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回 叛国者(三十九)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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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妤得知刘宏已经提到副营职时,马上就从省城赶到了边检站,要求刘宏马上结婚。
刘宏见到风尘仆仆的张妤之时,感到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位千金大小姐,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自已逼婚。
刘宏带着未婚妻来到站部,对站长和协理员进行了介绍。二人见首长千金如此漂亮,都夸刘宏好福气,不仅抱得美人归,而且不出二年连提两级,在他们的军旅生涯中,也是少见的。
刘宏看到两位站领导如此羡慕自已,心想目的达到了。就吩咐炊事班,连夜杀一口肥猪,叫全站的人都乐呵乐呵,也为张妤接风。
张妤虽说是干部子弟,本身又是连职军官。但是几百人一起吃饭的大场面,让她还是激动不已。只见她频频举杯,豪爽地喝着啤酒。在众人的拥护之下,还献上了几首当时流行的歌曲。最值得一提的是《军港之夜》,因为这是刘宏平时最喜欢的一首歌。
刘宏见女友如此兴致,也不甘落后。他自已也拿起了吉它附和着。这一晚,他们都过得非常高兴。
在随后的几天rì子里,刘宏带着张妤游览了好些地方。有边境的集市,高山上的温泉,有名的百年古寺,还有农科站的大棚。这些让张妤很感兴趣,她平时养尊处优,对这些风景很少去过。
自从这几天的游玩,她提出要调到这里来。一是喜欢上这里的风景,二是想离刘宏近一些,空余之时,两人还能过上“二人世界”。
刘宏想了想,对张妤的提议很是赞同。
“看来你的思想觉悟真的提高了不少,事隔三rì,当刮目相看啊,你回去征求一下你父亲的意见,看看首长怎么说”。
“我想我爸一定会支持我,大城市我都待腻了,这山青水秀的地界,就是我所向往的,对了,你想啥时候结婚呀,我爸都问我好几回了”。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吧,刚到站里,后勤分队还一大堆的事,要是你不嫌弃,就在这儿结婚吧,虽然没有亲友们的祝福,但是还有几百名战士呢,你看行不?”
刘宏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想在张副政委的面前,引见他的二姨和二姨夫。
因为这两位老人虽然是刘宏档案上的“父母”,但是刘宏一直把他们,在众人之前给“冰冻”住。就怕哪天一见面,穿帮起来,让别人了解他那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今天想拿这话试试张妤,看她怎么想。
“有啥不行的,我是无所谓的,我回去问问我爸,但是这回你的结婚报告一定要打上去,省得浪费时间,上头批还得好一阵子呢”。张妤表现的很积极,对刘宏的提议没有反驳,这让刘宏很是高兴。
又过了几天,张妤起身回省城了,刘宏自已开着站里的吉普车,把张妤送到了车站。向张妤表示,马上打结婚报告,让她好好跟未来岳父说,别让老人家怀疑刘宏的诚意。
张副政委听了女儿的汇报后,沉思了许久。他觉得刘宏做事很严谨,这事做得很对。要是办起婚事来铺张浪费,便是让他做首长的岳父难心了。
这样也好,在边检站举办个简单的婚礼,作为女方的首长父亲,也算是件好事。老同事之间,也会说他张副政委家教有方,老人完全误解了刘宏做这事的含义。
张妤的名字,在省军区里就是个名片。刘宏的结婚报告,通过层层转交,到达了省军区的政治部。
众人得知“军中美女”张妤要结婚了,都感到十分的叹息,嫁谁不好,非得嫁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长相还一般,也不知张妤吃了什么“迷-混-药”了,这么早就嫁人了。
张妤早就想好了自已的去处,她认为离刘宏越近越好,不仅能解相思之苦,还能看着这个小子。上回她到边境集市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苗头。刘宏的眼神,不停的在打量着苏国的女子们。
苏国的女子们真的很好看,她们和我国的女子不同之处,就是个子高挑,皮肤白细,而且个个胸肥臀大,给男人们一股冲动的激情。听说苏国的女人们很是开放,除了自已的男人之外,还会有好多的情人,这就是张妤的另类想法了。
其实张妤错怪了刘宏,刘宏本人的想法,不是看这些苏国女人多么多么好,而且是在找天然洞穴中的苏国美女,他的心中,那美女就是他的梦中女神。刘宏认为既然是苏国美女,说不定哪一天会在集市上碰到也说不定。
不几rì,张妤的调动申请批下来了。由于全是省军区管辖范围之内,调动起来也很容易,何况申请之人,还是省军区四号首长的女儿。
在我国有驻军,当然就会有驻地医院,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离边检站有二十公里处,有个小的城镇,此镇唤为“清铁镇”。据传说,当年为了北满铁路和南满铁路的建设权和控制权。rì国和沙皇俄国双方的军队,在这个小镇上打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战争发起之前,全镇子的人都跑光了。等战争结束后,他们回来时,镇子留下的,只有破败的房屋,还有众多的尸体。
百姓们为了全镇的和平,就把两**人的遗体,分开摆放,还把尸首进行了擦洗,专等双方的军人前来认领。
镇里人的表现,让两国的军人很是敬重。为了报达镇子里的好人,获胜的rì**人,特地把“北满公司”的边境代表处,设到了这里。一再表示,不会驻军到这里,sāo扰镇里的百姓,就算是报答了镇里人,对此事件的帮助。
俄**方也表示,就算以后开战,也不会对这里进行进攻,这里的人民是可敬的。
到了“伪-满时期”,rì**方的承诺还是保持的,对这里的居民秋毫无犯。这让镇子里得到了片刻安宁,就象有个电影中讲的一样,这里仿佛就是战争年代的“和平饭店”。
但是平静总有一天会被打破的,抗战胜利后,打进镇里来的是“抗战义勇军”。他们冲进了镇里,赶走了“北满铁路公司”的rì本鬼子,就把此镇更名为了“清铁镇”。这也就是个传说,实不实没有得到过确认。
“清铁镇”里有一个省军区下辖的卫生队。对内叫某某部队,对外则称之为“前进医院”。这个名称据说还是当年入驻进来,卫生队的第一任队长所定下的,有着深远的意义,暗指前进,前进,再前进。
前进医院,有内科和外科两个诊室。全院军医有十几个人,医院的主要工作,就是把简单的病情,做以救治。要是病得太严重的病人,军医们就会让他们,到更远的大医院去看,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
张妤的新工作,是担任卫生队内科的“护士长”。就凭她首长千金的资格,她也是了。
张妤对工作要求不是很多,还是那句话,只要和刘宏在一起,在哪里都行。队里为了照顾她,特地给她分了一间朝阳的宿舍,好方便小两口rì后亲热。领导们都想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拉拢一下首长千金,rì后的提升会有帮助。
刘宏和张妤的婚礼分两段进行,一段是刘宏先到卫生队,在众人的祝福之下,举办了一场小型婚礼。吃过喝过之后,在下午,由站里的吉普车,又把他们拉到了边检站,举行第二次婚礼。刘宏的做法,让卫生队的人,和张妤本人都得到了安慰,张妤很感动的亲了亲老公的脸颊。
第二段婚礼,在晚上六点钟如期举行。这个场面就大了,不光边检站除执行任务人员外,所有人都来参加了。地方zhèng fǔ也派了相关的领导,前来祝贺。
最让刘宏夫妻想不到的是,张副政委和省军区的五号首长,也在百忙之中,来到了婚礼现场,这让边检站的两位主官激动万分。
因为他们之间的级别差得太远了,要不是刘宏夫妻在这里举行婚礼,这两位首长,怎么会屈尊大驾,来到这个“耗子”不拉屎的北寒之地呢。
岳父到来,当然是刘宏所想不到的,原本安排的是站里两位主官当“主婚人”。这下张副政委作为女方的父亲,当仁不让地做起了“主婚人”。省军区五号,也作为在场的最高军事长官,也升任了“主婚人”。
两位站里主官也没有取消资格,他们降下一等,当起了婚礼的“证婚人”。这也算是高抬他们了,要在省会城市,他们的座次,有可能会丢到最远的地方,有个座位就不错了。
张副政委首先发言,“今天是我女儿和女婿的大喜之rì,在场的同志们加以见证,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祝福之话,小海不再细表。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婚礼,小两口入进洞房。刘宏又一次让张妤给俘虏了,刘宏感受到,这个小“娘-们”活计,又jīng湛了许多,自已的床上“技艺”,已经远不是对手了。
第108回 叛国者(四十)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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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检站通过前期的整编,已经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刘宏作为后勤分队的兼领分队长,工作自然是多头繁重。
但是为了先期带来的五十几名弟兄,他还是利用自已支委的身份,给大家捞到了一定的好处。
由于刘宏带来的人都是一年兵和二年兵,在整编的时候,明显落到了下风。不仅在代理排长的位置上,选拔排除在外,按道理来说,就连班长的份,也没有这些人的,二年兵最多只能当个副班长。
但是刘宏凭借自已在整编出法子的事情中,得到的认可。在支委面前又力排众议,终于给这些人弄到了三个班长的名额,不仅如此,他还找到了一个代理排长的合适人选,来带他的老部下。
此人是原来边检站的班长,是一名志愿兵,资格很老,很是够用。就是脾气倔了点,在站领导的面前不是很“吃香”。他的原来职务是老兵班的班长,刘宏一眼就看上了他,认为此人可以成为自已的人,就提议他来当这个代理排长。
支部的支委们,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副协理员虽然只带了二三十人,但是他已经搞到了一个代理排长的名额,自然对刘宏的提议不会反对,没有人会为这事得罪刘宏。
站长和政治协理员,一听刘宏提议的人,竟是边检站的老人,而且还是班长一级的志愿兵,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这样刘宏的想法,按照他的前进方向实现了。
刘宏现在很有特权,他先是把原来的五十几名手下叫到了一起。向他们介绍了他选定的,负责管理他们的代理排长。
“弟兄们,你们都是和我从草原上杀过来的,不仅是革命同志,还是我刘宏的兄弟,按照规定,你们之间没有资格,有人当班长,但是我刘宏,还是向站里提出了申请,给你们要了三个,为什么呢,就是为了你们以后不受旁人欺负。”
刘宏的话,很有道理,特别是在二年兵当中,好多的人都不服气于别人管理,都认为自已是个可造之材,听刘宏这么一说,大家鼓起了掌。
“当然了,有班长,那是不够的,班长上面还有排长,我刘宏也是当过战士的人,我知道战士们平时在想些什么,所以我给大家物sè了一名资格高,人品好,兄长般的排长,他就是~”。
刘宏边说话,边看着他选定的代理排长。
这时这名代理排长也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
“我叫安顺,就是歌里唱的安顺场的安顺,我比大家大上几岁,是站里的志愿兵,既然副站长看得起我,叫我当这个代理排长,请大家放心,我以后一定和大家不分你我,同吃同住,干活一点不比大家少干,请大家对我进行监督”。
“这位就是你们新上任的安排长,大家看我眼光怎么样,不过大家以后不要没大没小的,对代理排长要尊重,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要向站里汇报,直接找我,我必竟是你们的老大哥嘛”。
众人一听,他们的排长也是一名战士,都认为刘宏是为他们着想,望着作为副站长的刘宏,有的战士还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不久,刘宏手下的五十多名老部下,有三十几名组建成了一个排,排长由安顺代理。
其他的二十多人,都让刘宏安排进了自已的后勤分队。
几人进了炊事班,几人进了通讯班,几人负责养猪种菜,还有几人在后勤分队打下手,有工作就叫他们去干。
边检站政治协理员,本想通过一年的锻炼,来个副营职的镀金,没想到福从天降,还提了正营职。
但是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认为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别看现在提了职,可是以后有可能就到头了。不如回到老首长的身边,前途还有发展空间。所以他向上打了请调报告,准备离开边检站。
本来协理员就不是边检站的老人,他的申请,自然是事先和老首长打了招呼的,不出几rì,协理员就打起背包走人了。
临走前的一天,他只找了刘宏谈了话,谈些什么,别人没有人知道。之后就坐着上级接他的吉普车,离开了工作一年的边检站。
协理员走后,省军区没有派新的协理员过来。大家都认为,这个位置是留给刘宏的,就凭刘宏的人脉关系,当个正营职根本不过份。
刘宏听到了别人的议论,马上申请召开支委会。
在会上,他深刻讲解了,他没有染指协理员的意思,叫大家不要误会,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把后勤分队搞好,搞出一些成绩来,好让上级给边检站立功受奖。
站长现在作为边检站的唯一首长,他也在会上作了表态。他以后一定要支持刘宏的后勤分队工作,刘宏需要什么,他都会尽力去办。
会上,大家一致决定,协理员的rì常工作,由副协理员代理,等到上级下一步的命令。
刘宏晚上拿了二瓶好酒,和一些熟食,找到了站长的家。他想和站长喝上一杯,站长也不客气,又让妻子作了几个拿手好菜,两人喝了起来。
站长的妻子原先是国营饭店做炒饭的厨师,虽然不及大厨那样功夫了得,但是端上的吃食,让刘宏感到很是可口。
刘宏不停的劝酒,不停的说好话,仿佛站长成了他刘宏的老大哥,他有一肚子的敬仰之情,不能言表。
站长当然也是个老江湖了,不然上级哪里会放心,把三百多名弟兄交给他统带。他想了解刘宏来此之意,首先谈起了话题。
“刘老弟,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呀,有话快说,我不喜欢转弯抹角说话”。
“领导,我今天来,的确有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刘宏直接说出了目的。
“那你就说呗,只要我能帮到你的,你只管说”。
“我想吧,站长你看,zhōng yāng提倡改革开放,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外面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都富了起来,你再看我们呢,一天三顿吃食,吃的还是二顿粗粮,一顿细粮,我刘宏倒不在乎,可是我看战士们都有些想法呀”。
“战士们有啥想法?我当战士时,吃的全是粗粮”。站长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说的不是吃什么的问题,前阵子我不是找农科站的专家们勘测过吗,说站里的土地,种啥出啥,我就想试试,我们不能守着金饭碗,饿死不是嘛”。
“你说这事啊,后勤的事,你自已作主就是了,我不管,你爱咋的咋的”。
“谢谢领导的支持,我还有一件事,就是冬天站里的新鲜蔬菜太少了,我打算引进点木耳菌,搞点木耳养殖,你看怎么样?”。
刘宏这事,先前向调走的协理员汇报过,结果让人家给否了。他今天重新提起,就是想看看站长的反应。
站长一边看着刘宏,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口中嚼着,他好象明白了刘宏来的主要目的。但是他没有马上做出回应,他还在思考呢。
正在这时,站长的家属端上了一盘木耳炒蛋。
“你们怎么不吃啊,嫂子做的菜不好吃咋的,尝尝这个,这木耳是好东西,jīng贵的很,我花了不少的钱,从采山货的山民手里买到的”。
两人各自夹了一块木耳,相互笑了笑。
“我过几天就要休探亲假了,我走以后,你和副协理员多费费心,你的事情,你自已拿主意吧,就当我不知道”。
站长很狡猾,他不想得罪刘宏。就凭刘宏的家庭背景,站长也只好躲了。请了探亲假,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他站长也不会负一点的责任。因为现在搞的是“mín zhǔ政治”,他刘宏完全可以趁着他不在,开个支委会,通过这件事情。当个“甩手掌柜的”,没啥不好的。
第二天,站长就向上级打了休假报告,又向刘宏和副协理员进行了工作交接,之后就带着老婆,回老家看孩子去了。
刘宏见站长躲了,就找到了其他的几名支委。对他们一个个做工作,主要的目的,就是叫他们在支委会上,同意自已的建议。
支委会成员,都是连长和指导员中选出的,他们都对刘宏有一股感恩之情。
原因是,在边检站整编期间,他们当时还是排长,经过刘宏的建议,不仅他们摇身一变,成了连长和指导员,而且手下还多了一百多的人马,他们见刘宏来征求他们的意见,都感到是报答刘宏的时候到了,齐声说好。
搞定其他支委之后,刘宏找到了副协理员,谈出了自已的想法。
副协理员也是聪明之人,站长都跑了,说明刘宏的力度很强,就算自已反对也没有用,自然乐于做个顺水人情,同意了刘宏的建议。
就在站长探亲之后的第三天,边检站开了个党支部会议。
会上刘宏提出了自已发展后勤分队的建议,经过投票表决,众人一致认为可行,就这样,刘宏新的想法出来了,他已经成为了边检站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第109回叛国者(四十一)后勤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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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检站的站长,请的探亲假有一个半月。这也是上级为了照顾边防军人,超过条例之外,特有的规定。
站长走后,刘宏经过支委会的决议,对边检站周边的军用用地,做了大规模的调整。
训练设施用地,有专门的红线范围,不能少于多少多少亩,机动用地和营房用地,也有相关的规定说明,这些,刘宏再大的胆子,也不能违反。刘宏留出了最好的用地,做为储备,应付上级的检查。
在边检站不远处有座小山,此山唤作“望村山”。山上本来有哨所,用来眺望边境必经之路。但是改革开放以来,为了促进边境的建设,我军一方,主动放弃了哨所,这座山,也失去了原有的战略意义,成为了一个空余的军用山林。
“望村山”的另一面,正对向谷中的山村,因此得名。附近的山民,见山上去掉了哨所,就时常去山上采些山货,贴补家用。
刘宏见“望村山”上的哨所,旧址还在,就想在这里养殖木耳和蘑菇。
于是他就安排了一个班左右的后勤机动战士,跟着从农业大学来的专家教授,开辟了一个培植菌类的养殖场。
养殖场的原料很好弄,漫山遍野的原木有的是,发制木耳菌的标本和样菌,都是专家从大学里带出来的。
自此,北方农业大学,成为了边检站的“军民共建”单位。得到的成果,全归边检站所有,人家专家根本就是为了名,不缺这点钱。
边检站平时的工作不是很多,守在两国的边境口岸的战士,rì常有一个排就够了。
其他的人员,平时只用来训练和机动。刘宏找到了一片荒地,分别分给了其他的几个排,让他们用来开荒种地。说等秋后成熟了,大家的菜就不缺了,冬储过后,过年还可以吃上新鲜的蔬菜。
战士们大多是农村娃出身,对开荒的活计,比刘宏还熟。通过分配,各排包下了几十亩地。种上了应季的蔬菜,专等秋收。
刘宏的眼光,总和旁人不一样。他要趁站长走这一个半月,多干些实事出来。要是等站长回来过后,凡事要事事请示,反倒不好了。
周rì,刘宏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镇里的猪场。见了场长,说明来意。他想在这里赊借三十头猪仔,问场长能不能答应他的请求。
场长一听,这个解放军开口太大,一下子要赊借三十头猪仔,自已不能作主,国营的猪场,还得向上汇报,当天刘宏没有得到回复,败兴的回到了站里宿舍。
当他回来的时候,张妤正做好菜等他吃饭呢。
席间,刘宏同妻子说了今天的事。张妤听后乐呵呵的言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知道现在一头猪仔多少钱不?你倒好,一下子就要三十头,还没钱买,真掉价,这事你别管了,明后天,你哪也别去,在办公室听信吧,我帮你搞定”。
刘宏见妻子说话如此镇定,料想不是空话。也没有多问原由,只顾吃自已的碗中饭。
今天是周rì,晚上张妤自然不会走了,留在刘宏房里下榻。这一夜,刘宏觉得很是辛苦,因为他还在想着他的三十头小猪。
就在过后的第三天,刘宏接到了张妤的电话,说事给他搞定了,叫他在站里等消息吧。
不出两rì,猪场拉猪的大卡车,就来到了边检站。战士们看到这么多的小猪,都乐得不宜乐乎。都想着过年后,这些小猪会长成大肥猪,一口一口的杀掉,做成了他们改善生活的吃食。
拉猪来的还是那位接待过刘宏的场长,这次来是受了镇里的委派,特地把这三十头猪仔,无偿地送给边检站。
刘宏一听说是白送的,不肯收下,非得写下欠条,rì后有钱必还。双方推托不住,还是让刘宏倔强的脾气,占了上风,写下了“边检站欠猪场三十头猪仔”的欠条。
站里的猪圈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建好了,上次由于资金紧张,只买了几个小猪。这回刘宏大手笔自作决定,想多养些试试。
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养猪的专家,在战士当中,有个人是在生产队里养猪出身的,一连几代人,都会这手艺。所以刘宏也不怕养不好,他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小猪一长大,别人就全明白了。
猪仔的功劳,当然是刘宏的了,因为张妤是他的老婆。为了讨好妻子,刘宏特地骑车到远在几十里的果园,给张妤买了几斤水果。有苹果,梨子,还有本地特产的野生核桃。
张妤见没到周rì,刘宏就来到了卫生队,一开口就问刘宏,是不是等不了了,想她就急着来了。
刘宏一口一口应承着,递过来准备好的水果,张妤看了很是高兴,分了一些给其他的同事,就请了假,带着刘宏回到了自已的宿舍。
又过了一个半月,站长回来后,看到站里如此的动作,反倒后怕起来。
刘宏见站长这样胆小,一个劲的安慰他,要放心,一切都会好的,不敢干,就不会出成绩,等有了成绩,都是您站长的。
时间过得很快,“望村山”上的木耳基地,通过反复的实验,终于生产出了第一批木耳出来。
看着又黑又大的木耳,站长也非常高兴。吩咐炊事班,晚上的菜,就是木耳炒蛋。木耳要多放些,鸡蛋也要多放些,让大家伙吃好,吃饱。
各排的开荒地,也出现了成果。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菜,第一次堆满了边检站的菜窖。
刘宏安排养猪的人员,把不好的菜叶,拿给猪吃。顶好的运到腾出来的仓库里,他要找那些菜贩子,用这些菜,换一些有用的东西。
站长又一次找到了刘宏,问他是不是在搞“投机倒把”。刘宏解释说,只换不卖,只要不搞大了,一定没事。站长半信半疑地离开了刘宏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仓库里的青菜,都让菜贩们给拉走了。至于换了些什么,众人都没有看到。但是大家都很相信刘宏,都认为刘宏是个能人,不会在这上面,“丢了份”。
刘宏从妻子口中得知,猪仔是经过镇长的母亲搞到的。因为卫生队里的军医,治好了老人的病。正巧张妤是科室的护士长,就背地里和老人这么一说,老人就叫儿子给办了。
军民共建是件好事,镇长也为了多交些朋友,办起事来很是爽快,还让猪场场长,多送些母猪,叫人家去繁殖一下嘛。
猪仔在边检站生长很快,天天吃着玉米面和新鲜的蔬菜,也很健康,不到半年,都长成了大猪的模样,这让刘宏很是欣喜,他想办的事情,都办到了。
一晃就要过chūn节了,刘宏和站长商量了一下,让站长去上级机关去送送礼,表表功。
站长一听是这事,说自已干不来,还是让刘宏去吧。
刘宏笑呵呵的看着站长。
“我也想去呀,但是这里离不开人,你是主官,送的礼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有上百斤的干木耳呢”。
“多少?”站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这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我都收起来了,你没见现在三天一回的吃着木耳炒蛋呀,多的我还想留着换东西呢”。
站长拍了拍刘宏的肩膀,对刘宏佩服得五体投地。
省军区的首长们,都对边检站站长拿来的干木耳表示怀疑。
都认为是山上采的野生木耳,自已培育的木耳,首长们听都没听说过。当站长从车上,拎来了一袋又一袋的干木耳出来,大家都信了,不可能山上会有这么多的野生木耳。
“上供”的时候,站长没有提及这木耳是刘宏整的,一再说是站里支委会决定的。
但是他哪里知道,早在他来之前,张妤就回到了父亲的身边,把站长要来上供的事,一五一十和张副政委讲了。
因为刘宏早就知道,这个功劳,站长是不会给他的,他只好先其一步,把事作实,站长就成了一个跑腿儿的了。凭借这个心计,别人就不是刘宏的对手。
就在站长去省军区的时候,刘宏命人杀了两口大肥猪,对全站的人员进行了会餐。
酒桌上,刘宏没有讲些什么,反倒是副协理员,一讲的夸奖,刘宏的想法大胆可实,让全站的人,得到了好处。
众人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频频向刘宏敬酒。刘宏对大家敬来的酒,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敬,他就喝,最后喝倒在了桌子底下,由战士们抬到了宿舍里。
第110回叛国者(四十二)英雄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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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在哪里,都是聪明人。边检站的站长,在省军区招待所住了两天,就回到了边检站。
因为就算是“上供”去的,充其量是个边远小官,首长们收了东西后,也就是嘘寒问暖一番,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原因很简单,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站长还是懂的。
回到边检站后,站内的工作,又回到了站长的手中。
刘宏依旧做着后勤方面的工作,天天往来于炊事班,猪圈和木耳基地之间。
阳chūn三月,边检站的小猪都到了快要出栏的季节。多rì来战士们的细心侍养,猪长得很壮。刘宏和站长商量,能不能让猪场回收一些猪,用来顶去年欠猪场的旧账。
站长认为这事可行,只要不牵扯到金钱往来,把欠的账如数奉还,还是应该的。
来边检站的卡车,还是上回那辆。猪场场长和刘宏商量了猪的收购价格,只拉走了八口大肥猪,用来抵消去年的欠账,刘宏也不推委,同意了场长的说法,场长临走时,留下了刘宏写的欠条。
农业大学的教授们,不光会培养木耳菌,对养猪育猪,也是十分jīng通。
刘宏和战士们,在专家的提点下,对站里的猪进行了繁殖,终于有了自已的种猪和成型母猪,还在当年,生出了边检站自已的小猪。
母猪这东西很能生,上一年猪场给的母猪又多,不多时,边检站的猪圈也不够用了。刘宏就用干木耳,以物充钱,来到了水泥厂和砖厂,换回了大量的物资,对猪圈做了进一步的修缮。
最近边检站的站长,挨上了一个大“靠山”,此人就是靖北军分区的司令员老B,也是刘宏当兵时的老团长。
站长是通过老战友的牵线搭桥,认识老B的。通过几次登门拜访,老B同意认下这个忘年交的老弟了,因为老B比站长大上十二岁,正好一个年轮。
如今的老B,已经“鸟枪换炮”了。虽说还是个师职的首长,但他的管辖范围扩大了许多。
原先老B刚走马上任之时,军分区的属下,也就只有一个正规团,一个汽车大队,还有几个营级编制的小型部队。
谁料想,刘宏当干部时的边防军取消了,边防军的建制下,各个部队裁的裁,整编的整编。
原来R军的军部也南迁了,离开了省城,去了另外的一个省。
现在靖北地区的部队中,只有红军师的师部在此,外加一个B团。由于红军师不牵扯地方上的事,同为平级的老B,现在已经成为了这个地级市的真正军事首长,他还兼任着靖北市委常委。
通过整编,靖北军分区也壮大了。不仅整编了原来边防军的一个主力团,还收编了一个工兵营和军械所。
靖北军分区部队调整后,老B把全军分区的人马,都集合在了一起。望着小八千人的部队,老B的嘴笑得开了花。
人从来没有满足的,老B也是一样。他的夫人现在已经辞去了记者的工作,开始经商了。
自从老B升任军分区司令员后,上次帮老B看风水的道士,就成了老B家的常客。
他把老B和夫人叫到一起,向他们说,老B的升迁现在才刚刚起步,以后不仅能升上省军区,还会到北疆军区工作。
老B两口子,对道士的话,深信不疑。他们都认为,老B没有经过副职,直跳正师,都是道士看风水的结果。根本没有想过,这几年老B很努力的学完了电大课程,成为了一名大学生的事。
老道又讲,当首长,属下必定要有忠心之人。最好多联系几个,把他们调到手下来。不要找那些阿谀之人,要找些能干的,把工作干出样来,对升迁有帮助。
当老道得知,夫人已经不在记者站工作了,感到十分的惋惜。失去了央报的喉舌帮忙,以后谁来宣传靖北呀。
夫人回答说,这也不怕,虽然自已离了职,但老关系还在,只要她一句话,还是好使的。
夫人又问了道士,自已经商应该干哪行。道士当时没有表态,只说回去给她算上一算,有结果了通知她。
没过几rì,老道的电话就来了。老道给夫人出的主意是,在靖北的闹市区,开上一家酒楼,越大越好,他自已也想入股,问夫人同意不同意。
夫人一听老道对自已也很在意,还同意入股。就和老B商量一下,准备开座顶好的酒楼。
本地军分区司令员的夫人做生意,自然有好些人愿意来跑腿。没过多久,就有一位靖北有名的厨师找到了夫人。
和夫人谈的条件是,要以技术和手下的徒弟们入股,占酒楼两成的股份就行了。
老B和夫人平时有些积蓄,但做生意的钱,总觉得不够。这下好了,如今道士要拿出钱来合办,还有大厨技术支撑,酒店一定会开起来的。
夫人找到道士和大厨见面,通过商议,进行股权划分。通过出资多少,夫人占五成为大股东,道士代表道观占三成,为二股东。大厨带着徒弟们占二成,为三股东。
道士不参与酒楼的rì常管理,夫人为总经理,大厨和徒弟们定了每月的工资,股份专等年终分红了。
老B家的酒楼,原来是靖北市的直属招待所。通过老B秘书的运作,以很低廉的价格租给了老B夫人。
结过改造,形成了下面三楼为酒店,三楼以上为招待所的形式。不光吃饭夫人要赚钱,喝多了睡觉,夫人还想赚钱。
老B一直想着自已的老部下,究竟几人会成为他的“铁杆粉丝”。他想到了很多人,然而经过调查,这些人不是转业了,就是已经升到了很高的位置。慢慢地,老B降低了标准,瞄向了年轻的军官们。
老B夫妇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趁着酒楼开张,把所认识的值得培养的老部下,全都请来会餐。看看他们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还能不能成为老B的心腹之人。
老B的请柬,第一批发下的是,在靖北驻军所有团级以上的首长。其中包括B团团长和政委,红军师师部的首长们。
第二批发下的是,靖北军分区,下属部队的所有营级以上军官。这些人是老B的部下,当然要来了。
第三批发下的是,老B认为可以以后,成为自已人的一些年轻军官。最值得一提的当然是本书的几位主人公了。
关建国作为老B很赏识的年轻人,他是最快接到老B请柬的。此时关建国已经是红军师作战室的副营职参谋了,通过多年来的努力,不仅赢得了师首长的器重,就连R军的军长也知道他。
年轻人当中,刘镖接到请柬时也很早,他现在是B团一营的副营长,兼任机枪连的连长。
本书的主人公郭开山,也接到了老B的请柬。在B团当兵时,郭开山和老B的交往很少,也就是当年立功提干时,见过一面,得到过老B的表扬。
如今的郭开山,已经经过多次的调动,最终来到了师医院,成为了一名正营职的协理员。他可以称之为“后来者居上”,同年兵升得最快的“NO.1”。
边检站的站长,也接到了老B的请柬。虽然两地相差很远,但是老B还是请了他。信件是很早发出来的,显然老B很想着这位正营职的军官。
通过几次聊天沟通,老B认为站长在军中没有人,投靠于他,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请了边检站的站长。
接到请柬后,站长找到了刘宏。说是有位首长要请客吃饭,让他代理一下站里的工作。
当刘宏得知,请客的人是老B时,就说出了原委,自已也是老B的老部下。
站长看了看刘宏,“原来你也是B司令的老部下啊,这下好了,咱们一起去吧,站里的工作让副协理员看着好了,明天我就帮你去请假”。
“这不好吧,B司令又没有请我”。
“哪里哪里,你是省军区四号首长的女婿,B司令不知道你是他的老部下,要是知道了,哪有不请之理”。
刘宏也很想见见多年未见的战友们,他也没有回绝站长的请求,同意和站长一起去靖北。
张妤听说刘宏要去靖北玩,一再要求一起跟着去。刘宏拗不过她,就找站长去商量。
“张大小姐要去的话,当然是给B司令面子了,有大美女在,我们一路之上,也不会太寂寞,去就去呗”。
站长听了很是高兴。
没过几rì,站长和刘宏算准了rì子,开着边检站的吉普车,去卫生队接了张妤,大家一起上路了。
第111回叛国者(四十三)英雄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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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rì子的当天,老B的酒楼门前格外热闹。
出出入入的人群中,有穿着军装的军官,有穿着干部服的地方官员,还有些西装打扮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外乡人。
老B和夫人在门前迎接着各路的客人,从老B的脸上看得出,他今天很满足,很是高兴,眼角的鱼尾纹都乐开了,简直活象个“新郎官”。
别人咱们先不说,先说说本书的几个人物的到来吧。
由于今天是周rì,关建国夫妇很早就把女儿送到了幼儿园长托,只因他们平时都太忙了,女儿从懂事起,就一直在幼儿园里的长托班。
关建国的女儿叫关欣宇,小小年纪很是懂事。她知道父母今天有一次重要的聚会,告别母亲时,还用小嘴亲了妈妈一口。
看着幼小的孩子,关建国向女儿保证,下周rì一定领她去动物园玩,弥补这周的损失。孩子高高兴兴跑了进去。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部队的装备也是rì新月异。如今作为副营职参谋的关建国,由于工作上的需要,师机关也给他配了一个老旧的吉普车,这让关建国很是高兴。
用这车子不仅能送老婆上班,还能送女儿上学,外加就是可以跑平时的各项事务,不用再骑自行车了。
关建国和妻子李玉芳,不到九点钟,就来到了老B的酒楼。
只见楼分五层,下面三层为酒店,上面两层为客房。穿着整齐的服务员分列两边,迎接到访的客人们。
关建国停好了车子,上前向老B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团长,关建国前来报到”。
“小关呀,来得挺早啊,不错,嗯,不错,jīng神多了,最近怎么样呀”。老B对关建国很是客气。
“我现在调到师里了,当参谋,这位是我的老婆,她叫李玉芳”。说着把李玉芳向老B夫妇进行了介绍。
老B夫人拉着李玉芳的手,走进了酒楼。关建国就站在老B的身边,和老B聊了起来。
本书第二个来的是刘镖。刘镖可没有关建国这么好的命,他和妻子陈静是坐公交车来的。
今天是周rì,到处串亲戚的人也很多。平时就很满的车子上,今天的乘客更是多的很。
好在B团的驻地,离老B的酒楼不是很远。坐了十多站后,两人下了公交车。只见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叫汗水给湿透了,活象才跑完步的晨练者。
刘镖向妻子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一定混出个样来,自家也坐上小吉普,再也不挤公交车了。
陈静望着混身是汗的丈夫,拿出了自已的手绢,抹了抹刘镖脸上的汗水。
“当不当官,我倒不稀罕,只要不出事就行,听说现在部队上勾心斗角的多,你以后要小心点,别让人家使了绊,这回遇到老团长,多说点拜年磕,说不定对rì后有好处”。陈静说得很自然,他知道老公的本事。
当刘镖和李玉芳走过来时,老B已经不记得刘镖了。
关建国马上在老B的耳边,进行了介绍。
刘镖和老B打了招呼后,就拉着老婆进了酒楼,坐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刘宏一行是差不多上午九点半到的酒楼。幸好刘宏熟悉靖北市的地况,按照请柬上面写的地址,找到酒楼也没有费什么劲。
几百公里的车程,他们走了两天,其中一天的晚上,住在了路边的小旅店里。
别人都好说,就是张妤嫌旅店的条件太差,没有住房间里,吃了晚饭后,自已就拿了床被子,睡在了吉普车上。
刘宏见妻子迟迟没有回到房间,就猜出了一定是张妤嫌弃房间太脏太乱。于是自已也拿着被子,陪张妤睡在了车里。
刘宏一行的车子在酒楼前停好后,大家都下了车,边检站的司机则待在了吉普车里。为了不让司机饿着,刘宏特地给他买来了面包和汽车,就当是他的午饭了。
当走到酒楼门前时,刘宏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白鹤楼”。
张妤走到刘宏的身边,小声的在老公耳旁说,“起的叫什么名子呀,叫白喝楼,是不是进去的人,都白吃白喝呀”。
刘宏怕妻子的话,让人听着,拉开了妻子。“这不比咱们的地方,小心说话”。
边检站的站长,上前一步,向老B问好。
老B很热情的拉着站长的手,一再表示感谢。几百公里的路程真的不近,太费心了。
站长叫过了刘宏,对着老B说,“你看看,谁来了”。
老B笑着道,“我当是谁,这不是刘宏吗,我一直没有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你现在在哪里呀”。
“报告首长,我现在在边检站当副站长,这回是跟着我们站长来的,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叫张妤”。
此时老B夫人也从酒楼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张妤。
张妤今天没有穿着军装,而是穿得很是洋气。和其它的女客很是不同的是,张妤不仅年轻漂亮,而且显得很是高贵。
老B夫人上前说道,“乖乖,刘宏,你好有福气呀,这么漂亮的美人,你也娶到手了呀,太漂亮了,比电影里的电影明星还漂亮”。
老B夫人的话,真的不太假,张妤真的长得很漂亮。
边检站站长马上给老B夫妇做了解释,“这位是张护士长,她的父亲是省军区的张副政委”。
一听是上级领导的女儿,老B马上露出了笑容,对刘宏夫妇很是器重。不光把他们送到了大厅正中的桌子旁坐下,还一个劲的夸奖,刘宏年轻有为,这也太现实了,完全把站长落到了一边。
站长也很识趣,只怪自已没有一个当首长的岳父呢。
上午十点钟,各路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刘宏拉着妻子,走向了关建国和刘镖的桌子。当关建国和刘镖看到穿着军装的刘宏时,都深感意外。
刘镖上前紧紧地抱着刘宏,激动地哭了一鼻子。
“你这些年跑哪里去了,让兄弟们想得好苦呀”。
由于触景生情,刘宏也激动了起来。他向昔rì的战友们,讲述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陈静和李玉芳,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洋气的张妤。
虽说陈静也算是漂亮,但是没有经过打扮,在张妤的面前显得差了许多。
两人拉着张妤坐下,不停的打听,张妤是如何的打扮和保养自已的,咋就这么漂亮呢。
大约十点半钟,酒楼前停下了一辆崭新的吉普车。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郭开山,女的则是刘雪华。
有人通知老B有客人到来,当得知来的是刘雪华和郭开山时,老B的脚步走得格外的快。
一旁桌子的张妤看出了苗头,她向陈静和李玉芳打听,究竟来了什么人,让老首长如此的紧张。
就当老B把郭开山和刘雪华接到大厅时,张妤发现了现场的另一个大美女,那人就是刘雪华。
如今的刘雪华,丰腴了许多,这和她坐诊室,给病人看病是有关的。现在的刘雪华不仅是师医院的主治医生,还是师医院的副院长。
张妤看着刘雪华的样子,今天的刘雪华穿得还是平rì来的军装,只是能看出来,这是件全新的军装。
平整笔直的军装,穿在刘雪华的身上,显得她是如此的干练,如此的英姿飒爽。外人要是不了解刘雪华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把看病的医生,和她联系到一起。
今天的郭开山,梳起了小分头,改掉了原先小平头的打扮。一身的新军装穿在身上,站在刘雪华的身边,更是十分的相配。外人要是不知道郭开山已经结了婚,一定会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情侣。
老B夫人对刘雪华更是格外的用心,笑声不停地在大厅的上空盘旋,这让张妤很是嫉妒,难道刘雪华这个年轻女人,是那么的重要,把主人两口子都给盖住了。
当刘雪华和郭开山走过每一个桌子时,大家都会站起来,和刘雪华进行打招呼,宛如刘雪华就是今天的女主人一样,要么就当她是一位公主,别人都是她的臣民,这让张妤看在眼里很是不爽。
老B夫人让刘雪华坐主宾席,刘雪华拒绝了,她一定要和郭开山坐到关建国的桌子旁边,因为这些人才是他们的同龄人,又是老乡,谈得话会多一些。
见客人都到齐了,主持人打开话筒,让大家安静下来。由酒楼的主人老B夫妇给大家进行讲话,下面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老B接下来发了言,“谢谢各位来宾的到来,下面由小老儿说上两句,大道理咱是不说了,首先感谢各位老战友,红军师的首长们,各位老B的同僚们,地方zhèng fǔ的同志们,最主要的要感谢,刘雪华同志,也光临我们的现场”。
当老B又一次提到了坐在同桌的刘雪华时,刘雪华也相应的站了起来,作了回应。
这让张妤看在眼前很是不得劲,为什么老B这么看重这个女人,难道她的出身比自已还要高贵。
她趁着李玉芳上厕所的工夫,一前一后,跟着李玉芳走进了洗手间。
“刘雪华是什么人,为什么B司令如此高看于她”。张妤没有上厕所,她走到了李玉芳的蹲位旁。
“她,你都不知道呀,这位可是女中英雄,不仅是总后卫生部的著名医生,还是北疆军区一号首长的女儿”。李玉芳边蹲着方便,边对张妤进行了介绍。
我的乖乖,军区大司令的千金呀。这下张妤服了,他的父亲要比人家的父亲差上好多级。
北疆军区号称百万人枪,大司令的女儿还了得,简直就是金枝玉叶,难怪老B象条哈巴狗一样,来回的提起刘雪华。
就是让他的同僚知道,他的面子有多大。刘雪华的到来,不光代表她自已,更代表她的父亲。她今天来了,就说明大司令也知道这事,也对他的酒楼进行祝贺。
郭开山见到了久rì没见的几个战友,很是亲切。他问大家都随了多少钱,关建国说,还没有随呢,专等他来后,大家一起商量。
几人走到记账的桌前,只见小桌子的案上,放着长长的红纸,有一名年轻的军官,正在用毛笔记录着。工整的字迹,让刘宏都感到手痒,因为他本身就是书法家,军官的字,真的很好看。
刘镖上前翻了翻众人的随礼本子,只见某某师长,二百元,某某主任,一百五十元。
最后看了看本时和自已级别差不多的一些人,随的份子。大家都认为合适,于是各自随了一百元。
钱交到军官的手中,各位都报上了自已的职务和姓名。郭开山的级别最高,自然这一页他排在最前面了。
军官毛笔字写的飞快,上书“红军师医院政治协理员,郭开山,一百元整,红军师副营职作战参谋,关建国,一百元整,步兵B团一营副营长,刘镖,一百元整,边防军边防检查站副站长,刘宏,一百元整”。
见军官记录完毕,几人又笑呵呵的回到了桌子旁边。
边检站的站长,由于和郭开山等人不熟,也不想打扰到刘宏叙旧,他很自觉的来到了另一个桌子。
老B见状,马上上前把站长请到了离自已近的一张桌子。
站长发现此桌的客人,级别全是副团一级的首长,这让站长兴奋不已,他知道,现在老B已经把自已当成自已人了。
站长随礼也是看上又看,他借着尿道来到了礼桌旁,先是看了看关建国等人的,后来拿出了五百元钱,递给了军官。
五百元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它相当于一名排职军官,一年的俸禄。军官接过钱没有数,直接放进了抽屉里,问了站长的姓名的职务,之后写道“边防军边检站站长,某某,五百元整”。
站长的一切活动,一直在刘宏的眼光下进行的。他也借了尿道,再一次来到礼桌旁,从身上又拿出了四百元,递给了军官。
军官得知用意,也没有说些什么,马上把刘宏原来的地方划掉,之后上书写道“边防军边检站副站长,刘宏,五百元整”。
看军官书写完毕,刘宏回头看了看郭开山他们的那张桌子,见无人看他时,又走进了洗手间。
刘雪华今天没有随礼,因为她知道,随多少都不合适,干脆就不随了。因为她的身份太为特殊,老B也不会收她的钱的。这些事都是习以为常了,这样的场合,刘雪华见得多了。来时就是大吃大喝一番,之后转身走人。
开席了,关建国对着郭开山说道,“怎么着,我妹妹呢,你自已一人来了”。
郭开山答道,“这周她不休息,这不当上了科长嘛,忙得很,孩子都送到我妈家了,我爹的病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真不忍心呀”。
李玉芳一旁说,“要不,你把孩子也送幼儿园长托得了,和我女儿也有个伴”。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可是关悦非得送回老家,我们因此还打了一架”。
李玉芳还想说些什么,让关建国给拦住了,意思是说,人家的生活,不要瞎掺和。
刘雪华对张妤很是热情,不停的拿着啤酒敬张妤。此时张妤已经得知刘雪华的身份后,仿佛自已矮了一截,看着刘雪华豪爽地喝下了杯中的啤酒,她也照猫画虎一样,一干而尽了。
刘宏和郭开山很是聊得来,他们有着共同之处,就是在这个军事为主的部队中,他们各自闯出了一番天地来,各自相惜,也是不停的干杯。
关建国让大家停下来,他有话说。
“今天到的最齐了,我们都是当了十多年兵的老兵了,除了刘雪华和各位家属,我们哥四个是同年兵,还是同是A城老乡,刘宏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真的很高兴呀,但愿我们十年之后,会再一次重逢,再在一起喝酒”。
大家的情绪很是激动,都是眼圈红红的,就连家属们都是一样。
刘雪华提议,大家十年一相聚,等到十年,不管在哪里,都要聚在一起,喝上一回。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小海把底给大家透一下,十年后,这些英雄们,真的再相聚了。
但是身份都变了,刘宏作为一名美籍华人,来到了中国进行投资,之前在越南的战场上,他差一点要了郭开山的命。
第112回叛国者(四十四)英雄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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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B的开业大吉喜宴,收了很多的礼金,看着一捆捆的“大团结”,老B的心表波澜起伏。
他不是一个看重钱的人,可是这么多钱映在眼帘时,还是有些许的激动。
夫人劝他,现在当官的都这样,自已不愧对于心就行了,有账本在,只要别人有事,把钱返给人家也就是了。
刘宏一行人,被老B夫人安排在酒楼的客房下榻。由于是新装修的房间,张妤很是满意。看着屋子里的电风扇和电视,和刘宏不停的点评。
晚上,众人散去后,老B来到了边检站站长的房间。两人谈话的时间很长,具体谈些什么,不为人知。
只晓得,过了一个多小时,老B才走出了站长的房间,站长把老B送到了楼下,看着老B的车子离开,自已才返回房间里。
虽然众人的工作很忙,但是为了刘宏,关建国等人,还是向领导请了假,准备陪刘宏一天,好让大家再亲近亲近,聚一聚。
刘雪华和张妤在前一天的酒桌上,聊得很开心。
周一没有刘雪华的坐诊,她先是找了李玉芳和陈静,之后一起开着师医院的吉普车,来到了老B的酒楼。
女人们自有女人们的活动。四个年轻女人凑在一起,当然想法也就多了。
陈静提议,去靖北的山里泡温泉。刘雪华和李玉芳看了看张妤,张妤说,我没意见,不过我事先声明,你们负责出车,花钱的地方,我来付,要不,我可不去。
刘雪华早知张妤的首长千金身份,自已根本没有凌驾她人的意思,很高兴的同意了。
师医院的吉普车是新款,刘雪华今天看人多,没有安排司机随行,而是自已开着车子。
只见刘雪华把吉普车的车棚收起,敞棚开车。众女士欢呼雀跃起来,一路上唱起流行歌曲,浏览道旁的风光,很是惬意。
今天的刘雪华穿得很是漂亮,她一改往rì的军装形象,穿上了自已设计的打猎服。
这是一件用毛纺布料,经过细心的剪裁,再找专业的裁缝经手,最终穿在刘雪华身上的。
这件衣服刘雪华平时很少穿,也没有时间穿,因为她太忙了。上班不光要在诊室坐诊,还要做副院长的工作。
张妤则对刘雪华的车子很感兴趣,她强烈要求刘雪华,能不能让她在大道上开上一开,刘雪华没加犹豫,马上就答应了。
就这样,四个女人,会开车的轮流开车,不会开的,大喊大叫,宛如她们就是出了笼子的小鸟,无忧无虑起来,直向靖北郊区的天然温泉。
师医院的车子让刘雪华开走了,郭开山只好打电话给关建国,让他接自已。
关建国的家离刘镖的家很近,先接了刘镖,再接了郭开山。
刘宏见张妤跟着刘雪华几个女人去泡温泉,当然就知道他今天的节目,关建国等人都安排好了。
刘宏先是来到站长的房间,看站长今天有什么节目没有。
站长对他说,老B约了他,去见见几位军分区的首长,他今天没有空。让刘宏好好去玩,这样的rì子实在难得。
当关建国的车子,开到老B酒楼的楼下时,刘宏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郭开山提议,今天去看看昔rì的老班长——付伟化。既然是战友重逢,哪有不看新兵班长之理。
如今的付伟化,通过军校的三年学习,已经提升为红军师教导队的队长了。
郭开山时常去看老班长,两人总是在教导队的靶场上较量枪法。多年来,付伟化的技术,大多全让郭开山学了去。
郭开山也通过自已的研究,摸索出了好多的shè击新花样出来。
刘宏他们来教导队之前,郭开山就给付伟化打了电话。
由于现在不是教导队招生的时期,rì常的工作也很轻闲,所以付伟化就安排了手头上的事,早早就在门卫,等着自已昔rì的战友们到来。
关建国的驾驶技术,就象他的武术一样好。老旧的车子在他的手里,显得很平稳,这和关建国平时的保养维护是分不开的。
当然了,刘镖作为汽车连的“大拿”,也时不时的教关建国几招就够了。
刘宏别看心机重,但也是xìng情中人。当他看到付伟化时,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好多。
付伟化当然也记得刘宏,因为刘宏和其他新兵太不一样了,他不仅文化水平高,还写得一手好字。
在当时的部队中,能写出好字的人并不多,刘宏的书法造诣,付伟化也是羡慕不已。
和付班长在一起,当然要谈及打枪了。
关建国和刘镖,总是从郭开山口中听说,付班长的枪法如何了得,可是由于工作的原因,从没亲眼见过。
今天既然来了,他们也想开开眼界,看看老班长的枪法。
“付班长,早就听说你是师里的神枪手,我和镖子总听开山说,已仰慕多时了,今天能不能给大家表演一下,让我们也开开眼”。关建国急不可奈的说。
“你小子忘了上回因为啥犯错误了呀,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犯上一回”。付伟化打趣的道。
“怎么,这是哪跟哪的事呀,关建国,你小子受过处分吗?”刘宏不了解实情。
“人家可厉害了,带小姨子去打靶,我听都没听说过,哈哈”刘镖边笑边说。
“谁没点走麦城的事呀,要是当年不犯错误,我最起码是个营长,你们信不?”关建国的心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急躁了。
郭开山和刘镖,刘宏很相信关建国的说法,在同年兵当中,关建国实在太优秀了,他根本就是为当兵而生的。要不是上回犯事,关建国早就该当上B团三营的营长了。
“你们不说打枪吗,在我这里打枪没事,走,走,去靶场”。付伟化打开了沉默的气氛。
师教导队的靶场,要比师靶场小得多。这方面,郭开山有经验,必竟他曾经是师靶场的老大。
郭开山以前班长培训时,他当过教导队的兵,对教导队的靶场也见过。可是最近一年多,没来这里了,他发现这里完全变了,全叫付伟化改造了。
付伟化在军校学习的是弹道研究和shè击定点化。他也是才当上师教导队的队长的。
来到这里之后,他发现靶场的设施太过陈旧老化,根本就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通过和教导员的沟通,向师里申请了大量的经费,把教导队的靶场翻盖了一新。郭开山也就是付伟化刚上任的时候来过几回这里,现在对这里根本就是不了解。
付伟化吩咐文书,拿来了两只小口径手枪,又让人重新在靶子上贴了新的靶纸。
“你们谁先来呀,让我看看你们十多年兵进步了没有”。付伟化仿佛自已还是几人的新兵班长。
“我先来,你们知道,开车我行,打枪嘛,也就是每年训练共同科目时,练上两下,别笑我哈”刘镖第一个站了出来。
只听——“叭-叭”两枪,一发九环,一发八环。刘镖没有打太多,他知道,自已水平有限,不想让人太过笑话自已。
关建国看了看郭开山,“妹夫,你来,还是我来”。
“我是付班长的徒弟,我来吧”。郭开山说完拿起了另一只手枪。
只听——“叭,叭,叭,叭,叭”五声枪响,四个十环,一个九环,那个九环的位置,离十环的靶心很近,要不细看,就是十环。
“呵呵,你这样打,我都不敢试了,老刘,你说呢?”关建国见郭开山的枪法很准,转头望向了刘宏。
刘宏伸手接过了郭开山手里的枪,重新压好了子弹。对着另一个新的靶子开了枪。
只听——“叭,叭,叭,叭,叭”五声枪响,四十六环。一个十环,其它的全是九环。
“刘宏不错嘛,看来,你在手枪上面还坚持练哈,只是手还有点抖,要不然,你的成就一定不小”。
付伟化就象个导师一样,给刘宏刚才的shè击,进行了点评。
“都打完了,看我的”。关建国拿起了刚才刘镖用过的枪。
只听——“叭,叭,叭,叭,叭”五枪过后,手枪也现出了没弹状态,跳了机。关建国打了48环,三个十环,二个九环。
“大舅子真的不一样,不愧是前一任B团的兵王”。郭开山的话里话外有所指,这波打靶他胜利了。
正在这时,付伟化冷不防地打了郭开山后脑勺一下。
“你小子还舔脸说,你有空就打,有空就练,老子的这点东西,都叫你学去了,还在这里显摆”。
郭开山见师付这样子,红着脸,没有说些什么。
最后付伟化拿起了两只手枪,只见他一手一只,双枪在手。
只听枪响过后,两个靶子上的枪眼,各有五发在十环的圈中,众人看了目瞪口呆。
关建国等人,本来还想打打冲锋枪,好把刚才输给郭开山的扳回来。可是教导队的文书跑了过来,说上级军区要来检查,教导员让队长先不要打了,回去商量工作。
大家见付班长有正事,都要求告辞,改开再来请教。
“也好,大事要紧,你们先去玩吧,哪天有空,我再教你们几招”。付伟化对众人也不挽留。
关建国拉着几个战友,开车来到了师部对面的小吃部。
这里是刘雪华姨夫开的,多年没来,郭开山发现,也起了好大的变化。
不仅老棚子拆了,换成了新盖的“简易房”。吃客也多了起来。
四人坐定,只见老板娘走了过来。
“关参谋,有rì子没来了呀。”老板娘对着关建国说。
“二姨,还认识我不?”没等关建国开口,郭开山先说了话。
老板娘看了看郭开山之后,翻了个白眼儿。
“你小子,烧成灰我也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小白眼狼儿嘛。”老板娘的话,很是刻薄。
郭开山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众人也不明白事情的原委,都看着郭开山。
“你们吃点什么吧,我这里新添了好多硬菜”。老板娘冲着关建国等人说。
关建国接过菜谱点了几个菜后,交还给了老板娘。
刘镖见老板娘走了,小声地和郭开山讲,“你几时得罪过她,她说话咋就这么损呢。”
“她是刘雪华的二姨”。郭开山不好意思的说道。
在座的三人中,除了刘宏不了解情况,关建国和刘镖相互看了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时光就是这样子,十多年的军旅岁月,让关建国和刘镖,重新审视了郭开山。
本以为郭开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但是经过rì久的了解,他们发现郭开山并不是他们以前想象的那样。
这小子很优秀,不光娶了貌美如花的关悦,还让大司令的千金,刘雪华情有独钟,快到三十岁的年纪,到现在还没有个男朋友,这一定和郭开山有关。
现在郭开山的工作,天天和刘雪华在一起,难免会给人一个反思,是不是内有文章。
小吃部的菜上得很快,刘宏先提一杯。
“大家为我请假一天,小弟受宠若惊,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刘宏喝光了杯中的啤酒。
三人看了刘宏如此豪爽,也一干而尽。
众人喝酒,当然唠的是“酒磕”。
他们聊的是军中的趣事,还有各自的女人。但是郭开山一直回避刘雪华的事,因为他不想在众人面前提起她,他太愧对此人了。
第113回叛国者(四十五)美女二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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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和关建国几人的酒,一直从下午喝到了傍晚,关建国喝得很多,刘宏只好在师部的小车司机护送下,回到了老B的酒楼。
刚到大堂,经理就叫住了刘宏,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只见纸条上书:今晚不回了,在温泉玩得很尽兴,同行人有刘雪华,李玉芳和陈静。大家都不回来了,你自已洗洗睡吧。
刘宏拿着纸条上了楼,他没有马上洗澡,而是一头倒在了床上,大睡了起来。
就在半睡半醒之时,刘宏仿佛想到了什么,起身下了楼。
酒楼晚上的客人很多,刘宏看了看大堂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经理见刘宏下楼来,以为他饿了。刘宏说他想出去走走,透透风。
老B酒楼的经理,原来是B团的小车司机。原本在靖北的工厂当大集体工人,随着老B酒楼的开张,他也不宜乐乎的,下了海,经了商,当上了现在所谓的“职业经理人”。
很明显,老B夫妻对他很放心,他也知道刘宏是老B请来的客人,自然礼数上不敢怠慢。
老B的酒楼,正处在是靖北的市中心,闹市区。刘宏漫无边际地走在马路上,望着四处的风景,不知不觉得来到了夜市的所在。
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金钱崇尚,已经在老百姓的心中,扎下了根。
来夜市摆摊的大多是有工作的工人,他们下了班后,再摆上一个小摊,卖多卖少,贴补一下家用。这就是当时社会上所说的,第二职业。
刘宏走到一个卖衣服的摊位前,看上了一件皮革夹克。只见这衣服外观鲜亮,不过明眼人一看,就是革的,没有一点的皮质含量。
可是刘宏对这件衣服很是喜欢,他联想到了早前去张家赴宴时,从志愿兵司机那里借来的一件飞行员皮衣。于是他花钱买了这件衣服,老板还特地送了他一双真皮的薄手套。
次rì清晨,刘宏起得很早,他也和郭开山一样,有着早起的习惯,这对张妤来说,是不允许的,只要他们在一起过夜,张妤总会让刘宏多睡一会。因为他早起来,会影响到女士的睡眠。
前一夜,边检站的站长没有回来,刘宏料想一定是老B请去会客了,可能是聊得太远,就找个地方睡下了,就凭本地军方一号首长的面子,在哪都不会受到委屈。
见众人都不在,刘宏给了随行的司机十块钱,给他也放了一天假,让他也去走一走,逛一逛。
刘宏今天的目的是想回B团看看,看看刘镖和没有转业复员的老战友。
刘宏回到房间洗濑之后,换上了前晚买的革制夹克,照了照镜子后,就出发了。
正当他上了公交车,一个久违的背影,让他激动万分。
他来到那人的座位旁边,激动地眼泪都掉了下来。
座位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从面庞上看也就是不到三十岁。只见她白晰的皮肤下,高高的鼻子格外的好看。
刘宏认出了这人,就是他的梦中情人——苏国美女。曾几何时,他天天梦中见的就是她。只不过原来的长长的头发,已经不见的,换来的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头发上还烫头很规律的小卷。
公交车上还有空余的座位,刘宏没有去坐,而是站在苏国美女的身边,不停地打量着她。
以前在天然洞穴,由于洞内漆黑,在汽灯的灯光下,刘宏看她是一个样子。但是今天是大白天,而且苏国美女特有的神情,反而让刘宏感到,她是那么的特别。
在靖北,离边境不远。改革开放初期,好多的苏国人来中国做生意,天天见苏国人,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要是换上内陆城市,一定会有好多的人进行围观。
公交车到站了,苏国美女直接下车走了。刘宏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开动了。
“司机同志,我要下车,麻烦了”。刘宏大叫起来,他好象看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快要发疯了。
公交车的司机,见有人叫喊停下了车,刘宏一脚踏出了车门,找寻着苏国美女。
好在离得不算太远,他发现美女正在另一个站牌下等车,原来她没有到达目的地,在进行倒车。
刘宏也随之站在了美女的后面,象流氓一样紧盯着人家傲人的身材。
又一辆公交车到站了,刘宏也没有看清来的是多少路车,他只是知道,不管苏国美女到哪,他都要上车紧跟着,他今天就象是个傻子,看到吸引的东西,一步也不能放。
由于不是始发站,公交车上的人很多,苏国美女也没有了座位,勉强挤到了窗边的角落里。
刘宏则在公交车中间的位置,用目光看着他的“梦中女神”。
刘宏只觉得车子开了很久,公交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此时他早就忘记了来靖北的事,早就忘记了他的妻子——张妤。
苏国美女终于混上了一个座位,刘宏也挤到了美女的身边,为了不引起美女的注意,他自觉的望向了窗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刘宏的心跳也是跳得飞快,双脚更是不停地颤抖,他不知现在该做些什么,是永远这样下去,还是主动和美女进行搭讪。
公交车又一次停下了,苏国美女下车的速度很快,她好象了解到什么似的,下了公交车。
刘宏这次的反应也很快,一前一后地跟着苏国美女不放,生怕她跑了。
下车之后,苏国美女的脚步明显加快,因为她感到了危险,她证实刘宏就是个坏人,对她有着不轨的行为。
见美女加快的步伐,刘宏的脚步也快了。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走了有一公里的路程。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靖北的郊区,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刘宏终于鼓足了勇气,跑到了美女的前头,停了下来。
“请等下”。刘宏颤抖着说话,但吐字很清楚。
苏国美女也停住了脚步看着他,还不停地打量着刘宏。
“什么事,你一路上跟我很久了,有事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事,请问您还认识我吗?”
“你是?我们认识吗,我不记得了?”苏国美女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几年前,在一个天然洞穴当中,用枪顶住一个人的头吗,那人就是我。”刘宏的语速很快,生怕别人不认得自已。
女人又打量了一下刘宏,不怯地摇了摇头。
“你的汽灯拿走了吗,是不是还在大石头的后面”。刘宏很怕苏国美女不记得自已,提起了汽灯的事。
“原来是你呀”。终于美女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刘宏笑了笑。
只要是女人对男人放松了jǐng惕,自然就有话好聊了。
一路上,苏国美女向刘宏说出了自已的经历,由于现在嫁人了,所以就很少去那个天然洞穴那边打猎了,也就一直没有去取那盏汽灯,没想到今天遇上故人,她也就没有怀疑刘宏是个坏人,苏国的人不象中国人,想法这么多。
刘宏和苏国美女讲,现在自已已经是副营级的军官了,在边检站工作,要是哪天去边境的话,一定要去看看他。
苏国美女一听,刘宏是解放军的军官。马上就更亲切了些。说她和丈夫经常去边境的集市上进行货物贸易,就是去的地方是另一个,不过有机会,一定会去刘宏的地界的,到那里之后一定去看看刘宏。
刘宏为了让苏国美女进一步的相信自已,拿出了身上的笔记本和钢笔,写下了自已的联系方式,之后把钢笔和本子,一同送给了苏国美女。
苏国美女见刘宏如此的慷慨,就说到了自已的名字和情况。
她叫季里琴科,父亲是当年援助中国的专家,母亲是旅苏的中国特派留学生。由于种种原因,她从小就来到了中国,现在的丈夫是靖北的本地人,大体就是这样。
最后还和刘宏说,以后见面可以叫她“二琴”,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叫她,本村象她这样的外国新娘,还有好几个呢,叫“二琴”,象是个中国名子,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还有着一个不满两岁的女儿。
听到“二琴”说自已的生活很是幸福,刘宏莫名的感到很失落。原先本想进一步发展,此时变成了真诚的祝愿。
他一直送“二琴”来到了离村子不远的路口,目送着梦中情人回家的脚步。
“二琴”也是不停地回头和刘宏摆手,意思是让他回去。
眼前的这一切让刘宏的脚沉重了很多,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刘宏的记忆力很好,虽然没有了笔和纸,但是国道上的标志和路边的指示,他都记得很清楚。
他想,总有一天会再次来到这里,再会会自已的“梦中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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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宏回到老B的酒楼时,已是中午了。
边检站的站长和张妤正在大堂上用饭,见刘宏风尘仆仆走进来时,站长大声和刘宏打着招呼,叫他过来去坐。
刘宏的表现就象个僵尸一样,根本没有理会站长的呼唤。
张妤坐不住了,上前拉刘宏过来坐下。问刘宏想吃些什么时,刘宏只说不饿,陪他们就好了。
刘宏平时一直显得很机灵,今天的木衲表现,让站长和张妤都感到很奇怪,也让他们有了各自的理解。
站长的理解是,刘宏没在,他去请张妤下来吃饭,让刘宏回来多心了,自然是不爱搭理自已了。
张妤的理解是,随刘雪华等人泡温泉去久了,冷落了老公,让刘宏生气了。
各人的想法各异,她哪里会知道,她的老公今天jīng神上出轨了,和另一个女人联系到了一起。
下午,刘宏问站长是不是事都办完了,站长信心很足的说,自已马上的工作就要调动了,他走以后,站长的位置,非刘宏莫属了。
但是刘宏表情上没有任何激动之处,他的脑海中,想的还是“二琴”。
晚上,站长带着刘宏,来到了老B的家。向老B辞行。
老B沏了上好的茶水,对二人又嘘寒问暖一番,告诫二人,军中的前程还很长,要处处小心做人,一定不能让人抓住自已的“小尾巴”。
第二rì,刘宏一行人起身回边检站,车上刘宏向站长提出了要求,就是有阵子没回家里看看了,能不能请个探亲假。
站长笑呵呵的答道,“有啥不行的,军官每年一次的探亲假,是条令规定的,上回我请了,咋的这回也得轮到你了呀”。
刘宏又看了看张妤,“你有时间吗,陪我回去看看不?”。
刘宏的话,说得莫能良可,张妤根本听不懂,给她的理解是,你想不想去吧,不去就算了。
平时刘宏在张妤的面前,总讲二姨家多么多么困难,上厕所都是旱厕,当然这个大小姐是不愿意去了。
只好推脱卫生队里,护士本来人手就少,她又是护士长,工作上离不开她,下回一定陪刘宏回老家。
刘宏对张妤也就这么一说,张妤要想真的陪他回去,他还得合计一下呢,万一二姨和二姨夫在张妤的面前,说漏了嘴,再圆其说,就太难了。
回到边检站的刘宏,马上打了请假报告,上级相关人员一看是刘宏打的,批得很快,由于刘宏二年没有回家,所以首长特批三十天,不包括往返时间。
提了职的刘宏,这一次是相当的兴奋,为了这次探家,刘宏准备了很多的东西。
他带了大包的干木耳和蘑菇,还有上万片的“止痛片”,这药是二姨必备的,据说她年轻时生表弟刘宏,落下了病,天天就离不开了这个药。他和张妤也就这么一说,张妤就从卫生队里拿来了上万片的药,看着一联一联的“止痛片”,刘宏更开心了。
但是张妤和他说,这药有保质期,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可以分给其他人吃。刘宏当然记住了,还亲了张妤一口,当作感谢。
回到二姨家,刘宏发现二姨家的房子大变样了,不仅正房重新修建了,还盖起了左右厢房。从房子用的材料可以看出,二姨家真的有钱了。
二姨还是几年前刘宏回家的模样,可能是家里有钱了,人也活得滋润了许多。看着刘宏大包小裹带的东西,二姨马上把刘宏请进了屋子,让放学的表弟,赶快去找二姨夫。
晚饭上,刘宏讲解了自已现在的职务,二姨夫还是当年的那股憨厚的样子,不断的提问。
“副营级是什么样的官呀,回到地方相应的职务是个啥?”
“副营级在军中就属于基层首长一级的了,要是回到地方吗,咋的也得和副乡长一个级别吧”。
刘宏向二姨夫解释着。他本想说他马上就要当上站长了,凭借老丈人的权势,离正营不远了。但是他没有这么说,他不想让二姨夫看出,他是个骄傲的人。
“乖乖,啥,副乡长,哎呀,这么大的官呀,你还不到三十吧,要按这个升法,你不老牛B了呀”。
刘宏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回应。
刘宏的小表弟对自已不是很熟,但是血缘上的关系,把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刘宏见自已没有给表弟带些什么,就带着表弟来到了村里的代销点。任凭小兄弟挑着,挑好了再由他付款。
代销点的营业员,几年前认得刘宏,她和刘宏聊上了许多,也对他解放军的身份很是仰慕。
没过多久,小表弟的东西挑好了。只见他只挑了几颗很小的“汽水糖”和一支塑料的小手枪。
“这些东西多少钱?”刘宏拿向了营业员。
“汽水糖一分钱俩儿,小手枪一毛钱,一共二毛三”。
刘宏看见小表弟的眼神,想起了多年前的表弟刘宏,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小表弟的天真懂事,让他感到越来越对不起二姨一家了,也对不起死去的大表弟刘宏。
“等下,我再挑挑,一会一起算”。刘宏见东西太便宜了,拉着表弟再去挑了。
经过刘宏的挑选,小表弟乐得笑开了花。
由于小表弟正在读小学,所以刘宏特地买了好多的本子,以供小表弟使用。
其中有:田字格,四分钱一本,小演算,四分钱一本,刘宏各自买了二十本。小的图画本,八分钱一本,买了十本。铅笔带橡皮的四分,不带橡皮的三分,各买了三十支。
表弟见刘宏如此地慷慨,连说够了,买多了,妈妈会骂的。
看着懂事的表弟,刘宏只说,这是二姨说要买的东西,让他放心好了。
刘宏拉着表弟来到了卖鞋的柜台,只见小小的皮鞋,让刘宏觉得小表弟一定能穿,问及价格后,营业员回答说,此款是这里最贵的童鞋,全皮的,要二十三元。
小表弟一听价格,拉着刘宏的衣角就说要走。刘宏见状,就让营业员拿上一双,让表弟试试。
小表弟的鞋子已经很破烂了,也不知是二姨夫和二姨平时太忙了,还是不怎么关心儿子,鞋子的前头,都让小表弟的脚趾顶露了。
刘宏一手扶着小表弟,一手帮他脱鞋,小表弟不好意思的样子,把刘宏也逗乐了。
小表弟换上新鞋后,刘宏一手一个拿起了旧鞋,扔得好远,和表弟说,这鞋太破了,不要了。
刘宏给表弟不光买了一双皮鞋,还买了一双跑步鞋,就是那时候很有名的“嘎嗒鞋”。只因为鞋下面有好多颗胶皮“嘎嗒”,因而得名。
刘宏拿着鞋盒,拎着小表弟学习用的本子,和小表弟回到了二姨家。
二姨见刘宏给小表弟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连说,“买它干啥,这些家里都有”。
小表弟乐呵呵的跑到母亲面前,显示起自已新买的皮鞋来,“妈,你看看,哥给买的,代销点最好的那双”。
小表弟的天真,让刘宏又一次受到了感动。小孩子是多么容易得到满足呀,他真的不该当年把表弟刘宏带到A城,结果年纪轻轻就死在了那里。
在二姨家住了几天,刘宏夜里做梦,梦见了自家重新翻盖的房子,他早上醒来,就向二姨提出,想回到A城去看看,再看看年少时的小伙伴。
二姨听到刘宏的说辞,自然不会反对,同意了刘宏的请求。
刘宏A城的房子,还是小胖等人帮他盖的,由于原来的房子,让“724”的人给毁掉了,刘宏为了迎接父母回来,在原址上盖了新房。
但是新房建成之后,刘宏没有等到父母的到来,只接到了父母的死讯。刘宏怕住在此地,做梦都会梦见死去的父母,就一直空着没住。
说来也怪,刘宏在部队时,一直没有梦见过自已的新房,和自已的父母。回到二姨家后,可能是见人思人,天天晚上梦里,都会有父母和新房的梦,在困扰着他。
所以他决定,回到A城看上一看,究竟房子成什么样了,是不是里面还住着别人。 第115回叛国者(四十七)老友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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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去昔rì怒与恨,相逢一笑抿恩仇。
刘宏自有打算回到A城之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胖。这个旧rì的老友,是否还是几年前自已回到A城的那样落魄。
他又想起了死去的表弟刘宏和老臭,要是当年他能劝阻过两人,也许他们就不会在那场械斗当中牺牲,到现在都已是成家立业,有儿有女之人了。
自然他还想起了在他情窦初开的年龄,给他第一次女xìng温存的小“哑巴”,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好否,和那个带她走的南方人,成没成家。
他当然还会想起他亲手杀的铁西帮大哥,他的故人“宝儿叔”。
A城作为北方最主要的大城市,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如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透过大客车的车窗,刘宏看到的是,道路两边的平房,土房已经不见了,一座座五到七层的楼房,已经拔地而起。
从马路上人们的穿着可以看出,现在的A城人,都在赶时髦,脱下了土灰sè的衣服,换上了五颜六sè的时装,煞是好看。
有时刘宏也会把她们进行联想,尤其是那些穿着美丽服装的女人们。要是把她们的衣服,穿在自已老婆张妤的身上会是什么样。
虽然张妤在军中算是前卫,但是她现在的审美标准,还和这个北方大城的女人们没法比,要是把这些人,刘宏认为好看的衣服,穿在刘雪华,张妤这样的美人身上,一定回头率特高。
刘宏现在的心情很好,真是chūn风得意,羡煞旁人。
刘宏是在自已最熟悉的地界下的大客车。他首先来到了自已就读过的初中。
这是由当年rì本人兵工厂改建的学校。看着中午出出入入的学生们,刘宏想起了自已的学生时代。
离初中有二公里的地方,是刘宏的小学所在地。当刘宏来到这里时,原来的学校早已不在,代替学校的是几栋新盖的楼房。
刘宏从附近人的话语中得知,现在这所小学已经给撤消了,原来的老师们,都安排到别的学校里任教。如今这块地方成了省委的家属楼,住得全是A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听了居民的介绍,刘宏还是在这个楼群周围转了一圈,终于让他发现了儿时学校的锅炉房。也只有这个冬天都能用的物件,才保留到现在。
刘宏的家离小学校不远,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然而这条小路两边建筑物,早已换成了新式的“běi jīng平”,和一些新盖的楼房了。
当年刘宏出走当兵时,这里的土坯房还很多,现在早已经不在了。刘宏宛如就是个陌生人,来到了没有去过的地方,一步一步走着。
等刘宏走到自已家门前时,在他脑海中那所明亮无比的新盖房屋,也起了很大的变化。比起其他邻居的房子,它是那么的矮小破败。
刘宏走到近前发现,门口有几个小男孩在一起弹“玻璃球”。
刘宏拉住了其中一个问道,“你们谁是这家的孩子呀,能不能告诉解放军叔叔?”
众小孩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叔叔走在面前,都抢先回答着刘宏的问题。
“他就是,小哑巴,他就是这家的”。
小“哑巴”这个词放在一个小男孩的身上,让刘宏感到很意外。
“你找谁?”一个一手拿一个玻璃球的男孩儿问刘宏。
从这个男孩儿的个头可以看出来,他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
“我找你们家大人,他们在家吗?”刘宏没有直接进自家的院子,必竟现在自已是军队上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要经过规矩办事。
“我妈在家洗衣服呢,你等等,我去叫她”。
没过多时,从院中走来了一个年轻女人,从她的面容可以看出来,顶多不超过三十岁。
刘宏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初恋情人——小“哑巴”。怪不得,别的小孩儿叫小男孩为小“哑巴”,这就是出处。
小“哑巴”见到刘宏时也是一楞,可能是没认出来的缘故。只见她从身上拿出了平时用的小本子,用铅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刘宏。
刘宏见小“哑巴”没有认出自已,他没有马上接过本子,而是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元钱,放在了小男孩儿的手中,让他带其他的孩子去买糖吃。
小“哑巴”的儿子接过钱后,向着其他的小伙伴大喊,“买糖去罗,买糖去罗,我有一块钱”。
众小伙伴们,互相搂抱着,相继大吵大嚷着,跑向了胡同口。
刘宏走到小“哑巴”的面前,“我是某某某,你不记得我了啊”。
此时的小“哑巴”也认出了刘宏,双眼的泪水也夺眶而出,他们相拥在了一起。
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小“哑巴”把刘宏引进了里屋。
一进门,刘宏就看见了正堂相框上的一张结婚照片。
这是一张4寸的黑白相片,照时是黑白的,可能是后来又找到了能人,用绿sè和红sè,几种简单的染料又修饰了一番,看上去是那么不伦不类。
相片的女人当然是小“哑巴”,男人刘宏也认识,是他的旧友小胖,他终于理解了,几年前,他第一次返回A城时,在小胖面前提及小“哑巴”时,他当时的说话,是那么的奇怪,原来他们已经结婚了,还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刘宏从小“哑巴”处得知,此时的小胖,正在A城最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里卖“榛子”,于是就离开了小胖家,自已边走边打听着,去找小胖了。
当刘宏找到小胖时,小胖筐里的榛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刘宏一手抓住了小胖的右手,小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回挡了一下。等他转过头看到是刘宏时,他也感到十分的意外。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一前一后来到了路边的一家饭店。
这是一家百年老店,它座落在服装市场周边最好的位置。特sè就是烤鸭为主,刘宏小时时常来过这里,当时他就算有钱人当中的一员。
两人走进了一个小型的包间,点了几个本店拿手的菜品。
只见小胖笑了笑,“哥,你啥时回来的?”。
“有阵子了,最近还好吧”。
“还行,一直这样,现在老本行干不了了,我都三进三出了,没有了手艺,吃饭都成问题了,你来时去过家里了吧,是她叫你来的是不?”。
小胖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他在这里叫卖的事,当然是妻子告诉刘宏的,要不然刘宏怎么会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嗯,你们过得好,我就高兴,我现在也结婚了,就是没有孩子”。
刘宏为了让小胖放轻松些,首先把自已娶妻的事,和小胖讲了,意思是让他不要担心,自已不会怪他和小“哑巴”走在一起。
大酒楼的饭菜上得很快,没过多时,一桌子的酒菜就上来了。
为了防止小胖抢单,刘宏拿出了二百元钱,交给服务员,多退少补,让他先在柜上存着,临走时,叫他关上房门,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想让人打扰。
服务员一看刘宏就是个有身份的军人,接过钱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在外面把门关好了。
“哥,看你这样子,混得不错呀,现在在哪个部队呀,啥职务呀?”小胖打开了话题。
“报告长官,鄙人现在是少校军官,副营职待遇”。刘宏学着老电影中的情节,向小胖进行了回答。
小胖当然知道少校的含义了,虽然现在解放军中还没有恢复军衔制度,但是这点简单的常识,小胖这个头脑灵活之人,还是听得懂的。
之后两人拿起了手中的酒杯,大吃大喝起来。从小胖吃菜的速度和方式,刘宏可以看出,小胖现在真的变了,已经失去了多年前的沉稳,换来的是和农村人一样的方式,“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大吃大喝过后,刘宏点了两份烤鸭打包,又带了些薄饼,同小胖一起回到了家中。
小胖的儿子也象小胖一样,见到好吃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抬头,更没有让自已的母亲。还一个劲的说,“叔叔,我就爱吃烤鸭,我就爱吃烤鸭”。
刘宏一边看着小胖儿子的吃相,一边联想到小胖现在生活上的处境,一定不是很好,他拿定主意,要帮帮小胖,也帮帮他的前任女友——小“哑巴”。
小胖提出让刘宏在家里住,让刘宏给拒绝了。他不想打扰到小胖的生活,也不想回忆自已小时候,在这里住的情景。
于是他要求小胖,能不能帮他介绍个离这里近一点的招待所,要么宾馆,他想洗洗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小胖拉着刘宏走了几家招待所,刘宏都不是很满意。最后走到了A城宾馆,方才住下。
前阵子在二姨家,条件有限,没有洗浴设施,多rì下来,刘宏身上的泥垢已经相当多了。
小胖可能也是好久没有洗澡了,也借光在刘宏的房间里,写了一把淋浴。
两人洗浴过后,一人一张床,躺在了干净的床铺上,望着天花板,说起了这些年的事情来。
刘宏对自已的经历说得很淡,只说自已找到了一个军中有地位的妻子,什么事情都是按步就班,现在混到了副营职的位置。
小胖可能是平时朋友很少,他说起来的事情就多了。
就在刘宏当兵的那几年,A城进行了大规模的“严打”。不光是“砂山七哥”组织让zhèng fǔ给捣毁了,“刘宏帮”也随之破灭了。
小胖边说边用头磕被子,总说自已没有先见之明。没有把帮里的钱款进行转移,结果让雷子全给收了去。弄得个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地步。
为了躲避jǐng察的追捕,小胖就带着小“哑巴”,回到了刘宏新盖的房子里,慢慢地,这里就成了小胖他们的家。
然而,小胖为了生活,总得用手艺进行吃饭。就算他的偷盗手法再过高明,也有折手的时候。终于在一次公交车上“行猎”时,让反扒民jǐng抓了个正着,这一判就是三年。
一开始小“哑巴”还能靠小胖留下来的一些钱来生活,但是时间久了,没有工作的小“哑巴”,见没有生活来源,也就跟定了一个南方的“刘宏帮”的资深小偷一起搭伙过了。
那南方人是相当的老道,他见A城“严打”太厉害了,就提出带小“哑巴”去南边,说那里的钱好赚,小“哑巴”只好随之去了。
这个南方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见自已生活都成问题,就想把小“哑巴”卖到南方的一个农村里。
没想到机jǐng的女人,先一步发现了他的秘密,自已偷偷的跑了回来。
小胖由于在狱中表现良好,二年半就出来了,此时的小“哑巴”在街道办的服装厂里当临时工。
当然他们又走到了一起,还结了婚,生下了小胖的儿子。
小胖为了让妻子和儿子过得更好些,又重cāo旧业,干起了老本行。然而这种生意早晚会翻船,又进去了二回,可能是偷的钱过于少,也可能是“严打”时期过去了。所以一回判了一年,一回劳教了一年。
刘宏对小胖讲的这些很感兴趣,他就象听说书一样,不停地点着头。
见小胖讲完了自已这几年来的经历,刘宏也开了口。
“特派员怎么样了,他跑回台——湾了吗?”
“别提了,才到福——建就挨抓了,那会大家都提心掉胆的,以为等把他引渡到A城,就会把所有人都给点出来,我成天都不敢在家待着。”小胖说到这里时,显得很是惋惜。
“好在我们事先把那些反动的材料全都烧了,要不然都得挨枪子。”
“那你们为啥现在没事呢?”刘宏很不理解。
“比咱怕的人多了,听说雷子中也有那边的人,为了不让特派员说话,他们早就下了手,在路上,就用药给这家伙送走了。”小胖说得很肯定,就象他亲眼看到似的。
听小胖讲特派员早已不在人世,刘宏也放心了许多。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千元钱,放在了小胖的手里。
“这点钱你先拿着,别嫌少,我这回带的不多,等我回去了,再给你们想想办法,拉把拉把你和弟妹。”
小胖接过这捆“大团结”时,眼泪都掉了下来。
小胖以前是见过钱的,要比当年红火之时,这点钱根本不可能入小胖的眼,但是现在身无长物,这些钱就属于是救命钱,他拿在手里,格外的珍惜。
刘宏没有再加以挽留小胖,因为他怕小“哑巴”因为小胖回去太晚,而多加担心。
送走小胖后,刘宏推开了床边的窗户,看着夜幕下A城的夜景,他心情放松了好多,他认为现在已经是个超凡推俗之人了。 第116回叛国者(四十八)宝儿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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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A城宾馆的刘宏,一清早就来到了小胖的家里,之前他还去了早市买了些新鲜的鲤鱼,他知道,这是小“哑巴”平时最爱吃的了。
小胖见刘宏带着东西前来,和老婆商量,让她去送孩子上学,自已陪刘宏玩上一玩。
刘宏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和小胖去一趟老臭家。多年没见老臭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当两人走到老臭家门前时,让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呛得喘不过气来。
“这是谁家呀,大清早就在烀羊骨头,还让不让人活了。”小胖的嗓门很大,叫声响过了整个胡同。
“咋的呀,不服呀,不服拉出来练练”。只听得有人大叫着从老臭家的门里出来。
那人一见小胖,马上就和善了许多。
“胖哥是你呀,啥风把你老人家吹到咱家来了。”
出来的人正是老臭的五弟,此时他的年纪已超过了二十,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小胖想上前给刘宏加以介绍,让刘宏给拦住了。
刘宏向小胖使了个眼sè,让他不要乱说。
小胖自是聪明,后退了一步,让刘宏走在前面。
老臭在家中大排老二,男孩子当中是最大的,上头还有个姐姐。这么多年来,老臭的爷爷nǎinǎi早已去世,几个兄弟姐妹也相继结婚成家,在老房子住的只有老臭的四弟和五弟,陪伴着老臭父母老两口。
老臭家的房子,和十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唯独就是屋子里添置了些家具,还有一台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老臭的五弟介绍说,他四哥今天上班不休息,自已是夜班,所以在下班的路上,去了趟回-民市场,见今天的羊头很是新鲜,就买了一个。
“你们家我记得不是回-民呀,怎么还吃这个”。刘宏实在受不了这羊头的膻味。
“哥,这你就不懂了,这羊头可是个好东西,不光能吃肉,剩下来的骨头还是卖钱呢,二毛钱一斤。”
“多少?那这整个的去了肉,光头加上犄角不得近十斤呀。”小胖一旁算着说。
“可不是嘛,和你们说白了吧,我买这羊头花了不到二块钱,用大锅煮好了,用小刀子片下来的肉就有好几斤,人家要的是整个羊头,说要制作成什么工艺品,要是模样好的,还能多给点,这一算下来,不光是白吃肉,就这骨头架子,收拾好了,卖上个三四块钱不成问题。”
刘宏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吃了肉,卖骨头还能赚钱。于是他又细心了问了五弟一番,证实了五弟的说法,吃东西也是赚钱的一种方式呀。
“可不是嘛,这羊头不好买,现在的人都学jīng了,不是熟人人家根本不爱卖,这不嘛,我在厂里是个销售,他看我的面子,才卖我一个,其它的都让人订好了。”
刘宏又打听了老臭父母现在怎么样了,五弟说,两位老人退了休没事干,现在去外地串门子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刘宏见老臭家里的生活还算可以,从身上拿出了五百元钱,递给了五弟。
五弟没敢接钱,反而用眼神看着小胖。
“你收了吧,这是宏哥的一点心意,记住别乱花,你爸妈回来了给他们,不是给你的,要是你自已偷摸花了,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胖就象哥哥一样,教育着老臭的五弟。
从老臭家里出来,刘宏又轻松了许多,他这次回来又办成了一件心事。
走着走着,小胖低声说了句,“你不上宝儿叔家看看哪”。
小胖说完这话,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刘宏想了许久,“他家现在还好吧”。
“从出那事之后,我是没敢去,这么多年了,我也只是听说,他们娘俩过得不易。”
小胖的话里,有点埋怨刘宏之意。
刘宏想了想,“你记得道不,走,去他家看看”。
当年“铁西帮”的大哥,死的时候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和自已最要好的小兄弟,会出手杀了他。
事情要从刘宏和小胖小时候说起了。
“宝儿叔”曾经是刘宏家附近的邻居,由于游手好闲,不停的闯祸,在这片成了个小混混。
可是他在工厂当中,为救国家的财产,让设备砸断了一条腿,好了之后就留下了残疾,走起路来,更是一瘸一拐的。
虽说没有正型儿,可是人品极好。对人讲义气就别说了,光工厂在这次事故中,减少的损失就超过了二十多万,因此,“宝儿叔”就成为了劳模,从车间调到了厂里的调度室,过上了一份报纸和一杯茶水的rì子。
但是好景不长,干部的编制,例来有限,为了能让自已的儿子,顺利的当上国家干部。厂长就找到了“宝儿叔”,让他早点回家,内退罢了,按百分之八十给他开工资,他的位置就由厂长的公子接替了。
“宝儿叔”本来就不喜欢工厂里的生活,就应了厂长的请求。厂长也算对得起他,在他退休的前不久,给他上调了二级工资,以示感谢。
三十几岁的“宝儿叔”,由于身体残疾,没有找下个婆娘。平时就带着附近周围的小孩子们一同玩耍,“宝儿叔”的玩法很是高明,多种多样,刘宏和小胖这些年少的孩子们,自然也自动找上门来,由这个大人带着玩了。
“宝儿叔”的训鸽称得上一绝,整个A城也算有之一号。刘宏作为他最信任的徒弟,学会了这一手。
此招叫“击鼓训鸽”。只要听到训鸽人的鼓声,满天的信鸽就会按照敲鼓人的命令,在空中来回飞行。
小胖也曾想学过,但是他的乐感不强,反倒是学不成,众孩子当中,也只有刘宏取得了“宝儿叔”的真传。
赌博历来是中国人千古以来的“陋习”,不光通过各种赌具进行,还可以通过各种公认的动物进行。
“宝儿叔”从小就和父亲学过这一手。他家向来都有着一只大公鸡。此鸡从外表看,和一般的公鸡没什么区别,可是它的训练程度,要比别的鸡难上好多倍。
“宝儿叔”最早住得是“筒子楼”。家里空间十分狭小,但是他家又酷爱养“斗鸡”,训练的方法更是新颖独创。
“宝儿叔”家的鸡可称之为“宝儿鸡”,为的也是和别的鸡有所区别开。
清早起来,扣在竹筐中的公鸡,就会让“宝儿叔”从二楼阳台扔下,虽然鸡也属禽类,但也不能这么养,可人家的鸡就是这么养的。
“宝儿叔”随后一瘸一拐的走下了楼梯,只见公鸡下来之后,立马跑到了胡同口的垃圾箱进行找食。
那时各家的鸡都是散养的,众鸡见“宝儿叔”家里的鸡到来后,都相继让行,走到一边。等“宝儿鸡”吃饱后,它们才再一次上前找食。
“宝儿鸡”从来不用家里人喂,靠得就是和别的鸡相争相抢。有空时,刘宏和小胖,也会去附近的菜市场里,找些动物和鱼的下水,拿给“宝儿鸡”享用。
每逢各大工厂的赌徒们开工资,大伙都会拿着各自的斗鸡相会。他们来的地点,大多是“宝儿叔”家楼下,因为大家都想打败他,把多年来输给“宝儿叔”的钱,一把捞回来。
但是想法永远变不成现实,“宝儿鸡”的勇猛,让那些向它进行挑战的鸡们甘拜下风,各鸡的主人,扔下了赌资后,各自骑车散去了。
赢了钱的“宝儿叔”就会找刘宏和小胖这些孩子们,一边教他们吸烟,一边教他们喝酒,这些钱全是“宝儿叔”赢来的,他对这些从不放在心上。
“宝儿叔”的第三招,也和赌博有关。聪明的人,永远想着如何把别人的钱,弄到自已的兜里,“宝儿叔”也不例外。
斗蛐蛐儿,刘宏在没有认识“宝儿叔”之前,也就是在小人书里看过。当他成为“宝儿叔”的忠实粉丝后,马上就迷上了这一行。
“宝儿叔”常说,蛐蛐儿和人一样,都得练武。别看有的蛐蛐儿看起来大而黑,但是没有经过“溜”是不行的。行里把蛐蛐儿练武,叫作看你会不会“溜”。
每到半夜十二点,“宝儿叔”总会拿着手电,来到火车道旁,据说,真正的“大将军”,不到十二点,是不会出来的。
刘宏对此深信不疑,每每他去“宝儿叔”家,一窗台的罐头瓶子,每一个都用白纸贴上字迹,这个叫“青头大将军”,那个叫“长腿大将军”,反正全是武将。
经过“宝儿叔”细心的培养,这些大将军们,都有着显赫的战功,大多都是百战百胜,无敌于对手。渐渐地,刘宏家的这一亩三分地,就没有和“宝儿叔”斗蛐蛐儿的人了,只道其十分了得,极其的厉害。
刘宏在放暑假时,也会深夜里带着老臭和小胖他们,过了十二点,来到铁道旁,观察着每一根铁轨下的石缝里,是否还有着“宝儿叔”没有发现的大将军。
刘宏对什么事物都学习的很用心,“溜蛐蛐儿”也得了“宝儿叔”的真传。慢慢地,刘宏也学会了赌博,在小伙伴当中,他成了真正的“蛐蛐儿王”。
“宝儿叔”的名声,是在四十岁之后,传到了外省各地。各地的“蛐蛐儿”高手,都相约“宝儿叔”前去较量。“宝儿叔”大多是拿钱而归,不负刘宏等小伙伴们的厚望。
可是让刘宏他们不理解的是,赢了钱的“宝儿叔”,从来也不会把那只获胜的“蛐蛐儿”带回A城,都留在当地,送给了“蛐蛐儿界”的朋友。
“宝儿叔”的蛐蛐儿,在当时一只可以卖到上千元,好多次,“宝儿叔”都应朋友的请求,带大将军们去天——津,据说,一只能卖上两千元,这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完全可以盖上三间大平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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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四十岁之后,“宝儿叔”的富有,令他农村的远房亲戚,十分的羡慕。
加之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国-家正赶上动乱时期。处处都是缺吃少穿,自然就会有人为了钱,主动上门来给“宝儿叔”作媒。
“宝儿叔”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大半辈子的社会历练,给这个中年人的眼光也提高了许多。
经过反复的挑选筛查,终于挑到了一个比他小上二十岁的山里姑娘,成为了他的终身伴侣。
为了这个女人,“宝儿叔”拿出了五千元的存款,光给媒人的好处就给了一千块。
当一捆一捆的“大团结”摆在未来岳父的面前时,这位比“宝儿叔”年龄还小的岳父,已经无话可说了,光剩吐舌头了。
这是个动乱的年代,穷苦早已把人的理想和意志,磨得什么也不剩了。人-民-币这个好东西,在这个大山深处的小村落里,换来的是新起的房子,漂亮的衣服,可口的食物。
“宝儿叔”还向岳父一家保证,这只是“彩礼钱”。结婚之后,每个月还会给家里五十元的赡养费,小舅子上学和结婚的费用,他以后全包了。
就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十八岁大姑娘,嫁给了比自已父亲,还要年长的一个身残之人。
随着“宝儿叔”的“事业”越来越大,他们也搬出了“筒子楼”,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三间不错的平房。
山里的女人平时干得全是粗活重活,生养方面更是不用说。结婚的第二年,一个大胖小子就落地了。
为了给儿子起名,“宝儿叔”找了好些的高人,甚至还找了一个算命的。
动乱时期还有人敢算命,那可是大事,小了说要开大会进行批斗,大了就是“现行反革命”。轻者游街,重者判刑。
但是“宝儿叔”就找到了,经不住金钱的诱惑,算命的高人给他的儿子批了一回“八字”。
算了命,起了卦后。算命者摇了摇头,“你的儿子命中属火,属天火之命,和你正好相克呀,我劝你把他远远送走,别放在身边,等长大chéng rén之后,你再把他接回来,你们父子之间,要是天天在一起,不是他有事,就是你有事,切记切记。”
当“宝儿叔”把这事和妻子说时,妻子很相信算命者之言,马上就要抱着儿子回娘家。
然而“宝儿叔”却不以为然,“算命这东西,就是故弄玄虚,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就不信,在家里养着会有啥事,你要带儿子走了,我还不干呢,天天没有人给我焐被窝了”。
不出多久,算命者的预言终于实现了。
“宝儿叔”的一个哥们,由于挨了打,又无钱请帮手打别人,就找到了“宝儿叔”。
“宝儿叔”也是为了义气,借给了来人一千块钱。就凭这一千块钱,出了事。
没想到那人拿了钱,找了群狐朋狗友,大吃大喝了一番。之后拿着武器去报仇,不仅打坏了人家的玻璃,还给对方致了残。
但凡是打了人的,去人家抄了家的,经过报jǐng后,都能找到打人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经过jǐng方的排查和跟进,这伙打人的人全进了局子。不光如此,由于事主不讲究,供出了“宝儿叔”。只说是他出钱,叫他找人报复,他才是主谋。
没想到借了钱的“宝儿叔”,这次吃了“瓜落”,也让判了一年的有期徒刑,可真是天降**呀,做好人其实没什么好的,就算你讲究,不能敢保别人也跟着你讲究。
在狱中,“宝儿叔”的阔绰,让好多狱友都得了实在。不停有妻子往号里送钱,有了钱的“宝儿叔”,就会拿钱出来,请大家喝酒吸烟。在这里,他还认识好多的江湖大哥,也为自已以后的社会发展,铺平了道路。
别人不说,只说号里其中一位大哥,这位是响当当的铁西区有名之人。由于误伤了人命,才判了七年大牢。
“宝儿叔”拿出钱来,不但给大哥烟酒,还承诺出去后,照顾其家人。大哥听后十分感动,还给“宝儿叔”磕了一个响头,两人在号里拜成了把兄弟。
在号子里,“宝儿叔”的结交十分广泛,不管是rì后用得着,用不着的人,只要开口,“宝儿叔”都会拿钱于他,经过一年多的号中生活,大家都叫他为“仁义大哥”。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宝儿叔”信守自已的承诺,不光拿钱给这位大哥家里,还帮助他的儿子转到了好的学校。
大哥出狱后,十分感激“宝儿叔”,就帮助他成立了“铁西帮”,专门收拢一些“三无人员”,为帮里赚钱。
事情“宝儿叔”本以为过去了,算命人说的自已和儿子的预言也成功实现了。“宝儿叔”就把算命人当成了“活神仙”,不时的前去问事,宛如此人就是帮中的军师一样。
刘宏等几个小兄弟,从“宝儿叔”进去,就已经和他失去了联系。加之刘宏他们又参加了造反派组织。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已不屑和“宝儿叔”混了。
只是当刘宏亲手用钢筯头捅了“宝儿叔”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已杀错了人,杀的竟是自已的昔rì老友——“宝儿叔”。
“宝儿叔”死去时,他的儿子才满六岁,多年来,他所留下的钱财早已花完了。不是他的妻子如何大手大脚,而是那个不良的岳父,骗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把钱给儿子娶亲买房子了。
刘宏和小胖走在去“宝儿叔”家的路上,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各想各自的心事。
刘宏想的是,见到母子俩如何上前去加以安慰,怎么才能补贴一下他们的生活。
小胖想的是,要不是当然刘宏太冲动,也许人家一家三口活得更好,也不必有今天的事了,冲动是魔鬼呀。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宝儿叔”家门前,但看到的是大门紧锁,一个硕大的铜锁扣在大门zhōng yāng。
刘宏和小胖只好坐在门槛上等着,然而久久不见人回来,只好找两旁的邻居进行询问。
当然了,问总比不问好,刘宏很快就得知,“宝儿叔”的儿子,现在已经当兵,而且入伍的部队,就是刘宏当兵时的B团。
至于“宝儿叔”的妻子嘛,现在应该在公园的小广场里,在那里租借“小人书”给行人看,一天赚点零花钱,好填饱肚子。
于是刘宏和小胖快步走向了公园的小广场。 第118回 叛国者(五十)故人之子(中)
“宝儿叔”妻子的书摊,位于公园的花坛前面。此处环境优雅,一边看着“小人书”,一边闻着花香,真是格外的惬意。
刘宏和小胖快要走近时,他们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自制的马扎凳上,看管着面前的书籍。两人料定,此人一定是“宝儿婶”。
“宝儿婶”长得很漂亮,从她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多么美丽动人,模样一定是多么的姣好。
但是走到女人跟前一看,虽然有着“美女底子”,可是没有经过化妆品的修饰,咋的也不行。岁月的风霜,早就在她的脸上,还是留下了深深的回忆。
小胖平时,时常来公园看书,只知她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一直不晓得她就是“宝儿叔”的妻子。也难怪,十几年过去了,没有着男人的呵护,可想而知,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是步步艰难。
刘宏走到书摊前,拿起了一本小人书看了起来。
“一毛钱三本,不限时间,二毛钱看一天,要看书先付钱。”女人见刘宏光看书,没有付钱的意思。
刘宏放下了手中的书,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随手递给了女人。
“这么大的票儿呀,我今天开张也没有赚到二块钱,你再找找,看有零的没?”
刘宏又下意识的在兜里翻了一翻,“真的没了,我身上全是十块的,没有小票儿。”
“没事,你拿着看吧,这边有小板凳,啥时候有,啥时再给我。”女人显得很是大方,指着花坛边的一排木制小板凳说。
“钱先放你这儿吧,我明天还来看呢。”刘宏根本不想拿回钱。
“这可不行,我不占别人便宜,你先拿着,要是先放我这里,明天下雨咋办。”
书摊女人非得让刘宏接过钱。
刘宏无奈,只好看了看身边的小胖。
“你那里有零的没,我这全是整的。”
小胖从身上拿出了二毛钱,放在了刘宏的手里。
交过钱后,刘宏和小胖各自挑选了三本小人书,坐在了花坛旁的小凳子上。
今天不是周rì,公园里看书的人很少。可能是爱看书的学生们,都在上学的缘故吧,书摊周围,包括刘宏二人,也就是五六个人在此看书。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只见女人从铁制的饭盒里,拿出了一个白面馒头啃了起来。
刘宏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看女人。见刘宏在看她。女人也没有表示不好意思,反而打开了身旁的便用水壶,喝起水来。
女人吃饭喝水的声音很大,刘宏在一旁听到这声音,确定这个女人别看没有了男人,在生活当中很是要强,靠自已的能力,能自已养活自已。
刘宏和小胖实在没有看书的意思,小胖就想拉着刘宏马上走,刘宏按了按小胖的肩膀,表示再坐一会。
刘宏拿的书,是三本《朱元璋演义》。这套书他早已看过,他对其中朱元璋误伤姐夫,这一个段落很是熟悉。
但是他今天在书摊上怎么找,也没有找到这一本。只好拿了一本《于桥镇称王》,看了起来。
三本小人书,小胖很快就看完了,他拿过了刘宏的书,看了起来。
女人见状,说道,“今天生意不好,你哥俩随便看,这二毛钱够了,多看也不要钱了”。
女人很是豁达,这反倒让小胖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小胖不停的拉着刘宏要走,刘宏也没有办法,两人走出了公园。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刘宏领着小胖来到了附近的一个高档餐厅坐了下来。点了些上得快的饭菜,外加两瓶啤酒。
席间,刘宏向小胖吩咐了,“你现在手底下,还有些人吗?”
“你问这干啥,手艺那行我早就不干了,我就做点小生意,万一哪天我折了,她们娘俩咋办。”小胖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是有兄弟,我出钱,有空去她的书摊看看书,你也别弄大了,一天给她十块钱就行。”
小胖自然明白刘宏的意思,一再说自已还有些要好的小兄弟。
刘宏从身上又拿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小胖。
“这些你先拿着,我回去再给你寄,记住了,一天十块钱,整多了,她发现就不好办了。”
刘宏一再叮嘱小胖。
“这个你放心,做好事的事情,我小胖从不含糊,你就请好吧”。
从餐厅出来,刘宏就向小胖告了别,说自已的假期快到了,马上就要回部队了。还留下了自已的电话,以便小胖有事联络。
和刘宏分手后,小胖感到刘宏确实变了。从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年少时的凶狠劲,看来部队真的是锻炼人哪。
刘宏自行回到了A城宾馆,收拾好了自已的物品,结了账,踏上了回二姨家的汽车。
二姨家的小表弟,已经对刘宏很是佩服了。就凭新买的皮鞋,他就在同学们面前赚足了面子。
看到大表哥回家,不停地拉着刘宏请部队上的事。
“大哥,你打过枪没,打得准不?”都是此类的话语。
刘宏向二姨和二姨夫道了别,留下足够的钱用来买车票,其它的钱偷偷地放在了二姨家的炕柜里。
刘宏买的是去B团的火车票,他想看看“宝儿叔”的儿子,现在在部队怎么样了。
在B团,现在混的最好的战友,当属刘镖了。
刘宏到了门卫,给刘镖打了个电话,刘镖马上就来团大门口接他了。
“你咋就又回来了,是不是想哥们了,要是想哥们,你就叫你老丈人帮你调回来呗。”刘镖打趣道。
“这回我还真的有事找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去营部的路上,刘宏讲起自已有个要好的老大哥,多么多么讲义气,他的孩子如今就在B团当兵,能不能帮他找一下。
“这个好办,我军务股有朋友,你等着吧。”
到了营部,刘镖就给军务股的人打了电话,叫他找一找哪个兵是去年入伍的,家乡是A城的。
由于刘宏只能提供“宝儿叔”的姓氏,所以找到的有三个兵。通过刘宏的挨个询问,终于锁定了其中一人。(未完待续。) 第119回 叛国者(五十一)故人之子(下)
“宝儿叔”的儿子,名叫王凯。当他知道刘宏是他父亲的朋友时,对刘宏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知道他父亲是让人给捅死的,死了十多年了。
刘宏当然不能说是自已杀了他的父亲,他只是说自已和“宝儿叔”的关系很好,得到过他的帮助。
“小兄弟,你现在在几连呀?”刘宏问起了他。
“报告首长,我是五连新兵,七班的。”
“哦,你想不想跟我走啊,我那里可好了,不仅有好吃的木耳,待遇也十分的好?”刘宏看着王凯,想通过调动,拉他一把。
“首长,我现在过得很好,班长,排长都对我很好,我就爱打枪,我就想当红军团的兵。”
刘宏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我能不能和他单独待会。”
“当然可以了,你们谈,你们谈。”刘镖拉着其他的人,走出了房间。
“和你说实话吧,我也是从战士走出来的,步兵连的苦,我也吃过,对了,我在五连也当过兵,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我是过来人,你最好跟我走,我能保你提干,最不济也能帮你转成志愿兵。”
王凯看着刘宏,又挠了挠头皮,好象在考虑些什么。
刘宏见他有些犹豫,也就没有再逼他决定。
“你回去再想想,你看着没,刚才屋里的副营长,他是我的老战友,你要是跟我走的话,比在这里待得好。”
“首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还想在基层连队待着,天天训练打枪,我觉得很好,我真不想在部队里长待,混了三年后,我还要回家照顾我妈哪。”
看着王凯如此懂事,刘宏也没有说些什么,就叫他回去了。
从营部出来,在门口正看见刘镖在吸烟。刘宏上前要了一支,点着火,也跟着他吸了起来。
“那小子怎么说的?他愿意和你走吗?”刘镖问道。
“他可能还和我不太熟,我让他回去再考虑一下,你这里有地方住吗,我回趟家,钱都花没了。”
“有啊,这周我正好值班,你要不嫌弃,我们住一屋,一会我就让人搬张床,你要多钱,我回去给你取。”刘镖表现的很是热心。
“你先给我拿五百吧,我回去给你。”
“好,一会我就给陈静打电话,叫她送来。”
随着刘镖在军队中的进步,如今的陈静,不光是军属的地位,还当上了街道的副主任,这和地方上的领导,欣赏刘镖的为人是分不开的。在靖北地区,哪个人不知道,当年抗洪抢险的“大胡子汽车连长”呀。
陈静送来钱时,已是傍晚。关建国和郭开山得知,刘宏又回来了靖北,都相约着来看刘宏。
战友再次见面没有喝酒,原因是刘镖值班,第二天关建国还要下部队搞调研,聊了一个小时之后,都相继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王凯这小子自从父亲死后,就随母亲一起生活。母亲在外公的威逼之下,也想找个归宿过下半辈子。
然而相亲的男人,一看到“宝儿婶”的小模样时都感到十分满意,但是看到王凯后,都直啜牙花子,这小子太不受待见了。
王凯从父亲死后,就成了没有管的孩子。家里的钱都让外公给骗跑了,由于营养根不上,十来岁瘦得不成样子,别的孩子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名叫“小瘦驴”。
开始王凯听到别人这么叫他,还会上前理论,甚至双方打了起来。但是叫的人多了以后,他也默认了。谁让自已就是个“小瘦驴”呢。
没有父亲的男孩子,从小就相当的孤僻。每每家里来了成年的男人,他都会怒目横对,象似要保护自已的母亲一样,他的眼神就象一只“恶狼”的眼神。
好不容易混到了初中毕业,本来学习成绩很好的王凯,也因为家里实在供不起他读高中,辍学在家了。
天天早上起来,王凯都会和母亲一起,骑着A城特有的“倒骑驴”,推着上千本的“小人书”,来到公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看书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当然是看书给钱,不好的人会偷书,不给钱的,有的人还会依仗人多,把书弄得破破烂烂的。
王凯从小就不是一个受人欺负的主儿,每每见到坏人时,他都会奋不顾身地上前打架,久而久之,公园的人都知道了,寡妇的儿子不能欺。
街道居委会的大妈们,都对母子很是关心。为了不让王凯在家惹祸,她们提议,让王凯去当兵,说过了“愤青”的年龄后,他自已就会好起来了。军队是个大熔炉,叫他去锻炼一下吧。
“宝儿婶”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就把儿子叫过来,问他想不想去当兵。
王凯的回答是,当兵可以,最多当三年,回来分配工作后,还得和妈妈一起过。
就这样,年满十七岁的王凯,去了靖北市的B团,成为了一名新兵。
刘宏见王凯迟迟没有找过自已,沉不住气的来到五连,看到王凯正在进行训练,就和五连连长打了招呼,说要见一见王凯。
王凯这次的回答还是,他喜欢步兵连,只要干满三年,部队让他留,他也不会留下,他要回A城照顾妈妈。
刘宏无奈,只好把五连连长和指导员请来,加上王凯,由刘镖这个副营长作陪,在靖北的一家高档酒楼,大吃大喝了一回。
刘镖本想让刘宏去老B的饭店,结果让刘宏给拒绝了,他不想麻烦首长,这必竟是件私事。
席间,刘宏举起了酒杯,敬五连连长和指导员。
“两位连首长,我刘宏曾经也是五连的兵,现在我这个小老弟,也在你们手下当兵,请rì后多多关照下他,我离的远,要是有事,你们只管找老刘。”
五连连长和指导员,早就听说过刘宏的英雄故事,如今见到真人,而且拿他们还这么当回事,自然双双站起,回敬了刘宏一杯。
“我这个战友,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岳父是省军区的首长,你别看他现在才是个副营,说不定回去就提了,刘宏的小兄弟,就是我的小兄弟,以后有事只管说。”刘镖在一旁拍起了胸脯。
都在一个团,作为刘镖的下级,这两位当然更加的对刘镖恭敬万分,说不定哪天干部调整,刘镖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上司。
刘宏给王凯满上了一杯酒,“兄弟,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我小时候他就带着我,现在他没了,以后有事就打电话找我,要是联系不上我,你找副营长,他没说的,快,快,你敬你们连长指导员一杯。”
王凯必竟还是个孩子,他满脸通红的拿起了杯子,走到了连长和指导员跟前。
“首长好,我敬你们一杯”。
连长和指导员也用杯子和王凯撞了一下,之后喝干,把杯子空过来,让王凯看了看。
“没说的,王凯好好干,年底了,我就送你到教导队学习,回来我就让你当个班长。”连长好象喝得很是兴奋,对王凯还进行了许诺。
第二天,刘宏准备要走了,离走时,他又一次找到了王凯。
他拉着王凯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看到你,就想起了你的父亲,要是在这里不想待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调走,记住,我就是你亲哥,有啥事一定要找我。”
王凯迷迷糊糊的不知刘宏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应承着,目送着郭开山的吉普车,开出了B团的大门口。(未完待续。) 第120回 叛国者(五十二)共同进步
送刘宏去火车站的正是郭开山,他见关建国和刘镖都不休息,就主动请缨来送老战友。
今天的郭开山由于串休,没有穿着军装,而是穿着一件灰sè夹克。只见他头戴墨镜,梳着小分头,活象个才下了海的小商人。
上了车后,郭开山让刘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样好方便聊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座椅上的东西。
“后面有刘雪华给你老婆带的东西,一会下车你别忘拿了啊”。
刘宏一直在想着王凯的事,郭开山说这话时,他就是吱唔答应了一下。
B团离靖北的火车站不是很远,到达后,郭开山看了看手表说,“你先去买票,我把车停好就进去。”
靖北的小站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三间候车大厅依然如故。
刘宏买了车票,坐在长椅上,等待着郭开山回来。
大约十多分钟,跑得满头是汗的郭开山终于进来了。
“我买了些水果和吃的,你路上吃,刚才我又把刘雪华的东西忘在车上了,又跑回去取了,远路无轻载,这刘雪华搞的什么把戏,还给你老婆捎带什么东西。”
刘宏接过了物品,“我老婆家在省城,那里啥都有,根本不用带啥,我看看,刘雪华送点啥给我们。”
“你车上看吧,刘雪华很小气的,要是知道我们偷看她送的东西,一定会骂我。”
“那我就回去看,你先走吧,一会就要检票了。”
“不急,今天休息,关悦也不回来,我送你上车。”
去省城的车只有一趟,刘宏要先坐车到省城,才有火车到边检站。
一路坐车不再细说,刘宏到了省城后,直接去了老丈人家里。此时张副政委正在军区党校学习,家里只有岳母在。
“妈,我回来了。”刘宏对这个岳母还是很尊重的,叫起妈来,还很顺口。
“哦,回来了呀,正好,刚才张妤打电话说,她晚上也要回来。”
“她没在卫生队吗?”
“没有,说调回来学习,部队上的事,我也不懂,我没问她。”
没到下午五点,张妤坐着张副政委的吉普车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看电视的刘宏。
“刘雪华给我带的东西你拿回来没,我都接到她的电话了。”张妤开口就要刘雪华给她送的东西。
“拿回来了,敢忘吗,我都怕你吃了我。”
刘雪华送给张妤的是一条粉sè丝巾,起初刘宏并没有在意这条丝巾有什么
好的。但是张母倒看出了门道,因为她也是有身份的女人。
“乖乖,这么好看的丝巾,是送给你的呀,小妤,这得多少钱呀。”
“刘雪华电话里说,是rì本领事送给他父亲的,绝对的高档货,摸起来真的不一样呀。”
刘宏一听是送给军区大司令的礼物,也凑过来看了看。
“不是说军人不能随便收外宾的东西吗,中-央的文件三令五申都讲了多少回了,他当司令的还真敢收啊。”
“你明白个屁呀,刘雪华说了,这是他父亲写的字换的,他父亲是有名的军中书法家。”
张妤顺口骂了刘宏一句。
刘宏听了老婆在骂他,心里很不舒服,因为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回骂他,为了表示克制,他又回到了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张母见女儿如此放肆,小声在女儿耳边说道,“你说啥呢,怎么还骂上人了,你看你把刘宏气得,赶快上去说点好听的。”
听了母亲的劝告,张妤也觉得失言了,她去冰箱里取来了一串葡萄,摘下了一粒,送到了刘宏的口边。
“别生气了,刚才我就是顺口说了一句,我向你道歉。”
看着妻子上前赔罪,刘宏自然很是受用,就这样,他原谅了老婆,张妤就坐在刘宏的腿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那台十四寸的电视机。
夜里,刘宏想到了张妤骂他的那事,于是他一反常态,夫妻房事时,变得主动起来,他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妻子,谁想,他的主动,反而给张妤带来的激情,两人一直忙活到了深夜。
次rì,刘宏和妻子聊了工作上的事情,张妤说现在组织已经安排她去军医大学学习,要学四年,回来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军医了。
刘宏对妻子的进步很是高兴,还鼓励她一定要坚持住,努力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我真的有点对不起你,要是上学的话,就不能要孩子了,你说我上不上这个学。”张妤说出了心里话。
“为什么不上,多好的一个机会呀,不能一辈子总当护士吧,刘雪华不就是在军医大学学习回来后,成为了有名的军医吗,该上,孩子的事不急,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刘宏语重心长的说,宛如很通情达理。
“我真的很想要个孩子,要不生了孩子,再去学习?”
“别介了,大小姐,生了孩子还要养,哪有时间去学习呀,你还是安心读书,整出个名来,给我和你爸也长长脸。”
张妤对刘宏的劝说,很是开心。她原本以为,刘宏会在生孩子的问题上,跟她提出好多的要求,没想到还主动让自已去学习。
“我离报到的时间还挺多的,要不我多陪陪你。”
张妤对刘宏昨晚的表现很是受用,她没想到刘宏也会变得凶猛起来,自然还想多加亲近,多加切磋。
“我还要回到站里呢,站长说要调走,没有人可不行。”
正当两人谈话之时,楼下的电话响了起来。
“姑爷,找你的。”楼下的阿姨,向上喊了一声。
刘宏下楼接过电话后,返回了张妤的房间。
“这回能多陪你几天了,我也进班了,省军区组织政治学习,我也在其中,白天学习,晚上可以回到家里住。”
“太好了。”张妤兴奋的亲了老公一下。
边检站的站长,回来后,就向省军区打了请调报告。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由于靖北军分区的老B,早就先他一步,向省军区打了招呼,平调站长过去,省军区组织部门当然马上就放了。
在边检站站长人选的问题上,省军区的常委们也进行了会议研究。由于张
副政委正在军区学习,也就是通过电话,征求了他的意见。
会议上,常委们一致的意见是,先让刘宏代理,等年头到了,可以把刘宏转成正式的站长。上一次已经对刘宏破格提拔了,这一回,只能下达“以副代正”的命令了。必竟还要一碗水端平不是,不能总是破格提拔干部,叫别人背后说闲话。
会议上通过了刘宏职务上的变动,由于刘宏正在省会城市,所以给他先安排个政治学习,先给他补补课。
刘宏白天进行学习,晚上就跟着张妤又一次来到了小礼堂的舞会上。
这一次刘宏没有从别人借衣服,而是自已买了一身合体的西装。
当他再一次和张妤出现在舞会现场时,众人都对刘宏表示了祝贺。大家早就听说了刘宏马上就要当站长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小至一方的营级诸侯,省军区的历史上,还是少有的。
刘宏不仅会跳“华尔兹”,今天又和张妤来之前,练习了别的舞步,当他们再一次翩翩起舞时,众人又停了下来。好象一群学生,正在专心的看着老师给他们作着示范,刘宏又一次成了省军区干部们的焦点话题。(未完待续。) 第121回 判国者(五十三)以副代正
经过两次舞会之后,张妤越发感觉刘宏哪里有些不对劲。一个农村出身的穷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有品味了,跳起舞来,是那么的自信,就象一个绅士。
她想问问刘宏,在哪里学会这么多的舞步。但是发觉刘宏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对自已千依百顺了。每每谈到不高兴的话题,刘宏都会以各种理由,转身走人了。张妤碍于刘宏的面子,也只好作罢。
转眼间,张妤马上就要去军医大学报到了,刘宏很热心的送张妤上了火车,还一再盯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牵挂家里人,他有空会常回来,看望张妤的父母。等有探亲假期了,还会去军区看望她。
当刘宏政治学习之后,回到边检站时,大家都热情地在站部门口等候他。
几个连长和指导员,更是帮刘宏拿着东西,前前后后宛如众星捧月一般。
边检站的站长,在刘宏回来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进行了工作上的交接,因为老B在靖北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回了,再不马上过去,他老人家就要骂-娘了。
在刘宏回到边检站之前,组织部门的首长特地找他谈了话。问他还有些什么想法和要求的,只要合理,上级一定会支持他。
刘宏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事先写了自已的思想汇报,交给了首长。
首长一边看着思想汇报,一边听着刘宏的发言。
刘宏首先指出,既然目前是全国xìng的改革开放,军队也应该生产自建。这样可以把平时闲散的人员和土地进行有效的利用,还可以把军队贫困的财政,扶植起来,官兵的生活水平可以逐步地提高。
首长一听到此,“我说刘宏啊,你上回种植木耳的事情,我们都研究过了,很好,不过一定要把握住调子,不能越线呀,要是弄大了,上边的jīng神还没下来,你就搞起来,弄不好会出乱子的。”
刘宏把首长的话记在了本子上,“我们一直是以物换物,目的就是避免金钱交易,就是想给战士们改善一下伙食,别的就没了。”
“要是这样嘛,应该没事,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还有就是协理员的位置,首长们是怎么考虑的呀,我这个站长是代理的,现在站领导还有一个副协理员,是不是可以把他提起来,要么给我派一个来呀,三百多号人,我一人也负责不起呀。”
“这个我们有考虑,但是还要听听你的想法。”
首长把球又踢了回来。
刘宏低点合计了一下,“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让副协理员先代理着,您看行吗?”
“刘宏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提站长都是破例了,还没有到规定的年限,你还是代理的,要是把他也提上来,你不找事吗,一是不合规矩,二是他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出来,不能服众呀。”
刘宏见首长这么说,没有发言,又低下了头。他原来想把副协理员也一并弄上来,经过平时的工作配合,他认为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意见不和自已相左,什么事都听他的,要是他当协理员的话,他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你也别想了,组织上认为,你刘宏同志个人能力很强吗,目前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协理员的位置就先空着吧,等符合条件的同志有了,我们再考虑,这段时间你就先兼着吧。”
刘宏听着首长的话,真的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首长的意思是让自已,不光当站长,还要兼领协理员的工作。这就说明了,组织上对刘宏极其信任,整个边检站,以后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上级组织部门的干事,早就先一步来到了边检站,下达了省军区组织处的命令,命令刘宏以代理站长的身份,全全代理边检站的工作,站内所有的干部战士,都要加以配合。读完了命令后,水都没喝,来人就走了。
众人听到命令后,包括边检站的站长都很迷惑,从来就没有一人能够总理边检站的事务,就算没有协理员的存在,不还有个副协理员吗,这命令说明,以后这里就是刘宏一个人的天下了,所有的站内决定,他刘宏都有最终决定权。上至干部提升,下到战士复员选干,只要是刘宏同意的,都不用经过支委会,马上就可以落实了。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刘宏也不例外,既然是总理站内一切事务,他当然要把下面的工作,重新安排一下。
第一,就是边检站的rì常工作,三个连队守着几个入境检查口,不光要各连的排长在那里执勤,连长和指导员,也要安排值班时间,以应对突发事件。各连的主官们接到命令后,也认为很是合理,必竟他们干的就是边检的主要工作,不能象大老爷一样,整天待在连部里。
第二,后勤分队的工作,原来是由刘宏亲自负责,既然现在刘宏当了站长了,当然这块工作,就得有人管理了。原先那个代理排长,由于不是干部,自然不能负全责,所以刘宏想到了副协理员,他认为只有他能打理好后勤分队。
副协理员接到命令后,也是十分的高兴。原以为刘宏会把自已挂想来,没想到还有自已的工作。
第三,就是木耳培训基地,原来和后勤分队是挂钩的,现在区别开来,由刘宏自已负责管理。当然了这块的工作最肥,刘宏以后的想法还很多,还是抓在自已手里放心。
刘宏主持的支部会议,通过了刘宏提出的改革意见,刘宏还说,目前站里的党员人数增多,是不是向上级打个报告,成立一个党委,这样每年的入党名额还会增加好多,对有上进心的战士,也是一种鼓励。大家都认为这是件好事,就上报执行了。
没过多久,边检站的请求,上级党委通过了,由党支部正式升格为党委,由刘宏担任党委书记,副协理员为副书记,刘宏真正成为了一方营级小诸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