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回 叛国者(九)睚眦必报(中)
刘宏帮和“铁西帮”的第二次大规模火并,还是让jǐng察给知道了。“铁西帮”的大哥,代表“铁西帮”去了局子说明情况,刘宏帮则由小胖出头,向jǐng察再一次解释,发生此事绝对是个别情况,不是帮派组织所为。
jǐng察不是傻子,他们明显的看出来事情的原由。大致就是你干掉了我的人,我们去报复,结果让人家再一次干趴下了。区刑jǐng队接手了此案,他们先是让两位帮派的负责人签定了保证书,保证以后此类事件不再次发生,然后又由刑jǐng队长出面,对他们进行了说服教育。队长说道:“你们给我搞黑社会呀,我早就注意你们了,还铁西帮,小偷帮的,告诉你们,我们jǐng察已经组成了反扒队,就是专抓你们这号的,以后给我老实点,要是让我抓住,你们再偷东西,打架啥的,一定申请重判,让你们在里头呆一辈子。”
二位大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根本没有把刑jǐng队长的话,放在心上。出去偷东西,根本又不用他们亲自出马,挨抓也是手下人的事,什么时候能联系到他们身上。
jǐng察这回对“铁西帮”的大哥,进行监视居住了,刘宏和小胖心里很是着急,这就意味着,jǐng察成了“铁西帮”大哥的保护伞,他们再想报仇的机会就太少了,也只好先行忍耐了。刘宏依旧住在砂阳桥,他不想住在小偷总部,因为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想起表弟和老臭,他们一直困扰着他,就是他的噩梦。小“哑巴”也跟着刘宏去了砂阳桥,由于有女人来到,特派员特地找了个清静的所在,安排刘宏二人居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离表弟和老臭的死,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们两人的坟,就在一个农民的玉米地里。这块地方是特派员给找的,说这风水很好,有利于刘宏以后的发展。刘宏常去祭拜他们,每次去都带着好多的东西,每次都是发誓,一定要替他们报仇,不仅如此,刘宏用手不停的,打击着玉米地的地面,有时头磕得都出了血,一旁的小胖看了,都有些后怕,看来这辈子,刘宏要不干成这事,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刘宏见jǐng察对“铁西帮”老大放松了监视,他就找到了特派员,希望组织能给他些人手,好报了这个仇。特派员对他说,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反攻大陆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一但大军进入了A城,我们就是复兴元勋。到那时,你想做的事,什么都能做成。别说一个“铁西帮”大哥,就连封个“**少将”也是有可能的。
看到特派员不帮忙,刘宏真急了,鬼才知道**啥时候能打过来。解放军几百万,等打过来时,他刘宏在不在还两说。他只知道,表弟和老臭的仇一定要报,只有把这事做成了,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他又找到了小胖,想和他商量一下。小胖说,他忙帮里的事,脚都打后脑勺。既然特派员说了,以后再弄,还是放放先,以后再说吧。刘宏知道,小胖为人太jīng,一定靠不住,这事还得自已亲自去做,于是他一个人悄悄行动,对“铁西帮”老大进行了研究。这次他并不亲自出马,每一回找消息,他都安排不同的小偷,只是为了转移“铁西帮”老大的视线,叫他们紧张一些罢了。
“铁西帮”老大对刘宏的策略很是闹心,他的家门口,常有不同的可疑人士前来盯梢。起初他叫人去打了几个,后来发现打的人中有jǐng察,又遭到了进一步的盘查,他也只好作罢,派jīng明之人跟着对方,互相盯着就是了。但长久下来,“铁西帮”老大的神经彻底崩溃了,每天都有人向他报告说,有新的人来盯他们了,就连出门买根油条,都有人跟着走,大哥听了也只是一笑罢了。就这样,过了半年,“铁西帮”总部还是有人盯着,为了减少麻烦,“铁西帮”大哥终于服软了,他叫人买了些礼品,又带上一万块钱,又请了几个江湖大哥出面,在一家国营饭店,请了小胖吃了一顿,大体是向刘宏帮进行道歉,有言归于好之意。小胖碍于几位江湖大哥面子,硬着头皮吃下了饭,临行之前,刘宏向他嘱咐,他们的要求一概答应,要是给钱不要收。
小胖带人来到了饭店,收了“铁西帮”的礼物,答应以后双方和好,但走之前的一万块道歉费,没有接收。小胖说,我们帮里兄弟的命,不是用钱能买来的,我今天答应你们和好了,说到做到,以后盯人的事我们不会做了。
第二天果然,刘宏帮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铁西帮”的门口,“铁西帮”大哥认为可能是对方嫌钱少,就又加了一万块,一共二万,让人拿给了刘宏帮的联络人,这回得到的结果还是没有收。“铁西帮”大哥再一次加了一万,一共三万,送到了刘宏帮的总部。常言道:事不过三。这次刘宏让小胖收了钱,还和对方来的人说,山水有相逢,但愿双方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不要互相侵犯了。
见刘宏帮的人收了钱,还说出了和解的话,“铁西帮”的大哥高兴极了,原以为什么事都化解了,以后出入就方便多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只是刘宏和小胖商量好的事,他们还在寻找机会,到时一招致命,他们的目标就是“铁西帮”大哥。事由他出的,叫他逍遥法外,这不是刘宏和小胖的xìng格,钱是个**,兄弟的命,一定是要偿还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千古定理。拿几万块钱就想了事,以后当大哥的,还怎么管下边的兄弟,还会有谁会给他卖命吗。他也不好好想想,这年头哪有可信任的人,别说和解了,就算两口子,刚才还在床上翻云覆雨,一会就大打出手,这都是常事。
刘宏和小胖终于等于了机会,大约是表弟和老臭死,差不多有一年的时候。他们打听到,“铁西帮”的大哥,最近有了个爱泡澡的习惯。有人跟他说,道上的人只要一泡澡,恩恩怨怨,就一了白了。“铁西帮”的大哥很信这个,他常带着兄弟们,去一家叫“天香池”的国营浴池洗浴,清早起来吃了些早点,他们就出发了,先泡后溠,喝了一壶香茶之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别提多舒服了。
一开始为了大哥的安全,“铁西帮”大哥的保镖们,他们都不脱衣服,时时围在大哥左右。但浴池的负责人不干了,哪有你们这么洗澡的,不脱衣服光站着,那让其他的客人怎么办呢。“铁西帮”的老大考虑到这个地方,离派出所不远,最近也没有什么仇家,就安排保镖们也跟着洗了,长时间下来,这些所谓的保镖们进了浴池,脱衣服的速度比大哥还快,先大哥一步就去泡澡了。
刘宏和小胖认为这是个机会,他们没有马上行动,要寻找机会再下手。小胖,敌人是认识的,但刘宏,他自认为,“铁西帮”的人未必认出他来,就算认出来了,他们两帮也早已和好,去A城最有名的“天香池”洗浴,这也没什么,谁都知道哪人不洗澡呀,他们天天在那里,还不行别人去呀。打定主意后,刘宏去了“天香池”,他要看看“铁西帮”大哥究意是什么德xìng,敢出手干掉他的兄弟。
一天,刘宏得到了小胖送来的消息,说今天“铁西帮”的大哥可能在“天香池”出现。消息是上午九点钟得到的,住在砂阳桥的刘宏,马上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前行着,由于砂阳桥和浴池之间的距离较远,到中午十一点半钟才骑到。刘宏停好了自行车,买了门票,进去一瞅,浴客不是很多,他整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铁西帮”老大的人影。
刘宏觉得自然来了,要是不洗洗就走,也太吃亏了,于是他也脱了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浴池zhōng yāng。“天香池”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大池子,它的水全是地下的天然井水,而且本身就有着温度,好比后来的温泉一样。刘宏洗了洗,感觉到格外的舒服。心想道:这帮家伙真会享受,要是没事,我也想天天在这泡澡,最起码喝点茶水,睡上一觉也不错。
刘宏学着其他的浴客,先是找人溠了回澡,又买了一壶茶水,卖茶水的人说,只要买了茶水的人,喝多少管够,不够再加。刘宏拿着茶水,找了一张靠边的浴床躺下了,喝了口茶水,盖上了薄被,美美的睡了一觉。
从这以后,刘宏只要从小胖处,得到“铁西帮”老大要来洗澡,他都会骑着车去浴池,但是一回也没有遇见,不过刘宏也没有怪小胖,必竟他来时,可能人家已经走了。既然没有了敌人,刘宏也自我享受一番,现在也不用从别人那里学了,整整一套,他全门儿清了。
第77回 叛国者(十)睚眦必报(下)
刘宏逐渐成了“天香池”的常客,时常有人和他打招呼,这个说,小伙你来了呀,那个道,老弟,几天没见你了,还好吧。刘宏也会随口答应,还行还行,最近没忙啥,就是倒腾点小东西,混口饭吃罢了。当别人问及他姓什么时,为了防止有“铁西帮”的人在,刘宏都说自已姓王,其实本来他就姓王,那个刘宏名字,是他表弟的。
刘宏不光洗,还和溠澡的师付学会了溠澡和按摩。他总找一个姓张的师付,因为他认为和他能聊得来,别人一见刘宏都问他,在哪里工作,家里都有什么人。但是张师付从来不问,他还发现这位张师付很是亲切,对自已总是笑眯眯的。要是给别人溠澡,他只溠十几分钟,意思意思,给他溠总要溠上半个小时,渐渐地刘宏也看出了,张师付对他也是格外的关照,常常还拿出自已独自带来的茶叶,给刘宏沏上一杯,让他一起来喝水。
张师付的手艺真得很是高明,不光溠澡,按摩,他还会理发,刮脸。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男人,都有着刮脸的习惯,刘宏认为,“天香池”的众多师付中,张师付是第一名的。
刘宏和张师付私下聊天,都说自已家里穷,总想学门手艺来防身,问张师付想不想教他个一招半式的。张师付看了看刘宏,笑道:“我一看你就不是闲着的主儿,你和我说实话,你家里真穷吗,就你那双皮鞋,没个几十块能买来呀,你就泡我吧,想学手艺行,正式拜师,找个好rì子,对我磕头行礼,我指定收你。”刘宏心想,还这么麻烦哪,我小名也是个帮派大哥,对这么个老头连磕带跪的,以后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呀,所以一直也没有拜张师付为师,学手艺的事也就作罢了。
一rì,刘宏在“天香池”熟睡醒来,他蒙蒙胧胧的发现,张师付在自已的衣服箱里拿东西,他拿东西的手式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时刘宏想到了表弟。对,只有真正的成名小偷,拿东西的手法,才是这样的。刘宏看到张师付拿东西后,他脑海中第一次显现了一个人。对,就是他,表弟的师付,“神偷张”。莫非此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顶顶的“神偷张”前辈,他刘宏也算是自认“神偷张”的徒弟。
上午才溠了澡的刘宏,又泡了一回澡,再一次叫来了张师付,他想叫张师付再给他溠一次。张师付走到近前说道:“年轻人,溠一天溠一回正好,要是溠的多了,皮肤就糙了,就没有小姑娘喜欢你了。”刘宏道:“那您帮我按按摩吧。”张师付回道:“那行,你等会儿,我喝点水。”
张师付很少给刘宏按摩,因为他平时忙得很,他的客人主要是以溠澡为主,要是人多了,他都会把按摩推了,这里有专门的盲人按摩师。刘宏偷偷的看着张师付给他按摩,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师付的手,他想看看张师付的手,是不是食指和中指一样的齐。表弟曾经说过,只有从小练偷的人,手指才是齐的,他所知的人中,只有表弟和“神偷张”是齐的。刘宏帮里上下几百个小偷,没有人的手指和表弟一样,因为他们都是“半路出家。”
刘宏的观察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张师付的中指和食指是不是一样的齐。按摩过后,刘宏提出,要请张师付喝酒,张师付看了看浴客人不多,爽快的答应了。
刘宏是有钱之人,他平时出入的饭店可想而知,他来到了A城最有名的国营饭店,找了个包间,和张师付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宏说道:“张师付,我一见你就觉得我们十分投缘,你手艺没话说,我真得想学,不过我以前有个师付,好多年不见了,要是没经过他老人家的允许,我私下拜别人为师,我怕他怪我。”张师付道:“没事,这下九流的手艺,不学也罢,你年轻,学点好的,别象我,一把年纪,还干这伺候人的活儿。”
又喝了几杯以后,刘宏道:“张师付,我以前的师付也姓张,你们可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呀,他教过我看手相,你能不能把你的手让我看看,看看我们有没有缘成为师徒。”张师付没在意的伸出了右手,刘宏见右手没什么特别,说道:“我师付教我看的是左手,男左女右,右手我不会看。”张师付楞了一下,之后又看了看眼前的刘宏,他伸出了左手,刘宏接过张师付的手时,惊呆了。这只支很是白细,最养眼的是,他的食指和中指是齐的。刘宏赶忙跪在张师付的面前说道:“师付在上,受小徒一拜。”张师付笑了笑道:“我以前是和你说着玩的,你想学我就教你,拜不拜师不重要。”
刘宏哭着说:“师付,我真的是你的徒弟,我叫刘宏。”张师付又笑了笑说:“我啥时收过你这个徒弟,我自个儿怎么不知道呢。”刘宏道:“你还记得好些年前,在一个破庙教过一个小孩吗,他就是我的表弟,我的手艺就是和他学的,我当时就认您是我的师付了。”张师付终于承认了他就是“神偷张”。看着眼前的刘宏,他也联想到了那个叫刘宏的小孩儿,他把必生的所学,全都传授给了他,眼前的刘宏,他更是喜欢,从刘宏来浴池洗澡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他有所不同,不知为什么对他很亲切,这时了解到了原委,他也掉下了老泪。
刘宏在酒席上把表弟和刘宏帮的事,讲给了“神偷张”听,徒弟的死,让老人也感到可惜。但是他说,人在江湖上行走,早早晚晚会遇到事,没了就没了吧,你做为表哥的也不要太难过,死了死了,一了白了。
“神偷张”的反应让刘宏感到很意外,难到徒弟死了,他都不心痛,这还是不是师付呀。但是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说服师付,叫他帮忙,一起干掉“铁西帮”的大哥,想到此,他把他的计划合盘脱出,说道:“我都想好了,只要有我活着一天,表弟的仇,我一定要报,我想学刮脸,师付能不能教我。”张师付回答道:“有啥不能的,我既然是你的师付,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什么,不过报仇的事就算了吧,我不想牺牲第二个徒弟了。”话外之意,刘宏理解了老人的心情,他已经很老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只好不再提给表弟报仇的事了。
张师付很认真的教着刘宏各项手艺,不光是刮脸,理发和按摩,他都教了。刘宏很仔细的学着,他学这些就是为了以后的报仇,他要趁“铁西帮”老大没有防备,一下弄死他。打定主意的刘宏更认真了,不出二个月,张师付的手艺,对他来说,是手拿把掐。师付很满意这个徒弟,下班的时候,还教了他些额外的手艺,当然就是他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手段,偷窃之术了。刘宏有着从表弟那学到的功底,由于是张师付一个派系的,当然学得也就快了些。张师付总说:“你天赋虽然没有你表弟好,但认真劲比他高多了,他就是心浮气躁,你比他好些,你很踏实。”听到老师的赞许后,刘宏更卖力了,没过多时,就把“神偷张”的本领全都学会了。张师付对刘宏的名字很感兴趣,说道:“你小子比我强,神龙见首不见尾,出门用旁人的名字,就算遇到了仇家,也会找错人,你小子的心眼真的太多了,我马上就要回老家不干了,我也老了,我早就想收你为徒了,没想到你早就是我的徒弟了,我的东西你全学会了,我也该走了。”刘宏没有婉留师付,他现在的事情就是报仇,要是有师付在,也许会连累到他,这下好了,他走了,我就好下手了。
想到此,刘宏又在原来的那家饭店请了“神偷张”一回,还拿出了一万块钱给师付。张师付没有拒绝,留下了一个家乡的住址,就先行一步走了。事后,犯了事的刘宏,还想去师付家躲上一躲,没成想地址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这才知道,张师付和他还留了一手,这是后话。
刘宏从别人那里打听到,“铁西帮”的大哥,为什么好久没有来“天香池”了,原来他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他去的是另一家浴池,离“铁西帮”的总部很近,虽然名气比“天香池”小得多,但里面有个人吸引了他。
这家浴池名唤“华清池”,也是国营企业,里面有个卖票的服务员,是个美人坯子。英雄好sè,自然就引来了各路的英雄,久而久之,“铁西帮”的大哥,也成了人家石榴裙下的俘虏了。知道这些消息,刘宏马上又来到了“华清池”,见门口有告示招工,上前看了看。原来是浴池招临时工的启示,上边写的意思是说,招搓澡工,理发师,待遇还成,就是一开如是临时工,要干满两年以后,才有转正的机会。刘宏上前报了名,由于要户口本,他第二天,从家里取了来,才正式成为了这家浴池的临时工。
机会总是要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刘宏从扫地干起,慢慢地通过两个月的实习,他正式成为了溠澡工,但是这个浴池和“天香池”不同,有专门的雅间,给那些有身份的人,和一些有钱人。刘宏只能在大的池子里,干些溠澡工作,时间长了也有些不耐烦,但为了报表弟的仇,他还是忍了下来,继续在这工作。
“铁西帮”大哥没去“天香池”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从刘宏帮内部传出,有人还在寻找机会来对付他。这下他可怕了,就怕灯下黑,有人算计他,万一出了事,啥都完了,所以来“华清池”的真正原因,就是躲开刘宏帮的人,必竟这个地方属于铁西区,离他的总部也就是很近的距离。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他还是有把握保护好自已的xìng命的。
某一天,刘宏让人叫去了雅间,说有客人要溠澡。刘宏断定是“铁西帮”大哥,他特地在工具包里,放了他的那根“钢筯头”,他要用来给表弟报仇,用打小的武器,给敌人致命一击。
进了房间,刘宏一直低着头,这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制的浴桶,客人泡好了后,躺到了浴床上,刘宏拿了澡巾,认真的帮客人擦背。客人道:“你小子手艺不错,在哪里学的呀,才来不久吧,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刘宏道:“才来几个月,手艺是祖传的,我家老祖宗给大官溠澡的”。客人道:“你就吹吧,反正这年头,吹死人也不偿命。”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人,说了声:“大哥,有人找你,在帮里等着呢。”一听说话,刘宏料定他就是“铁西帮”大哥,没成想,大哥出去了,在外面穿上了衣服,回家去了,刘宏很是失望,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事隔不久,大哥又一次让刘宏为他服务,这回还是溠澡,刘宏手握“钢筯头”,趁着背对着的大哥,用力独刺,终于把他刺翻到了木桶里。只见大哥转过头来呻吟着,刘宏楞了,大叫道:“宝儿叔,怎么是你。”大哥指着刘宏,没说出一个字,头低下到了木桶里。刘宏反应很快,马上收拾好了东西,快步跑出了浴池,他没有回家,直接到了砂山桥总部,进了自已的办公室,大哭了起来。他认识“铁西帮”的大哥,他早要知道是此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动手,也不会杀他。
第78回 叛国者(十一)冒名当兵
刘宏回到砂阳桥后,把杀人的事情和特派员进行了汇报。特派员认为问题很严重,这里是组织的总部,不能因为刘宏一个人的失误,让jǐng察盯上这里。说道:“你先去别的地方躲两天,等风声过了,你再回来。”刘宏感到很诧异,平时特派员的作风很是老辣,为什么今天遇到了这个问题,就把他给抛出去了,刘宏没有解释,直接走出了组织的大门。
此时小胖也得到了刘宏杀人的消息了,他也很为刘宏担心,早早就来到了砂阳桥,迎面正碰见刘宏。两人在刘宏的住处进行了交谈,主要就是以后刘宏打算怎么办。小胖说:“我派了人去雷子那里打探了一下,说杀铁西帮大哥的人,是个姓王的小伙子,在浴池招工时还做了登记,我一猜就是你,你好糊涂啊,怎么下手之前还用真名,这下可太麻烦了。”刘宏说道:“没啥,抓到了难免一死,但我为了表弟豁出去了,只可惜杀错了好人,别说了,你身上带钱没,我要跑路了。”
小胖把一个公文包直接递给了刘宏,“帮里只有这么多了,其它的钱,我全存银行了,怕你着急,还没来得急取,这里是5000块钱,你先用着,要是不够,你来个信,我再给你准备。”
“这些够花一阵子了,小哑巴我就不带走了,一个人目标小,记住,要是jǐng察来问我时,你就领他们去表弟的坟,就说我前阵子让人给扎死了。”刘宏很满意小胖的准备。
小胖心领神会,说道:“这个你放心,这阵子帮里很少有人捣鼓你了,大伙根本就不知道你姓王,我就说你去南方跑船了。”刘宏道:“好好,你一定要记住,把jǐng察领到表弟的坟上哦,叫他们看清楚了。”
交待完小胖,刘宏带着钱,坐上了去二姨家的汽车,直奔二姨家了。
当刘宏进到二姨家的院门时,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刘宏很纳闷,没听说二姨家的大姐结婚了呀,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进了门,看见二姨一人正在炕上给婴儿喂nǎi,刘宏知道了,这是二姨的孩子,呵呵这年头啥事都有,二姨都快五十的女人了,还生了个孩子。
二姨见是刘宏,问道:“猴崽子,你咋来了呢,你兄弟呢?”刘宏说道:“我们私下里倒腾点粮票,我负责收,他负责卖,这会在城里黑市上倒票呢,二姨,这孩子是谁的?”二姨红着脸道:“都怪你姨夫,我就说不要吧,他非得让要,你看看,我都半大老太婆了,都多大岁数了,还整出个儿子。”刘宏一听是男孩儿,眼睛马上就亮了。二姨家先前只有表弟一个男孩子,这回又生了个男孩儿,真是老天开眼呀,不让二姨家绝后。刘宏看着婴儿,也忘记了心中的烦恼,一个劲的逗小孩儿玩,二姨见了,叫刘宏先看会孩子,自已去做饭去了。
二姨夫是村里的豆腐匠,这年头有点手艺就饿不死。但是豆腐房是大队的,二姨夫只能起早贪黑的干,多赚点工分,好来养一家老小。晚上,二姨夫从豆腐房里拿回了二块上好的豆腐,见刘宏也来了,去代销点又买了半斤猪头肉,和一斤散白酒。菜都上齐后,刘宏陪着二姨夫喝了起来。
席间自然要谈起表弟,刘宏只说表弟一切都好,现在不偷东西了,学好了。二姨夫也很欣慰,一个劲的夸刘宏,说要不是他,表弟也不会学好,学出息了。刘宏听了,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为了不让二位老人难过,他打定主意,还是先不告诉他们为好,死劲喝了一口白酒,装作呛到了嗓子的样子,眼泪也就掉下来了。
刘宏在二姨家没有多待,他怕jǐng察来找他,他从5000块钱中,拿出了3000块钱交给了二姨,说这是表弟在城里赚的,叫她收好。二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把钱拿在手里,一个劲的傻笑,刘宏为了不说错话,赶忙告辞走了。
刘宏从二姨家出来,想到了“神偷张”,对了,师付给过我一个地址呀,我还是先上他老人家那里躲两天吧。打定主意后,踏上了去张师付家的路程。
到了张师付写的地址之后,刘宏蒙了。地址和村子是真的,可是全村就没有一个姓张的人家,这个村子是朝鲜族村落,村里不是姓金的,就是姓朴的,问了好些人,都说没有一户是姓张的,刘宏这才想起,原来是神偷张故意躲着自已,不想受连累。他早就知道,刘宏要杀人报仇,所以先他一步走了,姜还是老的辣呀,刘宏只好默默的又回到了A城。
“铁西帮”大哥的死,轰动的整个A城,黑白两道都在找刘宏。jǐng察只知道,杀人的是一个姓王的小伙子,本是浴池里的溠澡师付,不知为什么把这位大哥给挂了。**的人,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这位大哥生前得罪了什么人,叫人请来杀手给做掉了。他们也怀疑过刘宏,但姓刘的和姓王的是两码事,况且刘宏招工登记用的就是姓王的户口本。jǐng察又按户口本上的住址,做了探访。只找到了学校里,刘宏初中时的照片,其他的一无所知。
正在这时,有人提醒jǐng察,说刘宏帮之前和“铁西帮”有过节。jǐng察们又来到了刘宏帮进行走访。小胖按照刘宏的吩咐,把jǐng察带到了表弟和老臭的坟前,就硬说死者是刘宏本人。法医来了,验了尸体之后,确定是两个年青人的,也就打消了对刘宏的嫌疑。
刘宏直接去了砂阳桥,他认为刘宏帮总部不太保险。特派员见他回来了,十分着急,怕受他的连累,一个劲的催促他赶快离开。刘宏说,我已经没地方去了,外边全是jǐng察,你让我上哪里躲呀。特派员说,马上就要反攻大陆了,他整天忙得要死,你要是引来了jǐng察,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刘宏看了看特派员,没说什么,直接回到了刘宏帮里的总部。
此时的小胖,正在搂着小“哑巴”喝酒,刘宏的到来,让两人显得不自然。刘宏说,你们的事,我不介意,我就是回来拿点钱,钱花完了。小胖赶快从抽屉里拿出了二万块钱,交给了刘宏。刘宏说,这次我就是回来看看,以后我们各走各的吧,最后告诉小胖,要照顾好小“哑巴”,要不然以后饶不了他。小胖还想说什么,刘宏没有听他说,跑着就出了刘宏帮总部。
老臭活着有几个要好的兄弟,他们和刘宏的关系也很好。刘宏来到了他们中间,拿出了五千块钱分给了大家,让大家以后学好,不要再偷了,他自已也洗手不干了。众人看到刘宏很讲义气,又帮老臭报了仇,都眼泪汪汪的看着刘宏。刘宏向众人说了些安抚的话,之后就离开了A城。
这一次,刘宏再一次来到了二姨家。他先是去豆腐房,找了二姨夫。在一片玉米地里,讲了表弟已经不在人世了。二姨夫很是坚强,说道:“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脚上泡是自已走的,能赖谁呀,你先不要和你二姨说,要是她一上火,nǎi再没了,孩子就得饿着了。”刘宏道:“一定不说,这里有一万块钱,是表弟生前存在我这里的,先给你吧。”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的牛皮纸档案袋,里面正好是十捆“大团结”。二姨夫拿了钱,和刘宏直接存到了信用社里,之后才回了家。
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开始了,刘宏就以表弟的名字报了名。村支书起初不乐意,后来刘宏给了他一千块钱,就算堵住了这个老家伙的嘴。由于表弟比刘宏小上很多,所以刘宏尽量把自已弄得小一些,和陌生人说话时,也把嗓子勒得细一些,但还是让带兵的班长给查觉了,刘宏又私下里给了这个班长二百块钱,那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
送兵的当天,是二姨夫送的刘宏,在别人的面前,刘宏就管二姨夫叫爹,二姨夫听了,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可能联想到了表弟,处景生情起来。刘宏上卡车时,把自已夹到了正中间,生怕让人认出来。好在这四十个人,大多都是郊区的农村兵,每个村也就是三两个人,表弟他们村只有他一个。就这样,刘宏冒着表弟的名字,来到了部队。迎接他的是新的生活,也是新的挑战。他再也不怕jǐng察来抓他了,因为现在他的刘宏名字,户口在地方上也注销了,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这就是一个杀人犯的新生活,这就是一个坏人的新生活,他到部队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请大家继续观看吧。
第79回 叛国者(十二)低调做人
刘宏自从来到了部队,被分到了新兵排。在这里他接受了正规的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A城一共来了四十个新兵,刘宏的身体素质属于中游,但年龄应该是最大的。由于他是冒着表弟的名字来了,为了不让人察觉到,他总是装成十**岁的样子,在班长和指导员面前,一个劲的撒娇,晚上回去睡觉时,蒙着大被的他,都感到自已很恶心。
为了能够长时间留在部队,刘宏想到了很多的办法。第一步,他要在新兵排干好,这样可以分到一个好的部队。第二步,表面工作一定要做好,装作吃亏的样子,叫别人同情你,把荣誉先搞到手。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清早起床,刘宏没到五点就起来了,他先是去大厕所打扫卫生。他习惯先从东头开始扫起,但是他扫到快到正中间的位置时,他又发现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郭开山,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起来的还早,他对着郭开山笑了笑说:“哎,兄弟,起得挺早啊。”郭开山看了看是刘宏,也回话道:“昨晚水喝多了,总想尿尿,睡不着,就来了。”
双方的话语很简单,但互相还是较着劲。第二天,刘宏比昨天起来早了半个小时,拿着工具又来到了大厕所,这回他认为郭开山不会比他更早了。谁料想,快扫到一半时,又发现了郭开山。这回两个人没有说话,相视一笑就回去了。就这样,刘宏坚持了半个月,但每天在大厕所都能看到郭开山,他决定放弃了,这老B真行,看来我得想别的新招了。从此,大厕所打扫工作就和刘宏无缘了,他又选择了新的表现自已的方式。
刘宏认为去炊事班帮厨,是个好的方法,这样全排的人去吃饭时,也能看到他自已,班长和指导员,也会表扬他,想到此处,他主动去炊事班帮厨去了。起初看刘宏是个新兵,炊事班长没有要他。后来刘宏给炊事班长买了盒烟,又苦苦哀求,要象雷锋那样活着,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炊事班长看在香烟的份上,也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炊事班的活计很是繁重,刘宏干起来有些吃力,就主动要求去学烧火,他认为烧火这活好,冬天天冷还可以取暖,而且没有人看着你,自已也可以随便一些。烧火的工作的确很好,由于有小锅炉,下面还有排风扇,当然这活得老兵干了。最开始刘宏也学着老兵的模样,一锹煤之后,待一会看会小人书,但他烧出来的饭,不是夹生,就是糊。刘宏只好又买了盒香烟给老兵,老兵这才收了刘宏这个徒弟。
刘宏天生就是个学习高手,写出的字更是无以伦比。他平时帮班长们抄教案,就连指导员的报告,都由他代写。指导员从刘宏的档案上看出,刘宏只有初中文化,但从刘宏的表现上,怎么看也不只是初中水平。于是他找到了刘宏,问是怎么一回事。刘宏说,自已从小学习就好,平时老师也爱教他,所以就先一步的学了高中课程,要不是赶上动乱时期,说不定他还能考上清华北大呢。指导员听后点了点头,他十分相信刘宏所说的,好学生就算不上高中,文化的水准,也比一般人强。就这样,刘宏受到了新兵排上上下下的重视,虽然他没有好的军事素质,不能象关建国,刘镖那样,但他的文化修养和为人作风,还是让战友们非得佩服。在入伍二个月时,他代理了新兵排二班的副班长。
当了副班长的刘宏,认为自已的军事素质很不过硬。他找到了同年兵的关建国,想叫他教教自已。但关建国很不给他面子,没有理他去打篮球去了。刘宏只好又找到了刘镖,刘镖为人很讲义气,平时有空就帮刘宏做体能训练,还和他一起练器械,不久他们就成了好朋友。刘镖还把同村的郭开山引见给他,刘宏因为有私房钱,就买了些好吃的,三人有空就一同分享。郭开山见刘宏如此够意思,就主动叫刘宏为刘哥。刘宏听了又有小弟这样称呼他,仿佛又回到了帮派老大的位置上了。听着郭开山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他很是受用。但他一直也没有想明白,这个叫郭开山的小弟,rì后会是自已一生的对手,还会成长为我军优秀的高级指挥员。
新兵排很快就结束了,刘宏以政治学习第一的资格,当上了B团二营的文书,还获得了一个团嘉奖。战友们见了团嘉奖的奖状,都替他高兴,但刘宏很是低调,他又去服务社买了些吃食,发给向他祝贺的战友们。战友们也有不给他面子的人,关建国就是其中一个。他认为刘宏就是个会拍马屁的玩意,不象他身强体壮,军事素质又好,全新兵排他军事从来都是第一的。关建国认为自已才是真正的兵王,刘宏啥也不是。
刘宏一向很敬重关建国,他优秀的军事素质让他折服。好比投手榴弹吧,刘宏费尽全力,也就是四十米左右。但关建国不用助跑,轻轻一出手,就是七十多米。所以刘宏见关建国没来祝贺他,就主动来到关建国他们班,把最好的牛肉干递给了他。
关建国也不是个不识实务之人,刘宏的诚意也感动了他。他接过牛肉干后,大口大口的嚼着,笑呵呵的看着刘宏,没说一句话。刘宏也从包里拿出了牛肉干,一边看着关建国,一边也是大口大口的嚼着。这时,郭开山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大哥吃啥吃的这么香啊,给我一点尝尝呗。”关建国拿出了一大块,递给了郭开山,之后又冲着刘宏说:“这是我妹夫,人小好吃,你别见怪哦。”刘宏听了感到很奇怪,这是哪跟哪的事啊,怎么还出来个妹夫,于是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牛肉干,递给了郭开山。说道:“妹夫,我这还有,要是不够,我再给你买。”郭开山接过吃食后,说道:“够了够了,我知道这东西挺贵的,我一个月的津贴,也就买这一小块,我知足了。”
二营部的文书工作,比刘宏想象的要难得多。他虽然是个战士,但是他不仅要书写送到团里的材料,还要把营长和教导员下的命令,以书面的形式传达到各连。相比之下,文书的工作,要比通讯员累多了。他常想,为啥一个营部只有一个文书呢,通讯员倒有好几名,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刘宏在二营部工作一年后,刘宏得到了新的任务,就是负责全营的枪械管理,也就是所谓的军械员。这个工作一直有一个营部参谋负责,但是整编后,营部已经没有营部参谋这个职位了,顺理成章全由各营的文书进行接管了。刘宏本来工作就忙,他很闹心,这活整天的干不完,看着通讯员们悠闲的打着扑克,他都想抢过来给他们扔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接过了营长给他的枪库钥匙,他的邪恶想法又来了,既然要我管枪,我就给他们管上一管,呵呵我刘宏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来就来吧,咱们走着瞧。
第80回 叛国者(十三)用心良苦
刘宏所在的二营,是B团有名的红二营。它不光有红四连,是从井冈山时期就有的红军连队,红五连和红六连,也是彭老总平江起义的家底子。二营长虽然比不了红三营的营长风光,但在全红军师里的营职干部里,也算是有上一号。
教导员更是团里的老资格,十六七岁就入伍参军,他的同年战友,有的是团职领导,还有更厉害的,已经当上了红军师副参谋长了。问为什么教导员提得这么慢,这和他的自身有原因。原来当了连指导员之后,教导员就想甩掉农村的妻子,还想另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为伴。教导员和妻子好好的说,但妻子不是很理解,也难怪,谁想到当初嫁的是现在的“陈士美”呀。
教导员的家属不但不同意离婚,还一个劲的和他闹,不仅闹到了团里,又闹到了师里。师里首长对这件事很是重视,下令B团党委,对此事要严格处理,不得姑息。
B团党委对这位当时的指导员,进行了批评教育,不光如此,指导员的职务还降成了副指导员。这件事的结果是,教导员的婚不但没有离成,反倒到了个降职处分的地步。从此以后,教导员成了一个后发治人之人,本该到年龄转业,也不知道是他注意学习了,还是在上头的战友起了重用。没出几年的时间,一个副指导员,又提升到了营教导员。现在的他很是知足常乐,常和别人说:“花花肠子可以有,但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些话就是影shè他自已,没有把握好自已的前途,才有着走麦城的下场。好在现在还有机会,他还很年轻,才三十岁出头,又一次当上了营里主官,他满足了。后来教导员的老婆又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他看着老婆也越来越顺眼了,见了别的漂亮女人,也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了。
刘宏作为营部文书,他的直接领导是营教导员。虽然他是个战士,但教导员很器重他,总把干部做的事,由他来做。刘宏起初以为教导员,有提拔他的意思,但是后来发现,这家伙就是文化水平不行,做不来才找到他的。
兼职全营的军械员之后,刘宏有了个新的想法。他认为这不光是个肥差,还是个学习武器的机会。他也就是在新兵排时,打过几次冲锋枪,到了营部之后,从来也没有摸过枪。这时全营的枪械都归他管,这让他也有了用武之地。他拿着军事步兵营的书籍,一件件,一件件摸索着,研究着。他年少时就会制造双管的火药猎枪,他要看一看,这些装备和他当年想的做的,有什么区别和不一样。
营部的枪库很大,这里摆放着,除各连平时的训练武器外,所有的战斗装备。有大量崭新的五六式冲锋枪,一次也没有打过的40火箭筒。上级刚配发的无后座力炮,还有12.7口径的高shè机枪。战备物资有,按人数配发的指北针,有三百多个,不计其数的防毒面具,大量的急救药包,还有好多不认识,不了解的东西,几乎所有一个步兵营的武器全在这里了。刘宏越看越兴奋,仿佛自已象小人书上的,孙大圣来到了蟠桃园,这里没有土地佬,只有他一个人。就此以后,有事没事,刘宏都要待在武器库里,他喜欢钢盔上擦满枪油的味道,也喜欢shè击枪的枪口中,才打过靶的火药味,他开始做梦了,他真想有一支自已的枪,没事用来玩玩,渐渐的,一个邪恶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酝酿好了,他准备开始实施了,他就是刘宏,一个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的刘宏。
刘宏接手营枪械库之后,由于职责所在,他来到了各个连队的枪房里,进行逐个检查。各个连的文书接待了他。常言道:连里的文书好比是连长指导员的副手,小名叫个副指导员。那这样说来,刘宏作为营部的文书,当然也可以说是营副教导员罗。
刘宏很认真的记录着各个连,用来训练的枪支情况,他发现除了干部用的手枪之外,所有的装备,都有一定的破损。这是很正常不过了,训练期间的枪支损耗,这是条令条例所允许的。刘宏把这些情况如实的对营长进行了汇报,营长夸他做事用心,还大大表扬了他几句。但刘宏却偷偷的冷笑,他的鬼主意,只有他知道,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时间很快,一转眼,刘宏已经是第三年兵了,整个营部,只有他是最老的战士,现在他还是二营部,所有战士的班长,权力就更大了。这些年,刘宏一直没有闲着,他忙得狠,所有的营里板报,他都亲历亲为,不让别人动一点,因为他出的板报,在B团是最出名的,每逢评比,他刘宏都是第一名。为了保持他的第一,最近他把粉笔写的板报,换成了水彩粉加白纸。这一特大创新,在B团又引起了轩然大波。各个连队相继效仿,刘宏又成了板报名人。
刘宏也有闹心的时候,别看他工作一直很认真,营长和教导员都离不开他。团长和政委提起全团的战士来,也首推二营部的刘宏干得好。但是让刘宏最为懊恼的是,本以为在同年兵当中,干得最好最卖力的是他刘宏。可是第一个提干名额却不属于他。
第三年兵按理来说,是没有提干资格的,但是关建国却是个例外。就象二营长常说的话:“现在的部队,政治学习很重要,理论学习更是重要中的重要,但是要象关建国这样的兵,在他身上什么都不重要了。在B团,除了孙小个子,就数关建国了,他要是不提干,老天爷都不答应。”他话中的孙小个子,当然就是指排长孙旺,也只有他,能压得住关建国,但是不久孙小个子就调走了,关建国自然就成了B团真正的兵王。
刘宏不是见不得别人好,他是在想提干的方法。要是现在这样干的话,最起码五年兵后,转个志愿兵是没问题的。但是兵头将尾的志愿兵,根本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他要成为象关建国那样的军官,要衣锦还乡,让二姨和姨夫好好看看他,也给死去的表弟长长脸。但这一切都不是容易得到的,他没有关建国那样的军事素质,没法在比武场上立功提干。也没有象样的特长之处,好走这个提干之路。慢慢的,刘宏变得浮躁起来,他想到了另一条道路,一条危险之路。
第81回 叛国者(十四)欲盖弥彰
自从做了文书兼军械员后,刘宏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这里有公有私。公的是他把下属各连队的旧的武器和坏的装备,不定时的向上级团里进行汇报,能修理的,他还亲自拿去团军械所进行修理。由于常去办事,军械所的干部战士,都和刘宏很熟,一些老志愿兵们都把他当成了兄弟,这不仅是由于他会来事儿,更是因为刘宏很有钱,哪次去,都带来几条烟和一些吃食,大家一段时间见刘宏不去,都有些想念他。
私的是,刘宏有着他的打算。他从每次回收的高shè机枪弹壳里,总要拿出一部分来。在步兵营中,也只有高机的弹壳,还有点价值。因为普通的子弹壳都是镀铜的,只有高机的弹壳是纯铜的。不是刘宏贪财想卖钱,主要是他还有其它的用处。
军械所是以志愿兵为主的单位,属于副营级。真正下来没有几个干部,大多是志愿兵和几个军工。他们平时赚的是工资,活不是很多,闲暇之时,凭着高超的手艺,他们总要做些小玩意,以打磨时间,算作消遣。刘宏见了这些高人们的作品,更是爱不释手,没过几天,就拜了师付,加入了手工业者的行列。
要问他们都做些什么,让小海给大家细细道来。刘宏最先学的是磨“鸡心吊坠”,就是把12.7高shè机枪的弹壳,直接从尾巴上切掉,别的地方不要,只取最底下的部分。因为这地方是实心的,又是个圆形,很容易用挫来打磨成鸡心的模样。刘宏的手还算很巧,在费了二到三个弹壳后,终于磨出来了一个jīng品出来。他在上头打了个眼,找了一条细细的链子,直接戴到了自已的脖子上。
这种“鸡心吊坠”,也就是初学者的作品,在军械所的这帮老犊子们看来,这也只是幼儿园水平。第二项,刘宏说的是做果皮刀。他把前两天切下来的高机弹壳的管又捡了回来,从中切开,学着师付的模样,做起了果皮刀,但是这个很难,刘宏足足学了半个月,他做出的不是小,就是大,要么就是不好使。他每做好一个,都会拿到炊事班试一下,拿来一个土豆比划比划。营部的炊事班长常笑着对他说,文书,你能不能行了,我用脚弄的都比你的好使,刘宏听后红着脸走了。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月的锻炼,他终于做出了一堆好使的果皮刀。当他再一次出现在炊事班长的面前时,他把书包里的东西往外一倒,说道:“这回你试试,看好使不,这些都是我做的,以后你们的果皮刀我全包了。”说完,扬长而去。
年轻人都爱臭美,刘宏也是一样。他的军装永远是那么“板正”。人家熨裤子,都熨两条线,刘宏和他们不一样,要熨就熨四条,把缝着的线都熨好了,这一下又引起了大家的效仿,他们都学着刘宏的样子,不仅是全营,就连全团的战士们都知道了。
刘宏不光这一项发明,为了让军装更加的好看,他又在衣服上缝了花边的白领,又买了一副垫肩用别针给别上了。这下好了,他一个二个兜的战士服,看起来比四个兜的干部服还牛B。就连营长和教导员,都让他收拾衣服,经过刘宏的细心打理,二位首长的衣服,在开会是,永远是同僚们的焦点,这让他们感到很是受用。
军械所的人,高人实在太多了。刘宏看到别人的梳子很好,他就想学做梳子。这位高人非得要两盒烟,才收这个有钱的徒弟。刘宏买了二盒最好的烟,交到那人手上时,他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还真买啊,这得多少钱呀,我那天只是随便说说,就算你不买烟,我也能教你。”
木梳是铝制的,它的材料是40火箭弹的尾翼最后那部分。只有打靶的时候,才能得到这种材料。但是现在这年景,根本就不提倡比武打靶,一颗火箭弹听说要上百元钱,本来就少,上哪里能找到原料呢。那高人说道:“这个很容易,你有弹药库的老乡没,那里一定有打完了,回收回来的尾翼。”
刘宏在老兵的提醒下,找到了相应的熟人,拜托人家帮他搞原料。为了不白用人,刘宏还拿出了五十块钱,以示感谢。熟人真的不负重望,没用几天,就搞到了原料,而且很多,足足有几十个。刘宏见后很是欢喜,把其中一半放进了营部武器库,拿着另一半来到了军械所。
军械所的老兵们,一见刘宏搞到了这么多的“宝贝”,都上前抢着要。刘宏不加吝惜的发给各人,众人对刘宏是更加钦佩了,都说,在B团,就没有刘宏办不成的事。刘宏暗道:不是我刘宏行,是“大团结”行,为了这点东西,半年的津贴都出去了。好在老子还有些老本,要不然,没等提干呢,就全花光了。
铝制梳子的制作,要比果皮刀容易的多,几天刘宏就学会了。他利用空闲的时间,把营部枪库里的40火尾翼,全做成了小梳子。这些梳子他没有自已留着,他分发给了他身下的所有营部兵,每人一把,十分统一。当他们在外边的场合上,故意把梳子绑在枪钢上,又把枪钢放在裤兜里,特地露出梳子的头,走起路来,在阳光的照shè下,发着银光,别提多好看了。就连营长和教导员,也上赶着找到刘宏,从他的手中分得了一把梳子,他们也学着其他的战士模样,放进了自个儿的裤兜里。这就是八十年代的一种时尚,要比现在的高档装备还有牛B,因为这东西只有部队上才有,又是独一无二的,当然要年青人来追逐了。
刘宏在军械所不光是做这些小东西,小玩意。他主要目的,是想和这帮人套好关系,学真正的修理枪械的技术。经过一年多的拉关系,终于刘宏摆脱了军械所人员的防备,正式进入了军械所的工作间。
军械所的工作间,和地方上的工厂没有多大区别。在刘宏看来,这里还不如当年,在兵工厂时车间大呢。是的,“724”是重点企业,做的全是生产线装备,当然要比军械所的大多了。但是在军械所的工作间里,刘宏能学到他以前学不到的东西,因为这的重点,不是满地的车床,而是这帮有经验和能力的志愿兵们。他们这些年修理的枪械,数都数不清,刘宏学的就是这样的技术,因为他还有着好多的,不能说的秘密。
第82回 叛国者(十五)天然洞穴
刘宏在军械所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名,学徒级的修理工。他的进取表现,把所有的老志愿兵们都给阵住了。由于平时刘宏的工作很多,他主动要求,各位师付留一些活计给他来干。
二营部文书只有刘宏一人,营长和教导员rì常根本离不开他。只有等到每天下午五点钟以后,看到营里的主官都下班回家了,刘宏才拿了二个馒头当晚饭,来到了军械所。
军械所的工作本来就不多,但是刘宏的业余生活,在这里得到了升华。他很爱做这些工作,这是他从小在兵工厂长大的兴趣。“724”兵工厂的流水线,小时候的刘宏经常去看,但是大人们都是按步就班的工作着,根本没有人会加以理会这个小人物。然而到了军械所就不同了,刘宏和他小时候的最爱走到了一起,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有毛病的,要军工们修理后才能用。就这样,刘宏在各位师付的教导下,一项一项地学会了简单的修理常识。慢慢的,这些老志愿兵们也乐图个安逸,只要有活计就堆在一边,等下了班的刘宏来干。刘宏更是乐意得狠,每每把活都干到深夜,在半夜十二点以后,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自已的宿舍。
刘宏的举动,引起了军械所长的注意。他一开始觉得刘宏只是没事来玩玩,但是看到刘宏工作热心的程度,马上改变了他的想法。他主动找到刘宏,问他想不想调到军械所里来,五年兵之后,给他转个志愿兵没有问题。刘宏笑着对军械所长说:“所长大人,我都是个老犊子了,你要我来做啥呀,你要是能保证我提干,叫我干什么都行。”军械所长笑道:“我才是个芝麻绿豆的官,我可不敢保证,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有空想来就来吧。”当然了,整个B团,一年也就是四五个提干名额,这些名额全掐在团长和政委手中,别说一个副营职军官了,就算是团里的常委,也是无能为力,谁让官没有人家的大呢,谁让人家是一号和二号呢。
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刘宏的手艺有了大的长进。他在业余时间,还做了许多工艺品。有用重机枪子弹粘成的坦克,用高机子弹壳做成的拐杖,还有等等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军械所的志愿兵们,也在一旁指点着刘宏的创作,这使刘宏的作品,更加jīng益求jīng了。
时间过得飞快,刘宏已经是第四年兵了,这面临着他的选择。是继续留在部队,转成志愿兵,还是复员回家。在第三年快复员时,教导员就找过刘宏,问他的想法是什么。这么多年来,营长调走了,教导员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刘宏了,他很想把他转成志愿兵,继续在营部当文书。刘宏想了想说道:“领导,我现在不想回家,你再留我一年吧,我再考虑一下,到了第四年年底,再回复你。”教导员很高兴的走了。他没有安排第三年兵的刘宏复员,让他当了第四年兵。
刘宏现在在营部成了真正的“老犊子”了,人人见到他都叫他班长,他不以为然,对待大家都很和蔼可亲,叫大家不要这么叫,直接叫文书就行了,要是不想叫的,可以直呼其名。
新调来的营长,对刘宏也很是关照。这和刘宏平时的工作是分不开的,当兵四年以来,刘宏从来没有出过一次大的错误,做起工作来更是有板有眼。营部的枪库,在刘宏的管理下,更是井井有条,在上级多次的检查下,二营部的武器库,排进了全师的前三名。为此,团里给刘宏记了个人三等功,以示嘉奖。刘宏手拿着三等功的奖章和证书,掂了又掂,心道:要是这不是三等功,是个二等功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直接提干了,唉真是没有点子,人家提干这么容易,我刘宏咋就这么难呢。他没有扔掉三等功奖章,而是保存了起来,这得来的荣誉,实属不易,是他多年来的勤恳工作换来的,有总比没有好。刘宏有着一个小的珠宝箱,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团里总机班的老乡送给他的,据说是原来装蓄电池的。但刘宏看这个东西很好,他把重要的东西全放在这个箱子里,没事就锁在自已的床头柜里,谁想看也不让看。
上面我们讲的是刘宏好的一面,但一个人都有两面xìng,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B团位于靖北河,出了城市,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和高山,刘宏在一次跟着部队进行演习时,偶尔发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里面有好多人留下的痕迹,刘宏先后来过几次,给他的结论时,最近N年来,没有人来到过这里。当然了,靖北河本来就依靠边境,地广人稀,来过的人,料想也只是附近的山民和猎人,好人哪有一天总往这里跑的。
刘宏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唯一的二姨,也只是名义上的妈妈,他们感情不深。但为了不让战友们察觉,他还是保持着二年一探家的传统。探家之时,他一个人就穿着便装,四处游历一下靖北河的风景,自然也常到这个天然的洞穴来了。后来刘宏觉得这个地方可以藏东西,因为洞里没有灯,空气还很稀薄,他有次带了油灯来,灯光都是很昏暗的,根本没有在外面那么亮。于是他打定主意,把自已多年的宝贝,一件一件的,一点点转移到了这里。
山洞离B团不是很远,它坐落在国道附近,刘宏从B团门口,坐大客车,来到这里时,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这让刘宏更加的感到,这里就是他的后方基地。他要把这么多年见不得人的东西,全藏在这个天然山洞里。他先是拿来了战备锹镐,对山洞的深处进行了改造。刘宏是个有心之人,他把藏宝的地点选择了一块不起眼的地方,这是山洞的中间靠左的位置。刘宏先是用战备镐深深的打了一个洞,后来又带了些水泥用来罐浆,最后形成了一个直上直下,大约宽在五十公分,长有一米的深坑。平时这坑,刘宏用洞里的石头压着,只有他来时,才搬动一下看看,对自已的掩埋物进行清点,看少了什么没有。
这个天然洞穴,在这座山看来,实在太不起眼了。它不是最大的,因为比他大的有十几个。它也不是最小的,就当是中等的吧。刘宏前后来过几十次,他每隔两个星期左右,总要打着给营里战友邮信的幌子,出来一趟,因为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每次请假出来,都会换上地方上的衣服,这使他不受任何人的察觉,渐渐地,这成了他的工作,他已经常态化了。
第83回 叛国者(十六)刘宏的宝贝
刘宏就是刘宏,他表面上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内心当中也有黑暗的一面。自打有了藏宝洞之后,刘宏时不时的,把他淘来的宝贝,一件件运送到天然洞穴。
起初来到门卫时,刘宏还很害怕,怕有人检查书包,但经历的次数多了,根本就没有人问他,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从开始只带一件东西“过境”,到后来,是一堆一堆的东西,把书包塞得满满登登的。门卫的哨兵,见到刘宏经常出去办事,也都知道他是二营部的文书。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都上赶着和刘宏打招呼,这让刘宏很是受用。
但是有一回,把刘宏也吓得够呛。因为有一个门卫的哨长,原来是连里炊事班的老兵,后来看快要复员了,就回到了班排。他不认识刘宏,看到刘宏书包里有好多东西,非得要上前检查不可。刘宏十分害怕,万一让人查出来了,这下就完了。正巧,路过门卫有一位干部,认识刘宏。刘宏马上上前和干部搭话,干部也就是随口说了句,帮我问你们营长教导员好啊。那门卫哨长,见军官都晓得刘宏,也就笑脸相迎的,叫刘宏过去了。从门卫出来后,刘宏的汗水把衬衣都弄湿了,真的好险,差一点就要回姥姥家去了。
大家一定想知道,刘宏的宝贝都是些什么东西吧,小海来告诉你。他的东西包括很多,有在军械所做的工艺品,有营武器库里的战备物资。好比军用水壶,子弹袋,手枪套,枪背带,木制枪托,背包带,绑腿带,枪油,还有米袋子和几本军事书籍。呵呵这些不算什么,要讲见不得人的东西,一定把您吓一跳。
刘宏往洞里放的还有,枪管,弹夹,复进弹簧,弹鼓,机匣,扳机,通条,枪托,弹匣座,机匣座,刺刀。这些全是分解解合后,冲锋枪的组件部分。还有两支54式手枪和几枚全新的手榴弹,最多的还是大量的子弹。
刘宏运送东西,不单单是一个人出入门卫,他有时还会利用来往营区的送货人员。打个比方吧,枪管本身过长,无法装进背包里,刘宏就会就跟着来送酱油的马车,一同出入门卫。只要是刘宏看得上眼的人员,都让刘宏利用过,谁让人家刘宏聪明呢,他就是一个永远能把握住机会的人。
问刘宏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其实很简单。别看这些武器配件上面都打着枪号,编号。但他终究只算是,和平年代的消耗品。好比一只五六式冲锋枪,上面配发的都是有一定的数量,大体可分为训练枪和shè击枪两种。从字面上可以了解到,shè击枪不可能用于训练,它一般一定是放在枪库里的。但是训练枪就大不相同了,它平时用于训练,而且几乎是天天用,战士不能象标兵一样,优秀非凡,大多数也就是普通一兵,尤其是新兵,武器交到新兵的手中,一般都有相当的损坏。因为他们的战术和理论素养都是刚起步,要是当兵一年下来,不磨损点手中的枪,也就是他根本没有好好训练。
刘宏就是抓住这一点,才开始他的计划的。从当军械员的第一天,刘宏就打算搞一些东西出来。一是他平时很喜欢枪炮,当它们为玩具。二是他想哪天不当兵了,留作纪念也挺好。三就是他刘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有武器在手,他自然腰杆就硬,要是有人欺负他,他就可以做到“要解心头恨,挥剑斩仇人”了,就算打不过人家,那就来个“拔枪毙仇人”也好呀。
二营部登记在册的有三四百支五六式冲锋枪,只要各连报上来,有零部件损坏的,刘宏马上就会跑到营长面前进行汇报。起初营长对刘宏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事事汇报,又是部队上的传统。但是后来,汇报的次数多了,营长也感到很烦,就说道:“我说刘宏啊刘宏,这屁大点的小事儿,也来问我,我不都和你说了嘛,你是军械员,下面各连的装备坏了,你上报去领新的就是了,不用总来跑来跑去问我。”刘宏就等着这句话呢,只要以后不用向营长报告,他自已就可以作主了。
损坏武器要逐级上报,刘宏在营长的指示下,每个月都要上报一些各连损坏的武器和物资,这些都是条令所允许的,只要不在规定的损坏范围内,都不用通过大的团领导,下边的人就按照规章制度给办了。刘宏上报团后勤处后,没过几天,就有人下通知,让二营派人去取武器了。
B团的弹药库,一向把守得很严。里面都是真枪实弹,双岗双哨。不光如此,还有监控和报jǐng系统。不只有死的,还有活的,那就是纯种的军犬。我们在前面的汽车兵吃狗事件,吃的就是弹药库里的狗。
刘宏领装备时,都是带一名营部的通讯员,一般都是比刘宏兵龄小的新兵,这样好管理。来到弹药库后,密密麻麻的武器装备,让刘宏可真开了眼。本来二营部的枪库就很大,但来到了这里,真是小屋见大屋了。
由于第一回来,下面上报破损了两个防毒面具和一个指北针。实际上这些东西营部枪库也有,但是刘宏为了不给自已找麻烦,他还是上报了,目的就是想长长见识,究竟团弹药库是啥样的。
后勤处军需股的干事,把刘宏带到了装有这两件东西的屋子里。满地的指北针就象星星一样多,防毒面具都是全新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时,还有一股浓浓的橡胶味。领了东西后,刘宏又和干事来到了枪库。
枪库是双人双锁,干事拿出了一把钥匙,带班的哨长也拿出了一把钥匙,只有这两把钥匙一同启动,他们才能进入枪库。由于刘宏他们这次只来领40火箭筒,所以他们只看了一个枪库。拿到武器的刘宏,闻了闻火箭筒的枪油味,又摸了几把,感到别提多高兴了。一旁的后勤处干事说道:“别看了,是全新的,我们这的东西,不是新的我都不要,个丁个都是新的。”刘宏笑着说:“领导,我就想闻闻这枪油味,没别的,这味真好闻。”看着刘宏的憨态,军需股的干事也笑了。
第84回 叛国者(十七)日积月累
刘宏自从在B团弹药库开了眼后,一直梦想着自已也有一所这么大的弹药库。常言道:梦想不仅能照亮现实,还能照亮人们前进的方向。小海在这里,给大家揭一个底。刘宏在二十年后,成为全球最大的军火商人,他的梦想底子,就是在B团当兵时留下的。这些都是后来的后话,小海在这里先不能说,他牵扯着rì后本书和第三部书的发展。这里大家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就行了,刘宏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道是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很无情。怎么才能把公家的东西,变成刘宏自已私人的财产,刘宏还是计算了好久,才实施于行动。
各连上交上来的武器,大多是坏了个把零件,刘宏向营长报告后,得到的结果是,能修则修,不能修再上报。刘宏一开始把握尺度很严谨,把磨得破的不象样子的东西,也一并拿到了军械所。军械所长看了看刘宏拿的武器,没有说什么,马上就让人修理去了。但时间久了,刘宏拿的东西,是越来越破,军械所长这回可火了,说道:“好啊,你小子可真会过呀,以后复员回家一定是个好材料,你看你扣儿的,蛤蟆恨不得都得攥出尿来,这破玩意叫我们怎么修,给收废品的都不一定要。”刘宏低着头说道:“这是营长交待过的,能修的就得找你们修,修不了再往团里上报。”
军械所长和二营长是老战友,他们平时关系就很好。听到刘宏这么一说,他也认为这事不应该赖战士,关键还得找干部。他给二营长打了个电话说:“没想道呀,没想道呀,你小子还真记仇,不就是当战士时,从你借过五块钱吗,这么多年还没忘啊,整点破铜烂铁来整我,好,好,不就是五块钱的事吗,我马上就给你,你们的东西以后也不再找我了,我们伺候不了你这个大爷。”
电话另一头的二营长,让军械所长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感到很奇怪,但他又心平气和的和军械所长,聊了一聊到底是怎么回事,才知道是自已的命令,让刘宏把坏的武器去修的事。最后二营长笑道:“小样儿,就是我派出去的人整你的,怎么地吧,上团里去告我呀,你小子要是不修,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欠我的五块钱,这么多年利息都得涨一番了吧,你把十块钱给刘宏,我可要收账了。”
刘宏拿着修理不了的武器回到了营部,营长不但没有批评他,而且表扬他做事认真,还和他说,以后修理不了的东西,就不要拿去军械所修理去了,直接上报团里就行了,规则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以后怎么把握,叫刘宏自个儿拿主意。刘宏听着听着,心喜万分,嘿嘿,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什么事,我都不问你了,我一个人说了算吧。
二营下属有五个连队,四连,五连,六连,为步兵分队,还有一个炮连和一个机枪连。人们常说:步兵的腿,炮兵的嘴。炮连和机枪连的人员,只有训练共同科目时,才会使用冲锋枪进行训练。一年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做着专业科目的训练,自然也用不上冲锋枪,磨损的程度,也是相当的有限。
但是三个步兵连,大约有三百多名战士,他们不管是共同科目还是专业科目训练,都得用上冲锋枪。人员多,新兵多,当然冲锋枪的损耗也是多了些。刘宏先是从其它的营的文书那里,了解到了各营上报损坏枪械的数量,得到确切的情报后,他对自已的计划也做了一些调整。
首先,先搞上一支冲锋枪,不一定非得全部配件,有主要的就行,其它的散件,刘宏可以在军械所那里得到。第二步,搞一支手枪,这个很难,那就得和军械所,要么军需股的人搞好关系,恰当时得到。第三步,用所有的业余时间,把能搞到手的,任何有用的东西,全转移到他的后方基地,也就是那个天然洞穴。刘宏的计划是这么制定的,他也是这么做的。经过几年的打拼和努力,他终于成功了。而且得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当年的打算。
第一个说他的冲锋枪,枪号是13140119.这支枪大体还算完整,而且很新,是他通过一年半的时间,在各连上交的坏装备里挑出来的。就是一支枪交上来,不可能都坏,有的是护木,有的是枪托,还有可能是磕掉了哪个重要部件。刘宏就会在上报团里的报告中写道:某某枪支,某连上交,护木破损严重,少一根通条一类的。其实通条在枪上是有的,只不过刘宏私下里给没收了。大体上他的枪就是这样慢慢地得到的,他不着急的做着准备,上头也不可能事事都查得那么细致,经过长时间的隐藏,终于刘宏走出第一步。
刘宏的手枪得来的很容易,第一把,是在全营的干部会餐时得到的,那会五连的连长上厕所,把枪套落在了水池旁边,刘宏马上上前就拿走了。令他奇怪的是,事后五连连长没有声张,反倒是不几天弄了和丢的手枪,枪号一模一样的出来,刘宏从别人处得知,这家伙很有背景,丢枪的事自已搞定了。
刘宏的第二把手枪,原来是调走的二营长的。二营长也是**,平时就有自已的私人枪支。听他说,这支枪是他家老爷子的,后来老爷子故去了,他为了想念老人,所以就把它留在身边,没有上交。但是令刘宏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二营长调走之前,也没有吩咐他把营部枪库里的,老爷子的手枪拿出来,就匆匆忙忙地上任去了。二营长走后,自然这个没有登记在册的手枪,就成了刘宏的私人财产,不久也被他转移到了后方基地。
刘宏平时很爱看书,尤其是军事书籍,二营长的军事书又很多,自然就成了刘宏空闲时,打发时间的好东西了。他在书中学到好多的军事知识,还对指挥作战有了很深的理解。由于时常跟随在营长身边,营长演习时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刻在刘宏的脑海里。营长平时的训练教案,刘宏看起来更是过目不忘。他常和自已这样说,就是晚出生了几十年,要不然,赶上战争时期,他一定是个合格的指挥官,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将军。但现在年代不同了,想提干简直太难了,为了给自已以后当军官打基础,刘宏在二营长调走时,留下了几本平时爱看的书籍,也运送到了天然洞穴。
刘宏的战备物资,简直搞的太容易了,每逢老兵复员,都会有一大批的东西留在部队。刘宏就来个以旧换新,找到了后勤处的老乡,把这些旧的东西,统统换成了新的。但这是要用东西,作为代价交换的,东西就是一条当时很好的香烟。但刘宏认为很值,这些东西早晚能用得到,还是先弄到手再说吧。
第85回 叛国者(十八)双面人性(上)
刘宏出生在六月,在西方人看来,他属于双子星座。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人们,根本当时就不了解西方的星座是些什么,但现在的人看来刘宏的xìng格,和双子座的人是相当的象。就好比他的名字吧,他表弟叫做刘宏,他看人家的名字好,所以他也跟着叫刘宏了。就象双子座的两个双胞胎兄弟一样,他和表弟就是一个都叫刘宏的人。
刘宏的私心,大家已经很了解了,他是个恩仇必报的人,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奉还。要是有人欺负他,他一定会找个机会,把这人修理一顿。
五连连长一直就看刘宏不顺眼,因为他一直怀疑他上次丢枪的事,是刘宏干的。因为营部饭堂,那天进进出出全是军官,只有少数几个营部的战士来回出入过,其中就包括刘宏。
某一天,五连连长对营长说,连里的军械员要复员了,能不能把刘宏借调到五连帮几天忙,营长马上同意了。到了五连的刘宏,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他没有被安排连部居住,而是把他分到了一排一班。
每个连队的第一个排第一个班,都是连队拿得出手,叫得响的尖刀班。刘宏到了这里后,没有让他做连部的军械员,叫他跟着一班一起训练。此时的刘宏已经是第三年兵了,从新兵排下来,他就一直没有正规的训练过,就象别人说的那样,都是老胳膊老腿了,哪能跟得上呀。但是一班长好象是中了魔一样,带着全班疯狂的训练着。不仅战士们都练得很凶,就连一班长本人,都是累得满头大汗。
开始时,刘宏一直咬着牙,尽量跟住全班的节奏,但是后来真的吃不消了,就掉下队来蹲下歇会。此时一班副班长,从树上掘折了一根细细的柳条,猛的抽在了刘宏的身上。此时的季节正是五月刚过,疼得刘宏马上jīng神了许多。他看着副班长那个充满血丝的眼神,马上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一定是五连连长故意让人整他,才从营部把他调来,刘宏赶紧起身,跟上了训练人群的脚步。
一班的生活,让刘宏倍感打击。他这会只想找到营长,把自已受委屈的事,和他汇报一下。但他还是忍住了,当战士就得这样,二营长也不能坦护他,不可能因为他,开罪于五连连长。想到此,刘宏选择了另一条路。
清晨,刘宏四点多就起床了,穿好了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宿舍。一楼的坐哨人员见了是刘宏,马上起立问他去哪里。刘宏只说,他要去大厕所,肚子疼得不行,那哨兵也没有拦阻他,任他出去了。
刘宏没有去大厕所,他去了B团大cāo场。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B团的老大,也就是老B。也不知是不是刘宏的点子好,他到大cāo场才跑了两圈,就见一号首长老B从团机关的方向跑来了。老B真的是职业军人,当后近二十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习惯,就是清早起来跑步。当老B来到大cāo场时,发现cāo场上只有刘宏在跑步。他常来cāo场,当然也是第一回在cāo场上遇到刘宏。
刘宏见到老B来后,马上跑过去打招呼。老B认识刘宏,就边跑边说道:“可以呀小子,你不是二营部的刘宏吗,怎么今天想起跑步来了?”刘宏早就听说过老B有跑步的习惯,自然也就顺口说道:“不瞒您说,我下班排了,现在五连当兵。”老B没有说什么,继续着自已的晨练。
刘宏跟了老B几圈后,感到身体不敌,只好在一旁的器械上假装压腿。老B不愧是B团团长,他的身体素质,远超任何一个和他同等年龄的中年人,别人一般都是跑步五千米,就休息下来活动身体了。但是老B不同,他跑步的里程数是一万米起跳,高兴时他可以跑一上午,把早饭都免了。今天看起来他很高兴,可能是因为刘宏的原因,老B好久没有看到,有人四五点钟,就来大cāo场跑步了。因为夏天的起床时间是五点半钟,等各连排组织人员来大cāo场跑步时,大约是六点钟左右。那会老B早就跑完了他的全程,回宿舍洗漱去了。因为他不想让他的部下们看到他,对他指指点点,评价他跑步是快还是慢。
刘宏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等着团长跑完步,老B今天跑了一万米,他也来到了器械的旁边,做了二十个引体向上。刘宏看着老B的动作,在一旁称赞道:“一号,你的动作真标准。”老B边做边说:“呵呵,也不行。记住,不管练啥都是给自已练的,对自已的身体有好处,所以不能自已胡弄自已哈”。刘宏很是认同的不住的点头。
老B是个细心之人,他看到了刘宏背心外的血印,问道:“你这是怎么整的,好象是什么东西抽的。”刘宏委屈的说道:“叫五连的一个副班长给抽的,这小子才是第二年兵。”老B接着问:“他为啥要抽你呀?”刘宏道:“训练跟不上呗。”老B看了看刘宏,也知道了刘宏跑步的目的,他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出了大cāo场。
吃过早饭后,刘宏的噩梦又开始了。今天训练的是战术,刘宏被安排和新兵一起训练。刘宏的战术水平,其实连新兵都不如,必竟他把新兵排学的东西,早就忘掉了。
组织训练的还是一班的副班长,他昨天打了刘宏之后,看到刘宏没有反击,今天的胆子就更大了。他说道:“你们都是一年兵,我们的刘老兵可是三年兵了,下面由刘老兵给大家做个示范,大家鼓掌欢迎。”班里的三名新兵,在副班长的教唆下,鼓起掌来。刘宏提起冲锋枪,心中怒中马上就上来了,但是他还是压住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他卧倒在了地上,他尽量想着新兵时学的动作要领,做起相应的战术动作。一旁的副班长,不屑的看着刘宏,还一个劲的叫好:你们看看,这就是老兵,动作多到位呀,一会再叫刘老兵,给大家演示一下匍匐前进怎么样。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休息时间,吃过晚饭后,全连组织看新闻联播。五连的电视是黑白的,也就是九寸的小电视,坐在近处的人,可能还能看到一点点图象,但是坐在远处的人,说是在看电视,不如说是听电视。刘宏常看电视,在营部他是战士中的老大,也只有他本人,才能在看电视时,可以zì yóu的选台播台。
但这一次,刘宏受到了另一次的考验。刘宏被安排坐在全班的最前面,按照连队的规矩,坐在最前面的只有班长,但这一次刘宏坐在了最前面。五连不愧是红军连队,作风很是过硬,看电视的时候,坐姿也是练习的时候。刘宏学着各个班长的样子,他也尽量练习坐姿。但是刘宏没想到坐好真的很难,三十分钟的看新闻时间,让刘宏很是难熬,整个身体都坐得僵硬起来,最后结束时,他很费力的站起来时,头晕得差点倒在了地上。电视里新闻讲的是什么,他都记不清了。
第二天,刘宏自已掘了一根柳条,走到没人处,用力的抽打着自已的身体。柳条真的是个软兵器,抽打在人的身体上时,火辣的疼痛,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但是刘宏为了摆脱眼下的生活,他只有这么做了。要是不来个苦肉计,老B根本不会相信他,也不可能帮他。刘宏用力的抽打着自已,最后看身体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后,方才扔下了手中的柳条,快速跑步来到了B团大cāo场。
第86回 叛国者(十九)双面人性(中)
当刘宏跑到B团大cāo场时,团长老B已经在跑着了。刘宏脱下外面的军装,只装一条军用短裤,跑在了cāo场的跑道上。
老B早就发现刘宏了,他没有作声,而是加快跑步的步伐。刘宏今天表演得更加的神奇,他一改昨天的速度和风格。跑起步来一瘸一拐的,仿佛受伤很严重。他想用这招来吸引团长的注意力,其实他也不是光装成这样的,他确实身上有伤,是头一天练战术时得来的。
头一天的战术场上,刘宏经历了他自已都不敢想象的一幕。他不光是做了几种匍匐前进的示范,还在一堆石头路上,练了几次卧倒起立,当然这都是一班副班长所命令的,他想叫新兵们看看,他第二年兵的副班长,整起营部的文书来,是多么的有派。
面对副班长不合理的命令,刘宏并没有反抗。他反而感得庆幸,只有整得伤更严重一些,他才能得到大家的同情。事实果真如此,在五连也有和刘宏一个新兵排的老兵,他们也是刘宏的老乡。当他们看到刘宏受到如此的欺负,都想上前来进行阻止。但是一旁的排长叫住了他们,示意不要多管闲事,老兵们也只好任由一班副,迫害刘宏了。
刘宏边跑边用余光,看着老B离自已有多远。此时汗水已经流在了刘宏的伤口上,刘宏很用力的掰开,已结了痂的伤口,有可能是用力过猛,也有可能是那块伤口的毛细血管受到了大量破坏,鲜血流了刘宏一腿。刘宏一边跑着,一边腿上的伤口鲜血流着,整整把大cāo场一圈四百米的跑道,基本上光流遍了。刘宏感到头很晕,可能是失血过多了,他迷迷糊糊的仿佛有人在扶他,他料想一定是老B,他还想再装一装,但是不用再装了,他真的昏倒在那人的怀里了。
当刘宏醒来时,他已经躺在B团卫生队的病床上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教导员,此时教导员已经趴在房边的桌子上睡着了。刘宏起身走到了窗前,看到外边已经天黑了,他一个人走出了屋子,他想去尿尿。
当从洗手间回到病房时,教导员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见了刘宏进来,教导员说道:“你回来了呀,你看你,有什么事也不和领导说,都伤得这么严重了,也不来找我,要不是团长打电话说你的情况,我真的想不到,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刘宏在洗手间撒尿时,就想到了如何应对教导员了。他鼻子一酸,泪水哗哗的涌了出来,他边哭边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对我,教导员,我怨啊”。讲到此,刘宏大声的哭了起来,这哭声真的很大,刘宏把多天的委屈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这哭声让全卫生队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刘宏顺势扑到了教导员的怀里,抱着教导员。整得教导员毫无防备,不知是推开,还是不推开刘宏是好。从外面跑来的众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在分析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还搞拥抱啊。
正当情况变得复杂之时,医政科的军医走了进来,和众人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快走,病人要休息。”众人听了,乖乖地离开了刘宏的病房。
刘宏在五连挨打的事,在B团都轰动开了。五连平时一向以爱兵如子的老传统自居,此时一下子名声就搞臭了。有人议论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五连连长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营部的兵都敢收拾。有的人说道,你不了解情况,自从前任二营长调走后,五连连长一直以为自已有机会当营长,结果空降了一个营长,他气不过,当然找营部的人撒气了。还有不同版本的各种说辞,这一下就把五连连长,放到了众矢之的了。
团长老B向来是宽厚之人,他当了近十年的团长,手下的军官,无一不是经过他手提干上来的,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他和政委商量,让全团的干部集合起来,在团大礼堂,给他们上堂教育课,主要就是讲讲打骂体罚士兵的事情,政委也认为这件事就应该这样做,据他了解,不光是五连有这种现象,其它的连队也有,趁着刘宏这事,该给这些小头头们敲响jǐng钟了,要是出大事了再讲的话,他们团首长也脱不了干系。
B团有大大小小的干部,三百多名,此次参会的全是各营连的连长和排长们,大约有二百多人。会上政委向大家做了政治教育,老B也发言了,他说道:“现在B团有个不好的倾向,就是爱熊人啊。有人当自已是干部,就总要欺负欺负人,看别人不顺眼,就想叫过来收拾一下。是哪个做的,我今天就不点名了,自个儿好自为之吧。我和你讲,这熊人的事,不是老爷们干的,你当个连长排长有啥了不起的,人家战士比你们小了好几岁,你欺负他有能耐呀。有种你熊我一个试试,在B团,要想熊人,我老B除了政委,我想熊谁熊谁,你不信啊,站出来,我今天就熊一个给你们看看。别不知道自已几斤几两,当个芝麻绿豆的官,就把士兵不当人看。记住现在南边还在打仗呢,要是哪天把你们拉到战场上,你不怕战士给你打黑枪啊。”团长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坐在台下的五连连长脸都涨得通红,他自知理亏,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但是他的举动,还是让周边的人看到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五连连长,五连连长急忙辩解道:“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下面班长副班长的行为,真的和我无关,回去我就处理他们。”
黑锅总要有人来背,五连连长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处分,但是一班长让连党支部给免职了,一班副降成了老兵,预备党员的身份,也让取消了。刘宏病好后,没有再回五连,直接让营长和教导员接回了营部,继续做他的文书兼军械员。
有道是:欠账终究要还的,只是早晚而已。刘宏不是白白让人欺负的人,他回到营部后,就打算着自已的报仇计划,他一定要给五连连长一个颜sè看看,他刘宏不是一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刘宏是个有城府的人,他没有马上报复五连连长,而是先是做好本职工作,让营长和教导员,都以为事过去了,他刘宏也不在意了,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了,这一下,就过了小半年。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五连连长的老婆,调到了靖北河工作。由于她是军属,单位还特地给她们小两口,分了一套40平米左右的楼房。五连连长从此以后,每天都要回家睡觉了。刘宏打听到详细的情况后,马上进行了对五连连长的反击。
刘宏的计划是天一无缝的,他吩咐营部的通讯兵,每逢下午下班时间,就盯着五连连长,看他都是什么时间回家,一天天的记录下来。刘宏是营部班的班长,自然所有的战士都是归他指挥了,但是刘宏不白用人,每每他们完成任务回来向他报告时,他都把事先准备的一盒烟,放到对方的手上。常此以往,次次如此,渐渐地,大家都把为刘宏跑腿,做为第一要务,他的话比营长教导员的还要好使,只要刘宏吩咐,立马抢着就有人来干,这就是刘宏的长处,他知道,这些一个月只有几块钱津贴的人,都在想些什么,需要些什么,只因为他刘宏,目前也是一名战士。
基层部队自有基层部队的规矩,B团又是边防部队,随时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事情。所以按照上级的指示,B团全年都是战斗值班部队,就连下班后,都要有一名主官在位,以应对突发事件。
二营部目前副营长和副教导员的位置还空缺,营长和教导员,也只好轮流在下班后值班。他们的分工向来是一替一天,也就是你一天我一天,每每下班后,都会接到团里的通知,急事就晚上召集各连主官开会,要是不急就等到第二天人齐了再传达。
二营下属的各个连长排长,他们可没有回家的权力。由于部队条令有明确规定,只有副营职以上的家属才可随军,他们都很年轻,也只好独守空房,等待rì后提升的时机了。只要一过副营,他们的家属也就成了随军家属,团里也会给他们分上房子,他们也就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
南疆开战很是紧张,北面的邻国苏国更是来回的调兵,好不热闹。来自上级的各项指示,象雪片一样飞到了B团。最近团长老B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因为他接到了随时开拔的命令,据外人传,苏国可能趁我国向南疆开战,想进犯我国领土,B团的防区已是北边的边境线,随时可能参战,老B作为团长,当然要时时待命,等待时局的变化了。
倒霉都是气吹的,五连连长依旧是天天下班回家,有时就算是他值班,只要接到老婆叫他回家的电话,立马就放下手头的工作,骑着自行车走了。因为他不担心没有人管理连队,他手下还有个副连长呢,只要是他不在,副连长就会接替他的职务,他对他的副连长很是放心。
刘宏很会审时度势,最近的紧张空气,在整个B团蔓延,刘宏也早就知道了。他很想参与打仗,建功立业,也能快速提干。但他看到五连连长还是天天回家时,他恨就不打一处来。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天天想着抱老婆睡觉,我要是团长,早就让他卷铺盖卷儿走人了。
一天,教导员给刘宏下了命令,让各连的主官,在晚饭后到营部开会,他要传达上面的指示。作为文书,刘宏的工作是马上写通知,让通讯员去各连通知,但是今天,刘宏没有马上写,他要吃过晚饭后再写,先让五连连长回家,等团门口的通讯员向他汇报时,他才去写。
不出刘宏所料,没过五点,五连连长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通讯兵跑着回到了二营营部,向刘宏报告说,人已经走了。刘宏马上召集了所有的通讯兵,当着他们的面,写下了到营部开会的通知,命令大家在吃饭前,一定要交到各个连的主官手中,五连直接交给副连长就行了。
晚饭后,各连的主官相继来到了二营营部。清点好人员后,教导员宣布了上级的指示。完事后,他也就是简单的问了问五连副连长,他们连怎么没有主官参加,叫他来了。五连副连长如实的回答道,指导员串休,连长家里有事,回家去了。教导员没有说些什么,就让大家走了。一旁的刘宏恨得牙根直痒痒,看来这次努力白费了。
自打那以后,五连连长好象听到了什么风声,从此只要是他值班,他不会往家里跑了,刘宏见状,只好继续等待报复的机会。
是猫早晚要偷腥的,过了二个月之后,机会又一次让刘宏给抓到了。今天是二营长值班,他又一次让刘宏给各连下通知,叫副连以上的干部,在位的全到营部开会,他要讲一些事情。刘宏照样,叫人在大门口等着,看五连连长今天回不回家。
发昏挡不住该死,五连的指导员正赶上休假,一个人回了老家,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五连连长只好天天值班,一直坚持了二十多天。这天他终于忍不住了,也许是男xìng荷尔蒙在作怪,没到下班时间,他和副连长说了一声,就骑着车回家了。刘宏接到报告后,马上书写了通知单,让通讯员们传达各连,让军官们晚饭后来营部开会。
二营营长是后调过来的,他属于平级调动,原先在机关工作,下来二营也就是镀镀金。为了不和下属们闹不开心,他总是很随和的容忍着他们的不当行为。五连连长从来也没有把这个营长放在眼里,二营长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人对他的轻蔑。
晚饭后的营部会议,不是单纯的下达上级的指示。而是二营长准备让他的下属们见识一下,他的个人水平和能力,他想给全营做一次战前动员,还给各连进行分工,叫他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别等打起仗来,手忙脚乱。
今天的刘宏格外的显眼,他换上了一身新军装,笔直的裤线熨得十分的板正。他手中拿着军官的点名表,一个一个点着军官的名字。当军官听到喊他的名字时,马上就会起立答到。这个工作是刘宏平时最爱干的了,因为只有这时,他才能体验到他的荣誉感,他才能不把自已当成一名战士,仿佛他已经当上了军官。
五连连长没有出席会议,这让二营长很无奈。他早就在会上给各连主官讲过,不管出什么事情,都要在岗在位。这次他不能不发作了,在布置完任务后,二营长作了决定,在所有全营各连的主官面前讲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就要打仗了,五连连长今天缺席,这说明什么,在战时,他就属于临阵脱逃,现在我决定,我以营党委副书记的身份决定,给五连连长党内严重jǐng告一次,报团政治处批准。”
二营长的话,让各连的军官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从来就没见过新来的营长如此发火,他们更是为自已今天的到来而感到庆幸,要是没来的话,也会弄了个处分回去,那样的话,别说以后的提拔了,就是背着个处分转业到地方,也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就当刘宏暗自心喜时,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五连连长不但没有受到处分,就连二营的营长,也回家去了。因为什么呢,二营的处分决定到达团政治处时,政治处的主任直接就给否决了,原因是事情还要查上一查。二营长自身前去和主任说说,结果的回答是,不同意给五连连长处分,叫二营长回去教育教育就行了。二营长真的对主任无话可说了,他找到了团政委评理,得到的答复还是,五连连长是个好同志,他回家也不是故意的,的确是家里有事,这事就算了吧。二营长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向政委请了事假,说要回家几天,他营里的事还不管了。没想到撂挑子没有难得住政委,政委马上就同意了,让他好好处理家里的事,营里的工作,他另找旁人负责。二营长走后,B团党委决定,让干部股的股长代理二营营长职务,由他负责全营的军事工作。
刘宏这回真的傻了,本想叫二营长压着五连连长一下,没想到营长倒休假了,他五连连长依旧晚上正常下班,抱老婆睡觉。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呀,刘宏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报仇的事,还得放一放,不能乱来。
第87回 叛国者(二十)双面人性(下)
二营营长请假过后,再也没有回来B团。有人传说,他回到了原来的上级机关,而且还升了官,提了职。有人说他转业了,回到了老家,成为了一名公务员。最离谱的还有人说,二营长回家办事时,出了车祸,进了医院,但终究是病情严重,医治不了,撒手人寰了。总之,种种传言和小道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二营长从此成为了传说。
干部股长代理二营的工作之后,没过多时,代理两个字就取消了,他真正成为了二营的新任营长。这位营长是知识份子出身,文化水平和理论修养相当之高,这让刘宏很是佩服。刘宏很想和营长搞好关系,不仅送上了自已制作的子弹头坦克,还买了条好烟来送给营长。
二营长也不知从哪里得知,刘宏是五连连长事件的真正始作诵者,慢慢地,他也对刘宏疏远起来,刘宏越想接近营长讨好关系,反倒让营长赶了回去,东西更是一件没收。营长说道:“刘宏,你不要和我搞这些东西,这都是些不正之风。知道吗,也就是看你年纪小,不懂事,要不然就凭这些,我都能处理你,你信不?你作为一名普通战士,干部之间的事,以后不要管,这样对你不好。给我记清楚了,当前要务,就是干好自已的本职工作。东西你都拿回去,这烟挺贵的,你哪里买的,到哪里退回去。告诉你,我不但不吸烟,更不爱喝酒。”
刘宏自知自已不受待见,也不能让人抓住自已的小尾巴。他空闲时候拿出本子来,把自已目前的形势画了出来,细细的做了研究,看有没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别让这位新任的营长,把他赶了出去。最后他认为还是把军械员和营部班班长的职务辞了为好,这样少做事,也可以少出错,少给人留下话柄,等到年底,安安稳稳的复员了事,刘宏见自已提干的前景无望,只能退求其次,平稳过渡了。
刘宏的营部班班长的职务取消了,取代他的是原来的一个营部通讯兵,虽然他是第三年兵,但是他和刘宏的关系很好,原因更是刘宏平时就对营部的战士们很好,他们都觉得欠刘宏的。刘宏的军械员的身份,由于没有适当的人选,还得让他当着。至于文书嘛,这是个苦的差事,而且要一定的文化水平,眼下营部的战士当中,还无一能胜任的,只能叫刘宏继续干着了。
五连连长一直对刘宏加以防范,他认为一切事情的主因就是刘宏本人,但刘宏是第四年的老兵了,又在营部,没法拿他出气,只好不停的暗骂刘宏:这个狗娘养的,总和老子作对,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上回把他整得还是太轻了,这回一定要把这家伙一脚踢倒,踏上一百只脚,让他永无翻身之rì。
想是想,做归做,时间一长,刘宏和五连连长,都没有找到,各自报仇的机会,也就暂时作罢了。
刘宏的天然洞穴里的东西攒得差不多了,他已经很少去了,因为他发现营部的战士们都在疏远他,可能是看他孤立无援,马上就要复员的缘故吧。刘宏拿出钱来准备请大家吃一回,都让这些人婉言谢绝了,刘宏第一次感到自已很无助,整不好哪天,教导员也会象新任营长一样抛弃他,再一次把他下放到连队的班排。
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倒刘宏,因为他是最聪明的。为了给营长和教导员更好的印象,刘宏开始变好了。以前的刘宏看似jīng明,从不受欺负。现在的刘宏主动帮助别人,就象个活雷锋。每逢周rì,刘宏都会跑到教导员家,帮助他家干活。教导员家住的是小院平房,挑水劈柴,刘宏都包了。房前屋后,更是种满了四季的青菜,连教导员家的厕所,他都是定期打扫。每当教导员家属要请刘宏留下吃饭时,刘宏都会以各种理由进行推脱。事情就是这样的,不管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教导员放下了架子,主动拉起刘宏的手,跟他说话交心,说他就是老黄牛一样的人,是营部战士们的榜样。
二营营长在营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发现刘宏不象外面人说的那样强势。而是很平易近人,不管是营部新兵还是老兵,他们之间的关系都特别的好,渐渐地也改变了当初刚来时,对刘宏的看法。刘宏更是个聪明之人,他了解这位新营长的爱好。周rì外出时买了些要紧的材料,更是按照军事书中的模样,在营部的作战室里,给营长做了一个漂亮的沙盘。
二营长看到刘宏为他做的沙盘,他没有说些什么,他深深地了解到,这就是刘宏向他献媚的表现,他想看看再说,刘宏以后还会耍出什么手段来。
刘宏见沙盘没有真正打动新营长的心,马上就去了机关楼,找到同年兵和老乡们,想了解下究竟这位前任的干部股长喜欢什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刘宏得知二营长喜欢书法,这更令刘宏喜出望外,因为他本人就是A城有名的少年书法家,要是给一般水平的人士面前秀一下,肯定把他整迷糊。想到此,刘宏去街上买了上好的宣纸,拿出笔来,把纸铺在营部的会议室里,专等营长的到来。
刘宏测算的时间一向很准,他很了解营长。晚饭后,营长总会拿着一本书,来到营部会议室进行观看,看了大约两小时后,才会自行离开,这都成了常态化。
刘宏先是润了润笔,写了几个大字。后来听到外边有脚步声,他马上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做起书来。刘宏的书法,自然是童子功,这些年来,不管是什么时间,只要有空就练,虽然不能用宣纸练习,但用报纸练,还是平常之事。经过多年的研究和练笔,渐渐地形成了自已的特点,尤其是行书方面的造诣,更是令刘宏都自已夸自已,就是没有机会,要不然,他刘宏就算当不成将军,也会成为一代著名书法家。
从外边进来的果真是二营长,他见有人作书,并没有打断刘宏,他隔着门缝偷眼观瞧,刘宏真乃高手,他比刘宏年长十几岁,但从刘宏的书法上看,自已真是自愧不如,他真的小看了这位营部文书,此处真是藏龙卧虎。
刘宏从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是二营长在门外,他并不着急的写着字,最后还加盖了小时候书法老师特地,用鸡血石给他刻的一方印章,这枚印章,刘宏平时是不拿出来的,因为他本身就是小偷出身,当然就怕别的人惦记了去。今天是刘宏和二营长搞好关系之时,自然必须的卖把子力气,好好整给这老西儿看看,他刘宏不只是个会动笔杆子的角sè,更是一派书法大师。
刘宏写完字后,正在收拾用具之时,二营长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面带欢喜的说道:“我的乖乖,刘宏,你的字写的太好了,跟哪位名师学的。”
刘宏见果然奏效,马上又加了一把火,说道:“我自小就和A城的成老师学习书法,十几岁就成为了省硬笔书法学会的会员了。”二营长一听说是成老师的学生,惊喜道:“我们是师兄弟呀,你哪年学的?”刘宏说了年月时间。
二营长道:“那论理你应该是我的师兄了,我也就是提干之后,向成老师学过几天,他常提起的最有造诣的学生,原来就是你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山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谁能想到,刘宏会和二营长是师兄弟呢,他刘宏还称得上是师兄。
自此以后,二营长对刘宏的态度大加转变,不仅有事都找刘宏请教,而且还和刘宏研究起了军事知识。刘宏常看军事书籍,对二营长说的事也是有所了解,不出几天他又从二营长处,学到了不少的军事知识,刘宏也取消了要复员的打算,实在提不了干就不提了,当了第五年兵也好,转成个志愿兵再找以后的机会吧,刘宏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时间一长,他已经完全忘掉了和五连连长的仇恨,他想到了自已的未来。
二营营长是个孤儿,他自小就生活很清苦,记事的年纪,就让爷爷nǎinǎi送进了福利院,所以二营长特别的感恩。他的提干也是由此而来的。
中学毕业的二营长当了一名解放军战士,那会全社会都在学习雷锋。有人是为了混个前途进行学习,指望多做些好事,好弄个出身。但二营长当战士时,就不是这个样子,人称“傻子”。不是因为他脑子笨,原因是从小感恩的教育启发了他,他每到休息的时间,都会出去帮助他人,一来二去,出了名。
地方的报纸和电台相继来采访他,他也顺其自然的提了干。提了干之后的二营长,很叫别人羡慕,都说他是装傻充楞,目的就是想升官发财。但二营长依然学着雷锋,他每个月都会把工资的一半拿出来,捐给有难处的人。时间久了,几年之后,他的反面新闻也就没有了,他成了真正的“雷锋”一样的人物。由于平时人缘本来就好,所以一路顺风顺水,现在已经是正营级的军官了。
刘宏从二营长处得知他是这么提的干,觉得这是个捷径。他准备学着二营长的样子,自已干出点大事来。他先是去养老院给老人理发,又去当地的少年宫,给孩子们当学书法的校外辅导员,还拿出来几百块钱捐给了因为水灾的穷人。这一套下来果然奏效,B团又兴起了学雷锋的高cháo,刘宏显然又成了典型,他又一次获得了团里的嘉奖,拿到了第二枚三等功的军功章。刘宏把军功章拿到手中,想了想又是三等功,要是两个三等功换一个二等功就好了,那样就能提干了,可惜呀,他放好了军功章,回到了自已的宿舍睡了起来。睡梦中的刘宏,仿佛真的因为学雷锋而提了干,还升得很快,没用多时就当上了营长。
一晃又到了八一建军节,刘宏今天起得很早,他打算去市里的照相馆照一张相片。为了把穿军装的自已照得更神气些,刘宏特地把两枚三等功的军功章带在了身上,好在照相时用。
以前刘宏出团大门口时,都穿便装,也就是地方装。今天刘宏为了照相,他第一回穿上了军装,还在出大门口之前,佩戴上了两枚奖章。今天的天气是格外的晴朗,军功章在太阳的照shè下闪闪发光。走过刘宏身边的人,无一不是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他。刘宏见到如此,更加的直起了腰杆,他很得意,没有几个人会是这样子,建军节的当天,还带着军功章走路。
走到团大门口时,门卫的哨长直接就迎了出来。由于此人是三年兵,当然要称呼刘宏为班长了。他说刘宏今天特别的帅,特别的神气,跟平时简直是两个人。刘宏听了很是高兴,不但把兜里的香烟给了哨长,还把自已心爱的打火机也一并送给了他。那人接过东西后,像个哈巴狗一样,送刘宏出了B团大门口。
由于是建军节,国营的照相馆给刘宏打了个五折,说是为最可爱的人服务理所当然,刘宏也没有推辞,交了钱照完了相,走出了照相馆。
从照相馆出来后,刘宏看天sè还很早,就想去百货大楼去逛逛,他已经很久没有正了巴经的逛街了。但他还是把军功章从身上取下,小心的放在了盒子里,揣到了身上,他不想再引人注目了,只因街上的人太多了,要是见个解放军身戴两枚军功章的话,自然免不了一阵sāo扰。
百货大楼里人很多,刘宏有目的xìng的来到了毛衣的货柜旁,他想买一件女式毛衣,给自已的二姨邮去,让她也暖和暖和。刘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内心还是很善良的,他时时不忘帮助过他的人,更忘不了死去的表弟刘宏。
毛衣真的很贵,它花去了刘宏一百多块钱,之前当兵时,小胖给他的钱,这些年下来,也是所剩无已了。有时刘宏想到再回一趟A城,再找小胖要些钱来,但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好不容易脱离了坏朋友,要是回去,就又和这帮人有联系了,想再学好就更加难了,想到此,刘宏也只好紧衣缩食起来,不该花的一律不花了。
哪里都会有小偷,靖北河也有。就当刘宏准备回部队之时,他发现了一个小偷正在作案。他以小偷的眼光,观察了附近的形式,感觉这个小偷是单独作案时,刘宏的坏想法又来了。他走到小偷的身边,向他撞了一下,小偷倒可能是因为自已是小偷,所以麻木了,况且撞他的人又是一个当兵的,他毫不在意的走了,然而他没有想到,他得手的钱包,此时已经到了刘宏的裤兜里。
当刘宏走出一楼大门口时,看到一个老妇人坐在地上大哭。原来她丢了个钱包,里面是她攒了多年的积蓄。本想趁着儿子要结婚,她一人来到百货大楼,买些儿子的结婚用品,没成想刚进来后,钱包就让人给偷了。老妇人坐着大哭引来了不少的观看群众,刘宏也让她吸引了过来。听了老妇人讲述偷钱包的经过,还有钱包的尺寸。刘宏马上就意识到了他兜里的就是老妇人的钱包,他把钱包从裤兜里取出递给了老妇人,说道:“大娘,你看看你丢的是不是这个钱包,这是我在厕所的地上捡到的。”
老妇人看着刘宏,又接过了刘宏手中的钱包,还是哭道:“你光给我钱包有什么用,里面的钱一定是让小偷给拿去了,把钱包再给扔了。”刘宏说:“你别急呀,你再看看,我捡到时看它还是鼓鼓的,本来想上交给jǐng察的。”老妇人没再哭,打开了钱包,里面真的有钱,她拿出来又数了数,最后说道:“小伙子谢谢你了,钱全在这里了,一分钱也不少,请问你是哪个部队的呀,我今天怎么谢谢你好啊。”
围观的众人,见到刘宏如此的大义,都夸奖解放军就是活雷锋。刘宏听着大家的夸奖,很是受用。但他没有报下姓名,匆匆的离开了百货大楼。虽然钱没有了,但刘宏走得格外的轻快。别人夸奖他是“活雷锋”,这些话语久久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刘宏心想,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吗,不是吧,我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呢,刘宏就是有双重xìng格的一个人,他有时好,有时坏。好时象chūn天般的温暖。坏时又象寒冬一样翻脸无情,这就是刘宏,一个叛国者的双重xìng格,双面人xìng。
第88回 叛国者(二十一)喜上加喜
有因必有果,做了好事不留名,但早晚也会让人知道。谁料想,百货大楼的老妇人,竟是某国家报纸,驻靖北河记者的母亲。这件学雷锋做好事的事情,发生在自家身上,当然更逃不掉这位名记者的笔头子了。
靖北河市人口稀少,驻军也不多,经过一个月的走访,终于让记者找到了刘宏。此时刘宏正在B团大门口,给市民免费修理自行车,他现在已经从内心当中,把自已当成雷锋了。
正当刘宏修得起劲时,报社采访的车子就来了。起初刘宏还不觉得找的是自已,但是一同前来的老妇人,一眼就认出了刘宏,老人手指着刘宏说道:“不留名的小伙子就是他,那天就是他帮了我。”
刘宏急忙解释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没什么,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这么做的,都会把钱包还给大娘的,况且我原先就准备交给jǐng察,只是碰见了,碰见了。”刘宏表现的很谦虚,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门卫的哨长,看大门口来了好多人,怕控制不了局面,马上向团值班室打了报告,值班室的参谋不赶怠慢,直接找到了团政委。政委带着宣传股的几个干事,来到了团门口。见到大家都围着刘宏,指指点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上前说道:“你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都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没等刘宏说话,记者发言了:“您是部队的首长吧,我是央报靖北记者站的,我姓某,你们这个小战士,在前些天学雷锋做好事,没有留下名字,我们今天是特地来采访他的。现在社会上正在开展讲文明,树新风活动,您作为首长,不会阻止吧。”团政委听完了记者的话,急忙说道:“哪能呢,这是好事呀,走,走,别在这里站着了,去团会议室吧,你们先采着,我安排人做午饭,大家中午就在团里吃吧。”
B团最近几年,真的没有象样的典型,除了关建国在师里比武拿了一回第一名,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事了。今天团政委很高兴,他亲自为记者一行人员安排了吃食,又叫宣传干事们,陪着刘宏一起采访,叫他们提醒刘宏,不要有事没事瞎LELE,有用的没用的全说。
记者终归是记者,问话的方式,让刘宏感到很舒服。他总会引导刘宏发言,说的全在点子上。刘宏就顺杆往上爬,只要不瞎说,他想采访稿都是记者写的,不可能给他乱写一通。
刘宏又一次成了团里的名人,团里还向上给他报了一个个人二等功。刘宏很是兴奋,要是真立了二等功,他多年的梦想就能实现了,他就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军官。但是事隔不久,上级的信涵发下来了,政治部没有通过B团的上报请求。原因很简单,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事件,团里记个三等功就是了,根本不够立二等功的资格,更别提要给这名战士直接提干了。
又一次拿到三等功军功章的刘宏,沉默了。他原想通过学雷锋,做好事,以达到提干的目的,彻底给打消了,这就注定,三等功是最后的奖赏,迎接他的是两种选择,一种是接着当他的兵,年底当第五年兵,之后转成志愿兵,可以留在部队。第二种就是再过几个月,卷铺盖走人,回到他的老家A城。刘宏很是迷茫,原来做好事,激动的心情也不在了,他从此,再也没有去过任何的地方,做一件好事。刘宏很现实,既然达不到目的,再努力也都是白白浪费时间。
二营长对刘宏的表现很是高兴,不光是刘宏是他的师兄,更是他本人就是个爱帮助人的人。他主动找到刘宏,和他讲解做好事的好处,不仅可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还可以净化自已的心灵。他带着刘宏来到了孤儿院,和刘宏说,他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孤儿院里长大了,现在他很是感恩,他总是一有时间,就主动帮助别人,他希望刘宏也跟他一样,成为象他那样的“傻子”。刘宏让二营长给感动了,他现在和二营长一样,都是无父无母,但是他不能和二营长说实话,只能不作声跟着二营长,一次次做着好事。
刘宏虽然没有得到上级政治部的立功表彰,但他还是得到了一次师嘉奖做为回报。喜报是师里直接派人开车送来的,签名的不光有政治部的主任,还有师长和政委,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字是这么写的:望刘宏弟以后继续坚持一个**战士的优良作风,努力成为雷锋式的人物和典型,为我师再立新功。属名政委某某,师长某某。这些字是后加上去的,就说明它不在师嘉奖的范围之内,只是师长和政委对他的希望和评价。拿着喜报的刘宏,激动得哭了,他要继续做一个雷锋式的人物,再立新功,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过了不久,另一件事,让刘宏感到特别的高兴,因为这事和五连连长有关,这小子这回真出事了。
前任二营长走后,五连连长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他不光是天天回家,抱老婆睡觉,还有好多回不假外出。因为是上班时间,他要出去的话,就得向上一级营里请假,他不想这样做,所以就一个人直接出了团大门。起初门卫还问他要了假条,但是五连连长破口大骂道:“你们是个JB呀,干部的事,你们都敢管呀,都给老子滚开。”哨兵被骂了一次又一次,到后来干脆就当没看见,五连连长再经过时,也不敬礼,也不拦阻,就当他是透明的。
上班时间闯门卫,对这个正规的部队看来,也算是件大事。这件事通过级级上报,最终到了团长和政委的手中,但是一直没有处理结果,显然他们都在包庇五连连长,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团长和政委为何不管五连连长,是有原因的,只因为五连连长的父亲,是R军的一名师长。由于部队有规定,父子是不能在一个部队里当兵的,所以这位师长,就把儿子送到了红军师。
五连连长当战士时还算刻苦,这可能和老子曾经打过仗有关系。提了干后,他当排长时,也是对人很和气,更是相当的热心。关键变化就是这几年,地方上的改革开放,让五连连长找到了新的目标,他想转业到地方,大干一翻,自信会有所作为。但是他的想法,让他老子给顶回去了,师长说,老子是当兵的出身,一辈子就是当兵的,你既然当兵了,也要当好,现在选择转业,和逃兵没啥分别,你是不是看要打仗了,怕死了,想找借口回家呀,告诉你,这事办不到,你乖乖地回到部队上去,要是打起仗来,老子第一个把你送上战场。五连连长见转业无望,就要求老婆调到靖北去陪他,这个老爷子倒没有反对,而且还帮他找了人,没过多久,他的妻子就来到了靖北,因为有首长的门路,自然单位还给分了房,这都是给首长面子,必竟这个屁大点的地方,一个师级首长的话,还是管用的,哪怕他不是当地驻军的首长。
由于五连连长的父亲,和B团都隶属于R军,所以团长和政委,都不敢得罪这位师长公子,原因是其父很有可能当上集团军的首长,那样他们以后的升迁,人家是起决定作用的人,只要五连连长做的不太出格,他们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好比上回,二营长非得要处理他,当然二位首长要出面平事了,他们根本就不敢给这位公子处分,最起码是现在不敢给,必竟人家老子还在位,正红着呢。
首长在事业上也有竞争对手,随时步步提升,真正坐到师长位置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五连连长的父亲,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他当兵就在R军,属于建军时期的老人。他从战士,班长,排长,连长做起,一直升到了团长。
这时军中还有一位和他经历差不多的人,此人也当上了团长。升迁的仕途好比众人过独木桥,稍有闪失就会掉下来。两人起初没有怨仇,只不过同在一个师管辖之下,相互形成了对手。
两虎相争,总有一个人会上位的,没过几年,五连连长的父亲,得到了升迁,直接从团长的位置,提到了师参谋长。然而他的那位对手,依旧当着他的团长。又过了两年,五连连长的父亲又得到了重用,已经是该师的师长了。他的那位对手,也从团职的岗位上前进一步,当上了该师的副师长。
不在一起工作,当然也不知道大家的脾气,作为一师之长的五连连长父亲,做起事来很是强势,根本就不给别人留面子,这让他的下属们很是被动,有时师政委劝过他,事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树敌太多。结果这位师长不听劝,反而变本加厉,做得更邪乎了。
作为他当团长时的竞争对手,这位师长也不放过,看到副师长稍有差错,师长就会在开常委会时,点名批评,很不给副师长面子。开始时副师长因为寄人篱下,处处忍让,反倒遭到师长的大举进攻,无奈之下,只要申请病假。师长更加过份起来,还从下属当中,选好了副师长的继承人,准备随时接替副师长的位置。
副师长忍无可忍,只好找到上级评理。军一级的首长,当然不希望底下的两位大将相互不和,就给师长做了些工作。表面上师长同意和副师长搞好关系,但私下里还是不停的使绊,还一个劲的吹促副师长道:“有啥病呀,能治就治,不治就拉倒,光在医院躺着又不上班,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实在不行就申请转业得了,这样的话,下边的人还可以向前进一步。”
就这样,副师长在这位强势师长之下,忍受了三年。不仅如此,师长还在政委不在的时候,召开了常委会,免去了副师长的常委资格,也就是说,每逢开常委会,副师长都不必到场了,就算自已去了,也就是个列席会议。师长的作风,让副师长很无奈,哪个当官的上面,没有几个一直跟着的首长呀。副师长为了以后在部队的发展,只好硬着头皮去总部,找当年跟过的首长,请求调离该师。
总部的这位首长也算是很给副师长面子,因为首长本人也是动乱期之后,恢复工作的人,他很理解副师长的心情,就通过门路,向军区打了招呼,先是把副师长平调到一个军分区当副司令员,后来没过多久,又提升为R军的另一个师的师长。
这下好了,R军的三位师长都出现了,郭开山所在的红军师的师长,是原来的四连连长,第二个师的师长是五连连长的父亲,第三个师的师长是这位受委屈的副师长。他们三人又重新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下一步,军里首长的位置。
师长间的竞争真的很激烈,红军师的师长先天条件很好,他是将门之后,又是幼年当兵的,兵龄自然比其它的二人早很多,这是他的优势。五连连长的父亲,他的优势是提拔早,他是三人当中,第一个当上师长的人,这就是他的优势。但是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三人中最先提拔的,倒是后来居上者,就是倍受五连连长父亲欺凌的副师长。
上头提拔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干部年轻化。三人当中,五连连长的父亲最长,立马就给PASS了,红军师的师长,和这位副师长提上来的师长,年龄差不多,但是红军师师长另有重用,自然得到提升的,就是这位后者了。军区的命令是,由他担任R军的参谋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集团军五号首长。下了命令后的五号就走马上任了。
看到自已提拔无望,五连连长的父亲就想调走,省得受人之气。但是军政委找他谈话说,你不能这样呀,师里离不开你,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再走。五号才上任,有我和军长管着呢,他不敢怎么着你。五连连长父亲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只好忍着继续当他的师长。
时光就是这么巧,R军的军长调任到军区,提升了。军区没有空降军长下来,军五号首长就代理了军长职务。下面的人都传开了,按理说,军里有副军长在,排也排不到五号来主持工作呀,这事整的,分明是跳过了三号,直接让五号掌权,很明显,没过多久,总部的命令就会下来,五号就能正式的当上军长了。事总是猜得这么准,总部真的下命令了,五号当上军长了。这位R军的新任军长,会怎么对自已的这位有仇的下属呢,可想而知了,准没好。
本来军区的组织部门,要给一些工作多年的老同志进行提拔,大多是当副职使用,五连连长的父亲,因为参加工作时间早,当然也在提拔之列了,军区组织部上报的是,给这位多年的师长,一个R军副军长的职位,叫他在这个位置上离休养老,也算对得起他了。
但仇总是要还的,正当总部派人去R军探访民情之时,新任的军长说道:“提谁我都同意,就他不行,他要来了,我申请退休,我不干了,反正只要我在R军,当一天的军长,他就别指望来军里,你和总部首长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军长的强硬态度,在总部果真起了效果,副军长的提拔也就此告吹了。常言道: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千万不要给自已树敌呀,要不然别人得势之时,就是你事业上的终点。
军区首长也了解到二人不和,为了让他们好好工作,就调五连连长的父亲,去了另一个省,平调成了一个军分区的司令员。这个军分区是全军区最大的,也算是给这个老同志一个安慰,没有提级,但是个肥差。
发昏挡不住该死。五连连长没有从老子身上吸取教训,仍然我行我素,他总认为自已是**,反正没有人敢惹我,一MA是爱谁谁,全不在话下。
新军长上任,自然要抖一抖自已的威风,R军下辖近五万人枪,军长总要去看看他的部队吧。一路走来,新军长真是chūn风得意,五十岁的年龄,正是知天命的好时候,要按现在的发展速度,提升为军区大首长,是迟早的事。他命令手下各个部队,满员在岗,没有特殊的情况,任何人不得外出,等着他来检阅部队。下属的部队得到通知后,马上归拢人员,自然B团也是一样,团政委还特地找到五连连长,叫他近期就别再回家了,等军长走了,他再随便。
五连连长就是个不懂事的母子,政委的良言他不听,还是定点的回家,抱老婆睡觉。门卫接到了政委的命令后,不让五连连长出去,这家伙倒好,翻墙而过,满不在乎。
事情终于发生了,新军长早就知道老对手的儿子在B团,他倒想看看这娃子,和他爹长得一样不一样。来B团是在晚上,他给全团拉了一次紧急集合。
B团早就为了迎接军长的来临,做过演练了。紧急集合的时间和标准,让军长很是满意。吩咐各连解散后,回去休息。他找到了团长和政委,说要见一见五连连长。但是从五连得到的消息是,本该值班的五连连长,今天回家了。
新军长很是气愤,他料想一定是这娃子知道他来,故意不给他面子。他命令团保卫股长,立刻带上人,去五连连长家,把这家伙抓来。五连连长让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打开门时,几名卫兵直接给他带上了手铐,压上吉普车就走了。当晚他没有见到任何人,只是在紧闭室度过了一晚。
这边的军长火还是没有发完,他召开了B团常委会。在会上大喊大叫起来,意思就是说,要部队加强管理,对人员更是不假不准外出,现在正是战时非常时期,不管是谁,都要一视同仁。他最后大声说道:“弟兄们,你们要是不干好,就是不给我一号面子。谁要是砸坏了我的锅,我就会敲烂他的盆。你们对五连连长那小子,一定要加强管理知道吗,连夜你们开会,拿出个对他的处理意见来,我晚上就在团里睡了,记住,不管多晚,我都要看到你们常委会的决议。”说完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B团的常委们,让这位新任军长给吓住了。由于他们不是这位军长的老部下,根本不了解新军长的脾气,只好大家商量猜测起来,最后做出的决定是:给五连连长记严重jǐng告一次,关紧闭三天。政委拿着决议书求见军长。军长看了看,双手把决议书撕得粉碎。大叫道:“这就是你们常委会的决定吗?这也叫处理意见,这是什么东西,不疼不痒的,你不怕他再犯吗,你们这帮糊涂虫。”B团政委吓了一跳,急忙说再回去商量,退出了军长的房间。
火要往下级压,这才能出气。政委来到会议室时,对其他的常委们又是一顿骂,当他觉得气顺了后,说道:“看来首长对我们不太满意呀,大家再合计一下,给他个什么处罚决定为好。”
众常委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干这得罪人的事,但是在政委和老B的压迫下,也只好各自发言,说出了自已的决议。大体上是:给五连连长撤职,降为副连长,仍代理五连连长,关紧闭七天。政委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他又一次来到了军长的房门外,此时军长的随行人员说,军长睡了,让他把决议先交给他,回去等消息去吧。
政委只好把决议交给了那人,自已回到了会议室。军长没走,下边的人哪敢休息呀,他们都吸着烟,喝着茶水,等待事情的发展情况。没过多久,军长身边的人又来了,拿来的是撕得粉碎的常委会决议。众常委们见后,都吓傻了,大家都搞不懂军长的意思,只好问来人,军长是怎么想的,能不能透露一下呀,那人道:“你们都是十年二十年的老兵了,这点事还不懂吗,就是处理的太轻了,这才哪到哪呀,你们再研究吧,记住,军长的脾气可不好了,要是办不好这事,影响到各位的前途就惨了,你们好好合计去吧。”说罢,这名军官,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会议室。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回军长来B团,就是冲着五连连长来的。平时大家只是听说,这位新军长和五连连长的父亲有仇,没想到真的来了。看来要是不拿出个真正的处理意见来,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
为了眼前,大家只好狠下心来,县官不如现管,先做把坏人再说。经过讨论,B团的常委会一致通过,对五连连长的处理决定。内容如下:一,撤消其连长职务,降为排长一级的普通干部,代理五连一排排长。二,给予党内记大过处分,留党察看。三,关紧闭三个月,待其认罪态度较好后,方才恢复其人身zì yóu。
团政委和老B,看着处理决议书,心中难免一酸,这是什么事呀,屁大点的事,弄得比天都大,没办法,为了自已的前途,他们只好这么办了。这回老B和政委,一同走到了军长的房门前,军长叫他们进去,又看了看常委会决议,最后道:“你们记清了,对书中的这个人,以后要严加管理,他要是要求转业,不能放他,记住没?”两人连忙点头称是,退出了军长的房间。
次rì,军长离开了B团,开始了下一个目的地的检阅。老B和政委送走了军长后,直接进了政委的房间,为了不让别人听到什么,政委还反锁了房门。他们两人分析了目前的形势,最后研究决定,只要站在军长一边,他们才能有好rì子过,对这位昔rì的五连连长,一定要加强管理了,24小时派出保卫股的人盯梢,一秒钟也不要放过他。最后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保卫股长亲自负责,团参谋长负总责,象完成所有上级赋予的重大任务一样,进行管理着五连连长这个罪人。谁让他老爸得罪了军长呢,他老爸整不了,整他个小排杈子,还是错错有余的。
一个月后,五连排长,因为表现好,让团里给放出来了。一个月来,他脸没有洗,胡子也没有刮,身体瘦了十几斤,从远处看来,他简直不是一个军人,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刘宏想看看这位排长的模样,早早就来到了机关楼前。当他看到五连排长的样子时,也猛的打起了哆嗦,看来人整人是这样呀,不用打你骂你,只是关你就受不了。刘宏对这位昔rì的仇人已经没有恨了,他有的是同情,他刘宏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吧,他看了看五连排长没有说什么,自行回到了自已的宿舍。
第89回 叛国者(二十二)兔死狐悲
从团机关回来的五连连长,已经降为了五连一排长,为了好表达其中意思,我们还是叫他五连一排长吧,他就是以前刘宏恨之入骨之人。
五连一排长一直接受保卫股的人管理着。他就好比一个犯了大罪的囚犯,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
没有不透风的墙,儿子出事,自然老子就很快知道了。一排长的父亲现在已经是军分区的司令员了,听到儿子是因为自已,而受罪于人,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终归B团不是自已的下属部队,他更没有理由,给人家下命令,优待自已的儿子。
有人提出,要把一排长调出B团,司令员没有发表意见,那人见首长没有反对,就加紧活动起来,一切都很顺利,调令如约的拿到手了,但是派人到红军师时,红军师里干部科的回复是,你们是地方部队,无权调动边防,除非你能拿来军区的调令,他们才会放人。那人说想看看一排长,问能不能允许他见见。师干部科征得B团首长同意后,安排了车子拉那人去了B团。
五连一排长的处境,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天有几名卫兵来回的看着,没有一点zì yóu。他申请了好几回,想回家去看看老婆,都让保卫股长以各种理由,给回绝了。一排长的家属也想见见丈夫,也让人挡在了B团大门外,给出的理由是,目前是战略值班状态,不方便接待地方上的同志。
军分区的来人,是在B团保卫股的审训室里,见到的五连一排长。此时一排长,还以为是上面派人要提审他,感到很不安,一个劲的承认错误,说他不该犯错误,犯zì yóu主义,不该不拿领导当干部,说了一大堆的道歉话。
当得知来人是他父亲的属下时,这位二十几岁的排长,痛哭了起来。仿佛多天来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了,他连连要求来人救他,说他在此生不如死,要是不赶快把他弄出去,他一定会疯的,还会自杀。
这时一旁旁听的保卫股长不干了,说道:“我们怎么你了,是打你还是骂你了,你老实点,你的错误是自身原因,和我们管理你没有关系,你要是再这样说下去,我马上就要结束你们的对话了。”
见B团保卫股长怒了,军分区来人马上送上拜年话。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激动,您别见怪呀,我回去和首长说说,把这里的情况,实事求是的和他汇报,你也别生气,常言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老爷子还没退呢,说不定哪天还会调回来,你还是照顾一下他吧。”军分区来人的话软中带硬,意思是让保卫股长注意点,要是做得太过份了,总会有人来收拾他的。
保卫股长也不算傻,他知道事情的原由所在,上头的两个大首长,他哪一个也惹不起,所以至今,他也没有动这个公子哥,一个手指头,除了连蒙带唬,他真的没做些什么。
双方谈话结束后,军分区来人留下了五百元钱,说这是首长拿来给一排长买东西用的,让保卫股长给他保存着。保卫股长哪敢收这钱呀,推脱着不要,后来军分区来人,把钱扔到了办公桌上,没有回头就走了。
当军分区司令员得知自已的儿子,让人软禁管理得生不如死,他很是气愤,没想到这帮人会这么报复他。他原来想的是,也就是给儿子降降职,安排转业罢了。没想到会是这种后果,要知道有今天的话,早就同意儿子转业了,他一直为儿子的安危而担心,他的夫人也劝他,向R军军长服个软,让他放过自已的儿子。那司令员大声说道:“我向他服软,姥姥,老子扛枪打仗时,这老B可能还流青鼻涕呢,我这辈子就没向别人低过头,大不了不要这个儿子了,叫他看着办吧,爱怎么祸祸怎么祸祸,我是不管了。”
司令员夫人明知老头子,是心疼儿子的,就是放不下老脸求仇人。夫人只好自已出马,坐着车子来到了R军军部。R军军长是认识夫人的,他们在一个大院里,生活过三年,当看到司令员夫人下车时,他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他要的就是今天,看看这个老婆子怎么和他讲她儿子的事。
司令员夫人找到军长后,一个劲的说好话,说她老公是如何不对,做事不讲后果,把当年的军长给得罪了,她希望军长大人有大量,放过自已的儿子吧。
军长见夫人这么一说,马上板起脸来,说道:“脚上泡自已走的,你儿子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说,我可不爱听了,象我欺负小孩子似的。”夫人马上辩解说,她刚才都是错话,请军长原谅。军长坐在大椅上,看着夫人来回的作揖肯求,联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对手,他感得好笑,自已儿子的事,老子不出头,反倒整个老妈子抛头露面,实在可笑。
司令员夫人见军长还是不松口放过自已的儿子,突然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这让军长很是被动,他马上起身伏起夫人说道:“嫂子,你别这样呀,你这不是折杀我的寿吗,不是就这点事吗,我马上去办,你调令带来没有,要是带来了,直接去B团,接你儿子回家,你看今天这事整的,不至于,不至于。”
夫人见军长吐了口,千恩万谢。为了防止军长反诲,让他当面给师团两级的首长打电话,说他同意让一排长调走。军长的目的早就达到了,他也乐于做个顺水人情,在电话里还批评了B团政委,说他误解了他的话,整得事情如此的严重,还说上次B团的常委会决议不算数,让政委把档案里的处分给拿出来,一排长还是五连连长嘛,他作为军长的,还承认他是连长,还是一个没有犯过错误的人。夫人一旁连连说谢谢的话,最后坐着吉普车去B团接儿子了。
刘宏自从看到五连一排长如此的下场之后,他有了同情之心。他买了两盒好烟,送到了一排长的手中。一排长见是他,没有要烟,反而不理他,认为他是来看笑话的。刘宏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整这些,也就是我给你买烟吧,你看别人都怎么瞅你,你好歹现在还是个干部,你看看我,马上都第五年兵了,还是个战士,比起你来,我就是个小把戏。”
一排长接过刘宏的烟,打开拿出了两颗,一支递给刘宏,一支自已点着了。他对着刘宏说:“老弟,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呀,我要早知道你兄弟如此的仁义,我一定好好和你处,但是现在晚了,你说你是小把戏,其实我也是小把戏,我们都是小把戏。”刘宏抱着一排长,两人相见恨晚的哭了起来。一排长哭的是自已的不幸,刘宏哭的是自已渺茫的未来。
没过几天,刘宏亲眼见到司令员夫人,来B团接儿子了,他隔着窗户,没有给五连一排长送行,因为他知道,现在人家是跳出火坑了,人家和自已不一样。自已就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人家出去了还是**,还是堂堂正正的解放军的军官,还是军分区司令员的衙内,他们不是一路人。
但是外边的五连一排长,还是想着刘宏。他从外面能看到站在窗户旁的刘宏。他大叫道:“小把戏,我要走了,你好好干啊,祝你前途光明。”刘宏也想打开窗户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打开,他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他还是目送着,接五连一排长的吉普车慢慢地离开。
五连一排长走后,B团进行了大规模的整顿。原因是老B和政委,都想在新军长上任之后,好好表现一下。有可能首长一高兴,他们马上就会得到升迁。刘宏仍旧还是营部的文书,他有空没空的还在干着他的转移任务,就是把军队的东西,一点点转移到他的后方仓库,也就是那个天然洞穴。至于到了年底,当不当第五年兵,他真的还没有想好,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最起码有点东西总比没有好,小偷的天xìng,又一欠占领了刘宏的大脑。
一天,刘宏准备到天然洞穴去看看,这时营部班的班长和他说,能不能带些信件去外边的邮局,因为来团里的邮递员是两天一来,而且都要迟一天把信邮出去,下面的战士反应很大,都想让自已的信快一些。刘宏接过营部班长的信,真的有好多,大约有几十封,他一口答应着,出了大门口就去邮局寄信。
当刘宏走到大门口时,今天的哨长没有和他主动打招呼,这让刘宏觉得很奇怪。正在这时,两个高高大大的卫兵拦住了他,问道:“你是刘宏吧,请把书包打开,我们要检查一下。”
刘宏让这突如其来的检查给搞蒙了,过了十几秒钟他才阵定了下来。他把书包从身上取下,递给了其中一名卫兵,那卫兵打开看了看,表示没有什么东西,就让刘宏收回去了。最后那卫兵说道:“对不起班长,这是团里的新规定,不管是谁出大门口,都得挨个检查,军官也包括在内。”
走出团大门口的刘宏,心脏跳动的急剧厉害。他庆幸今天没有弄东西出来,要不然就废了,看到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干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反正该整的都整到手了,别的就不要了。想到此,他把信投到了邮局外的信筒里,接着又坐上了去天然洞穴的客车,他要再去看看他的宝贝,看看这么多天来怎么样了。没想到的是,刘宏上车的同时,和他一起上车的,还有两名保卫股的干事,他们从团里一直跟刘宏到了车上,他们想知道,这个战士究竟想去哪里,想去做些什么,他们早就怀疑刘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就是一直找不到证据,今天他们的出动,是保卫股长所受意的,当然此时的刘宏,混然不知现在的情况,他还在做梦想着,自已有多少宝贝,都在天然洞穴里等着他呢。
第90回 叛国者(二十三)摘清自已
刘宏坐在去往天然洞穴的大客车上,透过明亮的车窗玻璃,看着公路两边的大自然风景。此时正值收获的季节,田野上的粮食全是以玉米为主,黄黄的一大片,煞是好看。
玉米地中的农民,已不是生产队时,一起干活的情景了。他们现在已经分产到户,自家干自家的活了。大人们辛勤的劳作着,孩子们也许是放了农忙假,也在自家的地里帮忙。但孩子终究是孩子,他们根本闲不住,跑跑跳跳地,很是可人。
刘宏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A城农村的二姨一家。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现在政策变了,凭借二姨夫的手艺,一定能活得更好。他想起了死去的表弟刘宏,也不知道二姨家新生的小弟弟,和刘宏长得象是不象,慢慢地,刘宏合上了自已的眼睛,他睡了过去。
在梦中,刘宏还是梦见了二姨一家,他梦见二姨夫自已开了一家豆腐房,二姨也在里面忙乎着。豆腐房的前头,有一个大的磨盘,有一头蒙着面的毛驴,一圈圈的转着拉磨。院子里,一群小孩子在玩耍,刘宏一眼就认出了二姨家的小表弟,他长得跟死去的表弟刘宏很象,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停的瞅着刘宏发笑,刘宏想到了这个小表弟,一定是死去的表弟投胎回来了,他上前想抱一抱他,但是小表弟一直躲着,不让他抱。
在梦里,刘宏还梦见了自已的父母,他们好象在对着自已说什么,可是怎么听,刘宏也听不到。刘宏还取了笔和纸,想叫他们写下来,没想到他们突然之间消失了。
梦是一个接着一个,刘宏又梦见了小胖和特派员。特派员和他说,复国大军已经在福建登陆了,马上就会打到他们那里。叫刘宏给他们做内应,他还向上级给刘宏请了个“**少校”的军衔,刘宏很高兴。
梦中的小胖就不那么友好了,他一边搂着小“哑巴”,一边骂着刘宏。说他为什么不去死,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连个提干的指标,都没有搞到手,真给弟兄们丢脸,还和他说,他早就是“**少校”了,你刘宏以后再怎么干,也不会比他强,撒泡尿淹死算了。刘宏想和小胖进行辩解,但是他们都不理他,反而转身走了。就当刘宏着急时,他的梦也醒了。透过反光的窗户玻璃,刘宏发现有人在看他,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对劲,这使他感到很害怕。
刘宏不愧是小偷中的王者,他观察人的动态是那么的准确。他先是看到了一个人在不停的盯着他,没过一会,他又发现了另一个人,从他们的脸上还身材上可以看出,他们一定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特派员的人,但很快这种想法就打消了。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人,他当兵的事情,谁都没有告诉,特派员怎么知道的。
刘宏又联想到了保卫股的人,一定是他们。从出大门口,让卫兵检查开始,他们就盯上自已了。一定是以前出入时留下了披露,要不然,都出来这么远了,这两个人还一直在跟着他。刘宏不知如何是好,是坐车到天然洞穴,还是就地下车,但他还是装作没有发现他们的样子,闭上了双眼,他在想对策,想怎么才能摆脱他们。
不管刘宏怎么想,他还是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刘宏睁眼看了看表,他觉得已经快到天然洞穴的位置了,是下车呢,还是继续坐下去,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过了一会,车停了,这站正好是天然洞穴的前一站,刘宏不加思索,拿着书包就下了车。他的动作很快,让盯着他的两个人,措不及防。刘宏下了车之后,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着。另外的两个人也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在离刘宏五六十米的位置,远距离的跟着他,刘宏没有回头,他判断,这二人一定在点烟看着他,他不回头,就表示,没有发现他们,要是真回头了,后来的事情,就不能由自已支配了。
刘宏就是刘宏,他真的很聪明,他想到了二营长曾经说过,他常去天然洞穴方向的福利院帮忙,刘宏想到了这件事情。但是刘宏根本就不知道福利院的位置,他也只好自已去找了。
一路上的人们,刘宏是挨个的打听,都没有人知道有什么福利院。刘宏装作很确定的样子,见到一个问一个,就是作给后面的“尾巴”看的。
大约走了十多里的路程,刘宏借着系鞋带的工夫,偷偷向下观瞧,见那两个人还在离他五十多米的位置在看着他,见刘宏蹲了下来,他们也装作在聊天,但他们低劣的演技,根本就骗不了刘宏。起初刘宏还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跟踪自已,现在确认是了,因为没有人会跟着他走十多华里。刘宏盼望着马上找到一家福利院,好来证实他今天出门的目的。
又走了几里地,虽然刘宏没有找到福利院,但他找到了一家敬老院。路旁大大的指示板,说明敬老院就离此不远。刘宏见可以找到借口,也随之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没过多时,来到了敬老院的门前。
这是一家很小的敬老院,刘宏料想也就是乡镇一级的。他走到里面说明来意,说自已是解放军,趁周rì休息,想来敬老院帮帮忙。接待他的就是这里的院长,是个中年的男人,他看过刘宏的士兵证后,就很热心的和他聊起来。
敬老院院长说,他们这里的老人,大多是五保户,无儿无女,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他们都很可怜。刘宏马上就从兜里拿出了一百元钱,递给了院长,说这是他一年多的津贴,不算多,就当表个心意。一开始院长不接收,说刘宏当兵也不容易,但在刘宏的一再坚持下,他收了这一百元钱,还给刘宏打了个收据,说钱一定会花在老人身上。
就在刘宏到敬老院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钟了,刘宏请的事假是到晚上六点,他说他可以帮敬老院宣传一下,让部队的战友们,有空也来敬老院帮忙,可以和老人们搞一个联欢,条件好的人也会捐上一些钱。院长很是高兴,他听刘宏说他会写水笔字,就准备了纸张,非得让刘宏留下几个。刘宏也不推辞,刷刷点点,没过一会的工夫,写了好几幅的正楷大字。院长一再夸刘宏写的好,还说要找人装裱起来,挂在走廊的墙上。刘宏说马上就要回部队了,请假的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刘宏依然坐上了回靖北的大客车,那两个跟着他的人,也一同上了车。刘宏和他们擦肩而过,但还是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他坐到自已的座位上,闭上了眼睛,装作睡觉,其实他在想着他的对策,要是长此下去,早晚刘宏的秘密会露陷,别说想提干了,大牢他刘宏是坐定了。
回到市里下了车,刘宏看看时间还有,就去百货大楼买了些nǎi糖,因为他很少出门不拿东西回去,营部的战士们都在等他的东西呢。在百货大楼里,刘宏又一次发现了小偷,他没有作声,看看跟着他的两个人怎么办。“尾巴”好象没有看到小偷偷东西,也难怪,他们也不是小偷专业出身,要是他们都能看出来的话,这帮小偷就不用吃饭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刘宏直接回到了部队。路过团门卫时,他抓了一把糖送给了哨长。两个跟着刘宏的人,进了B团大门后,也随之消失了,可能是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刘宏也就没有价值了。
回到营部的刘宏,把糖分给了战友们。之后去营长办公室销假,他提到了今天出门是想去营长说的福利院,结果没找到,反而找到了个敬老院。二营长笑呵呵的对着他说:“福利院离敬老院不远,你没去过也难怪,下回我去时叫上你,看来你真成雷锋了,不错不错。”刘宏虽然得到了营长的表扬,但是他还是心里不得劲,他想到了保卫股的人,整五连连长的情景,这些都让刘宏起鸡皮疙瘩,他可不想成为“阶下之囚”。
打那开始,刘宏再也没有一个人出去过。每到周rì,二营长大多都会去做好事,刘宏就跟着他,任劳任怨地做着好事,渐渐地,刘宏发现自已其实是个好人,就是小时和坏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才学得那么坏,现在天天和二营长这么一个“活雷锋”在一起,当然就活回来了。他不怕苦不怕累,做起好事来,笑容让所有人都感到刘宏内心的火热。他一直坚持到了第五年兵,他没有选择复员,他的目标已经变了,做个志愿兵也行呀。
当了第五年兵后,刘宏重新当上了营部班的班长,这是营部所有的战士们要求的,他们认为跟着刘宏干,很有热情。营长和教导员接受了战士们的建议,还给刘宏上报成了“优秀**员”。年底B团的评功评奖大会上,刘宏以“团优秀**员”的身份,上台接受了嘉奖,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从头到脚的好人了,他外出时,也没有人再继续跟着他了,这就是刘宏所想的事,他也不知道,他这个好人究竟还能做几天呢,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