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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娘全文阅读

作者:槐十九     孟九娘txt下载     孟九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6:临近

    胡蝶自然不会好心的同孟春桃说什么降服男人的法子,尤其是当着九娘的面。纵然九娘的情窦已经初开,可到底还是个脸皮薄的姑娘。有些话,胡蝶也就敢自己在肚子里默默地念叨念叨罢了,真要说出来,胡蝶也觉得不好意思呢。

    也不过就是说,若不是孟春桃姐弟两个来邺城,很多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不管顾桦承有没有杀人,其实都和孟春桃他们没什么关系,真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舔着脸出去到处传播到底有什么好的。

    而且,听说顾桦承昨夜回来的时候,身上一点血渍都没有,也不知道孟春桃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撺掇着孟有才去撒布顾桦承杀人了的事儿。

    孟有才也是个没出息的,有胆子散布谣言却没胆子回酒香。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人的话,竟然想去温柔乡里缓解心情。谁知道碰上胡蝶,心情没缓解了不说,人还被留在风花楼了。

    孟春桃听了胡蝶的话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问了一句:“孟有才怎么会去风花楼?”

    “大概是觉得风花楼有熟人能便宜一些?”胡蝶勾了勾嘴角。

    “呸!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好好的一个正经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去逛窑子!”孟春桃没好气。

    九娘冷笑:“要是照你说的,这去青楼的男子都是不正经的了?孟春桃呢,你可知道风花楼平日里接待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出来啊,只怕吓着她。”胡蝶亦是挑着眉眼冷哼,“也不知道辰王府的世子听了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

    “别说世子爷了,就是城东的古玩世家秦府的秦公子若是知道自己在这种山野村妇夜里不过是个不正经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九娘紧赶着说着,不给孟春桃一丝一毫地喘息机会。

    胡蝶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轻轻地打着帕子掩住唇角。冲着九娘笑了笑:“得了得了,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吓得她太厉害了。孟春桃,你这也是不了解这邺城的状况,以后出门在外别再这么说就是了。你若是没事儿,就先回去吧,孟有才等时候到了自然会回来的。”

    孟春桃抿嘴,看着胡蝶和九娘的架势,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走,在接下来。这两个人会跟自己说什么难堪的话还不一定呢。

    姐妹之情,在九娘的心里,早就湮灭的一干二净了。孟春桃低下头,念叨了一句什么,有些惊慌地跑了出去。

    跟着过去掩好了房门的胡蝶,转身握住九娘的手,有些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九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有些紧张。”

    胡蝶了然的点头,拉着九娘坐到了桌子旁,“花儿。我打听过了,昨夜巷子里是死了个人。可是应当不是顾先生……”

    “胡蝶,你知道我是怎么觉得不是师父的吗?”九娘止住胡蝶的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那个人掐住脖子的时候,我以为我又要死了。”手上突然一紧,九娘低头看着胡蝶握的自己有些发白的手掌,抬头冲着胡蝶安抚的笑了笑。“没事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吗……那时候,我有感觉到师父就在我身后。紧紧的抱着我。虽然很多人都会对师父有着一种崇拜感,可是我知道师父既然抱着我,怎么会有空余的手去袭击别人呢。可我也记得,师父说了一句话……也许那个人真的是死在我们的人手里。”

    九娘其实不知道到底要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用了一个“我们的人”,说完后,九娘便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好像那些心事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似的。

    胡蝶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九娘的手腕:“九娘,如果今日顾先生回不来了,你要如何?”

    “我能如何?”九娘反问,心里倒突然安静下来了。

    如果顾桦承回不来了……

    咳顾桦承又怎么会回不来?

    院子里一阵吵闹,姜女站在九娘的门外大声喊着:“师姐师姐,师父回来了。”

    九娘猛地起身,手抖得越发厉害了起来。

    胡蝶握住九娘的手,笑道:“你这是近乡情怯?当初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抖成这样。”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声惊呼,“师父!”

    接着,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顾桦承站在门口,冲着九娘微微笑了笑。

    “师父……”九娘张了张嘴,也不过只是喊了一句师父,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胡蝶看了看顾桦承又看了看九娘,笑着拍了拍九娘的手,冲着门外的两个使了个眼色,默默地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将九娘的屋门给关了起来。

    真好,胡蝶笑了笑,目光触及到扶桑时,又倏尔僵了下去。

    这些事儿,只怕还能他们自己去处理了。

    正想着,身后的屋门却又猛地被敞了开,顾桦承面色平静的走到院子里,对着扶桑和姜女皱了皱眉:“今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发呆?材料不用准备了吗?酒曲都制好了吗?难不成你们还打算到了十五那一天现场制作?”

    “……”扶桑愣了愣,往屋子里瞥了一眼,皱眉,“师父你不是……”

    “我不过是去和九娘说些注意事项,让你们都准备准备,打明天开始,咱们只怕就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悠闲了。”

    胡蝶看着顾桦承那样严肃的神情,皱了皱眉,转身往九娘屋里走去。

    “胡蝶姑娘。”顾桦承却开口喊住胡蝶,“这几日是我们酒香顶关键的几日,我知道你和九娘要好,可是这段时间,九娘只怕没有时间同你说什么体己话了。等着我们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事情结束之后,姑娘再来寻九娘如何?”

    胡蝶愣住,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胡蝶,你就听师父的话。过几日,我亲自去同你赔不是。”僵持间,九娘从屋里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也是清浅。

    胡蝶看着九娘,上前贴近她,笑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呀。”九娘冲着胡蝶眨了眨眼,又拍了拍胡蝶,“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胡蝶半信半疑的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九娘一眼,总觉得九娘的眼角有些微微的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师父,我先去将书册整理好。”看着胡蝶离开后,九娘又冲着顾桦承说了一句,转身回了屋子。

    顾桦承愣了一下,转身往书房走去。

    扶桑和姜女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前一天,顾桦承的样子大家还是都看见过的,怎么过了一天就全变了呢?

    最诧异的其实还是九娘。

    明明前一日里,还在听着那些甜言蜜语,还记得顾桦承温热的手掌,温柔的眼神。还有自己遇上酒鬼的时候,顾桦承那样担忧的声音,还有那个温热的胸膛。为什么只是一天而已,顾桦承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着九娘的目光,虽然还带着些许柔情,却好像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九娘是他的徒弟,而不是什么喜欢的人。

    顾桦承同九娘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开始,咱们要忙起来了。”

    九娘便愣住了。

    九娘原本以为,就算是顾桦承什么都不想让自己知道,也会说一句自己没事,也会说一下自己晕过去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而且姜女不是说,自己需要在养几天的吗?虽然九娘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即便是不用休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如果,真的喜欢,会舍得吗?

    九娘想不通了,甚至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都是不曾存在过的一样。

    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册《酒经》,还是当初第一次来到邺城的时候,顾桦承特地将她喊到书房给她的。后来姜女来了,也拿去看过,可是最后还是回到了九娘这儿。

    翻开《酒经》,扉页上便写着“杯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十个字,旁边还有一行蝇头小楷,是“酒香传承”,想来,这本书就是所谓的师祖所著,带着顾桦承的一些批注了。

    明明,看着这些字迹,觉得顾桦承是一个很细心,很仔细的人,怎么偏生的跟生活里的顾桦承这么的不一样呢。

    正想着,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三下。

    “谁?”九娘皱眉,快速地扯了几本书出来摞在桌子上,过去开了门,“师兄?”

    “师妹你没事吧?”扶桑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九娘有些莫名奇妙:“我能有什么事儿啊?郎中不是都说我没事了吗?”

    “你知道为兄说的不是这个。”扶桑皱眉,仔细地看着九娘的神情,“师父他……师妹,你莫要往心里去,师父这个人总是喜欢这个样子。你就当师父吃错药了。”

    “师兄你这话说的岂不是师父在耍师姐玩?你这算是安慰吗?”姜女站在一旁拉住扶桑,皱着眉头嘀咕。(未完待续。。)

007:释嫌

    “好了,说的好像我是个弃妇似的。”九娘无奈地抬手扶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笑了笑,“我真的没事,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整件事儿都不像是真的呢。”

    如何能像是真的呢?

    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一切本来就像是他们这几个人想多了似的。

    九娘摇了摇头,抱着书册准备去顾桦承的书房。

    “师姐,你这这是要去师父那儿吗?”姜女的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

    九娘愣了一下,才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还没到那种非得跟自己过不去的地步,只是先前师父说整理好了这些书册便拿过去的。不是也让你们各自收拾好一些东西的吗?”

    “那师妹,你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吧。”扶桑皱了皱眉,顺手从九娘怀里接过那些书册。

    九娘微微笑了一下,便点头坐到了一旁,看着姜女和扶桑忙碌。九娘自己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去灶房里烧了一壶水,泡好了茶又到院子里招呼扶桑和姜女。

    姜女看着九娘皱眉:“师姐,大冬天的你这是不嫌冷啊?”

    “我是看着你们忙来忙去,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心好意给你们泡壶茶来,还不得你们一点好啊。”九娘嗔怪地瞪了姜女一眼,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倒是扶桑什么都没有说,端起一杯茶就喝了下去,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喝完了茶,扶桑又皱着眉头将九娘的衣领往上停了停,拍了九娘的头一下:“你不冷?”

    “还好吧。”九娘吓了一跳似的愣住,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才摇头,“师兄你们弄好了吗?师父在书房也该等急了。”

    “哦,也对啊。”扶桑抬手挠了挠头,看了姜女一眼。

    姜女十分无辜地点了点头。看着扶桑的神情,一把握住九娘的手。

    三个人一齐来到顾桦承的书房时,顾桦承正在翻着什么,一边还在记录着。

    抬头看到三个人进门,顾桦承手上顿了一下,旋即又低头快速地写了些什么,之后便将桌上的那张纸拿了起来,吹了吹便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一个信封里。

    “扶桑,将这封信送去辰王爷那儿。”顾桦承抬头,将那封信递到扶桑手里。

    扶桑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似的看了九娘一眼,挣扎:“师父就不能换个人去吗?”

    “你是我的大徒弟,只有你去,才能显示出我们的郑重。”顾桦承皱了皱眉,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这种事儿还想着挑肥拣瘦吗?你是不知道这次斗酒对我们的重要性还是觉得为师真的有十全的把握能赢玉娇娘?”

    这话一出,莫说是扶桑老实了,就连九娘和姜女都愣住了。

    顾桦承说他没有十全的把握?连顾桦承都不敢保证有十全的把握?纵然这是事实,这个世上任何事情任何都都不会说又万万千千的把握。可是这样的话,从顾桦承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怪异,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连顾桦承都没有把握了。那么她们还会像前几日那么的自信吗?

    九娘看着顾桦承,有些不能理解顾桦承这番话的意思。便是真的觉得自己怂了,也不该在他们面前说出来吧?就像高考一样,其实知识还有答题方法都已经掌握了。剩下的拼的不过是一个心态。考试之前,老师都是说各种给你增加自信心的话,哪里会有老师在考试前说:“哎哟同学们啊。咱们前几天大纲背错,考什么老师也不知道了啊,你们随便吧,我是一点底儿都没了。”

    偏偏顾桦承就做了这样的事儿,难不成是去了一趟县衙,脑子坏掉了不成。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的被顾桦承瞪了一眼。

    九娘立马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桦承好像有些不耐烦似的,又瞪了她一眼,问道:“为师问你你在想什么?”

    “……我?”九娘瞥了一眼身边,扶桑已经去送信了,姜女冲着她摆手,一脸自己只是无辜旁观者的模样。九娘叹了口气,低声道,“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师父不应该这么直白的告诉我们,我们可能会输。”

    “谁说我们会输了?”顾桦承更加不高兴了。

    九娘也有些不乐意了:“先前不是师父说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吗?还让师兄去请辰王爷坐镇,师父这难不成还指望着辰王爷能防水让咱们赢吗?”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顾桦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姜女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九娘的衣袖,轻声唤了一声:“师姐……”

    九娘皱了皱眉,将衣袖从姜女手中挣了出来,看着顾桦承,轻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九娘还当真不知呢。”

    那些委屈愤怒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担忧统统涌了上来,九娘看着顾桦承,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激动地浑身有些发抖,她看着顾桦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师父,我喊你一声师父,是敬重。这么多年,我曾经以为我足够明白你,足够懂得你。可是知道今天我才知道其实自己有多么的天真。我醒来的时候,听说你被衙役带走,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们有多担心你?可是你回来以后呢?什么都没有说也就算了,又做出一副冷淡的好像我们根本不熟似的表情来给谁看?”

    “师姐,你是不是太激动了啊。”姜女又拽了拽九娘的衣袖,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顾桦承淡淡地瞥了姜女一眼,又看了门口一眼。

    姜女讪讪地松手,冲着顾桦承十分谄媚地笑了笑,扭头就跑了出去。

    “九娘,其实……”顾桦承伸手刚要碰到九娘的手,姜女便又跑了回来。顾桦承眉间跳了跳,十分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姜女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那个天冷,我给你们关关门。”

    说完,姜女便关上了书房的门,跟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九娘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微微皱眉,旋即转身也走了过去。

    身后,顾桦承伸手拉住了她。

    “师父,您不是说咱们该准备着跟玉娇娘比试了吗?这个时候,大家不是应该都集中精神到这上面吗?”九娘皱眉,语气有些生硬。

    “唉,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顾桦承叹了口气,手上用力将九娘拽到了自己怀里。

    九娘挣扎了几下,就被顾桦承紧紧抱住,耳边传来顾桦承轻柔的叹息:“九娘,你说为什么是你?”

    九娘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先前质问我,那我倒要好好地问问你,好好地为什么非要跑开?若不是你突然跑了,你能遇上危险吗?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害怕?看到那个人掐着你的脖子,比掐着我的心还疼。你倒是还知道问我怎么了?九娘,我问你,若是我真的杀人了又能怎么样?那样的人死不足惜,你更加不知道,我都恨不得掐死你。”顾桦承说着说着,胸膛便起伏的厉害了。

    九娘被圈在顾桦承的胸前,微微叹了口气,大约真的是动怒了。可是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没办法啊,人有三急,上天也做不了主啊。

    “怎么不说话?”顾桦承皱眉,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丫头出声,难不成还没消气?她到底凭什么生气,怎么算该生气的也是自己才对吧?低下头去,将九娘的头抬起来,顾桦承低头,“嗯?为什么不说话。”

    “……消化消化。”九娘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说了一句。眼睁睁地看着顾桦承嘴角抽搐了几下,九娘默默地低下头去,“那个,你舍得?”

    “嗯?”顾桦承皱眉,觉得今天有些跟不上九娘的思维似的。

    “你不是说恨不得掐死我吗?”九娘倒是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

    “……”顾桦承嘴角又抽搐了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舍不得。”

    九娘低着头,又忍不住笑了。只是……

    “师父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九娘抬头,推开顾桦承的桎梏,有些不解似的歪了歪头。

    顾桦承怀里一空愣了一下,才回答:“没什么,只不过是尹兆同我说了一些话……呵,都说什么我若是真的看上了你如何如何的大逆不道,如何如何的违背伦常,可是,哈。”

    顾桦承的语气转化的实在太快,让九娘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怀疑是不是顾桦承刺激受得多了有点不正常了。

    “九娘,你可曾记得你的拜师礼?”顾桦承看着九娘的神情变化,微微笑了一下,问的有些诡异。

    九娘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有什么拜师礼,说起来,你可我的茶都没喝,也好意思提拜师礼的事儿!”

    “对啊,你根本就没有行过什么拜师礼,我也没有喝过你奉的拜师茶。”顾桦承脸上的表情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九娘愣了一会儿,渐渐反应过来,指着顾桦承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桦承居然一直在这儿等着?

    难不成……

    呸!当年不过是个身量未足的丫头片子罢了,没有行拜师礼也不过是因为……嫌麻烦。

    可是如今若是真的正经论起来,这件事儿,倒似乎真的有些说头了。(未完待续。。)

008:十五

    等到扶桑从辰王府回来的看到顾桦承系着围裙布从灶房里端着一盆鱼汤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来,拉住刚从饭厅里出来,看见扶桑正想过来同他打招呼的姜女。

    扶桑指了指顾桦承,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师父没受什么刺激吧?”

    “其实师姐也这么说来着。”姜女笑着拍了拍扶桑,又有些神秘地凑到扶桑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而且师父好像和师姐又和好了。”

    看着姜女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扶桑心里轰的一声总觉得有些说不来的滋味。

    按捺下心底的疑惑,扶桑跟着姜女进了饭厅,看到九娘脸上带着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淡淡的笑意,扶桑愣了一下。

    九娘冲着扶桑打招呼:“师兄回来了啊,快来坐啊,咱们今儿可算是有口福了。”

    “那不是也是沾了师姐的光,姜女跟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可是头一次见师父下厨呢。”姜女也跟着笑了笑,又问,“咱们真的不用过去帮忙吗?”

    九娘笑着刮了刮姜女的鼻子,摇头:“不用。”

    扶桑愣了一会儿,突然冲着姜女吼了一句:“你不是觉得师父和九娘这样的让你觉得恶心吗?怎么如今看着倒是比谁都高兴?”

    “师兄!”姜女小心地瞥了九娘一眼,却见九娘只是低着头,继续摆着碗筷。可不过就是四副碗筷,也值得九娘这么认真的摆过来在摆过去?皱了皱眉,姜女又小心地去看扶桑,“师兄,先前我不是都道过谦了吗?你干嘛总是抓着我不放啊,师姐和师父都不说什么了……”

    “呵。”扶桑冷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又瞪了九娘一眼。“既然师父亲自下厨怎么可以没有酒?”

    九娘抽了抽嘴角,准备去拿酒。姜女却先跳了起来,一把拉住九娘,笑道:“师姐啊我觉得吧咱们还是去给师父打下下手比较好吧?那什么,我先去拿酒了,师姐你自便啊……”

    看着姜女远去的背影,九娘无奈的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坐了下来。

    “你不去给师父帮忙?”扶桑皱眉。

    九娘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摇头:“不用去给他帮忙啊,难得师父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咱们等着吃不就是了?”

    “他那是为你做的吧,呵,一个大男人家的为你洗手做羹肴,九娘你怎么好意思呢?”扶桑冷笑一声,从九娘手里夺过茶壶咕噜噜地灌了好多水。

    九娘有些发愣地看了扶桑一会儿,默默地站起来往外走。

    “你干嘛去?”扶桑看了她一眼。

    九娘看了一眼灶房望了望天:“我觉得我还是去看一看师父吧,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你就是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呗?呵,九娘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是最喜欢跟在你师兄我的屁股后面玩,怎么?如今长大了。觉得师兄不好了吗?”

    这还没喝酒呢,九娘怎么就觉得扶桑已经喝多了似的,满嘴里开始说胡话了。

    在扶桑即将抓住九娘手腕的那一瞬间,九娘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胡蝶的那一句话。那一句关于扶桑也许也喜欢自己的那句话。九娘像是被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灶房。

    身后,手臂僵在半空中的扶桑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摸上自己的后脑勺。念叨:“呵呵,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你的衣袖上扫了那一盘子的酱菜了啊。”

    “师兄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姜女抱着一大坛子酒回来就听到扶桑站在门口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扶桑猛地哆嗦了一下。好像吓着了似的,回头看到姜女,摆了摆手:“没什么。”

    “哎师兄啊,你就没看到你师妹我抱着这么一大坛子吗?就不能过来搭把手啊?”姜女忍不住对着扶桑的背影翻白眼。

    一大坛子的竹叶青,几乎都进了扶桑的肚子。连顾桦承沉着脸喊扶桑停下都不管用,扶桑抱着酒坛子死活不撒手,就差将头都埋进酒坛子里去了。一顿饭原本吃的好好地,都被扶桑这个不要命的喝法给搅了。

    顾桦承看不下去,亲自拽着扶桑的衣领往酒池那边去了,吓得九娘和姜女也都放下了筷子,一步一步地跟了过去。

    “师父。”

    “怎么?担心我把这东西淹死?放心好了,扶桑不是没醉过,往酒池子里泡一泡就好了。”顾桦承看了两个人一眼,摁着扶桑的脑袋就往酒池里放。

    九娘一把拉住顾桦承的衣袖皱眉道:“师父,这大冬天的有是晚上,若是师兄因为这个染了风寒,几日后的斗酒大会可怎么办啊?”

    姜女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师父你想啊,我和师姐都是半吊子的水平,少不了还是要靠师兄提点,师兄今日也不是故意扫师父的兴,许是……许是……许是在辰王府受了什么委屈。”

    “他在辰王府能受什么委屈,你这可……”

    “怎么不能!”姜女言之凿凿,“我先去去辰王府送酒的时候,可多美丽的侍女姐姐问我为什么师兄不去了呢,还说什么师兄不去,她们的芳心碎了一地又一地。”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姜女又看了看扶桑,摇了摇头,冲着顾桦承道:“师父,真的没什么事儿的话别在折腾师兄了,我还没吃饱呢。”

    “好。”顾桦承啪嗒一下就松了手,好在九娘和姜女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扶桑驾到了一旁。、

    只是才走了几步路的工夫,姜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顾桦承十分温柔地冲着自己笑了笑,拽着九娘又往回走了,隐约还能听到顾桦承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没吃饱吗?咱们回去接着吃。”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扶桑自打那晚上喝多之后几乎再也没有喝过酒,即便是一些需要他喝一口品鉴一下的地方,扶桑也借口前几天喝大了,嘴里的味道不行给推脱了。九娘被顾桦承拉着每天闷在书房,时不时地就听到九娘嚎嚎什么不要啦之类的,惹得人面红心跳。而每当这个时候扶桑给姜女的任务就会加重,惹得姜女叫苦连天。

    夜深后,姜女便钻到九娘的屋里,问九娘,白天到底再和师父做什么。

    九娘叹气,伸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高度:“那么厚的一摞子酒方,他要我背过,背不过就喝酒,还不能捏着鼻子灌下去,必须说出点什么来。师妹啊,你师姐我如今虽然说是不晕酒了,可是我尝着所有的酒都差不多一个味道啊,你说那么一桌子的酒让我尝,就算是这些酒的度数低,你也架不住那么个喝法啊!胀都胀死了好吗?”

    “……”姜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不是在那什么啊,嘿嘿嘿嘿,那个师姐啊,那你下次能说的完整点吗?”

    “不是姜女我说你是几个意思啊?”九娘好歹也是经历过各种事情的人了,怎么说也是连青楼都去过的,姜女话里的那些意思,倒是全部听明白了。

    姜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九娘笑了笑:“师姐啊,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啊也很痛苦啊,你们一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师兄就跟吃了枪药似的逼着我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在酒池和酒窖,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啊,你说一会儿趴下一会儿起来的能舒服吗?”

    “做俯卧撑啊你,还一会趴下一会起来的!”九娘没好气地白了姜女一眼。

    “俯卧撑那是什么?”姜女眨了眨眼。

    “……那是幻觉。”九娘抽了抽嘴角,转而问道,“你来回跑能学到什么啊?”

    “师兄在酒池那儿摆了一排酒啊,让我闻闻味就去酒窖里找出来!师姐啊,师父好歹还让你尝一尝啊,我连尝都不能尝啊。”姜女一副苦瓜脸一个劲地往外倒着苦水。

    师姐妹两人惺惺相惜,各自都觉得十分苦逼。

    终于,在两个人终于不在觉得什么酒都是一个味的时候,十五也到来了。

    那一天的天香楼,据说进门都开始收费了。

    作为全邺城,甚至是整个大越最大的酒楼,天香楼总共有三层,而且不同于其他的服务场所,三楼并不是封顶的,一半是像楼下一样的雅座,一半是露天的看台,怎么坐怎么吃都可以随心所欲。而这一次,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比试,就在这空旷的三楼露天之地。

    一大早,就有提前买了座儿的人率先占好了地方,准备观看这一场旷世圣战。

    还有一些买不到座儿,门口又交不起钱的人,百般哀求着守门的那些小厮,说尽了好话,甚至说什么想要进来天香楼帮着老板端盘子上菜。可是今天这种情况下想端盘子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轮到你呀。轰的一声,那人又被挤到了后面。

    只怕这么多年来,天香楼都没有来过这么多的客人,这些人,一半是为了看那场关于酒的比试,另一半人,则是为了看顾桦承如何抉择新欢旧爱。(未完待续。。)

009:开始

    莫说天香楼人满为患,就连天香楼外面的那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就算是进不去,在外面看一看曾经明洞邺城的美人玉娇娘,和多少女子春闺梦里人的顾桦承一眼,那也是好的啊。再说了,这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比如打着打着,动了真情,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啊。

    胡蝶作为风花楼派出来的代表,袅袅娜娜地走到天香楼门口,对于上面的那派说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一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邺城的动向了。”

    身边的青儿贴上去问:“蝶姐姐何出此言?”

    “亏你还是时常跟着我的,就不知道邺城现在都在传些什么?”胡蝶瞥了青儿一眼,“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顾桦承一心一意地在讨花儿的欢心,玉娇娘那个老女人,算得上哪根葱。”

    “嗬,你说谁是老女人?”冷不丁身边一个戴着斗笠地黑衣女子傲然出声。

    “师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不远处人群让出一条道来,苏荷伴着玉娇娘出现在人群中央。

    “结绿。”玉娇娘对着黑衣斗笠女子轻笑,“你果然还是为师的好徒弟。”

    被唤作结绿的女子点了点头,退到玉娇娘身边,没有在说话。

    倒是苏荷,上前抬手就要掀开结绿的斗笠,被结绿一把抓住。苏荷忍不住皱了皱眉:“师姐,进了天香楼你还要一直带着斗笠不成?”

    “那你也管不着。”依旧是一副傲然的模样,似乎丝毫不将苏荷放在眼里。

    一旁的胡蝶笑了笑,带着青儿进了天香楼。三楼的包房里,顾桦承他们早已到达,看到胡蝶进来,姜女便起身让了一个位子。

    胡蝶摆手:“姜女你坐就是了,过会儿我有的时间坐着看着你们。怎么样。不紧张吧?”

    九娘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胡蝶便很快又接了话头过去:“对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你们以前说过的什么结绿来了,穿的神神秘秘的。诶我说顾先生,这个结绿长得好不好看啊?”

    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顾桦承身上,看的顾桦承有些不自在:“不是好好的想想你们都学了些什么,这个时候想这些东西做什么?”

    “师兄不是也见过结绿吗?”九娘转头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冷笑:“呵呵,师妹,你还真是会祸水东引啊。我就算是见过结绿,都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她变成什么模样了啊。”

    正说着。玉娇娘师徒三人也上了顶楼,原本就拥挤的楼顶瞬间哄闹起来。

    顾桦承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出去和玉娇娘面对面的站着。

    玉娇娘看着顾桦承和她身后的三个人,目光落在九娘身上停留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才冲着顾桦承笑着拱了拱手:“师兄果然守约,来的倒是及时。”

    “说好的事情,我顾桦承从不失约。”顾桦承冷冷淡淡。

    玉娇娘身后的结绿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反应,又或许脸上已经有了什么表情。却被斗笠遮的严实,让人看不出来。

    两方有些僵持时,天香楼胖乎乎的老板突然挤了过来,冲着玉娇娘十分歉意地笑了笑。同玉娇娘商量:“玉老板,您看今儿你们能不能移驾楼下?”

    “为什么,我们早前那么久就和你说好了的,这几日顶楼我们都会用的。怎么就要换地方了呢?”苏荷先不干了。

    胖老板赔笑:“可是苏姑娘啊,你看看你身边这位,这是吹不得风的啊。”看着苏荷怔住的表情。胖老板继续说着,“再说小店也是人越多越好不是?你们在三楼是清净了,可是我这楼底下可不清净了,都没几个正儿八经来吃饭的了,都削尖了脑袋想要钻上来看着你们的比赛啊。可是咱上面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人。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在楼下也能比?这样让看得见的人也多一些不是?再说了,你们两家的比试,便是有什么秘方,我们这些人也学不去不是?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玉娇娘皱了皱眉,看了顾桦承一眼,“师兄觉得呢?”

    “那就下去吧,人多一些,热闹。”顾桦承勾了勾嘴角,转身往楼下走。

    胖老板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来抹了抹汗,又转头对着玉娇娘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顷刻间,好不容易挤上三楼的人又开始急着再往下挤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辰王爷到了!”拥挤的人,这才安稳了一会儿。

    扶桑看了顾桦承一眼跑到门口将辰王爷迎了进来,又在辰王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胖老板已经很有眼见力的在二楼最好的观赏位置收拾出来一间,将辰王爷请了进去。

    结绿皱眉,拉住苏荷问道:“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了,顾先生和辰王爷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苏荷有些奇怪地看了结绿两眼,笑道:“按理说,咱们应该唤一声师伯,不是吗?”

    结绿低头看着苏荷,微微扯了扯嘴角,一声不吭地坐到一旁去了。

    “喂,我说师姐,好好地你坐下干嘛啊?”苏荷更加觉得不想待见结绿了。

    结绿十分淡定地看了苏荷一眼,笑道:“当初徒弟先出战时,你还没有入门,自然是我和扶桑比量,如今你比我入门晚,自然是你先上场咯。”

    听着结绿这边的话,姜女皱了皱眉,扯住九娘的衣袖,有些不安地问道:“师姐,咱们这边是不是也要我要上啊?可是我一直觉得苏荷是和师兄一样的水准啊,我上场的话会不会丢脸呐?”

    “师妹,你不是都已经十分有把握了吗?淡定一些,便是果真是你上场,也没什么的。苏荷她呀,未必就比你强。她也许就只有嘴皮子的工夫呢?”九娘安慰地拍了拍姜女的肩膀。

    苏荷离得她们并不远,正好将九娘的话全部听到耳朵里去了。转过身来,苏荷十分冷静地看着九娘和姜女,笑道:“按理说,率先出战的人会有一个优先选择权。我想顾师伯应当不会不给我们这个面子吧?”看到顾桦承点头,苏荷便笑了,也不等着顾桦承开口说些什么,便十分轻巧地开口,指着九娘道,“这一局,不如就让我和九娘师妹来比试比试吧,反正我也就只有一些嘴皮子的工夫。”

    九娘拍在姜女肩膀上的手猛地僵住了。

    姜女十分郑重地将九娘的手抓了下来,放在自己的手里拍了拍:“师姐放心的上吧,没事的,后面还有我们呢。”

    扶桑也过来拍了拍九娘,冲着九娘笑了笑:“没事的师妹,就算是输了还是师兄呢。”

    “九娘。”顾桦承喊了九娘一声,并没有说那些很高深的话语,只是对着九娘笑了一下,又拍了拍九娘好像吓傻了似的脸。

    九娘抿嘴,转过头去看着苏荷,皱了皱眉:“现在就开始吗?”

    “难道不是先问我咱们比什么?”苏荷瞪了九娘一眼,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玉娇娘,笑着站到了两个人中间,看了顾桦承一眼:“我原本以为师兄请辰王爷来,是来给咱们做裁判的,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两个孩子如今要比试,师兄也不说些什么,那师妹也就不客气了。师妹知道,九娘跟着你们不过也才几年的工夫,但是师兄你和我都知道。对于酿酒这种事儿,一个人有没有天赋有没有资质,其实不用很长时间就能看得出来的。我们也不想落下一个欺负人的名声,不如就让这两个孩子比试一番对于酒的鉴别能力吧?”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得着比试?师父,你飞鸽传书与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次是看看谁家酿出的酒更胜一筹,谁能酿出最新奇最令人喜欢的酒,怎么只是这种东西?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结绿在一旁嗤之以鼻。

    原本九娘听到是鉴别酒后,还稍微有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其实结绿说的在理,以顾桦承和玉娇娘的水平,甚至苏荷和扶桑,根本都不需要再做这么低级的比赛了。

    顾桦承眉头皱起的时候,九娘突然开了口:“这位师姐说得对,这样的比试的确没有什么必要。只是九娘水平的确不如两位师姐那般高超,不如就从低级的开始好了。曲乃酒之骨,水为酒之魂。九娘斗胆,不如就和苏师姐比试对酒曲和泉水的鉴别能力如何?”

    这一下,倒是苏荷愣住了。

    水,鉴别?

    九娘有毛病吧?

    这人连酒都鉴别不出来,还敢大言不惭地提出来跟自己比试鉴别泉水的能力?别说是苏荷,就算是玉娇娘,只怕都不敢和顾桦承比试这种东西。

    抽了抽嘴角,苏荷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确定?”

    “你不敢?”九娘挑眉,丝毫不输气势地回了过去。

    “……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苏荷咬牙,狠狠地瞪了九娘一眼。她就不信九娘能品出什么花来,大不了就是大家一起出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苏荷心里头默默嘀咕我不行,你也不见得能好的哪里去。

    熟不知,这也正是九娘的思量。(未完待续。。)

010:比试1

    反正都是要输,再拉上一个垫背的,总比自己输的丢脸到姥姥家要强上许多。

    九娘看了顾桦承一眼,勇气倍增地对上了苏荷。

    一张长桌上,摆着数十只竹筒,里面是从大越各地搜集来的酿酒最好的泉水。苏荷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一局,自己可能会输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在邺城,不敢说邺城的每一条河水每一条巷子她都熟悉,可是十个人里头,她能认识七八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若是说范围放大到整个大越国,苏荷则是完全没有什么动静了的。

    而九娘不一样,九娘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是跟着顾桦承游历山川,对于大越的名泉名水,即便是并没有认真的品鉴过,也是多少有一些见识的。

    第一只竹筒的水倒进九娘和苏荷面前的茶盏中,一身粗布衣衫的小厮冲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便十分恭敬地退了下去。

    九娘看了苏荷一眼,慢慢地端起了茶盏,清澈的水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即便是尝在口中,也不过是多了几分清冽和甘甜。九娘又小心地看了苏荷一眼,见苏荷却是一副悠哉的模样,丝毫不见之前的紧张。想来,这个要靠猜的了。九娘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所记住的那为数不多的几口泉水,够不够在这儿蒙的呢。

    “这水,呵,不如九娘师妹先来说说吧。”那边的苏荷瞥了九娘一眼,有些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九娘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旋即弯了弯眉眼,看着苏荷十分恭敬的模样:“苏荷师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九娘比师姐年幼,自当是师姐先来。”

    “我先来,难免让人嚼舌根。还是师妹先说吧。师妹放心,便是师妹有什么说的不好的地方,师姐也会给你补充一下的。”苏荷浅浅的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呵呵。”九娘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却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看扶桑则是一脸纠结,姜女更是一副帮不上忙的样子。不过姜女倒是推了顾桦承一把,示意顾桦承抬头看一眼九娘。顾桦承便是看九娘两眼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莫说顾桦承根本就不曾尝到那泉水,便是尝到了也未必能说得出这是什么泉水来。顾桦承这些年虽然时常寻找各种能够酿出口味更盛的酒的泉水。可是他注重的是这种泉水比那种泉水相比的优胜,究竟什么水是什么水,只有顾桦承真的用了心的时候,才会记住。比如下河村的那条河,还有北胡的那弯泉水。

    顾桦承叹了口气,冲着九娘道:“无事,让你先说你就说吧。”

    “……”九娘抽了抽嘴角,又默默地转回头来,看了苏荷一眼。

    “怎么?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认输啊。”苏荷笑着挑眉。满满的都是瞧不起九娘的意思。

    “说就说。”九娘念叨了一句,又喝了一口水,闭着眼睛胡诌:“鸿涯仙泉。”

    “啊?”苏荷皱了皱眉,一副没听明白的模样。

    “鸿涯仙泉啊。你没听见啊?是墨城以北北胡以南一个很小很小的村落后山的浅滩里的泉水,最适合酿造……酿造娘子笑了!”九娘翻了个白眼,说的煞有介事,“你就是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个地方我们也是因为一次意外才走到那儿的。”

    姜女愣愣地转过头去对着顾桦承,轻声念叨:“师父,师姐这么能编呐。”

    “呵。鸿涯仙泉?娘子笑?有意思。”顾桦承勾了勾嘴角,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夸奖。

    扶桑倒是没有说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九娘,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而苏荷,则是一声冷笑:“九娘啊,你倒是会说,那什么墨城啊北胡啊,我是没有去过。你也知道,咱们邺城的大家闺秀是不会到处乱跑的。哦,你瞧我也真是的,师妹你这样的人,大约也不明白什么叫做大家闺秀。”

    “嗯,我是不明白。”九娘点了点头,冲着苏荷冷笑,“师姐,你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何必说的这么清楚呢。你见过那个大家闺秀会出来贩酒抛头露面的?就是你身后的结绿师姐都比你看起来闺秀的多。”

    九娘这句话原本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其他含义,若说有,也不过是看不惯苏荷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罢了。谁知道苏荷身后的结绿却猛地打了个哆嗦。即使是戴着斗笠九娘都似乎能够感觉到结绿猛地看向了自己,似乎还是十分不友好的那种。

    默默地低下头,九娘不敢在说什么了。

    一直不曾回头的苏荷自然不知道九娘的这番变化是因为结绿,只当九娘是说着说着实在找不到话了,只能认怂地低下头。当下便乐了,十分得意地看着九娘,苏荷冷笑:“九娘师妹啊,还是让师姐我来说吧。这泉水是咱们邺城本地的,哪里需要跑到什么墨城北胡那么远,九娘你是没去过皇城吧?咱们的护城河里的水可不就是这个?”

    “……”九娘抽了抽嘴角,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护城河的水根本就不能喝呢?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只是自己的幻觉不成?

    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厮,那小厮立马去一旁的一沓书册里看了看,之后冲着苏荷谄媚地点了点头:“苏姑娘说的是,这正是咱们护城河的水。”

    “呵呵,是吗?呵呵,真是巧啊,我觉得跟鸿涯仙泉的差不多呢呵呵呵呵……”九娘看着苏荷一个劲地干笑。

    苏荷勾着唇角似笑非笑:“行了九娘,接着来吧?”

    “来就来。”九娘抬手摸了摸额头,真好,没被吓出冷汗来。

    第二个竹筒里的水,九娘叹了口气,还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看了苏荷一眼,九娘哆嗦着念叨:“鸿涯仙泉,出自墨城以北北胡以南……”

    “我去!师妹傻了吧?”扶桑终于有些不忍心的一巴掌拍到了自己头上,十分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似的将头转了过去。

    姜女大义凛然地伸手拍在扶桑肩上:“师兄,你要习惯一些啊,师姐如今能够如此淡定地看待这些事儿多不容易啊!她没哭着跑了就不错了啊,师兄你不能对师姐要求太高啊。”

    顾桦承瞥了两人一眼,冷笑。

    扶桑和姜女立马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什么都不敢说了。

    毫无疑问,九娘又是完败。

    第三个竹筒里的水,尼玛什么水不都是水啊,有什么好喝的啊。九娘简直就要哭出来了啊,看了苏荷一眼,九娘讪笑:“呵呵,这个是……”

    “鸿涯仙泉,产自墨城以南北胡以北,最适合酿造娘子笑。我说九娘,要是不行了你就赶紧认输,也不至于丢脸丢的太过,你是不是除了鸿涯仙泉编不出别的来了?”苏荷没好气地冲着九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告诉你,这可是清泉镇的龙口清泉,最适合酿造的不是什么娘子笑,而是状元红!”

    “那为什么不说最适合酿造女儿红?”九娘眨了眨眼,顺口接道。

    “啊?”苏荷愣了一下。

    九娘看了苏荷一眼,原本只是没事闲的随口说一句,如今看着苏荷,却莫名的想要刺激一下苏荷,反正自己在喝水上是喝不出什么花来了,能占一分便宜是一分了:“女儿红和状元红,其实本身没什么区别不是?只不过一个是生了女儿的时候埋到后山上,等着女儿出嫁的时候喝的。另一个是生了儿子,等着儿子高中状元的时候喝的。不过就是生男生女的问题,难道差距就这么大吗?我说苏荷师姐,重男轻女别这么明显啊,你自己本身可就是女的呢。”

    “……”

    苏荷默默无语,自己伸手取过第四个竹筒,给两个人倒上。

    第四个竹筒里的水,九娘喝了一口便觉得熟悉无比。示威似的抬头瞪了苏荷一眼,笑嘻嘻地问:“你说咱俩谁先来啊?”

    苏荷看着九娘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这人不会是被自己逼得脑子坏掉了吧?这要是和自己同归于尽么?

    “你不会又要说什么鸿涯仙泉吧?我说九娘这个东西有没有咱们可是都不知道呢。”

    九娘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苏荷师姐,这可不是鸿涯仙泉的了,这是下河村百年老槐树那儿流出来的水。当年,师父头一次去我们下河村还嫌弃我和胡蝶用这儿的水来洗衣服呢。”

    谁也没想到这水儿还有这么一茬,唰唰唰地目光都落到了顾桦承身上。扶桑拍了拍胸膛走到前面,冲着围观群众拱了拱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唰的一下子,目光又落到了扶桑身上。

    九娘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看了苏荷一眼,皱眉道:“喂,我说如今这件事儿到底怎么算啊?”

    “……”苏荷默了默,有些心慌地笑了一下,“呵呵,也许这次也是你胡说的呢?”

    “呃,苏姑娘,这一次九娘姑娘说对了啊。”小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未完待续。。)

011:比试2

    苏荷脸上的表情简直是说不出来的精彩,看着九娘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可是不过一会儿工夫,苏荷便镇定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九娘凑巧碰上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竹筒,苏荷冷笑,就不信自己赢不了她。

    第五个竹筒里的泉水倒上,两人示威似的瞪了一眼,仰头尽数喝下。

    苏荷死死的盯着九娘,看着九娘脸色缓缓地攒出一个笑来,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苏荷看着九娘,强硬地扯起嘴角问道:“怎么?这一次你又尝出来了?”

    “我好歹在北胡呆了数年,北胡沙漠绿洲里的泉水,真是此生难忘呢。”九娘笑了笑,有些感慨似的放下了茶盏。

    苏荷皱眉看了小厮一眼,那小厮立马低头翻看自己手里的纸条,再抬头的时候便是冲着九娘笑了:“九娘姑娘说的是,这的确是北胡绿洲的水,最适合酿造的……是……”

    看着小厮说的吞吞吐吐似乎有很大的顾虑的模样,苏荷忍不住瞪了小厮一眼:“怎么?难不成你还是收了他们酒香的好处?是酿造什么酒的都说不出来,不是拿出来混数的吧!”

    “苏荷师姐,你这话可就过分了。若真的收了我们的好处,先前怎么次次都是你猜对了呢?”九娘笑着看了顾桦承一眼,才转头同苏荷继续说,“至于这小厮为何迟疑,想来也是因为当年家师酿造的梦回其实并未流通起来,而知情的也都晓得,梦回对于师父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以后梦回只会存在于我们酒香书籍中记载了,流传于世的酒,将名为醉仙。”

    “呵,什么不是都是你们说。你不过是碰巧了罢了,接着来!”苏荷对着九娘翻了个白眼,便开始第六个竹筒。

    第六个竹筒里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是玉娇娘最喜欢打水的那口泉,自然这一次苏荷获胜。

    后来剩下的几个,两个人也几乎平手。几乎所有邺城以外的九娘都能说个**不离十,而邺城内的苏荷则是熟悉无比。

    转眼就只剩下一个竹筒。

    若是苏荷猜出,九娘便是输了。

    若是九娘猜出,苏荷也不过是和九娘打平。

    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都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相对于九娘而言,苏荷心里其实坦荡的很,便是这一次输了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平局,后面还有师姐压阵,就不信赢不了酒香的人。两人几乎是同时喝下了杯盏中的水,苏荷抬头,擦了擦嘴角,笑嘻嘻地看着九娘。

    喝得多了,其实也尝不出什么了,这不像是品酒,在两种酒间隙还可以用清水漱漱口。喝水……总不至于用酒来漱口吧?

    只是苏荷一想到这个问题。就皱了眉头。

    没试过,谁敢说不行呢?只是为什么先前没有想到,这都到了最后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看着苏荷皱着眉头一副后悔不跌的模样。九娘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清了清喉咙说了一句:“鸿涯仙泉。”

    “……”苏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是真的不知道了。能不能不要在说什么鸿涯仙泉了啊,难道九娘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编出来的一种泉水,就这么放弃了心里别扭不成?抽了抽嘴角。苏荷十分鄙夷地瞥了九娘一眼,“我说九娘,你就不能换一个说法?”

    九娘冲着苏荷有些狐狸似的抿了抿嘴,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厮。

    小厮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十分不敢相信地冲着九娘点了点头:“的确是鸿涯仙泉。”

    “居然真的有?”姜女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十分不相信地扯了扯扶桑的袖子问,“师兄师兄,我没听错吧?师姐猜对了?”

    扶桑也是一脸受挫的模样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师父,真的有鸿涯仙泉啊?”

    “不知道。”顾桦承十分淡定的回答,对着冲着自己笑的九娘弯了眉眼,语气轻柔,“做得很好。”

    九娘一脸得意地看了苏荷一眼,便退回了顾桦承身后。

    一回来,就被姜女和扶桑两个人围住,打听什么鸿涯仙泉的事儿,可是九娘拍着胸脯再三保证,这个鸿涯仙泉真的是自己胡诌的。在听到最后一个竹筒的确是鸿涯仙泉的时候,九娘自己都觉得神奇呢。无奈,两个人只能放开了九娘,看着原本十分得意的玉娇娘一伙人。

    苏荷恨恨地瞪了过来:“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平手罢了!”

    “是啊,只是苏荷你也不看看你比我师妹学酿酒多学了多少年,连这么简单的都赢不了我师妹,你更没什么好得意的了。”扶桑十分睿智地激了回去。

    苏荷暴躁,撸着袖子就想上来肉搏似的,被结绿伸手拦住。结绿傲然的站在那儿,即便不出声,也让觉得有一股迫人的力量。

    “师姐?”苏荷皱眉,原本以为结绿会帮自己说话的,却没料到结绿却只是站在那儿,什么都没有说。斗笠下的那双眼睛,不用想也知道落到了哪个人身上。苏荷忍不住就又是一阵怒气,伸手拧了结绿一把,“师姐你别忘了你今儿是来做什么的。”

    “哼。”结绿冷哼一声,甩开苏荷,冷冷地开口,“苏荷,那你也记住,你唤我一声师姐,就要记得自己的本分,莫要逆了我的意。”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结绿,你也好意思用师姐的身份来压我?呵,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你不过就是一个罔顾伦常……啊!你居然打我?”

    苏荷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结绿。

    结绿收回手,依旧是冷傲的站着,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向对苏荷像亲女儿似的玉娇娘,也不过就是看着自己手里的被子发呆,丝毫没有责备结绿的意思。不是一直传言说结绿和玉娇娘的关系不怎么样吗?怎么现在看着好像玉娇娘对结绿比对苏荷还好似的?

    酒香的人忍不住皱了眉,凑到一起嘀咕。

    扶桑说:“你们说玉娇娘今儿是不是傻了?”

    姜女说:“不会吧,你说玉娇娘是不是只是担心着结绿突然对咱们师父做什么啊,所以对于苏荷反而不怎么在意了啊?”

    九娘说:“结绿真的对咱们师父有意思吗?我说这打扮的这么神秘难不成还打算抢男人?”

    顾桦承眉头抽了抽,拉住九娘,说:“我对结绿没意思啊。”

    “我们再说结绿对你有意思,没说你对她有意思啊,这么快承认做什么?”九娘无辜地眨了眨眼。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转身一声不吭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无意地扫了对面一眼。

    结绿一下子就绷直了身子,那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顾桦承身后,扶桑正巧站的面对着结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捅了捅身边的九娘和姜女。两姐妹一转身,看到结绿的小动作,都忍不住啧啧叹了一声。

    顾桦承唰的起身,死死地盯着九娘。

    九娘愣了一下很快瞪了回去:“好好地你瞪我做什么?”

    “……我真的没意思。”顾桦承抽了抽嘴角,有些责备地瞪了扶桑一眼。

    扶桑立马扯了扯九娘的衣袖:“师妹,师父瞪我。”

    “师姐,师父也瞪我。”姜女扯住九娘另一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呵,师妹,看到了吗?他们那样的才叫做罔顾伦常。”结绿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苏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结绿说的是什么。只是……人家那边的人都不在意,结绿这非得让自己不爽快的心情到底该怎么理解呢?

    结绿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九娘听到了。九娘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便被顾桦承握住。

    抬头对上顾桦承的眼眸,九娘皱眉:“师父……”

    “什么都不必说了。”顾桦承冲着九娘笑了笑,“扶桑,你可有信心?”

    扶桑点头,伸手将九娘拉了过来。

    顾桦承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拍了拍九娘的手,便放了开,又恢复之前的淡淡的模样。

    “师妹,看着师兄怎么给你出气吧。”扶桑冲着九娘眨了眨眼,上前一步,冲着玉娇娘行了一礼,“师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结绿师姐今日看起来同往年不大一样了呢?”接着,扶桑转身看着结绿,笑了笑,“结绿师姐,你当真是结绿吗?”

    “扶桑,你什么意思?”结绿的语气依旧冷的很。

    扶桑便笑,“遮着自己的脸,莫说品酒的时候不方便,就连你到底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万一是师叔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和结绿师姐身形差不多的绝世高手,我们岂不是吃了闷亏?”

    “呵,扶桑,你连我都认不出来吗?”

    “啧,师姐,别说的咱们好像很熟似的。一别七年,我能认出你来,岂不是说明咱俩之间有什么事儿?”扶桑抱了抱拳,脸上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远远不是那么回事了。

    扶桑靠近结绿,趁着结绿一个晃神的工夫猛地抬手。

    “啊——”结绿猛地尖叫一声。(未完待续。。)

012:比试3

    在结绿叫出来的那一刻,九娘十分不忍的捂住了眼睛,想来,结绿带着斗笠肯定是有着难言之隐。如今,被扶桑如此暴露于众人之下,也不知道结绿的心情会是如何。

    耳边传来姜女的一声叹息,九娘心里的抱歉感猛地一下上升了好几个度。纵然这件事说起来是扶桑所为,可是扶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吧。

    唉,叹了口气,九娘开始思索一会儿若是结绿发起疯来,该如何是好。

    “师姐,你干嘛一直捂着眼睛啊?”姜女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钻进了九娘的耳朵。

    周围静的有些可怕,姜女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九娘在这种诡异的静逸中放下手来,眨了眨眼。

    剧本又错了吧?

    谁能告诉她对面那个一身黑衣面容娇静,眉眼如画的姑娘是谁啊!那是结绿吗?传说中能和玉娇娘抢男人的女人……似乎,真的应该长得好看一点啊。可是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戴个毛线的斗笠啊!九娘真心以为这姑娘是毁容了的好吗?

    莫名的九娘又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正含笑看着自己,腾地一下子,九娘脸红了。

    “怎么?不舒服?”顾桦承十分关切地问了一句。

    九娘摇头,立马将脸转了回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和结绿对了个正眼,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去,九娘就收到了结绿身为八竿子打得着的师姐的一声轻蔑的冷笑。

    “结绿,我和你比试。”扶桑皱眉上前一步,拦在九娘面前,看着结绿拱了拱手。

    结绿看了扶桑一眼,笑道:“好啊,只是你我比试就别跟她们一样像过家家似的了,咱们两个学酿酒学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还要玩那些东西吧?”

    “结绿师姐的意思是?”

    “酿酒吧。同样的酒,看谁的更胜一筹。我听说你们连辰王爷都请来了,那边请辰王爷还有那边那几间雅阁里的人,为我们做个裁断吧。虽说辰王爷同顾师伯的关系比较好,可是我想,王爷应当不会在这事儿上有所偏袒吧?”结绿说着,冲着辰王爷那间屋子行了一礼。

    不一会儿,辰王爷身边的小厮便跑出来冲着结绿和扶桑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这两个人的比试,一比就是三天。

    用已经酿造好的清酒。用一些相同材料自行调味,没有任何其他的计量器,一切全看自己的喜好。

    三天后,略微发酵的酒便送到了辰王爷的雅阁中。

    只是过了很久,才有人匆匆跑来,说了一句辰王爷在府中病了,不能赶来。

    顾桦承猛地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拉住那个小厮,问了一句:“可知道王爷因为什么病了?”

    “顾先生。这种事儿我哪里知道啊,您也晓得我不是贴身伺候王爷的人,现在府里头啊可是嘴紧的很呐。”那小厮摆了摆手,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又紧赶着回去了。

    辰王爷病了,对于这场比试来说不得不说有着很大的影响。

    顾桦承心里头对于辰王爷的这场病有些嘀咕,玉娇娘那儿也有些不安生。好好地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病了,可别是那一天非得在这天香楼熬夜熬得呀。

    跟玉娇娘想到一处的还有天香楼的老板。一脸猪肝色地跑来和玉娇娘商量:“你们这些比试我看着一时半会儿的也完不了了,您是不知道您在这儿有多么影响我们做生意。玉老板您什么也别说了,这次再添多少银子我都不干了。我们这儿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

    “先前我们定的你们上面的场子,那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们在这儿的吗?怎么如今让我们来这儿的也是你,赶我们走的也是你,难道我们就……”

    “师父。”结绿看了玉娇娘一眼,凑到玉娇娘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玉娇娘脸色有些微妙地变了变,点了点头,又看了顾桦承一眼,试探着问:“师兄要不要去看看辰王爷?咱们不如改日在约个地方,这儿没由来的破坏心情。”

    顾桦承皱眉,点了点头,领着九娘她们离开。走出去了几步,顾桦承便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玉娇娘一眼:“如果早知道不是比试咱们已经酿好了的酒,便是直接在家门口比试也是没什么的。反正酿酒的事儿都是各自的事儿,酿好了之后请街坊邻居品定也是一样的。”

    说完,顾桦承便不再看玉娇娘的反应,拽着九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酒香,眼前的一幕简直又要让几个人气死。

    院子里乱糟糟地活像是进了贼不说,地上蜿蜒的酒渍就让人觉得心疼,也不知道是摔碎了多少酒坛子造成的。

    九娘看着地上的那些痕迹,眉头紧皱,猛地甩开顾桦承的手,撸着袖子就窜进了柴房,“孟有才你给我滚出来!”

    “师妹你冷静点。”紧随其后的扶桑跑过来扯了扯九娘的手臂,皱眉劝道,“也许只是意外呢?”

    “意外你大爷!我就知道孟有才没什么好心肠!”九娘气红了眼,直接骂了扶桑一句。

    扶桑抽了抽嘴角,好脾气地拉住九娘,往柴房里瞥了一眼,“可是孟有才他们也不在家,也许这事儿真的跟他们没关系呢?还是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吧。”

    九娘瞪了扶桑一眼,有些无奈:“师兄,你帮着他们做什么?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比我更了解吗?你看看这样子,要是真的进了贼了会是这样吗?咱们后院离得最近的两件屋子就是我和师父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屋门又是大敞着,跟上一次一样。这一次要是跟孟有才没关系,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师姐,你说的怎么这么吓人啊。”听了顾桦承的话也赶了过来的姜女好巧不巧地正好听见这么一句话,登时便有些找不到话题的感觉。

    九娘看了姜女一眼,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有说。

    姜女立马上来冲着九娘笑了笑,又拍了拍九娘的肩膀,才道:“其实师父和师姐想的是一样的,师父怕师姐回了房间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亲自去给师姐收拾房间了,现在就让我和师兄陪着师姐好好说说话吧。诶对了师姐你饿不饿啊?咱们在天香楼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不如咱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我不饿,你们去吧。”九娘皱了皱眉,从姜女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姜女一眼问道,“师父真的亲手去给我收拾屋子了啊?”

    “啊,可不是怎么。”姜女十分诚实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回去吧。”九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让师父亲自给自己整理房间怎么会好意思哟,更何况,师父还不仅仅是自己的师父,还是一个刚刚对自己表白不就的铁血真汉子,这……这怎么想也觉得别扭啊。

    看着九娘时而快两步时而慢两步的模样,姜女皱了皱眉,扯了扯扶桑:“师兄,师姐没事儿吧?”

    扶桑脸色不是多么的好看,冲着姜女扮了个鬼脸:“应该没事儿。”

    “我怎么觉得师兄你有事儿啊。”姜女皱眉,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扶桑也没有说什么,摊了摊手,便跟在九娘后面走了。

    姜女顿了一会儿,突然追了上去拉住扶桑:“师兄,我们女孩子的闺房你跟着过去看什么啊!”

    “师父不是都进去了吗?我去看看还不让了?”扶桑嗤之以鼻。

    姜女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扶桑一下:“师父能一样吗?师父和师姐那不是那什么吗?”

    “那什么呀!师父和九娘是一家人,咱们就不是了吗?不过是过去看一眼,又不是做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啊。”扶桑伸手推开姜女,有些不耐烦起来。

    姜女只是觉得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很对不起九娘,也对不起顾桦承,如今觉得两个人好不容易能好好地说一会儿话,他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即便是看出了扶桑的不耐烦,姜女还是十分勇猛地拦在了扶桑面前:“师兄你不觉得咱们这么过去不太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姜女你今儿是怎么了?你吃错药了吧?你不是一直……”

    “滚!”九娘的一声怒吼清晰地传来,还夹杂着一些听得不甚分明的话语。

    姜女和扶桑对看一眼,心中暗道不好,也顾不得在这儿进行什么拉锯战,齐齐跑了过去。

    后院大门大开,孟有才一身光鲜亮丽的衣着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后还站着花枝招展的孟春桃。九娘就站在两人面前,脸色通红地瞪着她们。

    孟春桃看着九娘的模样,推开孟有才走上前来,指着九娘的鼻子念叨:“哎哟喂你们这是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当你们换地儿了呢,以为你们不在这儿呆了呢。你说你们出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害的我和有才好一阵子担心。”

    “滚你大爷的,孟春桃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酒香的人在做什么?全邺城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你就装吧!”九娘没好气地啐道。

    “呦呵,这个时候知道说我们了啊?”孟春桃笑眯眯地看了九娘一眼,“说起来,你不也是自作自受啊?你说你要是好好地邀请邀请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对你恩将仇报不是?”(未完待续。。)

013:闯祸

    九娘皱了皱眉头,冷笑:“孟春桃你会不会用成语?不会用就别乱用。”

    “我怎么不会用了?”孟春桃冷笑,“花儿,不管怎么说,你们收留了我们就算是对我们有恩。我们陷害你们不仁不义,难道还不算是恩将仇报?”

    “你什么意思?”九娘眉头皱的愈发深了起来,头一次觉得孟春桃脑子里也是有点存货的人,只是脑回路有些和人不大一样罢了。

    孟春桃看着九娘微微笑了笑,一脸奸诈地问:“你们酿的酒可好喝啊?”

    扶桑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瓶子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姜女凑到扶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没怎么,就是这一次的酒我自己也没有尝啊,好不好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孟春桃说这句话,我忍不住就想喝一口尝尝呢。”扶桑皱眉,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新酿的酒。

    苦……

    说不出的苦涩。

    扶桑抬头,就看到孟春桃那张得意的嘴脸。

    “怎么?觉得这酒不像是你们酿出来的吗?哈,可是偏偏就是你们酿出来的!你亲自酿的亲自用的酒香里的酒器盛着,听说不是还送去了辰王府吗?”孟春桃捂着嘴角笑的有些癫狂,“你们每天防着我们就跟防贼似的,可是有用吗?你们的酒池就在院子里,没有办法,你们的酒窖是能进的去人的,你们的人,更是有犯蠢的时候!你们不想我们去看这邺城最大的一场盛会,那又怎么样呢?不去就不去,我们在这儿更能看一场好戏。”

    “我们给辰王爷送的酒,辰王爷并没有喝。”九娘皱了皱眉,笑了一下,“如今看来。辰王爷的病倒是来的及时了。”

    “病?”孟春桃冷笑,“花儿啊,你不会到了现在还觉得辰王爷是真的病了吧?我们在邺城是无亲无靠,没人认识我们。可是他们认得你啊,而且现在邺城人茶余饭后谈的最多的一件事儿……呵呵,顾先生和花儿应当不会不知道吧?不过也是,花儿你是从小不顾伦常惯了的,连生你养你的父母,你都能狠下心来对待,甚至是一直疼你爱你的阿婆死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如今不过是勾引了自己的师父。和你毫无血缘,有的不过是所谓的一个名分,像你这样的姑娘在乎什么呢?”

    “孟春桃,你是让狗咬了吧,除了会乱咬人你还会干什么?”九娘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那种感觉产生的太快,快的让她有些抓不住。

    九娘抓不住心底的那丝疑虑,孟春桃却会好心地告诉她。

    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孟春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笑着看着九娘,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咱娘就能对阿婆那么的狠心吗?孟夏花,你如今入了邺城做了顾桦承的徒弟也好,心上人也罢。你都别忘了当年,你只是下河村的孟夏花,你只是我的妹妹,咱们家嘴碍眼的那个女娃。当初爹娘都以为你死了。头七的那天,爹娘在屋后面烧纸,突然就起了风。咱家两间房都烧了一间。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生就咱爹娘并着弟弟的屋子烧了,你和阿婆住的那间屋子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当初爹娘都以为是你的魂魄回来报仇,谁也不敢声张。几个月后,三狗子家来提亲,咱爹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花儿,可是你没死啊,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生阿婆的屋子就没事儿呢?”

    “苍天饶过谁,呵,孟春桃自作孽不可活,难道你不知道?哦对,你都没有念过书,怎么会知道这些道理,更何况你也是信奉作恶的人,也不会知道什么轮回报应的。”九娘怔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飘渺起来。

    若是能够回到当年,说不定九娘真的会去放一把火。可惜那个时候的她,一心想的只是离开,离开,永不回来。唯一的牵挂只有阿婆和胡蝶。可是那个时候的胡蝶也已经不在下河村了……

    看着九娘的神情,顾桦承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无关九娘,只是觉得……

    看了孟春桃一眼,顾桦承冷声:“就这么简单?”

    “简单?”孟春桃微楞,旋即冷笑,“要不是那一场大火,我们家也不会因为穷的没办法,只能快速将我嫁出去,阿婆也不会病了只会让我娘心里头越发嫌弃,甚至把二叔一家都支出去,就是为了让阿婆死。可是那到底是爹爹的亲娘啊,你以为娘就真的狠得下心?还不是因为娘怕了!怕了会被你孟夏花夜夜索命!”

    “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九娘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孟春桃连躲都不躲,死死地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孟有才,生生受了九娘这一巴掌。

    “孟夏花,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欠你什么。若得说亏欠,那也是你欠了我的。”孟春桃冷笑,“当初,是你惹怒了三狗子,可嫁过去的人却是我,不是你。日日受虐待受打骂还要忍受三狗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是我,是你嫡亲的姐姐我!”

    “……”九娘嘴角抽搐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孟春桃几眼,“我说你在邺城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你!”孟春桃伸手指着九娘,突然笑了,看着九娘的目光里充满的讽刺。“我不会跟你生气的,孟夏花,你的好日子该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

    “九娘。”

    手上一暖,九娘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桦承微微皱眉:“师父,你不用管,你让我……”

    “嘘。”顾桦承伸手冲着九娘摇了摇头,示意九娘往门外看去。

    辰王府的管家正在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看过来后,老管家冲着他们微微笑了一下,迈了进来。

    孟有才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拽了拽孟春桃的衣袖:“大姐,你看。”

    孟春桃笑了一声,冲着孟有才点了点头,拉着孟有才就想走。

    老管家身后却一下子多出来一排穿着甲衣手执长矛地士兵,将他们围住。

    孟春桃皱眉:“这儿的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啊,你们拦着我们做什么啊?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孟姑娘,辰王府门前的那坛子酒是你送去的吧?”老管家看了孟春桃一眼,微笑着发问,气势凌人。

    九娘一愣,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没有说话,只是将九娘的手握紧,转头冲着扶桑使了个眼色。

    扶桑点头,去书房找了酒窖的钥匙,带着姜女去酒窖里检查了一遍。回来的时候孟春桃跟九娘不知道为什么厮打到了一起,顾桦承只是背对着他们双手垂在一旁十分淡定的立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而孟有才倒是围着两个人刷上蹿下跳的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扶桑皱眉,冲着顾桦承问了一句:“师父,这……”

    “酒窖里有什么损失?”顾桦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笑意。

    扶桑愣了一下,有些责备顾桦承似的皱眉:“师父,你心里那些酒就那么重要?比师妹还要重要吗?”

    “嗯?”顾桦承不怀好意地打量了扶桑一番,笑道,“你是在嫌弃为师不去帮九娘?”

    “师兄……”姜女忍不住拍了拍扶桑的肩膀。

    扶桑一把将姜女的手呼啦下去,皱眉:“小师妹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步了,不能因为他是咱们师父就如此助长他的歪风邪气。”

    “不是啊师兄,你就不能理理我啊?”姜女抓着扶桑的衣服有些急切。

    扶桑没好气地瞪了姜女一眼:“你着什么急?你到底想干嘛啊?”

    姜女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师兄,我就是想告诉你他们两个打的孟春桃一直处于弱势,师姐没吃亏啊。”

    扶桑愣了愣,转头看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那也不能因为师妹没吃亏就干看着吧!师父你……”

    “顾先生,你们这儿闹成什么样小人都管不了,不过王爷那……”老管家说了一半,便住了嘴,有意无意地扫了顾桦承和九娘几眼。

    顾桦承点头,抚了抚衣摆,看了扶桑一眼:“酒窖里可有什么问题?”

    “回师父的话,并不曾发现什么异常。”扶桑皱眉,看了老管家一眼,“师父,辰王府那边需要咱们过去瞧瞧?”

    “只怕不是瞧瞧那么简单。”顾桦承看了老管家一眼,拱手问道,“老伯,能否在容许顾某同我徒儿交代一番?”

    “顾先生请便。”老管家扫了他们院子一眼,挥了挥手,带着人退到了门口。

    顾桦承皱眉,看着还扭打在一起地两个人,摇了摇头:“九娘,差不多就行了。”

    “哦。”九娘使劲推了孟春桃一把,一溜烟地跑回顾桦承身后。

    顾桦承轻笑着摇头,转身给九娘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带着宠溺地训道:“好好的你和她打什么?”

    “不是师父刚才使眼色的吗?”九娘眨眼。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孟春桃便有些恍然大悟地跳了起来。

    “我说花儿怎么跟疯了似的,原来是有人指使的!孟夏花你脑子进水了吧!”

    扶桑突然捂住了眼睛,顺手拽了顾桦承一把,冲着顾桦承说的有些恶狠狠地:“师父,非礼勿视。”(未完待续。。)

014:对峙

    孟春桃的衣襟有些敞开,露出了里面的里衣。偏生孟春桃还丝毫没有发觉,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九娘水壶式的不住嘴。

    九娘每次想要说什么,都被孟春桃一挥手打断,掐着腰继续说着,一副风生水起的模样。

    “大姐。”孟有才看着九娘和姜女的神色,后知后觉地看了孟春桃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孟春桃的衣襟。

    孟春桃还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猛地甩开孟有才的手。

    “大姐……衣服……”孟有才抬头看了孟春桃一眼,又猛的低下头去,一副觉得很丢人的模样。

    孟春桃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猛地大叫一声捂着脸跑了。孟有才皱了皱眉,看了九娘一眼,也赶紧追着孟春桃去了。

    看着孟春桃走了,顾桦承才叹了口气,拉住九娘有些忧愁似的叹了口气。

    “师父。”九娘脸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顾桦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九娘的发,嘴角荡起一抹淡淡的温柔:“九娘,为师走了之后,你们几个要友爱互助,再不可寻衅滋事,还有,你和孟春桃之间的事儿,你也不要总是去挑事儿。”

    九娘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每次都是我挑事儿似的……”突然,九娘猛地顿了一下,看着顾桦承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叫做等你走了以后?”

    “是啊师父,难道这一次,辰王爷还会把你怎么着了不成?”姜女也有些不放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顾桦承笑着安慰她们:“也不一定,说不定辰王爷就是叫我去说说话呢?”

    “师父,你不用说了,您从前说过。该来的躲不过。师父你去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等你回来。”扶桑最为镇定,冲着顾桦承咧了咧嘴,又看了九娘一眼,笑道,“师妹,这个时候你也不能这么哭丧着脸吧?师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嗯。”九娘勉强笑了一下,又看了门外一眼。低下头去,没有吭声。

    姜女顺着九娘的目光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撑不起来了。

    其实这个时候,她们每个人心里头都多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安。若是真的只是辰王爷想要找顾桦承叙旧,何必连部队都出动了呢?此次去辰王府,会发生什么,她们谁也不敢去想象。

    顾桦承看了九娘许久,终于伸手将九娘搂进怀中。沉重的叹息响在九娘耳边。令九娘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甚至突然出现了一种悲凉,仿若诀别。

    “顾先生,时候差不多了。”老管家此时又进来催了一遍。

    顾桦承轻轻点头。慢慢的松开了九娘,冲着九娘又笑了笑:“若是玉娇娘他们在同你们比试,可不许给我丢脸。”

    九娘抿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顾桦承又看了扶桑一眼:“为师不在家的时候。你可就是一家之主了。”

    “嗯,师父我明白。”扶桑握拳,冲着顾桦承说的言辞切切。那副模样。同九娘她们平日里所认识的那个没什么头脑,一直以来都似乎只会玩闹的扶桑,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姜女没等着顾桦承开口,便抢先道:“师父,你可早些回来啊,我会陪着师姐的,你放心吧。”

    顾桦承点了点头,终于跟着老管家走了。

    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院子里的三个人都有一种腿软的感觉。

    只是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告诉他们,顾桦承随着辰王爷进宫了。

    九娘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手里的茶壶洒出了大半的水。

    扶桑抬眼,轻飘飘地瞥了九娘一眼,亲自给来报信的人几个打钱,走到九娘身边接过了九娘手里的茶壶。

    “师兄。”九娘看着扶桑呐呐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扶桑淡定地倒了茶,拽着九娘坐到了饭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九娘说着话:“你说姜女今天会做什么啊?说起来咱们还没有吃过姜女做的朝食呢,说起来还挺期待哈。”

    “师兄……”

    扶桑打断九娘,扒拉了一下炭火盆子:“咱们的炭火似乎也不多了呢,等会儿吃完了饭,咱们一起再上街买一些回来吧。哦对了,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糖,现在应该开始出摊了。没事儿师妹,你就算是吃不了咱们还可以酿酒嘛!”

    “不是师兄……”

    “哎哟!酿酒!”扶桑一拍大腿,再打断九娘的话,“对啊,去年酿的桂花酒,咱们还没有喝呢!虽然说起来这个季节喝桂花酒有些怪怪的,可是难得师兄我想起来,不如咱们喝点桂花酒吧?”

    扶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去拿桂花酒。

    正巧他出门,姜女端着一大碗粥进来。

    看着扶桑急匆匆的背影,姜女有些莫名其妙:“师姐,师兄这是干什么去?”

    “大约是害怕没办法回答我吧。”九娘摊了摊手,起身给自己舀了一小碗。

    姜女也自己动手舀了一碗,顺便问九娘:“你问师兄什么了啊?”

    “还什么都没说呢……”九娘无奈摊了摊手,“咦,师妹你这是加了鸡蛋?”

    “你说粥啊?这是蛋花玉米羹啊。味道怎么样?说起来啊,这个还是有一回,我在人家店子门口看到的。那时候没有钱,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后来就偷偷的学来了。我想着,总有一日啊我能喝得上玉米羹。”姜女笑了笑,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师姐原本是想问师兄什么的?”

    “我是想问问好好地师父怎么又去宫里了,对于这件事儿,师兄到底有没有什么看法。毕竟,咱们没去过宫里,那种地方,总觉得怪阴森的。”九娘皱了皱眉,拿着勺子左三圈右三圈地搅着碗里的粥。

    姜女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九娘吓了一大跳。

    “你做什么啊?”九娘皱眉。

    姜女咬着嘴唇,墨迹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试探似的问了一句:“师姐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师父回不来了你会怎么样?”

    “师父不会回不来的。”九娘沉下脸,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十分严肃地看着姜女。

    姜女缩了缩脖子:“你看我都说了是如果了,你还是这么生气呢。”

    “师妹这不是生不生气的事儿,那是咱们的师父,咱们应该相信他。何况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都不知道啊。你在这儿这么猜测也不是办法不是,也许师兄那儿还是有些消息的,只是不知道师兄愿不愿意跟咱们说罢了。”九娘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门口,之后便愣住了。

    扶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腌菜缸子似的陶罐子。

    “师兄……”九娘站起来,看着扶桑有些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扶桑一手抱着坛子,另一只手抬起来冲着九娘挥了挥:“别说了,先吃饭吧。”

    九娘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原本以为扶桑听了自己和姜女之间的对话,指不定会将他手里的资源信息广而告之,谁知道他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一顿饭吃得三个人都不舒服,好不容易吃完了,扶桑又抢着去洗了碗,收拾了桌子,之后才轻咳了一声。

    “你们真的很好奇吗?”扶桑眼神四处乱瞟,一副心虚的模样。

    九娘和姜女十分一致地点头。

    扶桑叹了口气:“其实皇宫也不是什么阴森的地方啊,那里面我觉得挺好的,宫女长得都挺好看……”说着说着,扶桑的语气就虚了下去,“我说师妹你别瞪我啊,我再继续说就是了,我保证不说乱七八糟的废话。”

    九娘恨恨地哼了一声,放下了抬起来的拳头。

    扶桑叹了口气:“女人啊,变得真快。诶你们俩别瞪我啊,我说就是了。”清了清喉咙,扶桑继续说道,“辰王爷和师父一起进宫,其实基本上咱们就不用担心辰王爷之前会对师父不利的那种可能了。以我对辰王爷的了解,如果辰王爷真的生了师父的气,是不会再带着师父进宫的。你们不知道,咱们不在也邺城的这几年,往宫里送的贡酒,基本上都被酒不醉人人自醉那边抢去了。要知道,咱们酒香的酒,才是邺城位列鳌头的。这一次的斗酒大会,虽然是玉娇娘向咱们师父发起的挑战,可是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好的造势。咱们酒香再一次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想必明年会很忙的。”

    “……可是师兄,你说的这些和师父进宫到底有什么关联呢?”九娘觉得不是自己智商有问题就是扶桑智商有问题,两个人交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困难起来了?

    扶桑却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反而一本正经的解释:“师妹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我不把事情给你交代清楚了后面的你能听得懂吗?咱们师父如今跟着辰王爷进宫,说明辰王爷也是要帮着咱们争取宫里的那些单子啊,给咱们送银子来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我说你们就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师妹你听明白了?”九娘抽了抽嘴角,看了姜女一眼。

    姜女十分诚实且无奈的摇了摇头,扶桑简直抓狂。(未完待续。。)

015:事实

    其实扶桑想要说明白的不过就是两件事儿,一件是顾桦承没什么大事,她们不用在担心了。另一件则是在贡酒这个问题上,辰王爷是能说得上话的。

    还有一层意思,扶桑自己其实都没有很想明白。

    那就是分明是孟有才他们送酒去给辰王爷,难道孟有才他们会有这么好心?

    只是这个问题,只怕他们是不会找到答案了。

    在顾桦承跟着老管家去了辰王府的当天夜里,孟春桃和孟有才便收拾了东西,连夜离开了酒香。等到九娘她们发现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何况,顾桦承没事儿,谁还有工夫去找他们去了哪儿?

    即便是数九寒冬,在街上冻死了,只怕也没有人会再去搭理他们了。

    离开酒香没几天,孟有才就后悔了。

    虽然在酒香他们住的只是一个柴房,可是就算是柴房,近来也被两个人布置的挺好了。而且原本的那些柴火之类的东西,都被两个人扔到了门外,虽然看起来有些遮挡屋子,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出去的时候,人家问起来你在哪里住,他们也能很骄傲地说是酒香的。虽然跟顾桦承他们关系近一点的商户都知道,孟有才他们在酒香是什么境地。可是毕竟,邺城还是有很多人不认识孟有才的。

    如今出来了几天,身上的银子早就一干二净了。孟春桃又是一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人,早几天就因为得罪了一个贵家妇人被胭脂铺的老板娘辞退了。

    孟有才身上的那些银钱,还是在顾桦承他们前往天香楼那几日,让他在九娘屋子里翻出来的。

    “大姐。”孟有才想着忍不住拽了拽孟春桃。

    孟春桃有些烦躁地瞪了孟有才一眼,“干什么,叫魂啊!”

    “大姐,咱们回去吧。”孟有才咬了咬牙,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孟春桃像是不认识孟有才似的瞪了孟有才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有才,我知道你不喜欢咱们这种生活。可是有才,咱们为什么不回下河村呢?纵然咱们并没有多少钱,可是咱们过得舒心啊。咱们……”

    “舒心?”孟有才打断孟春桃的话,“大姐,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你过得舒心吗?你要是真的过得舒心,会答应咱娘跟着我来邺城?呵,孟春桃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比谁都清楚!说实话,我孟有才就是爱慕虚荣我就是喜欢邺城,我就是想要留在邺城!就算是二姐不喜欢我。就算是二姐对我总是黑着一张脸,甚至一文钱都不会给我,可是我还是喜欢邺城。我还是愿意留在邺城!大姐,你若是受不住了,你回去就是了,也不知道姐夫会不会打死你,呵……”

    最后的那一声冷笑,孟有才带着满满的不屑。

    孟春桃没由来的一阵哆嗦,看着孟有才的脸。有些出神。

    三狗子一定会打死她的,一定会的。没拿到一文钱就回去,这日子决计是过不下去了。可是在舔着脸回去求九娘?这么轻贱自己的事儿,又怎么能做的出来。何况几日前。他们还盗走了顾桦承留在书房里的一坛子酒,送去辰王府后,听说辰王爷大发雷霆,当时只觉得这一次会让九娘她们受很大的挫折。指不定还能被收押起来,便是处死了都不为过。

    到时候,只要在查封酒香之前。孟春桃他们能够在溜进去顺点美酒和钱财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辰王爷竟然派了一列兵过来,还带着兵器,那样子好像是要将酒香包围起来似的。孟春桃和孟有才这次啊忙不迭地跑了,可是若是突然之间知道顾桦承他们根本就没有事,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想法。

    说起来,顾桦承倒要好好谢谢孟有才。

    孟有才送去辰王府的那坛子酒,其实便是当年九娘她们几个鼓捣出来的醉仙。

    顾桦承这么多年来一直舍不得一下子喝完,便封存起了一小瓶子。剩下的那些,便分别分到了三个坛子里,又续上了一部分后来酿造的醉仙,制成了三种不同醇度的醉仙酒。

    而孟有才拿走的那一坛,正是这三坛子里的一坛。

    这些醉仙酒和后来大批量酿造出来的醉仙,说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若是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么便是先前的这三坛酒里,多了九娘扶桑和姜女的一份情谊。那是他们三个师兄妹齐心的结果,是他们三个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合作酿造出来的酒。顾桦承不知道辰王爷喝着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反正他自己,每次喝着这些酒,都会尝出一份拳拳之心的味道。

    那是徒弟的心,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与之相比。

    一直到进了宫里,候在殿外的时候,辰王爷才十分发慈悲地冲着顾桦承笑了笑:“顾先生可知道本王为何要带顾先生来面见圣上吗?”

    顾桦承看着辰王爷的笑容,微微扯了扯嘴角,亦笑,颇为从容:“总不至于是王爷想要同圣上告顾某的状。”

    “哈哈!”辰王爷大笑,“若是本王果真是来告状的呢?”

    “哦?”顾桦承挑眉,一副悠闲模样。

    辰王爷大冷天地也摇着一边镶金边的扇子,冲着顾桦承笑的颇为神秘。

    进了大殿行了礼,大越的皇帝看着顾桦承微微皱眉。

    “皇兄,这位是顾先生。”辰王爷同皇帝解释,“就是酿出了醉仙的那一位。”

    “哦,原来是顾先生。”皇帝了悟,“醉仙……你们那儿可还有?”

    顾桦承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圣上的意思是?”

    “今年的贡酒若是定为醉仙,你们酒香能不能应承下来?”辰王爷代替皇帝问了顾桦承一句。

    顾桦承脸上有一丝不可抑制的欣喜流露出来,旋即皱了下眉头。醉仙酒最大的一味原料便是北胡的迭梦草,迭梦草却是在夏末才比较容易找到的。如果宫里头要得急,倒不知道……

    “不知道陛下最长能宽限几日?”顾桦承略微一思考,便十分恭敬地冲着皇帝行了大大一礼。

    皇帝倒是十分豪迈地挥了挥手:“真巧,倒也不是很急,你也知道宫中用酒多的时候也不过就是逢年过节大小宴会。如今十五已过,今年腊月之前能送进来就好了。寡人也笑的这酒陈年佳酿是为最佳,可是饮个一杯两杯的应当也不打紧。”

    顾桦承不动声色地俯身下拜:“是,草民记下了。”

    离开了皇宫,顾桦承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伸手遮了遮眼睑抬头看着日光有些微微的恍惚。

    辰王爷忍不住大笑:“怎么?昨夜将你留宿辰王府莫不是真的吓着你了?我可不觉得顾先生是这么不经吓的人啊。”

    “呵。”顾桦承看了辰王爷一眼,冷笑,“若是王爷背着王妃对着一屋子的美姬不晓得王爷会有什么感想?”

    “哈哈,本王便是真的对这一屋子的美姬,王妃她……”辰王爷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顾桦承一眼,继续笑,“说的好像你有夫人似的,怎么还有了一种被人捉奸的感觉?”

    顾桦承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辰王爷。

    辰王爷被顾桦承的神色唬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那些传言是真的?”

    “顾某不懂辰王爷在说些什么。”顾桦承原本想笑,可是突然觉得这些人在谈及他和九娘的关系时,总是带着一些似有若无的恶意,令他十分不高兴。如今看着辰王爷的神色,倒似乎也是十分的不赞同。左右不过是他个人的私欲罢了,真不明白,关这些人什么事儿!

    辰王爷讪讪地笑了一下,旋即拍了拍顾桦承的肩膀:“本王……本王觉得……十分的……欣慰。”

    原本,顾桦承以为,辰王爷会说觉得十分不妥,却没料到辰王爷说了一声欣慰,登时愣在了原地。

    辰王爷好笑地看了顾桦承一眼,笑问:“怎么?觉得不相信吗?你也知道,本王一向不将那些世俗礼教放在眼里,你便是恋上了自己的徒弟又能怎么样呢?终归是自己的事儿,那些爱嚼舌根的你就让他们嚼去,早晚有一天烂了自己的嘴根。不过说起来啊……”辰王爷顿了一顿,“我当初差扶桑赠你的那些书册你看过还是没看过?哈哈,那时候啊,我是真的担心你……不行。”

    顾桦承脸上猛地一滞,看着辰王爷的目光里说不出的复杂。奈何终究还是顾着辰王爷的脸面,没能发作出来。

    堵了顾桦承两回,辰王爷觉得心情十分的舒畅。又随意的同顾桦承说了几句,便回了王府。

    顾桦承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去街角买了一些糖糕,便回了酒香。

    甫一进门,顾桦承便愣了一下。

    院子里静悄悄地,可是看起来却有些不同寻常,就好像隐匿着什么风暴似的。

    转过回廊,顾桦承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九娘背对着自己趴在酒池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远处姜女和扶桑面对面的坐着,手边是摊开的书册和几个酒壶。想来,即便自己不在,他们还是记着酿酒这件事儿的吧。

    只是还没等着顾桦承走过去,那边便猛地摔碎了一个瓶子。

    九娘压抑不住地愤怒传来:“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们更没脸没皮的人了!”(未完待续。。)

  • 017:相对
  •     顾桦承皱了皱眉,有些没有弄明白面前的情况。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顾桦承便顿悟了。

        从他原本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九娘面前还站在两个人。许是因为九娘站在高台上的缘故,孟有才和孟春桃的位置又有些刁钻。因而他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只是后来听到声音,绕过去之后,顾桦承才看清楚眼前的局势。

        其实不过是九娘站在孟有才面前呵斥着,扶桑和姜女却是一脸无奈地趴在石桌上,一副想骂又不太好意思骂的模样。

        看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发现自己,顾桦承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

        “师父!你回来了!”姜女猛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着顾桦承的目光里充满了欣喜。“这下可好了,师父你回来了,师姐的火气也能小一些了。”

        九娘狠狠地剜了姜女一眼,转头看向顾桦承,紧紧颦起来的眉并没有因为顾桦承的回来而舒展。她看着顾桦承,有些微微的迷茫,甚至有些不明白,顾桦承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就好像算好的似的……

        转头又看了孟有才一眼,九娘开口:“你们……”

        “九娘,你没什么话同我说吗?”顾桦承伸手拉住九娘,眼里有几分的不解和微微的薄怒。

        这个时候,九娘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和自己诉衷肠,而是回过头去继续和孟有才说话。他难道还不如孟有才了?这是什么样的发展节奏?顾桦承觉得自己很受伤,十分的受伤。前些日子,自己究竟是放下了多大的脸面,才能同九娘说出那样的一番话。难道自己就是去辰王府呆了一夜,就被九娘发现了什么了吗?

        还是说……

        九娘知道了什么?

        顾桦承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到了扶桑身上。

        扶桑猛地一个哆嗦,讪讪地对上顾桦承的目光,觉得自己十分的无辜。

        “说什么?”九娘没有注意到顾桦承和扶桑之间的眼神征战。略微有些发愣,只是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

        顾桦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没什么,咱们来日方长,你同我说说,这又是怎么了?”

        九娘脸上红了一红,默默地低下头去。

        姜女掩着唇角轻轻咳嗽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扶桑拽着衣领拖走了。

        “师兄你做什么啊?”姜女有些不乐意。

        扶桑冷笑:“难不成你还喜欢坐在那儿看他们打情骂俏?”

        “……”姜女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扶桑。试探着发问,“师兄是不是觉得有些难过?”

        “我难过什么?”扶桑翻了个白眼。

        姜女一副不用说了我都懂的表情,十分大气有情谊的拍了拍扶桑的肩膀:“师兄,没事儿我都懂。现在啊,很多事儿胡蝶都同我说过,你们男人嘛……没事的啊师兄你们男人嘛总是会有憋不住的时候,没关系啊,咱们风花楼不是有熟人吗?师兄到时候可以去找胡蝶给你找个模样清秀性子柔顺的给你……”

        “你什么意思?”扶桑抽了抽嘴角,看了姜女一眼。“咱们还是回去吧。”

        被扶桑拽着回到九娘那边的时候,正巧看到顾桦承低头抵着九娘的额头。姜女脸上一红,突然觉得回来也许不是什么好计策了。只是,她着实好奇顾桦承回来之后。孟春桃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可惜如今,说是结局还为时尚早。

        因为这边他们还没折腾出什么来,那边便有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苏荷。

        “哟,看来我来的倒是有些不巧。”苏荷看着顾桦承和九娘的模样就有些延误地皱了皱眉,接着便有些庆幸。还好来的不是结绿不然还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闹腾呢。说起来,这个师姐和苏荷之间的感情着实称得上是淡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荷觉得自己很喜欢结绿。不像是对玉娇娘的那种日积月累下来的感情,只是……仿若认识了许久,又仿若是多年未见的姐妹重逢。虽然不喜欢结绿喜欢顾桦承这件事儿,可是苏荷更加不喜欢的却是看到结绿不开心。就像那一天莫名结束的斗酒大会,结绿回到酒不醉人人自醉之后郁郁寡欢,连带着苏荷的心情也十分的不愉快。如今玉娇娘终于按耐不住,想着赶紧同顾桦承决出胜负,这件事儿,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总归是好的。

        深吸一口气,苏荷看着虽然放开了九娘,却还是紧紧握着九娘的手的顾桦承,叹了口气:“顾师伯,今日苏荷来意,想必师伯心里应当有数吧?”

        顾桦承微微歪了歪头,看着苏荷沉思了一下,笑问:“若是我说我心里没数呢?”

        苏荷噎了噎,却很快调整过来,“瞧师伯说的,难不成酒香就忙成这样,连咱们前几日的斗酒大会都忘了干净?师伯,你可别忘了,那正经的较量可是刚刚开始呢。这过了几天,扶桑师兄和我师姐酿的酒沉淀的也差不多了。我师父说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日,咱们就在前街摆摊请路人来评出一个胜负高低如何?自然,若是师伯觉得时间不够,也可另择吉日,到时候差人来通知我们一声就是了。只是师伯,邺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来您也不会是因为担心我们耍诈吧?”

        苏荷的一番话,说的进退得宜,亦有了几分警告的意思在。

        这场比试已经开始,不管怎么拖着,终归是许多人心里的一个大事。拖下去,似乎没有一份好处。

        顾桦承不过思索了一会儿,便点头应允。

        “明日便明日吧,我们会自己摆出案台,与你们隔街相对。”

        苏荷张了张嘴,觉得顾桦承应承的有些快了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是有些微楞地点了点头。

        转身走出几步,苏荷突然回头,冲着站在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孟有才喝孟春桃笑了笑:“你们若是没有地方去,不如跟着我……”

        “你们别听苏荷的,若是去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只怕你们会被他们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姜女忍不住出声。对于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些记忆实在是十分的不好,连带着如今看着当初诳她去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苏荷也是十分的不好。

        苏荷没有反驳姜女,只是对着孟春桃又笑了笑:“我也不是说你们非得酒不醉人人自醉,进来事情较多,我们也不见得又时间照看你们。只是在这儿你们也住的不惯吧?我们那儿还有处客栈,倒是可以让你们白住。”

        “真的?”孟有才眼睛忽闪了一下,方方迈出去一步便又停住,有些不安地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确实是在看着孟有才,满眼的鄙夷。

        可是这样的鄙夷之中,孟有才倒好像反而镇定了似的。他转头看了孟春桃一眼,十分贴心地同孟春桃分析:“大姐,论起来咱们来邺城也有几个月了,倒是该回去一趟了。等出了正月,咱们便回家一趟吧。”

        “咦?之前你不是说出了十五就走的吗?”九娘愣了一下,没有多想就出口说了一句。

        孟有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这不就走了嘛。”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了苏荷一眼,冷笑,“果真要跟着苏荷去?”

        “二姐不喜欢我们,难道还不许我们离开酒香?不希望我们离开酒香难道二姐是想开了,想要和我们好好的相处吗?”孟有才笑了笑,看着九娘的目光带了几分戏谑。

        九娘冷笑:“你没睡醒?”

        “既然如此,小弟何必还要死皮赖脸呆着二姐眼前让二姐心烦呢?”孟有才拱了拱手,转身就要去柴房。

        苏荷笑了笑,喊住孟有才:“你既然要走,却为何又往里面去了?”

        孟有才看了孟春桃一眼,拽了拽孟春桃的袖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回去收拾一下衣物,好在东西不多,拿上便是。”

        的确是拿上便是,他们不过才背着小包袱从外面回来,此时倒是没什么可收拾的。

        可苏荷显然不想让他们在在这儿说什么,微微笑了一下,苏荷便问:“既然要走何必还收拾东西?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们酒不醉人人自醉难道还给不起你们了?”

        这话便有些示威的意思了,九娘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苏荷问道:“你和他们非亲非故,何必要收留他们?”

        “你和他们乃是血亲,为何不肯收留他们?”一句话,倒是问的九娘哑口无言。

        为何不能收留他们?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理由,不过是看不上眼,不过是不愿意罢了。谁说的血亲就要好生相待了?当初他们不曾将自己当做血亲对待过,如今又有什么理由来逼着九娘好生待他们?

        九娘冷笑,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甩开了顾桦承的手,跑到了柴房,将孟有才和孟春桃的两个包袱拎了出来。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孟有才孟春桃和苏荷的身影,九娘微微怔了一下,便走到门口猛地扔了出去。

        刚走出去不远的孟有才转回身子,看着怒气冲冲的九娘十分愤怒的甩上门,有些发愣。(未完待续。。)

    018:水火

        九娘低头,看着突然之间被顾桦承松开的那只手,微微愣了一会儿才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将手拢进了袖中。

        再抬头时,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和疑惑。

        一直留意着两个人的姜女皱了皱眉,靠近九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到九娘脸上一变,旋即绽出一个璀璨的笑来。姜女有些疑惑,顺着九娘的目光看去,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又默默地往一边退了几步,回到了自己原本站着的位置。

        九娘并没有留意到姜女的动作,只是冲着来人笑着打招呼:“胡蝶,你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能不来?”胡蝶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浑身上下掩不住的风情。

        看到胡蝶的到来,扶桑忍不住一乐,只是看着九娘在一旁,那一乐也乐的比较婉约,没敢表现的太明显。扶桑和结绿的关系并不好,或者也根本说不上什么关系。比较年龄差距在哪里摆着,再加上当初扶桑只顾着和玉娇娘斗智斗勇了,对于结绿喜欢自家师父的那件事儿都有些莫名其妙。那些事儿,大多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听来的罢了。只是不说从前,只说如今的话……

        呵,那边的结绿不过是想依靠自己的那张脸来吸引人,哪里能够比得上胡蝶的风情呢?

        只是不知道胡蝶……

        九娘瞪了扶桑一眼,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眼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胡蝶终于忍不住轻声咳了一声:“花儿,你们这边怎么了?”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咬了咬牙:“胡蝶姑娘,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那边啊哪是跟我们抢生意啊,那分明是在和你们抢生意啊!”

        胡蝶愣了一下,旋即扯起了那一副似真似假的笑容。半嗔半怒地看着扶桑:“你说,你要是现在站在大街中央喊一声风花楼的胡蝶姑娘在这儿,会怎么样?”

        扶桑一喜,问道:“果真能让我这么喊?”脚上蓦地一痛,扶桑不可置信地看着九娘,跳脚问道,“师妹你这是作什么啊?”

        “如果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也能这么利用人家吗?”九娘冷了脸,看着扶桑一字一句问的严肃。

        扶桑一愣,旋即对着胡蝶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亦收起了脸上的玩笑意思:“胡蝶姑娘,也许我说话说的有些不好听了。不过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并不是想要利用姑娘。只是觉得姑娘往这儿一站,那边就没有什么优势了而已。”

        胡蝶笑了笑:“我明白,你不是那种随意轻薄我的人,只是,若是我真的有这么大的面子,为什么我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了,那边还是很火热呢?”

        扶桑一愣。

        胡蝶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风花楼在邺城虽然说是数一数二的楼子,可是终究,还是不敢称作独占鳌头。我胡蝶在风花楼中是头牌,可是我毕竟不像别的楼里的头牌姑娘时常喜欢趴在楼栏上。认得我这张脸的。除了时常去风花楼的恩客,其实并没有多少。”

        似乎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扶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倒是十分好看。

        一阵静默中。姜女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捂住了嘴。

        九娘皱了皱眉,以为姜女也要说些什么。转身看着姜女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觉姜女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难不成,结绿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总不能是学着跳起了脱衣舞吧。

        九娘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脑子里嗡的一声,周围乱糟糟的,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身后,胡蝶叹了口气:“你家顾先生一向是个好人,此番大约也只是看不下去了罢了。”

        “是啊,人家还没有脱光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呢。”九娘点头,说出来的话也隐约带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怒气。

        胡蝶掩住唇角,轻笑一声,攀在九娘耳边轻笑:“这么大的醋意?”

        “你说谁啊?”九娘倒是比胡蝶想象中来的平静,即便是反驳,都反驳的十分淡定,只是那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情形。

        顾桦承走过去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拾起了地上的衣衫给结绿披到了身上。莫说九娘心里不舒服,就连玉娇娘脸色都是一变,看着结绿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结绿看了九娘一眼,施施然推开顾桦承的手,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顾桦承,你何必如此待我?”

        玉娇娘皱眉,瞪了结绿一眼:“那是你师伯。”

        “师伯?”结绿歪了歪头,看着顾桦承又笑了笑,“当初师父逼我离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师父那时候说的什么还记得吗?若是不记得了,结绿不介意帮着师父回忆回忆。”

        玉娇娘脸上有些挂不住,拽了结绿一下。谁知道结绿原本站的就有些不稳,被玉娇娘这么一拽,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去。

        顾桦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怎么,眉头一皱,便伸手接住了结绿。

        那双方才抱过九娘的双臂,此时圈在了结绿腰间。

        结绿那个温柔缱绻的笑容落在九娘眼里,就显得无比的刺眼。

        皱了皱眉,九娘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了顾桦承的身后。

        孟有才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二姐,被孟春桃掐了一把,硬生生的闭上了嘴。而苏荷看到九娘过来,不过是弯了弯唇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唯独顾桦承,丝毫没有察觉。他看着怀里的结绿,微微皱眉:“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结绿歪了歪头,顺势搂住了顾桦承的脖子。结绿看着九娘,示威似的笑了笑,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想要说给谁听,“顾桦承,我十三岁那年便开始喜欢你,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师父同我说,我不许对你存着那样的心思,因为终有一日,你是要做我师爹的男人。师父的夫婿,我怎么能觊觎呢?我应了,可是师父还是不放心,千方百计将我放逐,除了每年师父生辰之时允许我回来,便就是得了师父传信的时候我能回京。我想,若是顾桦承真的和师父在一起了,那我也能让自己死心。可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未曾听说过邺城酒香顾先生娶妻,也不曾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玉娇娘嫁人。我原本以为,这是你们的情趣,今年回来才晓得,原来是因为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水灵灵的妹妹。”

        “谁是你妹妹?”九娘冷着脸,看了结绿一眼,目光便飘忽起来。

        结绿冷笑:“哟,火气倒还挺大。”

        顾桦承有些缓慢地回头,看到一身水色长裙九娘,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着一个髻,原本由他亲手披到九娘身上的披风早已不知道被九娘落在了哪里,那副模样在顾桦承眼里,莫名的就多了几分纤弱。

        可是纤弱,分明是最不符合九娘的一个形容。

        酒香那边反应过来之后跟过来的人,只有一个胡蝶,等着这几个人都说完了话之后,才似笑非笑地扶了扶头上的一株红梅,对着结绿暗暗地瞥了一眼:“我倒不知道咱们邺城还有如此妙人,敢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脱自己的衣裳,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告诉一下我,你这一招是哪里学来的?”

        “好好人家的女儿,学这些做什么?”结绿被顾桦承推开,有些愤恨地瞪着胡蝶。

        胡蝶便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似的吃吃地笑了一会儿,才点头:“对,好人家的姑娘自然是不会学这个的。我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那你呢?你就是了吗?”

        结绿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愤愤地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顾桦承一眼,又看了九娘一眼,冷笑:“莫非这位九娘师妹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

        九娘抬手就是一耳光。

        结绿却只是站着冷笑地看着顾桦承,果然,九娘的那个巴掌,半路里便被顾桦承截了去。

        顾桦承皱眉,看着九娘有些生气似的:“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过是不乐意听着别人侮辱我和我的姐妹罢了,怎么?难道师父觉得结绿说的都很对吗?若是如此,那九娘也无话可说了。”九娘看着顾桦承,眼睛有些发红,声音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说完了这番有些硬气的话后,九娘甚至还扯着嘴角冲着顾桦承笑了一笑,之后才转身,回了酒香的摊位前。

        顾桦承看着九娘的背影,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有些颓然地放下手来,看着结绿说了一句:“不要这般的糟践自己。”

        “我糟践不糟践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结绿笑问,眉间隐约泄露一丝风情。

        胡蝶在一旁看得分明,缓缓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好,她的来历还值得自己去探究一番。只是不管这个人什么来历,为什么一个曾经喜欢顾桦承喜欢的顾桦承自己都害了怕的女子,再一次出现在顾桦承的面前,得到的不是顾桦承的厌恶或者躲避,反而是怜惜呢?

        胡蝶想不明白,扶桑和姜女更加想不明白,难道就是因为结绿比玉娇娘年轻,比玉娇娘美貌吗?

        好好的一个开场,竟然被这些事情搅得一团糟。(未完待续。。)

    019:不容

        纵然这之间出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到了未时,辰王府还是派了人来,清点了两边的记牍。酒不醉人人自醉那边毫无疑问的赢了这一次,虽然赢得不是多么的光彩可胜在悬殊巨大。

        那一天晚间,邺城很多人都在议论,是不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酒的名号,这一次要落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群娘们身上去了。是不是曾经做了许多年闺中女子梦中情人的顾桦承,这一次非但要是去天下第一的酿酒师的名头,还要落上一个负心浪子的称号?

        毕竟,顾桦承和自己的徒弟九娘之间的风流轶事在邺城中流传起来也不过才过了月余而已。

        当天夜里,辰王爷甚至让自己的老管家跑到酒香来找顾桦承打听这件事情的因果缘由,开门的却是神色怏怏的扶桑,听明了老管家的来意后,扶桑有些愤然地说了一句:“我师父今日并未回来。”便关上了门。

        再后面有来探望的人便发现酒香的前门后院上,都贴上了谢绝见客的标语,一时之间,流言更盛。

        顾桦承的书房中,扶桑一脸凝重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九娘,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一直以来,在扶桑的心里,顾桦承喜欢九娘,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九娘若是也喜欢顾桦承,那么他们两个人能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好不容易,扶桑说服了自己,看着顾桦承和九娘渐渐走到一起,却突然之间又出了这么一出戏,扶桑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能。连他都觉得接受不了,何况是九娘呢。

        只是……

        扶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坐在窗口那边念念叨叨的胡蝶和姜女,又叹了口气看向九娘。

        九娘趴在桌子上头也没抬。声音有些耐不住的烦躁:“我说师兄你叹够了吗?”

        扶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趴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九娘一眼,问道:“你还好吗?”

        “我能吃能喝能睡,有什么不好?”九娘依旧不耐烦。

        “……”扶桑噎了一下,讪讪的闭了嘴。

        姜女往这边看了一眼,冲着胡蝶使了个眼色。

        胡蝶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虽然还是冲着姜女说的话,可是声调却提高了不少,明显是说给扶桑和九娘听的:“我说你们今日还要不要摆摊了?”

        九娘回头瞪了胡蝶一眼:“说的真难听。什么摆摊啊,我们那是斗酒。”

        胡蝶抽了抽嘴角,好心的顺着九娘的话点了点头:“是是是,那你们今日还斗不斗了?”

        “当然斗啊!”九娘直起身子来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瞪了胡蝶一眼,“什么斗酒,根本就是摆着摊子比谁更不要脸!”

        “……”胡蝶抽了抽嘴角,讪讪的低下头去不做声了。

        姜女看着连胡蝶都没能得到九娘的好脸色,讪讪地低下头发了一会儿呆。猛地跳了起来。

        “小师妹?”扶桑被姜女的动作唬了一跳,赶忙也起身跟着姜女,问了一句。

        姜女冲着扶桑摆了摆手,指了指天色:“你想想啊师兄。昨天这个时候人家那边就已经摆好了摊子,吸引了好多人了,咱们今儿也抓紧吧。”

        “今日不是那么比了。”扶桑拦住姜女,皱着眉头看了九娘一眼。叹了口气,“只怕今日咱们又要输了。”

        “你看我做什么?还没开始比试你就开始喊着要输还老是看着我,难不成要输了还是因为我没笑着喊你师兄?你缺呀!”九娘没好气地瞪了扶桑一眼。

        扶桑抽了抽嘴角。摇头道:“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原本应当比试的是……师徒同心。”

        九娘眉间跳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会儿桌子,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扶桑愣愣地看着九娘去搬桌子,才想起来上前帮忙。九娘看着扶桑也过来搬桌子,便松了搬着桌子另一头的手,转身又去拿酒坛子。姜女上前帮忙,九娘便又放下了酒坛子去拿杯盏。胡蝶原本只是看着他们忙活,看到九娘的这幅模样,勾了勾嘴角,故意似的走到了杯盏放置的地方。九娘抬头看了胡蝶一眼,又要转身。

        胡蝶便笑:“我说花儿,我可不是来帮忙的啊,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罢了。”

        “你看我做什么?非得在我面前看我吗?离我远一点就看不见了吗?”九娘翻了个白眼,咬了咬牙,拿了几个杯盏绕过胡蝶就往外走。

        胡蝶笑嘻嘻地冲着九娘的背影,泠泠道:“花儿,你倒是果真喜欢他啊。”

        九娘手中杯盏唰地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碎了一地。

        九娘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猛地蹲下身子开始捡那些碎片。胡蝶皱了皱眉,上前按住九娘的双手,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手上一凉。

        再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九娘流泪的双眼。胡蝶吓了一跳,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花儿?”

        九娘抬手抹了抹眼睛,勉强笑道:“没事。”起身又看了看天色,九娘转身对着胡蝶,叹了一句,“你说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这世上是不是唯有心不动才不会痛呢?”

        说完这句话,九娘便勉力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便重新收拾了一些杯盏端着出去了。

        胡蝶对着那一地的杯盏碎片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之后,胡蝶也整了整衣裳,跟着九娘走了出去。

        一出去,胡蝶便看到九娘摔碎了一个杯子,只是这一次九娘还没来得及低下身子去件,就有一个夜不归宿的老男人率先俯下身子去捡了。

        谁知道九娘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转身去扶桑身边跟着扶桑一起摆桌子了。

        扶桑看了顾桦承一眼,讪讪地拍了拍九娘的手:“师妹,桌子都摆好了。”

        “哦?哦。”九娘顿了顿,继而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姜女身边,要帮着姜女拾掇酒坛子。

        姜女也有些讪讪的冲着九娘笑了笑:“师姐。我这边也已经收拾好了,你看……”

        “哦。”九娘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到了一旁。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招呼扶桑过来,指着地上的碎片吩咐扶桑:“收拾一下这儿。”

        “顾先生,您……”胡蝶看着顾桦承的模样好像是要过去和九娘说过,一个没忍住就伸手拦了下来。

        顾桦承被胡蝶这么一拦,顿了一下,看了胡蝶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

        胡蝶顺着顾桦承的目光看了过去。登时起了怒意,拽了顾桦承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顾桦承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坐着一动不动的九娘,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九娘看了一眼跟着胡蝶走到一旁的顾桦承,慢慢起身,慢慢地捋了捋头发,慢慢地理了理裙角,又慢慢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口。才在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冲着结绿走了过去。

        顾桦承回头正巧看到这一幕,登时有些发愣。

        身旁胡蝶轻笑:“怎么了?”

        “你知道?”顾桦承皱眉面色不虞地看着胡蝶。

        胡蝶听了这句话笑意更深了几分:“我以为顾先生已经足够了解花儿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顾桦承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九娘的身影叹气:“你不明白,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九娘像是我做过的一个最漫长的梦。”

        “什么时候顾先生也成了如此多愁善感的人了?还能说出这样一番我都觉得不像是顾先生说出来的话。”胡蝶歪了歪头,顺着刮擦的目光看了过去。微笑着问道,“顾先生,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打起来?”

        “九娘会吗?”顾桦承微微笑了一下。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顾桦承脸色变好了一些,胡蝶的脸色却又黑了下去。胡蝶看着顾桦承冷笑:“花儿倒是不会动手,却不知道你的旧相好又会是什么脾气呢。”

        “那不是什么旧相好。”顾桦承皱眉,撇清自己。

        “不是旧相好啊……”胡蝶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那怎么觉得顾先生昨日对待结绿姑娘比对花儿好很多呢,而且昨天一夜未归,也不晓得顾先生是去哪儿偷腥去了呢。”

        顾桦承有些别扭地咳了一声,看着胡蝶微微皱眉:“我为何要和你说?”

        “呵,顾先生如今还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吗?你觉得花儿现在会给你那么多的时间吗?顾先生,当初是你先纠缠花儿的,不是花儿死缠着你。”胡蝶顿了顿,又看了九娘那边一眼,目光闪烁,微微低下头去,“顾先生,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她们两个真的打起来了,您会帮谁?”

        胡蝶话音刚落,那边便真的打起来了。

        第一个叫起来的是孟春桃,在一旁一边跳一边指着九娘骂道:“没出息的jian人自己守不住自己的男人便怨这个怨那个,有本事你去找一个甘心为你解衣宽带守你一夜的男人啊!”

        “大姐,那不叫解衣宽带,那叫做衣不解带的照顾……”孟有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孟春桃的衣袖,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九娘听了这些话,微微愣了一下,头发没留意,便被结绿拽到手里去了。

        “呵,原来你们的结绿姑娘也不是多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嘛。”胡蝶冷笑。

        “师父咱们要不要帮忙啊?”姜女凑在两个人身边有些迟疑。(未完待续。。)

    020:杂乱

        胡蝶冷笑:“那是你的师姐,要不要上去帮忙,还要听别人的不成?”

        姜女便抿了嘴,一副不敢出声的模样。

        胡蝶冷哼一声,顺手操起酒香门口的一根木棍就冲了过去。

        扶桑转头看见胡蝶手里的棍子,嘴角抽了抽,却也跟了上去。姜女愣了一会儿,还是将目光落到了顾桦承身上。

        顾桦承抿着嘴,眼神有些复杂。

        那边玉娇娘看着胡蝶拿着棍子冲了过来,登时也唬了一跳。她使着眼色让孟有才上前来拦住胡蝶,孟有才却一动不动。

        玉娇娘忍不住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娘可不是白养着你们的,你们若是不能拦住他们,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孟有才动了动,却是猛地跑到九娘和结绿中间狠狠地推了结绿一把。

        众人一愣。

        孟有才低头:“二姐,纵然你不想认我你讨厌我,可是你终究还是我的二姐。”

        胡蝶手里的棍子啪嗒落到地上,看着九娘的目光有些迷茫的复杂。

        九娘挑了挑眉看了孟有才一眼,又看着顾桦承和胡蝶,突然笑了一下。手上还有着几缕结绿的头发,九娘冷冷地勾起唇角,吹了一口气,将那些头发吹落,又伸手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衣服,再一次看了顾桦承一眼。

        “抱歉,是九娘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耽误了不少时候,不知道今日还比不比了?”九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飘飘地发问。

        胡蝶心头一颤,顺着九娘之前的目光看了顾桦承一眼,上前握住了九娘的手。

        九娘抬头冲着胡蝶笑了笑:“我没事。”

        “嗯。”胡蝶冲着九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着九娘的手又紧了紧。

        扶桑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玉娇娘一眼。又问:“到底还比不比?”

        “比,为什么不比?”结绿抢在玉娇娘前头,凌乱着发丝配上嘴角嘲讽的笑容,显出一种诡异的感觉。结绿上上下下打量了九娘一番,冷笑,“我就不信今日你们还能够师徒同心。”

        “说得好像你们就能师徒同心似的!”胡蝶没好气地瞪了结绿一眼,“且不说顾先生与你没什么,便是真的有什么了,你觉得你的师父能和你同心?”

        玉娇娘脸色蓦地一变,众目睽睽之下伸手狠狠地掐了结绿一把:“小贱蹄子。你给我说,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师父觉得呢?”i结绿看了玉娇娘一眼,转头看着九娘,嘴角带着一抹淡淡地笑意,“有人独守空房,自然有人春闺梦里人。”

        “呸!这都是什么比喻?你会不会说话啊?我说结绿你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没有念过书啊?”九娘猛地抬头瞪了结绿一眼,眼风中扫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顾桦承,嘴角强自撑起一个笑来,“结绿。你觉得你这样的风尘女子配得上我师父吗?你昨日的脱衣舞跳的倒是好看,不知道结绿师姐是不是愿意再为大家来一遍?”

        “对啊,结绿你要不要再来一段啊?”胡蝶握着九娘的手冲着结绿一阵冷嘲热讽。

        结绿却不恼,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番九娘和胡蝶我在一起的手。暧昧地笑了笑:“我听说这世上又男子断袖,莫非你们两个也……呵呵,难怪顾桦承一夜不归,九娘师妹你都没有什么反应呢。原来好的是这一口!”

        “噗——”孟春桃忍不住笑了出来,被胡蝶狠狠瞪了一眼这才讪讪地低下头去。

        顾桦承却走了过来,拽了九娘一把。将九娘锁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在九娘耳边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听我解释吗?”

        “人家都说我百合了,你解不解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九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使劲甩了甩顾桦承的手,没有甩开,也就那样冷硬地站着。

        顾桦承自动忽略了那句听得不甚明白的百合什么意思,固执地握着九娘的手:“昨夜我的确……”

        “到底比不比?”九娘打断了顾桦承的话,微微皱着眉头。

        顾桦承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玉娇娘,终于点头:“比。”

        玉娇娘便笑着应了:“好,比就比,结绿你我之间的事儿我们回去再说,若是输了,你也知道我会如何。”

        结绿看了顾桦承许久,才点了点头,转身摆了酒坛后,又转头冲着九娘笑了笑,不甘心似的加了一句:“昨夜红烛帐暖,也不知道有多缠绵。”

        顾桦承明显地感觉到九娘颤了一下,转头去看九娘的脸色,却看到九娘别过脸去,脸上的表情一丝不露。

        叹了口气,顾桦承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带着九娘扶桑胡蝶又回到了酒香门口。孟有才站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门前愣了一会,又冲着孟春桃使了个眼色,跟着顾桦承跑了过去。

        两边都准备好后,玉娇娘便隔着街道冲着顾桦承拱了拱手,顾桦承回礼,放在中间盛放成酒的酒坛子就掀开了盖子。

        顾桦承收回目光,吩咐扶桑准备栀子花液、白术、迭梦草。又吩咐姜女去准备好三种泉水,并着原浆酒业取三分之一混在一处。

        九娘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我做什么?”

        “你先歇着吧。”顾桦承冲着九娘笑的十分温柔。

        九娘抽了抽嘴角,翻了个白眼:“呵,何必这么嫌弃我?”

        顾桦承噎了一下,辩解:“我不是嫌弃,只是……”

        “好了师妹,快来帮着你师兄我一起弄这些东西吧。师父说的东西虽然少,可是繁琐的很,你快来帮我吧。”扶桑打算顾桦承的话,对着九娘招了招手。

        九娘点头,蹲到扶桑身边,和扶桑一起找栀子花液,找着找着,九娘便皱眉:“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栀子花呢?”

        “本来就不是现在的,这些栀子花液啊都是之前收集好了的,如今找出来用便是了。诶,怎么就找不到呢?”扶桑抓了抓头发,一脸烦躁。

        九娘点头,伸手搬过一个箱子来在里面翻找了起来,找着找着,就听到顾桦承说了一句什么:“结绿怎么……也不知道……”手上一个哆嗦,一个瓶子啪叽一声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扶桑一怔,转头看了一眼九娘有些无奈:“师妹,这似乎是栀子花液啊。”

        “啊?这样啊?”九娘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正听到耳边一声冷笑,登时又愣了一下,笑道,“摔了就摔了吧,想来师父也不会太在意。”

        “九娘,你就是心里再多委屈怨愤,也不能拿着这些东西撒气吧。”顾桦承皱眉。

        姜女正在捣腾原酒的手顿了顿,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那些人,忍不住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这些事儿要从何说起,只能有些无奈地看着顾桦承和九娘。

        大约是九娘实在找不到该说什么了,被顾桦承念叨了那么一句之后,便一直蹲在那儿什么都没有说,却也什么都没有在做。

        扶桑忍不住瞅了九娘几眼,突然惊叫:“师妹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顾桦承闻言,立马蹲到九娘身边,九娘却猛地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

        “花儿。”

        “二姐。”

        胡蝶和孟有才同时惊呼出声,伸手扶住了九娘。

        九娘勉强地笑了笑,摇头:“没事,只是起来的有些急了。”

        “谁让师姐不吃朝食的。”姜女嘟囔,被顾桦承扫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忙活自己手里的东西。

        “师父,没了栀子花液用别的代替吧?”扶桑皱眉,忍不住打破僵局,将事情拉回到酿酒这件事儿上。

        顾桦承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还有什么?”

        “……桂花糖倒是有不少。”扶桑说着还不忘看九娘几眼。

        九娘冲着扶桑翻白眼:“当初是我想吃桂花糖可是我也没让你买那么多啊!你看我做什么!”

        “不是师妹,我这不是怪你啊,是觉得多亏了你当初嘴馋啊。”扶桑觉得自己很无辜。

        九娘愣了愣,一甩手回了院子里去了。

        胡蝶皱了皱眉,十分复杂地看了顾桦承一眼,推门跟了进去。孟有才原本也想跟着,被扶桑一把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我想去看看我二姐。”孟有才撇嘴,觉得扶桑很多事。

        扶桑嘿嘿一笑:“你二姐去休息了,咱们这儿人手不够了啊。”

        “……”孟有才无语地看着扶桑,十分认命地跟着扶桑忙活了起来。

        各种配料准备好了之后,顾桦承皱眉看了一眼门内,叹气:“若是九娘不出来,咱们便已经输了一筹了。”

        “为什么呀?”姜女显得十分不能理解。

        “因为这一场比试,比的就是师徒能否齐心酿造出世间绝酿,就像当初你们为了为师酿造的醉仙,虽然和梦回的用料相同,可是酿出来的酒却是不一样的。有九娘和没有九娘,是不一样的。”顾桦承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紧闭的院门,微微摇了摇头。

        “若是九娘不肯出来,你们不如就认输吧,师兄,方才看你兑酒的模样就知道,这一次你肯定不如我们了,在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玉娇娘拿起酒舀,盛了一个小酒壶的酒,微微地笑着。(未完待续。。)

    021:杂乱2

        笑意还没能坚持多久,玉娇娘脸色的笑容便破碎了。

        九娘站在酒香门前,手中拿着一个青玉瓷瓶,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似乎之前同顾桦承之间的那些矛盾争吵都不存在一样。九娘巧笑嫣然地走到顾桦承身边,软着嗓子唤了一声:“师父,怎么到了最后了也不知道喊我一声?我有些乏了,睡了一会儿,若不是胡蝶喊我,我岂不是迟到了?”

        姜女掐了扶桑一把,念叨了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呢吧?”

        “你是不是琢磨你不能掐自己一把啊,你掐我做什么?”扶桑龇牙咧嘴地瞪了姜女一眼。

        姜女便有些讪讪地摆了摆手,嘿嘿笑道:“师兄,掐我自己我疼啊。”

        “掐我我不疼啊!”扶桑眼睛瞪得又大了一些。

        姜女讪讪地笑了笑:“我不疼就行了啊。”

        “你们两个没完了是吧?”顾桦承忍不住踹了扶桑一脚。

        九娘抿嘴,笑的有些温婉的味道,“好了师父别堵在这儿啊,给我让个空,让我过去亲自完成咱们的最后一步吧。”

        顾桦承点头,侧身让九娘来到案台前,在九娘拿起酒舀的时候,顾桦承忍不住从她身后握住了九娘的手。顾桦承在九娘耳边轻语:“我们一起来。”

        九娘脸上僵了一下,旋即笑着点头。

        将酒坛里的酒盛出来之后,九娘便将自己的手从顾桦承手中抽了出来。不顾顾桦承的诧异,九娘将手拢进袖中,脸上还是那样一副浅淡的笑容十分温柔地看着对面,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似的。

        那个笑容实在让顾桦承难以琢磨,盛好的酒顾桦承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挥了挥手让扶桑将酒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一起送到辰王府去。之后,不顾别人的眼光拉住九娘就往院子里走去。

        九娘皱了皱眉,想要挣脱。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顾桦承一眼,突然笑了笑,终于还是低下头去,看起来仿若娇羞一般被顾桦承拽了进去。

        看着顾桦承进了院子,孟有才又想跟上去,姜女伸手拦住孟有才,皱眉说:“孟有才,你这又是做什么?不是跟着孟春桃离开我们酒香了吗?你怎么真的同师姐说的似的没脸没皮的这个时候还厚着脸皮跟过来呢?”

        “姜女姐姐,先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惹二姐生气。我现在知道错了啊。我想要好好的同二姐说说话,姜女姐姐,你就放我过去吧。”孟有才苦着脸,求着姜女说了许多好话。

        姜女皱眉:“这样的话,你以前说了也不是一遍两遍了。哎哟孟有才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姐姐还在对面看着你呢。”

        孟有才抿嘴,顺着姜女的手看了一眼,孟春桃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怨愤。孟有才猛地低下头去,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孟春桃想要的那些东西,自己并不稀罕。什么金银财宝什么美酒佳酿,都没有邺城来的实在。他孟有才只想要留在邺城,就算是跪在九娘的面前认错。都可以。

        孟有才猛地抬头拉住姜女的袖子求道:“姜女姐姐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去给我二姐认错吧!”

        “……”姜女皱眉,觉得这个样子的孟有才让自己很是头大,一来不晓得到底该不该揍孟有才一顿仍在门外视而不见。二来。也是觉得孟有才的这一番话,是前所未有的真诚,若是孟有才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同九娘好好相处怎么办呢?只是……姜女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拉着孟有才走开了几步:“孟有才,你若是真的想要和你二姐好好的道歉,便听我的话,师父没有来喊我们进去之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谁都不许他进去,听明白了吗?”

        孟有才点头:“好。”顿了顿,又有些疑惑似的问道,“那姜女姐姐你做什么啊?”

        姜女指着案台上下的狼藉,轻笑:“这些东西难道不用收拾吗?”

        “哦。”孟有才点了点头,搬着一个杌子坐到了门口去,看着姜女忙活了一会儿,孟有才又问,“咦?姜女姐姐,是不是胡蝶姐姐进屋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啊?你说胡蝶结姐怎么就这么特殊呢?当初在下河村的时候也是,二姐跟胡蝶关系可好了,就差两个人睡一个被窝了。”

        姜女听着孟有才说九娘和胡蝶之间的关系时,心里头明明不舒服得很,却在听到九娘和胡蝶也不曾同塌而眠时,猛地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姜女看着孟有才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孟有才,我问你件事儿。”

        孟有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嘿嘿一笑,问道:“姜女姐姐想要问什么?”

        “你可知道我师姐为什么不同胡蝶同塌而眠?”姜女笑问。

        孟有才愣了一会儿,才挠了挠头回答:“她们各自有各自的家,我爹娘是肯定不许二姐夜不归宿的,想来胡蝶她娘也是不许的吧。”

        姜女怔了怔,暗骂自己愚蠢。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记得当初九娘说的和自己一张床睡觉睡得浑身不舒服的事儿了,再说了,九娘离开下河村的时候,孟有才才几岁?他说的话,能信的又有多少?

        摇了摇头,姜女又继续收拾这东西,蓦然头上罩下来一片阴影。

        姜女忍不住皱眉:“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好好的守着门口吗?你又凑过来做……结绿?”

        结绿在姜女诧异的目光里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染了几分红晕,看着姜女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姜女被结绿的架势惹出了一身恶寒,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姜女抽着嘴角问道:“你有事啊?有事说无事请滚。”

        “呵,姜女师妹,何必对我这么不友好呢。”结绿笑了笑,抬手抚了抚鬓角的珠花,笑的有些风尘气,“说不准我还能做你的师母呢。”

        “呸!”姜女骂道,“你也真是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可知道我师姐和我师父经历多少,你可知道师姐对师父而言……”

        “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结绿打断姜女的话,笑着看了一眼院门。

        院门处,孟有才一脸苍白地看着门口的九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九娘看着结绿愣了好一会儿才歪了歪头,笑道:“是不是你觉得刺激的我听不下去了,不再搭理师父,最好是离开邺城,你就觉得你赢了?结绿,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你听了这些话,难道心里不会不舒服吗?”结绿笑嘻嘻地看着九娘,一副别装了我都懂的模样,“九娘,若是受不住了,别硬撑着,多难受啊。”

        九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对。听了你这些话,我心里的确不好受。心里若是能好受,只怕这个人到底是存了什么心就不好说了呢。”顿了顿,九娘又说,“可是你呢?你说这些话,你自己的心里应当更加的不好受吧?明明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假的,却要为了刺激我而先在自己的心上扎上几针。自虐这种事儿,难道……这么让你向往吗?”

        结绿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很快的调整好,看着九娘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说什么会刺激自己了?你是说,我和姜女说的那句说不定我会做你们的师母吗?哈,九娘啊九娘,这句话我不觉得我说的不对,不信你去问问顾桦承啊。”

        “你觉得,先前那段时间,我是在院子里和师父打架吗?若是师父说了什么,你觉得我是信你还是信他?难道你真的觉得你会做我们的师母?莫说师父心里头没有你,便是有,你确定你能活着做我们的师母?”说完,九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了玉娇娘一眼,眼神中的嘲讽比结绿更胜。

        大约是觉得这样绕口令似的斗嘴没什么意义,结绿看了九娘一眼便冷笑:“你们是师徒,师徒相恋根本就是罔顾伦常背德犯上!”

        “师徒相恋……”九娘咀嚼了一番,突然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连你都说了我们相恋,你到底是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来横插一脚,做世人最不齿的那种人呢?”说着,九娘语气一变,有些冷冽起来,“何况,你沦落风尘这件事儿,你师父知道吗?”

        玉娇娘猛地冲了过来,抓着结绿的手问道:“这是真的?”顿了顿,又转头瞪了九娘一眼,“你无凭无据做什么血口喷人?我好好的徒弟清清白白的身世就是这般让你污蔑的?”

        九娘上下打量了玉娇娘一番,摇头:“从前我觉得玉老板是我九娘最钦佩的人,眼光毒辣,有勇有谋,如见看了不过尔尔罢了。”

        “你什么意思?”玉娇娘皱眉。

        九娘叹了口气:“你冲过来问的第一句话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你信了谁,在后面的那些话岂不都成了废话?”

        “师父,你别听九娘胡说八道。”结绿看了九娘一眼,转身拉着玉娇娘的手撒娇。

        九娘忍不住摇头:“结绿,你不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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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九娘介绍:
    冰天雪地里睁开眼,已穿到了重男轻女的古代农家。 姐姐咬牙切齿,见她如见仇人。 弟弟蛮横无知爱无理取闹。 这家里还有人把她当人看? 老爹,打死一次闺女,你还要来第二回? 老娘,你还能再偏心点不? 包子包子,如今可是已经换了石头馅了! 有本事,你们来咬一口试试! 可是结果,老天爷也不待见她。天生晕酒的人竟然穿越到了尚酒之国!孟九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孟九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孟九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