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武安对峙
赵国武安
两山之间而建,成为赵国通往西北之地通道,原本是为了防范北边匈奴进犯,如今用来阻挡齐国大军。
田单站在城上向下看去,齐军丝毫没有退去之意,好在武安粮草充足,城防布置妥当,齐国只围不攻,最为担心的恰恰是邯郸局势,单凭几万人马如何应对几十万秦军。
蹬蹬蹬,一人快步跑上,“大人,家里来人,老夫人病重。”
田单叹口气,“多半是天凉的缘故,最近经常发病。”
“大人,还是回去看看。”
田单摇头,“大敌当前,田单身负大王重托,更是身系几十万百姓安危,如何敢有片刻松懈。”
身后之人道:“大人,末将愿立生死令,若是城墙有失自当以死谢罪,只望大人能够回去看看,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要垮了。”
但见田单双目通红,自从齐国大军兵围武安几乎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双方兵力悬殊,对方主将钱枫,昔日部属,对于钱枫最是清楚,为人谨慎,想以奇法退敌必然很难。
田单看着来人,“你是本相带出来的人如何会信不过,武安重地关乎赵国西北门户。”
那人道:“大人,还是回去看看,以免留有遗憾。”
田单目光向下看去,天近黄昏,齐国兵营埋锅造饭,烟雾弥漫,武安城内几乎如出一辙。
齐国大军通过边境按照约定直奔赵国西北重地武安而来,田单得到消息,迅速回应,沿途百姓纷纷退入武安,齐国同样遭受邯郸秦军一样困境,粮食!
无法从赵国百姓手里抢夺,唯有从齐国运送,路途遥远,所耗费人力巨大,钱枫为此愁眉不展。
围困武安数日,钱枫得知武安守将便是昔日宿敌田单,恨不得立刻攻入武安杀死田单,边关一战损失不少兵马,钱枫心里清楚,秦国可以撕毁合约,一旦灭赵难免对如此对齐国,索性只围不攻,唯有保存实力方能得到好处,只等秦国大将攻下邯郸,到时赵国必然分崩瓦解,趁机攻下武安,击杀田单,将赵国西北之地占为己有。
“好吧。”
田单答应一声快步走下,身后传出将领呼喝声,田单脚下不停,一间普通宅院,当日田单负责安顿齐国难民,索性将家眷同样带到武安,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多是齐国旧人,彼此也是一种念想。
院门推开,一人抬头,确是一名中年美妇,面露喜色,“大人回来了。”
田单快行几步,“娘的病怎么样?”
美妇人连连摇头,“病得厉害,几乎认不得别人,嘴里一直念着大人。”
田单直奔后院,有下人门前候着,田单摆手示意,下人转身离开,房门开着,一股浓郁药味从里面传出,一名枯瘦老者躺在那,嘴里念着,“阿单!”
“娘,你的单儿回来了。”
田单来到近前,看着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娘不由得鼻子一酸,老者手臂抬起,田单看在眼里连忙双手捧住。
“单儿,这是在哪?”
“娘,齐国。”
老人始终惦记回到齐国,如今病入膏肓,田单不忍只得说了一个谎。
老夫人连连点头,“好,回来就好,落叶归根,单儿,赵王对我们不薄,知恩图报不假,只是不要忘了自己是齐人,不能做出对不起齐国的事,娘知道你很为难,算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田单从小得娘教诲始终不敢忘。”
“好久没有听到家乡的声音。”
田单挥手,妇人快速离开,时间不长,外面走入十余人,俱是老者,坐在地上,敲击木板,嘴里哼着熟悉的曲子,老夫人眼睛慢慢闭上,脸上露出笑意。
妇人上前,“娘睡熟了。”
田单上前一一扶起一众老者,俱是从齐国进入赵国难民,得到田单悉心照顾心里感激。
一人道:“能为相国大人做点事心里也觉得舒坦。”
“诸位千万不要这样说,田单何等何能,今日诸位所得一切都是赵王之功。”
另外一人叹口气道:“身为齐人如今确是有家回不得,反而得赵王之恩。”说完不由得连连摇头。
“哪里还不是一样,难道忘了当日齐王像猪狗一样将我们赶出临淄,多少人为此死在路上。”
“或许在那些人眼里我们连猪狗的不如。”
齐国大营
钱枫面色阴沉,下方几名新提拔将领,升官发财,脸上不免带着几分得意,一人起身,“大人,何时攻城,兄弟们可是都等不及了!”
“说的就是,如今邯郸那边打的热闹,武安兵力有限,索性直接攻上,先行占据赵国西北之地,以免到时秦国不认账。”
钱枫冷笑,“诸位可知秦国为何一力拉拢齐国?”
“必然是畏惧赵国。”
钱枫摇头,“并非全部,论战力秦、赵旗鼓相当,邯郸城易守难攻,单凭秦国必然无法攻克,于是联合魏、韩还有我大齐一同发兵,虽要联合瓜分赵国,确是要以此形成联盟之势,韩、魏势弱,到时难免被秦所放弃,齐则不同,唯有拉拢齐国,秦国方能大展拳脚,如此更加凸显齐国之地位,大可趁机灭掉魏国进而兴兵攻燕,到时天下齐秦平分。”
“秦国野心勃勃,未必愿意如此!”
“说的也是。”
钱枫冷笑,“本相说过,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秦赵相争,对我们只有利没有任何坏处,钱枫不想看到赵国太容易被人所灭,如此便失去乐趣。”
钱枫话音落下,几名将领纷纷投来羡慕神情,齐国缺乏能战之将,钱枫索性效仿赵括当日做法,许下承诺全国挑选精锐,不分身份,只要有本事立刻拜为将军,此举倒是得到几名好手,只是相比沐尘、雷猛等人不免相形见拙。
“任何人不准私自出战,兵围武安。”
冬去春来,武安西北之地开出片片田地,百姓脸上带着笑意将种种仔细埋入土中,等待着那场春雨,发出嫩绿的枝叶,向外伸展,一天天长大,长出金色的果实,秋风中脸上笑意更浓。
四国发兵联合攻赵两年已过,武安对峙之势依旧,钱枫坐在大帐之中查看卷册,齐国再次遭遇灾荒,大军能够使用粮草最多维持半年。
钱枫站起身形,“邯郸那边情形如何?”
一人快步进入,“大人,秦军始终无法攻克邯郸城,如今同样采取围困之势。”
“两年,足足两年,几十万秦军无法攻下一座城池,真是笑话。”
那人道:“邯郸城守军极为凶悍,加上城内百姓纷纷参战,听人提起,秦军补给同样受到影响。”
钱枫点头,“邯郸城内可有消息?”
“布置在城内探子尽数被赵人拔除,如今邯郸城情形如何不得而知!”
“下去吧。”
邯郸城
赵括弯身仔细检查一人伤势,肩膀处完全被长矛刺穿,好在没有刺中要害,仔细清洗,命人取来药物小心包裹。
一队队白衣女子穿梭其中,为了分辨索性身穿白衣,这些人正是赵括精心调教的军医阵营,不下几千人,双手快速将布条缠好,那人心存感激,忍不住多看几眼,但见白衣飘飘,脸上洋溢笑容,不知为何,所有的伤痛在一瞬间完全消失。
“有多少伤者?”
一人道:“重伤三千,轻伤五千,城内药物吃紧。”
“去看看王宫后院栽种药材是否成熟,若是成熟立刻采集,晒干之后当可解当前之危。”
“属下遵命。”
第十九回 战吧骚年
邯郸城下,秦军大营再次逼近,围困邯郸两年之久,几乎用尽所有办法,夜袭、强攻、诱敌、围困,邯郸城依然傲然耸立,大军始终无法寸进。
赵括完全做足准备,几年努力终于取得成效,邯郸城内粮草尚能维持,相比而言,秦军后方补给越发困难,战线太长,时日一久,咸阳城内世族不免多微词,若非秦王一力督促,粮草必然中断,即便如此捉襟见肘,沿途粮草时常遭遇赵国袭击,多是山野之中猎手,手持弓弩射完便走。
吕不韦目光落在城墙之上,赵军严阵以待,面对秦国大军丝毫不惧,不由得长叹一声,“四国之兵联合伐赵,如今二年有余,不想还是无法寸进,一切都是吕不韦之过错。”
一旁之人正是白起,听罢不由得脸上一红,论身份白起始终是三军主将负责攻城事宜,所有一切看在眼里,邯郸城高墙厚,城墙赵军弓弩极为厉害,秦军身上盔甲大多是轻甲根本无法阻挡。
“白起之过。”
吕不韦故意长叹一声,“算了,你我之间便无需如此客套,如今唯有尽快拿下邯郸,不然恐怕真的要成为他人笑柄。”
白起冷哼一声,“赵军防御看似凶悍,其实不然,连番攻势之中防守转换出现漏洞,必然是兵力有所不足,只要抓住这一点,邯郸可破。”
吕不韦面露喜色,“有君上这句话便可放心,原本以为只有退兵一途!”
白起冷笑,“白起用兵,不到最后一兵一卒绝不轻言后退。”
两年时间,足以看清一个人,吕不韦的阴险白起完全看清,表面上对自己尊崇有加,实则不然,借着机会暗中拉拢手下将领,白起能够扬威天下靠的不单单是武力那样简单。
“好,有武安君在,秦军当所向无敌,不韦以为孙将军所率阵营当从前军撤出,进而增强左翼防御之力。”
“大人都说了,白起自然同意。”
“多谢君上。”
白起心里清楚,必然是孙鲂暗中被吕不韦拉拢,索性以这样的方法将自己的人调走,那又如何,手中尚有十万精锐,如此已经足够。
“进攻!”
喊杀声阵阵,白起亲自督战,所起尽是精锐,相比以前攻势完全不同,手中令旗挥舞,秦军顺着梯子向上攀爬,手脚并用速度极快。
身后秦军弓弩快速向前,嗖嗖嗖,箭矢射向高空,城墙之上道道盾牌升起,历经战事,彼此配合十分默契,邯郸城墙之上不乏百姓身影,弯着身子躲在盾牌形成的屏障下面,怀抱大石等待机会。
为生存而战,为赵国而战,为大王而战,所有人神情专注,更是清楚战争的意义。
赵括手握长剑神情冷峻,连番拼杀邯郸守城兵力有所不足,好在城中百姓纷纷参战,调集当日训练新军将领,所传授最是简单同样最为重要,如何把握时机,如何读懂将领手中旗令。
秦军攻近,盾牌迅速撤去,“砸!”
道道身影迅疾冲上,抱起巨石带着满腔恨意向下砸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各有死伤,城上被箭矢射中兵士快速抬下,咬紧牙关,只恨负伤不能再杀秦贼。
受伤兵士抬下,下方早有准备,两根木棍上面缠着丝绳,看似简单最是实用,伤者放在上面两人一抬,即稳又快,不必担心撞到伤处加重伤势。
“这边!”
秦婉腰挎利剑指挥,两道靓丽身影同时上前,几乎无法分清彼此,云离、云奴两姐妹同样学得医术,邯郸兵士吃紧,几乎全员皆兵,赵括强大的后宫团同样参战。
赵雅身上沾染血污,用嘴咬住布带,用力一拉,布带撕开,快速包好。
“雅儿姐姐,喝点水。”
“不急,先给那些伤者。”
“好!”赵倩答应一声,带着宫中侍女拎着盛水用具不停穿行。
白衣飘飘,所有人看着,伤者不再有所担心,赵括耗费心力兴建的医疗队伍发挥巨大作用,一场战事下来,因受伤而死兵士数量远在直接被利器击杀之上。
秦军攻势退去,白起手持令旗,吕不韦看在眼里,天近黄昏,自当退兵休整之后明日再战,身形上前,白起手中大旗直接向下落去。
“冲!”
几方阵营将领目光投来,随着大旗落下,所有人清楚,又要有人死去,邯郸城下早已血流成河。
“秦军又来了!”
赵国守军刚刚松了一口气,换做以往秦军必然退兵,有人靠在城墙上歇息,有人脸上露出笑意,随着一声惊呼,眼睛睁开,有人摇头,有人咬牙,有人弯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绝不允许秦军迈入邯郸一步。
“君上,不如算了,并不急于一时。”
白起冷笑,“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要白起收兵?”
吕不韦始终面带笑意,“兴兵一事一直由君上做主,吕某不过是说说罢了。”
“如此最好!”
白起冷哼一声,吕不韦识趣退到一旁,秦军接近,巨石、弩箭不停落下,相比以前略有减弱,即便如此依然不是秦军兵士所能接受。
“退兵!”
白起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猛然鼓声大震,邯郸城内布置投石车几乎同时投出,空中遍布巨石,纷纷砸向秦军阵营。
“赵括!不杀你白起决不罢休!”白起看在眼里,赵括站在高处,指挥得当,就在秦军阵营向后退去防御松散之时,早已准备好投石车纷纷投出。
道道巨石落下,阵营为之一乱,兵士四处闪躲,彼此践踏,踩着同伴尸体向后退去。
沐尘身形接近,连番厮杀脸上尽显疲态,肩膀处缠着布带,阔刃剑拎在手里,赵括回头,“伤势如何?”
沐尘淡然一笑,“不过是不小心被秦国小贼啄了一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只是心里憋气,恨不得立刻冲下去跟那小白好好打上一场。”
“军营情形如何?”
沐尘道:“伤亡接近一半,好在有新军及时补充,所有人相信可以击溃秦军,收回失去的土地。”
赵括点头,“秦国也好,四国也罢,即便是合六国之力赵括同样不在乎,任何人不得侵占赵国土地,这是赵括的底线。”
城墙上兵士快速聚拢,眼中带着期望,看着大王,赵国的英雄,至高无上的王,唯有这个人可以令赵国改变困境,令赵国强盛,所有人相信,没有任何质疑。
“大王,我们准备好了。”
“死战。”
“死战!”
城墙之上升起不屈斗志,还有毫无畏惧的胆气,从赵括身上快速向外蔓延,整个城墙,然后是整个邯郸,所有人被这股胆气所感染,纷纷走出家门,手持可以使用利刃,其中包括妇孺老者。
为赵国而战,为自己而战,守护赵国的尊严。
赵括哈哈大笑,“今生能得诸位相助,能得赵国百姓如此足矣,战,有何畏惧!鸣鼓开战!”
咚咚咚,十几名壮汉登上高处,双臂轮开,鼓声敲得震天响,大地为之震颤,说来也奇,邯郸外围鼓声随之而起,各个角落纷纷呼应。
鼓声连起一片,邯郸外围尽是鼓声,吕不韦奔出帐篷,眼中尽是不信,“何处传来鼓声!”
一人上前,“大人,鼓声是从邯郸城内传出!”
吕不韦摇头,“不对,应该是整个邯郸!”
赵括早有准备,以鼓发令,这样便不必担心邯郸被围消息无法发出危险,沿途隐蔽处纷纷暗藏一支队伍。
第二十回 别憋着
邯郸城内鼓声响起,山洞内窜出一队人马,正好十人,如果不是那身破旧的赵国铠甲,完全可以当成野人,鼓声响起,一人眼中放光,“两年了,终于等来了!给老子使劲了敲。”
大鼓从山洞抬出,所有人面露喜色,两年,多少个日日夜夜,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人的一生值得用生命去守候的东西越来越少。
“大哥,敲了。”
“你娘,天天想着盼着,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变成了小娘们。”
那人脸上露出憨笑,在九人目光注视下木棒落下,随着节奏越打越快。
咚咚咚,鼓声不停呼应,整个赵国活了,彻底活了,秦军大营瞬间陷入慌乱,邯郸外围尽是鼓声,从声音判断,完全将秦军围在当中。
“怎么会这样,快去请武安君!”
秦军阵营外围鼓声四起,即便一向以沉稳著称吕不韦同样坐不住,秦军兵士四处张望,鼓声纷纷而起,彼此应和,根本无法分清出自哪里。
白起听得清楚,手提大枪,这种鼓声和当日赵括长平时发动攻势完全相同,此时不比当日,四国联军,长平之地赵国大军完全被韩、魏缠住,加上老马岭一带尚有五万秦军驻守,长平守军必然不敢回救邯郸。
武安重地齐国十几万大局,即便无法攻破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赵国兵力有限,根本无法发动反击,不过是赵括善用的把戏而已,白起冷哼一声,一道身影接近,“君上,吕大人有请。”
“知道了!”
白起答应一声,并不急于赶路,查看一番带着亲兵来到吕不韦阵营。
吕不韦快步上前,“君上可有听到鼓声?”
白起哼了一声,这不是废话,鼓声四起,除了聋子之外必然可以听到,吕不韦道:“赵括善用伏兵,当日得到消息,邯郸兵力足有十万之多,如今连番交战,赵军调用防守力量不过几万,其余兵力去了何处!”
白起道:“吕大人难道忘了山谷之中赵国伏兵不成?”
吕不韦点头,“时间一久,难免忘记,还是君上记得清楚,能够轻松吞掉五千精锐,速度如此之快,其中隐藏兵马必然不在少数。”
“邯郸外围除了外围山谷之外并无可屯兵之处,从兵力来看,应该接近五万,五万精锐,完全可以形成对我军阵营有效杀伤。”
“如此倒是不得不防!”
白起冷笑,“吕大人放心,白起早有应对,如今只需全力进攻邯郸,邯郸一破,赵国必亡。”
“好,一切全要依仗君上。”
长平之地,一队队骑兵来回奔行,烟尘四起,战马速度极快,彼此挥舞长矛,算是最好的方式。
鼓声阵阵响起,老马岭沿线,秦军站在高处向下观望,长平之地赵国兵力达到十万,秦军只有五万,好在山岭之上修有工事,完全不必担心赵军攻打,据险而守,完全可以阻挡数倍于己兵力,当然有一点必须防范。
夜袭。
李牧抽出腰间佩剑,“这一天终于到了!”
长平外围,韩魏联军与赵军对峙,魏国十万兵马,韩国只有五万,其中两万多是新军还有老弱,韩王畏惧秦国之威,同样担心一旦兵马有所损失到时无兵可用,于是暗中来了一招李代桃僵,以老弱充斥其中,暗中留下两万精锐固守都城。
长平大帐,一众将领齐聚,李牧手持利剑,“诸位将军,为大王效忠的时候到了。”
“为大王而死,为大王而战!”
李牧点头,“好,赵国上下一心,必然可以痛击强敌守卫疆土,威猛将军廉符率兵三万驻守光狼城,应对老马岭一带秦军,秦军若是趁机进攻,可伺机而战。”
廉符起身,“廉符领命。”
“李将军,刘将军。”
两人迈步走出,俱是军中勇将,身体健壮,双臂有力,李牧点头,“命你二人各率一万兵马今夜夜袭韩军阵营,此战只可胜不准败。”
两人一晃脑袋,“若不能击溃韩军这颗脑袋留着也没多大意思。”
“好,够豪气,李牧在这里预祝二位将军旗开得胜。”
两人领命快步而出,长平之地可调用兵马尚有五万,李牧站起身形,“其余众人随我赶奔故关击杀魏军!”
长平之地升起惊人战意,韩国阵营完全不同,韩王畏战只求自保,两年下来与赵军对峙并无战事,防御相对松懈,大帐之中几名女子舞动长袖,一众将领齐聚,韩女擅舞,身形不停旋转。
众将姿态各异,眼睛微眯,端着酒杯,不时往女子腰间还有敏感位置打量,跳到精彩处忍不住发出阵阵叫好声。
守在外面兵士一阵骂娘,这些人在这里玩乐,自己凭什么在这受苦,寻了一个空挡偷偷溜走,必然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享受男女之乐,守在外面也是一种折磨,索性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韩国大营外围,几名老者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平日里不免受到欺负,索性被派来守夜,原本就是苦差事,长夜漫漫,困倦、寂寞、疲惫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一名老者面露得意之色,“当年跟着先王打过秦国,六国联军何等威风,打得秦军望风而逃,即便是女人都顾不得带走。”
提到女人几人顿时来了兴致,“后来怎么样?”
老者发出几声干笑,“当时运气好,攻入一个村落,大多离开,原本以为捞不到什么好处,索性四处找找看,一脚踢开门,屋子里空无一人,也算是咱眼尖,恰好看到一段衣裙,快步上前用手一拉,直接拽出来一个姑娘。”
“你小子真是有狗屎运。”
老者呵呵一笑,“这姑娘算不得俊俏,倒也生得结实,尤其是滚圆的屁股还有胸前的**,当时什么也没想,直接就扑过去。”
“接着呢,别卖关子,快点说。”
老者伸出手指,立刻有人递过水袋,喝上两口接着道:“这姑娘力气大得很,当时也是心急,直接抓过去,险些吃了亏,好在年轻,最终还是扭住,直接给按在地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碰女人,心里有点心急,身子按住了,一只手弄了半天衣服也没解开,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不会是蔫了吧。”
“放屁,老子当年可是一条硬汉,弄了半天,最后姑娘受不了了,直接脱了衣服,当时只说了一句,完事之后就是你的女人,如果是男人就护着我,现在想想也是被逼无奈,再反抗下去,后果可能更惨,看着脱了衣服,反而不急了,美,真美,浑身上下透出别样的美,当时甚至不想干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被糟蹋了怪可惜的,转念一想外面都是男人,自己不干只会便宜了别人,于是直接趴在上面。”
“接着说。”
“没了。”
“真是没劲,刚听到劲头上。”几名老兵不以为然,毕竟都经历过,外围那些新兵蛋子不乐意,大多没经过男女之事,不免多出几分期待。
“再不好好守夜,老子就干了你!”
一人快步接近,一脚踢倒一人,正是负责守夜将领,其他将领都在大帐享受,自己偏偏要在这种地方鬼混,看着一群人聚在一起,兵器随意丢在一旁,心里不免有气,这些废物。
众人连忙起身,从地上拿起兵器,只见将领一脸怒气不敢争辩,快步回到自己负责位置,守将骂了几句同样觉得无趣,带着亲兵离开。
一人回身骂道:“这条欺软怕硬的恶狗。”
“算了,忍一时之气,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回到韩国度过余生。”
第二十一回 击溃
夜色深沉,韩国阵营,兵士大多熟睡,享受夜晚的安静,大帐内的欢笑渐渐告一段落,疯狂过后的男人大多选择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或孤身一人享受宁静,或搂着女人享受别人无法得到的温柔。
一道道身影快速接近,脚步放轻,左右彼此呼应,正是从长平而出赵国兵马,借着夜色慢慢接近,韩军守卫兵士嘴里打着哈气,几道黑影快速窜出,速度极快,身形接近,左手一晃捂住对方嘴鼻,右手匕首直刺要害。
身形倒下,丝毫没有任何声响,一人手臂一挥,黑暗中再次跃出数十身影,出手方式几乎如出一辙,不过瞬间,韩军外围守卫尽数除去。
火光瞬间点亮,一把,二把,十把,不下数千火把,韩国营帐瞬间亮起。
“冲!”
两队赵军,各有将领率领,一路攻击韩军左侧阵营,一路攻击右侧,脚下速度极快,火把顺势丢入营帐之中。
喊杀声震天,道道身影跃入,利剑随着手臂升起落下,带出道道血雾,营帐之中钻出一人,眼睛睁大,头颅瞬间被利剑削断,尸体随之栽落。
韩国大营乱成一团,再看赵军如同虎狼一般跟随将领直接杀入,左右两道攻势,战马向前飞奔,跃过火光,直奔阵营深处冲去,身后步兵速度丝毫不慢,
韩军大帐,主将听见喊杀声伸手胡乱摸去,摸到的不是随身利剑,反而是女人光滑身体,女子不明所以,一声娇呼快速缠上。
“滚开!”主将一脚踢出,女子叫声随之响起,抬头看去,窗外人影晃动,吓得退到一旁,主将身形跃起,胡乱将衣服穿在身上,顾不得穿鞋,拎起丢在一旁长剑向外奔去。
大帐外亲兵快速聚集,帐门掀开,眼前完全是一片火海,营帐大多被火波及,睡在营帐中兵士迷迷糊糊,发觉不妥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顾不得穿上盔甲,纵身向外跃出,那一刻必然需要足够的勇气。
可惜火海之外依然是火。
身上衣衫被火点燃,不停滚动试图破灭,更为凶猛的是手持利刃的赵军,手持长矛不停刺出,赵国夜袭,韩军早已畏惧,如今乱成一团战力全无。
“不许乱,集结阵营。”
主将喊声完全被惨叫声、喊杀声所淹没,惨叫声从韩军阵营发出,喊杀声越来越近,看得清楚,两路赵军直奔大帐杀来,速度惊人。
“将军,撤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人一拍大腿,不想如此惨败,回去之后如何交代,有人牵来战马,有人寻来鞋子,主将飞身上马,借着火光看去,一队赵国兵士由主将率领向前直冲,速度太快,完全与后方兵士分开。
“好机会,随本将军击杀赵人。”
不知从哪升起一股豪气,一挺长矛直奔赵军主将冲出,如此大败,回去之后必然被大王责罚,若是能够击杀赵军将领,一切完全不同,打定主意,率领数千亲兵直接冲杀过去。
赵军越杀越勇,丝毫没有顾忌后方,迎面一队韩军冲来,阵营相对齐整,保持阵型直接冲入。
“将军,不如暂且后退,与大军刘将军汇合。”
那人冷哼一声,“赵国没有怕死的将军,给老子冲。”
“也没有怕死的男人!”
主将神勇,身后兵士奋勇杀出。
两队阵营相遇,兵器相击,彼此分开,沿途纷纷有人毙命,火光将夜空点亮,看得清楚,赵军将领直奔韩军主将冲去,手中长矛抖开,连续击杀数人,韩军主将看在眼里不免心虚,不想这人如此骁勇,莫非是廉符不成!
不敢大意,长矛并举,两马错开,韩军主将眉头一皱,双臂一阵酸痛,脑袋一阵眩晕,饮酒过度加上一番**耗费不少体力,对方拨马再次冲来,无奈只得抖长矛相迎。
论武力韩军主将略占上风,可惜大势已去,心里不免发毛,偷眼看去,韩军溃败向后退走,身后尽是赵军身影,算了,何必逞英雄,还是保住性命要紧,打定主意,架住长矛,连续攻出,赵军将领连连后退,抽出空当,韩军主将拨马便走。
“小贼,不要走。”
赵军将领看在眼里,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四国联军,根本不够看,今天就让你们好好知道赵人厉害。
一队兵马飞奔而至,正是右路赵军主将,“李将军,如何?”\
“痛快,可惜让对方主将给跑了!”
那人冷笑:“想跑也要问问咱们兄弟才行,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东西总是说不过去。”
“哈哈,追。”
韩军败退,丢盔弃甲向后逃窜,赵军随后攻至,分成小股势力韩军如何是精锐赵军对手,身后马蹄声阵阵,身前几百人阵营回头看去,神色尽显慌乱,只恨没多长几条腿。
赵军骑兵接近,手起剑落,落在后方韩国兵士纷纷毙命,催动战马向前狂奔,依靠战马速度拦住去路。
“不打了,求你们放过我们一命。”
韩国兵士纷纷丢掉兵器跪倒在地,在赵军绝对的优势下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死,一个降,没有人愿意接受死亡的命运,投降赵国不失为最好的法子。
“带着这些人回去,其他人继续追。”
“是!”
一队步兵手持长矛押着投降韩军向后走去,沿途队伍不断壮大,令人滑稽的是,沿途负责看守的赵国兵士不足千人,投降的韩军不下五千人之多,所有人低着头,听凭赵军指挥。
究其所有无非是人的侥幸心在作祟,所有人清楚,一旦有人站出来反抗,那么率先站出来的那个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面对凶猛赵军唯有死路一途,想要保住性命最好的法子便是不去做死的最快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是聪明的,聪明人自然懂得以聪明的法子来处理问题,于是五千名俘虏乖乖跟着队伍向前走着,恰如只拥有幻想失去思想的行尸走肉一般,甚至没有人知道前面的路究竟通向哪里,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韩军主将聚集残部,不过万人,五万大军一夜之间死伤八成,如何能不痛心,放眼看去,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身上盔甲大多丢弃,即便旗帜大多丢失,眼前情形唯有用溃败来形容。
扑棱棱,韩军为之一乱,有人开始逃,有人发出呼喊,那是发自心底的恐慌,主将看在眼里,“睁大眼睛看看,到底像什么样子。”
兵士停住,不过是一些飞鸟受到惊吓扑棱翅膀发出声响,陷入慌乱的韩军阵营当成追来赵军,兵士回归阵营,主将面带怒色,带着这么一群窝囊废,如何能不失败。
人犯了错误总是试图希望从别人身上找到错误发生的理由。
一阵声响发出,有人身形站起,看到的是主将近乎愤怒的眼神,无奈只得坐回原地,相比遭遇赵军而言,激怒主将更加可怕。
“赵军来了!”
一人发出一声嘶吼,但见赵国骑兵齐齐向前冲杀,催动战马,距离越来越近,“杀!”
“跑。”
“跑不掉的。”
“那怎么办?”
“索性投奔赵括。”
“对,听人说赵括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总应该有个见面礼才行。”这些人都是韩军主将身边亲兵,平日见惯主将恶行,早已心生不满,那人使了一个眼色,几道身影猛然扑上,韩军主将不备,身形从马上落下。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一人上去就是一拳,“忘恩负义,总好过你,多少兄弟惨死在你的剑下,这是你的报应!”
主将被擒,韩军阵营完全失控,众人纷纷跪地而降,长平第一战,两万赵军彻底击溃五万韩军。
第二十二回 李牧
韩军溃败,一切就是那么容易,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团队指挥,韩军丝毫无法与赵军相比,溃败早已是定局,只是不想如此之快。
长平下方,火光升起,李牧看在眼里,手中长剑向前挥出,“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长平外围喊杀声震天而起,马蹄声阵阵传出,手持长矛赵国骑兵,火把点亮,映出一张张带着坚毅的脸庞,紧握长矛,为赵国而战,为大王而战,此战必胜。
步兵奋力冲出,拼尽所有气力,踢开障碍,速度丝毫不满,火光中手持弓弩赵军夹在其中,眼神落向远处,弓弩展开,后发先至,魏军纷纷毙命。
不战则已,一战鸣人。
五万大军同时发动,彼此呼应,整个长平夜空完全被火把点亮。
喊杀声传入,鼓声、脚步声,喊杀声连成一片,魏军冲出,眼神中尽是慌乱,火光中,长矛发出阵阵寒光,奔涌的身影,嗖嗖嗖,一阵弓弩射来,魏军大营惨呼声阵阵。
论兵力魏军完全占据优势,十万大军,其中多是精锐,当日信陵君统帅救赵,魏军可与秦军抗衡,实力可想而知。
同样一支军队,统帅不同,发挥作用同样不同,信陵君善战,同样懂得排兵布阵之法,兵力分配最为合理,如今魏军统帅魏冉,不过凭借溜须拍马嘴上功夫,李牧尽起三路大军,一路攻击左侧,一路攻击右侧,三万主力直冲魏军大营。
火把升起,魏军瞬间一乱,两名副将带着一队人马试图拦阻,赵人蜂拥杀入,根本无法阻挡,无奈只得退走。
中路大阵,李牧手挥长剑向前冲杀,所过之处魏军纷纷毙命。
魏冉从营帐钻出,“哪个敢退,定斩不饶。”
后方阵营快速聚集,足有五万,几名将领催马来到近前,“大人,赵人来势太猛,当避其锋芒,择机再战!”
魏冉摇头,“不行,一旦败退,士气必然受到影响,赵人兵力不足,所以才会采取夜袭之法,根本不足为惧,全军迎敌!”
将令下达,众将无奈,只得催马回归本阵,魏国十万大军,前军阵营瞬间被冲入赵军攻破,只得向后退去,与后面增援魏军抵挡赵军攻势。
魏军向后退去,哒哒哒,马蹄声响起,四万后军压上,快速形成阵营,一路直奔左侧冲去,一路赶奔右侧,中间两路迎向李牧大军。
李牧挥动长剑,连连催动战马如入无人之境,身后亲兵担心主将有失紧随其后,魏冉看在眼里发出一阵冷笑,“真是狂妄,杀了那个人,赵军必败无疑。”
两路魏军杀出,直奔李牧等人冲来,李牧丝毫不惧,长剑划过,长矛尽数斩断,顺势一扫,几人身形同时倒地,又是几道长矛刺来,身子快速侧向一旁,左手拉住缰绳,身形旋转,人在马上极为灵活,身形跃起,长剑随之攻到。
李牧接连击杀数人,身后亲兵同样神勇,不过千人队伍被魏军围住,彼此呼应丝毫不落下风。
魏冉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此人好生厉害,可称魏冉今生所遇最强之人。
赵军攻势不停,长剑锋利,骑兵手持长矛直直冲入,最厉害的要数后面弓弩,夜色中,连弩发挥巨大作用,锋利箭矢对魏国大军遭受致命打击。
“赵人要不行了,往前冲。”
魏冉大声吆喝,身后剩余兵士再次冲上,再看魏冉,身形忍不住向后退去,手臂一挥,亲兵悄悄退走。
魏国将领迎上,兵器抖开一番拼杀,一声惨叫,左路将领惨死赵军将领长矛之下,手臂顺势一抖,尸体落地。
主将一死,阵营顿时一乱,赵军趁机杀入,无奈只得再次向后退去,右路魏军将领苦苦支撑,借着错开时机向后看去,火光中,大营变得空荡,魏冉早已不知去向。
“妈的,老子何必为了这种人卖命!”
长矛刺来,双臂抖开迎上,右路将领一声高喝,“败局已定,不如归降赵国,何必做秦贼走狗!”
那人冷哼一声,“这种事老子自己说了算,用不着你管。”
心里憋气,双臂发力,两道人影分开,赵军完全占据优势,李牧攻势丝毫不停,三万精锐直冲魏军大营,一旦攻占,左右魏军阵营彻底隔开,到时只剩下被蚕食命运,兵法的奥妙之处和高手之间过招几乎相同,抓住对方破绽发动致命一击。
魏军左路阵营向后退去,兵败如山倒,主将被杀,魏军士气低落,早已不想再战,左路溃败,直接影响中路,李牧长剑收回,人在马上观看局势,脸上露出笑意,“一战定长平!”
右路两人叮叮当当打了十余回合,魏军将领看得清楚,左路溃败,中路同样难以支撑,魏冉早已带着后军逃走,昔日强大魏国如今落得如此,何人之过!
“罢了,索性降了!”
长矛奋力丢出,赵军右路将领哈哈大笑,催马来到近前,“痛快,你这个兄弟交定了!”
魏军溃败,大营失守,魏冉由人护着连夜逃走,天光大亮,经过点算,一战下来俘虏魏国将领三人,斩杀两人,俘虏魏国兵士三万有余,击杀近四万,魏军主力尽失,彻底退出七国争霸舞台。
李牧人在马上,几名将领上前,“上-将军,斥候来报,李、刘两位将军率兵击溃韩军阵营。”
李牧点头,“好,一战扬赵之威,为了这一天足足忍了两年,是时候好好和秦人算一算这笔账!”
一人道:“上-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懂,既然可以如此轻松击溃长平外围韩、魏大军,为何一直拖到现在。”
李牧笑道:“这就是大王用兵高明之处,当日四国联军以秦为首信誓旦旦行分赵之盟,士气正盛,若是当时出击,即便能够取胜,同样要付出极大代价,如此对赵极为不利,论兵力赵国占据下风。如今不同,两年下来,始终无法攻克邯郸,所有锐气完全磨灭,秦人倒还可以,齐、韩、魏兵士必然思念故土心生退意,此时出击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众人点头,“原来如此,不想大王早已料到,佩服。”
李牧道:“妥善处置韩、魏俘虏,若愿降赵者充入军中,不愿者发放干粮放其离开。”
长平大营,接近五万俘虏聚集,手中并无兵器,一人低声道:“留下来也是死,索性不如逃出去。”
“怎么逃,外围都是赵兵。”
“还是等等,总好过丢了性命!”
一队骑兵进入,一名将领登上高台,腰挎利剑好不威风,“秦不守盟约,私自发兵,赵国上下一心,绝不允许一寸土地落入他人之手,敢侵者尽杀之。”
“杀,杀,杀!”
长平大营顿时被一阵肃杀之气笼罩,俘虏开始有人后悔,若是知道当初索性拼一下,现在一切都晚了。
那人手臂抬头,“大王圣恩,不计前嫌,若肯留下者,可享赵人之尊,若想离开,这里有干粮。”
“真的放咱们走。”
“怕不是唬人的!”
“应该不会。”
“回去又能怎样,还不是死路一条。”
几辆大车驶入,上面放满干粮,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赵人说的都是真的,不想真有这种好事。
一侧兵士退去,让出一条路,几人战战兢兢上前,快速将干粮塞进怀里,撒开两条腿快速离开。
身影消失,陆续有人上前,其中大部留在赵军阵营,换上赵军兵甲,分散各军阵之中。
第二十三回 危境
轰的一声,巨大冲车撞向邯郸城门,一阵碎石随之落下,秦军彻底失去耐性,攻城之战,拼的就是兵力还有实力,所有战法、谋略完全失去作用。
白起同样失去耐性,半月下来日夜攻城,喊杀声响彻邯郸上空,一队秦军倒在冲杀路上,另外两队几乎同时冲出,赵括身子靠在城墙之上,连续奋战体力接近极限,这里不比长平,对方不停冲杀,唯有以弓弩、巨石、长矛迎击,弓弩、巨石数量有限,杀伤力大打折扣,秦军趁机攻上。
“杀!”
长矛刺出,邯郸城墙争夺完全进入白热化,一道身影接近,沐尘身上遍布伤痕,“大王,怕是要撑不住了!”
赵括摇头,“再守十日,秦军必败!”
“十日!”沐尘一跺脚,手下一万兵力如今只剩不足一千,秦军攻势越来越凶,不停顺着长梯攻上,弓弩几乎打尽,巨石所剩无几。
“死战!”
赵括目光坚定,沐尘用力点头,手提阔剑快速奔回,“死战,死战!”
沐尘连续奋战,声音不免沙哑,用尽最大气力传递赵括的决心。
邯郸城门处,数十百姓奋力挥舞手中石锤,一根根带尖滚木随着石锤力道深深陷入,希望凭此使岌岌可危城门得到加固,秦国攻势始终不停,城门几次险些失守,邯郸城完全陷入危境。
秦军阵营冲车快速向前奔行,城门处弓弩手连连摇头,手中只有弓弩并无箭矢,一道身影猛然向下落去,飞虎爪顺势打出,左手抓住绳索,身形快速向下,双腿在城墙上一蹬,整个人向前,剑光闪动。
秦军攻势接近,赵括看在眼里,顾不得太多,飞虎爪勾在城墙缝隙之上,身形落下,剑光闪动,发动冲车兵士胜在爆发力,攻击力相对较弱,剑光闪动,避开身上厚甲,尽数击中秦军要害。
“大王,大王!”
赵括神勇,以一人之力破去对方冲车阵营,上方防守兵士士气大振,白英看在眼里,如此太过危险,不敢大意同样身形一晃向下落去。
“大王,危险,城门处由白英镇守。”
“上去再说。”
手臂发力,上方兵士顺势一拉,两道身影快速跃上城墙,白起看在眼里,“赵括,如今做了王还是免不掉身先士卒的性子,今日便让你知道逞强的后果。”
“第二阵!”
白起一声令下,一旁准备好冲车阵营再次发动,身子尽量放低,整个头几乎缩入盔甲之中,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免要害被飞来箭矢击中,双腿发力,随着战鼓声向前奔行,巨大车轮快速向前滚动。
吕不韦道:“君上难道就不担心赵括故技重施!阵营之中冲车阵营已经所剩无几。”
白起人在马上冷哼一声,“就怕赵括没有那个胆量!”
赵括所缺的恰恰不是胆量。
胆敢举邯郸之力对抗来犯数倍秦军,五万精锐藏于山谷之中一直不动,面对四国联军毫无畏惧,如此便是赵括过人之处,面对危境所表现出过人的冷静。
一道身影再次落下,速度越来越快,白起面露笑意,快速抽出背后弓箭,右手拉住弓弦,一箭发出。
嗖的一声,白起一箭射出,身为秦国战神,白起不仅武功了得指挥如神,箭术同样堪称一流。
箭矢越过秦军阵营,在众人不可思议目光中射向城墙,一个神箭手出手必然以击杀对手为目标,白起为何偏偏射向城墙。
一个人每做一件事必然有他特殊的理由,或者是对,或者是错。
赵括长剑闪动,惨叫声阵阵,冲车阵营再次毁在长剑之上,上方欢声雷动,一阵拼杀,秦军攻势向下退去。
“进攻!”
一队骑兵直接冲出,面对城墙骑兵所能发挥作用极为有限,更是要面对城墙上不断射下的箭矢,白起发出指令,轻骑精锐快速奔出。
“大王!”
赵括一拉绳索,啪的一声,整个人神色一变,绳索从城墙上方落下,目光向上看去,终于看清,一支箭正好射中上方绳索,如此才是白起最终目的,若是能击杀赵括,赵国必乱,到时完全可以振臂一挥扶持赵丹为王进而达到控制赵国目的。
马蹄声阵阵,秦国骑兵手持兵器直奔赵括所处位置冲来。
“杀,杀,杀!”
所有人眼中透出惊人杀意,赵与秦本是宿敌,所有人清楚,若想成就秦之霸业唯有灭赵,想要灭赵当先杀赵括。
“救大王!”
道道黑影从城墙上落下,左手抓住绳索,右手持长剑,都是赵括精心训练精锐。
“今日当尽饮秦人血!”
赵括不退反进,身形跃起,一剑刺入秦国兵士咽喉,脚尖在马背上一点,避过两道攻势,长剑挥出,几乎同时两道身影落下。
骑兵优势在于速度还有高度,赵括左手抓住缰绳,提马冲入,一人一马一剑,剑光闪动,所过之处纷纷落马。
“好厉害!”
吕不韦看在眼里不由得连连赞叹,当日虽见识赵括神勇,只是完全不同,如今剑术之中多出几分沉稳,同样更加令人畏惧。
白起看在眼里,不可否认赵括剑术相比当日长平一战长进不少,剑法之中多出几分从容自然,如此才是剑法真正的奥义,若是不能趁今日将其杀死,他日必然更难,打定主意,一提马快速冲出。
白起胯下乃是宝马,四蹄生风,速度极快,赵括杀入秦军阵营,身后数十精锐快速跟进,一千秦军轻骑精锐为之一乱。
剑光升起,一名秦军骑兵闭上眼睛,这一剑来得太快根本无法躲避,叮的一声,世间事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想象,一柄剑就在剑锋接近咽喉位置时出现。
白起出手,两柄剑相击快速分开,兵士睁开眼睛,自己还活着,真的活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噗,脸上得意瞬间消失,城墙之上一人面色阴冷,手中弓弩慢慢放下,“这个人必须死!”
白起一剑直直攻出,赵括只得后退,这一剑最是简单,同样毫无破绽,加上白起的反应能力还有经验,即便用出当日悟出的补遗剑法同样没有任何胜算。
高手对决,斗智斗勇,对身体,心态,意志同样是巨大考验。
赵括身形避开,白起第二剑如影而至,无奈只得再次闪避,脚尖一点,整个人从马上先后退去,不过瞬间,白起发出两剑,赵括同样向后退了两次,人在马上唯有放弃。
白起几乎同时手中缰绳向上一提,宝马似乎弄懂主人心思,整个人凌空跃起,落下方位恰好封住赵括去路。
白起手中长剑一横,“赵括,认命吧!”
赵括身形站稳,“认命!如果认命赵括早已被人算计,如果认命早已死在长平,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赵括绝不认命!”
白起摇头,“不可否认,你是白起一生最敬佩的对手,可惜各为其主!”
赵括冷笑,“想必君上还不懂得功高盖主的含义,还有你身后那个人,为了得到权势不惜出卖一切,同样包括阻碍他的人!”
“你是说吕不韦!”
“既然清楚,赵括并不想说太多,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杀死吕不韦彻底掌控秦国,第二条只是一条不归路,即便能够攻下邯郸又如何!”
赵括索性用出一招离间计,当然一切所说都是事实,以吕不韦的个性如何能容白起掌控兵权,必然寻找机会取而代之。
白起冷笑,“今日只想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好!”
第二十四回 变局
两道身影快速接近,赵括飞身上马,手中剑丝毫不停,论剑术白起略胜一筹,赵括胜在剑势,墨子剑法剑势精妙,白起全力攻出三剑一一被赵括以剑术化解。
两大主将巅峰对决,秦国骑兵索性退到一旁,赵军黑魔精锐手持长剑观看两人比试,剑光闪动光芒,长剑相击之声不停发出。
秦军阵营
吕不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赵括,白起,挡在自己大业面前的两个人,如今生死拼杀,高手对决必有死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成大事者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吕不韦使了一个眼色,四大高手快速来到近前,“大人!”
四人剑术极高,尤其是管中邪,凭借惊人剑术成为四大高手之首,吕不韦收买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他日替自己铲除障碍。
吕不韦手掌向下一按,四人同时点头。
“大人放心!”
吕不韦神情中透出杀意,“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调集神弩营。”
神弩营,吕不韦精心训练弓弩阵营,只有百人,各个都是擅长弓弩好手,一百支箭同时发出,即便是赵括这样的高手同样无法阻挡,这就是箭弩的威力。
邯郸下方,白起攻势一停,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痛快!”生平能够若是无法遇到敌手必然是一件憾事。
白起一套剑法用完,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再次爆出道道光芒。
赵括丝毫不弱,墨子剑法精妙剑势全力发出,墨子剑法精妙之处就在于遇强则强,其中剑势完全可以凭借自身感悟随意发出。
叮叮当当,邯郸城下好不热闹,双方呐喊声阵阵传来,所有人忍不住停下来,都想看到这场惊世之战最后结局。
天近黄昏,吕不韦面色阴沉始终不为所动,他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刻,毕竟面对的两个当世最难缠的男人,一旦事成霸业可成。
亮光快速升起,一道,十道,百道,整个邯郸城瞬间点亮,兵士纷纷点亮火把,原本昏暗猛然一亮,两人几乎同时攻势一缓,这些完全出于本能,人的眼睛根本无法瞬间适应光亮变化。
吕不韦所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
咳嗽一声。
如此最是寻常,如今变得完全不同,混在兵士之中慢慢接近神弩营快速发出箭矢,四道人影几乎同时向前跃出。
嗖嗖嗖,箭矢破空发出声响,足足一百支箭同时发出,威力惊人,直接射向城下厮杀两人。
光亮瞬间升起,赵括右手剑势护住身体,左手顺势挡住眼睛,透过手指缝隙看得清楚,长剑几乎同时攻出,划过数道剑光。
赵括剑光攻来,白起同样听到箭弩声,战场之上箭弩最是平常,更何况从方位判断,弓弩发自自己阵营,如此更见不用担心。
白起一剑刺出,两道身影快速接近,赵括身子奋力横移,手中剑攻向白起身后,那里正是箭矢飞来方向。
白起一愣,想要收剑已然不及,长剑划过,赵括衣衫瞬间染红,叮叮叮叮叮,赵括忍住痛楚接连击中箭矢,其中最近一支距离白起背心不过寸余。
一声闷哼,箭矢射中战马,同样深深射入白起小腿,战马身中数箭向下倒去,白起身形顺势向前一滚,几乎同时看到一道身影从马上落下。
“保护君上!”
“保护大王!”
秦军骑兵快速发动,赵国精锐同时冲出,所有人用尽最大力气,可惜还是慢了几分,事情的成败原本就在毫厘之间。
赵括落地,腰腹处被白起长剑击中,看得清楚道道箭矢攻来,身体中剑同时向一侧落去,如此同样可以避开致命箭矢。
白起身形落地,长剑斩断箭身,双方阵营为之一乱,秦国骑兵向上一冲,场面顿时失控,城上弓弩手纷纷还击,吕不韦面露笑意,一切完全按照自己计划,先前一战看得清楚,邯郸城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出三日必然可以攻克邯郸,赵国必亡,到时最大的对手恰恰成为白起,秦人眼中的不败战神,索性趁乱击杀。
吕不韦深知其中利害,若是直接发动袭击,即便能够除掉白起然后顺利占据邯郸,以白起在秦人心中地位,到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咸阳城绝无容身之处,索性以弓弩混入阵营,一阵箭矢射出,目的明确,击杀两人,可惜在秦军眼中那些箭矢等于射向一个人,一个让秦人恨得牙根直痒的男人赵括。
骤变突起,白起一时大意小腿处被箭矢射中,赵括避开对方剑势同时出剑击落射向两人箭矢,等于替白起挡下致命一击。
赵括腰腹中剑,白起何等聪明,左腿跪地,身后尽是方才赵括击落箭矢,四道人影攻上,管中邪嘴里高喝一声,“保护君上,击杀赵括逆贼!”
这些话无疑是要给后面的秦国兵将来听,两人向上一围,恰好挡住管中邪身影,右手剑刺向倒地赵括,左手短剑同时发出攻向白起。
若是能够一剑击杀当世两大强者,管中邪必然扬名天下,试问有谁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赵括捂住伤处,管中邪一剑刺来,直接出剑。
先前一番力拼气力有所不足,两剑相遇直接向下落去,赵括忍痛双腿顺势弹起踢向管中邪双腿之间,那里同样是男人命脉,一旦击中后果可想而知,管中邪神色微变,原本以为一剑必然可以解决赵括重伤白起,不想一个负伤的人应变如此之快。
应变快的不仅赵括,左手剑悄无声息刺向白起胸口,白起同时出剑,左拳同时打向另外一人,白起何等聪明,一切看在眼里,不想真的被赵括言中,相比正面的敌人而言,背后那把出鞘的利剑更为可怕,都怪自己当时错信吕不韦。
白起挡住短剑,管中邪冷哼一声,舍弃白起直奔赵括而去,邯郸城墙之上,道道身影快速落下,有人顺着绳索,有人太过心急,直接从城墙向下跳去,惨叫声阵阵,其中精神令人感动,所有人清楚,保护大王,那是赵国的希望。
一阵白烟升起,两人从怀里掏出一物顺势打出,烟尘入眼无法睁开,不想用出这种下三滥招式,三道身影同时向前,白起怒吼一声,完全凭借感觉冲向管中邪。
一柄剑直直伸出,挡住管中邪几乎落下剑势,正是白起,忍住痛楚挡住两人剑势,眼见赵括遇险,丝毫不顾自身安危直接冲来,一柄剑几乎同时划过白起身体,血光四溅。
白起左腿跪地,眼睛被烟尘所迷无法睁开,长剑护在赵括身前,“白起欠你一条命!”
赵括冷笑,“其实在赵括心里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既然如此为何冒险救我!”
“赵括只是不想君上一世英名,落得如此死法!”
“说得好,活要光明磊落,死同样轰轰烈烈!”
白起身形勉强站起,管中邪发出一声冷笑,“所有人都要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可以杀你的人,记住了,管中邪!”
秦军阵营一阵骚动,吕不韦心中暗骂,都是废物,这些小事都做不好,弄不好可是要出乱子,催马上前,“君上遇险,众将随我击杀赵括!”
吕不韦挥剑冲出,身后阵营同时向前,四柄剑几乎同时发出,白起身形暴起,凭借直觉手中剑全力发出,怎奈眼睛受到影响,挡住两把剑,一把剑直接刺入胸口,白起丝毫不退,拳头直接砸出,一道身影向后飞去,一拳力道可想而知。
白起后退,赵括身形站起伸手扶住,白起冷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白起此生无悔,只是不想死的太过窝囊,赵括,能够死在你的剑下,此生足矣。”
白起身形直接迎向剑光,长剑透过,先前杀手那一剑几乎要了白起性命,一世英雄落得如此,自知中了吕不韦奸计断然无法幸存,索性以此了断。
第二十五回 内城
长剑抽出,血光四溅,白起身形随之倒地,一切发生太快,没有人想到这位不可一世的秦国战神会倒在他人剑下。
白起身亡,危机尚在,赵括趁着众人愣神之际捂住伤口向后退去,从城墙上方赶来救援黑衣精锐冲至近前,手持利刃将大王护在中间。
“君上,君上,吕不韦之过!”
吕不韦看得清楚,白起已死,大敌已除,索性将所有愤怒加在赵人身上,一个完全愤怒的人必然失去所有理智,方才令人诧异的一幕同样很快被仇恨所取代。
白起死,身后秦兵看在眼里,长剑握在赵括手心,那一剑直接穿过武安君身体,是那个人亲手杀死武安君,是那个人曾经以一己之力挽救长平致使多少秦国兵士因此丧命。
这是秦人的恨,对赵人的恨,对赵括的恨,若可以,当撞破城墙尽屠赵人泄愤。
秦军阵营压上,带着所有仇恨攻向城门,放弃冲车,完全以拳头、长矛砸向城门,昔日坚固城门发出一阵阵颤抖。
赵括后退同时,吕不韦手下四大高手同时出手,黑魔精锐组成剑阵奋力抵挡,四人剑术极高,出手狠毒,尽是一击毙命招式,管中邪立功心切,白起已死,若是能够击杀赵括当为首功,必然可以得到大人赏识,当然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因素,吕不韦的宝贝女儿,那个令男人着迷的尤物吕娘蓉。
赵括退到城墙下方,管中邪手持长剑相距不过十步,四道身影冲出,剑光闪动,几乎同时四道身影落地,俱是要害中剑。
管中邪身形接近,“赵括,到了地狱同样要记得我的名字,管中邪!”
管中邪一剑刺来,嗖的一声,两道箭矢直取管中邪,赵军阵营两大神射手同时出手,管中邪无法出手,若是强行出剑,即便能够击杀赵括必然被箭矢射杀,如此等于失去一切,换来的荣耀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被别人取代,那个让人看上一眼便无法忘记的女人同样投入别人怀抱。
管中邪不敢拼,至少不想死,箭矢落下,一道身影向后退去,眼神中尽是不甘,又是几道身影落下,其中一人手持阔剑,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完全变成红色,一道身影后发先至,人在空中顺势一荡,一剑攻向管中邪头顶。
危机时刻沐尘、白英纷纷跃下,管中邪手中剑顺势扬起挡住白衣男子长剑,向外轻轻一拨,身影快速退回,一声怒吼,沐尘双手持剑直直劈出,论身体强悍管中邪不再沐尘之下,论力道要在沐尘之上。
沐尘愤怒一击,管中邪一声怒吼,中邪剑法发出,但见一柄剑忽左忽右虚实难辨,剑身不停抖动,宛若银蛇一般刺向对手。
长剑对上阔剑,一声巨响发出,沐尘身形蹬蹬蹬后退几步,双臂一阵发酸,管中邪同样眉头一皱,不想这人力气如此之大。
“沐将军,保护大王要紧!”
沐尘点头,“射!”
一声令下,城上弓弩手奋力将剩余箭矢纷纷发出,密集箭雨射向管中邪等人,长剑舞动护住周身,叮叮叮声不停传出。
吕不韦冲到近前,但见白起怒目圆睁已经死去,从马上下来抱住白起尸体失声痛哭,“君上,君上,一心为秦,天地昭昭,怎奈被赵括奸贼所害,吕不韦发誓必然尽杀赵人为君上报仇。”
“报仇!”
白起尸体动了一下,张开手臂猛然收紧,紧紧抓住吕不韦手臂,吕不韦神色大变,难道白起没有死不成,借着身体挡住视线,手指抓向白起咽喉,白起丝毫没有动静,只是手臂依然用力抓住,吕不韦放下心来。
“君上,安心去吧,君上之心吕不韦必然达成,辅佐大王成就秦之霸业!”
吕不韦故意将白起脑袋贴在自己耳朵上,令人形成一种错觉,白起还没有断气,最后时刻说了一些话,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清楚,多半是托付之类的话。
“杀进邯郸,为君上报仇!”
愤怒秦兵纷纷冲上,绳索绑住,城墙上众人合力,赵括身影快速向上,秦国大军越来越近,带着怒吼声冲近,不敢耽搁,沐尘、白英等人纷纷跃上,轰的一声,邯郸城门无法承受轰然倒下。
“退入内城!”
赵括登上城墙左手捂住伤口,秦军攻势凶猛力拼下去只会加剧死伤,立刻下达命令,邯郸外城虽失还有内城可守,内城若失只剩下王城,一声令下,赵国兵士快速向下退去。
城门被秦国兵士占据,秦兵杀入,但见面前出现数道立木,正是先前为了加固城墙所立,有了立木阻挡,秦军攻势顿时一缓,负责防御邯郸兵士、百姓趁机退入内城。
天光大亮,吕不韦假意用手擦拭眼角泪水,身后秦国将领齐聚,“所有人都看到了,君上为国而死,无上之荣耀,吕某不才临危受命,今当全力攻入邯郸为君上报仇。”
“报仇。”
吕不韦点头,“全军进攻。”
阵营快速向前,四道身影来到近前,吕不韦低声骂道:“还不快些把手臂弄开!”
管中邪连忙上前,双手发力,硬生生掰开,吕不韦终于可以站起身形,从被抓住那一刻起只得保持跪在那里姿势。
吕不韦站起身形,抖去身上灰尘,管中邪道:“恭喜大人。”
吕不韦冷哼一声,“何喜之有!”
管中邪笑道:“日后大人再也不必看别人脸色行事。”
吕不韦冷笑,“一心为我办事的人必然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相反只有死路一条。”
“大人放心,管中邪必然尽心竭力为大人除掉所有障碍。”
“攻击内城,杀死赵括,大业可成!”
“是!”
秦军快速掌控外城,吕不韦由人护着登上城墙,上面滚石箭矢完全打空,只剩下残破的城墙,断箭残旗遍地,站在高处,耳边风声阵阵,顺着目光看去,那里便是邯郸内城,内城之上站满赵国兵士,中间站着一人,手放在城墙之上,正是赵括。
“大王,还是先行处理伤势。”
赵括浑身是血,侍卫看在眼里连忙提醒,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了。
“快,给大王止血!”
几道身影跃上,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秦婉手脚麻利,撕开腰间盔甲,一道剑痕显出,皮肉外翻,撒上止血药物快速包好。
“伤得这么重,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动武。”
喊杀声阵阵传出,赵括淡然一笑,“如此情形赵括又岂能离开,只要再拖上几日必然可以等到援军!”
“援军?”
赵括点头,“令秦人畏惧的铁骑,快来了!”
赵括抬头,目光落向远处,从吹响进攻号角开始足足十天过去,十天,赵括深信,凭借长平精锐必然可以大获全胜,进而驰援邯郸。
“守卫内城!”
邯郸城内顿时升起一股肃杀之气,一旦失去内城,到时邯郸城内所有百姓只能任由秦人屠戮,秦人凶残成性,攻入城池必然血洗,加上对赵人的恨,邯郸城破结局可想而知。
长矛林立,拳头握紧,所有人憋住一口气,等待秦军足够接近。
攀爬,冲击,秦军带着满腔仇恨蜂拥而上,迎接的是刺出的长矛还有赵人不屈的斗志,所有人相信,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看到的必然是漫天的赵国铁骑,所有人脸上挂着笑意,手举长矛奋力刺下。
箭矢飞来,射中胸口,守城兵士慢慢倒下,双手依然用力攥住。
第二十六回 反击
三天,足足三天过去,打退一波攻势,第二波快速发出,邯郸内城相比外城不免薄弱许多,箭矢几乎打光,缺少石块,投石车同样成为摆设,平日负责操控投石车兵士纷纷取出长矛。
一旦秦军冲入,唯有死战。
死战,赵之决心,所有人完全来自一人,赵括,三天,犹如一面永远不倒旗帜立在城墙之上,将领、兵士、百姓所有人目光忍不住投去,大王还在,内城不失。
“杀!”
沐尘一声大喝,秦军顺着梯子攻上,躲在城墙后方赵军兵士纷纷刺出长矛,双臂抓住,直接向下刺去。
长矛的长度用来防御最是适合,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笨拙,完全不似长剑可以自由挥舞。
剑光闪动,黑衣精锐发挥作用,秦军攻上城墙,道道黑影冲出,手起剑落出手干净利索,击退秦军攻势快速退回。
真正的精锐懂得如何最大限度保持战力。
“天亮之前必须攻下内城!”
吕不韦连连催战,不知为何眼皮跳的厉害,虽然不相信那些市井之说,总是觉得心里没底,赵军精锐始终没有出现,长平方向数日没有音讯传来,所有一切令吕不韦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攻击!”
三队阵营再次发出,兵士手持盾牌快速冲向城门,一人举起大石向下砸去,眼中尽是愤恨,身子向下,手上顿时一空,目光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城门处防御石块用完,失去大石还有箭矢,等于将城门完全暴露在对手攻势之下。
“将军,石头没有了!”
守将一拳打在城墙上,秦军身形接近,长矛不停砍向城门,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在耳朵里尽是讽刺之声。
“这里有!”
道道身影跑上,手里抱着石头还有巨大土块,一道道身影向上,守将上前向下看去,黑压压一片俱是城内百姓,手里大多抱着东西,酒坛,铁块,农具但凡可以搬来的尽数搬来。
“将军,石头没有了不要紧,我们这里有!”
守将点头,“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先前派人寻找过,邯郸城内几乎没有可用石头,哪里一下子出来这么多,那人笑道:“将军放心用就是,后面还有更多。”
守将接过,石头上面沾着一物吸引注意,“这是!”
“等打退了秦军再盖起来就是了,赵国没了,一切都没了。”
“对,房子没了还可以盖起来。”
守将不免感动,百姓纷纷将房屋拆除,将里面石块还有土块运上城墙,城门处打砸声音再次响起,守将猛然转身,擦去眼角泪痕,“给老子往死里砸!”
巨石,土块,盛满水的罐子,邯郸城门处惨叫声阵阵,剩余十几人快速退回。
吕不韦看在眼里,“赵人开始玩命了,这说明什么?”
管中邪道:“说明已经穷途末路无计可施!”
吕不韦点头,“不错,这几年不仅剑术增进不少,看事的本事同样有所精进!”吕不韦看着心腹爱将脸上掠过一丝赞赏之意,不可否认论样貌、剑术管中邪堪称上数,更是全心全意为自己办事,当日有心将小女托付,怎奈娘蓉并不看中,都怪自己太过娇惯,这件事唯有日后再提。
管中邪躬身道:“一切都是大人调教的好。”
又是一阵乱砸,吕不韦冷哼一声,“倒是想看看赵括还有什么手段,若只是如此未免让老夫失望!”
吕不韦发出一阵笑声,笑声中尽显得意,想到此次回到咸阳大权在握何等威风,再也不必看那些世族脸色,所有人都要对我吕不韦卑躬屈膝。
双方激战半日,百姓所提供防守之物渐渐难以维持,一人手上一空连连摇头,对秦军造成杀伤远非弓弩还有巨石能比。
赵军攻势一停,吕不韦何等聪明,看在眼里,“赵军没辙了,全军进攻!”
鼓声阵阵,秦军大阵向前推进,手持长矛秦军嘴里发出阵阵呼喝,呼喝声彼此响应,很快连成一片。
“娘的,拼了!”
沐尘身子靠在墙边,连番厮杀体力有所下降,趁着秦军退去机会喘口气,呼喝声响起,探头看去,下方尽是秦军身影忍不住骂了一句。
“拼了!”
赵括眉头紧皱,伤处一阵阵痛楚传来,吕不韦、管中邪,还有为虎作伥的齐、韩、魏,一个都不能放过。
长剑握紧,如果真有城破之日断然不会苟活。
咚咚咚,鼓声猛然一变,赵括精神为之一振,鼓声传出,强劲有力,“来了,终于来了!”
邯郸城外鼓声彼此相连,吕不韦稳住阵营,“什么情况?”
哒哒哒,一匹快马接近,“大人,外围发现大量赵军!”
“赵军!”吕不韦听罢神色一变,围困邯郸两年之久始终不见赵国援兵,如此打法令人不解,如今突然出现,莫非一切都是赵括算计不成,早闻此人精于算计,犹喜险中求胜。
“停止进攻!”
一声令下,几道身影快速奔出,俱是负责传令兵士,手中令旗不停舞动,各营将领看得清楚,阵营瞬间停住。
邯郸城外,秦军几十万大军,除去后勤补给剩余接近三十万,想要将消息快速传达根本无法做到,阵营停住,兵士一脸疑惑,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但听外围喊声四起,“赵军来了,快跑啊。”
“赵军来了!”
咚咚咚,战鼓声阵阵,接着是战马发出阵阵嘶鸣,李牧率领大军击溃韩魏联军,长平之危已解,按照大王指令率领精锐增援邯郸。
哒哒哒,几名秦军探子快速奔回,“大人,赵军越来越多,不下十万人!”
“十万!”吕不韦眉头一皱,“必然是长平守军,韩、魏那些废物,十几万大军只是拖延都无法做到!”
赵军主力多在长平,如今大军迅速回援,吕不韦顿时猜出发生什么,原本对韩、魏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只要能够拖住赵军,攻破邯郸之后,前后夹击一举攻克长平。
吕不韦面色阴沉,“如果你是赵括会怎么做?”
研究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变成对手,以对手的思想去思考问题。
一人上前,“赵括必然率众冲出,来一招里应外合。”
吕不韦点头,“不错,赵括最是喜欢这种把戏,只是可惜到了吕不韦这里完全行不通,前军退后,命令骑兵还有弓弩做好准备,一旦赵军出城迅速出击攻入内城!”
“大人高明!”
战鼓声阵阵,沐尘顿时来了精神,身形跃起,站在城上隐约看到赵军旗帜,“援军,是援军来了。”
内城瞬间沸腾,两年苦战,如今终于盼来援兵,沐尘撒开两条腿直奔赵括所站位置冲来,“大王,援兵到了。”
“多么令人振奋的声音!”
沐尘一晃阔剑,“那还等什么,请大王下令,沐尘愿率众出城击溃秦军!”
赵括摇头,“城内有多少兵士?”
“不足两万!”
赵括叹口气,“太少,即便出城同样难以形成有效杀伤,秦军阵营虽然后撤,只是阵营完备,中军丝毫未动,如此可以看出吕不韦并不想撤兵,一切只是一个假象罢了。”
“假象?沐尘不懂,如今咱们来了帮手,按理秦军必然畏惧逃走!”
“换做是韩、魏必是如此,秦人历经战事,对战争丝毫没有畏惧之心,加上兵力远在赵国之上,吕不韦同样清楚这一点,想要破敌里应外合不失为一个绝妙的法子!”
沐尘挠挠脑袋,“不是说这个法子不行?”
赵括笑道:“里应外合可以有多种方式,绝非硬拼一途。”
沐尘道:“大王,还是明说好了,沐尘脑子笨!”
赵括弯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交待一番,沐尘连连点头,“大王放心,这件事交给沐尘!”
第二十七回 粮道
邯郸外围,李牧率领七万大军回援,远远看得清楚,邯郸外围悉数被秦军占据,从旗帜方位来看应该处于内城。
李牧看在眼里眉头皱起,“外城失守!”
一人上前,“末将愿率兵直捣秦军大营以解邯郸之围。”
“末将愿建首功!”
众将纷纷请战,李牧连连摇头,“秦军阵营彼此相连,左右前后可以呼应,若是冒然杀入难免被困其中无法脱身!”
李牧查看一番顿时看出一些门道,秦军阵营由白起布置,其中暗含阵法精妙,进可攻退可守,营帐之间彼此分离,可以避免对方火攻,同样可以阻止赵国精锐骑兵向前纵深攻击。
“上??将军下令吧!”
邯郸城内喊杀声震天传出,大军击溃韩魏联军士气大振,眼见邯郸陷入危境不免心急。
李牧连连摇头,“擂鼓!”
命令下达,兵士双臂轮开,咚咚咚,战鼓声再次响起。
“大王,鼓声!”
赵括点头,“回应!”
一人点头,手中木棒打出特殊节奏,鼓声压过喊杀声飘出老远,说来也奇,原本寂静山谷同样传出一阵鼓声,相比前两种完全不同。
李牧的鼓声带着几分询问,赵括的鼓声发布指令,至于一直隐藏山谷的赵国雷猛等人更多是激动。
鼓声内外传出,李牧面露笑意,“大王早已想好退敌之法,就怕秦人不愿久留!”
一人道:“破敌之法?大王何时说过。”
李牧呵呵一笑,“就在鼓声之中!”
“鼓声?”
新军山谷,两队人马冲出,两名将领勒住缰绳,身形魁梧尽显精神,一人咬牙切齿,“害老子在这里足足躲了两年,如今终于有了出气的机会。”
张和笑道:“雷将军,大王只是让你们出击截断秦军后路,可是没有下令进攻令!”
雷猛一晃脑袋,“只要能打上一仗就行,兄弟们,把劲都给老子用足了。”
马蹄声阵阵,两人各率一万骑兵直奔秦军后方奔去,秦军后方,补给路线沿途设置几处关卡,上面布置千余兵士,依靠关卡应对赵军袭击。
一阵轰鸣声传来,两万赵国骑兵精锐直奔关卡冲来,憋足了劲,不停拍打胯下战马,其中身背弓弩弓骑兵快速将箭矢塞入。
“是赵军,快点火!”
一人举起火把,嗖的一声,道道箭矢飞来,直接击中咽喉,左手顺势抓住,身形随之倒地,手中火把落下,正好落在柴草上面,火把点燃柴草,火苗窜起,上面铺有杂草,顿时浓烟滚滚。
“给老子射!”
雷猛下令,弓骑兵借着战马冲击势头快速接近,手中弓弩接连发出,这种快速奔行发出箭矢作战方式最是独特,拥有骑兵速度还有冲击力,同样拥有弓弩远程杀伤力,人在马上丝毫不影响精确度。
一切都是苦练结果,胯下所骑俱是匈奴战马,所用战法同样学自匈奴,唯一不同的是,相比匈奴的打法赵人增加阵营,还有无坚不摧的弓弩。
噗噗噗,关卡处秦兵纷纷中箭倒地,守军不过千余人,如何能够阻挡数万赵军精锐,骑兵冲上,雷猛挥动长矛接连击杀数人,长矛轮圆,直接将守军头领砸出数丈一命呜呼。
“痛快!”
张和催马上前,“秦军点燃烽火,其他地方秦军必然有所防备!”
雷猛哈哈大笑,“那又怎样,索性多点几处。”
张和眼珠一转,“好办法,最好一把火烧到咸阳!”
邯郸外围浓烟滚滚,秦军大营警觉,斥候快速来回奔行,“大人,赵军袭击我军后方,几处关卡尽数被占。”
吕不韦点头,“情理之中!”
粮道被赵人占据,吕不韦丝毫不惊,似乎一切完全在掌握之中,吕不韦如今大权在握,终于表现出狡猾一面。
“大人,粮道关乎大军安危,大意不得。”
吕不韦冷笑,“难道你们忘了这里是赵境,两年,足足两年粮道畅通无阻,如果真是大意,诸位如何来的粮食!”
吕不韦沿途设下数十关卡,彼此呼应,其中藏有烽火台,一旦粮道被占可以快速警觉,外围运送的粮食同样可以免去进入赵人攻击范围。
“大人!”
“诸位可有想过,赵人为何迟迟不动手?”
一人道:“赵国四处皆有战事,必然是兵力捉襟见肘难以顾忌,加上畏惧我军之威,所以才会如此。”
另外一人点头,“不错,冯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毕竟这次四国联军兵力远非赵国能比,即便赵括再胆大同样不敢冒险。”
“若真是这样,现在为何动手?”
吕不韦神情严肃,身后几名将领不由得神色微变,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斥候来报,外围发现赵军踪迹,兵力达到十万。
十万,在几十万秦军精锐面前根本不足为惧,最令人恼怒的恰恰是守卫在内城上的赵军身影,尤其是中间之人,手持长剑,身子依在城墙之上,就是那个人亲手杀死武安君。
吕不韦冷哼一声,“赵括这是在赌,而且已经赌赢了先手,绝对不能再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请大人明示!”
吕不韦抽出腰间佩剑,“若赵人来攻,大阵向左侧阵营调动!尽量放赵军入内。”
“赵人未必会上当!”
吕不韦笑道:“赵括断我粮道的目的就是迫使我们无粮可用自动退去,赵括这个人很聪明,必然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快的方式便是以突袭的方式烧掉营内粮草。”
“大人,我军的粮草恰恰就在左侧阵营!”
管中邪眼睛一瞪,“难道还不懂大人意思?”
几名将领连连摇头,平日里作战都是按照指令行事,以优势兵力迫使对方投降或者强行攻入。
吕不韦笑道:“此乃欲擒故纵之计,索性多给赵人一点好处,让赵括以为计谋得逞,一旦我军退走,赵括必然出兵,到时暗藏伏兵,趁机攻入邯郸!”
“妙计!”
几人快步离开,吕不韦目光落向城墙上方,赵括,不管你是人还是神都斗不过我吕不韦。
赵括左手捂住伤处,身子轻微一晃,脑袋一阵眩晕,身上有伤,白起那一剑虽然奋力避开依然遭受重创,秦国大军日夜攻城始终放心不下,好在李牧等人前来,长平之危已解,原本是要耗尽秦军士气还有耐心,不想吕不韦如此阴险,借助自己的手除掉白起激起秦人对赵人的恨。
手指发力,痛,钻心的痛,血迹顺着伤口渗出,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大敌当前,无论经受怎样的逆境都要挺住,曾经面对多少次危境一一化解,所凭借的就是永不放弃的决心。
“大王。”一声女子惊呼声响起,正是守在身边的云家姐妹花,赵括使了一个眼色,云奴会意,“不要声张!”
云离身形接近,咬住嘴唇,眼中尽是不忍,但见赵括面色苍白,神情中带着倦意,身上有伤,无法得到休息,这样下去如何可以。
赵括道:“没事。”
“妹妹,血!”
云离用手一指,但见夫君腰间渗出血迹,云奴快步上前,弯身查看,眼中尽是怜爱之意,为了赵国,为了所有人,一个人承受太多,即便铁打的身子同样熬不住。
“大王,这里有沐尘、白英两位将军在,不如先入王城修养身体。”
云离点头,“妹妹说的对,身体要紧!”
赵括摇头,“只要赵括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离开,内城若失,百姓受苦,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一点小伤挺得住!”
第二十八回 突袭
赵括眼神坚定,二女无奈,尤其是云奴,多年接触下来最是清楚赵括性子,不敢耽搁快步跑下,裙子不免碍事,索性用手拎起,露出一双迷人长腿。
云离道:“大王心里是否清楚多少人日夜为大王担忧!”
赵括淡然一笑,“这同样是本王执意留在这里的原因,为了情义,为了责任,赵括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
“有,为何没有,大王是赵国高高在上的王,即便城毁了,大王依然还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王,到时候还有赵国,完全可以卷土重来!”
“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多少人抱着这样的梦想去奋斗,最后发现始终都是梦想,最后郁郁而终,赵括不想如此,索性珍惜眼前所有,包括所有关心赵括的人。”
一道身影接近,云奴鼻尖带着汗珠,手里拿着药物,身子跪下,慢慢揭开,但见伤口深可见骨,不停有血丝从伤处渗出,看在眼里不由得鼻子一酸,喊杀声再次接近,顾不得太多,直接将药粉撒上快速包好。
赵括转身,城墙下方,秦军攻城阵营再次发动,抬着木梯,手持长矛快速接近,嘴里发出喊杀声,那是令男人为之振奋的声音,来自战场的厮杀声。
好男儿血染沙场,无所畏惧。
赵括举目远望,邯郸外围尽收眼底,黑压压一片秦军大营,彻底将整个邯郸城围住,目光向外看去,脸上露出难得笑意,云奴看在眼里,眼神中尽是柔情,略显凌乱的胡须,宽阔的胸膛,就是这个人,看上一眼可以忘记所有忧愁,忘掉所有悲伤,整颗心完全充满,即便城外的喊杀声同样无所忌惮。
邯郸外围赵国旗帜随风飘舞,远处彼此呼应,那里原本就属于赵国,鲜红的旗帜,恰如男儿满腔热血,他日必然可以遍布世界大地。
“杀!”
沐尘嘶吼声响起,邯郸守军寸步不让,百姓纷纷增援,手持农具木棒不停向试图登上城墙秦军头顶招呼,邯郸内城,守卫邯郸百姓最后一条生命线,其中赋予的意义远远要比生命更加重要。
死亡,总是给人太多感触!
天色渐暗,邯郸内城,赵国百姓连同兵士略次击退秦军攻势,邯郸内城,觊觎数十万人希望,为了生存唯有一战。
深夜,秦军大营一片寂静,外围火把通明,吕不韦端坐大帐之中眼睛微闭,身前同样坐着几人,所有人在等,等待赵军发动夜袭。
换做别人或许没有那个胆量,赵人不同,面对凶猛秦军赵人并不畏惧,其中最大的信心恰恰来自于长平一战,击败秦军,同样还有那个创造奇迹的赵王。
喊杀声瞬间升起,火把微弱光亮瞬间变成漫天火光,火光升起,点亮黑夜,吕不韦睁开眼睛,“终于来了!”
一人生的虎目豹头,听见喊杀声忍不住站起身形,“大人,末将愿率队击杀赵军!”
吕不韦摇头,“坐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
“大人!如此岂不是长了赵人威风!”
“不必多言!”
那人无奈只得坐回原位,眼睛瞪圆,手掌紧紧抓住面前酒杯。
喊杀声越来越近,李牧亲率精锐趁着夜色杀入,火把丢入,火光四起,看得清楚,兵士快速向左侧阵营聚集。
“上??将军,那里必然是秦军粮草大营!”
李牧点头,“按照常理判断应该不会错,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人道:“下令吧,邯郸吃紧,数十万百姓危在旦夕,唯有烧掉秦军大营之中粮草方能解围!”
“好,二位将军各率五千骑兵手持火把突击秦军左侧阵营,一旦发现秦军粮草所在,快速放火焚烧,不可恋战!”
“末将领命!”
两队骑兵直奔左侧阵营冲去,秦军快速向后退去并不阻挡,李牧看在眼里连连称奇,早闻秦军凶悍,白起治军严谨,如今不攻而退令人不解。
“其余众人突击秦军中路大营!”
赵军兵分两路,其中多是骑兵,手持火把挥动长剑,利用战马优势快速向前奔行,沿途纷纷将火把丢入,秦军几十万大军,所建营帐数量远非常人能够想象,从邯郸城向外绵延数里。
营帐纷纷点燃,骑兵尽量避开,以免火势波及战马,秦军手持长矛冲出,双方陷入厮杀,赵军冲入,秦军丝毫不乱,这些与平日训练息息相关。
一阵弓弩从营内射出,李牧手持利剑格挡,亲兵护住左右,数十骑兵被箭矢射中,战马失去控制被火波及四散而逃,沿途将营帐纷纷点燃,如此情景不由得让人想起当年田单所用火牛阵,以火牛之威大破燕军主力。
李牧击杀数人,借着火光看去,秦军所建营帐极为讲究,彼此之间留有空隙,可以避免火势波及,其中空隙步兵来回通行倒也方便,骑兵要避开营帐还有火势,最为厉害的是弓弩隐藏其中,借着缝隙隐藏身形发动攻势。
“稳步推进,以火攻之法!”
李牧下令,身边冲出数人,快速将命令传达,一人率领数千骑兵杀得兴起,一道身影接近,“将军,军令,稳步推进,火攻之法!”
那人收回长矛,看了一眼,转身向一侧杀去,军令一出任何人不敢违背,赵军军法乃是当年赵括所定,极为严格,同样造就一支令天下人所忌惮铁军。
火光中,赵军中路阵营快速聚集,彼此照应向前冲杀,单表左路,两路人马杀入,攻势惊人,所率尽是精锐,催动战马尽量避开营帐,长矛刺出,秦军纷纷向后退去。
“将军,快看!”
一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一处接近城墙位置,火光下看得清楚,堆积如山的粮草,“害老子好找!”
“赵军来劫营了,兄弟们别怕!”
秦军阵营闪出一队人马,不下数千,身上盔甲相比赵军略显简单,手持兵器直接冲来,身上没有厚甲相比步兵速度更快。
“给老子杀!”
骑兵发动,若是开阔之地,步兵面对骑兵只有被屠戮的份,如今不同,先前交待,秦军阵营乃是白起布置,其中暗藏精妙,骑兵速度难免受到影响。
赵军将领率众冲出,挥动长矛左劈右刺,不时发出阵阵怒吼声,眼见秦军越围越多,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想到上??将军交待烧掉秦军粮草为重不可恋战,打定主意,一抖长矛率领一队骑兵直奔粮草大营杀去。
接连荡平数道营帐,眼见距离越来越近,猛然从后方再次冲出数千秦军兵士,赵军将领看在眼里,粮草重地秦军布置重兵合情合理,不管那么多,催马冲出。
邯郸内城,赵括站在高处看得清楚,秦军大营之中喊杀声震天,火光中隐约看清赵军阵营,清一色骑兵。
“李牧开始动手了!”
白英道:“依大王之见,李将军能否顺利烧掉秦军粮草大营?”
赵括摇头,“白起虽死,秦军之中还有吕不韦,吕不韦心思缜密,后路被断依然不为所动,军中粮草必然不在少数,此人本是商人出身,自然懂得粮草对整场战事之重!”
白英听罢眉头一皱,“既然如此为何以鼓声为令命李将军出战?”
赵括轻拍城墙,“秦军攻势凶猛,邯郸城内所剩兵力不足万人,即便有百姓参与守城,毕竟没有经过训练,一旦秦军攻入,后果可想而知,此次夜袭,若能烧掉秦军粮草最好不过,若不能,同样是给秦军一个警告,赵人随时可以发动反击,迫使吕不韦不敢孤注一掷将兵力投入攻城之中,这样同样可以缓解守城压力!”
第二十九回 密道
赵括说出意图,白英连连点头,秦军攻势看在眼里,外城已失,如今退无可退唯有死战,面对秦军连番攻势邯郸守城兵力难免捉襟见肘。
“为何不见沐将军?”
一旦有战事发生,杀的最起劲的莫过沐尘,如今不见沐尘身影不由得心中好奇。
赵括脸上露出笑意,“如果所料不差,此时应该就在秦军脚下!”
“秦军脚下!”
赵括点头,“是否还记得那个地道?”
“那个可以通往城外密林的地道?”
“不错,就是那个,想想还是应该感谢连晋,送给本王这个厚礼,有了它,完全可以为这场夜袭增色不少,同样给吕不韦一个教训!”
书中暗表,赵括执意发动袭击,大有敲山震虎之意,暗中交待沐尘一番,沐尘听罢连连点头,带上一队人马下城墙前去准备,这些白英并不知晓。
单表沐尘一行人,带足东西来到当日发现暗道的宅院,杂草尽数除去,即便如此依然不免荒凉,找到暗道按照先前赵括所传授方法,先是以火把试探,火光只是小了许多并没有熄灭,说明里面有空气,至于为啥火可以测出空气其中原理不再细表。
“将军,这是通往哪?”
望着黑漆漆洞口,一名兵士忍不住问道。
“一个好地方,怎么怕了!”
那人冷哼一声,“将军说笑,从来就没怕过。”
“好,就知道你是条硬汉子,走!”
那人拎着火把第一个钻入,暗道越走越深,火把光亮有限,并不清楚究竟通往何处,只得不停向前。
“有声音!”
阵营停住,一人低声喊了一句,众人屏住呼吸听去,声音是从上方传来,哒哒哒,砰砰砰,隐约中还有战马嘶鸣发出声响。
“娘的,应该是打起来了,真带劲!”
沐尘听得清楚忍不住一拳打在暗道墙壁之上,一直被人围着打,两年可是憋了满肚子气,恨不得直接跃上去一阵痛杀。
“打起来,我们的人?”
“放屁,不是我们的人,难道是秦人自己打起来。”
“妈的,就这么在下面听着,真不过瘾,最可气的是,一会万一有人撒泼尿,可是晦气。”
“别贫,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咱们去演!”
“好戏?”
“不然半夜让你们钻地道做啥,又不是去偷娘们!”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火把举高,看得清楚,身后背着弓弩,沐尘所带尽是神弩营精锐,各个箭术了得,不到半柱香时间,路没了,隐约透过一阵风声。
“就是这里,推开!”
兵士上前,两人合力,大石推开,喊杀声阵阵传来,不想如此之近,这里虽然距离邯郸外城有一段距离,只是相距秦军大营极为接近,一股尿骚味传出,这里俨然成为秦人出恭地,几十万人,不仅要考虑吃饭睡觉,即便拉屎尿尿同样是一件大事,若是处理不好,整个营帐臭烘烘,天气炎热难免害病。
沐尘用手一指,“看见了吧,那里就是秦军中军大帐,现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外围,根本想不到咱们从地下摸到他们眼皮底下!”
一人身形伏在地上查看形势,忍不住用手捂住鼻息,“将军,距离太远,根本无法直接射入大帐!”
“需要多远?”
“至少四百步!”
“那么多!”
那人点头,“将军,想要发挥最大战力,必须达到足够射程!不然只是点燃外围营帐,所起作用极为有限。”
沐尘点头,既然来了,索性玩把大的,一不做二不休。
后方喊杀声不断,秦军中军大阵丝毫不受影响,几队兵士来回巡视,四百步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轻轻松松接近同样不易。
“将军,上吧,再不上天就亮了。”一人忍不住催道。
“再等等!”
沐尘眉头紧皱,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大王叮嘱,遇到事多看多想不能鲁莽,此次人数虽少,但是作用远在李牧夜袭之上,若是能将吕不韦的中军大帐给烧了岂不快哉。
一队兵士接近,众人身形低下,忍住不敢发出声响,只见秦军兵士排成阵列手持长矛来回巡视。
其中两队为一组,每一队有自己巡视范围,脚步声渐渐远去,众人抬头深吸一口气,那股味确实让人作呕。
“三百!”沐尘小声查着,两队巡逻兵士换防时间最多接近三百步,也就是说必须快速解决一队接近百人秦军巡夜兵士,想要在其间空隙接近根本无法做到,即便能够加快速度冲到近前,恰好与秦军遭遇,自己所带尽是弓弩手战力极为有限。
“三十步距离,一箭解决一个,可有把握?”
神射营首领一拍胸脯,“若是不能,任凭处置。”
“好,上前!”
身形弯下快速向前突进,沐尘跑在最前,脚步尽量放轻,手臂一挥,众人停住,奔出不过二百多步,脚步声响起。
弓弩纷纷取下,首领做出手势,众人连连点头,平日训练有素,都是百发百中的好手,其中最主要的是如何分配问题,一旦有人漏掉,行踪必然暴露。
首领手指快速一分,身后百余人射手快速分开,通过手势基本确定自己目标,手指向下一按,嗖嗖嗖,夜色中道道黑影发出,准确无误正中秦军咽喉,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箭矢射穿咽喉,道道身影快速倒下。
一名秦兵眼睛睁大,身边同伴纷纷中箭倒地,这里为何会有箭,脑海里快速浮现出巨大惊叹号,出于本能快速转身。
首领一咬嘴唇,第二支箭瞬间发出,正中那人背心,随着一声惨叫身形向前倒去。
“快”!
沐尘下令,惨叫声在夜色中传出,距离最近营帐内,一人身形跃起,“有没有听见叫声?”
旁边兵士翻了个身,“整晚都在打仗,又不是女人叫何必那么兴奋,将军可是说了都吃饱睡足了,明天攻城把所有劲都使出来。”
“还是不对,刚才的声音好像就在门外,出去看看。”说完顺手抓过衣服穿在身上,从角落拿起长矛,一切完全出于习惯,来到门前,掀开帘子,整个人完全愣住,空中划过道道亮光,恰如星辰划过夜空。
一道亮光直奔自己所站位置而来,那人眼睛放大,身形快速躲避,亮光慢慢扩大,“着火了,快,着火了!”
空中的亮光正是接近中军阵营发出带火箭矢,一轮射完快速将箭矢点燃,箭头经过处理,上面沾有易燃之物。
“射!”
亮光再次升起,营帐之中乱成一团,兵士纷纷从地上爬起,顾不得太多,随便抓了衣服,有人干脆光着身子,只是一样东西不能忘,长矛。
秦军有规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兵器绝对不能离手,否则就是死罪,手持长矛冲出营帐四下寻找。
秦军阵营火光升起,沐尘等人所处位置只有零星火把光亮,众人身形隐藏夜色之中,短时间内无法被人发现。
“射那边,都射出去,都别给老子装处男!”
沐尘所带人手有限,目的就是保持最大灵活性,第三轮火矢发出,秦军中军大营一片火海,吕不韦由亲兵护住指挥兵士查找赵军身影,一队队兵士快速搜寻,距离沐尘等人所处位置越来越近。
“撤!”
沐尘看在眼里,心中的仇恨只能等待他日再报,绝对不能拿兄弟的性命开玩笑,更加不能坏了大事。
道道身影快速向后退去,接近乱林,快速进入密道,临行时不忘将巨石搬回堵住洞口。
第十二回 算计
赵括从一间破落宅院找到当日连晋逃离地道,接近十年过去,地道依然可以顺利通行,可见当日修建之时必然废了不少心思。
选择挖掘位置同样有所讲究,土质不能太松,太松容易坍塌,同样要避开水源,一旦挖到水源地道无法通行。
推开大石钻出地道,夜色中远远看见秦军阵营,还有掩映在火把光亮下的邯郸城,通过地道从邯郸城内进入外城,如此未免令人惊奇,当日连晋负伤正是借助地道逃走。
“先回邯郸。”
几人合力将大石推回距离洞口位置,众人依次进入,沐尘身形向上双臂抓住大石凸起位置向内一拉,洞口为之一暗,火把再次点亮,经过查探完全可以辨别方位。
赵括身形停住,此时所处位置应该就是秦军中军大营所在,透过地面隐约可以听到秦军阵营战马嘶鸣之声,兵士来回巡视脚步所发出震动。
即便白起再聪明同样无法猜到这一点。
单说秦军阵营,一日之间攻下城墙,士气大振,甚至有人开始想象攻入邯郸城情形,早闻邯郸女子貌美,那赵王宫内所藏女子更是各个貌美如花,若是能够一亲芳泽必然此生无悔。
大帐之中,白起、吕不韦一众将领齐聚,火把点亮,面前放着一张图,正是邯郸布防还有城墙布置,其中每一处有所标明,城墙所能容纳兵士数量,最适合的防守方式还有进攻方法一一列出。
吕不韦早有准备,借着行商之机暗中命人将各国城池悉数画出,目的十分明确,他日兴兵攻伐行军图完全可以成为大军的眼睛,当然想要得到这些情报免不了付出一些代价。
如果可以通过一些物质换取利益,进而得到更多的利益,必然有人愿意如此,如此也是为官之道,花费巨大心力财力得到官位,所想的必然不是如何为百姓做好事,而是如何将自己所付出的东西捞回来然后获得更多好处。
吕不韦散尽家财辅佐落魄秦国世子,如今子楚继任为秦王,吕不韦同样身居高位,每日所得远非平日所能比。
吕不韦道:“邯郸城有内外两城,其中还有一座王城,乃易守难攻之地,今数月已过,未免时日一长徒生变故,当早日攻克邯郸,一切还要仰赖诸位将军。”
吕不韦说完环视众人,只有几名将领目光投来,其他众人低头不语,吕不韦心里清楚,只有这几个是自己以金钱拉拢,其他那些人都是白起心腹,如此已经足够,从内部瓦解往往最是容易。
白起看在眼里,“邯郸城高墙厚,若是强行攻取死伤必然惨重,诸位若是有破城之法大可畅所欲言。”
话音落下,一人站起身形,“君上,攻城之道在于兵力还有威势,如今我军完全具备,当一力死攻,不给赵人任何喘息之机,凭借优势攻入邯郸。”
“对,赵人所凭借不过是弓弩之利,只要攻克城门邯郸必然举手可得。”
赵人面对秦军攻势所用防御之法看得清楚,多是以弓弩射击为主,一旦秦军攻上立刻退走,大帐之中多是久经沙场之将,心里清楚,如此完全暴露一点,赵国兵力不足,城内可近身厮杀兵力有限,所以才会如此。
白起面色一沉,“赵人经营邯郸多年,如此高城缺少攻城利器,单凭人力死伤必然是对方数倍,既然无法攻上,何谈攻入!”
话音中透出威慑,一众将领面面相觑,吕不韦发出一声冷笑,“吕某人倒是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大人请讲!”
吕不韦站起身形,“恰如武安君所言,邯郸城高墙厚,想要强行攻入所付出代价难以想象,如此最是不智,既然外部强攻不成,索性从内部想想法子。”
“内部?”
众人不明所以,目光纷纷投来,但见吕不韦面露得意之色,白起道:“大良造便不要卖关子。”
吕不韦笑道:“吕某行商出身,各地俱有商号,恰好邯郸城内同样拥有,先前暗中命人潜入邯郸为内应。”
一人喜道:“还是大人想的周到,若是能够里应外合攻破城门,邯郸轻易可得!”
“何将军说的极是,大良造破城之法甚妙。”
两人都被吕不韦收买,忍不住出来拍拍马屁,白起不以为然,“大良造或许忽略一点,那就是赵军布防,赵括这个人极为小心,城门处必然布置一定兵力,单凭商会人马未必可以成事。”
吕不韦点头,“君上所担心不无道理,商会的人出手必然引起赵军警觉,即便想要接近同样不易,只是有一一些人必然可以。”
“哦?”白起眉头一皱,吕不韦笑道:“赵人。”
“赵人?”
“不错,就是赵人,赵括如今虽为赵王,在赵人心中威望甚高,只是大家不要忘了,赵括继位为王始终名不正言不顺,邯郸城内依然有不少人忠心已逝慧文王,只是碍于赵括权势罢了,如果可以将这股势力收为己用,邯郸可得!”
“邯郸世族!”
白起点头,“此法倒是可行,本君同样得到消息,赵括为王之后大肆剥夺世族势力还有田地,为此世族怀恨在心,更是将赵括视为仇人,只可惜如今两国刀兵相见,一旦邯郸城破,世族必然担心自身利益,如此如何是好?”
吕不韦笑道:“如此最是简单,恢复世族昔日荣耀,重新推举赵国新王,秦国此举不过是无法容忍赵括篡逆之举,并非是要兴兵灭赵。”
“妙,实在是妙。”
吕不韦施礼,“君上盛赞,此法尚缺一个人,一个可以取代赵括的人。”
“赵王丹!”
吕不韦点头,“这个人看似软弱无能,确是一把利剑,可以直插赵括要害。”
“那还等什么!”
秦军攻入,赵丹躲在角落里不停发抖,只想过些安稳日子而已,赵穆的叛变令赵丹心酸,曾经最为真实的温暖瞬间化作冰冷剑尖,只恨那一剑没有刺下,如果可以宁愿去死,不愿再接受这样折磨。
赵国高高在上的王到如今的逍遥侯,内心苦闷无人知晓,唯有终日求醉,不盼今生,只求来世好好做人,真正做一回男人,不再被人看不起,不再任人欺凌。
“拜见赵王。”
秦军将领倒也客气,赵丹连连摆手,“你们必然是认错了,寡人不是赵王。”
秦军将领冷笑,“在秦人眼里赵国永远只有一个大王,赵括逆行倒施必然为天下所不容,今秦联合齐、魏、韩兴兵伐赵同样是行正义之举,请大王回归邯郸。”
“回邯郸?”
赵丹站起身形,眼神中尽是不信,几名随行内侍上前,一人喜道:“恭喜大王,必然是其他几位国主得知赵括恶行所以联合发兵讨伐。”
“对,赵括倒行逆施乃是篡逆之贼,上天终究还是公平。”
“这,寡人还可以回邯郸做大王?”赵丹看着来人,眼中尽是不信。
秦军将领点头,“大王才是名正言顺赵国之主,如何不能!”
“这是真的,寡人真的可以!”赵丹面露喜色,自从离开邯郸终日苦闷,母后一病不起,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恭喜大王。”几名内侍跪倒在地,以往跟在赵丹身边耀武扬威,如今失势担心被人报复,索性跟着离开邯郸,此处如何能与邯郸富足相比,心里更是嫉恨赵括。
“好,好,本侯,不,寡人立刻前往邯郸。”
第三十一回 困局
邯郸困局相比当日长平困局有所相同同样有所不同,秦国同样以绝对优势困住赵军,赵军所能依靠防守地势根本无法与当日两山一谷一水相比,令人唏嘘的是赵括还在白起已死,一座内城,看似简单,确是令几十万秦国大军素手无策。
夜色降临,秦军外围阵营增加巡视兵力,经受昨晚赵军夜袭,秦军增加防守兵力最是正常,但见一队队兵士手持长矛火把来回巡视。
巡营将领带着亲兵加入其中,扯着脖子喊着,“都给老子精神着点,谁要是敢放进去一个赵人直接砍了脑袋。”
咚咚咚,战鼓敲响,原本寂静夜空瞬间点燃热情,外围兵士不免慌乱,赵骑兵战力惊人,若是今晚夜袭难免遭遇,是生是死无法判断。
外围左右阵营,埋伏营内兵士握紧长矛,弓弩手手中弓弩慢慢拉开,一道身影站在营帐之后,月光下影子拉得老长,尤其是握在手中那把剑,一把轻易夺人性命的杀人剑,吕不韦座下第一剑手管中邪。
今晚指令,杀人!
战场厮杀,长剑过处,杀人如同草芥,今日不同,杀人同样有不同的方式,根据所杀对象不同得到的利益同样不同,身为高手所要杀的便是赵军将领。
将领一死,阵型必乱,阵营之间无法快速协调,最后唯有惨败一途,击杀对方将领同样成为战场上一条快速制胜法则。
将领身边的亲兵,平日吃香喝辣,所起作用,一旦主将遇险必然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主将性命。
管中邪冷哼一声,“来了!”
鼓声响起,大帐之中,吕不韦脸上同样露出笑意,“今晚必然要让这些狂妄的赵人付出代价!”
邯郸内城兵士纷纷站起身形,火把举过头顶,秦军大营只有微弱火光传出,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什么事,只是一点可以肯定,鼓声从秦军大阵外围传出,那里正是前来增援的赵国大军。
沐尘道:“不愧是李牧,这样打下去,秦贼只有夹着尾巴逃回咸阳!”说完一晃拳头,眼神中透出神采,沐尘好战,战鼓一响难免按捺不住。
“今晚必然不会有任何战事发生!”
赵括身子靠在那,鼓声同样入耳,只是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没有战事,那大半夜的敲什么鼓!”
沐尘翘脚看去眉头紧皱,时间慢慢过去,鼓声始终不停,令人不解的是秦军阵营依然一片死静,“真的没有,大王真是神了!”
赵括摇头,“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并非无端猜测,昨晚夜袭得手,秦军有所损失,今晚必然严加防范,虽有夜色遮挡,秦军无法判断我军行动方位,只是不要忘了秦军优势,几大阵营彼此呼应,无论从哪个方面进攻,完全可以快速增援进而对我军形成围攻之势,若是不能率兵杀入,夜袭失去作用,一旦杀入,难免被秦军所围,这一点李牧必然清楚。”
沐尘听罢连连点头,“当年大王一力提拔李牧,军中不少将领心怀不满,如今算是彻底服了,换了沐尘哪会想这么多,恨不得立刻冲进来和秦军拼个你死我活。”
赵括笑道:“战场厮杀勇固然重要,同样要运用战法谋略,善战者可为将,善谋者可为师,唯有善谋懂战者可为帅。”
鼓声阵阵,始终不见赵军身影,鼓声忽左忽右,外围兵士一时无法摸清,只得随着鼓声不停移动,身穿厚甲手持长矛,一番奔行顿时气喘嘘嘘。
一人顺势将长矛刺入地面,身子弯下大口喘气,鼓声瞬间一变,那人忍不住骂道:“要打就来个痛快,这不是要把人活活累死。”
守将催动战马来回奔行,亲兵紧随其后,来回折腾始终不见赵军身影只得勒住战马,“全军戒备,不要管鼓声。”
命令下达,兵士如遭特赦,斥候快速来报,吕不韦听罢面色一沉,“对方将领为何人?”
斥候道:“回大人,李牧!”
“李牧!”吕不韦手捋胡须,“赵国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
斥候道:“李牧一直为边关副将,跟随赵括讨伐匈奴立下奇功,赵括称王之后封为上??将军统领赵国兵马!”
吕不韦点头,“原本以为对赵国了如指掌,不想对赵国统兵之人以往经历一概不知,一切都是吕不韦之过,命令大军原地歇息,今晚,赵军不会来了。”
“是!”
命令下达,埋伏营帐之中兵士纷纷归营,有所担心长矛放在伸手可触及之处,身上盔甲并不卸下,直接躺在地上,昨晚夜袭,多少人为此吃亏,无法找到兵器衣物,最后被火烧死烧伤不再少数。
静,死一样的静。
喧闹消失,夜重新恢复原本的样子,咚,咚,咚,鼓声传入耳朵,道道身影爬起,快速冲出营帐,眼前只留下一片漆黑。
“妈的,又被人耍了。”
邯郸外围,五百步距离架起一口战鼓,十几口战鼓几乎将邯郸城下秦军阵营围住,前方布置暗探,一旦秦军接近可以快速反应。
鼓声闹了一夜,赵军睡得舒坦,秦军饱受折磨,尤其是守在外围兵士,一脸茫然,鼓声再次传来,一人叹口气,“天要亮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地上跃起道道身影,伏在暗处,若是不去细看根本无法发现那里有人,整晚静静伏在那,无论发生什么始终不动,这些就是赵括精心训练的精锐,负责收集传递情报。
探子撤回,兵士抬起战鼓向后退去,沿途看得清楚,地势隐秘处尽是赵军探子,秦军一举一动完全被赵军掌控。
李牧眼神盯住眼前行军图,上面有所标注,以内城为线,城内是大王所率领守城兵力,按照推断,兵力应该不足万余,邯郸城外秦国大军,从营帐还有阵营分布判断接近三十万,然后是自己率领的七万援军,秦军沿途退路尽数被雷猛等人率领精锐攻克,黑色小旗纷纷撤去。
帘子掀开,一人快步入内,“上??将军,按照吩咐,昨晚负责击鼓兵士已经退回营帐!”
李牧点头,“辛苦了,多送一些饭食过去。”
那人答应一声,走出几步犹豫一下身形停住,李牧抬头,“徐将军莫非有事要问?”
来人点头,“上??将军,昨晚只是击鼓佯攻军中兵士多有怨言。”
李牧淡然一笑,“军中不少兵士都是邯郸故人,担心邯郸城内安危,这一点可以理解,只是不要忘了,我军与邯郸之间尚有三十万秦军,迎接我们的不是掌声而是带血的利刃,这场仗关乎赵国存亡,没有足够把握绝对不能轻易出战。”
“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言就是。”
那人道:“当年末将有幸跟着大王驻守长平,同样遭受困局,大王睿智果断,索性以奇兵一路攻打光狼城吸引对方主力,一路绕路急袭咸阳城,迫使秦军有所顾虑最后只得求和。”
李牧道:“徐将军之意是要故技重施,同样以骑兵绕路袭击咸阳?”
那人点头,“末将愿率兵日夜奔袭咸阳。”
李牧摇头,“此困局与长平有所不同,此次秦国联合出兵,咸阳城如同赵之邯郸,关乎一国之兴亡,必然有所准备,徐将军之心李牧清楚,此刻当以绝对兵力迫使秦不敢全力攻城,此战最终胜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而是大王。”
“大王?”
李牧点头,“如果眼前的一切是个局,那个能够破局之人必然是大王,李牧相信。”
第三十二回 对局
如果人生是场局,我宁愿是设局那一个。
鼓声一夜未停,秦军阵营白忙乎一场,天光大亮,守夜将军一脸困倦进入大帐,吕不韦抬头,“来了!”
那人一脸懊丧坐在地上,抓起水袋咕咚咚喝了一个痛快,吕不韦淡然一笑,“一时成败而已!”
那人水袋放下,“白白守了一夜,连个影子都没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末将前来请战!”
吕不韦手捋胡须,“战,如何战?”
“末将愿率兵杀入赵军大营,彻底断掉邯郸念头。”
“攻入大营!”吕不韦只说了四个字,目光落在眼前兵力配置图上,从外围探子查探消息得知,前来增援赵军兵力接近十万,其中多是骑兵弓弩,俱是赵军精锐,当日赵军夜袭虽主动后退,双方同样有过厮杀,事后点算,死伤接近一万,赵军尸体不过千余。
“大人,下令吧。”
吕不韦摇头,“如此与赵人力拼最是不智,赵境被人侵入,赵军上下此时必然同仇敌忾,加上连番取胜士气高昂,足足十万大军,想要吃掉这股势力付出代价必然极大!”
“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迟迟无法攻克邯郸,如今粮草被烧,军中兵士大多抱有微词!”
吕不韦点头,“如此倒也正常,是时候做点事!请他进来。”
帘子掀起,一人战战兢兢进入,下方之人回头看去,但见一身形瘦弱男子站在大帐门前,少须面白,一身衣饰尽显高贵。
“这位是?”
吕不韦站起身形,那人进入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神情中略带几分不安。
“吕不韦见过赵王。”
“赵王!”那人眉头一皱,只有一个赵国如何会有两个赵王。
来人正是赵王丹,前文有过交代,吕不韦暗中命人说动赵丹回邯郸继王位,目的十分明确,利用赵丹控制赵国为自己所用,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随着世宗内应身份暴露,里应外合攻克邯郸之计宣告失败。
赵丹叹口气,“不过是被废之人罢了。”
吕不韦身形上前,“大王此言差矣,赵括兴兵叛乱夺取王位,此举乃以下犯上倒行逆施之举,秦联合齐、韩、魏攻伐,并非图赵,而是击杀逆贼赵括,还大王一个公道。”
“若真能如此,赵丹必然感念大人之恩!”
赵丹连连叩谢,身后将领面露笑意,大人终于开始动用手中所握筹码,赵人嚣张的日子到头了。
吕不韦扶起赵丹,“使不得,使不得,大王终究是王,如此大礼如何受得了,今大军围困邯郸数日,若强行攻城不过数日,天地万物生灵天地所庇护,眼见终日兵戎相见死伤遍地心中不忍,想要阻止唯有借助大王之威。”
“本王?”赵丹听罢连连摇头,“不行,先前已经说过,本王只是一个被废之人,根本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吕不韦哈哈大笑,“大王若是这样想便错了,赵括当日夺取大王之位凭的是什么?”
“兵权!”
自古得兵权者得天下,所以历代君王对兵权极为重视,或者自己掌控,或者交给几名信得过心腹统帅,做到彼此制衡。
吕不韦摇头,“兵者民也,民者心也,赵国之民原本尽属大王所有,最后为何尽数归了赵括,对于当日所发生之事同样有所耳闻,一切错不在大王,只是被人遭人蒙骗。”
“大人所言不无道理,错在当日错信赵穆,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吕不韦道:“大王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想,只是赵括必然不会轻易屈服。”
吕不韦冷笑,“这一点就由不得他,赵括最是喜欢以情义蛊惑人心,邯郸百姓完全被赵括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一次便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让所有人清清楚楚看到隐藏在善良背后的贪婪、冷血、无情,到时会怎么样?”
“那些曾经遭受欺骗的人必然将愤怒完全加在赵括身上,赵括一死,大王可顺理成章掌管赵国。”身后将领听出其中门道趁机说道。
“寡人能做什么?”
“做大王。”
吕不韦抓住赵丹手臂,一股力道从对方手臂传出,赵丹抬头,神情略显激动,从高高在上的王到沦落偏远之地,其中艰辛可想而知,所谓的逍遥侯不过处处受人白眼。
赵丹生母病故,赵丹更显失落,悔恨、怨恨、仇恨,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赵括造成,只恨无法夺回,唯有借酒浇愁,直到秦国信使出现那一刻,心头熄灭的**再次升起,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秦军摆开阵势,三阵向外兵力不下十余万,用来应对外围赵军,中军压阵,前军三阵向前。
战鼓敲响,外围赵军阵营听得清楚,斥候来报,“上??将军,秦军外围列阵,其余阵营向前移动。”
李牧人在马上眉头深锁,若是秦军选择攻击自己阵营完全可以找出应对之法,若是一味进攻邯郸,外围增强防御兵力,此局无破解之法。
“大王,快看!”
白英用手一指,秦军阵营向前,手持盾牌缓缓推进,中军阵营护住一行人,人在城上隐约看清,身上并无盔甲,吕不韦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喝,喝!”
秦军左路阵营快速推进,接近对方弓弩范围停住,盾牌立在身前,不停以长矛敲打,嘴里发出阵阵呼喝声,杀伐之声可以最大限度增强士气,令人忘记死亡,忘记恐惧。
赵括站在城上,左右神弩营严阵以待,邯郸百姓藏身城墙下方准备给发动进攻秦军致命一击。
秦军中军向外一分,吕不韦提马而出,身后四大剑手护住左右,距离接近,几道箭矢迅疾射下,吕不韦看在眼里面不改色,两道身影冲上,长剑舞动,箭矢纷纷斩落。
赵括挥手示意,这种程度攻击必然无法造成伤害,吕不韦高声道:“赵括,别来无恙!”
“吕不韦!”
吕不韦哈哈大笑,“想想也是故人,不如打开城门一叙旧情!”
赵括冷哼一声,“若真是故人来访赵括自然欢迎,今率众而来,侵我土地杀我百姓,若真想叙旧倒也可以,带足诚意,撤出赵国告知天下,秦此举乃不义之举!”
吕不韦用手一指,“好一个不义之举,天道昭昭,赵括,总是要对你所做过的事有个交代。”
吕不韦闪向一旁,中军向前,赵丹被人簇拥来到近前,赵括看得清楚,不由得神情一变,“是他!”
吕不韦咳嗽一声,赵丹上前,事先吕不韦有过交代,身形站直高声道:“赵国百姓,若还有良知便不要被赵括所骗,当日寡人就是错信了赵括,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赵括假情假意,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饿狼!”
“赵丹!”
昔日赵王突然出现,城墙上兵士还有百姓听得清楚,不可否认赵丹虽然做事糊涂对百姓倒是不错,继位之后减免税收,当日义愤填膺以赵括取代赵丹更多是为了赵国。
“逍遥侯,当日已经错了,险些令赵国覆灭,难道今日还要重蹈当日覆辙不成。”
“不会!”赵丹一张脸憋得通红,用尽全身气力,“只有我可以阻止这场战争,免去杀戮,令赵国远离战祸。”
赵括哈哈大笑,“可笑,真是可笑,如果说赵括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那么你又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可怜虫!不要再做可笑的美梦。”
吕不韦高声道:“赵括,难道真要吕某说出当日事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