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从战士到将军TXT下载从战士到将军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从战士到将军全文阅读

作者:四海同家     从战士到将军txt下载     从战士到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回 烈女逼婚(十)烈女上访

    三连长在连部看着郭开庆的自辩书,久久没有发表言论。一旁的陈淑芹着了急,大声道:“你还把不把郭开庆当兄弟?怎么了,你也害怕了呀,整得象八百年憋不出来个屁的样儿。”三连长说:“这个自辩书不应该这样写,你看没,他郭开庆把自已都摘干净了,一点事都没有,这把领导置于何地呀,你要是拿着它到各级去上访的话,八成不会有人相信,郭开庆也放不出来。”陈淑芹急道:“那你说咋办?”三连长说:“我一时还没想出主意来,你别急呀。”陈淑芹道:“你在这里慢慢想吧,我先回家和我爸说一声去。”说完,拿走了桌上的自辩书,骑着车回家了。

    陈长者也是在部队里待过的,而且还是个政工干部,他很明感,看过自辩书后,他也觉得不妥,言道:“郭开庆还是太年轻了,明着有理的事,叫他这么一写,反倒是无理了,这样吧,我再合计合计,晚上给他改一改,明天你再拿去上访。”听到父亲的回答,陈淑芹很是高兴,回到了自已屋后,一头倒在了炕上,不但脸没洗,鞋也没脱就大睡起来,她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这回她要全补回来,养足jīng神,好迎接下一步的挑战。

    次rì清早,陈淑芹刚洗完了脸,陈长者就把新写好的材料,拿给她看了。姜还是老的辣,必竟陈长者是在部队上,是当过指导员的人,他写的稿子,让人看了是那么的通顺,而且把郭开庆也整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污点。领导方面更是说是由于误听谣言,才抓错了人,冤枉了郭开庆。陈淑芹看后很是满意,笑呵呵的对父亲说:“老爸你真行。”

    吃过早饭,陈淑芹骑车来到了连部,她把昨夜陈长者写的稿子,再一次拿给三连长看,这回三连长看后,来回的点头称是,说道:“还是你父亲厉害呀,部队这点事他全门儿清,你要是拿着这个去,哪个领导的面子上都好过。”

    就这样上访的材料定稿后,陈淑芹和三连长开始研究,下一步要做什么工作,才能把材料让首长看到。首先,三连长说:“按理来说,应该是逐级上访,先从团里开始,但是你说郭开庆挨了打,很明显是团首长中的某个人受意过的,那我们就抛开团里,你先上师里去上访,先去师政治部试试,不行的话再直接去找师政委。”陈淑芹听了三连长的话,回家拿了些钱,就马上出发了。

    红军团上级师部,坐落在另一个城市,陈淑芹要去的话,要坐火车。她从小没离开过放牛沟这一亩三分地,这回坐火车还是第一次。凭着乡干部的工作经验,陈淑芹对上访也不是很怵,因为好多老百姓,平时有在村里处理不了的事,也会去乡里进行告状,这些事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这回她就照猫画虎的学着,心想一定会成功。在火车上还睡了一会,梦见了她把郭开庆救了出来,之后他们还结了婚,生了孩子。

    师部所在的城市不是很大,也就是个三四级的城市,自然打听路也好找一些,很快陈淑芹就来到了这里,她向门卫通报说,她要找政治部的主任,有些情况要向他反映。门卫对她很客气,马上就给机关打了电话。不过多时,从机关里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军官,由他接待了陈淑芹。

    军官把陈淑芹直接带到了小会议室,倒了杯开水让她坐下,从包里拿出了笔和本子,说道:“六号今天不在,我是他的秘书,你有什么事要反映的话,你先和我说,我写下了以后,明天早上上班好交给六号。”陈淑芹起先有些迟疑,后来看着军官的笑容,她也放心了,她把郭开庆的情况从头到尾的,给军官讲述了一遍。军官一边听一边写,速度很快,陈淑芹的谈话大多都写了下来。最后他看到陈淑芹说完了,说道:“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我给你念一下,看看有没有落下的。”接着他就拿着本子念了起来,大体念得很详细,陈淑芹刚才所说的大致都说了出来。陈淑芹听了不注的点着头表示同意。念完后,军官说道:“你先回去,我明天一定把你的事情和六号首长说,这样吧你等上两天,大后天再来,要是有答复的话,我一定告诉你。”听完军官的承诺,陈淑芹高兴的走出了师部。

    要是得大后天才能知道信,当然陈淑芹要先住下来了。她走进了离师部不远的小旅店。服务员见到她的打扮很不在意,一看就知道她是农村人。陈淑芹拿着书包站在了柜台前,问道:“你们这儿住宿要多少钱?我要住几天。”服务员道:“八人间的一天四毛,四人间的一天六毛,二人间的一天八毛,单人的标准间一天一块钱。”“我要一个标准间”。陈淑芹听完后说道。

    服务员的脸sè立刻变了,眼前的陈淑芹的形象马上高大起来,他再也不把她当成农村的村姑了,这简直来了个“富婆”。由于城市很小,一般来住宿的都是附近农村的村民,来这里最多也只是四人间,今天来的这位,把半年不遇的标准间的房间都订了,他很是高兴。马上帮着陈淑芹做了登记,完事后拿着陈淑芹的书包,引着她进入了房间。

    标准间的房间不是很大,倒很是干净,窗户擦得更是明净无比。进了房间后,服务员又给陈淑芹拿来了两壶热水,说道:“姑娘,您看这房间还满意吗,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我是这个店的副经理,我们这里虽小,但也是国营的,归区zhèng fǔ管。”陈淑芹没有工夫听他的费话,说道:“有事我找你吧,我准备在这里住一个月呢。”听说陈淑芹要住一个月,这位副经理更加不敢怠慢了,马上恭敬的关上了房门,他出去了。

    望着副经理走的背影,陈淑芹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见人下菜碟”这句老话,在今天的事看来,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倒在了床上,看着陈长者给她写的材料,又回想起和军官的谈话,最后确信没有说错和落了每一个部分后,就睡了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这两天陈淑芹在这个城市里也逛了逛,给自已买了件新的衣服,这是一件连衣裙,正是八十年代最为流行的。她准备用来穿给郭开庆看,好让他了解下,她也有女人的一面。陈淑芹不光是给自已买了衣服,她还给郭开庆和陈长者各买了一件毛衣,就是太贵了,一件都要一百多块,但她还是心疼的付了款,必竟她没有送过郭开庆东西,第一回要送就要送最好的。她的父亲更得用好的了,最起码不能比郭开庆的差。

    下午,陈淑芹过了一点钟就来到了师部,门卫站哨的战士还认得她,马上给机关打了电话。机关里来的还是那位军官,这次他没有引陈淑芹进会议室,而是把她拉到了一边的树林里,对着她说:“你的事六号知道了,他说还要调查一下,结论要调查后再说,让你先回去再等等。”陈淑芹听后,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人家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言,要调查后再发表意见,这也合理,只好耐着xìng子的走了。这次她没有直接回旅店,而是直接去了电影院,太早了回去也睡不着,她也要消谴一下。

    之后的几天,陈淑芹都是天天来到师部等信,一开始那位年轻的军官还来门卫和她说话,后来干脆门卫就直接回答说,他们都开会去了,没有人在。陈淑芹觉得不对,她想学着上回红军团的方式,直接跳墙而入,结果每次跳墙都叫人发现,由纠察队员压着出了大门。

    陈淑芹的无计可施,让她感到无比沮丧,她去了邮局,给家里打了个长途电话,陈长者没在家出门去了,三连长接的电话,问清了情况后,三连长说:“我给你出个主意,首长们的车都是小号车,而且很高级,你在门卫等着,要是有出来的,要么有进去的,你就上前反映情况。”听了三连长的话,陈淑芹如梦方醒,于是她又回到了师部门口,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专等来回过往的小号牌子车。

    第一个出来的小号车,让陈淑芹拦下后,问清了是师后勤部的,里面的首长说,他不管这事。陈淑芹只好让车开走了。第二个出来的是一个团长,那人道,他管不了红军团的事。又等了几辆车,出来的不是小官,就是逢马牛不相吉的角sè,这让陈淑芹很是气恼,她想:我就不信了,当首长的晚上不回家。门卫两个小时一换哨,一直关注陈淑芹的门卫战士,这时走了过来道:“陈同志,你都来了好多回了,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可是你在这等着不是办法呀,还耽误我们的工作,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去家属区试试,政治部主任的家,在师常委楼202室。”

    陈淑芹听到战士的话后,向战士打听清楚了师大院的所在,飞快的跑着去了。这时正是下午五点钟,一般的工作人员都下了班。陈淑芹先回旅店换上了她新买的连衣裙,她要打扮下,给别人一个好的印象。

    师大院也有战士进行站岗,当陈淑芹进去时,心里有点害怕,但还是走了进去。卫兵没有拦她,可能是和她穿的裙子有关,她听着两名战士的小声说话声,一人道:“这是哪个首长的女儿呀,以前没见过呢?”另一人说:“看她的裙子就知道,很贵的,上回我去百货大楼想给我对象也买一件,钱不够就算了,这一定是新来的师政委的千金。”听着两人的谈话,陈淑芹很是受用,她就怕他们当她是农村人,不让她进去,这样好了,不光自已摇身一变,成了首长千金,还让人家调侃了一下。于是她更加趾高气扬气起来,大步地向师常委楼走去。

    师的常委楼不难找,在这个大院里的房子,等级十分分明,副营级的楼房是一样的,正营级的是一个样,副团以上各个级别的楼,都有所区别。陈淑芹先是找到了一幢崭新的楼房停了下来,正在这时,两位买了菜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为了不和她们打招呼,陈淑芹蹲下身来装作系鞋带。从她们的交谈中听到,她们都是正团级的家属,看来她找错楼了,她还要继续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淑芹跟在了师长家的保姆身后,来到了师常委楼,问为啥她知道这人是师长家的保姆呢,因为有人问过她,师长晚上吃鱼呀,那位保姆倒很牛气的回答道:“是吃鱼,而且是武昌鱼。”很明显,作为师长家的保姆,她在这个大院里的身份,也是牛得狠。

    陈淑芹敲响了202室的房间,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问道:“你找谁呀。”陈淑芹说:“我找政治部的主任,我是他们部队郭副连长的家属。”妇人上下打量了陈淑芹后,说道:“那你进来吧,他还没下班呢,你先坐一会儿。”说着就把陈淑芹让进了屋子。

    师政治部主任的家里,还算奢华,陈淑芹也是头一回来,这样级别首长的家。那位妇女是主任的爱人,她很喜欢陈淑芹,尤其喜欢她的连衣裙。陈淑芹也是场面上的人物,不停的夸主任夫人漂亮年轻,看上去就象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

    主任夫人道:“我都老了,儿子都上大学了,不瞒你说,我年轻那会,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追我的人可多了,我们家的那位,也是其中之一,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糊里糊涂就嫁给了他,你看,现在把我整的象个黄脸婆,他可好了,一个劲的升官,听说马上就要当副政委了。”陈淑芹很会顺着人说话,她说道:“这都是娶了您之后的事吧,很明显您有旺夫相,主任娶了您,才是最幸福的,不光给他生了个上大学的儿子,还在事业上一步一个台阶,进步得很快。”夫人听后不停的摇头,但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还是很受用的,也许是平时夸她的人很少,这让她对陈淑芹更加好了。先是沏茶,后是要准备炒菜,陈淑芹不断的拦着不让弄,可是热情的主任夫人还是炒起菜来,这样陈淑芹给夫人打下手,不出多时,一桌丰盛的菜肴就上桌了。

第62回 烈女逼婚(十一)真爱无敌

    政治部主任家的晚饭到晚上八点还没有吃上,主任夫人对着陈淑芹说:“咱们不等他了,他这人没有准点,我们先吃吧。”陈淑芹道:“我不饿,再等主任一会儿吧。”正在这时,房门让钥匙给打开了,进来的一名中年军官,他看了看陈淑芹后,对着主任夫人道:“家里来客人了呀,今天回来晚了,师里开常委会。”

    主任夫人起身说道:“这位是郭副连长的爱人,下午来的有一会儿了,我们很投缘。”陈淑芹上前解释道:“主任您好,我叫陈淑芹,我不是郭副连长的爱人。”听她这么一说,主任夫人都给搞楞了,说:“你来时不是这么说的吗。”陈淑芹刚想说话,叫主任给打断了,“我知道,我进屋来时,第一个猜到就是你,你嫂子平时没有什么朋友,冷不丁的来一个,把我都弄迷糊了,好了一起吃饭吧。”

    陈淑芹在主任夫人拉着下,坐在了饭桌旁,她很有教养,当主任叫她坐正座时,她主动的让开了,坐到了夫人的下垂手位置。席间,主任夫人一个劲的夸陈淑芹能干,做菜有水准,还很勤快。主任只顾一个劲的吃饭,听没听她说的是两码事。陈淑芹也只是夹她面前的两盘青菜来吃,她见主任没说话,自然也不敢主动发言。父亲小时候教导的“食不言,寝不语”她还是记得的。

    主任家的晚饭吃的气氛很沉重,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完了,陈淑芹主动收拾碗筷,主任夫人也没有勉强她。这时主任把夫人叫进了卧屋,又关上了门。陈淑芹一边刷碗,一边想听听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他家的门外面包着皮革,在外边一点也听不到,她又不好意思去偷听,只好边想他们在说些什么,别刷着自已的碗。

    就在陈淑芹的碗将要刷完时,主任夫妇的谈话也结束了,夫人直接走向了陈淑芹,对着她说道:“这败家玩意,油盐不进,走先歇歇别刷了。”陈淑芹道:“大姐马上就要刷完了,我不累。”陈淑芹的做事作风一直很严谨,刷碗也不例外,从她刷碗的成果可以看出,她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夫人一边把碗筷放进碗架柜,一边说道:“妹子,你过rì子指定是一把好手,从你做菜,洗碗就能看出来,郭兄弟真有福份呀。”陈淑芹见人夸自已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大姐真对不起,我刚才骗了你,我也是一时着急才这么说的。”夫人道:“没事,大姐我就是看你怎么看怎么得劲,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进我家来,在这个大院,可真是没有人,能让我得看上眼儿的。”

    刷完碗后,主任夫人道:“你去趟西屋,你大哥对你有话说。”她所说的大哥当然指主任了。陈淑芹在西屋的门上敲了敲,没等回话就直接进去了。主任叫她坐下,之后和她说:“我说小陈呀,我不是叫人和你说了吗,郭开庆的事,要他们团里先拿出处理意见来,我才能参与,现在八字还有没一撇呢,我真的没法管,他们团有党委还有组织呢,就算我是上级领导,也不好直接过问。”陈淑芹道:“我知道这事让您很为难,但是郭开庆他真的是冤枉的,我可以保证他没有错误。”

    师政治部主任可谓是谈话的高手,除了年龄他比陈淑芹大很多,就凭借做了二十多年的政治工作,他也是老江湖了。陈淑芹和他聊的无非是皮毛轻轻,主任的回答更是天一无缝,你就根本无法从他的话语里找到一丝的毛病。最后主任说道:“小陈哪,你再回去等等,只要他们团里党委有决定,要是不合规的,要是冤枉了好人,别说我不同意,就是师长政委知道了,他们也不能干,必竟咱还是**的天下不是。”陈淑芹心想,看来今天是白来了,主任这家伙分明就是不想帮忙,她只好默默的告辞而去,临走时,主任夫人还说:“妹子,常来玩啊,这就当是你的家,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你来了好和我做个伴。”陈淑芹心道:来个屁呀,都火烧眉毛了,你老公还坐着不动呢,算我白来。

    从师大院出来,陈淑芹走在宽宽的柏油路上,回想起这几天来,她吃不好睡不好的,还没有把郭开庆解救出来,她越想越郁闷,最后大哭了起来。由于还没到夜晚,才刚刚八点钟,路上的行人还很多,听着她的哭声,大家都往这边看,还有好心的人问她,问她因为什么哭,陈淑芹谁也没有理,直接跑开了。

    回到旅店,陈淑芹直奔自已的房间,副经理和她打招呼,她也没看见,进了屋倒在床上大睡起来。就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听见有人敲门,她坐了起来开了门,见是副经理拿着两壶热水,见了陈淑芹热情的说:“你出去一天了,烫烫脚吧。”陈淑芹憋了一肚子气,刚想说不烫时,又看到了副经理满脸笑容的表情,她只好接过暖壶,说了声谢谢,之后关上了门。

    副经理走后,陈淑芹一直没有睡着,她在想着,要是她不再继续上访的话,后果会是怎么样。她的脑子里给出了好多个答案,最实际的一个就是,郭开庆受了处分,她和郭开庆也没有走到一起。这当然不是她所想要的,她的最终目标是花好月圆,想到此她还得继续努力,一定要把郭开庆解救出来。突然间,她的脑海闪过了刚才副经理的影子,对,笑容,亲切的笑容。只要有亲切的笑容,别人一定会帮你的,哪怕你们是陌路人。就这样,陈淑芹拿起了桌上的镜子,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起了微笑。

    第二天清早,陈淑芹早早的洗漱完毕,直接从旅店出来,迎面又碰见了副经理,没等他问好时,陈淑芹先他一步的叫了声好,这反倒把他吓了一跳,看来昨晚心情不好的陈姑娘,睡了一宿心情就又好了。

    陈淑芹先吃了早餐,之后直奔向了百货大楼,她想象着主任夫人的身材,又买了一件比她原来的还贵的连衣裙,她准备向主任夫人下手了。只要把她拿下,郭开庆的事就好办,看着兜里rì见减少的人民币,陈淑芹不停的叹着气,这得我爸卖多少果子才能换这点钱呀,没办法,眼下救人要紧。

    主任夫人虽然是随军家属,但也有着她的工作,她是军队被装厂的办公室主任,由于平时事很少,所以她总是让副主任来主持工作,自已在家里打理家务。陈淑芹的到来,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她深知郭开庆这事,陈淑芹早晚还会来找她帮忙。

    陈淑芹拿出新买的连衣裙递给夫人,随后说道:“今天早上我去百货大楼,恰巧来了个新的款式,我看和大姐很配,就拿来了。”夫人接过衣服,对着镜子比了一比道:“真得很不错,这得多少钱呀,就算我买的,我给你钱。”陈淑芹说:“我家好歹还有个果园,我父亲又是离休干部,这点钱我还出得起。”夫人听到陈淑芹要把衣服白送给她时,脸sè马上就随和多了,说道:“那大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进里屋换衣服去了。陈淑芹看着换衣服的主任夫人,心想,还有门,只要有缝,我就不信钻不进去。

    拿了东西自然要帮人家办事,俗话说得好,“拿人家手短”。主任夫人接着和陈淑芹道:“我家那口子说了,这事真的不好办,要是别的团的事,就是一个电话,可是这红军团,他就得合计合计了。”陈淑芹听后急问:“这事怎么讲。”夫人道:“你不知道,这红军团的团长,是空降下来的,原来是军区首长的秘书,后来下来镀金,就到了红军团,起初当政委,后来红军团的团长转业了,他就主动要求当团长,因为是首长的秘书,可谓是手眼通天,各级领导哪敢得罪于他,只好按他说的办了,这不嘛,今年才下的团长令。”

    陈淑芹听了一脸的茫然,她知道这位团长,是连主任都不敢惹的狠角sè,只好呆呆的对夫人说:“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夫人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家那口子说了,他本来想管这事的,但前几天组织部门找他谈话了,要提他当副政委,还特地和他说要做事收敛一点,这段时间不能出事,所以他也胆小了,没敢接这事,不过昨天你走后,他和我说过,他也试探了政委的口风,得来的结果也是一样的,看来你只有往上反映了,师里你是指望不上了。”

    陈淑芹听后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主任夫人,夫人很喜欢她买的裙子,不停的来回摸擦。于是她说道:“大姐,我是一农村妇女,没遇过大事,你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呀。”夫人看着陈淑芹乐道:“看在你这裙子的份上,我帮你了。”陈淑芹忙道:“谢谢大姐。”

    女人自有女人的处事哲学,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不要看不起女人,有些男人办不到的事情,对女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主任夫人当然有她的主意,她的主意是直接找军长去上访,准确的说,是找军人夫人去上访。原来师政治部主任是军长一手提拔上来的,军长当团长时,主任还是他的jǐng卫排长。rì久情深,随着军长的一步步提升,主任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不到十几年的光景,马上就要当师里副政委了。可想而知,他们两家的关系自然不一般。

    下午,主任夫人从家里拿了两瓶好酒,从师里叫了车,拉着他们去了军长家里。起初陈淑芹还说,这送礼的酒算她的,但后来得知酒的价钱,她没有说话了,因为她兜里的钱,全给夫人买裙子了,根本就不够。夫人好象看出了什么,说道:“谁让你出钱了,我也好久没去军长家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用钱来表达的,妹子你就请好吧,这事我一定能给你办成。”

    这事当然能办成了,军长的元配夫人去世多年,此时的军长夫人就是主任夫人给介绍的,她是她的远房表妹,她们可真是算的上是亲上加亲了。军长的军部在省城,但家却不在。原因是他原来就是这个师的师长,他很喜欢这里的空气和环境,总说省城里人太多,太闹腾,所以还是不搬家了,等离休之后,好在这里养老。

    车子在军长的将军楼门前停下了,主任夫人没有经过门房的报告,直接拉着陈淑芹的手走了进去。当然军长家比起主任家来,更是气派许多,光站岗的战士就有两个班。军长夫人亲自从楼里接了出来,经过主任夫人引见后,陈淑芹向军长夫人问了好,递上了礼物,走进了军长的家。

    军长夫人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有着一股气质。临来的路上,主任夫人说:“我这表妹原来是市舞蹈团的演员,就是心劲高,一直没找到对象,三十好几了,我就给她做了媒,嫁给了首长,你去时多说点好听的,只要她同意了,你这事准有门儿。”陈淑芹记住了主任夫人的话,进去后,总在话语里不经意的,说军长夫人如何美丽大方,慢慢的军长夫人叫她说的也是心花怒放,心cháo澎湃起来。

    大老远来的当然要先吃饭了,军长家有特定的厨师,做出来的菜品更是可想而知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席间,主任夫人提起了郭开庆的事,军长夫人仔细的听着,最后没有拍板能否办到。直接说道:“昨天老家伙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能回来,我跟他说说看,姐,你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和姐夫说别回去了,我们***扑克,晚上就在我这里睡,一会我让保姆给你们准备房间。”陈淑芹听后看着主任夫人,夫人倒很是乐意,很显然在军长家住是经常的事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晚上八点多,三个人正在打着扑克,楼前响着了汽车的喇叭声,看来是军长回来了。没错就是军长,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多半已经白了,皮肤很好,从面相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俊俏的小生。

    军长没有和她们打招呼,直接进了二楼的书房,因为对这个老人来说,来的人都不重要了,最起码的他认为不重要,不是他的下级就是他的下级家属,来的主要原因全是拉关系走他老婆的后门。

    军长夫人领着陈淑芹来到了书房门口,对着军长说道:“亲爱的,我有点事找你。”军长答道:“进来吧,门没锁。”陈淑芹再一次走进这位军长时,看到他今天的jīng神很是不错,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报。陈淑芹开门见山的再一次把郭开庆的事情,向军长做了汇报。军长听得很认真,不停的紧锁双眉,经过许久的讲话,陈淑芹终于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这时保姆拿来了水果,水果盘里还有着一把水果刀,可能是用来打皮用的。

    军长言道:“这样看来,这事还真不好说是郭开庆的错,这小子我知道,红军团的战斗英雄,我的老榙挡二号,还是他父亲的老战友。”军长这话让陈淑芹感到很迷糊,她从来没听郭开庆提起,军政委还和他父亲是老战友的事,要早知如此,也没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直接找军政委就是了。

    军长又说:“姑娘,你说你和郭开庆没事,那为什么你要帮他呀?”陈淑芹道:“是我一个人喜欢他的,他还没答应我,就让你们抓起来了,我说的全是事实,没听说当连长的不让找对象吧。”军长说:“那倒没听说,要是都不让结婚了,和太平天国有啥区别了,全是满街的光棍和怨妇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大,陈淑芹发觉四周的墙壁都在他的笑声中颤抖。

    最后军长一本正经的说:“姑娘说实话,我不能专听你一个人说的,我也要去调查。”陈淑芹见军长也和主任一样,想打马虎眼,这下她可急了,她抓着水果盘里的水果刀,说道:“我陈淑芹对天起誓,要是有一句瞎话,不得好死。”话音刚落,水果刀直下插去,把左手的手掌直接穿透,鲜血马上象暴雨一样,喷洒出来。这一切让军长和军长夫人都深感意外,没想到陈淑芹如此的刚烈,称得上是烈女也不为过。军长马上大叫道:“快备车,送医院。”

第63回 烈女逼婚(十二)以大压小

    军长的轿车把陈淑芹直接送进了师医院,手外科的主任给她亲自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也做了近两个多小时。军长和夫人一直等在手术室的外头,他们都在为这位初次见面的姑娘进行祈祷,但愿她没事。

    看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陈淑芹,只见她面sè灰白,双眼紧闭,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军长上前对着医生问道:“她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医生说:“手术做得很成功,你们送来的很及时,要是再晚一些,手就费了,水果刀很锋利,手筯都给扎断了,我已经帮她又重新接好了,以后生活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就是不能太用力,就是使不上劲吧”。说完医生就走了。

    军长和夫人在陈淑芹手术期间,就做好了打算。他们相信陈淑芹的确是位好姑娘,对爱更是敢爱敢恨。夫人对着军长道:“我一辈子就没遇到过一个真心对我的人,要不然也不能让你这老洋葱捡了个大便宜。”军长说:“嗯,这丫头真有过人之处,要是男的我一定要招他当兵,以后一定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夫人道:“你看你,见一个爱一个的,老没正形的。”军长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敬佩人家姑娘的勇气,可惜我只有一个儿子,要是有个姑娘象她那样就好了。”夫人道:“那这样吧,我又没生养,我们收她当干女儿,你看好不?”军长沉默了几分钟,说:“好是好,就怕我们没这福份,这姑娘如此的刚烈,我们愿意,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这时从洗手间里走出了主任夫人,军长夫人看着军长,又用手指了指她,说道:“事是她找的,我们就让她去说,我想凭她那张破嘴,一定能行。”说完夫妻俩哈哈笑了起来。主任夫人见他们冲着自已笑,觉得纳闷,上前就说道:“你们傻笑什么呢,这都猴燎屁股了,你们还笑得出来。”军长夫人把她拉到了一边,又把和军长商量的事,和她说了一遍。主任夫人听后很是高兴,打保票的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但我也有个条件,郭开庆这小子你们得给我弄出来,要不然我没法和姑娘说话呀。”军长夫人道:“小陈要成了我和老头的干女儿,郭开庆自然就是我们的女婿了,什么事都好说,只要他不判党判国,保准把他弄出来。”

    主任夫人把师医院的院长叫了过来,吩咐他说,陈淑芹是军长的干女儿,叫他适当的照顾一下,能不能给找个护理员,再调个好的房间。院长一听是首长的千金,马上就重视起来,把熟睡的陈淑芹直接推到了高干病房,还专门让护士科,找了两名jīng明能干的女护士,二十四小时陪护她。主任夫人看一切都办好了,又向军长和夫人进行了汇报,之后三人走出了医院。

    一切都象想象的那样好,陈淑芹第二天就苏醒了,由于麻药打得太多,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她感觉身子和头都显得很沉。她只记得昨天是军长夫妇把她送进医院来的,其它的事都记得不太清楚了。看到陈淑芹醒了,旁边的护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那只没受伤的手。说道:“你醒了多喝点水,这样对伤口愈合比较好。”

    由于陈淑芹的伤手是吊着的,她很不方便接水杯,就说了句:“先放一边吧,一会我喝。”护士看她紧张的神情,也了解到她不方便了,忙说:“我都忘了你是手受伤了,我端着你喝。”说罢拿水杯的手,直接伸到了陈淑芹的下巴下面。陈淑芹喝了一口水,说道:“送我来的人都走了吗?”护士道:“昨天你做完手术后就全走了,院长说了你是**,叫我和另一人来照顾你,你有什么事,就按墙上的电铃,我们马上就知道了,第一时间就会进来的。”陈淑芹觉得很奇怪,自已忽然又变成了**,看来这辈子想不当也不行了。

    这时另一名照顾她的护士端来了早餐,二米粥和一个馒头,放在了陈淑芹的床桌上,说道:“吃点东西吧,多吃东西好的快,这小咸菜是低盐的,对身体无害,你多少吃点,吃完了一会后,我带你去周围溜达溜达。”陈淑芹听到要去散心,马上吃光了食物,穿上了鞋子就跟那护士走出了病房的门。

    正值中午,主任夫人坐着师里的公车,来到了医院看陈淑芹,此时她正在吃午饭,见到夫人后主动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夫人表示敬意。夫人说:“你是病人,快坐快坐,继续吃吧。”陈淑芹放下了筷子道:“昨天太谢谢你们了,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干了傻事,你们不会怪我吧。”夫人笑道:“哪能呢,原本我们还认为你是为了郭开庆,编了一此瞎话来骗我们,通过晚夜这事,我们都相信了,你真的是个好姑娘,对了,我想和你说件事。”说完看了看旁边的看护护士,那护士见了夫人的眼sè,表现的也很识趣,轻轻的走开了,还关上了房门。

    夫人见四处无人,接着往下说:“我表妹看上你了,可能是军长年纪大了,她婚后一直没有生养,想收你当干女儿,你看怎么样。”陈淑芹感到很是意外,她思考着没有说话。夫人见她这样忙道:“有啥好合计的,这也不是坏事,说白了吧,你要是能当上军长的干女儿,郭开庆马上就能放出来,谁敢跟首长家的亲属作对不是。”听了要是能做军长的干女儿,郭开庆就能马上出来,陈淑芹赶忙答道:“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只要郭开庆能出来,我做什么都愿意。”主任夫人满意的笑了,这姑娘太天真了,也太可爱了,也太好胡弄了,只要一提起郭开庆,什么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了。她让陈淑芹好好休息,又留下了二百元钱,之后就坐着车子去她表妹家了,她要把这一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军人夫人,因为只要军长夫妇高兴,她的老公以后还能有所进步,这才是必须的。

    军长早晨回到了军部,他没有进自已的办公室,反而是先找到了军政委,给他讲述了昨晚在他家发生的事情。这位军政委正是郭开庆父亲的老战友,当年去他家探访的关部长。集团军管辖一个省的军力,上上下下有几万人枪,虽然和兵种部的部长是平级,但是要是讲起以后的提拔,军政委的位置还是很有竞争力的。由于工作调动,从郭开庆家回来后,关部长就来到了军里,成了集团军的关政委。

    当关政委得知老战友的儿子,让团里当成了犯人一样关起来后,心情一下子也达到了顶点,但政委的身份,还是让他忍住了,他看着军长道:“我和郭开庆是有关系的,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处理吧,我避嫌,不发表意见。”军长听后笑了笑,说道:“老关,我还不知道你呀,你当年打仗时的虎劲,老了老了都没了呀,你是有名的,大名不受气,小名不吃亏,今天有人动了你的娃子,你就能忍了,我才不信呢,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做一把好人,也想治一治,我们这位当过首长秘书的红军团长,叫他以后注意点,部队姓啥不知道呀,才下来几天就这么得瑟。”关政委看了看军长,也笑道:“你军长大人想摆威风,当然这个机会要让给你了,谁叫你是一号,我才是二号呢。”说完去洗手间去了。军长在关政委身上没有占到一丝的口头便宜,自已也感觉得无趣,自行回到了自已的办公室。

    当rì的下午,军长接到了夫人的电话,说是陈淑芹同意做他们的干女儿,军长很是高兴,说道:“你和闺女说,明天我就去红军团,帮她把女婿弄出来,你让她好好养病,等好了我给他们主持婚礼,我也当回老丈人。”电话那边的夫人也很兴奋,说道:“这才是哪跟哪的事呀,你先把那小子弄出来再说。”

    次rì,军长和政委商量,由军长去红军团处理郭开庆的事情,政委在军部坐阵rì常事务。政委又嘱咐了他几句,叫他做事要注意点,别得罪了小人,以后受到排挤。军长听后觉得有理,带着几名随身军官就出发了。

    军长下来视察的消息,早军长到来一步就传到了红军团。作为红军团的团长,自然很是高兴,他认为他当团长没几天,军长就要来看他了,这不仅是他个人的光荣,也是全红军团的荣幸。马上组织人去打扫大院的环境卫生,又叫人去外边大的菜市场去买些好菜来,好好接待下他的上级领导。

    军长这次下来,通知了驻地各个部队,为了不让人怀疑,他是专门冲着郭开庆的事来的,还命令了所有驻地的军事主官,来红军团开会。本地驻军并不多,大多是后勤部队。平时军里首长很少关心他们,当得知他们也有参会的资格后,大家都很是高兴,早早地就来到了红军团。红军团长见来了这么多的人,赶紧又叫了人去多买些酒菜,好好的慰劳一下,这些很少见面的老战友们。

    正值中午,军长的车队来到了红军团,事先有打前站的军官,向红军团长打了招呼,和他说军长不爱热闹,欢迎的仪式就免了吧。红军团长马上撤去了欢迎人群,只带了几名军官在团门卫口,等着军长的到来。

    军长下了车拉着红军团长的手,一起走过了门卫,众人看到后都私下寻思,看来人家和自已真的不一样,军长哪时有过,一起拉手走路的经历呀,平时来时全是趾高气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回不然,看来红军团长马上就要受到提升了。红军团长对军长的表现,也深感激动,就算他当过大司令的秘书,也从来没受到过如此的殊荣,感动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

    红军团的中午饭是极其的丰盛,饭堂之中更是坐无虚席。红军团长向军长报告说,由于部队大多全在外边野训,所以常委们还不齐,团里只有他和后勤处长算是团首长了,让军长有所包涵。军长听后道:“我来你们团又不是来看官的,我就是想见兄弟们了,把驻地的部队主官,全招集到一起,一起来撮你一顿好饭。”众人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红军团长也跟着笑了起来。

    酒席间,红军团长不停的给军长敬酒,军长平时喝得很少,但今天一反常态,只要是红军团长敬的,他都来者不拒。这让随行的军官们很是不理解,红军团长也感到,今天军长一定有事。酒过三巡,军长对红军团长说道:“你们团有个战斗英雄,是不是叫郭开庆,现在他人呢,我想见一见,他是二号的侄子,二号也好久没见他了,本来他也想来这里的,就是军里工作太忙了,一时事情都放不开,这次也只好由我代劳了,好好看看这小子。”

    听到军长的话,红军团长头都大了,看来军长这次,就是为了郭开庆而来的,这让他感到很是意外。原来军政委是郭开庆的叔叔呀,难怪这小子嘴这么硬呢,他在等人来救他。红军团长先是说声有事,马上就离开了酒桌,叫人把保卫股长叫到了隔壁的另一个房间,之后对着他说道:“郭开庆有关系,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这回出大事了。”保卫股长无辜的道:“他的档案我都看了呀,我还派人去他们老家做了外调,反回来的信息上说,除了他爸解放前当过兵,在部队也就是有一个哥哥,现在还是个副营级的小官,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

    红军团长道:“你马上去把郭开庆放了,给他洗洗澡,换身新衣服,要快,然后带到我这来,速度点。”保卫股长接到命令后,就出发了。看到保卫股长是用走的,红军团长怒骂道:“你能不能快点,跑步去。”保卫股长马上就跑着去了。

    郭开庆最近又没少挨打,身上好多的伤,都是好了又开了,丝丝的疼痛没有让他屈服,他始终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有承认。保卫股长的到来,他认为还是要提审他,又难免一顿胖揍。但是打开门之后,卫兵却直接打开了他的脚镣,郭开庆这时真想上前打保卫股长一顿,解解心中的闷气。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的花招,能让他签字画押。

    事情没有郭开庆想象得那么坏,保卫股长把他领进了浴池,亲自给他擦背,还嘘寒问暖起来,问他伤口还痛不痛。郭开庆吱唔的回答着,意思是说有的地方痛,有的地方不痛。保卫股长还装作好人的说:“这帮王八犊子,下手也太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给别人的看法就是,他们打郭开庆的事,他作为保卫股长是不知道的,全是下面的人干的。郭开庆听后觉得可笑,真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

    洗浴完毕后,有人拿了一套全新的军装递给了郭开庆,这军装不光领章帽徽都在,而且还多了一双三尖头的军官皮鞋。郭开庆也不推辞,迅速的穿上了,衣服很合身,戴上帽子后,他还照了照镜子,站在一旁的保卫股长,连夸郭开庆长相好,英武高大,郭开庆听了很是受用。

    保卫股长接下来又把郭开庆带到了饭堂,红军团长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红军团长把保卫股长拉到一边说:“你怎么这么慢呀,首长都吃完去休息了,你们才过来。”听到训斥后,保卫股长没敢反驳,只说自已要先给郭开庆做工作,不能让他乱说话,才来晚的。红军团长也感到有理,马上又表扬起保卫股长来,说他想得很细,以后还能有所进步。保卫股长听了领导的表扬后,满脸笑容仿佛就是一条“哈巴狗。”

    红军团长又走到了郭开庆的面前,说道:“找你做调查是二号的主意,我事先不知道,现在查清楚了,你是冤枉的,不过小郭,不是我说你,你有个当军政委的叔叔也不早说,这让我们很被动知道吗?”郭开庆听了红军团长的话后,感到很纳闷,我哪里有什么当军政委的叔叔呀,要是有的话,你们还敢这么打我呀,但是在团长的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点头默许,这让红军团长更认为,郭开庆这小子城府极深,年纪轻轻就这么老辣,这让他也自愧不如。

    军长见过郭开庆后,说了一些关心的话,没有提及他前阵子的案子,这让站在一旁的红军团长很是得意。眼前的郭开庆,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挨打的伤都在衣服里,根本就看不出来,首长一定不知道这事,等首长走了,我对郭开庆好一点,他一定不会把这事给我说出去的,想到此,红军团长更是挺直了腰杆。

    郭开庆对军长很是陌生,因为他以前见过一次还是立功受奖之时,更不敢提及自已受冤枉的事了。他不停的应承着首长的谈话,过了几分钟,首长说要休息了,叫他先回去。

    就是这样,解放出来了郭开庆,心情比原来放松多了,他又一次回到了分别许久的篮球场,和大家打起了篮球。他忘记了身上了伤痛,变回了原来的他,他已经毫无顾忌了,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的“军政委的侄子”,以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了。

第64回 烈女逼婚(十三)白眼狼儿

    郭开庆自打从紧闭室出来,团里没有安排他回三连工作,而是让他去司令部报到,当了一名副连职的参谋。对于他原来的问题,也一直没做出任何的结论。起初郭开庆还去找保卫股长问问,保卫股长的回答说,这是首长们的事,他一概不知。后来郭开庆自我开解道,打就打了吧,关就关了吧,反正没落下一个处分,就当让蚊子咬了一口。

    住在医院里的陈淑芹,一直盼望着郭开庆能来看他,可是迟迟没见他的踪影。她总对自已说,可能是郭开庆工作忙,没有时间来这里看她。又对自已说,有可能郭开庆压根就不知道,她住院的事,更不知道是她找人救了他。

    自从收了陈淑芹这个干女儿,军长夫人几乎一天要来两次师医院。虽说是夫人的干女儿,但是陈淑芹的年龄,只比军长夫人小十四岁。开始陈淑芹还不好意思叫夫人干妈,后来习惯了叫起来倒还顺口。听着女儿的叫声,军长夫人别提多高兴了,她没生过孩子,但是她很喜欢孩子,要不是军长年龄大了,她死活也要生一个。天天看着干女儿陈淑芹,平时高傲的舞蹈家,也变成了一个孩子似的,不停的给陈淑芹准备吃食,上午送些水果,下午送碗参汤,这简直把陈淑芹当成了孩子照顾。陈淑芹见夫人如此对待自已,便很懂事的一口一个妈的叫着,把前面的干字也去掉了。

    陈长者对女儿去上访很是担心,但是前不久接了女儿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后,他也放心了。女儿说她一切都好,不光救出了郭开庆,还一晃成了军长家的干女儿,她还说最近感冒了,在师部医院住了几天院,让她爸不要来看她了,过几天病好了就回去。陈长者非常了解女儿,女儿的刚烈之处他是知道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人当了干女儿,但是既然有了下落,也只好等女儿回家的时候,再听她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告诉自已的老伴,让她也放心,不要记挂女儿,她一切都很好,过些rì子就回来了。

    常言道:“伤筯动骨一百天”。陈淑芹就是在第一百天出的院,师医院的院长一开始不同意她出院,说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要她再住几天观察观察。陈淑芹挥动着手臂道:“一切都好了,就是有点不太得劲,医院的味道太大了,我要去干妈家住几天,她都叫我去好几回了。”院长听后说道:“那你得定期来复查呀,我和手外科的主任说了,你来了不用挂号,直接去找他,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宝贝,全国有名的专家。”陈淑芹很有礼貌的向着院长鞠了一躬,然后说:“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救护我的话,也许我的手就费了。”

    当陈淑芹走出医院时,军部的小车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她上了车以后,车子就直接驶向了将军楼。

    到了军长家后,陈淑芹没让人进去禀报,直接一人走进了客厅。此时,军长夫人正在优美的旋律下翩翩起舞,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美,那么的漂亮。她跳的舞蹈让陈淑芹感到陶醉,为了不打扰到夫人,她自觉的坐到了沙发上,用手拄着头,聚jīng会神的欣赏着夫人的舞蹈。

    一曲完毕,夫人发现了陈淑芹,喊道:“女儿,妈妈跳得怎么样?”陈淑芹急忙回答道:“真得太美了,看得我是如痴如醉,看您跳舞,我的内心也得到了升华。”夫人说:“有那么好吗,我自个儿都不觉得,现在天天在家,舞也不怎么跳了,太没意思了。”陈淑芹道:“当然很好,要是干爸看了,一定会夸您。”夫人说:“那道是,当年我们刚认识时,这老家伙还不愿意呢,后来看了我跳舞,一个劲的追我,烦死了。”从她的嘴角边可以看出,她很得意,就连军长这么大的官,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军长夫人把陈淑芹安排在,离她房间隔壁的客房,因为她们家实在太大了,离的近点好说话。军长夫人给陈淑芹讲了她原来的故事,她年轻时是多么的优秀,是舞蹈团的台柱子,后来嫁给军长后,就成了专职的随军家属,好久没出去工作了。陈淑芹听后很是替她难过,于是说道:“妈妈,你可以去教别人跳舞呀,这样你还能打发时间和放松心情。”军长夫人说:“我怎么没有想到,你说我先教谁好呢。”陈淑芹道:“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你问我,我哪知道。”军长夫人想了想,说道:“那就教你吧,看你体形身材和我一样,是个练跳舞的PI子。”陈淑芹也觉得想学,但不能让人家看出来,自已想要的,说道:“我哪行呀,我就一村姑,割草喂猪还行。”说归说,但她的手还是握住了军长夫人的手。看出女儿的心思,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就开始教陈淑芹跳舞了。

    陈淑芹自幼习武,身体协调xìng很好,加之她还会耍“越女剑法”,加入到舞蹈里,更是别出心裁。每每从舞蹈当中,出现了几招武术的招式,军长夫人在一旁都会鼓掌叫好。慢慢的陈淑芹同她的这个干妈,从初次相识,发展到谁也离不开谁了。

    熟了之后,当然话语就变得直白了,当夫人得知,陈淑芹都二十几岁,还没有让人亲过嘴时,更是十分的惊诧,她没有想到,陈淑芹这么刚烈的女人,和郭开庆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个劲的说女儿傻,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值得吗。陈淑芹说,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她上高中时,见到郭开庆的第一眼,就认准了这个男人。夫人道:“哪个少女不怀chūn呀,这很正常,但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城不变,就太难得了,对了,郭开庆这小子,我面都没见着呢,明天我给你找个车,你把他接来,我要看一下他。”陈淑芹听了很是高兴,她早就想看郭开庆去了,就是离的太远了,又不好意思和干妈说,这回好了,干妈提起了,就按她说的办呗。看着女儿欢喜的心情,军长夫人也点了点头,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淑芹就坐着车子出发了,大约开了三四个小时,车子直接开进了红军团的大院。军长的配车,当然和一般的首长有所不同了,这是一辆上海牌的黑sè轿车,在这个年代都是显眼。门卫站哨的卫兵没有阻拦车子,而是直接跑去岗楼里,给司令部值班员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恰巧是郭开庆,郭开庆跑到了团长的办公室,把门卫的事情,再一次向团长进行了汇报。

    红军团长听后,不敢怠慢,带着郭开庆马上往门卫赶,半路上正好碰到了正往这里开的陈淑芹。陈淑芹下了车,直接奔向了郭开庆,看到郭开庆安然无恙后,说道:“郭副连长,好久不见呀,最近安否。”红军团长见那女人没有理他,脸上挂不住了,对着郭开庆道:“这位是?”郭开庆也让这一情景弄蒙了,让团长这么一叫,马上反应过来说:“这位是陈淑芹同志。小陈,这位是我们团的团长。”红军团长满脸带笑说:“哦原来你就是陈淑芹哪,我知道你。”陈淑芹见到这位团长就气不打一处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关郭开庆的那位团长,还害得自已差点挑断了手筯,想到此,她没有理团长的说话,直接冲着郭开庆道:“我干妈要见你,你去不去?”郭开庆听了她说的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看了看身边的团长。这时汽车的驾驶员说:“陈淑芹同志,是我们军长的干女儿,夫人想请郭副连长去府上见一见”。红军团长马上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呀,应该去,应该去,郭参谋,现在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出发,想待多少天待多少天,团里我去给你请假。”郭开庆很是迷糊,怎么几天不见陈淑芹成了军长的干女儿,但团长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只好跟着汽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汽车,红军团长暗道:乖乖,该死的保卫股长,你是不想让我活了,本来一个军政委的侄子,就让我喝一壶的了,没想到,那陈淑芹却是军长的干女儿了,怪不得军长上回来,人不是人,脸不是脸的,虽然没有批评我,但他处处点步,弄得我很是难堪,该,真该,活该,谁让我有眼不识泰山呢,还指望整个大案出点名,谁想偷鸡不成失把米。看来以后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哪。

    郭开庆坐在军长的车里,一直没有说话,他没有选择和陈淑芹坐在一起,而是自动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心里认为,这次去军长家,是团长交给他的任务,他更要好好的完成。陈淑芹看着木衲的郭开庆,内心觉得好笑,但在司机的面前不好发作,只好用手捂住了嘴。

    当郭开庆来到军长夫人的面前时,夫人眼睛一亮。难怪干女儿爱上了此人,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眉语间还带着英雄之气,他装上军装的样子,简直太让女人动心了,这位徐娘半老的女人,也让郭开庆给迷住了。

    陈淑芹见干妈光看郭开庆不作声,她首先开了口,冲着郭开庆道:“这位是军长夫人,我的干妈,干妈,他就是郭开庆。”郭开庆说:“夫人晚上好。”军长夫人一怔,说道:“你好,欢迎你来我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入席吧。”

    军长家的晚饭,在两个女人加一个男人中进行着,夫人很喜欢这位干女婿,不停的说他年轻有为,坐在一边的陈淑芹更是满脸是笑的听着。然而郭开庆吃的很不自然,从两个女人的眼中可以看出来,她们都对他不怀好意,这令他满头是汗,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回到团里,要么回到三连也行。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陈淑芹提出要和郭开庆去散步。郭开庆没有拒绝,他内心中是这么想的,一个女人总比两个好对付些。在这个城市,陈淑芹已经很熟了,前前后后呆了好几个月,平时爱溜达的她,把将军楼的附近,每一条街道都走遍了。她一边走着,一边介绍马路边的风景。郭开庆表现的很不投入,被问及此地风景如何时,他总是说还好。陈淑芹觉得,她和郭开庆之间产生了距离,和在放牛沟时完全不同了。

    他们在一条长椅上坐下了,陈淑芹开门见山的说:“郭开庆,你怎么了,你今天对我怎么老是不温不火的。”郭开庆低声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我现在调到司令部了,平时大家都很忙,人手又少,经常睡得很晚。”他不停的解释着。陈淑芹无语了,可能是她太过热情了,让郭开庆有些不理解,之后他们没说什么,直接回到了军长的将军楼。

    过了一晚,陈淑芹和干妈说,要和郭开庆回放牛沟一趟,军长夫人同意了。郭开庆和陈淑芹坐着火车,回到了放牛沟,村里的人都传开了,不仅说郭开庆当了参谋,还说陈淑芹当了军长的干女儿。

    晚上,陈长者和郭开庆喝了一顿酒,席间说了些什么,不为人知。陈淑芹想听听,也让父亲给撵走了。喝完酒的郭开庆,回到了三连部,见到了三连长,讲述了他经历过的一切一切。三连长问了他以后和陈淑芹的关系,郭开庆答道:“我们还没有开始,只是普通的朋友。”三连长说道:“这也好,早点睡吧。”

    次rì,郭开庆通过电话,向团里报告称,他现在在三连了,司令部给他的命令是,要他赶往五号首长的驻地,在那里进行工作。郭开庆向三连长告辞,坐着司令部接他的吉普车,直接走了,他没有向陈淑芹道别,准确的说,是怕见她,就算见到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一走了之吧。

    就在郭开庆走后不久,陈淑芹来到了三连连部,三连长说,郭开庆刚走,陈淑芹听后,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三连长很奇怪,上前去劝她。陈淑芹向三连长讲述了她为郭开庆所做的一切。三连长气奋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郭开庆这小子太无耻了,早知如此,你就不必去救他,真是个白眼狼儿啊。”

第65回 烈女逼婚(十四)三女人定策

    郭开庆到了五号首长身边后,工作一直不是很顺利。原因很明显,就是他的文化程度和理论知识不行。他要是当个排长还可以,当个副连长也能胜任,当起司令部的参谋就差远了。看着五号平时的忙碌,参谋们绘图的绘图,做沙盘的做沙盘,唯有他什么也插不上手。但五号没有训斥过他,而是和他说:“小郭呀,你才来,新人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慢慢学习,不着着急。”说是说,但参谋们对郭开庆的眼神都不一样,根本没有人想教他的意思,简直把这个昔rì的战斗英雄,给完全孤立了。

    陈淑芹舍身救郭开庆的事,也不知是哪个传出去的,在地方上和红军团内部都传开了,都说陈淑芹是当代“穆桂英”,有情有义,为了郭开庆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谓是女中豪杰。但没有人说郭开庆是“杨宗保”,渐渐的大伙都把郭开庆看成了敌人一样,远把他战斗英雄的美丽光环给忘记了。

    过了一个多月,郭开庆依旧在业务上插不上手,他私下里也做过很多的努力,按照书上写的自已研究绘图和做沙盘,还苦读了相关的军事书籍,但参谋中的老家伙,就是不让他上手实践,只让他在一旁待着,这让郭开庆很是灰心。

    最近还有让郭开庆更伤心的事情,就是远在老家的父亲,身上的病更加严重了,家里最近来的几封家书上说,父亲有可能快不行了,叫他找时间回家去看看,送父亲最后一程。郭开庆虽然小时候很混,但他也算是个孝子,每每想到年迈生病的父亲,他总会暗自掉泪。他打了几次请假报告给团里,一直是没有回信。他终于忍不住了,找到了五号,说要回家去探亲。五号首长也听到了最近的流言蜚语,想了想这也好,郭开庆要是走了,还能清静些,就这样他给郭开庆批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和他说,要是不够的话,可以打电话,要么打电报都行,他好再给他续。郭开庆听后高兴坏了,坐着当晚的火车,奔向家乡而去。

    陈淑芹一直没有忘了郭开庆,她越想越不对劲儿,为啥郭开庆前后对她的态度反差这么大,她想一定要问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打定主意后,她又向书记请了假,书记很快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天清早,陈淑芹换上了她那新买的连衣裙,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村里的老人孩子们,见陈淑芹穿得这么漂亮,都上前围观,拦住了她的自行车。这个说,这裙子真漂亮,得多少钱呀。那个道,我们的陈大小姐穿上了这身,简直就是**。小孩子们都笑哈哈的讲,姑姑你真美。陈淑芹听了,心里自然很是高兴。

    五号的指挥所离放牛沟不是很远,用了半晌的时间,陈淑芹就骑到了。进了司令部后,见到了众多的瞎参谋,烂干事。当问及她是来找郭开庆的,而且她就是传说中的陈淑芹时,大家都乐了起来。陈淑芹很是着急,一个一个地拉过来问,但他们都象商量好一样,没有人能说出郭开庆的去处。最后五号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是三十好几人了,人家还是个姑娘,小郭子未来的媳妇,就事实上讲,你们就是她的大伯子,哪有这样的,大伯子逗兄弟媳妇的。”众人听了训斥,都低着头走了。陈淑芹见此人好象是首长,说道:“我是来找郭开庆的,他在吗?”五号道:“太不巧了,前两天他才请了探亲假,这会可能已经到家了。”陈淑芹听后有些迷茫,看来又白来了,难道真的和郭开庆这个冤家无缘,她很不甘心。她又问了问郭开庆老家的地址,五号说,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你要是要的话,只能自已去团里的干部股查了,因为郭开庆的档案就在那里。

    陈淑芹郁闷的骑车回到了家,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该不该去红军团要郭开庆的地址,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最后的决定是,还是等郭开庆回来再说吧。回家后,陈长者见女儿心情很坏,也没敢多问。第二天才得知,原来女儿没有见到郭开庆的人,他又向女儿说了些宽心的话语,安慰了他的女儿。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陈淑芹找到了三连长,让他通过电话,向五号的指挥所去问下,郭开庆回没回来,三连长很高兴的答应了。但是得到的结果,三连长不好意思和陈淑芹讲,最后在陈淑芹的百般压迫下,他还是说出来了。他道:“郭开庆可能回不来了。”陈淑芹的双眼马上就挣大了许多,她的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郭开庆没了,死掉了,要不然郭开庆怎么可能回不来了。陈淑芹说:“怎么回事,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回不来了。”三连长是个大喘气的人,说了回不来后,喝了一大口的茶水,但他没有考虑到陈淑芹的感受。见陈淑芹表现的很紧张,马上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紧张,郭开庆没事,就是他向团里打了转业报告,说是要转业回老家,所以回不来了。”听三连长的话说完,陈淑芹掉着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原来郭开庆要转业了呀,不对呀,这家伙对当兵很感兴趣呀,为什么回了趟家,就要求转业了?陈淑芹西里糊涂的走出了连部。

    又一天,陈淑芹在乡里的办公室里,接到了干妈的电话,军长夫人说想她了,想叫她去家里坐坐。一旁的书记一听说是军长夫人的电话,马上就夸起陈淑芹来,说她命真好,因祸得福,当上了军长的千金。陈淑芹看了看书记说:“领导,我干妈想我了,我能去吗。”书记道:“能去,当然能去,想去多久去多久,这就当是公事,搞军民共建嘛。”陈淑芹乐呵呵的回家了,第二天坐着火车去看她干妈去了。

    自从陈淑芹走后,军长夫人一直百无聊赖的过着每一天,她回想:一定是让女儿给误会了,认为她也看上了郭开庆。实际上,夫人对郭开庆只是敬仰这情,因为她听说过郭开庆曾经是战斗英雄,这个年代边境还在打仗,当然英雄是人人可敬了。夫人在这个城市里,朋友本来就少,来她家的客人,大多全是托军长办事的人,终于在一个午觉后,夫人想起了干女儿,她想打个电话试一试,看陈淑芹能不能来家里陪她几天。没想到,刚接到电话的干女儿,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这让她很是高兴。电话落下后,她马上叫了车,带着家里的保姆,去市场给陈淑芹准备好吃的了。

    最近的陈淑芹由于郭开庆的事情,心里也烦得狠,工作上还是经常出错,给领导的报告中,有一回还多了三个字“郭开庆”,这让领导很生气,骂了她一顿,对她说,不要把生活当中的事,拿到工作当中去,叫她以后注意些。干妈的电话,给陈淑芹解了围,她也想好好去散散心,就是没地方可去,这回好了,书记和她说去多少天都行,这让陈淑芹就象小鸟一样,飞出了她的老家,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城市。

    军长夫人给陈淑芹的接风宴办得很隆重,还请来了主任夫人,对了,现在应该叫副政委夫人了,因为她的老公又进步了一级,已经是师里的副政委了,内部人都叫他为四号首长,我们下边就叫她四号夫人了,这样不会弄太乱。

    席间,话题当然离不开郭开庆了,当军长夫人问到郭开庆时,陈淑芹又哭了。二位夫人都感到很纳闷,四号夫人还拿出了手绢,给陈淑芹擦去眼角的泪水。陈淑芹边哭边诉说着,事情的经过。最后说到郭开庆要转业时,哭得更凶了。

    军长夫人一边说一边安慰女儿,说道:“女儿你放心,妈妈这事给你管到底,你以为他郭开庆转业就拉倒了,只要他一天还是部队上的人,我就有法子治他。”四号夫人也说:“郭开庆虽然我人没见过,但是也听我家那口子提起过,说他是个好小伙子,不可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陈淑芹听了二位长辈的教诲后,也注定了郭开庆一定是她的人,她指定跑不了。接着也就不哭了,之后三个女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大吃大喝起来。军长是很少回来的,在这个将军楼里,夫人自然就是老大了,她们喝了很多,一直喝到了天亮。最后才由保姆一个一个的,各自给她们拉到了床上。

    经过几天二位夫人的教诲,陈淑芹学会了许多,对付男人的方法。以前她算是个姑娘,什么都不懂,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个jīng明强干的女人了。陈淑芹打定了主意,她想去郭开庆的老家,去好好问问郭开庆,想把她置于何地,以后怎么办,主意打好后,她向干妈提出要告辞回家。干妈道:“才来几天呀,就想走,你不想陪妈妈了呀。”陈淑芹也很直白,说道:“我想去郭开庆的老家看看。”夫人道:“你有他的地址吗?”陈淑芹说:“那道没有,不过三连长说,到红军团的干部股里可以找到。”四号夫人一旁插了嘴,说道:“这个好办,我家那口子能帮上忙,让他给红军团打个电话,叫人把地址送来就行了。”军长夫人笑道:“那就给我们的政委夫人,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吧。”另外二人也大笑起来。

    四号当然是好使的了,一个电话,立马就有人把郭开庆的地址送到了师部。第二天,四号夫人拿着几张纸就来到了军长家里。一见门,就喊我先上趟厕所啊,憋死我了。军长夫人道:“这家伙,你家里没有厕所呀,大老远的上这来上,看来真是有‘尿’了”。这话有所指,认为就是做了事后就要工钱似的。一开始陈淑芹没有听懂,但反味话语之后,她也按捺不住的笑了。

    四号夫人拿来的材料很详细,一看就是干部股的干事,为了讨好首长而写的。上面不光列出了郭开庆家的详细地址,还有郭开庆兄弟姐姐的地址和单位电话。家庭成员都一一列明了。拿着郭开庆的材料,陈淑芹道:“这回去他家,立马将他拿下,我就不信了,我搞定不了他。”另外两个女人为她打气说道:“加油,加油,加加油。”

第66回 烈女逼婚(十五)千里逼婚(上)

    打定了主意后的陈淑芹,趟上了北去的火车。一路之上她想了很多,她要努力争取郭开庆父母的认可,要让他们知道,她是爱郭开庆的。

    顺着材料上的地址,陈淑芹很快找到了郭家,但她在院门前的铁门上,敲了很久,里面也没有人应答,她只好在门旁的磨盘上坐了下来。

    郭开庆的家乡,和放牛沟可谓是天壤之别。放牛沟只有几十户人家,可这个村子却有成百上千户,陈淑芹也是第一回来到北方,她见什么都很新奇,看着过往的村民,她主动开了口。问道:“大姐,这是郭开庆家吗?”那人道:“对,是老郭家,可能是最近老头病了,全家人都在医院去陪他了,要么你去医院看看去吧,他就住在区医院。”陈淑芹听后,又打听了区医院的所在,然后去市场买了些罐头和水果,就走着去了。

    郭父已经病了好多年了,大夫给他出的结论是,这几年干农活给累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丈夫,郭母更是一个劲的落泪。是啊,郭父自小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解放前就上过大学,说得上是知识分子。就算是当过兵,也是首长因为他文化水平高,特批了他一个排长的职务。转业后的他,一直又在机关工作,平时就没干过重活累活。但是动乱开始后,他带着全家十多口人,来到了这农村下放,干的全是累活脏活。那时候孩子们都很小,空闲的时间,为了能让家里有点过桥的钱,他还要做些小买卖。就这样,十年下来的郭父,已经累得已经不成样子了,还害上了咳喘病,从痰里咳出血来也是常事。

    郭父和郭母是解放前,头二年结的婚,郭父的家里很富有,从出生到长大,一天都要吃两个鸡蛋。这个规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动乱前期,来到农村的郭家,为了郭父,特地买了些鸡进行饲养,每天下的鸡蛋,都用来给郭父补身体。有一回郭开庆饿得不行了,小小的他偷偷去鸡窝里摸鸡蛋,打坏了两个,让郭母打得半死。全家的孩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都知道,这鸡蛋只能是父亲吃,这是他的专利。

    郭父的病属肺病的一种,也可以叫它肺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静养。那时医疗水平还不很发达,得了这病的人,只能是等死了。但郭家的儿女都很孝顺,大家轮流的回家照顾老人,使老人感到很欣慰,jīng神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郭父这病一年都要犯上两回,但每一回必须得上医院住几天,这些年都形成了常态,到了这几天,郭家的儿女,就会从远道回到家里,围在父亲的身旁。大家都想在他的有生之年,多尽尽孝道。

    两个月之前回来的郭开庆,正赶在父亲住院。在部队的三哥郭开山,也请假回家了,他在医院陪了父亲一个月,就又回部队工作去了。平时郭父对郭开庆很严厉,他总是认为郭开庆早晚会闯祸,但郭开庆不恨父亲,他知道父亲支撑一个这么大的家不容易。看着只有五十多岁的父亲,郭开庆很是伤心,他恨自已当兵之后,离家里太远了,不能经常回到父亲身边,尽自已的孝道。然而郭父现在对郭开庆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变了。可以说是自从郭开庆立了一等战功后就转变了,这个最不孝顺的儿子,在战场上却成了战斗英雄,这是他想不到的。当上回郭开庆带着他的老战友来见他时,他更加喜欢上这个儿子了。看着回来的郭开庆,郭父老泪纵横,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的握住郭开庆的手,仿佛想说些什么,但还是yù言又止。

    就当陈淑芹走进郭父的房间时,里面只有郭开庆的大姐在那里陪着郭父。见到陈淑芹后,大姐问道:“请问您找谁?”陈淑芹此时的心情很是激动,用颤抖的语句说:“我找郭开庆,我叫陈淑芹。”大姐楞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父亲正在午睡,我们出去谈会。”陈淑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随着大姐来到了医院门外。

    郭开庆两个月的探家,已经算很长时间了,兄弟姐姐几人排班,他总是坚持每天都要一班来照顾父亲,别人由于工作忙,也没有阻拦他。大姐现在在五一商店工作,平时就是倒班,姐夫人又很好,经常让大姐前来照顾父亲,慢慢的郭开庆和大姐无话不谈起来。他讲到了部队的生活,还讲到了陈淑芹。当大姐听到陈淑芹为了救郭开庆,刀断手筯时,也感动的哭了。她也认为陈淑芹是个好姑娘,值得一爱。但郭开庆不那么认为,他认为这不完全是他的错,他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他和陈淑芹最多只是恩情,但不存在爱情。况且现在他已经向组织上打了报告,转业回家工作,这样可以离家近些,能更好的照顾父亲了。大姐没说什么,只说你自已的事自已把握就好,记住不要和父母说,省得二老为他担心。

    陈淑芹的长相属上等,年轻就是本钱,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根本看不出她是在农村长大的。她有着优美的身形,漂亮的脸庞,从小练武的她,更有股英姿飒爽的味道。大姐见了,更是喜爱至极,她说道:“这小五子,命真好,没想到你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要是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听了大姐夸奖的话,陈淑芹很是受用,但她也红着脸道:“大姐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看呀,我就是一个一般人。”

    这时,郭母中午送饭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陈淑芹,对着女儿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你爹要是喝水上厕所怎么办,你还不在屋里守着,这姑娘是谁呀?”陈淑芹听说话的口吻知道,来人正是郭开庆的母亲,她抢先说道:“伯母,我叫陈淑芹,是开庆的对象。”郭母听她这么一说,就仔细打量了陈淑芹一番,说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哪,我家开庆啥时成了你对象了。”陈淑芹鼓足勇气,大声道:“我是南方人,我和开庆头两年就认识了。”这声音真的很大,而且很扎实,整个医院门口的人都听到了,都不约而同的,歪着脑袋向这边看。郭母反倒不自然了,连忙叫上二人,进了郭父的病房。

    郭父是抗rì末期参加工作的,现在算得上是离休干部,由于年龄不到六十岁,只能办理病退。起初郭父还不答应,说道:“我才五十多岁,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吧,学校需要我,我还得给学生们上课呢。”郭母道:“你哪五十多呀,你都快六十了,孙子都上学了,你要没病的话,组织上能让你病养啊,你一辈子是党员,组织的决定你还不服从哪。”在家里只有郭母敢和郭父理论,其他的儿女,见到父亲只有低头而视,哪敢多言。

    三人进了病房,郭父此时也醒了,看到多了一人,就问道:“这位是?”郭母答:“她是开庆的对象。”郭父看着陈淑芹点了点头,意思是表示默许。陈淑芹很有礼貌的上前,给郭父行了一个点头礼,说道:“伯父您好,我叫陈淑芹,知道您病了,就给您买了点水果,祝您早rì身体健康。”平时作为乡村干部的陈淑芹,就言语很多,而且很会聊天,她总会顺着别人的话继续说,让人听了很是舒服。郭父和郭母,问了她很多家里的事情,她都是一一回答,当得知陈淑芹也是部队子女时,郭父很高兴的说:“看来我们是门当户对呀,我看这孩子行。”边说边看着郭母,郭母听了也是不停的点头。陈淑芹心想:看来郭开庆的父母不是很难相处,只要把他们搞定了,郭开庆也就好说了,既然他是孝子,当然得听他父母的了。

    今天,郭开庆的陪护班是下午,他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足足睡了一上午。当陈淑芹敲门时,郭开庆正在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听到叫门声。中午,买菜回来的郭母叫醒了他,叫他洗脸吃饭,好去医院换大姐,之后做好了吃的,郭母也没有吃,直接去了医院,她要把最热乎的饭菜给郭父吃,这是她结婚几十年来,一直坚持的。郭开庆吃完了留给他的午饭,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医院。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认识他,因为郭父是这所医院的老病号了,每年都有郭家的子女来回照顾,郭开庆虽然是今年头一次来,但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又穿着军装,哪个不知道这位战斗英雄啊。渐渐地,心仪他的小姑娘,小护士就多了起来,她们四处脱人找关系,让人把自已介绍给郭开庆,都希望嫁给他,现在郭开庆已经成为了医院里的新闻人物,全体医院少女们的偶象。

    郭开庆锁好了自行车,这时就有一位护士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郭开庆,你这人也太不老实了,明明有对象,还装作没有,到处拈花惹草,人家都千里迢迢的追来了。”听了这话,一开始郭开庆有些纳闷,但仔细一想,说道:“不好。”信步跑去了父亲的病房。

    众人见推门进来的是郭开庆,都停止了对话。大姐说:“小五,你看谁来了。”陈淑芹从床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直沟沟的看着郭开庆。郭开庆反倒不舒服起来,言道:“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电报啥的,这样让我多被动呀,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说完自行离开了房间。陈淑芹见状,也随之走出了病房。

    两人的会谈是在医院的凉亭里进行的,这时恰巧无人,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郭开庆首先发言道:“你啥时来的,现在有地方住没?”陈淑芹答:“早上才下的火车,下了车直接就来你家了,还没住处。”郭开庆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们还不是情侣关系吧,你怎么这么急就来了,你的事我还没和父母说,你让他们怎么看我。”陈淑芹很直白的说:“反正我喜欢你,你父母是你爹妈,我哪知道你怎么说,咋的你还想反悔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你爸有病,我来看看不行哪。”郭开庆说:“我可没同意和你搞对象,我还没想好呢。”陈淑芹道:“你没想好,你当初抱俺干什么,你玩我呢呀,反正我想好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就找你爸妈去。”郭开庆一听就急了,说道:“我爹现在有病,你不去气他行不,你再等几天,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一会我给你找个住处,你先安顿下来。”陈淑芹觉得也好,就随着郭开庆来到了一户人家。这家是郭开庆的亲戚家,就一个老妇人,无儿无女,见到陈淑芹这么个漂亮姑娘来她家,老人很是高兴,马上就同意让她住下了。

    郭开庆回去后,并没有和父母讲陈淑芹的事,郭母问了后,他也只说是普通朋友。几天下来,陈淑芹除了和老妇人聊天,就是帮助她收拾菜地和屋里的卫生,其它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做,她在等郭开庆的消息。终于她忍不住了,她想找到郭开庆问个清楚,究竟和父母说了没有。

    陈淑芹来到了郭家,此时在家的是郭开庆的大嫂,回答说郭开庆去区民政局安置办了,去问转业回来工作上的事。陈淑芹说要等他一会,郭大嫂就和陈淑芹拉起了家常。谈话之中,陈淑芹发现郭开庆,压根就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过她,更没有和父母谈他们的事,这让陈淑芹很是气恼,连郭大嫂倒水给她用的水杯,都让她不小心给打破了。郭大嫂看着眼前的姑娘如此厉害,也就不和她聊天了,专心打着自已的毛衣。

    今天恰逢周rì,郭家的兄弟都相继回到了父母家。其中有大哥夫妇,大姐夫妇,还有才从教养院里,放出来的四哥郭开新,还有六弟郭开迎。大家都对陈淑芹很满意,都认为她和小五很配,大嫂和大姐更是夸她长得漂亮,但这些都打不掉陈淑芹心中的怒火,一直等到郭母从医院回来,郭开庆也没有回家。

    大姐在郭母和兄弟们的面前,讲述了陈淑芹和小五的经过,郭母没有表态,她想听儿子回来怎么说。郭开庆的哥哥和弟弟都认为,郭开庆做的不对。夜已很深了,郭开庆还没有回来,大姐安排陈淑芹和自已,大嫂,郭母一起在西屋睡,东屋留给了男人们。今天赶上六弟郭开迎陪床,早早就去了医院。待到熄灯睡觉之时,郭开庆还没有回家,郭母道:“这小五指不定去哪玩去了,我们别等他了,吹灯睡觉。”躺在炕上的陈淑芹没有睡着,她在想一定是郭开庆为了躲她,不敢回家。

第67回 烈女逼婚(十六)千里逼婚(下)

    郭开庆的晚上是在庙里度过的,他从民政局回来,直接去了医院陪父亲,此时六弟郭开迎正在那里值班。郭开迎说,陈淑芹来到了家里,正等着和他算账呢,郭开庆心想,还是先不回家了,等陈淑芹走了再回去。

    他在家门口的院墙上看到,陈淑芹一直在等她,也只好随处逛逛了。村子的东头有一座小庙,动乱时期让造反派给拆了,和尚也跑了。空空的小庙遗址,就成了村里小伙伴的游乐场。郭开庆小时很爱来这,他对倒在地上的佛像很感兴趣,好象他们都在对着自已笑。这时无处可去的郭开庆,想到了这里。

    当郭开庆来到庙前时,已经不是小时的模样了,高大的庙门,雄伟至极,华丽的佛殿一看就是新修的。原来改革开放之后,信佛的人又多了起来,好些村里的人都发了财,自然就想找各自的原因了,有钱人信佛,没钱人为了以后有钱,也相信了佛。就这样,由村里的几个富人出资,没钱的人出力,不出多时,一座壮观的庙宇就出现在村里面了。有了庙就自然来了和尚,有个大和尚自称是五台山某座庙的,还说是国家佛教协会的会员,云游到此,想主持庙中事务。众善人听知后,调查了来人无误,就允许他在此开设香堂。供佛讲经。

    郭开庆见院门关闭,就翻身从墙上过去了。他的身手可想而知,就算当上了参谋,还坚持每天三个小时的体能时间。他走到了正殿,见旁边有高香和火柴,他点了三枝插了上去。以前郭开庆不信佛,但他现在是遇事,临时抱佛脚,他想让佛爷和他说一下,该不该找陈淑芹这个老婆。

    郭开庆跪在佛像前,闭着眼默默的祈祷着。这时从外边走进了一个人,听到脚步声的郭开庆回过头看着来人。原来是五台山的和尚,只见他身穿黄sè的僧服,没有披袈裟,原因可能是没有人做法事,穿得随便一些。他是来给长明灯添香油的,看到跪着的郭开庆,没有感到奇怪,因为这是常有的事,村里的村民遇到了不可解的事时,总会来问问佛爷,抽一支签,进行决择。

    郭开庆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递给了和尚道:“师父打扰了。”和尚接过钱后说:“施主,礼佛不要穿军装,带军帽,这样对佛不敬。”听了和尚此言,郭开庆马上脱去了身上的外衣,只穿着毛衣,把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了一边,接着又跪了下去。和尚道:“孺子可教也。”刚想出门,叫郭开庆给叫住了,郭开庆要求想在此过夜,和尚说没有问题,但他只能在殿里,别的地方没有和他的地方。郭开庆表示可以,和尚就出去了。

    夜深了,郭开庆把几个佛前的莆团摆在一起,搭成了一个rì字,就躺了上去,好在不是冬天,殿里倒也暖和,不会着凉。

    次rì清晨,和尚起得很早,扫院的声音,叫醒了郭开庆。郭开庆来到和尚面前,提出院子他来扫。和尚也没有推让,把条帚给他后,就进屋去了。郭开庆的早餐是在庙里进行的,和尚的手艺很是了得,雪白的馒头,爽口的小咸菜,加上一碗二米粥,让郭开庆吃得沟满壕平。和尚道:“你几顿没吃了,这个样子。”郭开庆说:“师父的饭菜实在可口,粥还有没有,再来一碗溜溜缝。”和尚道:“没了,庙里的钱都是善人所捐,不可浪费,够吃就行了。”郭开庆觉得也对,看来这和尚早晚会成正果。

    吃过早饭郭开庆准备告辞时,和尚叫住了他,说道:“感情之事,随遇而安,顺其自然。”郭开庆下山时反复回想和尚的话,他哪里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怪了,奇了。谁成想,他有个说梦话的毛病,早上和尚扫地之时,全都听到了,才这么说的。

    郭开庆从庙里出来,直接去了医院,他不想见到陈淑芹。他先去洗水间洗了洗脸,照镜子后来到了父亲的病房前。进去后,见到母亲正在那里坐着,问了声父母好。母亲沉下了脸对他说:“你还学会夜不归宿了,昨天大家都等了你一晚上。”郭开庆道:“回去后遇到了小时的朋友,硬拉我去喝酒,晚了就睡他家了。”郭父明白儿子说谎,但并不点破他,说道:“我看陈淑芹姑娘很好,实在不行你就娶了她吧。”郭开庆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都说八百遍了。”正在这时,陈淑芹提着两只暖水瓶推门进来说:“普通朋友,你要脸么,普通朋友,你抱俺,俺长这么大从来没让男人动过手。”郭开庆无言以对,想夺路逃跑。这时只见陈淑芹放下了暖瓶,在郭开庆脚下使了一拌,从腰间拿出了一副手銙,立马把郭开庆的双手,从背后銙了起来。这速度就是几秒间的事,郭开庆冷不防的让人这么一弄,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倒的,怎么让人銙的。

    由于双手躺着从背后銙上,郭开庆感到双臂很痛,陈淑芹在他的后背上压着他,尽管他使了多大的劲,也是一动不动。最后吃nǎi的劲都用上了,也没有把陈淑芹拱开。一旁的郭父大笑道:“该该,你小子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看你平时得瑟的,还战斗英雄,侦察班长,这下完了吧,你倒是起来呀。”

    就在这时,全家人都从门外走了进来,都商量好一样鼓着掌,大笑起来。人多嘴杂,都是嘲笑郭开庆之意。郭开庆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掀不倒背上的陈淑芹,只好求饶道:“都压死了,你起来吧,这象什么话,要是让部队的人知道了,都笑掉大牙了。”陈淑芹冲着众人说道:“你们说,我放是不放。”这是小六郭开迎道:“五哥平时总打我,这回你替我报了仇,多让他舒服一会儿。”听到小六的话,陈淑芹整个身体都坐了上去,把郭开庆压得更结实了。郭开庆不停的咳道,:“能不能行了,再压就吐血了。”

    见郭开庆连声咳嗽,陈淑芹也心疼了,马上从他的身上下来。这时郭开迎递过来了钥匙,打开了郭开庆的手銙。

    解放了的郭开庆,黑着脸道:“你爱嫁谁嫁谁,就这样的,谁敢娶呀,简直是谋杀亲夫,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娶。”就在这时,郭父大怒道:“把小五再给我銙起来。”郭开庆的大哥和六弟,听到了命令,很熟练的没等郭开庆反应过来,再一次把他给銙了。戴着手铐的郭开庆,看着父亲说道:“爹这是咋回事吗?”郭父说:“你要是我还认我是你爹,就马上向姑娘道歉,老郭家还没出过白眼狼儿,你不是不听话,我就让人打死你,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说完又咳了起来。

    看着生病的父亲,郭开庆跪下连连说道:“爹你别生气了,我一切都听你的。”父亲转忧为喜,微笑了起来。这时郭母从兜里拿出了一枚金戒指,戴到了陈淑芹的手中,算正戒承认了儿媳妇。小弟上前再一次打开了五哥的手銙,笑道:“五哥,现在我长大了,你那两下子,不一定对我好使,别看你是战斗英雄,我看你就是啥也不是。”郭开庆看着弟弟笑道:“可以呀,小六,等没有人时,看我怎么收拾你。”六弟听后转到了大姐的身后,道:“你敢,我叫我妈削你。”

    军人的结婚,要打报告的,哪怕你是要转业的人,虽然郭父郭母承认了儿媳妇,但法律和程序上,还要级级上报,必竟这是桩军婚。

    又一rì,老郭家张灯结彩,庆祝郭开庆的定婚仪式,出席的人有上千人,郭家的小院摆上了流水席,亲友们都庆祝郭开庆的幸福生活的开始。主持人叫两位新人讲恋爱历史时,陈淑芹大胆的讲述了前后的过程。众人听了很是感动,有些年轻人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郭开庆原本也只是简单的了解,陈淑芹为他做的事情。经过陈淑芹在婚礼上,详细又说了一遍时,郭开庆也哭了。看着漂亮的老婆,郭开庆一次又一次把她抱起来,陈淑芹感到,今天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她终于嫁给了她的梦中情人,她的战斗英雄,她的郭开庆。

    这时,乡里的邮递员来到了郭家,送来了一封挂号信。信是写给郭开庆的,是红军团长亲笔写的,信上说:团长和常委们,不同意郭开庆的转业请求,现在国家正在边境作战,团里缺少他这样有经验的战斗人员。团里已经接到上级命令,要第二次开进边境线,投入战斗。命令郭开庆马上归队,到团部报到,接受下一步的任务。

第68回 叛国者(一)好斗分子

    继烈女逼婚后,我们再讲讲本书最大的反派——刘宏吧。

    刘宏本姓王,由于种种原因,他才来到了部队。大家看过本书最开始的——新兵排——章节就可以了解到,在新兵排里,郭开山有个战友,和他一起抢着打扫大厕所的人,他就是刘宏。此人是本书最大的反派,他伴随着本书的几卷,所以不得不说。

    我们的故事要从他家怎么到A城说起。刘宏的祖籍是山东人,伪-满时期,刘宏的爷爷闯关东来到了A城,由于有着割玻璃的手艺,到A城不足两个月,就用得来的收入,在郊区买了三间平房。还在A城的繁华地带,开了间玻璃公司,生活过得很是殷实。年轻时的刘宏爷爷能说会道,钟情于他的女人很多,终于他挑中了一个开杂货铺的女儿,娶回家当了媳妇,她就是刘宏的nǎinǎi。

    刘宏的父亲也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出生的,他从小就受着正统的伪满教育,文化水平很高,rì语更是无人能敌。东北解放后,他还考上了东北有名的名牌大学。刘宏的母亲是他父亲的同学,大学一毕业的二人就结了婚,次年生下了刘宏。再强调一下,刘宏的名字是他表弟的名字,他们一家全姓王。为什么以后改名叫刘宏,我们先放在这里,以后再讲。

    刘宏的父母大学毕业后,全都分配到了A城的兵-工-厂。刘宏的出生地自然也在那里,小时候的刘宏长得很可爱,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到他的人都很喜欢抱着他亲上一亲。

    刘宏四岁了,让父母送进了兵-工-厂开办的家属幼儿园,在这里他认识了二个朋友,一个叫老臭,一个叫小胖,由于不是好人,就不用名子了。起初刘宏在小朋友中很是老实,但在有一回和小朋友抢分的包子时,叫人打了一下,刘宏内心的怒火终于暴发了。他用刷着绿油的铁制饭碗,狠狠地教育了此人。那名小朋友被他打得满头是血,连幼儿园的老师都给吓蒙了。打那以后,刘宏就成了幼儿园的“大哥”,不管是比他大的孩子,还是领导的子女,每天带上学的好吃的,都要从刘宏的身边走过,要是有好的,自然要进供给他了。渐渐的,老臭和小胖,见刘宏这样有势力,就主动投靠了刘宏,成了刘宏在这所幼儿园中的帮凶。

    刘宏小时很聪明,心灵手巧。这可能和他爷爷就会手艺,他的父母都是大学生有着关系。两岁的他就会二千多个常用字,三四岁时,书法就已经很好了。父母见他有着书法的天赋,就请了A城有名的书法家成先生为他的老师。起初成老师刚来时,认为刘宏年纪太小,连毛笔都拿不住,不爱教。后来看到刘宏用铅笔写的字时,让他惊呆了,这哪是三四岁小朋友写的,就连成年人都不一定写得这么好。之后没收他家一分钱的学费,免费让他加入了成先生的少年宫兴趣班。

    刘宏的小学生活是在A城有名的小学上的,因为父母的社会地位,他自然能上得上好的学校。在学校,刘宏还当上了班长,这跟他书法上的成就是分不开的。才八岁的他,已经是省硬笔书法协会最小的会员了,每逢出席各类协会的活动,个子小小的他,总是让人刮目相看。不光如此,学校楼上楼下走廊里的书法作品,全是他书写的。这个写“风华正茂”,那个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些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刘宏所在的小学,面积很大,有楼三层。原来是rì本人侵华时的幼儿园,东北解放后,才改成了小学。

    自从上学后,随着老师和父母的教导,刘宏也改掉了打人的习惯,父亲总夸他“孺子可教也”。刘宏的学习水平从来都是前三名,大了一些了,还担任了学校的大队长,一切都是顺风顺水,慢慢的,他就和老臭和小胖,这些坏孩子失去了联系。

    刘宏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A城数一数二的初中。这是一所区里最好的初中,学校原来是rì本人的兵工厂,来这学校学习的同学,都是A城同龄人的佼佼者。然而就在他上学的第七天,他无缘无故的让初三的同学给打了一顿,这让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别人会主动打他,后来得知是对方认错人了。这回刘宏可不干了,他再一次找到了老臭和小胖,此时的他们早已辍学在家,成了当地的小流氓。得知昔rì的小伙伴被打,马上就纠集了些坏孩子,在放学的路上,给打刘宏的两个人,以雷霆万钧式的教训。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那两个被打的孩子,终身留下了残疾,也就转学到了残疾人学校。老臭和小胖因为是主犯,双双让jǐng察送进了“公读学校”。刘宏从头到尾没有参与打架,老臭和小胖又很讲义气,没有把他给“点”出来,所以刘宏在打人事件上逃过了一劫。

    刘宏就是为学习而生的,他的成绩总是那么好,在这个有名的学校里,几千名的同年组同学,他的考试成绩从来都是前一百名,初二就入了共青团,下学期就成为了校学生会的主席。

    刘宏自从让人打了后,不停的跟着小人书练武。为了不再让人打,他总要武装自已,练好武功。他的军用书包里,总是有着一根短把钢筯,这根钢筯更是让他磨得很是锋利,用途可想而知了,就是万不得已,拿出来给对手一招致命。他上学时,中国社会上还是很乱,不仅有特务的存在,七七八八的流氓更是多之又多。只要有人在一个片区“立棍”,不出几天此人一定腿断筯折,让人给“掘了”。刘宏平时就爱了解这些江湖上的事情,他认为这就是水浒传,上面的武功排名是固定的,有不知量力的,自然就有出头的。

    刘宏和一般的好学生一样,顺利的升上了省重点高中,然而现在社会发生了变化,正赶上六十年代的社会动乱时期。随着高考的取消,学校也乱了起来。校长和老师们,一个一个被抓出来批斗,刘宏也顺势而为,成了一名红卫兵。打打杀杀的rì子,让刘宏如鱼得水。他发现他本来就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只是让平时的好学生帽子给盖住了。这下好了,他可以实现他年轻的价值了。

    A城的造-反-派主要有两大支系,一支名为“724”,另一支名为“辽-革-站”。都自称是正宗的“布-尔-什-维-克”,都把对方当成敌人。起初他们之间还是有所顾及,后来在京城来的特派员带领下,从“文斗”转变成了“武斗”。双方死伤多人,要是牺牲了,就由各自的战友,把他们的遗体埋到帝王陵墓的旁边,竖上一块木牌,上书着某某烈士之墓。

    要想成王成霸,当然做为红-卫-兵的刘宏,要选择一大支派进行投靠,他先是加入了“724”。这是一家由兵工厂为主的造反派组织,724的名字就是他们工厂在地方上的编号代码。刘宏本身就是兵工厂干部的子女,他在这里不光学会了制造火药枪,还凭着学校里,学到了物理常识,自行发明了双管猎枪,这在双方以后的战斗中,起着决定xìng的作用。兵工厂里的无缝钢管很多,刘宏以前就和父亲学过磨钢管中的膛线,他找到了好些零件,通过几天几宿不停的研究摸索,终于发明了第一支武器——双筒猎枪。但它的威力不是很大,最多算得上是火药猎枪。不过拿着它很是唬人,对手见装备一新的“724”队伍,都不战而逃了。就这样刘宏又成为了“724”司令部的武器专家,造-反-派-司-令更是把他任命为“副厂级工程师”,工资八级。不到17岁的刘宏,拿到了人生第一个月的工资。但好景不长,他研制的猎枪出现了事故,用他枪的造反派队长,打-枪-时,猎枪炸膛了,一只胳膊都废了,刘宏负了主要责任,他的工程师职务,又让司令给撤了,真是上得快,下得也快。出了这事,刘宏在“724”就不得烟抽了,尽管事后刘宏把猎-枪进行了改良,确保无事了,但还是没有人敢用他做的枪来战斗。

    刘宏向来是个不安份的人,他想到了别开天地,另创一家。他又找到了从公读学校出来的小伙伴,老臭和小胖又一次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不出多时,新的造-反-组织诞生了,刘宏当上了司-令,他把老臭和小胖封为了副-司-令,然而他们的人数很少,只能干一些别人不爱干的坏事。但刘宏很是过瘾,带领众人的爽,让他飘飘然起来。看着他的威风,同学之中,更有女同学投怀送抱。不到十八岁的刘宏,初次尝试了成为男人的滋味。

    A城“辽-革-站”的司令,也慢慢了解了刘宏这个小的造反派组织,当他得知刘宏就是“724”那个副厂级工程师时,更想得到他了。因为只有壮大手中的队伍,他们才能做到立于不败之地。他主动找人向刘宏进行联系,还答应给刘宏一个副司令当当。刘宏迫于“辽革站”的压力,只好带着手下的几十个人,加入了“辽革站”的行列。

    “辽-革-站”是个大型的***组织,对外号称百万。刘宏当上副司令后,感到得心应手。他组织了几次大的行动,首先,带着人打开了省-军-区的武器库,得到了上百条冲锋枪,后来又进行了对“724”的征讨,在战斗中,双方都牺牲了上百人,最大的胜利是“724”的司令,刘宏的老-上-司,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成了烈士。刘宏是个手黑毒辣的人,他在东陵的造反派“烈-士-墓”里,找到了他的老上司,晚上就带着人去抛坟掘墓了,尸体白天以后让人发现,死者的头已经不见了,挂在了离这不远的百年古松枝头上。刘宏就是有仇必报之人,他的凶狠让人害怕,就连手下老臭和小胖,都称刘宏为狠角sè,一般人惹不起。

第69回 叛国者(二)不学无术

    刘宏的残忍,令“辽革站”的造反派们很是敬畏,这引起了造反派司令的反感。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人,能把死人从坟里挖出来,然后斩首挂在树上,就连这位司令也做不到。慢慢地他开始疏远这位副司令了,不久他又找到了一个机会,把刘宏的副司令给撤了。

    因为什么呢,有人举报刘宏的祖父是资本家,他的身世根本不适合当造反派的首领。“辽革站”司令一查果真如此,就找到了刘宏,说道:“小刘呀,下边对你的意见很大,你出身存在问题,要是继续当副司令的话,很难服众,你还是回家好好上学去吧。”刘宏听了心道:上哪门子学呀,老师校长都关进牛棚里了,代理的老师都是些造反派出身的人,不但不懂教课,全是以前学校里管后勤的人,就连学校的炒菜大师付,都自封司令,管理着学校所有的事务。现在他要是回到学校,也会有人说他是“资本家的狗崽子”的。都怪自已家庭出身不好,没办法呀,只好默默地自已回到了家中。

    不久,刘宏的父母也下放了,他们被打成了“资本主义的反动权威”,下放的地方,刘宏也不知道。他就知道家里让人抄了好几回,值钱的东西都让人搬走了,有一回他拦着不让搬,还差点挨了打。这时的刘宏身上没有一分钱,生活都成了问题。昔rì的女朋友见了他,都躲着走。

    就这样,刘宏饿着肚子在家躺了三天,不仅没有吃的,他发现自已还发了高烧。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他几次想起身出去找邻居要点吃的,但都被狭小的自尊心给挡了回来。

    正在这时,老臭和小胖到他家来找他了,看到他病成这样。二人把他背进了医院,小胖兜里很有钱,不光是垫付了住院费,还给刘宏买了好多吃的。躺着病床上的刘宏很是感动,激动的泪水流满了双颊,一个劲的说道:“两位对小弟的救命之恩,现在无法相报,待有朝一rì,要是小弟出息了,一定加倍奉还。”小胖道:“平时你没少照顾我们俩,现在你摊上事了,我们哪有不上前之礼,你好好养病,有事病好了再说。”

    刘宏的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发烧呢,都是着急上火而造成的。经过几个吊瓶之后,加上小胖送来的可口吃食,马上病就好了。

    小胖和老臭接刘宏回家后,向刘宏讲述了最近外边的形势。老臭说道:“你知道吗?现在辽革站和724和好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刘宏问道:“我才住院几天哪,他们就和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小胖说:“最开始时,他们打得还挺凶,听说把山炮都拉到了724厂的门口,就在这时,好象zhōng yāng下来个大人物,几句话就把这事给化解了。”刘宏道:“前前后后死了几百人,这些人就白死了呀。”老臭说:“可不是嘛,现在两家的司令成天喝酒,死者的家属来找也没有用,都让人给撵回去了,死了,全都白死了。”

    原来A城的两大造反派火并,zhōng yāng领导小组的首长们也知道了。因为两帮都是革命造反派,而且双方人数十分重多。首长为了城市的安全考虑,亲自到A城接见了双方的领导干部。会上说:“不管辽革站还是724,都是党的有生力量,都是左派,不存在右派之说,你们火并,直接影响到大革命的发展,从今以后,你们要团结一致,社会上的坏人还很多,牛鬼蛇神们随时会起来反扑的,不要自已人打自已人了。”zhōng yāng首长的话,双方哪敢有违,当晚签下了和解协议。还共同为双方的死难者开了追悼大会,大会上两个司令前后发言,意思就是说,以后再也不打了,还要拥护A城革委会的指挥,共同进退之类的话语。

    大会过后,由省军区司令组成的A城革委会,接收了A城的rì常管理,两大派系的造反司令,也破格进入了革委会。在第一次开会中,新上任的革委会主任提出,要两派把手中的武器都交出来,这样有利于城市的稳定,起初两个司令还有所顾及,后来主任说,要是他们把武器都交出来的话,可以提升他们为A城的革委会副主任,级别副市级。两人在官职的诱惑下,都相及把两派手中的武器交出来了。

    交枪那天格外的热闹,成百上千的人排着队,把手中的武器扔到了广场zhōng yāng。其中有手枪,冲锋枪,炸药,雷管,军刺,手榴弹,还有一辆老式的坦克车,武器堆得象山一样高,省军区派来的士兵们,接收了这些武器装备。

    就这样,武斗的大cháo过去了,然而刘宏还是学生刘宏,除了出气掘了回坟,其它的啥都没有捞到。最后还听说,死去724的司令家属,还要找他,要找他血债血偿。刘宏不敢在家里住了,他去了乡下的二姨家,他想去躲几天,等过了风声,再回到这个城市。

    刘宏的二姨家在A城的郊区农村,二姨有个孩子,他才叫刘宏。先前我们都交待过了,刘宏本姓王,刘宏是后来叫的。下面我们管刘宏还叫刘宏,这样清楚一点,把二姨家的表弟,直接叫表弟好了。

    从小到大的刘宏从没吃过苦,但二姨家实在太困难了,土堆的房子,下雨yīn天屋里还下着小雨,吃的更是野菜加野菜了,连玉米面都有时吃不着。好在刘宏最近又多了项本事,就是偷东西。这是他的表弟教他的。从来二姨家的第一天,他就和这个从来没见的表弟交上了朋友。刘宏觉得表弟的名字很好,心想我以后在外边就叫刘宏,这样出了事也找不到自已。表弟比刘宏还要坏,他的手指中,食指和中指是齐的,这让刘宏感到不理解,怎么可能两个手指一边长呢。

    表弟在认识他的一周后,说出了秘密。原来因为家里穷,表弟常去集市上偷吃的。经常让人打得死去活来,后来在一个破庙里,结识了一个师付。此人是惯偷,他收了表弟为徒,还教了他偷盗之术。由于表弟年龄小,师付就教他个绝招,就是用中指和食指夹东西。

    他拿出一双筷子说:“小啊,你看见没,这筷子为啥要一边齐呀。”表弟回答道:“我知道,齐了好夹东西。”师付说,他说的很对,之后就教表弟用两个手指偷东西了。首先,就是要表弟不要怕痛,天天在磨石上磨手指头,表弟年纪小,经常把手指磨得鲜血直流,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二年,在二姨家这一亩三分地,表弟成了行家里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二个手指头练得更象筷子一样好用,看啥好都能夹到自已的兜里。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表演给刘宏看时,他都没看到表弟出手,盘子里的东西就不见了。表弟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师付的功夫才是高之又高,解放前,他就是远近有名的神偷了,江湖上传言的神偷张,就是他老人家。”刘宏看着表弟神气的样子,他决定为了肚子不饿,一定要学会偷东西。

    刘宏文化学习还可以,要练起偷东西来,表弟的骂声就来了。表弟对他很是严格,稍有不对就骂,有时举手就打他,远不把他当成表哥看。刘宏心里也认为,表弟做得很对,要是不急早学会这项本领的话,说不定哪天就饿死了。

    经过表弟的三个月封闭式培训,刘宏掌握了表弟所有的偷盗技巧,聪明的刘宏,还发明了好多小的工具,比如铁制的小筷子,硬度很强,但细的就象头发丝一样,小钩子,专门钩行人包里的东西,得手后会自动的收成一个拳头大的网,直接回到自已的兜里。表弟看刘宏如此厉害,也变成了他的马仔。只要是表哥说的,他都一切照办,慢慢的,经过这哥俩的配合,他们过着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无比的痛快。

    江湖上只要有人在行走,就会有传言,大家传得很神,都说神偷张收了两个徒弟。只要路上有他们看上眼的东西,就会千方百计的弄到手。刘宏听了也觉得很好,和表弟说,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他师付给他认识,他也想拜神偷张为师。

    动乱年代,jǐng察是不管事的,维护社会的全是些造反派,根本没有人关心丢不丢东西的事。刘宏也带着表弟,走出了农村,偷向了城市。

    事隔一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A城,这次刘宏再也不姓王了,他和表弟都叫刘宏,这样外面的人以为是一个人,要是知道两个人的话,也不会以后传得更神了。经过刘宏和表弟的努力,神偷刘宏的名字再一次在A城打响了,路人只要听到刘宏的名字,马上就会下意识的摸一下兜中的钱包,生怕让刘宏偷了去。有小孩子的家长,要是听到刘宏的名字,马上就会回到家里,看孩子丢还是没有丢。刘宏就是这个人,他成了江湖上的传说,也没有人听说过刘宏失过手,都知道,只要刘宏看上的东西,准跑不了,哪怕你藏在哪里。

第70回 叛国者(三)开山立派

    江湖上自有江湖上的规矩,回到A城后的刘宏,马上带着表弟,逐个的拜访了重要的几个山头。其中很有名望的有,和平区的“小洪小伟”兄弟,砂阳桥地界的“砂山七哥”,铁西区的“乔老虎”,大东区的“郝棍儿”,还有等等举足轻重的江湖大哥。

    刘宏觉得自已和表弟的手艺,足可以在A城打出一番天地出来。但拜访各路英雄后,他开始灰心了。原因是他们这些大哥,都根本不给,这个才满十八岁的毛头小伙子面子。要是真给了,那才是可笑至极了。什么“神偷刘宏”哪,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请大家记住,这可是在省城,大大小小的偷盗者,就象天空上星星一样多,本来大哥们平时就很忙,哪有闲工夫接待他们呢。当刘宏带着表弟拿着礼品,前去拜访各路大哥时,人家只说大哥不在,等大哥回来时,你们再来拜访吧。不过他们来时,倒也没有赶他们,有的还给他们杯茶水喝。常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些事上大哥们心里都很明白。

    没有各路大哥的支持,就没法在人家的地盘上干活计,这个规矩,刘宏还是知道一些的。眼看手里的活钱,一天天减少。刘宏和表弟一商量,打算干一票大的,好扬扬他们的声威,也让各位大佬们知道知道,A城还有他刘宏这一号。

    刘宏和表弟,这几天来回于A城的,各大百货大楼和新华书店之间,他们知道,这些地方的人流是最多的,也是最好下手的,一旦得手之后,就可以马上进入庞大的行走人流当中,没过一会儿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几天的努力,两人偷得了几百元钱。这些钱只能算是维持温饱,不可能快活的生活着。刘宏这时想到了老臭和小胖,准备看看这两人,有些什么门路没有,好能施展他的偷盗“才华”。

    自打刘宏走后,老臭和小胖也躲起来了,原因是“724”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刨坟掘墓之人。造反派司令的头都敢斩首,还高高的挂在了树上,此人真是不想活了。要是找不到凶手的话,全体724兵工厂的人都无法交待。新上任的司令原来是,死去司令的弟弟,他更得给兄长报仇了,终于在一个辽革站的造反派口中得知,这事就是以前你们原来那个姓王的,副厂级工程师做的。他所指的姓王的人,当然是指刘宏了。

    知道情况后,“724”的人再一次来到刘宏家抄家,好在刘宏的父母都在下放,家里无人,东西也让先头的造反派给搬光了。报仇的人找不到刘宏,一生气,找来了一个工程队,生生用手中的大铁锤,把刘宏家给砸平了。在这之后,老臭和小胖偷偷来过一回,见刘宏家如些情景,立马就躲了起来,再也不敢露面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天,刘宏和表弟在公交车上行窃,遇到了行家。刘宏看到有同行在场,就向表弟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不要动手,看看在说。

    表弟不清楚刘宏挥手,是不让他动手的意思,反倒理解成了马上动手,完事就走。就这样,表弟施展武功,很轻松的从一名乘客身上,取得了一个钱包。正当两人下车进胡同数钱时,四名大汉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些人也是小偷,他们是专偷公交线路的盗者,今天看到有人撬行,就跟着刘宏他们下了车。结果可想而知,这些人的打架水平,远比刘宏哥俩高上许多。不用多时,二位兄弟就倒在了胡同当中。教训结束后,有人留了话:再让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表弟手捂着下巴说道:“你们城里怎么没事就打人哪,哥,要不咱们还是回乡下去吧。”刘宏看了看挨打的表弟,站了起来,用手扑了扑身上的尘土,说道:“乡下能偷啥,偷包子呀,你看着吧,我们以后就是打人的主儿,这几个小子你记住了,早晚我会去收拾他们。”刘宏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成名之后,这四个人的下场,都成了残废。这是后话。

    自从挨打后,刘宏想到了要找个东西用来防身,他马上就想起了他上学时的“钢筯头”。这东西好使,而且让他磨得飞快,有了它,三两个人上来,他也不会害怕。

    夜晚,他带着表弟回到了自已的家。来到家时,看到满地的砖头和瓦块,他认为走错了,就又走了几圈,确定无疑是原来他的家时,他大哭了起来。一切全都明白了,一定是“724”的人干的。这让他怎么对得起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呀。他们把家交给了他,两个人都下放去了。这会好了,什么都没了。

    刘宏知道自已是为什么而来的,他经过多番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他那个上学时的书包。打开之后发现,那根钢筯还在,包着钢筯的报纸,早已破烂不堪。他真想拿着它去报仇,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好汉报仇,十年不晚”,先记住这笔账,以后再收拾他们。

    A城的各个地方,都让各门各派的小偷们所控制。刘宏和表弟,光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他们找到了大佬“小洪小伟”,这个名号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的。这一回,他们出乎意外的,接见了刘宏他们,谈判的结果是,五五分成。他们提供偷盗的地盘,刘宏得手后,再返钱给他们,见有了站脚地,虽然条件很苛刻,但刘宏还是答应了。

    大哥终究是大哥,“小洪小伟”收留刘宏后,还找了一个房子让他们居住。刘宏感到很感激,不停的拜谢,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是没地方住,大哥想找他们时,去哪找呀。这也是看刘宏他们身手了得,以后可能有用得上的地方,才收留了他们。

    大哥分给刘宏的地盘,是全市最大的百货大楼,名唤“北市”。平时穿流不息的人群,让兄弟二人心中乐开了花。有了地盘,自然人手就不够用了,刘宏认为自个儿年纪小,不想找那些老道的小偷入伙,最好培养一批新人,经过严格教练后,能让他们给自已卖力。

    离刘宏住处不远,有一所残疾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都是天生聋哑之人,刘宏第一个就想到了这里。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住校。年龄都在13到16岁之间,要是拉他们入伙,情况比较好控制。就算让jǐng察抓到了,他们大多都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供出自已来。想到此,刘宏就把手伸向了这里。

    哪个学校都有好学生和坏学生之分,刘宏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其中的一名坏学生。此人是个天生的小儿麻痹之人,虽然手脚不中用,但其头脑非常灵活,入了伙后,刘宏就封他为“军师”。军师自然要为主公以死卖力了,没过几天,军师又在这个学校,给刘宏物sè了几十人的队伍。这下可好了,刘宏也有兄弟了。他认命表弟为教官,告诉表弟,对这些人不能心慈手软,要象当年对他一样,给他们进行最严格的培训。

    表弟天生就是当教官的料,这些孩子在得到刘宏的小恩小惠后,都死心塌地的表示向刘宏效忠。刘宏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她是残疾学校的初三学生,是一个天生哑巴,但她很愿意加入进来。看其长相还算可人,刘宏就让她做了“压寨夫人”。

    刘宏对下面人的管理,相当的严格,并立下了几大规矩。主要是以严厉的刑罚来控制每一个人。如果有人犯错,轻则一顿暴打,重则剁手断筯。所以大家摄于他的武力,做起事来更是仔细得狠,不敢出现半点差错。

    动乱时期中的大哥们,有的能维持几年,有的能维持几个月,有的也就能维持几天。有人在这片“立棍”,过段时间总会有人前来“掘折”。

    刘宏的大哥“小洪小伟”也是一样,这两个多年的老流氓,终于在一天晚上,让人双双掐断了双腿,其中一人还让人摘了脾。从此“小洪小伟”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从此再也不复存在了。打二人的高人,也没过几天,就让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小伙子,用军刺给挂了,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年代。

    刘宏见大哥没了,就又想找新的靠山了,他找到了“砂山七哥”。

    “砂山七哥”这也只是一个混然不清的名号,据传说是在砂阳桥附近,七个拜了把子的兄弟,他们通过几年的打拼,打出了一番天地。“砂山七哥”也就是他们的统称。经过熟人引见后,对方给刘宏的条件降了,七三分成,刘宏占七,大哥们占三。而且还让他“扩大生产”。可以把脚步伸到砂阳桥附近,大哥的地盘上讨生活。

    刘宏这样可乐坏了,他赶忙扩招手下,这回他老的小偷也要了,必竟地盘大了,要是再培养新的残疾人的话,就算把全学校的学生,全找来也不够用。刘宏从此打起了“神偷刘宏”的名号,广收门徒。只要有人上来投奔,刘宏都大方的接纳,大有带头大哥的气势。老臭和小胖,知道刘宏得势后,也不躲着了,双双来到刘宏账下听用。由于他们都是过去的兄弟,还救过刘宏本人。所以给他们的排位只在表弟之后,作为第三第四把交椅。这两人的工作重点是,组成一支飞虎队,掩护兄弟们偷盗,得手后迅速撤离现场。

    由于刘宏的团伙分工明确,等级分明。A城正中这一块宝地的偷盗行业完全让他给拢断了。不到二十岁的刘宏,从此成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们打出了“神偷张”徒弟的名号,自称“神偷刘宏”。

    江湖上有好多老人都认得神偷张,碍于面子,也不想找刘宏他们的麻烦。刘宏也很自觉,每逢初一,十五。他都会带着成捆的大团结,去拜各路码头,让各位大哥给口饭吃。还郑重表示,他只做偷窃,不会抢大家平时的生意,叫他们只管放心。

第71回 叛国者(四)前债血偿

    刘宏自从自立门户之后,为了防范别人对他的战争,他采取了主动结交朋友的战术,不仅自称是“神偷张”的弟子,还送上了大笔的金钱,用来孝敬这些大哥级的人物。

    然而他的这项做法,让老臭和小胖很不理解,表弟也不表示赞同,他们都说,我们既然是“砂山七哥”的兄弟,自然就要他们出头帮我们平事。刘宏说道:“你们懂得什么,这年头哪座山能靠住,我们是用手艺生活的人,没必要和他们为了抢地盘打打杀杀,只要他们不惹我们,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手指头缝里流出来的钱,也够打发这帮小鬼儿的了。”但手下的人,还是觉得老大比较软弱,不象是江湖上混的人物,渐渐的,一些年纪大的老道小偷,便逐步地脱离了刘宏,寻找新的船去了。

    刘宏知道手底下有人出走,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所控制的地区,可算是A城最好的。他们走了未必比现在混的好,所以他提出了来去zì yóu的规矩。只要有人申请离开,他都会摆下酒宴为之送行。这一招很是厉害,不但走的人少了,还招来了一些外来的朋友。表弟对刘宏的这项做法很赞成,因为早年师付就和他说过,同行不一定是冤家,在道上混,一定要给自已留条后路。

    刘宏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做的一切都是给手下人看的。他知道,只有让他们内心当中服了自已,自已才可以更好的控制他们。有人给刘宏送来了漂亮的女人,刘宏并没有要。他只钟爱他的小“哑巴”。人的jīng力是有限的,一个都忙乎不过来,要多的就是浪费时间。

    刘宏最近给老臭和小胖下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让他们找出以前在公交车上打他和表弟的四个人。老臭和小胖不负重望,通过走访,很快的就锁定了这几个人。打听过后,向刘宏报告说,他们只是个小的团伙,加一起的人数也不足十人,平时就盘踞在公交车线路上。还自封了个外号,叫什么“公交党”。带头的就是当初,打他们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刘宏很细心,他没有全信这二位的话,私下里又找了些人去调查。确保这帮所谓的“公交党”,没有更深的背景后,就安排老臭和小胖下手了。他和表弟没有亲自出手,为的就是省得以后有人前来报复。还是把活让给别人去干,万一出事还可以把他们点出去,把自已摘干净。

    老臭和小胖两人中,小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刘宏的借刀杀人之意,但迫于是其手下,没办法只好和老臭领着人出发了。说实话,“公交党”的人都不好对付,这些全是以前公交车上的职工,由于种种原因,不是让公司开除了,就是还在职,只是想捞点外快。他们很会找作案对象,穷人根本不在他们的法眼里。再加上他们都是三十多岁以上的中年人,都会几下子,长时间在公交车上,他们简直就成了“公交jǐng察”。

    老臭和小胖商量,找一个年纪大的生面孔,去乘坐公交车。装成有钱人的样子,把这些人给引下车。在事先约好的地方埋伏好,只要“公交党”的人一到,马上行动,叫他们有来无回。

    小偷装被偷者,实在令人可笑。让老臭他们选中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惯偷。他是后加入进来的,有着一口两广口音。起初他很害怕,一个劲的说:“二位大哥,你们要保护我啊,我可不想死。”老臭道:“你放心吧,你上车时,我会让两个人跟着你,要有意外的话,先放你跑。”此人见他们都安排好了,也无话可说,硬着头皮,装上了灰sè的干部服,头戴一顶真皮的“前进帽”,脚上穿着不能擦得再亮的全牛皮皮鞋,夹着公文包上了公交车。

    起初,老小偷的行踪没有进入“公交党的”的视线,有可能是他们人本来就少,没有遇到老小偷。等了一天,老臭和小胖见没有结果,只好收兵回山了。到了家后,向刘宏报告了经过,刘宏说:“别急,猫没有不吃腥的,明天换个人再来。”

    第二天换人了,这次换的也是个南方人。昨天老小偷的那身行头,再一次派上了用场。这回小胖还给南方人编了个剧情。让他买票的时候,特意拉开皮包,让旁边的乘客,看看他那一捆捆的“大团结”。南方人很是机jǐng,演起戏来更是有板有眼。没坐几趟车,就钓来了“公交党”。在约好的地点,南方人下了车。专奔事先的埋伏圈快走。

    这趟车上的“公交党”只有两人,他们马上注意到了南方人,从外表看,此人好象是来A城出差的工厂干部。又看到他公文包里的一捆捆的“大团结”,眼睛瞅得都要掉下来了。由于钱太多,他们没法去偷,只好想采取抢的方式,来发这笔“横财”。下了车,见南方人信步如飞,他们哪肯放过到嘴边的肥肉,跑着就来到了南方人的面前。其中有人拿出了弹簧刀,在南方人眼前一晃,摆了个威风的架式,说道:“哎,南蛮子,挺有货呀,上车我就发现你了,说吧,你是要钱要命。”另外一个也从腰间抽出了铁链子,两手一拉,拦住了南方人的后路。

    没等南方人说话,“伏兵”杀出来了。这些人,全是刘宏手下最能打的。他们平时不负责偷窃,只起掩护作用。有时间他们就切磋武艺,个个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主儿。“公交党”二人见这阵势,料想不好了,出计。刚想逃,已经无路可逃了。他们只有两个人,然而老臭和小胖带着有二十几条大汉,个个手拿武器。有武术刀,有链子鞭,大多全是长兵器,一把小小的弹簧刀,哪是他们的对手。

    见势不好,拿刀的说话了:“各位大哥,兄弟怎么看起来眼生啊,众位是哪条路上的朋友,报下姓名吧。”小胖道:“我们找的就是你们,放下刀,扔在地上,说,你们的老窝在哪里。”二人哪肯放下手中的武器呀,要是放下了,就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紧紧握着刀和铁链子。

    老臭大叫道:“上啊,还等啥呢,等猫下崽哪。”这就是老臭平时常说的,就是他的命令。众人听了拿着手中的武器拼杀了上来。老臭和小胖让在了后面,各自点上了一颗烟,专看手下人办事。

    “公交党”的人很能打,远比这些小偷有战斗力,在划伤几名兄弟的代价下,“公交党”的两人,终归寡不敌众,武器让人打掉在地上。众小偷一看敌人没了武器,大叫着冲了上来,两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打完了两人还没有完事,老臭让人推来了三轮车,把二人放上了车上,盖上了棉被,拉到了不远处的苞米地里。他不想让jǐng察知道,他们要审问这两个人,叫他们供出他们的老窝在哪,好把他们一往打尽。

    两个奄奄一息的“公交党”成员,为了不遭受第二次毒打,很快的就说出了他们老巢的具体所在。小胖还算对得起他们,和他们说:“你们已经出卖了你们的兄弟,实相的滚远点,要不然就算我们不削你们,他们以后也会去找你们算账。”说完,带着弟兄们就走了。

    老臭和小胖他们,回到小偷根据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们才进院子,映在他们眼帘的是,一桌桌丰盛的酒菜,这是专门为他们出征告捷庆功的。

    酒席间,刘宏说了一大堆的感恩的话语,还痛哭流涕道:“我长这么大,让人修理过了两把,第一回就是老臭和小胖为我出的头。第二回还是他们,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太讲义气了。”看着刘宏的作作,小胖都想笑,这老B平时对我们吆五喝六的,这会儿还装纯情,真是太会演戏了。然而老臭不以为然,他让刘宏给感动了,也哭着说道:“老大,我们都是好兄弟,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说吧,下一步让我们干什么。”刘宏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让大家尽管吃,尽管喝,不够他还去帮他们要菜,说完就拉着女朋友走了。

    第二天早上,刘宏找到了老臭和小胖。问及了昨天的事,他们回答说,“公交党”的人很能打,要不是昨天他们人多,一定不能整扒下他们。刘宏听后道:“那好吧,我去大哥那边叫些人,下午你们带着他们去公交党抄家。”说完,刘宏就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来到了砂阳桥。

    “砂山七哥”很给刘宏面子,当下叫来了几十个兄弟,随着刘宏来到了小偷老窝。

    中午,刘宏又安排了几桌吃食,但没有安排酒。他说道:“今天是给我刘宏平事,小弟没啥可以报答各位大哥的,这里有一点钱,大家分了吧。”他从包里拿出了五捆人民币来,一捆看上去是一百张,足足是五千元。在场的除了老臭和小胖没有分钱,其他的人平分了这些钱。

    很遗憾,“公交党”的挨打之人,当天没有回去报信。他们都躲了起来,他们不是怕大哥教训他们,他们是怕老臭他们rì后找其算账。因为他们太好找了,他们以前就是公交司机,后来因为犯事,让公交公司给开除了。他们两家都是有老有小,要是得罪了老臭他们,怕家里人遭殃。

    小偷和“公交党”的战争暴发了,“公交党”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全都让人堵在了屋子里。他们的老窝,是一间废弃的货运仓库,属于公交公司的下属单位,自然也就成了“公交党”的办公场所了。

    经过三十分钟的混战,“公交党”的人全倒在了地上,小胖让他们说出哪四个人,是前不久打过小偷的人,很快就有人承认了。小胖接过手下的镐把,用力的打在这四个人的腿上,随着一阵阵惨叫,几人都昏死过去。其他的人全蹲在暖气的旁边看着,都吓得不敢吱一声。这四个人最后的下场全是,双腿尽折,成了残废。最奇怪的是,他们从头到尾,也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打他们的又是些什么人。只知道其中两个带头的,一个是个胖子,一个是个高个的瘦麻杆。

    就这样,刘宏的胸中之气出了,老臭和小胖得到的奖赏是,一人一万块钱。接过钱的小胖从刘宏家里出来,扔给了老臭,然后笑道:“全给你吧,老子有钱,你又泡妞又养家的,这点钱不多”。老臭也没推辞,把钱把皮包里一揣,拉着小胖喝酒去了。

    送走二人的刘宏,对着表弟常出了一口气,说道:“第一件事办了,下一步就是724的梁子了,你说该怎么摆平这事”。表弟看着刘宏,摇了摇头,他也没有主意。

第72回 叛国者(五)乐极生悲

    当刘宏为和“724”结下的梁子而发愁时,又一件震动A城的大事件发生了。老臭跑来报告说,“724”的造反派司令部,已经不存在了,造反派司令让人给打死了,几个骨干成员,也让市革委会,下命令给抓起来了,“724”兵工厂正式更名为“8724”兵工厂了。

    刘宏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怎么可能呢,上万人的造反派队伍,说没就没了。“724”的造反派司令,据说手下有一个连的jǐng卫部队,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保卫好自已的主子,让人给打死了呢。

    原来“724”兵工厂隶属于总后装备部,属团级单位。前身是抗rì战争时期的山东军区兵工厂,解放后调防搬到了A城。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给军区提供弹药加工,和飞机的特殊零件加工。工厂的厂部有一个团部,一个政治部。有厂长一名,和一名军代表,他们全是由装备部直接任命,一般都由军人担任。工厂的职工,全是以前老兵工厂的家属子弟,基本不向外招工。为的就是保守军事秘密,也只有代代“根红苗正”才能做这样的工作。

    “724”的前后两位造反派司令,是兄弟二人。他们原来都是兵工厂的车间主任。随着动乱时期的开展,他们逐渐夺了厂领导的权力。又加之他们都是兵工厂老工人的子弟,在厂中又有很大的影响。远比那些空降下来的领导有威望,也就顺其自然的,让众人推举成了“724”的造反司令了。

    当哥哥当司令时,弟弟是参谋长。本来大伙服的都是弟弟,因为弟弟处理公平,头脑灵活,而且动起手来更是心狠手辣。哥哥就差得远了,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让刘宏这帮年青人占了便宜。

    自打哥哥死后,新上来的司令,对自已的安全也加以了重视。专门整编了一支“jǐng卫部队”,用来保护自已的安全。每当司令出门开会,后面总有二卡车,荷枪实弹的jǐng卫,跟在司令的车后,遇到意外事件,他们就会保护司令安全撤离。经过几次实战的演练,他的“jǐng卫部队”可谓称得上是一支劲旅,在A城也出了名,大人小孩一讲到“724”的造反司令时,总会提起他的那支“jǐng卫部队”。

    自从A城两大造反派系火并,zhōng yāng首长很是重视,为了不给A城造成全城的混乱,特地派了一名领导小组副组长,进来解决事端。这位首长也是部队出身,但他不想让部队搅和进去。所以就采取了先稳住两大派系的方法,给他们一人一个市革委会副主任的空衔,再看看事态的发展。

    辽革站例来就是以公安和司法系统的人来进行控制。他们的司令原来是一个区公安局的刑jǐng队长,他也是在动乱时期才出了头的。做了几起大的案件,把各级的公安领导和法院领导,都赶下了台,让他们靠边站了。这才自已自封司令,控制A城城东的上百公里地界。

    自打二位司令签署了停战协定后,起初是平安无事。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事件和磨擦马上就显现了,辽革站有一名管片民jǐng,在处理一件打架斗殴事件中,偏袒了其中一方,另一方的人觉得吃亏了,找到了“724”的造反派们出头,一些人到派出所一顿打砸,弄得派出所都无法办公,连所里的其他民jǐng都挨了打。这事报到辽革站司令那里后,司令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就想压下来。没想到,下边的jǐng察们拗不过压力,在没有命令的基础上,和“724”的人开了战。结果可想而知,还是两败俱伤。

    zhōng yāng首长考虑到两派的问题,再不解决的话,会越闹越大,只好找市革委会主任进行商量。革委会主任是省军区的司令所兼职的,平时他就看不惯“724”造反司令,耀武扬威的样子。心想:我一个省军区司令出行,都没有他那个排场,他不就是个团职干部嘛,很不服气。这时首长这么一问,革委会主任马上就说话了:“首长,724本来就是军属单位,他们都是些部队的子弟,本该不能让他们参与地方上的事,没成想现在他们这个司令,在zhōng yāng没有允许之下,自已就抢班夺权了,整得我们省军区很是被动,不知管还是不管为好。”

    首长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放弃724,支持辽革站罗?”革委会主任说:“也不能这么说,我认为还是把事办得好一些,尽量稳定住局面,就算动起手来,也得少死些人不是。”首长明白了革委会主任的意思了,看来他是想放弃“724”了。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zhōng yāng首长也不好亲自落实实施,命令革委会主任全全负责下面的事,一定要做好。要是不成功的话,可以出动军队进行干预。革委会主任得到指示后,先是找来了辽革站的司令,后来又调集了一个jǐng卫营的兵力,准备对“724”司令部进行剿灭。

    一天凌晨,大约早上四五点钟,大批的荷枪实弹人员进入了“724”兵工厂。由于“724”的造反派们,手中的武器全部上交。没费多时,他们就让这些人赶到了一块空地上。只见他们蹲着围成了一个圈,外围全是军队的武装战士。大家都感到很奇怪,不是说司令,都成了市革委会的副主任了嘛,为什么还要派军队来,兵工厂的工人们都感到很诧异。

    “724”的司令部所在,就是原来的兵工厂厂部,一个jǐng卫连的造反派成员,在这里把守。他们个个都经过司令的jīng力培训,就象司令平时说的一样:“我的这些人堪称jīng英,就算是军队的正规军来了,我也不怕,我会在他们的掩护下,平安脱险的。”

    此时的“724”造反派司令,已经得到了敌人进攻的消息。他马上集合了jǐng卫部队的工友,准备对进犯之敌,以致命的还击。

    “724”的jǐng卫部队,对外号称“三百人”,其实也就只有八十多人。来之前,辽革站的司令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他这回组织进攻的部队,是以jǐng察为主,民兵为辅的。他们都平时有着严格的训练,要是真打起来,是股生力军。

    远望着“724”厂部的大楼,辽革站的造反司令命令道:“参谋长,你带领二百人,迅速投入战斗,记住,只要他们不投降,给我往死里打,724的司令,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别人你自已看着办吧。”

    接到命令后的辽革站参谋长,挑选了二百勇士,马上开始进攻了。他们先用大喇叭对里面的人进行喊话,叫道:“里面724的革命同志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奉A城革委会的命令,对你们进行收编,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你们。”

    “724”的大楼里一片寂静,造反派的司令更是无比的懊恼,他恨自已不该主动交出武器,才有今天这场大难。他对手下的jǐng卫部队说:“辽革站的人就是来灭我们的,你们相信他们的鬼话吗?要是我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就只有一步了,那就是死亡,大家想一想,我一个市革委会的副主任,他们都敢搞我,要是你们交了手里的枪后,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了。”听到司令的发言后,jǐng卫部队的人员,都说要誓死保卫厂部,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看到下属都如此表态,造反司令心慰的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分头准备,只要有人敢过来,不管是谁,立马开枪击毙他,我现在回办公室打电话叫人,只要我们坚持一个小时,获胜的一方就是我们。”

    辽革站的勇士们和“724”的jǐng卫部队,在厂部的大楼前后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枪战。“724”的人先是把厂部的大楼铁门用东西给封住了,敌人要想进入厂部,唯一的方法,只有打碎一楼的窗户和爬楼了。只要听到哪个地方有玻璃的打碎声,那一片地区就会有密集的子弹扫shè过去。一个小时下来,双方各有死伤,但“724”的堡垒还没有人来攻破。

    正在这时,在后面指挥作战的辽革站司令着了急,他知道,他们这次属于,是看对方没有防犯进行偷袭,要是天亮了,“724”兵工厂的造反派们都知道信了,他们一定会让人家包了“饺子”。他赶快召过来前方指挥的参谋长进行商量。考虑到火力不够强大,还是让部队上吧。

    配属辽革站的jǐng卫营营长,在造反派司令的肯求下,下达了对厂部的作战命令。当全副武装的军人进攻时,“724”的jǐng卫部队们傻了眼,看来真的是上头的命令,不可能是辽革站的单独行动。他们要是再抵抗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了。jǐng卫部队的各级领导一商量,用身上的白背心当白旗,挑着带着兄弟们就投降了。

    辽革站的造反司令,见“724”jǐng卫部队主动缴械了,立刻命令手下的人,进入厂部大楼搜索他们的司令,还是那句话:要死的,不要活的。

    当众人脱着“724”造反派司令的尸体走出大楼时,缴了械的“724”造反派们都是一阵大哭。他们在哭他们的领袖,也在哭他们这帮人以后的命运。

    辽革站的造反司令,坐着敞蓬的吉普车,来到了“724”厂部的大楼前。笑呵呵的看着老对手的尸体,说道:“老伙计,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哪,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和我斗,和我斗,就是和天在斗,你看看,你哥才没几天哪,你就找他去了。”只见话音未落,厂部三楼的房顶上响起了一阵枪声,枪声过后,辽革站的司令也倒下了,直接从吉普车摔到在了地上,原来他也让人给“狙击”了。

    “724”说到底也是总后的兵工厂,虽然厂部让人端了,但还是军队的产业。正当“724”的工人们,上上下下猜疑时,从京城来了几位军队首长。他们组成了新的领导集体,对全厂的工人进行了安抚,还说,zhōng yāng首长们都很关心工厂的发展情况,指示他们说,要让大家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的为人民服务。zhōng yāng的jǐng卫部队的对外番号是“8341”,以后兵工厂就改成“8724”,这样也是zhōng yāng首长对大家的关心,也是对事情圆满解决做的最好结论。就这样,兵工厂再一次回到了部队的手中,有了zhōng yāng的直接领导,也就再也没有人再搞武斗了。

    随着两位司令的相继牺牲,A城的两大派系,“724”和辽革站也正式宣告解体了。市革委会下达了明确通知,不再大搞武斗了,牺牲的双方亲属都进行了相应的抚恤。当消息传到了刘宏的耳朵里,刘宏是高兴万分。马上组织人员,对他原来的房子进行了翻盖。他要把房子弄得漂漂亮亮的,好迎接他的父母归来,叫他们看看,现在的儿子有多出息。

    辽革站和“724”解体后,分出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造反派系,他们还是相互的争斗和讨伐,经常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似的,扰乱社会治安。随着动乱期间运动的开展,市革委会又一次下手了,把带头捣乱的人都抓了起来,进行了严打,渐渐的A城又恢复了往rì的平静。工厂和机关之间,也都是拿着小红本,学习的情景了,时不时还传出了革命的歌声。

    新居建成之后,刘宏就脱人四处打听父母的下落,最后有人和他说,他的父母早在一年前就过世了,是在下放的那个地方,挖防空洞时遇到了塌方,双双都让石头给砸死了。刘宏打得清楚后,大哭了一场,由于父母的骨灰早在去年就安葬了,他也只好在A城办了个追悼大会,请来了各路的大哥,带着他的小偷兄弟们进行了怀念。

第73回 叛国者(六)加入敌特

    自从得知父母死后,刘宏很是消沉。管理帮派事务更是一再出错,不仅丢失了给小偷记录数额的账本,还和一些老惯偷们产生了隔阂。

    常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随着社会的稳定,A城的市民们虽然还在为领袖背着语录,但是工厂的恢复生产还是必要的。要么光喊口号,换不来饭吃。革委会的首长们更是知道这一点,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把乱局好好整治一下,把赋闲在家的工人们再集合到工厂里,好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铁西区最近兴起了新的偷窃集团,听说带头的也是个混混,才从号里放出来不久。由于有好多大哥在背后支持,事业上更是蒸蒸rì上。刘宏的团伙里的人产生了分岐,大家都认为刘宏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简直是无可就药。要是再跟着他,迟早都得喝西北风。在一些老惯偷的鼓动下,一大半的人走向了“铁西帮”。

    老臭和小胖了解到,帮里出现大批的走外人士,觉得不能长此下去,他们找到了刘宏,刘宏说,早就说过,来去zì yóu。“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老臭气得拂袖而去,小胖倒很平静,在刘宏的家里和刘宏下起了象棋。

    “砂山七哥”并不是七位英雄好汉组成的带头团伙。他们是坐落在A城的特务组织,直属“中华民国”司法行政部调查局。这些成员原本是解放前的**家属,自然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为求自保,他们就自行组织起来,和zhèng fǔ进行秘密对抗。他们人数很多,大多都是附近的市民,对内,他们都称“同志”,意味是同一志向。对外,这些人装作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就算犯了事,让jǐng察抓进号里,也没有人会说出他们的组织是否存在。时间久了,经过近二十多年的经营,他们已经形成了,以砂阳桥为中心,方圆几十里的作战基地了。圈外的人,只知他们是这片区的一股恶势力,根本无法得知,他们还有存在的别的目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动乱时期,“中华民国”在动乱的前一年,组织了大规模的反攻行动,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A城。砂阳桥的人员感到时机成熟了,该和台方的组织接头了。于是就派人转道到香港,通过熟人联系到了台方调查局。

    当台方调查局的高官得知,在大陆的北方,一个省会城市还有着几百人的后备队伍时,行政首长们很是高兴。他们特地派了很多人来到了大陆,寻找可以利用的对象,自然也不会放弃砂阳桥的弟兄们了。那时候的砂阳桥众人,还没有“砂山七哥”这个团伙的名号,外边的人也只是传说,有几个**后代,盘踞在砂阳桥一带,收取点保护费一类的事。

    特派员到达A城后,拿出了大把的“委任状”,砂阳桥的这些人也就摇身一变,全成了**在大陆上的特务高官了。为了不让zhèng fǔ发现他们的行迹,他们对外就以打架团伙的名义进行存在。由于受委任的几个特务头头一共七人,他们就取了个“砂山七哥”的名号。但他们之中没有老大,只有按委任状给他们封的官职,来进行管理,自然他们之上还有个央府来的“特派员”。

    “砂山七哥”的任务,都是通过“**”得到的。每晚一定的时间,从收音机里都会出现报时的声音,在播音员的播报中,也能得到上级的指示。由于是无线联系,加之赶上动乱时期,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个反动组织的存在。

    台方调查局给“砂山七哥”的指示中提到,叫他们先潜伏下来,不要进行大的动作,尽可能的多发展党员,为以后反攻大陆做内应。

    小胖的父亲,自小就生长在砂阳桥,但他不是**的后代。后来上班去了玻璃厂,但家还是在砂阳桥附近。小胖天生就是个叛逆份子,他不仅爱打架斗殴,还爱调戏小姑娘。没想到他十五岁那年,遇上一件让他终身难忘的事件。他反谓的女朋友到手后,原想没多大事的小胖,受到了一群人雷霆般的暴打,对方扬言还要把他扔到附近的浑河里去喂王八。好汉不吃眼前亏,小胖跪在地上一再的求饶,终于有人说话免了他一死。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得加入他们团伙,成为他们的一分子。小胖为了保住xìng命,立马的答应了。

    十四岁的小胖就辍学在家,社会上的事,这么多年也见得多了,但他加入的团伙却不一样,他们有严格的正规化管理,而且等级十分分明。小胖本来就很聪明,渐渐的也获得了团伙内部领导们的信任。在他十七岁那年,他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国民党”,成为“砂山七哥”组织的光荣一员了,他的军衔是“陆军少尉”。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胖也了解到他们组织存在的意义了。在zhèng fǔ看来,他们都是死一百回也不嫌多的人,小胖也变得更加的谨慎了,时刻遵守着保密纪律,就连和他最要好的老臭,也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为了不连累家人,小胖几年以来一直单独居住,和父母离得很远,就是女朋友换的勤一些,必竟他还是个好sè之徒。

    刘宏团伙的崛起,小胖是立过汗马功劳的。他本来不想帮刘宏,他认为刘宏过于聪明,不好控制。但“砂山七哥”的央府特派员,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刘宏是个人才,而且头脑灵活还很年轻。只要利用他发展组织的话,还可以和砂阳桥的这些人画清关系,也有利于rì后的工作。为了激励小胖好好为组织工作,特此破格提拔小胖为“陆军中尉”,还给了他两万块钱的活动经费。小胖自从加入组织后,一直都有拿工资,而且很高,本来就不缺钱,便两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他还是把钱给了父母,说是“投机倒把”赚来的,叫他们先给自已存着。

    本来特派员的用意是,让刘宏直接投靠自已。便刘宏去拜山时,特派员正好不在家,不知情的大哥们,马上就拒绝了刘宏的来意,刘宏也只好去投靠和平区的“小洪小伟”了。

    刘宏团伙发展得要比特派员想象的快得多,不初多时就羽翼齐丰了,这让特派员告苦不迭。这时小胖向领导出了主意,不如派人除了“小洪小伟”,这样刘宏就自然反过来投靠他们了。特派员认为有理,马上找了个狠角sè,在一个晚上去了“小洪小伟”家,把这根立了多年的“棍儿”给掘折了。见大哥“小洪小伟”倒了,正如小胖之所料,不久刘宏就转向“砂山七哥”这边,特派员认为时机成熟,不仅减免了和刘宏的分成标准,还让小胖尽力的扶植他,为组织rì后的发展起到作大的作用。

    但好景不长,刘宏随着父母离世,变得懦弱了,而且团伙的人数rì益减少,要是长此下去,刘宏控制的地盘,马上就得让人给吞并了。小胖在征得特派员的同意后,决定马上发展刘宏,让他为“砂山七哥”服务,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看着刘宏最近心情不好,表弟也说要回家看看母亲,于是就和刘宏告辞了,临走时,刘宏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给家里好好修修房子,这样阿姨就可以住得好一些。小胖见四下无人,就让自已的女朋友,叫走了刘宏身边的“小哑巴”。买了些酒菜,在刘宏家和他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小胖道:“老大,你说大伯和大姨死得惨不?活活的让大石头给压死了,这口气,我作为兄弟的也咽不下去。”刘宏没有喝多,他见小胖话里有话,说道:“那能咋的,人都死了,后悔有啥用。”小胖道:“都是这世道闹的,本来好好的,你父母都是单位里的工程师,运动一来,马上就成黑五类了,到头来,还落得个葬身异乡的下场。”刘宏见小胖一再提及自已的父母,很不高兴说道:“喝酒吃肉都堵不住你那张臭嘴,这么多天我都忘了,你还提,你再提我就和你急眼了呀。”

    小胖没有停止话语,他一个劲的讲述世道如何不好,老百姓都是苦大仇深,要是国民党还在的话,指定不是现在的社会情况。

    说实话,刘宏也对社会的现实很不满,要不是搞运动,他也不会弄得个家破人亡,他私下里不知骂过多少回,但是当着别人的面,他是万万不敢的,这是政治问题,远比他偷点东西严重的多,要是让人举报了,他马上就会成为“现行反革命”,弄不好会让人拉出去,枪毙也说不定。

    他喝着酒,听着小胖发着的牢sāo话,也觉得有趣,还不停的指正他的错别字。这下小胖说得更起劲了,他把他们组织学习的反动教材,一股脑儿地背给了刘宏听。刘宏最后说道:“这些你都是在哪里听到的,我平时怎么没听说过,几天不见你长能耐了呀,给我当起老师了。”一晚上,小胖成为了讲师,他给刘宏灌输了好多反动理论,但他没有正式把话挑明,他要看看刘宏rì后的态度如何,再进行下一步。

    受到教育后的刘宏,喝酒之后依然我行我素,这让小胖很是着急,他再一次向特派员提出了申请,要不要把事情跟刘宏挑明,好看看他如何看待的这件事。特派员想了想,说道:“你谈不够分量,你从小到大,都是他的马仔,他面子上一定不好过,这样吧,你叫他一个人到这里来,我给他上上课。”小胖得到命令后,立刻来找刘宏,说是“砂山七哥”中的大哥,要亲自见见他。刘宏听后喜出望外,他以前申请了好多回,都让人给拒绝了,这回大哥还要主动接见他,这让他很是高兴。他理了理发,买了件新衣服,带着小胖来到了砂阳桥。

    “砂山七哥”的总部,坐落在砂阳桥的一个四合院里,从外表看,和普通的民居没有什么区别。当刘宏走到大哥的办公室时,他看到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刘宏很有礼貌的上前行了个点头礼,说道:“大哥您好,小弟就是刘宏,听说您找我有事,我马上就来了。”特派员说了声请坐,刘宏坐在了沙发旁边的木椅上。

    刘宏很快就让特派员给说服了,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小胖就是他们组织里的人,从平时分钱中就能看出来,小胖从来就不是缺钱的人,他得到的钱,一般都分给手下的弟兄,要么就给老臭,很少自已揣进腰包。特派员任命刘宏为组织里的“机要秘书”,军衔是“陆军中尉”。让他先把帮里的事务交待一下,之后来组织进行系统的培训。

    刘宏早就厌倦了帮派的生活,他倒乐在轻闲,他把事务全全交给了小胖和老臭,自已搬进了砂阳桥。小胖接手团伙后,马上改正了刘宏以前的毛病,他不但提高了小偷的分成比例,还拿出一部分钱,给贫穷的小偷用作家用。慷慨终于得到了回报,原先走的人本来在“铁西帮”中就不得烟儿抽,在得到小胖的允许后,再一次投到了小胖团伙的阵营。现在的小胖偷窃团伙,人数和实力,要比刘宏在时还要壮大许多。刘宏的表弟从乡下回来后,见表哥不在帮里,就想回家。但小胖知道他是个人才,马上联系到了特派员,在刘宏的迎接下,表弟也加入了“砂山七哥”团队,成为了一名“陆军少尉”,至此,刘宏走出了叛党叛国的第一步,他站在了人民的对立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坏人。

第74回 叛国者(七)帮毁人亡

    自从刘宏把帮中权力交给小胖和老臭后,专心对组织的材料进行研读。终归他在学校时还是个好学生,这些简单的东西又很容易掌握,不用多时就大体全了解了。然而表弟学习却是不行,一是没有刘宏的头脑灵活,二是压根他就不想学。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表哥要加入这样一个组织,这分明就是掉脑袋的事,也没成想,自已也让表哥给整进去了,表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臭和小胖打理偷窃团伙以来,一直做得有声有sè。但老臭对小胖很有意见,他认为小胖的做法有些太过份。虽然是打小的伙伴,但帮中的老大还是刘宏。他不应该趁着刘宏不在,把他以前的做法都推翻了,时间一长,两人之间就产生了隔阂。

    小胖和老臭的关系,从小到大就是互相利用罢了。在钱上,小胖从来不差事,但在别的地方上,小胖就很自私了。好比当他们十六七岁时,老臭每搞上一个新的女朋友,小胖在一旁看好了,总要私下“撬行”,给老臭带一顶实实在在的“绿帽子”,这不是他好sè的本xìng造成的,他就是从内心当中瞧不起老臭,认为他就是个大脑平滑,四肢发达的人,自已就是个手拿羽扇,用头脑讨生活的人。

    虽然,表面上帮中事务,是老臭和小胖共同打理,但老臭在管理上没什么本事,打架他倒会,别的就“抓虾”了。凡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总得小胖出头摆平,渐渐地,帮里的小偷们,只知道小胖,没有人拿老臭当回事了。

    刘宏的闭关学习,冷落了他的女朋友小“哑巴”,她整天无所事事的在街上走来走去。小胖早就对小“哑巴”心怀不轨,但刘宏的心狠手辣,他是见过的,也只好等待机会,再下手了。

    表弟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他总是和组织大院里的人格格不入。不是今天和这个打架,就是明天和他那闹不和。刘宏见了很是怕他惹事,就和特派员商量,想叫他先回去帮里待着,免得在此生事。

    特派员很看重刘宏,所谓“惜英雄重英雄”。他从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已年轻时的影子。他也是二十多岁加入的调查局,那时也只是个高中生。在社会舆论和报纸的宣传下,决心反攻大陆,做出一番事业来。然而二十多年的现实告诉他,理想很长远,现实很骨感,没有轻而易举就能办成的事。刘宏的少年老成,特派员很是喜欢。他能感到刘宏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sè。而且交往时他的话虽多,真正内心想什么,你根本就无法得到。就算他喝醉了,你也问不出他心中的事来,这一点,完完全全符合一名优秀特务的标准。

    表弟听说自已马上就可以回到帮里,很是高兴。但是刘宏说,现在帮中的事务已经完全交给了老臭和小胖,让他回去之后不要参与,老老实实待着。要是待不住的话,可以回家陪着父母几天。表弟满口应承,保证绝对不惹事,其实他本来就不看重什么权力,zì yóu自在就足够了。只要有钱花,哪里都是家。只要有钱花,母猪都会说话。这些就是表弟的人生格言,为啥偷窃,就是没有钱花呗,要是有钱了,什么都是浮云,哪怕他是你的妈。

    表弟走后,刘宏又在特派员的教导下,虚心的学习起来。这回他不仅学会了打手枪,打猎枪,还学会了电台秘语和发报。组织各级的联络暗号,在他的脑海里就象字典一样,没错过一个字。特派员对刘宏的表现很是肯定,经常带他去深山里,用电台和台方调查局连接,就这样,刘宏成了真正的组织上的机要秘书,上边下达的指令,大多都是通过深山的电台传达到“砂山七哥”的手中,刘宏更是成为组织里数一数二的重要人物。

    受到重用后,刘宏依然表现得很谦恭,旁人看来,他就是个年纪轻轻的小青年,但组织里的几个大哥都认为,刘宏以后就是年轻人之中的佼佼者,领袖式的人物,早晚会接替他们,成为这个组织,乃至整个调查局,最有前途的人物。

    一天,刘宏在机要室里,译前一天深山里,电台接收的译文。按理来说,这些工作都要当天接收,当天译好的,这是组织里的保密纪律,很重要的一部分。可是他们从山里回来时,车子坏了,也只好等到第二天,刘宏才自已背着物资,搭了一辆过往的马车,回到了城里。

    正当电文马上要译好时,忽然间,大院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象来了好多人,还有抬东西的声音。刘宏怕出意外,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把译码本和接收的电码,都锁在了抽屉里。

    刘宏走出屋子,来到当院,他看到了好多人抬来了两副担架。刘宏上前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这二人不是别人,一个是老臭,一个是表弟。刘宏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上前蹲下摸着两人的脸庞,他们已经断气了,灰白的脸上,冰凉无比,没有一点温度。刘宏没有经得住打击,昏倒在了担架旁。

    当刘宏醒来时,他已经让人抬到了偷窃帮的总部。这里刘宏很熟悉,他看到了小“哑巴”和小胖。两人此时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刘宏猛得坐了起来,但他发现头还很疼,一定是方才激着了,得了伤风。小胖说道:“刚才大夫来过了,说你发烧来的,老大就让我们把你抬回来医治了。”刘宏说了句:“他们怎么死的,你怎么没有看住他俩?”小胖道:“他们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住呀,就你弟弟和老臭那脾气,我也不敢管哪,要是把他们惹急眼了,他们能削我。”刘宏无语了,他知道这事一定不能赖小胖,小胖是个心细聪明的人,有危险的事,一定会找自已商量的。肯定是老臭和表弟在外面惹了祸,才有今天的下场。

    两人的事是“铁西帮”看的,刘宏去闭关培训后,小胖把帮里的事整得井井有条,原来出走的老人,更是在小胖的允许之下,相继的归队。由于他们在“铁西帮”待过,他们的人知道小胖给的待遇后,都想加入到刘宏的帮派里。小胖知道后,没有允许,他认为这事不能做得不地道,把人都弄过来,一定会和“铁西帮”结下梁子,刘宏的和气生财的路线也就随之打破了。小胖不敢做这个主,又不想让刘宏觉得自已无能,凡遇大事都要向他请示,所以就一直没有通过这个事。

    老臭和小胖说了几次都没有得到结果,他很是郁闷。正当这时,表弟从组织大院回到帮里。显然他很高兴,有人来投靠码头。就这样,老臭和表弟形成了二比一的局势,小胖也只好勉强同意,“铁西帮”的反叛之人来投了。

    看着帮里的人,逐渐地去了刘宏帮,“铁西帮”的大哥实在坐不住了,他先是派人去刘宏帮下贴子,要以此事进行谈判,他也不想得罪刘宏帮的人。但收到贴子的恰巧是表弟,他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好谈的,他就不是他们的爹妈,人家想上哪他都管哪,拉屎拉尿他管不?”

    见刘宏帮的人这么不给面子,“铁西帮”的大哥也只好出手了,他们踏进了刘宏的地盘,把行动中的小偷,一个个送进了派出所,几天下来,十之二三的人,全进了公安拘留所。表弟和老臭实在忍不住了,带上手下的兄弟,对“铁西帮”的总部进行了袭击。由于“铁西帮”总部人少,让表弟他们打得破烂不堪。

    事情没有这么拉倒的,小弟让人教训了,当然当大哥的要出来平事了。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铁西帮”的背后,有好几个大哥在支持他,据说是“铁西帮”的老大,在号里照顾过,这些大哥其中的一位。为了报恩,当“铁西帮”大哥出来后,几个关系好的大哥一商量,还是让他自立门户吧,他们在背后支持他,只要有人敢搞事,他们一定出来帮他摆平。

    这次“铁西帮”总部让人抄家,这些大哥们都是不讲理之人。他们不看事情的原委,只知道兄弟让人欺负了不行。马上下贴约架,约刘宏帮的人,在某某rì,某某时间,去某某地点,进行大规模械斗,谁不敢去谁是孙子。

    接到挑战书后,表弟,老臭和小胖一商量,小胖认为这事太大了,应该找刘宏商量一下。表弟和老臭认为,小胖胆子太小,事又是因他们而起,这才多大的事呀,还用和大哥打招呼吗,他们两人就能摆平了。最后小胖一再反对,结果是老臭和表弟,把他反锁在了一间黑屋子里,两人带着弟兄去打架了。

    打架对这帮以手艺吃饭的技术活们,是不为所耻的。这些人本来想去吓一吓约架之人。没想到,成倍于他们的对手,出现在眼前时,这帮小偷们都吓傻了。老臭和表弟不停的指挥手下上前,但是得到的结果就是,跑得跑,散得散。尽管老臭和表弟都很能打,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让人抓住,用脚把脸踩在了地上。

    “铁西帮”的大哥上前问道:“你们谁是刘宏?”表弟说:“我就是。”本来表弟的名字就叫刘宏,表哥是借用他的名号行走江湖的,自然表弟要答话是刘宏了。“铁西帮”大哥让人把表弟扶起来,但还是两人架着成“飞机式”。又问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规矩,没经人同意就撬行,还去人家抄家,这根本就不是道上人干的事。今天你看见没?我们没去你们那抄家,而是下战书,直接约架,你今天完了,服还是不服。”

    表弟和老臭都是硬汉子,从嘴里不会出服和不服这个字的。他们都很嘴硬,不停的叫骂着,骂声传得很远。最后“铁西帮”的大哥忍无可忍道:“看来,发昏挡不住该死,送他们一程吧。”话音刚落,四把军刺,双双对对,朝着老臭和表弟刺去,二人声都没吭一下,就仙游去了。

第75回 叛国者(八)睚眦必报(上)

    刘宏随着父母的离逝,又看到表弟和老臭的死,内心加倍的难过。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才二十岁,就经历了如此的噩运,老天爷对他真是不公平。最近几天,时长做梦,梦见表弟和老臭,哭着对他说:“老大,我们死得好惨啊,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一般这时,刘宏都会惊醒,他发现头上和身上全是冷汗,被子也湿透了。这种梦一直持续了好多天,也没有好,只要躺下之后,两人的身影历历在目,脑子里也全是,他们活着时,和刘宏在一起的影相。小胖得知此事后,托人从jīng神病医院搞了瓶安定片,给刘宏服下,这才缓解了刘宏的睡梦。

    两大偷窃团伙的火并,在A城算是件大事。现在A城在市管委会的领导下,社会治安已经平稳了很多,jǐng察也随之负起了应该负的任务。他们得知刘宏团伙死了两个人,就先来刘宏帮了解情况,但得到的结果是,只有几人受了轻伤,根本就没有人死亡。他们又去了“铁西帮”那里,得到的结果也是,小事一桩,没有人死亡。但是jǐng察们还是很jǐng惕,他们的上级也下达了命令,这种帮派火并的事,在A城今后不要再发生,更不要在他们两帮之间发生,要不然就要追究管片民jǐng和刑jǐng队的责任了。

    小胖很了解刘宏的为人,他打小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儿。现在老臭和表弟死了,只要他们的仇,一天没报,刘宏根本就不可能,亲自接手帮中的事务。所以小胖对主持帮务还是很上心,有人问起老大的事来,他只是说,老大很伤心,你们就别去烦他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

    刘宏从外面打听到,“铁西帮”的大哥,出行身边总有十几个保镖护卫,他们个个身手了得,要是蛮干的话,只能打草惊蛇,所以只好忍上一忍,找适当的机会,好给亲人报仇了。

    老臭也有平时要好的哥们,他们为了老臭的死,大家也在为他鸣不平。他们几次想去找刘宏把事情说清楚,让老大带人帮老臭报仇,但几次申请进谏,都让小胖给挡回来了。他们私下里喝酒常说,看下终究不是自已的亲兄弟,死了死了,一了白了。但也有人说,那还有他表弟呢,他不可能不管吧。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都在背地里唠叨着。

    对一些光动嘴的人来说,他们是光说不练。可是也有一些人,这些人是只练不说。他们也是老臭的兄弟,有的人还是和老臭,刘宏他们一个幼儿园,一起长大的。终于有一天,他们在一次喝大酒后,对“铁西帮”的老大,进行了偷袭。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失败了。由于和刘宏帮的梁子才结下,所以“铁西帮”的大哥jǐng惕xìng很高,平时很少出门,就算出去,也明里暗里,跟着一大帮人。刘宏帮报仇的兄弟,原以为这次“铁西帮”大哥,去看他的老娘,身边不会带太多的人,所以就安排了二十几个人,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等他。

    当“铁西帮”的大哥,从老娘的小院出来时,刘宏帮的眼线就发现了他,告诉带头报仇的领导,说这位大哥今天只带了五六个人,我们这次出手肯定会成功,刘宏帮的领导很是高兴,叫齐了人在公交车站,等着“铁西帮”大哥的到来,因为这个地方,是回铁西区的必经之路,他们又没有汽车,只有坐公交车了。

    老天爷最爱捉弄人了,刘宏帮的眼线一举一动,早让“铁西帮”的人发现了,他们对刘宏帮的人进行了反跟踪,当看到公交车站的二三十人后,回去向“铁西帮”的老大进行了报告。“铁西帮”的老大笑着说:“看来真是发昏挡不住该死,这帮B太贱了,老二,你去叫点人来,把路给我清了,记住,叫建筑公司的兄弟们。”老二骑着自行车,先走一步了。他找的是离这不远的,A市建筑公司第二分公司的人,他们的带头工长,是“铁西帮”大哥的拜把兄弟,也是号里的过命朋友,由于离这比较近,当然要先找上他们了。

    一切一切的事情,刘宏帮的复仇团队全蒙在鼓里,他们还在幻想着为老臭和表弟报仇呢。有人说,一会下手狠点,快速解决战斗,把“铁西帮”的老大干死后,马上就撤。有人说,把这帮B往死里打,只要不服全部干躺下,要是干的好,老大一定会给我们好多奖赏,他的事我们给办了,最少也能每人分上一千块钱。

    正在此时,远处灰尘四起,柏油马路上,随着大风,开过来两辆解放牌的大卡车。车上满满站着两车的人,他们手拿铁锹和镐把,正冲着公交车站的站牌开过来。起初刘宏帮里的人,觉得是路政公司修路,后来发现车上的人,对他们都不怀好意,看着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仿佛要把他们吃了一样。

    呼拉拉,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从卡车上跳下,一拥而上的把刘宏帮的人围住。刘宏帮带头的领导叫道:“你们干什么,等公共汽车不让啊,走开,都走开。”

    解放牌卡车的驾驶室里,出来了一个大胖子。看他的年龄也就是四十几岁,只见他光头,头戴一副黑sè墨镜,跳上了卡车的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宏帮里的人。说道:“你们想死啊,就你们还想搞偷袭,姥姥,兄弟们,把他们给我废了。”没等刘宏帮的人反应过来,建筑工人们就下手了。

    刘宏帮里的人全是小偷出身,都是用手艺吃饭之辈,来的人员又少,只有二三十人。然而建筑公司的人们,有七八十号,人数是刘宏帮的二倍还要多,他们平时干得都是力气活,加上手中的武器都是长兵器,动起手来更是得心应手。没过多时,刘宏帮的人,就全让打倒在地了,只要站起来一个人,马上就有对手的镐把,要么铁锹拍倒下去。

    白天行人不少,看到打群架的情景,都躲的远远的,有的人还去报了jǐng,但是没有人敢上前来看热闹。站在卡车上的大哥,冲着马路上看热闹的人,大叫道:“看什么看,打架没打过呀,你们再**看,我就叫人削你们了哦。”看热闹的人,马上象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了。

    建筑工人出手虽然很重,但他们都有分寸,根本只是把对手打倒在地,没有想取他们xìng命的意思。谁都知道,杀人犯死罪,哪个人敢和枪子儿过不去呀,所以他们只是痛打刘宏帮里的人,最多是个重伤,连把对手弄残疾的事都没有,为别人打架,根本就没有必要整太狠。常言道:山水有相逢。也许他们的今天被打,也是自已个儿的明天。

    在jǐng察到来之前,建筑工人们,又在老大的指挥下,各自上了各自来时的卡车,卡车一阵风似的开走了。刘宏帮里的人,他们也没有人敢等jǐng察到来,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刘宏帮总部。

    看着受伤的弟兄们,刘宏不知如何是好。自已的家事,连累到了帮中兄弟,他感到很不忍。他上前一个个和受伤的兄弟们握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捆捆的“大团结”。由小“哑巴”挨个打开,发放到了打架的兄弟们手中,还一个劲的说歉意,都是他指挥不好,弄得大家都挨了打。受伤的人,大多数都是刘宏和老臭,小时候的兄弟,手里拿着钱,有人直接回家,有人去医院看病去了。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走了,刘宏也叫上小胖,带了二万块钱,去了老臭家。老臭的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很多,平时大家分钱时,刘宏和小胖总是让着老臭,让他多分一点。这时刘宏和小胖拿着二万块钱,放在老臭家的桌子上时,老臭的弟弟和妹妹们,都大叫大嚷起来。“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全是钱啊,我从小老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老臭的父母,都是老实本份的人。他们知道老臭平时的所做所为,除了偷钱包,别的啥也不会干。看着桌上的二万块钱,老臭的父亲道:“是不是这小子在外边出事了,这些钱你们拿回去吧,我们家不要。”刘宏说:“没呀,老臭最近学好了,我们在南方倒卖点粮票和布票,赚了不少的钱,看着钱来得太快了,老臭说趁想会,再干一把,就坐火车又去了,他的这份让我们给家里带回来,让他妈替他先存着,等以后娶媳妇用。”

    老臭的母亲说道:“看来你们也做点好事,学会做买卖了呀,虽说偷机倒把,是犯法的事,但这年头,要是不想点招,也赚不到钱哪,既然是分给臭儿的,我就先替他收着,你们在这吃饭吧,我去买点菜。”

    刘宏和小胖见要吃饭,赶忙起身告辞了。老臭家老少十几口人,住在三十几平米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待的地方,还是少打扰人家了,他们就说还有别的事,双双走出了老臭家。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022/ 第一时间欣赏从战士到将军最新章节! 作者:四海同家所写的《从战士到将军》为转载作品,从战士到将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从战士到将军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从战士到将军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从战士到将军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从战士到将军介绍:
从战士到将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战士到将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战士到将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