兵接近,沐尘催马上前,“前面打得如何?”
“燕王逃走,燕军已败!”
“好,痛快,真是痛快。”沐尘一晃手中阔刃剑,听到燕军大败眼中透出神采,目光向后看去,不见大王还有张和等人。
“大王命你我合力攻入峡谷除掉叛乱三族骑兵。”
“这个简单,交给沐尘!”
峡谷内厮杀完全白热化,东胡王旧部兵力略显不足,所有人杀红眼,眼见同伴惨死,手中兵器直奔三族兵士身上招呼,平日训练冲杀阵营完全失去作用,几乎是人人各自为战,凭借骑术、弓射还有手中兵器击杀对手。
三族首领齐聚,新东胡王抬头看天,眼见天色已晚,最主要的是外围喊杀声逐渐消失,心里隐约感到不妥,“绝对不能等到天黑,命令阵营快速合围。”
咚咚咚,鼓声传出,峡谷口处赵军骑兵向内涌入,速度极快,前军快速摆开阵势,“是赵人!燕王真是靠不住,停止攻势,杀出去。”
目的已经达到,东胡王已死,草原之上各部落为了争夺草原彼此厮杀最是寻常,今日之事他日传出同样不会有所影响,最主要的是保存实力,眼见赵军骑兵冲入,再打下去必然两面受敌,不敢大意,快速调集人马,三族骑兵向外一退,先前被困东胡骑兵压力一减,尔东娜由亲兵护住守在死去东胡王尸首旁。
“杀出去,要快!”
三族骑兵齐齐调转身形,几万骑兵想要在峡谷之中完成同样不易,其中还要躲开地上死去战马还有兵士尸体,峡谷口处赵军不停涌入,两匹快马进入,几乎同时三族骑兵前方阵营发动突袭。
骑兵突袭,骑兵最擅用战法,催动战马,凭借战马速度冲入对方阵营对敌人造成伤害,突袭根据时间、方式不同分为直袭、暗袭、偷袭、奔袭等等。
“有意思,白英闪到一旁,看沐尘怎么对付这些人。”
沐尘、白英刚刚进入,三族骑兵发动,速度越来越快,不过瞬间已到赵军前军近前,东胡骑兵手中兵器纷纷举起,所用正是直袭打法,最是直接,攻击力同样最强,沐尘挥舞兵器迎面冲上,一旁白英连连摇头,多年兄弟最是清楚彼此脾气,这种时候如何能在一旁看着,手臂一挥,身后阵营同样冲上。
东胡骑兵以身体强悍著称,当日连番与赵军厮杀不落下风靠的就是狠劲,三族之中不乏好手,几匹快马直奔沐尘冲去,马上几名壮汉,三族之中勇士,同样在军中担任将领,眼见赵军冲出一人杀入阵营好生厉害,必然是赵军主将,几人使了一个眼色一起来战沐尘。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沐尘手里阔刃剑轮开,东胡骑兵沾上死碰上亡,宛若杀神一般冲入对方阵营,四匹快马接近,两人从怀里掏出绳索,平日用来套马之用,另外两人挥动兵器左右冲上,沐尘听见马蹄声,余光看去,两人左右攻来,战马稳住,阔刃剑向上一架,两人合力轻松被沐尘单臂架住,力气有多大可想而知,右臂猛然向上,沐尘擅用打法,凭借气力可以直接令对手兵器脱手,手臂向上,两道绳索几乎同时打出,速度极快。
啪啪两声,绳索直接套中手腕,两人同时用力,身子猛然一偏,先前发出力道完全失去作用,另外两人面露喜色,如此良机如何能够失去。
“拿命来!”
两人快速冲来,“无耻招数,看沐爷爷怎么对付你!”沐尘手腕被人以绳索套住气得哇哇怪叫,手腕极为重要,对方套中位置同样有所讲究,无法回剑削断,只得手臂发力,嘭、嘭两声,绳索猛然拉直,马上两人自恃气力过人,即便如此依然身体一晃险些被怪力带下。
沐尘趁着空当身子快速避开躲过一人攻势,手腕被缚无法挣脱,剑交左手,本是右手用剑,到了左手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挡住一人,飞起一脚迫开对手左手剑顺势向下,想要以剑锋削断绳索,猛然又是两道绳索几乎同时打出,沐尘有所防备,不想还是无法避过,左右手同时被人套住,沐尘哇哇怪叫,“放开你沐尘爷爷!”
一人冷哼一声,“不自量力!”说完手中牛角弓抬起,对准位置正是沐尘胸口,双手被缚,整个人无法动弹,一箭下去结果可想而知,即便身有厚甲同样无法幸免,手持牛角弓之人嘴角露出喜色,啪的一声弓弦松开。
“沐尘莫怕,白英来也!”
一道白色身影接近,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白英眼见沐尘遇险连连催动战马,眼见对方发出箭矢不免心急,猛然想起腰间匕首,左手一抖快速打出。
噗的一声,匕首准确无误击中其中一人,一声惨叫,那人手中绳索瞬间一松,力道同样有所改变,沐尘抓住机会,右臂同时发力,另外一人直接从马上落下,即便如此依然死死拉住不放。
如此等于救了沐尘一命,身子可以动,箭矢近在眼前,身子猛然向下,砰的一声,箭矢击中头盔,若是再迟一步,箭矢必然直接射穿喉咙,沐尘头顶上方一凉,头盔落下,绑在头上头巾随之散落。
第二百零一回 遇险境,斗三族(中)
沐尘头发散乱,方才惊险万分,若非白英急中生智打出匕首破去其中一道力量沐尘根本无法挣脱,更加没有办法躲开射向咽喉箭矢,白英身子低下,手中长剑划过,套在右手上剩余绳索应声而断。
“谢了,兄弟!”
沐尘右手完全恢复,右腿一磕战马,左臂同时发力,三骑快速接近,右手阔剑顺势横扫,两声惨叫,手握绳索两名精锐死在阔剑之下。
白英催马接近,后方赵军骑兵同时冲近,“可有伤到?”
沐尘头发向后一甩,“毫发无损,只是可惜了一块布带。”战国时男子蓄发,同样深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对不可轻易去掉,为了方便以带子系好,那一箭直接穿过头盔同时将发带射断。
“没事就好,回去之后白英多送你几条就是。”
“一言为定。”
赵军越来越多,三族骑兵渐渐不敌,赵军完全占据心里优势,三族骑兵不同,如今身在峡谷之中,若是无法冲出等于自掘坟墓被人困死在这里,不仅是三族首领,兵士之中有这样想法者不在少数,更多人急着冲出去,战力同样受到影响。
“大哥,这样下去不行,还是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想要活命就要冲出去,集中优势兵力发动反击,攻击其中一个位置,即便铜墙铁壁也要撕开。”
“干!”
面对危境,三族骑兵反而激发出惊人战意,这一点与溃败燕军完全不同,随着赵军杀入,已经不再单单为了东胡部族利益那样简单,为生存一战。
峡谷口处完全被赵军封堵,长矛林立,左右骑兵随时策应,即便如此依然无所畏惧,两队骑兵发动直奔中间位置冲来。
如此打法最是直接,同样最为危险,阵营中间位置为整个阵营灵魂所在,所以必然布置更多人马,加上两侧兵力可以随时策应形成合围之势,一旦无法攻克难免被围,两队骑兵左右呼应直奔赵军中路阵营杀去,目的明确,赌上性命也要冲开赵军大营。
“将军,东胡人冲过来了!”
“来得好,传令下去,给老子往死了打。”
沐尘心里憋着一口气,方才惊险只有自己清楚,如果不是白英赶到小命难保,一双眼睛快速在对方阵营之中搜寻,猛然一道身影吸引沐尘主意,看在眼里不由得乐出声来,正是方才持箭想要射杀沐尘之人,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其中一族族长,率领部族骑兵直奔赵军阵营冲来。
“那个人交给我,谁也别跟老子抢!”
“保护将军!”
眼见对方骑兵来势汹汹,人数众多,身后亲卫营不敢大意立刻催马上前,沐尘并不阻拦,目的只有一个,杀死对方报一箭之仇,一侧阵营由白英统帅,眼见沐尘率兵杀出凝神看去,对方清楚对方意图不由得连连摇头,“一人仇怨是小,全局为重。”
“白将军,咱们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不急,直接截断后路,来一招脚底抽筋!”
“这个法子妙!”
白英面带笑意,“多学,多听自然也就懂了,跟着大王东征西讨对兵法也有所领悟!”
两队骑兵接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容二话举起兵器就砍,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些所谓的道义、礼数完全失去作用,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手,两强相遇,手中兵器彼此碰撞,沐尘怒吼连连接连击杀几人,目光死死盯住那人。
狭路相逢,没有退路,敌我观念立分,道家言,兵者为凶,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佛家言,四大无我,绝口不言敌人,兵家连篇诉敌我之分,政治家一生同样为政敌所活。
长须族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这种情形并不多见,顺着目光看去,一人举起带血阔刃剑击中一人,目光冷冷投来,一提战马直奔自己阵营而来,“是他!”
先前一战记忆深刻,手下三大将领加上几名绳索手合力无法击杀此人,手臂一挥,身后闪出几匹快马,沐尘眼中透出怒火,有了第一次教训不敢大意,目光左右看去,并无手持绳索骑兵,战马接近猛然出手,阔刃剑直接劈中,双臂向下一按直接横着扫出,一道血光,整个身子硬生生被利刃划开。
沐尘神勇,杀入东胡阵营,击杀其中一名将领,左劈右砍连续击杀身前几人,战马快速奔走,前方阵营一乱,被亲兵护住族长阵营同样受到影响。
“拿命来!”
沐尘杀得兴起,手中兵器一晃,前方几人不由自主向后退去,距离对手越来越近,身后两人连连催动战马,一个照面被对方击杀一人,眼见对方直奔族长阵营位置冲去连忙催马回救。
“杀了那个人!”
族长用手一指,身前四骑冲出顿时腾出空间,看在眼里,前有四名凶悍骑兵,后有两员猛将,即便对方再有本事不过两只手一个脑袋,就不信杀不死。
沐尘人在马上猛然一拉马绳,战马硬生生停住,两匹战马左右冲来,速度极快,不想对方突然停住,即便骑术了得,想要直接停住根本无法做到,只得手中兵器齐齐打出。
沐尘嘿嘿一笑,身子猛然向前,两道疾风而过,左手顺势向前一抓,准确无误,直接将左侧之人后背抓住,战马依然向前,那人直接被人拎在半空。
沐尘一声怒吼,左臂向上一举,两百来斤巨汉直接被人举起,前方骑兵纷纷退后,族长快速从身后取下弓箭,直接瞄准沐尘咽喉要害,一旦对方有所动立刻发箭,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如今将人举在空中看似威猛,其实不然,若是两人对战倒也罢了,如今是在战场,多少只眼睛瞄着对方,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沐尘动了,左臂向前,巨汉直接砸向那人,手指几乎同时松开,噗的一声,箭矢击中身体,并非沐尘,正是半空中落下之人,人在半空无法发力,一股冰冷凉意透过身体,接着是撕心般的痛。
一人一马一剑,沐尘随之冲近,速度极快,几乎是在壮汉落下被箭矢击中瞬间提马冲到近前,带血阔刃剑闪动光芒。
惊愕眼神,马上之人右手摸向兵器,左手向上一迎,血肉之躯迎向锋利剑刃,血光升起,手臂直接斩断,如此远远不够,阳光下,鲜红血滴落下,带着半截手臂,眼睛睁大,嘴巴发出声响,依然无法分清是断臂痛楚还是死亡前性子里透出的恐惧,喊声瞬间一变,然后是裂开身体。
沐尘手中阔剑顺势一挑,那人尸身随之落马,万千军中取人首级,如此神勇之将让人恐惧,即便东胡骑兵同样如此,眼见族长被杀,有人愤怒,恨不得扒皮削肉为死去首领报仇,怎奈本事不如人只得放弃念头,有人畏惧,阵营随之向后。
赵军阵营之中闪出一队人马,清一色黑色骑兵,为首之人正是赵括,峡谷之中激战正酣,外围燕军阵营完全失去战力,带着哲别族族长进入峡谷看上一眼,为了区分彼此,特意在东胡王大营之中暗藏赵军旗帜,三族攻入之后旗帜随之升起,以免伤到自己人。
“随本王前去。”
赵括催马上前直奔东胡王大营而去,尔东娜眼中含泪,身后箭囊完全打空,眼前尸横遍地,不少兵士尸体彼此重叠,外围仅存兵士将众人围在当中,如果不是赵军突然杀入,剩余兵马必然尽数被三族骑兵杀光。
赵括一行人接近,有人认得,阵营左右分开,赵括人在马上神色微变,一眼看到浑身是血东胡王还有跪在那尔东娜,东胡王出事,对赵括而言并非好事,东胡人虽好战,同样重情,今日一战,东胡王完全心中夙愿必然心存感激,回到东胡之后必然不会对赵边境有所觊觎,如此方能全力应对秦国,东胡王一死,局势如何发展并非自己能够掌控。
“公主,大王他?”
尔东娜抬头,看到赵括还有老族长,眼泪再也止不住,低声泣道:“父王是被三族乱贼所杀,还请大王为尔东娜做主!”
“公主放心,赵括与东胡王一见如故,当亲斩对方头颅为故人祭灵。”
赵括起身,目光看去,三族兵马疾攻峡谷口,唯有一队阵营后方压阵,尔东娜身形站起,眼中透出怨恨之色,“就是那个人,杀了我的父王。”
“黑魔铁骑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击杀此人。”赵括一马当先率先杀出,身后黑魔精锐,犹如一条黑色乌云笼向三族本营。
“算上哲别族,为大王报仇。”
“报仇!”东胡王剩余部族纷纷响应。
哲别族老族长一声令下,身后哲别族勇士同样杀出,不仅是为了死去东胡王,同样是为了自身部族,三族叛乱已为人所不耻,当日只是碍于对方实力,如今不同,燕军溃败,赵军完全掌控局面,索性趁机拨乱反正,同样可以留下一个好名声,对日后征服东胡其他部落大有益处。
第二百零二回 遇险境,斗三族(下)
两队人马冲向峡谷口后方三族骑兵本阵,前方是赵括黑魔铁骑,后方是哲别族骑兵,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恰如那句话,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恒利益,东胡王为了达到进攻中原目的与燕军联手一同对付赵军,一路激战最终被困峡谷,三族趁机叛乱控制东胡大营,随着尔东娜逃脱,东胡阵营分成两部,一部依靠赵军意图复仇重新掌控东胡局势,一路想要凭此打出威势彻底取代东胡王位置,至于燕军,从头到尾想要依靠东胡骑兵力量消耗赵军实力好坐收渔翁之利。
燕军溃败,速度快到甚至燕王都不敢想象,这一点新任东胡王同样没有考虑在内,一心想要击杀东胡王,至于后面赵军完全忽略,至少还有数万燕军在后面,赵括即便想要管别人的事总要先办好自己的事才行。
“坏了!”
新东胡王看着峡谷口处不断增加赵军脑海里闪出一个不妙想法,燕军败了,赵军腾出手来想要管别人闲事。
“族长,那边!”
峡谷处,一道黑色快速接近,身后是东胡骑兵,峡谷口处突袭不利,新东胡王手中兵器一抖,“拿出骑兵勇气,击溃这支人马,带着最后的骄傲杀出去。”
“杀!”
双方阵营接近,骑兵速度太快,牛角弓完全失去作用,即便能够造成一定伤害,对方一旦接近,兵器不在手中完全处于劣势,最主要的是速度,三族本营骑兵发动,催动战马直奔冲近黑魔精锐杀去。
黑色的剑透出冰冷杀意,透骨凉意传来,整个世界同样变得昏暗,身形一晃,接近瞬间同时出手,出手速度还有时机完全不同,最终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赵括一手墨子剑法已入化境,东胡骑兵虽然骁勇相比剑术高手实力差距太大,刚刚接近,赵括剑光已到,锋利剑刃瞬间划过并不停留,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对方咽喉位置显出一丝殷红,只此而已已经足够,杀人的方式有太多种,残暴、暴力甚至是发泄,最终结果完全相同,如何能以最快速度最小气力击杀对手同样有所领悟。
剑光点点,赵括人在马上左右移动,所过之处东胡骑兵纷纷落马。
“好厉害的剑术!”
多少人发出这样感慨,如果不是从马上跌落身影,或许无法将杀戮与眼前情形联系在一起,那更像是唯美的舞,剑舞,以剑为媒介,每一次出手恰到好处,轻盈之中不失力道,剑光中透出阵阵杀意。
身后哲别族骑兵接近,纷纷弯弓向前射去,避开前方身着黑色厚甲赵军骑兵,箭矢准确无误击中前方骑兵要害。
赵括剑光向上一挑,只要身子轻轻左移,手腕一翻便可以击杀临近两人,噗噗噗,箭矢射来,眼前为之一空,骑兵纷纷中箭落马,“好箭法!”
赵括忍不住赞叹,这种移动之中射杀对方绝技即便手下神射营同样有所不及,那是东胡骑兵看家本事,哲别族更是擅长。
“好棒!”
尔东娜快步爬上高处,目光始终不离赵括身影,一人一剑一马冲入对方阵营,所过之处为之一空,飘逸剑法,俊朗身形,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起当日初见赵括时情形,为了救父王赌上最大勇气脱掉身上衣衫用来表达诚意,那时的冲动如今没有一丝后悔。
“是大王!”
沐尘、白英阵营向前推进,顺着对方阵营空隙看去,一队黑色骑兵杀入三族阵营后方,恰如东胡王王卫,黑魔精锐同样只听从赵括一人指令。
“今日索性杀个痛快。”
三路人马向内冲杀,赵军精锐加上东胡王旧部还有从中突发冷箭哲别族精锐,三族阵营不敌,冲击峡谷口阵营快速向后退去,新东胡王怒骂连连,“该死的赵人,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杀出去,畏惧者斩!”
兵器落下,后退骑兵纷纷遭殃,并非畏惧,完全是被战场上局势所感染,鼓声擂动,赵军士气大振连连向前冲杀,三族骑兵空间越来越小,面对更为强大赵军,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内蔓延。
“冲出去,快。”
新东胡王发出声嘶力竭般吼声,原本已经成功,如果不是赵人多管闲事,如果不是燕军太过无能如何会陷入如今困境,身处峡谷之中,攻势受阻,后路尽失,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在心底升起。
精准箭矢,锋利剑锋,黑色盔甲下透出的杀意,外围冲出三族骑兵纷纷毙命,杀气弥漫,赵军继续向前,一匹快马接近,来到新东胡王战马身前,“大哥,大势已去。”
“老三去了哪?”
三人草原之上结为兄弟,不见另外一人不免发问,那人连连摇头,“已经死于赵军之手。”
“该死!”
“大哥,不能吃这个亏,索性与赵军联合再想办法不迟。”
新东胡王点头,大势已去,既然东胡王可以与赵联合自己同样可以,论实力远在东胡王残部之上,想必赵王不会推辞。
“停止攻势!”
命令下达,东胡骑兵快速退后,新东胡王催马上前,高声道:“以草原之神之名恳求赵王暂且罢兵!”
“本王就在这里。”
赵括催马上前,一身盔甲映出光芒,利剑在手催马上前,新东胡王抬头,一股强大威势从对方双目之中发出,甚至不敢正视,即便习惯杀戮战马同样有所畏惧,口中发出嘶鸣之声,若非紧紧拉住缰绳早已落荒而逃。
“你是赵王?”
新东胡王面露迟疑,方才看得清楚,对方阵营之中一人剑术极高,凭借一人之力连连冲击对方阵营,不由得感慨赵括手下有如此猛将,不想就是赵括本人,在东胡人眼里,中原人权势越高越是胆小怕死,其中多是喜欢花天酒地玩弄女人欺凌弱小之徒,为此大多鄙夷。
赵括哈哈大笑,剑尖对准,“如果不信大可上前一试。”
新东胡王淡然一笑,“早闻赵王剑术过人,勇冠三军,东胡部族最是敬佩大王这般英雄,今入峡谷本是了解部族旧怨,东胡王一力与燕联合采取攻赵之举,三族并不认同,不过是碍于老贼淫威不得而从之,今愿以三族之力相助大王成就霸业!”
这人也是了得,一番话推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更是快速拉近彼此关系,这些多是东胡之间恩怨与赵无关,不仅如此,当日一力反对,赵括反而应该感谢三族才对,最后一招最是管用,东胡骑兵战力惊人,能够得到这样一股奇兵对他日与秦一战极为有利,如此诱惑赵括是否为之所动!
前方厮杀停住,尔东娜快速从高处下来,来到近前飞身上马,剩余亲卫跟在身后,一匹快马接近,正是哲别族老族长,“公主,何往?”
“叔父,怎么不打了?”
老族长叹口气,“多半是要讲和,大王的仇怕是报不成了。”
“不会,赵括答应过我,一定会为父王报仇。”尔东娜连连摇头,不管别人如何看,至少在自己心里赵括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真汉子。
老族长道:“不要忘了,他是赵王,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更何况与你我非亲非故。”
尔东娜咬住嘴唇,目光看去,无法透过阵营,从相见到厮杀不过见了几面而已,想要真正看透一个人远非表面那样简单,老族长的话同样不无道理,从实力来衡量三族完全占据优势,抛弃自己这些人选择与三族结盟同样是最佳选择。
“一切全凭叔父做主。”
老族长眉头皱起,“事已至此,唯有先行退出,外面尚有哲别族部族,外加一万王卫,一旦赵军有异心至少可以自保不失,即便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护着公主回到东胡以报大王知遇之恩。”
“叔父,尔东娜如何以报。”
“想要调动王卫,唯有大王王符才行!”
尔东娜点头,快速在东胡王尸身上搜寻,王符共有两个,一个当日在尔东娜手中被人骗走导致失去东胡大营,另外一个带在东胡王身上。
“找到了!”
尔东娜面露喜色,快速掏出,正是王符,上面带有血痕,犹豫一下交给老族长,危难关头只能信任这个人,毕竟是父王旧部,加上平日与自己部族走的近。
“公主放心!”
老族长起身,嘴角露出笑意,目的已经达到,得到王符便可以调动外围一万王卫实力大增,趁着峡谷对峙之机率兵离开返回草原,昔日大族实力纷纷损耗,试问还有谁是哲别族对手。
尔东娜腰腹处一痛,身子向后,眼中尽是不信,连番被人出卖,相比伤口上的痛,内心更痛,为何所有人都变了,变得丑陋不堪,手捂住伤口,眼神中透出幽怨,“为什么要这么做?”
“留下你只会碍事,索性陪着糊涂王也是好事,世间事本是如此,最终能够拥有权势的人只应该是聪明的人。”
尔东娜负伤倒地,血透过衣衫,身后亲卫快速上前,老族长一声冷笑,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第二百零三回 妙手医,芳心动
峡谷之中局势再次发生变化,三族被围,赵军死死堵住峡谷口,沐尘再显神勇一面,单骑杀入,对方阵营之中击杀其中一名族长,首领被杀,两军左右互援之势瞬间一乱,随着正面赵括阵营加入更显力不从心,昔日最强大骑兵在赵军面前完全失去威力。
新东胡王眉头紧皱,眼前情形看在眼里,快速权衡,身为首领可以不必拥有最为强壮身体,有些事完全可以由别人完成,只是一点必然具备,清醒头脑,面对危境可以快速做出反应,尤其是在形势瞬息万变草原部落。
赵军快速推进,两族骑兵向后退去,不仅如此同样带回死讯,新东胡王悲痛之余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赵军难道真的不惜血拼也要吞掉三族不成,不会,以赵括聪明必然不会这样做,三族实力远在东胡王残部之上,如今东胡王已死,实力最强依然是三族,实力就是本钱,任何时候都是,这是千古不变的准则。
随着新东胡王一声高喝,双方攻势一停,东胡骑兵快速退回,赵括摆手,倒是想看看对方有何话说。
事实难料,就在三族试图与赵谈判之际,骤变突起这一点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原本一脸和善哲别族老族长突然发难,趁机夺走王符刺伤尔东娜率兵直奔峡谷口而去,哲别族老族长先前跟随赵括一同进入,赵军自然认得,中间快速闪出一条通道,老族长只带数十骑直奔大营而去。
尔东娜倒地,脸色苍白,血透过指缝不停渗出,那一下没有任何防备,注意力完全被前方战事吸引,更加没有想到一直以忠义自居老族长在这种情形下选择背叛。
峡谷之中,两大阵营对峙,三族骑兵目光完全落在一人身上,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人,赵王。
赵括淡然一笑,“真的愿意相助本王成就霸业!”
“愿立下血誓,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新东胡王长出一口气,事情出现转机,先行度过危机,至于誓言不过是骗人把戏而已,今日可以背叛东胡王,他日时机成熟同样可以撕毁盟约,只要可以得到足够好处。
“这样的话相比当日东胡王同样听过,只可惜如今再也无法听到。”
赵括脸上笑意凝住,眼神中透出杀意,对于这种人根本无法信任,今日可以为了利益背叛东胡王,他日难免再生异心,索性除之,不仅仅是为了死去东胡王,同样是为了赵国霸业。
欲兴赵当灭燕逐胡。
新东胡王战马后退,“大王若执意如此,三族唯有全力一战,不死不休。”
手中兵器横在身前,赵括突然话锋一转,其中透出难留三族之意,如此唯有死战。
谈判的意义就在于寻找利益点,如果三族没有任何威胁,赵军完全可议不放在心上,想要赵王妥协,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对方感到威胁,不敢轻易动手,利益权衡下最终选择和而非战。
“试问有谁没有父母兄弟,有谁不想远离战火过上安稳日子,三族部族若肯放下兵器,本王绝不为难!若战,一个不留。”眼神中透出令人畏惧霸气扫视东胡阵营,前方骑兵纷纷后退。
赵括索性用出兵法之中最为深奥的心理战术,当日围攻麦丘,强攻无法奏效,最终借助粮食迫使城内百姓打开城门,借助的同样是人的心理,这种情形或许可以起到意想不到效果。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三族骑兵面面相视,三族背叛东胡王兵士多有怨言,只是碍于族长权势不敢出声,如今不同,跟着族长只有死路一条,想要回到草原见到亲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赵括一席话同样紧紧抓住内心最为柔软地方,即便作战凶悍同样有情,那些亲情最是难以割舍。
“啪啪!”兵器丢在地上发出声响,一石激起千层浪,三族阵营兵士纷纷将手中兵器丢弃,新东胡王拳头握紧,不想赵括用出这样阴损招数,这样下去根本不用打。
“不要上了赵人的当,峡谷外都是赵军,失去兵器等于放弃东胡人的勇气、骄傲,成为任由人宰割的羔羊。”
犹豫不决兵士纷纷收回兵器,说的没错,一旦赵军反悔连最后的机会都将失去,索性拼上一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传本王令,任何人不得为难这些人。”
赵括话音落下,阵营左右一分,中间闪出一条路,战马发动,失去兵器骑兵直奔峡谷外冲去,“冲!”
如此良机如何能够失去,首领连连催促,骑兵发动直奔峡谷口位置冲去,峡谷口高处闪出道道身影,手持弓弩快速瞄准,相比哲别族箭手装备更精良,至于射术虽称精湛略显不足,若是对局只能依靠地形还有其他因素弥补箭术不足。
弓弩发动射向试图趁乱逃脱东胡骑兵,两侧赵军兵士迅速向前,避开手无兵器骑兵,赵括连连摇头,本是想给对方一个机会,不想多增杀戮,“杀,一个不留!”
如此彻底宣判三族死刑,赵军精锐快速冲出,几匹快马从后方接近,赵王亲兵拦阻去路,那人心急高声道:“恳请大王去看看尔东娜公主,怕是不行了。”
“尔东娜!”
赵括连忙调转马头,后方局势已经完全掌控,尔东娜为何负伤,顾不得太多,连连催动战马来到近前,尔东娜胸前衣襟完全被血打湿,原本红润嘴唇同样透出苍白,必然是失血过多造成。
“何人下的毒手?”
赵括飞身下马来到近前,尔东娜眼睛缓缓睁开,没有痛苦,嘴角露出笑意,“还以为大王不会在意尔东娜死活。”
“有本王在,绝对不会让你死。”说完身子向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疗伤药,铁针,细线一一齐全,没有人清楚赵括身为大王为何要在身上带着这些东西。
“转过去,本王要为尔东娜治疗伤势,任何人不得打扰!”
亲卫快速向后,后背对着两人,所有空间完全封堵,救人要紧,右手抱住,左手顺势拉开身上衣衫,撤去里面内衫终于看清,一条深深印痕位于胸前位置,这里同样是人的要害所在,可以想象出手之人必然是要致尔东娜于死地。
匕首拨开,疗伤药撒入,手中针线快速缝合,动作娴熟,赵括脸上杀气尽消,手持针线这一刻所有声音完全消失,所有声望、地位、权势、女人完全放在脑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尔东娜身子发冷,身子紧紧贴在赵括胸口,感受从对方身体传来温度,是那样温暖,内心是那样宁静,没有仇恨,没有纷争,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
缝合完毕,匕首轻轻挑断,赵括长出一口气,这一刻好像再次回到现世,进入那个让自己钟爱同样厌恶的手术室,在锋利的手术刀下生与死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低下头去,尔东娜呼吸均匀,整个人已经睡熟,睡得像个受惊的孩子。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
天黑了?为什么又亮了,好暖,好静,这是哪里,尔东娜睁开眼睛,身边放着烧红木炭,身上盖着衣物,身子动了一下,胸口处传来痛楚,自己还活着。
一道影子慢慢接近,尔东娜抬头,赵括身子弯下,“不要乱动。”
“大王,真的是大王,尔东娜没有做梦?”
“如果愿意当成梦就让他变成梦好了。”
尔东娜脸上一红,英俊脸颊,伟岸身躯,带着深情的目光,“三族的人?”
“本王已经给过他们机会。”
尔东娜清楚,必然没有人可以从强大赵军手中逃脱,昔日东胡望族从此在草原上彻底消失,“不怪大王,只怪太贪心。”
赵括身子站起,“贪心,若贪心是错,本王同样贪心。”
“大王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同样双手沾满鲜血,同样将他人性命视如草芥。”
“大王懂得善待百姓,同样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真英雄,天下纷争死伤在所难免,大王何必为此耿耿于怀?”
峡谷之中血流成河,三族骑兵战至最后百人依然发动攻势,随着最后一人倒下,战事彻底画上句号,只是内心的震撼迟迟无法抹去。
“真英雄!”赵括冷哼一声,甚至连当日发生什么,为何会无缘无故出了事进入医院完全不知,就这样糊里糊涂来到战国时代,不过是好运罢了。
“至少在尔东娜心里是这样。”
“好了,不说这些事,哲别族人已经离开,当日发生的事本王同样知晓,待伤势稳定之后立刻上路。”
“没事,真的没事,大王不要为了尔东娜影响大局。”
“好好休养!”
赵括快步走出,尔东娜身子缓缓躺下,木炭吐出红色,远远透出一股暖意,虽失去太多同样有所收获,手放在伤处,那里似乎依然留有赵王手心温度,除了父王之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为自己担心,牙齿咬住嘴唇,尔东娜同样可以为大王做任何事。
第二百零四回 缠绵意,故土情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尔东娜辗转难眠,整个心里完全被赵括影子占据,
长夜漫漫,这样的夜晚最是傲人,尔东娜身子坐起,目光不由得落在一旁火堆之上,火红,不时吐出红色火舌,曾听人说过那是世间最美的颜色,代表的是人的心还有流淌的血液。
手臂伸出,手指轻轻触及,“好烫!”一声惊呼手快速缩回,不经意间碰到伤处,门外人影晃动,担心被人听见只得咬牙挺住。
手指放在嘴里,舌尖轻轻舔舐烧痛位置,舌尖细滑舔在上面带着一股酥痒,火红光亮下一张脸变得更红,眼神同样渐渐迷离,一声低低闷哼声从鼻子里发出,她在想着什么?
夜,总是给人多出几分想象。
天光刚亮,尔东娜起身,一旁放着包袱,身上衣物大多沾染血迹,轻轻解开,拎在手里,脸上露出笑意,包袱之中所装同样为东胡人服饰,弯身拿起一旁短剑,持剑在手顿时多出几分英武之气,收拾妥当迈步走出营帐。
布帘掀起,守卫兵士快速上前,“大王交代,尔公主要在营帐歇息,不准随意走动。”
营帐外守军躬身施礼,尔东娜清楚,必然是大王担心自己伤势,原本对立,如果没有三族叛乱,东胡与赵之间必然成为死敌,尔东娜脸上露出甜甜笑意,完全从失去亲人痛苦中脱离。
天明之时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大王做点什么,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证明自己不会成为大军拖累。
“东胡人天生天养,一点小伤何必大惊小怪,本公主这就去见大王!”
说完迈步上前,门前守军自是清楚对方身份,不敢拦阻,尔东娜快走几步,目光落在一旁战马身上,营帐范围太大,单靠步行太过浪费时间,恨不得立刻见到赵王,来到近前飞身上马双腿一夹扬长而去。
“这,若是大王怪责如何是好?”
“既然可以骑得马,应该是伤势已无大碍,以尔东娜公主个性如何拦得住,大王必然能够体谅你我难处。”
大帐前方空地,赵军阵营早早起来演练,这些早已成为规矩,想要练就一支精锐,唯有经过不停演练才行,业精于勤荒于嬉,兵法战阵同样如此。
鼓声一变,旗令随之改变,左右阵营快速转换,彼此间进退有序,阵型之中暗含变化让人眼花缭乱,高处站着一人正是赵括,熟读兵法,自是能够看出其中门道,阵法并无常态,保持阵型有序,机动性良好,根据地势还有对方阵型可以随机做出改变。
“大王以为如何?”身后张良忍不住问道。
“此阵一出,神鬼难留,一切都是军师功劳!”
张良连忙施礼,“不敢,若非大王指挥得当,再好的阵法落入庸人之手也是无用!”
“此阵可有名堂?”
张良面带笑意,“尚未定论,还请大王赐名!”
赵括点头,“此阵一分二,二而四,四形换八,八方铁壁鬼神难存,索性就叫八门屠仙阵!”
“妙,只是屠仙之名难免有所忌讳。”
俗人对鬼神之类极为忌讳,平日大多敬而远之,如今取名屠仙阵明显是对神灵不敬。
“不过是一个名讳而已,若是得道仙人尚无此度量岂不是贻笑大方。”赵括说完哈哈大笑,张良点头,“大王之言不无道理,鬼神仙妖不过是世人所幻化并无亲见,即便真的存在,能得如此造化必然是功德无量,又如何会在意世俗名讳。”
两人对视一笑,赵括英明果断,张良洞察先机,两人一文一武堪称绝配,阵型为之一变,张良神色大变,一骑狂奔而入,身后掀起道道灰尘,阵型之中兵士纷纷避让,阵势瞬间大乱,临近阵营相互拥挤,神鬼难存阵法被一骑所破,此阵更是张良耗尽心血之作。
“何人如此胡闹?”
张良脸色缓和许多,“如此也好,至少能够提前发现症结所在,不管有多少人马,只要一入此阵必然无法冲出,八个阵营完全将外围封死根本没有任何活路,只是一点有所忽略,一旦阵营自身内部发生变故,阵法瞬间失去作用。
“下去看看。”
赵括轻描淡写并无任何责怪之意,能够将阵法演绎如此精妙已是难得,心里同样清楚以张良个性必然日夜专研找出症结所在。
尔东娜策马狂奔,心里想着快点见到赵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令数万精锐组成八门屠仙阵纷纷瓦解。
阵营彼此碰撞,兵士只得再次躲避,怎奈为了达到彻底围杀对手目的,彼此阵营之间留有余地几乎达到极限,躲过旁边阵营,等于直接进入另外阵营,想要保持阵型必须随之改变,从高处看去,整个阵营快速向一个方向改变。
“驾!”
尔东娜催马上前,眼见赵括二人从高台上走下,“尔东娜,真是胡闹!”赵括医术精湛心里清楚,那样伤势必须修养几日才行,所以才会提醒守卫兵士,不想尔东娜不仅走出大帐,更是骑马狂奔,战马上下颠簸对伤势影响最大。
“还不下来!”
尔东娜倒也听话,莫说是从战马上下来,赵括说什么都愿意去做,一闪身从上面跳下,动作灵活,脸上露出调皮,“尔东娜骑术如何?”
“公主为何不听兵士劝告,私自离开营帐!”
赵括面色阴冷,站在自己面前的更像是一个病人,面对不听话的病人唯有选择斥责,尔东娜一脸委屈,嘴巴微微翘起,不敢去看赵括,那张脸必然吓人,“伤势已经没事,尔东娜只是不想让大王为我担心,更加不想为此影响大局!”
赵括冷笑,“回去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要过问,公主放心,本王必然遵守承诺将整个东胡草原尽归公主部落所有!”
“尔东娜不是为了这个。”
尔东娜抬头,昔日倔强性子,两道目光相对快速低头,那样的目光可以将任何东西融化包括自己身体。
“回去吧,本王并没有责怪之意,军师还要感谢公主才是!”
张良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尔东娜行礼,尔东娜噗嗤一下乐出声来,“大王,尔东娜有何功劳,为何能受军师如此大礼?”
身为军师在军中地位极高,能够心甘情愿如此其中必有蹊跷,尔东娜不免心中好奇,张良笑道:“一切必然是天意,军中要务,请恕张良无法透漏!”
“好吧,尔东娜受了就是,先行回去。”
慢慢转身,忍不住余光偷偷看去,赵括心思同样在八门屠仙阵上,张良用手指点赵括连连点头,至于一旁尔东娜投来目光并没有在意。
尔东娜飞身上马,顺着中间一条通路返回营帐歇息暂且不提,赵括、张良二人商量一番,其中症结有所领悟,想要解决只有通过不停演练才能做到,好在并不急于一时。
“大王,何时兴兵?”
赵括笑道:“难道军师也以为本王是为了尔东娜伤势才会有所拖延?”张良只是摇头并不回答,有些事并不需要说的太过清楚。
赵括接着说道:“先前一战各阵营折损严重,兵士伤势同样需要处理,燕王已无力阻挡我大军,灭燕势在必行,只等大军休整之后立刻发兵。”
“张良在此恭祝大王横扫天下,霸业有成。”
单表燕王,燕军一战溃不成军,只得眼睁睁看着赵军如同虎狼一般杀入自己阵营,最终只带万余人狼狈而逃,一路上不敢停留,有如惊弓之鸟,一旦发出声响立刻逃窜,燕王看在眼里连连怒骂:“本非寡人无用不是那赵括对手,只怪一无良将二无精兵,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寡人不服!”
燕军阵营向后逃窜,粮草完全丢下,沿途百姓纷纷遭殃,好在担心赵军追击不敢停留,只是抢了可食用之物立刻逃离。
“燕军跑了,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老天早晚会收拾你们。”
“不是老天,是大王。”
燕军逃离,即墨城内百姓纷纷而出,有人欢呼,有人痛骂,有人拾起地上石子高高抛出,一名老者跪在地上,“老哥哥在天之灵安息吧,大王回来了。”
燕王不敢停留,大势已去,唯有退回燕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日夜行军赶到边塞,人在马上长出一口气,连日奔行整个人疲惫不堪,眼见关口就在眼前不由得心生感慨,“寡人有心兴燕之霸业,怎奈并无所成,如今更是连累军中·将·士,寡人之错,有何面目再见国人。”
声音悲切,想到自身境遇,多年苦心如今一朝尽丧,冷风袭来,残破大旗随风飘舞,一旁亲卫多半受到感染,不时有人暗中擦拭眼角。
“大王无需自责,身为燕人,自当誓死保卫国土。”
“誓死守卫燕国。”
燕王点头,“入关!”声音同样失去以往气力,身体上的疲惫远远无法与内心相比,燕王赶到从未有无助,即便当日被困秦国依然心存希望,如今不同,燕王心里清楚,以赵括个性绝对不会放过灭燕良机。
第二百零五回 蚕丝尽,留杀机
燕王进入关塞,立刻下令紧闭关门严加防范,一路上虽不见赵军身影同样不敢大意,赵括最擅夜袭,排兵布阵往往让人难以预料,守将连连应允,眼见大王面色阴沉,身后阵营尽显狼狈之态已经清楚必然是被赵军击败,昔日出关之时何等壮观。
燕王长出一口气,回归故土心里同样觉得踏实,连日来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变得憔悴许多,手触摸脸颊整个人消瘦不少,阵营安顿妥当,守将命人送来酒肉。
“大王,请用饭食!”
“放在这里。”
守将摆手,兵士小心上前,烤好肉上面透出阵阵香气,酒壶摆放整齐,兵士施礼弯身退出,“大王关乎燕之命脉,且不能因此伤了身体。”
燕王点头,“不错,真正英雄必然不会被一时成败所左右,寡人有信心可以守住燕国。”燕王说完快速来到近前,多半是饿坏了,手撕嘴咬,整壶酒直接倒入。
一壶酒喝光,燕王身子歪向一旁,倦意袭来,索性躺在那,时间不长鼾声传出,守将看在眼里不敢惊扰,缓缓退出,交代下去好生看守,不得有丝毫懈怠。
梦境
整个厅堂一片热闹,燕王头戴金色王冠,身边美女簇拥,一人快步跑入,“报,前军攻入邯郸。”
“可有杀死赵括?”
“孙将军生擒赵王,如今正在外面等候。”
“好,做得好,带进来。”
时间不长,一人被人推搡进入,浑身上下捆了一个结实,燕王站起身形,来人身形高大,一身盔甲上面带满血污,“抬起头来。”
两道目光相对,正是赵括,那张脸,那样的眼神太过深刻,即便化成灰都认得,如此未免有些夸张,“赵括,如今还有何话说?”
赵括被人绑住,身后之人用力踢向腿弯,整个人向下跪去,一脸不服,身子挣扎站起,燕王摆手,“算了,毕竟同样为王。”
“错不在赵括,只怪一无良将,二无精兵!”
燕王愣住,这句话为何那样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时之间无法想起,一切已经不重要,大军攻入邯郸等于彻底占据赵国之地,燕国坐拥数城,兵力强悍,下一步一举灭秦成就燕国霸业。
燕王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败了就是败了,赵括,若有来世一定要记住不要与寡人为敌!”
“可笑,真是可笑,看看你的周围!”
燕王面带笑意,能够击败赵括乃生平夙愿,如今终于达到,厅堂内升起一道亮光,燕王笑意凝住,冰冷剑刃搭在脖颈之上,握住剑柄之人正是身旁女子,原本温柔乡变成杀人梦,“你们要做什么?”
女子冷冷道:“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寡人何时与你有仇怨?”
女子冷哼一声,“你可以忘记,我们不能,难道忘了齐国边地的哀求声,难道忘了被你一声令下杀死在雪地中的百姓!”
燕王打了一个冷颤,脖颈处传出痛楚,猛然想起腰间匕首,只要稳住对方,完全有能力做到脱身。
“一切都是军中·将领肆意所为与寡人无关。”
“那也只能怪你没有约束兵将,去死吧。”
女子眼中尽是仇恨,忍辱负重终于等到机会,燕王手臂猛然一撞,身子快速避开,女子吃痛,一咬牙手中剑横着扫出。
痛,燕王避过致命一击,即便如此手臂依然被剑锋扫中鲜血直流。
“杀了赵括。”
兵士转身,身上盔甲瞬间变成赵人常用,再看赵括,身上绳索寸寸断裂,不知从何处拿出长剑,“死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所有一切完全改变,那些将领完全变成赵括手下,“寡人不服!”
“下地狱吧!”
一声怒喝,赵括身形快速,剑光一闪,根本无法避开,双腿有如被人死死抓住,一道道身影向前攀爬,带着愤恨目光,一双双带血的手抓住自己双腿。
燕王猛然惊醒,酒壶贴在身上,依然还是边塞大营,不过是一场梦。
燕王面色阴冷,匕首缓缓掏出,“赵括,寡人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天光大亮,燕王率兵返回都城,燕军战败消息很快传出,百姓反而变得异常平静,村落里偶尔有人聚在一起聊上几句,大多人带上农具耕种土地。
“出活了?”
一名老者坐在村口大石上,年岁大了,腿脚有所不便,好在有子孙可以依靠,至少不用担心冻着饿着,燕国地处东北苦寒之地,人少地广,到了冬天北风呼啸只能躲在家里,烧上一盆火炭,一家人围成一圈,只要到了春天。看着土地上长出绿绿秧苗,那是所有人的希望。
“多忙几天,盼个好收成!”
那人脸上带着笑意,农具扛在肩上,平日劳作不免辛苦,只是想到到了秋天收获粮食,再多辛苦也是值得。
“打败了,赵军要来了!”
“哪又怎样,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百姓还得活着,活着就得吃饭。”
“说的在理,赵人总不能为难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百姓。”
“听人说,不仅不为难,还分了粮食,减了税,弄不好好日子就要近了!”那人说完目光落向远处,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劳作,简单应付几句快步离开。
老者连连点头,“在理,在理!”
村落前方大路上,几匹快马向前飞驰,马上人盔甲在身兵器在手,方才离开农夫连忙避让,生怕碍了事惹到麻烦,“闪开!”
兵士一声怒喝,那人只得继续向后退让,时间不长,大队人马接近,中军簇拥一人正是燕王,这里距离都城只有一日行程,心情不免复杂,带着四分惆怅,四分期待还有两分自信,凭借多年经营必然可以快速营建一支能够与赵匹敌兵马。
“大胆,见了大王胆敢不跪。”
农夫听罢快速将农具丢在一旁,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兵士冷哼一声拍马离开,这些人不过是身份地位最低的贱民而已。
燕王回归都城,其中细节暂不细表,顾不得歇息直奔相国府奔去,燕国能有今日多亏一人,老相国公孙操,赵国大军不日兵临城下,燕国生死存亡之际唯有请教此人。
白色,一片扎眼的白,燕王整个人愣住,相国府门前尽挂白色布带,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可能,“老相国,寡人来迟了!”
燕王快步上前,门口家丁自是认得,眼中含泪,老相国公孙操一心为燕,操劳过度最终撒手而寰,漆黑棺材停在院落之中,燕王三步并两步,“老相国,老相国,寡人迟了!”
燕王扶棺痛哭,不仅是为了死去公孙操,同样是为了自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键时候连最后一个可以替自己出主意的人同样离自己而去。
哭声随之而起,家人还有一众家丁跪倒一片,用哭声表达对老相国思念之情,哭声止住,一人上前,“大王,父亲一直苦苦支撑,怎奈无法等到大王回来这一天。”
“老相国何时离去?”
“三日前!今日已到出殡之期。”
“传寡人命,风光大葬!”
“谢大王恩典,父亲生前已有交代,一棺足矣,还望大王成全。”
燕国地处苦寒之地,即便如此,世族、臣僚奢靡之风极重,公孙操手握大权能够做到如此清廉让人敬佩。
燕王连连点头,“若连最后一个请求都无法满足,寡人如何心安!”
“大王,父亲留下一物,当亲手交给大王。”
“哦!”燕王听罢连连点头,“既然是老相国留下,必然重要,如今在何处?”
“大王,请~!”
相国府摆设略显陈旧,大多是先王所赠,燕王看在眼里,若是人人如同公孙相国为国出力,燕国必然富强,只恨岁月无情,一捧黑土埋忠骨。
公孙操之子公孙贺前面带路,两人走进一间厅房,从布置来看应该是书房,里面更是简单,燕王迈步入内,公孙贺小心拉出一个箱子,上面带着铜锁,取出腰间钥匙小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物,外面由布帛包裹,可以看出极为重视。
“大王,请过目!”
“可知为何物?”
公孙贺连连摇头,“先父交代过,除了大王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打开,公孙贺知其重要所以小心保管。”
燕王接过,放在桌案之上小心打开,公孙贺自是懂得规矩退到一旁,燕王打开布帛,上面是一个书简,缓缓打开,只见上写,“大王亲启,公孙操恐命不久矣,只恨生性愚钝不能辅佐明主兴燕之霸业,联胡伐赵若成,大王当爱惜百姓兴仁政,完法度以约他人,赏罚有度,重农兴商,如此燕国可兴,公孙操当可安息,此战若败,燕国必入万劫不复之地,大王可以公孙操之法!”
燕王看罢手臂不由得一阵发抖,心中感激,公孙操临死之时已经为自己想好一切,快速打开下面一层,宽大布卷,上面所画正是燕国各地城池分布还有人口详情。
“老相国放心,有寡人在,燕国不亡!”
燕王说完抓起手中之物快步走出,这才引出一段燕王献礼刺赵王。
第二百零六回 乡野间,藏锋芒
谁才是天下第一,至今没有定论,论财力,富可敌国大有人在,论权谋,各施其法难分高下,论势力,秦国远压六国,论战力,白起堪称翘楚依然死于他人之手。
唯有一人,杀手之王,杀手之中绝对王者,无人可撼动其地位,荆轲。
他的剑隐带风雷之声,没有人清楚荆轲所用剑法,很简单,能够有幸见到绝非幸运,因为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死人,至于风雷剑只是有人侥幸听到,同样幸运躲过一劫,荆轲的剑只用一次,对手若能逃脱绝不纠缠。
杀手之王今何在?无人知晓。
十五年前突然消失,有人说隐居深山探索终极剑道,有人说看穿世事游览山川,只是一点,十五年,杀手榜单之上第一人无人可以取代。
燕国村落
一人手中石锤不停落下,随着每一次落下火星四溅,一旁放在盛水槽子,一次次敲打,手中柴刀刀刃变得越发锋利,那人肤色黝黑,裸露肩膀之上肌肉崩起,眼睛盯住,冶炼不仅考验耐力同样要求技艺,那人看准时机直接塞入一旁水槽之中,一阵白色烟雾升起。
左手一拉,一道寒光升起,即便是砍柴之用依然可以成为凶器,恰如墨家所说,剑始终为凶器,无论如何雕饰始终无法掩盖自然本性。
嘎吱一声,木门推开,一名妇人迈步走出,肚子鼓起,应该是有身孕在身,那人将刚刚打好柴刀挂在一旁木板上,上面写有名姓,根据不同需要打造,加上质量优良价格公道,其他村落农户即便多走几里山路也要来这里。
脚步声响起,男子抬头,快速清洗双手从里面走出,“不方便就留在屋里。”
“怕你口渴。”
妇人回了一句,手里端着盛水用具,同样是青铜打造,造型略显简单,毕竟是普通人家,样式上必然无法与富贵人家相比。
“再打一把就歇了,不然又要浪费不少火!”
“够用就行了,何必这么卖力。”
“客人信任,约好时间总不能失信于人!”说完接过水碗一口喝光,径直走到火炉前,拿起一旁蒲扇用力扇上几下,火舌蹿出,快速将石块丢入,动作熟练,身子弯下仔细检验模具,不时敲敲打打。
妇人站在一旁,看着男人忙碌身影,不知为何深深叹口气转身慢慢走回,动作极为小心,纤细白嫩手指挡在肚子前面,加上姣好容颜,那本不是山野村妇所能拥有。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渐黑,猛然一声惊呼从院落里传出,其中夹杂男人嬉笑声,一道身影随之跃起,速度极快,身形到达院门处明显减慢,似乎是有意,只是一点,眼神中不经历流露森寒杀气,手握柴刀,原本应该挂在墙上柴刀不知何时抓住手里。
院门开着,为了不影响休息,打铁处距离院落尚有一段距离,快步跳入,故意加重呼吸,外人看来必然是拼尽全力跑来所形成。
进入院子,但见四名壮汉围住身怀有孕妇人,一双眼睛不怀好意不停上下打量,男人手持柴刀走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的家?”
为首之人一晃手中兵器,“眼睛瞎了,难道看不出老子是专门打家劫舍的强盗!!”
“家中并无存钱,只是勉强度日,求四位往开一面,不要难为我们。”
“放过你们,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就看你上不上道!”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今晚这个女人把我们四煞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绝对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女子发出尖叫,身形避开,已经被人堵在角落里,目光投向男人,左手挡住胸口,右手挡在肚子前方,并非哀求而是摇头,如此情形让人不解。
“贱内有身孕在身,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这样更好,女人玩腻了,这种大肚子还是第一次,想必更有滋味!”说完发出一阵淫笑,目光上下打量,摸样不赖,即便一身粗衣依然无法遮挡秀美容颜。
男人手中柴刀握紧,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双脚陷入泥土之中,土地并不松软,为何出现这样情形,只有一个必然是极力克制所致,面对闯入家园强盗,甚至怀有身孕妻子被人淫辱,他究竟在躲避什么!
“不要管我!”
惊呼声随之响起,两名强盗一左一右,大有调戏之意,一人用手一拉,身上衣衫落下,露出里面内衫,为首之人两眼放光,“这次可是赚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样美人,何必跟着这样一个废物,跟我好了,以后吃好的穿好的。”
“放开她,不然!”
“不然怎样,你打我?”首领说完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讥讽之意,身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已经是最大的耻辱,面对如此挑衅依然无动于衷便是懦弱。
紧紧握在手里那把柴刀无形之中让人觉得滑稽,以柴刀对抗手中锋利长剑,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杀了他!”
强盗头目面露凶相,两人舍弃妇人直奔黑脸汉子所在位置奔去,“不要动手!”女子身子贴在院墙下一脸哀求。
“死!”
声音透过牙缝,院落之中透出一股寒意,手中柴刀一晃同时击中两人,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虽非好手,倒也有些本事,强盗头目眼睛睁大,寒光一闪,两道身影瞬间停住,身子轻微晃动,脖颈处显出一道血痕,血痕向外扩去。
一人喉咙里发出模糊声音,“跑!”
已经迟了,一只手一把柴刀必然无法同时击中两人,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出手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法看清对方如何出手,眼睛同样会骗人。
两道身影向外跃去,只恨少长两条腿,那人速度极快,犹如猎豹一般奔出,柴刀一闪而没,嘴里念着,“三!”
不过瞬间,四名强盗三人被杀,强盗头目向前狂奔,耳边风声大作,一道身影横在身前,眼神中透出杀意让人胆寒。
“不要杀我!”
强盗头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兵器丢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只恨自己倒霉,在这种地方遇到真正煞星。
“如果换做是没有还手之力的村民,你是否会给他机会?”
“会,不过抢些财物填饱肚子,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清河村灭门惨案,四元村那场火……”强盗头目脸色苍白,带血柴刀透出诡异光芒,不可否认这些血案都是四人所为,哀求已是无用,索性。
打定主意,左手顺势一抓,一把泥土握在手心向上一扬,只要能够弄死对手便是最好方式,至于道义完全不放在眼里,这种打法完全是下三滥手段,即便高手遇到同样小心,尘土扬起,那人抬头,脖颈一凉,眼中尽是不信,人明明就在眼前。
黑脸汉子收起柴刀,撕下衣角小心擦拭,脸上丝毫不带任何表情,相比倒在血泊之中强盗头目手中柴刀更为重要。
“没事了!”
看到妇人那一刻,脸上瞬间恢复以往神态,平静、从容、眼神中饱含深情,妇人眼中含泪连连摇头,“都怪我,害你再次杀人。”
“这些年如果不是你,死在我剑下之人必然更多,内心的杀戮又如何能够放下,是你让我懂得,剑道的最高奥义!”
“剑道的奥义?”
男子点头,“剑虽是凶器,并不为杀戮而生,更加不能恃强凌弱,唯有真正懂得每一次出剑的意义。”
女子依偎在男人怀里,紧紧贴在结实胸口位置,那种感觉让人觉得踏实,“我只知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怕。”
“有人来了!”
男子眉头一皱,这里距离村落尚有一段距离,除了白天前来取定制农具之外几乎没有人来,今天是怎么了,最主要的是,从声音判断应该是马蹄声。
妇人抬头,“遭了,院子里的尸体,若是被人看到!”
“有我在,不会有事。”
手臂抱紧,右手柴刀在手,马蹄声由远而近,黄昏下,两道身影紧紧依偎影子拉得老长,几匹快马接近,为首之人面色消瘦一身华服,身后十余骑,三名壮汉护住中间一人,可以看出身份必然不低。
“都死了!”
“死得好,这些人该死!”
来人正是燕王,身后三恶,俱是好手,当日赵括手下猛将雷猛便是死于三人合击,燕国大败而回,老相国公孙操临死之时留下一计对付赵国大军,燕王身份尊贵,亲自来此必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燕王闪身从马上下来,三恶寸步不离,经过尸体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击毙命,尸体保持向前姿势,可以看出必然是招式没有完全发出之时被人击中而死,想要做到这一点出手必然要快。
书中暗表,公孙操计谋之中提到一人,隐居山野之中,燕王有所担心,沿途行来得知四煞作恶,手段残忍,索性派人找到给予好处,命四人前来探路,四煞自是愿意,不想就此丢掉性命。
第二百零七回 风雷剑,重现天
原本荒寂山村突然来了两匹不速之客,四处劫掠为生强盗倒在血泊之中,如果村民看到必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平日里随和老实的铁匠变成瞬间取人性命高手,手中用来打柴柴刀同样成为杀人利器,这种情形似乎只有在小说之中才有的情景。
两道身影紧紧贴在一起,十几匹战马停住,燕王闪身从马上跳下,打量院落中两人,一身衣衫尽显破旧,手中柴刀,如果不是地上四煞尸体,眼前这个人必然无法与公孙操信中提到那个人相比。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只为自保。”
燕王点头,“壮士放心,并无问罪之意,四人手持利刃,样貌凶残,必然不是善类,如今公然闯入他人住处死有余辜。”
“谢公子大义!”
公子之称并非所有人都适合,唯有显贵之子或者王室之后年轻男子才能以公子相称,对方一身华服,身后数十亲卫必然身份不低。
“此次前来是要寻人。”
“前方才有村落,这里只有我夫妇二人打铁为生。”
燕王淡然一笑,“寡人要找的人便是你。”
黑脸汉子抬头,两道目光相对,脸上露出笑意,“只怕让大王失望。”
“你是如何知道!”
身后之人警觉,手中兵器横在身前,身负保护大王重则不敢有丝毫大意,对方如何判断大王身份不得而知,只是一点可以肯定,从不经意间流露杀气断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打铁匠那样简单,不然大王如何会亲自前来。
燕王摆手,“是寡人一时说漏了嘴,也好,索性以诚相待。”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当日从公孙操所留包袱中得到,燕王一直带在身上。
黑脸汉子愣住,手臂松开,单膝跪地,燕王手中不过是一块令牌,整体漆黑色,上面磕着一个大大的恩字,从黑脸汉子神情可以看出其中必有渊源。
“公孙相国可好?”
燕王叹口气,手臂抬起故作悲态,“已经去了,临终时留下书信请壮士助寡人以救燕。”
“荆轲不过一乡野之人如何能当此大任!”
“荆轲!”
听到荆轲之名,三恶吓得面色苍白,杀手之王荆轲,早有传闻,见此人必死无疑,任何人都无法在对方风雷剑下生还。
“燕国生死存亡之际,寡人恳请壮士出手,以救百姓。”
燕王躬身施礼,不由得想到自身境遇,眼角隐现泪痕,荆轲看在眼里,目光落在手中令牌之上,上面大大恩字正是自己所刻,本为齐人,剑术有成本想为国出力,不想奸臣当道屡屡被人诋毁,不仅如此更是被人诬陷落入冤狱,显贵买通狱卒想要杀死荆轲,荆轲识破索性杀死狱卒逃走,一路上连续击杀数十追赶部从,身负重伤逃入燕国,得到公孙操礼遇,感念救命之恩临行时立下还恩令,许下誓言他日若有人带此令前来必然答应一个要求。
“荆大哥!”
荆轲看着怀里佳人,粗糙手掌放在凸起肚子上,“月娥,荆轲不能言而无信,只要成事之后立刻回来,和你在这里终老一生。”
“月娥相信,一定会等到那一天。”
荆轲点头,“大王稍等!荆轲去去就来。”
荆轲说完快步来到院门处,犹豫一下,身子弯下手中柴刀不停挥动,地面很快刨出一个狭长大坑,里面露出一物,同样以布帛包裹,布帛极为贵重,里面之物必然极为重要。
但见荆轲双手抓住快速打开,一把古剑,左手抓住,右手顺势一拉,夜色中升起一道亮光,其中夹带风雷之声。
“风雷剑!”
三恶听过荆轲的事,眼见对方从院门下方找出宝剑,必然是传说中的风雷剑,荆轲手持爱剑,十年前弃剑于此,一生漂泊唯有一人一剑,风雷剑如同生命一般,那一刻等于将自己同样葬在这里,今生当于此地长眠,如今风雷剑再次重见天日。
荆轲起身,长剑收回剑鞘,月娥取出衣物,夫妻情深不忍分离,荆轲轻抚爱人头顶,“照顾好自己。”
“一定要回来,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
荆轲点头,原本坚定眼神那一刻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恍惚,如果可以宁愿放弃心中执念不去理会所谓的还恩令,如果可以宁愿放下所有虚名只求能与相爱的人终老一生,只是不能,随着四煞出现,原本平静生活彻底打破,荆轲清楚,凭借自己手中剑无人能挡,只是不比当年,如今已有家室,同样怀有身孕,一旦拒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敢去想,更加不敢去赌。
荆轲飞身上马,一行人扬长而去,书说简短,这一日返回都城,一路上燕王礼遇有加,进入王城,酒宴摆上,荆轲起身,“大王,是否能告知详情?”
燕王叹口气,“赵王残暴,屡次兴兵,先灭魏、韩、然后灭齐,寡人虽有爱民之心,怎奈确无力除贼,今赵国大军不日过易水兵临都城,寡人必然率兵死战,只是不想看到燕国百姓为此受难。”
“荆轲可以做什么?”
“杀死赵王。”
燕王目光透出凶狠之色,荆轲愣了一下,多半已经猜到,如果是其他事必然不会大费周折请出一个杀手,燕王接着道:“赵括一死,赵国唯有退兵一途,如此可免燕亡国之危,一切全仰仗壮士。”
荆轲起身回礼,“即便荆轲答应必然无法轻易接近,想要闯过赵军大营击杀赵括根本无法做到!”
燕王点头,两人坐回,“寡人已有计策,可假意归降,进而迷惑赵王,壮士可以使者身份接近,时机成熟直接击杀。”
荆轲淡然一笑,心里清楚,完全是一个死局,即便能够按照计划完美杀死赵括,试问如何闯出赵国大营,一旦失败赵王更加不会放过自己。
“此法倒也可行,只是要有足够诚意才行。”
燕王点头,怀里拿出一物,燕国城图还有燕王大印,得到这两样等于可以轻松掌控燕国,除了主要将领之外,军中·将士还有燕国百姓只知燕王之名,根本不清楚燕王样貌如何,年纪多少。
“加上这个如何?”
荆轲起身,“并非荆轲胆小,只恐失利有负大王重托,想要成事当再寻一人,得此人相助必可轻易击杀赵王。”
“何人?”
“高渐离!”
“琴魔!”
高渐离一生钟情于琴,不想同样被剑与情所扰,一手墨子剑更是神乎其神,两人把酒论剑三日不分高下,荆轲心里清楚,若生死相拼未必是高渐离对手。
燕王面露喜色,“可知此人在何地?寡人必然盛情相请!”
荆轲道:“此人飘忽不定,即便荆轲同样十几年没有好友消息。”
燕王眉头一皱,“如此倒是让人难做。”
荆轲笑道:“世人所爱皆有不同,只要大王可得一名琴然后传出消息,不出数日高渐离必然现身!”
“寡人宫中恰好有一古琴,乃一位乐人所赠,一直无人弹奏,如此必然是上天助我,来人,立刻发出消息。”
燕王得公孙操妙计,到了这里终于可以揭晓,公孙操所用之计便是以燕国城图假意归降,进而以杀手杀死赵括,如此赵国必乱,秦国岂会错失此良机,燕国危机可解,大可趁机休养生息,至于杀手人选便是荆轲,书信之中写得清楚,上面标有荆轲所在位置,当日公孙操相助荆轲,对方虽是杀手之身,确非胡乱杀人之辈,感念对方侠义,荆轲身边女子原为官员所赠,不想两人暗生情愫,索性留在村落陪伴荆轲。
赵国大军休整完毕向前进发,沿途百姓夹道欢呼,即墨城失而复得,今日临淄城躲避百姓纷纷赶回,修缮房屋,整理土地。
张良面带愁容,一路上苦苦思索阵法之中破绽,八门屠仙阵同样以八卦方位演变,其中包含乾门、坤门等等,尔东娜胡乱一冲破开方位正是生门所在,若想真正达到彻底困死对方目的,唯有将生门转为死门,最大限度发挥阵法威力。
临近燕国边塞,上方旗帜犹在,燕王退走,边塞尚有几千守军,并不抱有太大希望,边塞虽经营多年必然无法与都城相比,守将面色阴冷,下方赵军阵营林立,双方兵力相差太过悬殊,最主要一点,燕军败了,即便当日不可一世东胡骑兵大军同样败在赵军之手,燕王退走之后,东胡阵营接近,为首之人守将认得,当日一同守城老族长,手下族人箭术了得,一番言谈只得打开城门放哲别族离去,看得清楚,东胡骑兵接近二三万人,一旦起了争执对自己不利。
“将军,不行咱也撤吧,总好过死在这里。”
守将摇头,“身为将者当死者为国,不战而逃岂不是丢了男人血性。”
副将道:“大王带了那么多兵马出去都败了,就凭咱们几千人马哪够赵人打!”
“打不了也要打,传令下去,哪个人熊了,现在就走,本将军绝不为难,剩下的都把命交出来跟赵军死磕!”
第二百零八回 生为音,渐离行(上)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必然不是战国时所有词令,已经记不得在哪里看到,无意中记在本子里,多年以后翻开来看依然心有感触。
凄凉夜空
经历战乱,东胡草原越发变得空旷,繁星皓月,乐声而起,似追忆,似流连,是谁,为何婉转间透出凄凉,即便脚步匆匆依然忍不住驻足,仔细聆听天地间最为美妙乐曲,叹息命运多舛,朝夕岁月间已过华年,匆匆然半生浮萍一梦。
无怨、无悔、平淡、一生只在苍茫间。
他是幸运的,至少有一个人为他而驻足,漆黑的眸子里隐约有一丝感触,一曲断肠音还是一音曲断肠,风拂过草原,绿意夹杂黑色向外涌去,大地似乎都被这哀伤的曲子折服膜拜。
盘膝微坐,一把古琴,一双玉手,修长整洁,爱琴之人自然十分,甚至不能沾染任何风尘泥污。
曲虽好,确无知音人,茫茫草原上只留下一道孤独身影。
人来了,不是走,而是伏在地上,整个人与草地、夜色融为一体,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双透出杀意眼神,甚至无法分清是活人还是死人,人不仅只有一个,而是三个。
就这样趴在那一动不动,耳边琴声、风声彼此交织,心不在曲必然无法体会其中精妙,一曲终了,拂琴人缓缓站起,古琴背在身后,不知为何深情中透出一丝倦意,心在天涯,人在何方。
路在前,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就会迷茫甚至无法找到方向。
脚步声响起,头贴在地面上听得清楚,一人一琴缓缓接近,那人一身白衣,长发随风飘舞,面带笑意,眼前危机完全不知,伏在地上杀手不由得一阵紧张,尽量放松,人一旦紧张整个身体都会收紧,腿部肌肉同样受到影响,想要击杀对手唯有出奇制胜,以最快速度出手,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低低声响传出,乐者身形停住,身为乐者必然对声音极为敏感,三个方向,三道目光投来,只需要再走三步便可以进入三人伏击圈,即便对方武功再高,面对三人合力一击同样无法躲过。
乐者脸上露出笑意,挽起袖子轻轻向下,一步,两步,第三步抬起尚未落下,左侧之人猛然弹起,速度极快,生得豹头虎目,手中兵器夹带风声攻向来人,出手之人名头同样不小,杀手榜位列十五名,人称豹头杀,性子火爆,性子里透出狠劲,即便遇到武功高强对手同样无所畏惧,早已按捺不住,眼见对方进入三人伏击圈第一个出手。
第一个出手未必可以做到最快。
几乎同时右侧升起一道红,双手一抖两道暗器打出,夜色中映出女子娇艳容颜,暗器未到腥臭之味已经传出,不是别人,杀手排行榜位列十三名,人称毒娘子。
暗器发出同时,一条铁索悄无声息砸向那人双腿,犹如一条银蛇在草地上奔行,手腕一抖瞬间改变方向,这手武功让人叫绝,天下间能够将铁索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似乎只有铁索勾魂冷七,杀手排行榜位列第十位。
江湖之上让人闻风丧胆三大杀手同时出手,对方又是何人!
面对袭击丝毫不惧,身形高高跃起,双袖摆动卷住打来暗器,手腕发力,暗器直接打向左侧豹头杀,豹头杀只得退,一击尚未发出反而后退,眼中怒火更盛,只是清楚毒娘子暗器厉害只得退,整个人犹如猎豹一般,双腿发力向后跃出。
叮的一声,另外一道暗器准确无误击中铁索,单凭手腕之力就能将全力攻出铁索挡住,这份功力让人敬佩。
“幽魂三煞,还是死心不改!”
“在没有杀死你之前绝对不会死!”
那人冷哼一声,“就凭这点伎俩!”两声轻响,袖子齐齐裂开,白衣乐者身子后退,看得清楚,两条黑色小蛇顺着袖子一直向上,如果没有注意必然被毒蛇所伤。
红衣女子点头,“不愧是琴魔高渐离,这样的暗杀术都可以识破!”
高渐离淡然一笑,“是你们的贪婪露出邪恶内心,高渐离一生不仅懂琴,同样懂心!”
三人同出一门,拜在血杀老祖门下学习杀人本事,血杀老祖性子乖戾好杀无度,最终死在高渐离之手,门下弟子纷纷逃散,唯有三人一直苦苦纠缠。
铁索勾魂手中铁索收回,暗聚气力,三人之中要数此人武功最高,只是清楚和高渐离无法相比,偷袭不成,为了师尊的仇唯有死战。
铁索勾魂道:“琴魔高渐离,没有想到你会躲在这里,十年,足足让我们找了你十年。”
高渐离笑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勿思量,唯有情断肠!”
毒娘子手中长剑一抖,“高渐离,是否想过会有今天?”
高渐离冷笑道:“想我生平杀人无数,都是该死之人,从来不介意有人向我寻仇!更加不会有任何畏惧之心。”
“出手,不要让他用琴!”
铁索,毒剑,怒拳,三道身影发出,所处方位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即便突袭失利依然保持合击阵型,身为杀手最是清楚如何保证自身处于最为有利位置。
三道身影向前,高渐离动了,身子飘起,左手一拍,右手顺势一带,身后古琴已在手中,三人身影距离高渐离不过咫尺之遥,眼见对方左手托琴神色大变,高渐离指尖连续拨动,琴声中透出战场杀伐之声,砰砰砰,三道琴声击中三人身体,可将秦音化作无形之气击杀对手,琴魔之名由此而来。
换做别人必然倒地不起,三人俱是好手,经过多年苦练,耐力、毅力远在常人之上,杀手第一项本事不是杀人而是如何活下去,这是一门学问同样是一项技能,唯有经过无数次磨练才能最终悟出其中真谛。
怒吼出拳,拳风猛烈,娇斥出剑,剑带黑芒,铁索阵阵,三人咬牙挺住,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击杀高渐离。
高渐离人在空中,右手猛然一拍,古琴裂开,一把薄剑,三道寒光,拳退,剑止,索断。
三人愣在那,高渐离目光完全落在古琴之上,轻轻合上背在身后,“此次留你三人性命,并非高渐离不杀人,若作恶,绝不姑息!”
声音空中回荡,一人一琴慢慢消失。
“罢了,再练多少年也是无用,索性各奔前程。”
“大哥。”
豹子杀欲言又止,毒娘子轻拍老三肩膀,“我们已经尽力,这种日子同样倦了,二娘走了,后会无期!”
三道身影,三个方向,从此再无幽魂三煞。
有幸看了几章古龙老先生大作颇有感触,聊聊数笔表达心中敬意,自知功力尚浅无法体会武侠之真谛,索性收笔继续写回历史。
第二百零九回 生为音,渐离行(下)
蓝的是天,绿的是草,白的是羊,几名孩童来回奔跑,一名东胡少女掀开帘子快步走出,脸上带着笑意,大声呼唤,声音清脆,那是草原人所特有音质。
一阵马蹄声响起,高渐离警觉,部落外围快速出现一队东胡骑兵,身背牛角弓手握兵器,一声呼哨,负责部落守卫兵士出声提醒,整个部落为之一乱,论实力相对弱小,只能占据一处偏僻牧场,不想还是引来其他部落觊觎。
“敌袭,敌袭。”
那人高声呼喝,部落男人纷纷冲出,身背牛角弓飞身上马快速聚集,一人面色阴沉,身边聚集十余人,应该是部族领袖,目光落向远处,黑压压一片。
“是哲别族!”
“这些疯狗,连续吞并十余部落,如果有人反抗直接将整个部族杀光。”
“听人提起东胡王已被赵所杀,如今赵、燕相争,哲别族实力最强,如何能够放过这样机会。”
“打还是不打?”
首领叹口气,“诸位清楚部族与哲别族恩怨,放下兵器只会自讨其辱!”
“索性拼了!”
“好!”
部族男人聚集,不过百余人,双方阵营之间站着一人,身背古琴,正是高渐离,一人用手一指,“是琴先生!”
高渐离游历草原多年,其中尚有一段难以忘怀往事,闲暇之余留在部落传授孩童琴艺,“琴先生,危险!”
两匹快马接近,高渐离面色阴冷,接近部落骑兵数量接近千余,根本不是部落所能抵挡,先前曾见过部族之间厮杀,不分老弱,整个部族都要死在铁骑之下,部族孩童吓得躲回营帐之中,只有几个胆大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高渐离摆手,身子向下,古琴摆在身前,外围哲别族骑兵准备妥当,眼前部族营帐数目判断人口不足千人,加上又是白天,男人大多出去放牧,战力完全无法与自己相比,手臂一挥,战马齐齐响起。
马蹄声响彻天地,世间音符原本出于自然,高渐离眼睛慢慢闭上,聆听让人忌惮声响,手指快速拨动,琴声快速散去。
骑兵冲杀势头为之一乱,战马同样受到影响,嘶鸣声阵阵,整个草原之上只有越发高亢琴声。
“驾!”
首领连连催动战马,说来也奇,战马早已见惯厮杀,草原上更是习以为常,为何今日突然失常,战马为之一乱,整个骑兵阵营同样受到影响。
“有些古怪!”
“是说那个人?”
有人注意到坐在凸起山丘上抚琴白衣男子,首领勒紧战马,甚至可以感受到战马身上发出阵阵战栗,对方阵营骑兵林立,丝毫不受影响,“杀了他!”
首领面露阴狠之色,身后几人纷纷取下牛角弓,骑马射箭本是哲别族看家本事,砰砰砰,箭矢发出,几人脸上神情一愣,相比平日,发出箭矢感觉完全不同,箭矢直直射出,接近高渐离力道瞬间失去,箭矢直直从上面落下。
“吓!”
众骑兵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凉气,这种解释似乎只能用特殊能力来形容,根本不是常人所能达到,“不如算了!”
“退兵!”
后军转前军,千余哲别族精锐面对只有百余人守卫部落掉转马头纷纷离开,这种情形在草原上必然第一次发生,欢呼声,痛骂声,部族男人用力挥舞手臂。
“神灵保佑!”
没有人会将这场大转折和一个幼弱琴者联系在一起,高渐离双手放在身前,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慵懒之色,其中同样暗含倦意,方才以琴音发出令战马敬畏之声,彻底打乱对方骑兵阵势,迫使对方不敢轻易进攻最终放弃。
“躲过这一次,下一次必然不会这样好运!”
首领点头,“通知部落,向外迁徙。”
“离开?”
首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
离开一直生活的牧场,所有人脸上带着不舍,营帐快速收起,女人肩上扛着,手里拉着,已经习惯这种忙碌生活,孩童同样不闲着,年纪大些跟在大人身后做的有模有样,几名年幼孩童来到近前。
“部族要走了!先生是否和我们一起走?”
肥嘟嘟小脸蛋,长长睫毛下一双大眼睛,她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令高渐离日夜思念确又不敢提及的人。
“先生还有事做,这把琴便送给你。”
说完手中古琴托起,手指轻轻一捏,一把薄剑从中取下,琴魔高渐离三绝技,一琴二剑,至于第三种绝技无人知晓,除了好友荆轲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迫使高渐离弃剑选择其他方式与人拼斗,即便荆轲同样不能,比斗之时必然有所保留。
“青儿日后必然好好练琴!”
双手接过,眼中透出欣喜,始终是孩童,不带有任何市侩,更加不会有大人般城府,心中所有事完全写在那张稚嫩小脸上。
部落开拔,前方一队骑兵,两侧骑兵护住,有人驱赶羊群,高渐离站在高处,任由风吹散头发,背上空空,不知为何这一刻没有悲伤,失去终究无法挽回,无论心中藏着怎样悲伤。
“怪事!必然是你们胆小,所以才会用这种事来敷衍!”
少族长面带怒色,将领躬身道:“少族长明见,战马畏而不前,箭矢同样从空中落下,这种怪事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遇到。”
“前面带路!”
高渐离走了,步伐轻盈,不再去理会背后传来的马蹄声,为了那份愧疚已经停留太久,茫茫草原,浩瀚星空,最终领悟人之渺小,撕破夜空阵阵天地之音才是世间主宰,自己的琴声最终只能一人玩弄。
草原边地,燕国城塞上面贴满告示,出入百姓忍不住驻足看去,告示大意,燕王得一古琴,怎奈音律功底有限,若有人可以此琴弹出令燕王满意曲子将琴相赠。
一人笑道:“这有何难,天下何人不知我琴圣何问我!”说完迈步上前直接将告示撕下,一旁有兵士看守,连忙上前,“请随我入都城一见!”这才引出高渐离盗琴战荆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