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 血色奉献(九)一个胖子(上)
论武艺擒拿格斗,郭开庆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要是论长跑奔袭,他只能说是够用,身材魁梧是他跑得慢的重点,前头黑影人好象看出来郭开庆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就放慢了脚步,跑跑停停,就怕郭开庆跟不上他。
“哎,你站住,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呀?”郭开庆看出黑影人不象是坏人,好象要引他去哪个地方。
可能是顶风跑的缘故,黑影人停下之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可是当郭开庆跑得离他很近时,他又加快了脚步,把郭开庆给落开了。
郭开庆打小就有个手准的功夫,拿起弹弓打树上的小鸟,是一打一个准,虽然现在身上没有弹弓,可是他从地上捡块石头,还是有把握打到黑影人的,必竟他的臂力也相当过人,每次投弹的距离都有六七十米,这离黑影人四十多米的间距,要是他用石头来打他,还是有把握的。
由于黑影人明显是等着郭开庆跟来,所以郭开庆也就放慢了脚步,他一边跑,一边趁着月色,找可手的石头,可是他怎么看,地上都是硬石头,好多都是带尖的,要是用它们来打黑影人,打到别处还可以,要是打到了头上,非得开瓢不可,他最终放弃了用石头打人的念头。
拐过了一道山弯后,郭开庆觉得这里好象以前来过,他想起了白天那个被窃听的电话线杆,这时已见黑影人上了山坡,他也就转弯跟了上去,待他上了山坡之后,黑影人就不知所踪了。
这是个离乡政府最近的村子,此时全村的房屋,都已经没有了灯火。郭开庆站在山坡之上,四处找寻,一点线索也没有,他恨自已当了干部之后,就不注重于体能训练了,自已腿脚不好,才丧失了这次追袭。
“汪汪汪”,突然间,村子第二趟街,最把头的院子。响起了狗叫声,郭开庆马上向那院子跑去。
待郭开庆走到院子近前时,本家的屋子已经点了电灯,院子让大灯照得宛如白昼一般,几个男人正在院子当中说些什么。郭开庆躲到了院外的排水沟处,蹲了下来。
“谁呀?谁呀?大半夜不睡觉。都在忙乎啥子呢?”一个壮汉也不知冲着哪个方向。大吵大嚷起来。
“哎呀,是不是遇到偷狗的了。”一个老男人,发现了倒在院中的狗,这时狗已经一命呜呼不叫了。
“我来看看。”一个胖子走到了狗的跟前。
“不象是偷狗的呀,要是偷狗的,应该给狗喂药啊。”
郭开庆细心一听。感觉到那胖子的口音很是熟悉,在这里,怎么会有老家的声音存在,他想站起来看看此人长相如何。可是发现院子里的男人们,此时都手拿着农具,出来了,郭开庆块头很大,情急之下,他用力一钻,那矮矮的排水沟,让他身体给堵死了,一点缝隙都没有。
“没人啊?”
“没人回去睡觉了。”
“那狗咋办呀?”
“要是真是偷狗的,那就把这死狗放在墙上吧,也许他还会回来取的。”
“这不便宜了这个损贼了。”
“明天你再去集上买一条狗来,我要看看,这贼还来不来。”
壮汉把死狗放在了院墙之上,几个人就关了院门,回屋里去了,隔了几分钟,屋里的灯也熄灭了。
郭开庆在排水沟里卡得难受,这院墙之下的水沟,本来空隙就小,如今让他给堵得死死的,他想用力把身子给撤出来,可是他用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拔不出来”。
“哈哈,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黑影人走到了郭开庆的身边,只见郭天庆的脑袋露在外边,胸部院里院外,一家一半,屁股还在院里呢,原来卡得最狠的还是他的胸和屁股。
“是你呀?你帮我弄出来呗。”
“你能进去,就能出来,你想叫我怎么帮你呀?”
“行了,大哥,这还不是因为你呀,你要不把我引到这里来,我怎么会这么惨呀。”
黑影人从腰间拿了一个物体,他在郭开庆的身下,挖了几下,之后一把就把郭开庆给拽了起来。
没等郭开庆再说什么,黑影人就又跑了,这一次他跑得更远了。
见自已在奔跑方面,根本不是黑影人的对手,郭开庆也只好顺着原路返回了。
在山坡上,郭开庆遇到了七哥带人过来,一见郭开庆混身都是泥土,七哥也没有多问,跟在了郭开庆的身后,‘张文治连’的战士们,行走在黑夜的大路上,没有一人发出说话的声音。
张剑见郭开庆回来,上前打着招呼,“二哥,没事吧?”
“战士们都先休息,把哨位安排好,你们两个到办公室里,咱们三个人,开个会。”
在服从命令方面,‘张文治连’的士兵们,还算是比张剑排的人高上一筹,因为这种事出的太多了,他们都回宿舍去睡觉了,唯独张剑排的战士们,他们还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郭开庆凭什么能指挥他们排长和七哥,这让他们很不理解。
“都给老子滚蛋,象个蛐蛐儿似的,都给老子睡觉去。”七哥对张剑排的战士们,骂了起来,张剑在一旁听着,他也没有“护犊子”,任由七哥发威。
一切都安排完后,干部会议开始了,郭开庆先把如何发现黑影人给大家讲述了一下,又说他知道黑影人是谁了,他就是“楚山”。
接下来就是研究如何破解这个迷局了,七哥首先发言,“我看这个楚山一定有问题,他的身手这么好,根本就不象二哥所说的,是个残废军人,二哥都跑不过他,说明他身体素质相当的好,要不这样吧,咱们先联系一下派出所的所长,把他抓来问问怎么样?”
“我看楚山对我们没有敌意,他好象想告诉我们些什么,我不说了吗,要是他是坏人的话,在我卡在排水沟时,就可以马上动手,他能把我给拉起来,就说明他是自已人。”
“那可不一定,要是好人的话,他为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咱们作对呀,我猜上次那条破子弹链子,就是他扔在房顶上的。”
“哎张剑,你在这里挺长时间了,你对楚山怎么看?”
“哦,我听你们的,我天天在这院里待着,很少出门,还是由二哥来作主吧。”
“那好,明天我去茶馆里等楚山,要是看见他,就和他谈谈,要是他没到的话,就让派出所所长带我们去他家,看看他在不在家。”(未完待续。。)
第38回 血色奉献(十)一个胖子(中)
开完会后,七哥和郭开庆各自上床休息,张剑说他还要去院里看看,加强一下查哨的力度。
七哥对张剑办事细心很是满意,“你小子一晚上得查几回哨呀,我每回眯醒一觉,都在床上看不到你。”
“碰巧了呗,你一晚上能醒几回呀?”张剑冲着七哥笑了笑。
“我也不晓得,反正大多是让尿给憋醒的。”
郭开庆脱下外衣后,没有马上进入睡眠,他一直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为啥这楚山会来部队大院里搅和呢,他实在想不出答案。
一个小时后,郭开庆起身出屋,他要看看张剑还在不在树上,待他走到那棵大树底下时,发现张剑没了,之后他又来到了张剑的宿舍外,他没有进屋,透过月夜,好象是张剑没有在屋,之后他坐在了一个岗楼下的楼梯上,和张剑排的哨兵攀谈起来。
“你们排长对你们好不好呀?”
“好,当然好了,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排长,他对我们就象亲兄弟一样。”
“你还挺会说话的,对了,你当几年兵了,有几个排长带过你呀?”
“我是三年兵,我当兵到这里时,张剑就是我们排长,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跟着他。”
“你个马屁精,就跟一个排长,就说他是最好的呀。”
“我们排长从来不欺负战士,他的衣服都是自已洗的,平时哪个战友家里有事。他都会拿出钱来给他,这还不叫好排长呀。”
“按你这么说,张剑就象雷锋一样罗?”
“雷锋算什么,雷锋要是活到现在,我想还不如我们排长呢,雷锋是别人都知道他,做了好事,全往他的身上记,我们排长可不一样,他的好事做得多了。没有人知道他。”
“那你认不认识本地的老乡中。有个叫楚山的人呀?”
“不认识,我都很少出去,你想知道,去找那几个总去喝大碗茶的人问问了。他们有可能知道。”
累了一天。晚上还喝了些酒。又追了楚山一阵子,如今郭开庆也有些困了,他想睡觉了。正当他要进屋时,忽然想起了张剑,于是又走回到了大树底下,此时张剑正趴在上面呢,一见到郭开庆,他挥了挥手,表示“平安无事”。
次日清晨,郭开庆吃过早饭,就来到了茶馆喝茶。
茶馆老板夫妇正在打扫茶楼,一见到郭开庆这么早就来了,立刻笑脸相迎,“来的这么早呀,我们这里还没开板儿呢。”
“那我在门口站会,你们忙。”
“都完事了,你进来吧,今天想喝点啥呀?”
“我不说了吗,最好的茶呀,你忘了呀。”
“我今天来了个好东西,想让你试试,这东西可好喝了,昨天我和我老婆,喝了好几碗呢。”
“什么好东西。”
“鸡蛋粉。”
“哪来的?”
“上次你还记得不,有两个收鸡蛋的来我这里喝茶,昨天下午你走以后,他们又来了,送了我一桶,说是让我尝尝,要是好的话,可以去他们那里进货,在茶馆里卖卖试试。”
“那这鸡蛋粉是多钱一碗呀?”
茶馆老板摸了摸头,“这桶东西,他们是白送的,我也没问他个价钱,这样吧,你是老主顾了,我白送,白让你喝了。”
‘这怎么能行啊,开店做买卖,哪有不要钱的道理,你不要钱,你就算沏了,我也不会喝的。’
“那好吧,五毛一碗,怎么样?”茶馆老板的眼神,说话的同时,来回乱转,他是想试试这个‘潜在消费者’,是如何看待他的‘报价’的。
“五毛就五毛,你先来上一碗,我尝尝,要是对味口的话,以后早饭就在你们这里吃了,喝上一碗鸡蛋粉,吃点小点心,应该能饱。”
“好累,老婆子,给解放军同志上一碗鸡蛋粉。”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粉水,摆在了郭开庆的面前,只见这水的颜色和奶粉泡的差不多,还带有股清香之气,郭开庆喝了一口,感觉不错,就要了两种小点心,就着鸡蛋粉水吃了起来。
等了一上午,仍然不见楚山到来,郭开庆无聊地观察着茶馆里的客人,尽管茶馆老板,逢人就推广他的‘鸡蛋粉水’,可是没有一人买他的‘账’,都说一想那东西就不好喝,还是喝茶实际,必竟那大碗茶便宜的狠,就算加上几块小点心,也不会超过五毛钱。
见快到了午饭时间,郭开庆就起身回到了大院,这时七哥火急火燎地走到他的面前,‘大清早你去哪了,刚才大哥打电话来了,我说你不在,他说让你回来后,给他打个电话,可能有急事。’
一听张大治打来电话,郭开庆连午饭都没吃,他没有用大院里的电话,而是去了邮政所,在路过菜市场时,他还买了些熟食和酒。
一见郭开庆又来了,还带了好多吃食,邮政所长迎了出来,“昨天不才喝完吗,咋的,又想找我喝酒了?”
“我有急事,帮我接个电话。”
看着郭开庆一本正经的样子,邮政所长吩咐同事看着前面,自已把郭开庆领进了办公室,“你先打着,我去箱子那边帮你看着,保证没事。”
“谢谢你了大哥。”
“客气啥子嘛。”
电话线的另一头,张文治一直守着呢,一见郭开庆回电,他马上就说出了原由,“老二,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着了,李公子早上给我打电话说,说鸡蛋粉工厂那边,的确是有人去乡下收鸡蛋的,可是一周前就都回到了厂里了。你说的那两个人,应该不是他们厂的人。”
“是嘛,那g市有一共有几家**蛋粉的企业呀?”
“我不都和你说了吗,就一家,李公子讲的,现在在那里投资的客商,没有做一样生意的,他们之前都是朋友,肯定没错,只此一家。”
“那看来。他们一定是冒充的罗。我知道了,大哥,谢谢你呀,你再拜托李公子帮我盯着点。要是再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我先挂了。”
“你急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了,要不要人帮忙啊?”
“我想,我还能应付。”
“那你得注意点安全。别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咱们以后前进的路,还长着呢,我可不想出点什么事。”
“放心吧。”为了不让张文治为自已担心,本来一肚子话的郭开庆,还是草草放下了电话。
“打完了?”
“打完了,大哥,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东西拿着呀,别落了?”
“就是给你们吃的,屋里那哥们昨天没吃着,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从邮政所出来,郭开庆找到了派出所所长,提出让他帮忙找两个收鸡蛋的,是g市鸡蛋粉厂的人。
“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是有点,我战友打电话说,有人冒充鸡蛋粉厂的人,到处行骗,我那天正好在茶楼喝茶,看到过他们,这两人都是穿西服,打红色领带的。”
“这个好办,我马上叫人去逮他们,我这辈子最恨不劳而获的人了,骗人骗到老子地盘上了。”
“对了所长,你认识楚山吗?”
“你问他干啥,他也犯事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常在茶楼看见他,最近两天他没来,有点想他了。”
“这老楚,你最好离他远点,他脾气大得狠,他是复员兵,还负过伤,老革命了,动乱时期,都没有人敢整过他,红-小-将去他家里找他,反倒让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的。”
“他家住在哪呀?”
“就住在昨天咱们修电话线旁边那村,家里有个老娘,瞎母合了眼的,混身都是病,没几年活头了。”
原来楚山就住在昨天郭开庆去的那个村子,郭开庆回到大院后,换上了一身便服,他和张剑七哥打了个招呼,向着夜里的那个村子走去。
路过前夜死狗的院子,郭开庆特地停了下来,这时院墙上已经没有了死狗,院内的狗窝旁,有一只大狗正在看着他,就是没有叫出声来。
郭开庆又向院子那里看了看,这时大狗走到了铁门前,冲着郭开庆来意不善,不停的发出‘哼哼’之声,好在大铁门是关着的,否则它一定会冲出来,咬郭开庆两口。
“你是干什么的?”
郭开庆一回头,见一个壮汉看着自已,他认出来了,这正是这院的主人。
“我是走亲戚的,请问大哥,楚山家怎么走呀?”
“不知道,我是帮人看房子的,你去别家问问吧。”
“好吧,谢谢您了。”
郭开庆快步离开这座院子,趁着壮汉开门的声响,郭开庆回头偷瞧,见那大狗还在看着自已,“汪汪汪汪,”大狗突然间顺着壮汉开门的同时,冲了出来,冲向了郭开庆。
郭开庆见此情景,撒腿就跑,跟在后面的大狗死追不放,最后郭开庆一跃到了一家院墙之上,这才逃过了一劫。
“干什么,你上我们家墙上干什么?”
“外头有狗追我。”
“狗,哪来的狗。”院子主人走出院后,看到了远去的大狗,“你这小伙子,胆子也太小了,连条狗都怕,它来追你,你就跑,当然会跟着你跑了。”
“这狗跑得可快了,吓死我了。”
“下回有狗要是追你,你在地上捡块石头打它,它就不追你了。”
郭开庆一听院主人这么一说,豁然得到启发,“下回我一定遇到这情况不跑,我捡石头打它。”
“对了,你是谁呀,来这里干什么的?”院子主人的口音很是浓重,郭开庆想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找楚山。”
“哦,你找他呀,隔壁,那院子就是,不过你来晚了,他带他妈去走亲戚去了,早上才走的,说要住个十天半拉月的,你还是回去吧。”
没有找到楚山,郭开庆很是失望,由于路过有狗那院子,是必经之路,这回他从地上抓起了好些子石子,揣在了裤兜里。
有狗的院子,主人在家,院门没有关,郭开庆路过院子的时候,发现大狗不在狗窝里,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院门前,一边走着,一边回想楚山是不是知道他要来家里找他,故意躲了。
“汪。”一声狗叫,郭开庆发现大狗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郭开庆猫腰做了个捡石头的姿势,大狗没有上前,他认为这招果然管用。
又走了几步,郭开庆回头一看,那大狗还是原地不动,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想赶快离开这个村子。
“汪汪汪,”大狗可能是让郭开庆的快步给吸引住了,它边叫边向郭开庆跑来。
见有狗追自已,郭开庆跑了起来,他拼了命的向前跑着,可是他不管怎么跑,都没有摆脱边跑边吠的那条大狗。
这时郭开庆想起了裤兜里的石子,他取出了一颗,用力的打向那大狗,可惜没有打到它,这也可能和郭开庆边跑边失去平衡有关。
“汪汪汪,”大狗见有人打自已,变得更加凶狠异常。
郭开庆又打了一颗石子向大狗,没想到的是,让它给躲开了。
好不容易跑到拐弯处,郭开庆想把自已身上的石子全都打出,正当他要发力时,从山坡上下来了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根物体,待大狗经过他的身边时,他稍一用力一刮,那狗头就被斩下了,骨碌到了山坡下的水沟里。
“好手段。”郭开庆看清此人正是楚山,没想到他在这里呀。
“就你这个b样,还说打过仗呢呀,谁会信哪,行了吧,别给咱中-国-人-民-解-放-军丢脸了,连条狗都对付不了,就算你上了战场,也是个逃兵。”
“我就是怕这东西,这狗和我老家的狗长得不太一样。”
“别替自已辩解了,是不是特地来找我的?”
“是啊,我就是想问问你。”
“行了,跟我走吧。”楚山把郭开庆领到了一座小山包前,他用钥匙打开了一个小门,这里头很是奇特,郭开庆赞不绝口起来。
“这是你挖的呀?咋这么好呢?”
“不是我是你呀?你在部队上没学过挖工事呀?”
“学过,不过没想到,能挖成这样的?”
“你刚才路过那院,看没看着一个胖子?”
“有狗的那院吗?”
“我还能说哪个院,你能不能行了。”
“我路过时,只有个壮汉,没有看到胖子。”
“这家伙真鬼呀,可能是跑了。”
郭开庆满头雾水,不知道楚山在说些什么,他迷茫了。(未完待续。。)
第39回 血色奉献(十一)一个胖子(下)
楚山别看他现在是个普通的农民,但他还是个很有“特色”的共-产-党-员,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堪称表率。
郭开庆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眉宇间有着一股子‘正气’,现在走进楚山的“小土堡”,更让他豁然开朗。
‘小土堡’是依山坡而建的,顺着山坡的走势,让楚山打造了一个前门,看着大门的材料,可以判断出,这木门很是厚重,又很抗风。
‘小土堡’里面全是石墙,很明显,楚山是一镐一镐开凿而成的,这里不是正常的那种平坡路,而是越往里走,越向下陷。
“楚大哥,你这里头不怕下雨天灌水呀?”
楚山把手中的气灯,沿着石壁边缘向下照,又向郭开庆的脚下晃了晃,“这有排水沟。”
“那你没事弄这个地方做些什么呀,不怕附近的小孩儿来进行破坏呀?”
“姥姥,谁敢呀,我们这里不比大地方,全乡镇都没有多少人,现在小娃娃们,对这东西都不稀奇了,没有人爱来的。”
郭开庆暗道,“要是我小时候,必然不会放过这里,那挨着火车道的炮楼,我都去过,这么个好地方,非得作为我们小伙伴的司令部不可。”
“小土堡”里放置的物品,没有什么让郭开庆感觉到新奇的,走到尽头后,他转身走了出来。
“楚大哥,你腰里的那个家伙,让我看看吧。”
“乡下玩意,有啥子好看的。”虽然这么说,可是楚山的眼神和嘴角,显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上回我卡在排水沟里。你用的就是这家伙,我让狗追,你上去一下子就把狗头斩下了,让我看看吧,也开开眼。”
楚山从腰间取出了一件奇怪的武器,它的中间是象铁棍一样的‘握手’让粗制的麻绳捆绑着,一头有点象部队里的“战备锹”,另一头用‘鞘’套着,是个类似于半圆体的物体。
“擦郎儿”,郭开庆左右手一分。只见眼前一道寒光,套有鞘的那一头,让他给拉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镰刀”。
这“镰刀”混身乌黑,只有刀头那地方。让楚山磨得锋利无比,郭开庆用食指和大拇指试了试。感到刀头寒风吹袭。这刀的材制,一定不错。
“卡。”郭开庆又把刀鞘和镰刀合在一起,这让郭开庆联想到了,小时候写作文时的标点符号了,这明明就是个“问号”吗。
“楚大哥,这刀叫作什么刀?”
“自已做的。没什么名字,平时用他来砍砍柴,翻翻地啥的。”
“自已做的?您还有这手艺?”
“我家祖上有做铁匠活的,小时候看人家打过东西。”
楚山的话很简练。可是他身上的傲骨,让他神采熠熠。
“这把刀送我吧,既然你会做,你自已再做一把好了。”郭开庆说着,就想转身走。
他这一举动,把楚山给闹蒙了,“慢来,慢来,你想要,我以后给你打一把就是了,这个你先给我。”
“楚大哥如此小气,你开个价吧,这刀我买了。”
“我知道你小子有钱,可是这刀多少钱,我也不会卖的。”
“那你说实话,这刀叫做什么刀?”
楚山无奈,“这刀是我祖传宝刀,唤为‘问切’,真不能给你。”
“那我试试总行了吧。”
“那倒可以。”
郭开庆走到山坡旁的小树林,找准一棵小树,拔刀一抡,听得‘卡插’一声巨响,那小树就被拦腰斩断了。
“果然是把宝刀,我刚才都没有用力,只是随便一试,就成如此效果了。”
郭开庆还想试刀,让楚山给拦住了,“慢来,慢来,我这刀不是用来砍柴的,你先给我,我教你如何来用。”
楚山接回刀后,找到了一块空地,把自已衣服整理了一下,就开始舞起刀来,原来这刀不仅可以用镰刀那头‘瞎抡’,另一头也有妙用,每每郭开庆认为楚山的身体运动转向“极限”,好象是要转变别的招式了,可是他手腕一转,那‘战备锹’一头,在他快要跌倒之时,又向前伸了半米,郭开庆仔细一看,那乌黑的锹头,尽管没有磨得那么锋利,可是感到这东西比锋利的那面还要厉害,要是受了这东西一插,非得把胸口插漏了不可。
“厉害,真厉害,别人都说你是身患残疾,没想到楚大哥如此了得。”
楚山听郭开庆这么一说,收了招式,不练了,面带阴沉之色,他很不喜欢郭开庆这句“飘扬”的话。
“楚大哥,你不送母亲去串门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村里来了坏人,我怕对老娘不利,就先把她送到亲戚家住几天。”
“哦,那刚才你说的胖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这个笨家伙,本来想让你带人把那胖子一伙抓住,现在好了吧,带头的走了,你这个废物。”
“我也不明白领导意图呀,我又不是警察,哪能胡乱抓人呀,对了,那旧弹链子,是不是你扔在房上的呀?”
“是又能咋的,当晚我就是想引你们出去抓人,结果你们第二天才发现,胖子清早就走了。”
“主要是我们没有证据呀,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领头的胖子和你口音差不多,还有两个穿西服的,刚才有狗那院的壮汉和老头,和他们都是一伙的,这下你知道了吧。”
“这能说明什么,他们这也不能当作坏人来抓不是。”
“我亲眼看到他们破坏军队的电话线,这还不是反动份子吗?”
“那一定是了,我回去向派出所所长报告一下,叫他带人把那院给控制住就是了。”
“那是你的事,你爱咋整咋整了。”
回到大院,郭开庆把遇到楚山的事情,和七哥,张剑交待了一下。
“这姓楚的真有那么厉害?他不是残废军人吗?”
“没看出来,哪个地方有残疾,不过看他这气势,根本不象四五十岁的人,倒象个年轻小伙,我根本跑不过他。”
“那好,咱们先通知派出所的,再配合他们抓人吧。”
“目前也只好如此了,胖子已经走了,要是再放走那两个人,更抓不到他们了。”
派出所所长得知,找到了破坏军队电话线的匪徒,他相当高兴了,“这年头不管他们还得了,要是换在动乱时期,非得把他们拉去枪-毙不可,走,所有人都集合。”
派出所有三位民警,各自武装到了牙齿,他们骑上一辆跨斗摩托出发了。
郭开庆觉得有些可笑,‘真是棋胜不顾家呀,好在这里还有几个协勤人员,要不然老窝都让人给端了,也说不定。’
回去的路上,郭开庆心情很好,找到了‘扔弹链的人’,又找到了‘窃听的人’,这下可以松一口气了,迎头正碰上邮政所的所长,想和他攀谈一下。
“我可找到你了,我刚才想去大院找你,他们说你去派所了。”
“啥事呀大哥?”
“我那电信箱子,让人给捅坏了,看来就是冲着打电话来的。”
“没有什么损失吧?”
“这倒没有,就是换点新线好了,不过这事挺严重的,我看啊,你们还得小心点,这是不是特务干的呀?”
“我也不知道,你回去也小心一点吧,我回大院看看。”
“好。”两人互道珍重后,分道扬镳走了。
刚走到大院门口,派出所的所长领着人回来了,看着他们三人都坐在跨斗摩托之上,郭开庆就料定,他们一定是扑空了。
“我说兄弟,谁说那院的人是坏人来的?”
“怎么了所长,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刚到那院,什么情况都没有,人家夫妻俩,都在院里干活呢。”
“夫妻俩?”
“是啊,他们说这几天他们去外地了,托几个朋友看看房子,现在他们回来了,朋友就都走了。”
郭开庆更加感到奇怪了,自已明明去时,让狗给追得老远,这回怎么房主就又回来了呢。
“我敢保证,那院里的壮汉和老头,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有人告诉我,就是他们把电话线给切断的?”
“那你说是谁告诉你的?”派出所所长开始怀疑起了郭开庆,认为他在这里说假话。
“是~,反正我是看到那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破坏电话线时,我没看着。”
“兄弟,你看这事整的,行了,啥也不用说了,我们走了。”三个民警无精打采的发动了摩托,一溜烟的走了。
郭开庆没有回大院,直接去了楚山那村子,刚一接近有狗那院,就见一圈村民在街上围在一起聊天,很是热闹。
“这事整的,还以为你们家出什么事了呢,警察都来了。”
“没有,我娘家有点事,我们就领着孩子回娘家去了,让我家兄弟看两天。”
“哪个是你兄弟呀?”
“屋外打水那个便是。”院里的女主人,笑着和大家介绍着她家的兄弟。
郭开庆也往院里一看,只见一个胖子正在水井边上打水,他还在笑呵呵的和村民们打着招呼,郭开庆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他想走近再看看,突然间发觉有人在抓自已的衣服襟,回头一看正是楚山,他也就跟着楚山走了。(未完待续。。)
第40回 血色奉献(十二)有鱼有虾
楚山把郭开庆拉到了“小土堡”,没有进屋,坐在山坡上攀谈起来。
“你告诉警察来抓人了?”
“是呀,不是你说的胖子走了,不能让其他的人跑了吗?”
“是呀,谁成想,这家人又回来了呢,你走以后,我一直在附近看着来的,我都没有看到他们家人回家,对了,那胖子是后回来的,他走路很快,好象是有什么急事。”
“这回派所的民警不会再相信我了,他们非得让我说出是谁告诉我的,有人切断军队的电话线,我没和他们说。”
“说又能咋的,这个所长我认识他,动乱时期还想整我,让我给教训了一顿,差点把他枪给抢了,从那开始,一见我就跑,老实极了。”
“原来你还有这光荣历史呢呀。”
“没办法,那个年代,有点权力,就想熊熊人,欺负别人为乐趣,是我腰板硬,要不然的话,我也得吃亏。”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
“你问我,我又问谁,既然胖子回来了,那咱们就不用着急了,走,带你吃点好的去。”
楚山领着郭开庆走到了山间的一条小溪处,只见宽约不足一米的溪水里,有着一张鱼网,此时内头活蹦乱跳,有好多小鱼和小虾。
楚山收起鱼网,把吃货倒在了一旁的铁桶当中,“这个没吃过吧,这叫作看天吃饭,今天你是捡着了,看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两人捡了些干柴,把那水桶一支,水桶就当大锅了,桶里没有水和油。只有鱼虾,郭开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过这么烹饪食物的方法呢。
“楚大哥,你这桶不怕给烧坏了呀,这能行吗,这里头不干锅了呀?”
“你看着好了,我们以前那会,都这么吃,好多年了,唉,不说了。你看着好了。”
没过多时,铁桶让火烧得漆黑,桶内鱼虾的香味传了出来,郭开庆提鼻子一闻,好浓烈的烧烤味道。
“这就快好了。”楚山说话的同时。用他腰间的“传家宝”,削了两把木叉。长短有筷子粗细。削好后,递给了郭开庆一把。
“这鱼太小,没法收拾,要是把头和肠子全都扔了,就没有吃的了,来。你尝尝。”楚山用‘问切’战备锹那头,打散了桶下的柴火。
郭开庆也不客气,上前就想提水桶。
“啪”,楚山打了郭开庆的手背一下。“你小子真是饿死鬼脱生的,你敢碰那上头,小心你的皮。”
郭开庆这才发现,这铁桶提手虽没有热气可以看见,但已是黑糊糊想包了一层黑霜了。
“这东西就得点着脚吃。”楚山撬着脚,用手中的叉子,叉到了一条小鱼,烧鱼的香味,立时从郭开庆的鼻尖旁飞过。
“这有啥难的。”郭开庆没有马上去叉鱼,他在溪边找了块大个石头,立在了铁桶旁,他居高临下叉起了鱼。
见郭开庆吃完一条,又去叉虾,楚山上前用‘问切’一勾,他把铁桶给拿走了。
“叫我再吃两口,正上瘾呢。”郭开庆跟在楚山的身后,就象小朋友向大人要钱那样,紧跟不舍。
一直走到“小土堡”,铁桶里已没有再传出香味,郭开庆这才不再紧跟。
“你不让吃咋的,这一路上,鱼虾都凉了,还能好吃吗?”
“咋子不能,你给我进来。”
“小土堡”内有一个地炉子,虽然没有炉筒,可排出的烟尘,却没有停留在屋内。
郭开庆觉得奇怪,“这没有烟筒的炉子,咋是这样子呢?”
“没见过吧,你学着点吧。”只见楚山从一旁取出了一把小铁锹,也可以说是“火铲”,他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之后把铁桶中的鱼虾,倒上来一些。
“刚才在溪边吃的挺好,现在大老远的拿回来,有啥子好吃的,这就是回锅鱼,可难吃了。”郭开庆还没有吃,就判断出这东西一定是走了味道。
“爱吃不吃。”也不知楚山在哪里摸出了一瓶白酒,他用牙齿起了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不吃能行吗,”郭开庆用叉子叉了一只虾,只见这虾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糊糊的身子,须子都没有了,他闭着眼睛,放在口中,狠狠地嚼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不?”
“好吃,我还是头一回吃到没有盐的虾子。”
“和你说了吧,铁桶把鱼虾烧只能烧焦,我烧到一半,再拿到这里细烤,这才叫作美味呢。”
郭开庆一把抢过了楚山手中的白酒,大大喝了一口,‘我知道,这叫半成品,再回炉。’
就当两人在‘小土堡’内进食之时,木门处响起了动静,郭开庆想冲出去看看,让楚山给拦住了,他作了个不许说话的手势,提起了汽灯,找到了尽头的石墙。
楚山对着石墙指了指,之后见他狠狠的抠了一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就轻而易举的下来了,郭开庆见这地方有出口,就学着楚山的样子,一块一块把石头移开。
木门外边,还在发着动静,楚山和郭开庆搬开了最后一块石头后,他们走了出来。
原来山坡的另一头,正是小树林那里,郭开庆和楚山爬到隐蔽处,他们看到木门前有五六个人在那里坚守,每个人都手持着农具,有两人拿着铁锹,一个扛着给牲口铡草的铡刀,另外两人好象是握着什么,由于离的太远,郭开庆他们看不清楚,按照他们判断,应该是“手枪”。
“楚大哥,就是有狗那院的几个人,壮汉,老头,还有那个胖子。”
“应该就是他们,看来他们发现咱们了,走,撤吧。”楚山拉了一把郭开庆。
“走啥呀,他们就五个人,咱们两人不把他们给包圆了呀。”
“你不怕死,我可怕,傻小子,回去叫人哪,他们一时不敢冲进去,你去大院叫人来,这帮人跑不了。”
“那好吧。”
郭开庆和楚山运用低姿匍匐的方式,转到了小树林的另一侧,为了不让那群人发现他们,他们运动不是很快,待走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就又飞快的跑了起来,跑着跑着,郭开庆一回头,发觉楚山没了,他又向四周看了看,都没有楚山的身影,他料想楚山一定是去监视坏人去了,也就飞快的跑向大院,准备集合队伍,来包围这帮家伙了。(未完待续。。)
第41回 血色奉献(十三)欲擒故纵
对于“出不出兵”,七哥和张剑的意见不同,张剑很抵制这件事。
“二哥,从头到尾,都是咱们想象的,他们就算是坏人,也得警察出面不是,咱们是军人,不应该兴师动众的。”
“张剑说的不对,楚山不都说了吗,他们就是破坏军队电话线的人,要不是二哥和楚山有后路而逃的话,可能都回不来了,早就让他们落趴下了。”
“既然有人不同意出兵,那我和张剑去趟派出所,老七你看家,有了他们出面,什么事都好办些。”
当派出所所长听到郭开庆的讲述后,他思考了很久,“你们要我抓人,首先得让我见见证人吧,光凭你们红嘴白牙这么一说,要是真抓错了怎么办?”
“那好,我的消息是楚山告诉我的,这下你信了吧。”
“老楚啊,他整天神经西西的,我看他的话,不可信。”
“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们呢?”
“这样吧,我陪你们去一趟,先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坏人,要是真是坏人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也好,那咱们走吧。”
派出所所长骑上所里的那辆‘跨斗摩托’,斗里坐着郭开庆,后头是张剑,三人向‘小土堡’开去。
可能是待的时间太久了,‘小土堡’门前已经没有了人,三人下车后,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这是楚山挖的?”
“是呀,怎么了?”
“谁叫他这么干的,太没王法了,想怎么挖怎么挖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怎么收拾他?”张剑问了一句。
派出所所长摸了摸头,“我还没想好呢。反正平白无故,挖这个东西就是不行,他以为这里是他家的呀,想怎么挖怎么挖。”
从‘小土堡’出来,派出所所长不以为然道,“我就说嘛,楚山的话,不可信,你们说,还让我去哪里?”
“你有车。村子就在前头,要不我们去村子看看吧,刚才我和楚山走丢了,我挺担心他的。”
‘随你们,反正老楚这人。一屁两谎,信他才怪呢。’
一行三人路过有狗那院子时。听到了院里又传来了狗的叫声。郭开庆觉得奇怪,他家的狗咋就这么多呢,死了两条,又来了一条。
楚山家处于村里的最南头,他家的大门紧锁,透过院墙看院里。别人家大多都翻盖了瓦房,楚山的家,还是草和泥土混合砌的房子。
“不是我说他吧,你看这破房子。解放前就是这德性,现在还是这个样子的,你说国家每年给他那么多的补助,他都用在哪里了呀,媳妇媳妇不娶,新衣服新衣服没见他穿,光剩攒钱了。”
郭开庆提议,再一次进入有狗那院子,看看那胖子究意是谁。
“随你了,反正也来了。”
三人又开着摩托来到了有狗院子门前,没等摩托车熄火,院内大狗就又叫了。
“谁呀?这么大的动静?”出来的是该院的女主人,也就三十四岁,判断不出大概的年龄,农村的妇女长象都差不多。
“是我,开门,上你家问问情况。”管理一方治安,是派出所所长的份内之事,他一拍门,自然没有人敢挡他了。
“都在家呀?”
“在家。”
“孩子呢?”
“送亲戚家住两天,最近我娘家有人病了。”
“听说你弟弟也来了?他人呢?”
“刚才还在屋呢,这会可能出去溜达去了吧。”
“那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女主人给众人倒了些茶水,郭开庆一上就喝了一口,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茶水的味道,和茶馆里最好的“淡叶”很是相似。
“大嫂,这是‘淡叶’吧?”
“你这小兄弟还挺会喝的,就是。”
“是啊,我也尝尝。”派出所所长是当地人,自然知道这茶叶的好处,他也喝了一口。
“不错,可以呀,你们发财了吧,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哪有呀,娘家那头兄弟搞点小生意,贴补贴补我们,过几天,我也叫我那口子,和他们出去闯闯,光在家里待着不行啊。”
又是一阵闲聊,仍然不见女主人弟弟回来,派出所所长也就坐不住了,他一直在给张剑和郭开庆使眼色,意思是赶紧走,可是郭开庆并不和他‘对眼’,他就想看看那胖子,啥时候能回来。
“天也不早了,看来你兄弟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那我们先走了,有空我再来。”
“也行,反正他还要在家待一阵子呢,没有太急的事。”
派出所所长拉着郭开庆就往屋外走,尽管郭开庆很不乐意,但还是走出了院子。
三人骑着跨斗摩托离开了村子,当他们路过山坡转弯处时,发现一个胖子走向这边走来,派出所所长没有停车,从此人的身边开过,坐在斗里的郭开庆细心的看了那胖子一眼,他发现胖子在哪里见过,就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到了大院门前,派出所的所长把郭开庆和张剑放下,临走说了句,“你们别胡思乱想了,解放都快四十年了,哪里还会有反革命呀,你以为是动乱时期呢,看谁都象是特务。”
之后几天,郭开庆天天去茶馆喝茶,他在等楚山,可是楚山一直也没有来,他问茶馆老板,也都说不知道,好在军火库大院一直平安无事,郭开庆和七哥也乐于轻闲。
傍晚吃过晚饭后,郭开庆把七哥叫到楚山的那个“小土堡”门前,看着没锁的木门,看来楚山也没有再回来了。
见郭开庆双眉紧锁,七哥开导他说,“放心吧,楚大哥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派所的人,早就通知我们了。”
“明天,我想叫你回去一趟。”
“去哪?”
“大哥那里呗。”说着郭开庆拿出了一张信纸,上头密密麻麻地书写着好多字。
“这样啊,行,我就回去一趟。”看完信纸后,七哥想把它收起来,让郭开庆夺回后,给烧掉了。
次日清晨,七哥就坐着路过的大客车出发了,张剑找到郭开庆打听情况。
“二哥,七哥去哪了呀?”
“我让他回家办点事,过几天就回来。”
见郭开庆没有细说,张剑也没有多问,转身就想走。
“你等会,你这几天看到楚山没有?”
“我这几天都没有出大院,我哪能看到他呢。”
“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回去吧,没事了。”
两天后,大院里接到了张文治打来的电话,说是让郭开庆领人回去,上面要让他们连,去边境执行一项重大任务。
当晚,郭开庆又买了些熟食,来到邮政所,和所长喝了起来,按照惯例,郭开庆还要打个电话,所长就想出去帮他看着电信箱子。
“不用了,也没有什么保密的,大哥,谁还敢上这里捣乱呀。”
“别提了,上回还真遇到了人瞎胡弄,我还是看着点吧。”
见邮政所长出去了,郭开庆就拔通了张文治的电话,“是大哥吗?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排了。”
“好,我回去就出发,大约后天就能到。”
“行,没事就挂了吧。”
回到大院后,张剑看到郭开庆一身酒气,“你不是去打电话了吗?怎么这么大的味啊。”
“张剑,我今晚要走了,临走时,和邮政所长告个别。”
“这么快就走啊,你们啥时候再回来呢?”
“我想不能回来了,可能接到的是假情报,我们连里还有个任务,所以我要马上走。”
“明天不行吗?”
“真不行,就得晚上走。”
‘张文治连’的战士们,突然间接到转移的命令,都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过了一个多小时,部队就出发了,由于是来时的路,虽然是晚上,但还是不用打听道,急行军起来。(未完待续。。)
第42回 血色奉献(十四)守株待兔
当郭开庆带着‘张文治连’的战士们,行走至楚山他们村子时,他叫停了队伍,走进了一家小卖店,买了好些吃食和香烟。
两天的路程,郭开庆领人走的不快也不慢,每当有战士觉得饿了累了,他就会叫住部队原地休息,这让战士们都觉得,这次行军根本就是在“逛公园”。
到了连部驻地后,已是深夜了,全连休息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开拔了,这回拉载他们的是几辆国产新型‘解放车’,一直把他们拉到了边境某县。
回头再说说军火库大院,郭开庆走后,一切都很正常,恢复了原样,隔几天就有军车来这里拉载弹药,平时有爱抽烟的战士,还会去对面茶馆喝上一碗‘大碗茶’,聊聊天,吹吹牛b啥的。
就在郭开庆他们走的半个月后,深夜十点多钟,突然间茶楼火起,大院岗楼上站岗的哨兵,马上对张剑进行了报告。
“全体集合,打水救火。”
一道之隔,茶馆着火,作为军人当然是义不容辞,张剑排的战士们,有的打水提水,有的用战备锹挖土盖火,还有人冲到屋子里面,寻找是否有伤者存在,干得是热火朝天,很是热闹。
大院周边,也有几家商户,唯独没有居民,可是这些商户都怕大火吹到自已家去,大多是在自家院子守着,有的人还站在墙头之上,看着解放军们救火。
张剑排的战士,一共也就三十多人,岗楼站哨的人员,和移动哨的战士,也在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就在一个班长的大喝下,“你们别光站着呀,快点拿东西救火呀,火要是燃烧到咱们这边,这里就要暴炸了。”
站哨的人员,都觉得这个老兵说的有理,也就走下了哨位,拿着工具,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火烧得越来越大。张剑排的人员,全都集中到了前院,因为这里有井水可以用来灭火,后院的几个仓库,也就没有人来看管了。正在这时,几个黑影从院墙外翻过。冲着仓库大门处。飞快的跑着,带头的人是个老头,他跑到仓库大门那里,没用两分钟,就把门锁给打开了。
“咣当。”仓库大门拉开的同时,铁门碰到了砖墙。发出了悦耳的响声,可是前院的救火战士们,好象没有发现后院进来人,仍然在进行着“见义勇为”。
几个黑影人冲进仓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高约四十公分,长约一米的木箱子,这些木箱子码得很高,占了仓库大约一半的面积。老头大喝道,“这里头全是tnt,都给我准备好了,二分钟准备,之后全都撤出来。”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各自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他们用工具撬开几个木箱子后,把东西扔到了箱子里。
“不好,这不是tnt,怎么这么软。”一个黑影人打开了包有纸的物体,狠狠地按了一下。
“怎么搞的,不是说这仓库里全是吗,”老头拿起了一块黄色物体,明显份量很轻,用手一抠,原来都是肥皂。
“里面的人都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全-局-内卫部队,请你们放下武器,一个一个走出来。”
听到屋外有大喇叭喊话,几个黑影人在仓库里找寻着什么,可是他们每打开一个木箱子,都让里面的香皂给打倒了,无奈,他们准备冲出去,从腰里也就各自拿出了手枪。
“你们两个先上,我掩护,壮汉做后卫。”
两个黑影人倒很听话,持着手枪没头没尾的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啪啪’两声枪响,他们都失去了还击能力,倒在了一旁。
“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还是交枪投降吧。”
过了几分钟,老头和壮汉走出了仓库,他们走出来之前,把手枪从仓库里扔了出来。
“都给我铐起来。”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命令手下,把几个黑影人用手铐扣住,每个黑影人身后,都站着两名身穿制服人员。
“突突突,”大院外一阵摩托车响,派出所所长走了进来,见到好多人跟自已身穿的制服一样,就上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国-安-局的,这是我们处长。”
派出所所长一听是处长,上前敬了个礼,“什么情况?”
“这些特务企图破坏我们的军事设施,我们已经布控很久了,就等他们下手了。”
“哦,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吧?”
“哪里会有呀,为了他们,我们都来回运好多箱肥皂了,哈哈。”
在场的人员都朗声笑了,派出所所长也笑了起来。
茶楼的大火,一直烧到全都是灰烬完毕,没法子解救,张剑目堵眼前抓特务的一切,他很是高兴,走到了处长的面前,“报告首长,我的任务完成了。”
“很好,老楚呢,他在哪里,我们得感谢他呀,没有他的帮忙,我们不会把这些坏份子一网打尽呀。”
“刚才他对我说,有个胖子没来,他去追他了。”
“胖子?胖子是谁?”
“首长,胖子是他们一伙的,看样子是他们的头。”
“那好,你立刻带人去追,如有遇到反抗,立刻击毙。”
“是。”
“都有了,你们三个班长,把人员安排好休息,从今以后,就不用再站哨了,武器装备都给我看好了。”
“是,排长。”
布置完毕后,张剑带着两个左臂配有‘国安’标志的人员出发了,他们骑上了派出所的跨斗摩托,向楚山他们村方向开去。
派出所所长见张剑开走了自已的摩托,他又不好站在原地不动,就走到了处长的身边,“首长。用不用我帮你们审一审这几个特务呀?”
“好啊,对了,就在你这仓库里审吧,这里空间大。”
“好累,把他们几个给我押进来。”
派出所所长进了仓库后,找了几箱‘肥皂’坐下,他当上了‘预审员’。
就在张剑他们快到楚山的村子时,从有狗那院传来了枪声,当张剑几个人冲进院子时,看到了倒在院内的楚山。院主人夫妇抱着楚山大哭。
“怎么回事?”
“是那胖子开枪打的,老楚为了救我们家孩子,他替孩子挡了一枪。”女主人满脸泪水,一旁的小孩更是哭得歇斯底里,男主人默默地看着大家。他虽然眼中无泪,但脸上却是一脸愁云。
“快送医院。”张剑开着摩托飞快的行驶着。斗里的楚山。微笑地看着他。
“老楚,你要挺住呀!”
“没事,我死不了,对了,我那祖传的家伙,还落在屋洞里呢。郭开庆这小子不是喜欢吗,你要是捡到了,就送给他。”
张剑发觉楚山好象是在交待后事,骑着车子更快了。“你可别死啊,你死了你娘咋办呀。”
“我死不了,你开这么快干啥呀,都把我给颠疼了。”
好在乡里卫生院还不太远,医生给楚山做了手术后,推了出来,“抢救及时,失血不是很多,子弹取出来了,他打了麻药,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张剑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这时国-安-局的处长也走了进来,问清了情况后,他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楚山。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就算退伍了,也不失英雄本色,张剑啊,你得向他学学,这才叫作真正的共-产-党-员呢,真正的老兵。”
“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是不是可以上前线了?”
“你的任务是完成了,这个军火库离居民太近,上级早就下达过取消的命令了,要不是为了这帮特务,也没有必要让你在这里守株待兔好几年。”
“首长,你们怎么都换成这身衣服了,难道我们都不是军人了吗?”
“是啊,我们全团都转业了,现在大多数人都转为国安了,不过你的档案还在师里头,你是想和我走呢,还是继续留在部队呀?”
“我要上前线,通过这几天和郭开庆的交往,我认为作为一个年轻军人,还是上前线历练一下子为好,和平年代不太适合我。”
“我也去。”病床上的楚山好象清醒了许多,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能听到。
“你呀,你呀,老楚,组织上对你也作了安排,让你跟我走,咱们抓特务不好吗?给他们年轻人上前线作后盾,也是个好事呀。”
楚山好象有些听懂了处长的话,他向处长点了点头,由于麻醉期没有完全过去,他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通过审讯和调查,彻底了解了敌人的这次破坏方案,这些y国特务就是冲着大院来的,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本来这个军火库就在取消之列,据我方‘探子’得知,敌人已经潜入境内,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安排了这场“戏法”,郭开庆和他的‘张文治连’的战士们,也就是这盘棋中的一个棋子,是个傻子都知道,有重兵把守的部队大院,风吹不进,水泼不进,又何来破坏呢。
国-安-人-员还在有狗那院的屋里,找到了地洞,胖子就是通过这里逃走的,本来他想拿女主人的孩子当作人质,要挟他们为他做事,谁想到让爱挖工事的楚山给发现了,他见胖子没有参加破坏行动,就想过来解救一下女主人全家,没想到,在屋里地洞口,他为了保护孩子,中了胖子一枪,之后让女主人夫妇,把他从地洞里搬了出来,本来是想马上送医院,正好在院中遇到张剑,好在送医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
正在边境某县进行休整的郭开庆,突然想起了那胖子是谁,“大哥,我知道那胖子是谁了,他是刘宏的手下,上回盘古庙里,就是他想要杀我,后来让刘宏给制止了。”
“真的呀,看来这刘宏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我现在就把这个情况向上反映。”
又过了几日,张剑突然出现在了郭开庆的面前,他的手中拿着“问切”。
一见这东西,郭开庆立刻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楚山出事了?”
张剑无奈的摇了摇头。
郭开庆接过刀,反复的看了看,“真是好人不长寿啊,老楚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我还想有空多找他学学呢,真没想到,就这样子牺牲了。”
“谁牺牲了,大白天敢来咒我。”只见一身国-安制服的楚山走了进来,他的臂章‘国-安’两字,显得格外扎眼。
“原来你没死呀?”
“你才死了呢,我就是看你也是个练武之人,就把这东西送给你了。”
“这可是你家传的宝贝,你要是给我了,你不心疼啊。”
楚山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小手枪,摆在了办公桌上,“现在我有这个了,那家伙太大了,还是这个好,叭,叭。”楚山边说着,边用手指头,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那我就愧领了,改明儿,我要有啥好东西,一定送你一支。”
‘都是兄弟,走,喝酒去。’
“大哥还没回来呢,我得在这里盯着,你们先坐会,一会再去。”
“你看你,这点主都作不了呀,你们连里就你一个干部咋的,你出不出去?”楚山好象要生气了。
“好,为了你,我也得违反一次规定呀,通讯员。”
“到。”
“你去找一下副连长,让他到这里来,说我有事找他。”
一会副连长走了进来,郭开庆说他要会会‘老战友’,让他先看一会,之后就找到七哥,几个人一同吃饭去了。
一进包间,郭开庆就傻了眼,只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国-安-女-干-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郭开庆深感意外,那女人做了个拥抱的手势,站在原地不动了。
“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呀。”张剑推了一把郭开庆。
郭开庆张着大口,眼睛一动不动,两脚没有迈开步子。
楚山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脚郭开庆,郭开庆也就顺势扑到了女人的面前,两个人相拥到了一起。
‘怎么个情况?’七哥觉得这事情来的太快,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
‘傻子,两口子呗,出去,都出去,让人家好好亲热亲热。’
几个人很自觉的走出了包间。(未完待续。。)
第43回 血色奉献(十五)铁骨柔情
郭开庆的妻子陈淑芹,由于工作表现突出,深得总部领导信任,在经过一系列的“国-安-人员”培训后,她担任起了一线工作,如今楚山已经成为了她的手下,此次来到边境某县,为的就是帮助地方组建‘国-安’战-斗-序列,加强边境排查,尽可能的把潜入我国境内的y国特务一网打尽。
‘张文治连’驻扎此处,也有他们的具体任务,此地离边境线很近,也就是不足一百公里的路程,为了把这支‘尖刀部队’,更好的派上用场,前线首长决定,让他们原地进行休整,训练待战。
对于陈淑芹来某县,军队的上级首长也略知一二,为了让这对很久不见的小夫妻,共同度过一段时间,前线司令部给‘张文治连’,下达了命令,只要是不进入“一级战斗准备”,郭开庆就是‘闲人’,他可以自由外出,本地武装部的领导,还给郭开庆夫妻安排了最好的宾馆,对他们的关心,那是相当的周到。
陈淑芹虽然是‘钦差大臣’,可也不用凡事亲历亲为,国-安组织有特有的层级建制,县上有市,市上还有省,她只负责给新来的人员讲讲课,告诉他们如何训练就可以了,这一切楚山都是全程跟着,必竟他也是一个“新国-安”。
这个不足二十万人的小县城,风景很是优美,郭开庆此时也脱下了‘板人’的军装,换上了一套夹克。这衣服是李公子送给张文治的,是港地的最新款,本来郭开庆没有想穿它,但细心的张文治,还是把衣服熨烫得十分平整,在当天晚上,就把它交到了郭开庆的手中。
“这是李公子送给你的,你都不舍得穿,我穿他干啥,我有衣服。你看。也不错,是当年在g市买的。”
“衣服这东西,不能放着,放着放着就坏了。我们身材差不多。你穿穿我看看。要是合适的话,你就先穿着,要是不合适。脱下来,我拿走。”
见张文治如此客气,郭开庆也只好先行穿上了衣服,‘人是衣服,马上鞍,合不合身,穿上看。’衣服在张文治身上穿着,属于时装模特那一款,但穿在郭开庆的身上,发觉虽然没有张文治穿的那么好看,可是有另一种特色,犹如一位男子健美操教练,宽宽的肩膀,休身的夹克,别有一番韵味。
“不行,我穿着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是衣服不行,是你不会穿,你把拉链给我拉下来,敞着怀就是了。”
郭开庆按照张文治的说法,把拉锁彻底放弃不用,立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顺眼多了,而且当他穿上张文治给他挑选的牛仔裤后,更是感觉到,他成为了一个正了八经的‘帅哥’了,郭开庆在镜子前,不断的转身,显然,他十分满意这身‘行头’,到了现在这样,就算张文治从他身上抢衣服,他也不会给他脱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说这衣服,要是穿在我三哥身上,一定比我好看。”郭开庆很少提及三哥郭开山,他越照镜子,就越想起小时候,因为家里穷,一套好衣服,兄弟几个一起抢着穿那会,有一次郭开山做了身新衣服,准备第一天上中学,好让同学们看看自已帅不帅,可是让不懂事的郭开庆给发现了,他半夜起来,就先行把郭开山的衣服穿走了,为了这事,兄弟两个反目成仇,打了起来,这场战争的结果是,郭开山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让比自已小好几岁的五弟郭开庆给‘削了’。长大成人之后,郭开庆每每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就感到对三哥郭开山愧疚不已,他总想买套好衣服,送给三哥,了表寸心。
“你说你三哥郭开山啊,他现在在哪呢?”
“上回我往三嫂家打电话时说,好象三哥去参加演习去了,说结束后,也要拉上来。”
“他不是军医吗?上来也没有什么风险,咱们的后方医院,戒备森严得狠。”
“那是,我爹都说他命好,长得一双小手,说我们哥几个,最有福的就是他了。”
“那你们哥们是不是就你手大呀?”
“那是,为了这事小时候没少挨打,我手欠,总爱打架,不知让我爹打了多少回了。”
“我可以进来吗?”房门外,一个女人敲响了郭开庆的房门。
“请进。”张文治没等郭开庆出声,就说了话。
“你们在干什么呢?”陈淑芹见郭开庆穿着“地方装”,有些不认识他了,她的第一感觉是,“还是郭开庆穿军装时,比较好看,比较威武。”
“你们聊吧,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再坐会呗。”
“不走能咋的,明天早上还得组织训练呢,不打扰你们了。”
“那你拿点水果走吧。”
张文治拿了两个苹果,乐呵呵地看着郭开庆,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媳妇,你看我穿这身好看不?”
“不好看,这是什么哪,裤子那么紧。”
“这是李公子送给大哥的,人家没舍得穿,就给我拿来了。”
“大哥,你大哥不是在a城吗?”
“忘了告诉你了,在咱这里,就得这么叫,他是大哥,我是二哥。”
‘那为啥你就不能叫大哥呢,让他叫你大哥呀?’
见妻子这么一说,郭开庆马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做了个眨眼的表情,“你可别乱说,大哥人家是正营,是中-央-军-校的高材生,我算个啥,大字不识几个,充其量就是个牌位,有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能有人叫我二哥就已经不错了。”
“没看出来呀,几天不见,学会谦虚了,你看看这个。”陈淑芹从身上拿出了一本工作证一样的东西,递到了郭开庆的手中。
“啊,你进步得这么快呀,咋整的。”郭开庆不敢相信,陈淑芹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姑,这么短的时间,成长为一名国-安-指挥-干部了,按照行政级别划分,她已经是自已的首长了。
“就行你能当战斗英雄,我就不能成为女中豪杰了呀,我告诉你吧,我已经带队侦破了好几宗大案了,我这身-份-证-件,实至名归。”
“你行,你行,你厉害,媳妇,好久不见了,咱们睡觉吧。”郭开庆做了个鬼脸,还算是可爱,不过他的头好象是大了点,活象一个猪头。
“在这里睡?”
“是啊,这是我的宿舍呀。”
“不行,这人太多呀,走,你跟我出去。”
不容郭开庆分说,陈淑芹就把他拉出了营房,好在郭开庆事先已经和张文治打了招呼,说是请几天假,陪陪老婆。
这是一家县里最好的宾馆,二层小楼,很有民族特色,一进房间,郭开庆就发现,这里已经被陈淑芹布置好了,活象个‘洞房’。
“你先等会啊,我先洗个澡。”
“一起吧。”
“滚。”陈淑芹把郭开庆狠狠的推到了洗水间外。
待陈淑芹再一次走出来时,完全变了一个人,只见她身着少数民族服装,乌黑的秀发,垂到胸前,脖子上还戴了一个大大的银质项圈。
“你这身衣服在哪里整的?”
“本地的同事送的,好看吧。”
“还有没?给我整一身,我想去照相馆照个相,给俺爹俺妈邮去。”
“洗手间里给你准备好了。”
郭开庆听到后,箭一样的速度,冲进了浴室,一阵洗濑后,郭开庆也走了出来,他穿上了男子的民族服装,头上还带了很有特色的帽子,帽子的上头,还插了一根长长的牛角。
“来,咱们喝杯交杯酒吧。”只见陈淑芹面带桃花,含情脉脉的看着郭开庆,桌上摆着几个小菜,还有坛子装的美酒。
“好。”一个好字,代表了夫妻二人的情感,**一刻值千金,这片刻的宁静,真的得来不易。(未完待续。。)
第44回 血色奉献(十六)谁能理解我
对于一个年轻军人来说,清晨起床的时间,是由人体的生理‘闹钟’决定的,到了这个时间,你的身体就会要求你起床,你想赖在床上也不行。
一夜的“酣战”,让郭开庆第一回误了点,当他早上十点钟睁开眼睛时,第一件事就是看窗外的天空。
“完了,这都几点了,坏了,坏了。”从窗外日头的照射光线分析,已经很晚了,郭开庆迅速起身装上衣服,当他发现自已穿的是,昨天的那身民族服装时,他对着镜子笑了笑。
“媳妇,你跑哪里去了?”叫了几声,不见陈淑芹的身影,郭开庆也只好换上了张文治借他的那身行头,走出了房间。
“您是郭同志吧?”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中年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我是。”
“你老婆说让你先等会,她一会就回来。”
“哦,我知道了。”
服务员见郭开庆仍然没有回房间的意思,就跟了过来,“您往哪里去?”
“你们这里风景这么好,我想到处看看。”
“你还是回屋去吧,别陈同志回来了,找不到你。”
“我走走不行吗?”郭开庆发觉服务员好象不想他到处乱转。
“不是不行,我们书-记说,你们都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工作平时都很忙,您还是等陈同志回来以后,你们再一起出去吧。”
郭开庆感到自已仿佛让人给‘绑架’了,心情马上就低落了下来。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欣赏风景了,他回到了自已的房间,一进屋,他就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一头扎在了床上,做起了“回炉觉”。
中午十二点,陈淑芹带着好多吃食回到了房间,她见郭开庆还在睡觉,就拿出了一块熟食,来到了他的身边。用熟食刮了他鼻子一下。
郭开庆没有反应。
“起床了。懒鬼,起来,起来。”陈淑芹用脚踢了踢郭开庆的屁股。
郭开庆还是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呢,这会就瘪茄子了?”
郭开庆还是一动不动。
“你不吃。我可吃了。我都饿了一上午了。”陈淑芹打开袋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郭开庆呼的一声,混身赤-裸地站了起来,“不吃白不吃。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一把就把妻子拖到了床上,狠狠的进行了一次“义务劳动”。
完毕后,郭开庆坐在桌边哭了起来,这让陈淑芹觉得很奇怪,这还是头一回见郭开庆流泪。
陈淑芹搂住丈夫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句,‘你咋的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刚才我听服务员说了,说你想出去走走,让她给挡回来了,你是不是怪她呀?”
“不是,我就是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我今天没事了,工作都安排完了,走,咱们出去吃,好好走走。”
陈淑芹就象母亲给孩子穿衣服那样,把郭开庆的衣服,一件件穿到他的身上,穿衣服的全过程,郭开庆都没有主动自已穿。
在外面简单的吃过午饭后,陈淑芹提出要去一座古寺看看,当来到寺院门前时,就发现有几个乞丐进行要钱。
“行行好吧,给点钱吧。”一个老年乞丐走到夫妻二人身边,伸出了一个破铁碗。
“你有钱没?我出来没带钱。”郭开庆摸了摸兜,发现自已昨晚从营房出来得太过匆忙,身上一个大子也没有。
“没钱。”陈淑芹看都没看那老乞丐一眼,拉着郭开庆就走。
“你没见他年纪这么大嘛,你有钱就给他点呗。”郭开庆认为妻子变了,要是换上以前,陈淑芹的热心肠是出了名的,一定会给钱行善。
陈淑芹并没有回答郭开庆的话,直直走向了寺院里头。
今天的陈淑芹身着便装,衣服不是很时尚,属于很普通的那一种,在这个寺庙大院里,众多香客之中,她并不扎眼。
郭开庆看着香客用钱来“请香”,自已身上没有钱,只好站在了一个大香炉旁,看着四周香客“祈福”。
“这位小哥,我看着你额头广大,一定是个有福之人,请个开了光的灵符吧。”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从脖子上拿下来一个拴有红绳的物件,挂到了郭开庆的脖子上。
“我没钱,谢谢你了,你还是拿回去吧。”郭开庆想把这物件拿下来,还给中年妇女。
“他没钱,我有钱,给。”只见陈淑芹手持着两捆高香走了过来,她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大团结’,递给了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接过钱后,双手合十,“祝好人一生平安,祝你们事业成功,多子多福。”
郭开庆见妻子已经付过钱了,也只好学着那女人的样子,双手合十,“谢谢你了。”
从寺院出来,郭开庆不解地问道,“门口有人向咱们乞讨,你说你没钱,怎么一进院子,你给了人家十块钱,你真有钱哪你。”
“你都把那东西套在脖子上了,不给能咋办。”
“那也没有给这么多吧?”
“给都给了,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郭开庆觉得妻子象变了一个人,昨晚的情意绵绵,此时早已不在她的身上了,于是言道,“我想回部队去了。”
“你不说你放假好几天呢吗?”
“我说的是天天回去看看有没有事,要是没有事,我可以再出来。”
“那行,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已回去就行。”
“那总得过前边路口吧。”见丈夫已经“酸脸”。陈淑芹的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起来。
郭开庆一马当先,他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生气,他在气陈淑芹的刚才“表现”。
陈淑芹在郭开庆身后五米处跟着,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了快到营房大院。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还要和连长商量点事情。”郭开庆的脸变得更“酸”了。
“行。我正好也有工作要做。对了,你脖子上的东西,还是拿下来吧,让战士们看到不好。”
郭开庆一想也对。也就把那“灵符”取下。正想往兜里装时。就让陈淑芹上前一把,夺了过去。
没等郭开庆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只见陈淑芹从那密封的小袋子当中,取出了一张纸条,她看完后,把那纸条撕了个粉碎,扔到了草地上。
郭开庆这才恍然大悟,不过男子汉的气节,让他大步走进营房,他招呼都没打,迈成齐步,向大门口走去。
陈淑芹看着远去的丈夫,她一边微笑着,一边用右手食指,摇晃着那条红绳,待郭开庆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后,她才转身离开。
‘张文治连’的战士们,本想和二哥开开玩笑,但是看到郭开庆铁青的脸庞后,都躲开了,只有张文治跟在郭开庆身后,走进了他的房间。
‘你咋的了,不高兴啊?’
“高兴,能不高兴嘛,以前都是我看着别人,如今让人象狗一样看着,换了你,你高兴不?”
张文治对郭开庆说的话,很不理解,“什么看着不看着的,夫妻之间,就是你管我,我管你嘛,咋的了,你小子又犯混了呀。”
“你不了解情况,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至始至终,一切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我就象个木偶一样,她想怎么提线,就怎么提线,你说憋气不?”
“那是不太舒服,改明天,我去找找她,让她来给你赔礼道歉。”
“这才象哥们说的话。”
“饭吃了没?”
“中饭吃了,没吃多少,气都气饱了。”
“正好,副连长外出,带了些当地的特产熟食,走,去他那屋,喝两盅去。”
正当三个连队主官推杯换盏之时,文书闯了进来,“大哥二哥,二级战斗准备。”
接到命令后,郭开庆马上跑回自已的房间,快速地穿上了作训服。
连长张文治的哨音‘长鸣不止’,代表着进入“二级战斗准备”状态,营房所有人员,都整理好了武器着装,在屋中等候。
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又响了,“进入一级战斗准备,通知全连所有干部,来队部开会。”
‘张文治连’接到的任务是,四小时后,有车子接他们,任务具体内容不是很明确,全连人员此时都躺在各自的床上,背包已经打好,混身全副武装,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写着东西,还有的人在隔着窗户望远,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参加战斗了,在过去的作战任务之中,他们之中,曾经有人牺牲了,也有人负过伤,令大家最为恐惧的不是‘战场冲锋’,而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傍晚,几辆盖有篷布的军车,在营房前停下,张文治的又一阵长哨声音,全连集合,有秩序的登上了军车。
就在‘张文治连’开拔的一小时后,陈淑芹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挎了一网兜的水果,来到营房门前,她是来给郭开庆‘赔礼道歉’的,可是从哨兵口中得知,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并且说,他们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时候,陈淑芹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她十分后悔,十分后悔和丈夫的短暂相聚时间,她没有完全投入到夫妻的感情生活之中,她还在想着她的工作,寺院里的那个中年妇女,就是她安排的工作人员,她们一同去烧香,为的也是去接取情报,这反倒让丈夫误会她了,她真的想让丈夫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还在深深地爱着他。
一切都已经过去,过了好一会,陈淑芹又重新跨上了自行车,她手中的水果,留给了哨兵,她要回去了,她要重新回到她的工作当中,因为她的工作也很重要,丈夫在前线作战,这后方的敌人渗透,更是前线人员的‘大病’,只要把这些敌人挨个挖出,她的丈夫才能是安全的。
有首歌的名字叫作《谁能理解我》,歌里是这么唱的,“谁能理解我,谁能理解我,你问我,我问你,心儿相通不用说,热血洒在疆场,理解埋在心窝,幸福十亿人,牺牲我一个~~~……。”(未完待续。。)
第45回 血色奉献(十七)狭路相逢(上)
“张文治连”作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y战争中,少有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装备算是最为先进的。
从全连指战员的武器装备上看,清一色的全是‘高,精,尖。’从连队指挥员的装备上看,他们用的都是军师一级的‘高倍望远镜’,据可靠消息得知,这望远镜的镜片,全来自西欧某国,我国国产技术是达不到这种水平的。
全连副排长往上,每人一把新型军用手枪,这在普通部队是绝无仅有的。全连十几个班的班长,都配有五四手枪一支,这是单独装备的,他们平时还各自手持一支五六式冲锋枪。
全连所有人员用的手榴弹,为我军新研制的‘七九式手榴弹’,这手榴弹和以前的普通手榴弹不同之处就是,它的“脑袋”是圆头的,并且非常光滑,木柄很是人性化,它告别了平时的笨重体态,变成了手握很是‘得劲儿’。
除此之外,连队还配有‘迫击炮班’,‘无后座力炮班’,‘冰雹式单兵火箭班’,‘重机枪班’,这些班组各自有两套以上的重装备。
和普通连队不同的是,别的连长是副连长主管后勤,可是‘张文治连’的副连长,是一位‘猛将’,经历过几场战斗后,郭开庆就主动和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去配合连长张文治工作,自已转向了炊事班,因为他认为副连长比他‘能打’,并且人家的资历丝毫不比他差。人家也是个“副营”。
‘张文治连’每个步兵班都是‘超员’的,这是一支以副班长以上老兵为基础的连队,对连首长的命令,他们是领会极深,现在又经历过几次战斗,都已经是‘快速进入状态’了。
牺牲对任何一名军人来说,是不可能避免的,进入边境作战的几个月,‘张文治连’的指战员们也伤亡很大,所以每次战役结束后。他们都会遵照上级的指挥。进入到内陆的一个地区,加以修整,补充兵员,新增添进来的战士。也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兵。他们都认为来‘张文治连’。是光荣的,根本不会计较得失,哪怕你原来是个班长。来到这里,就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他都愿意来。
‘张文治连’的排长们,在战斗中也有伤亡,必竟他们才是第一线的指挥官,在‘啃硬骨头’时,往往还得这些人一马当先,只有他们冲在全排的最前头,后面的战士才能用命,几个月下来,连里的排长和副排长,也牺牲了三个人了。
从边境某县出来,几辆盖着大篷布的军用卡车,拉着‘张文治连’全体,向边境线地区行进。
第一辆车的军事主官是副连长,他带领一排坐在第一辆车上,驾驶员是个多年的老志愿兵,他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不知行走过多少遍了。
第二辆车的驾驶室里,除了司机,还有张文治和军部的一个参谋,这位参谋就是此次行动的‘领导’,他一边在军事地图上给张文治讲解进军路线,一边传达上级赋予‘张文治连’的具体任务。
第三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是副指导员,这是一位老政工干部,别看他鼻梁上卡着眼镜,看起来很诗文的,其实他是一个身藏不露的‘神枪手’,在一次‘遭遇战’中,他一人一枪,就消灭了六个敌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指挥官,战役过后,连里给他报请了个二等功,现在他是战士们中的榜样,有这样的军官带领,别提多有干劲了。
第四辆车驾驶室里坐的是郭开庆,他分管后勤,出发之前,他带着炊事班的人员,烙了好多大饼,并且分发到每个战士手中,他还把所有的军用罐头,平分给大家,还教大伙怎么吃,“我这饼啊,我管他叫作‘休闲饼’,别看它大,可是软得狠,不硬啊,吃起来有嚼头,还顶饿,看着没?只要你把这午餐肉啊,用刺刀切成一片一片的,哎,在这饼中间一夹,妥了,这比洋人吃的汉堡包还过瘾。”
战士们都对郭开庆很是敬仰,这个从普通战士走出来的年轻军官,就是他们的榜样,他就是全连战士,心目中的一盏明灯,杀敌立功,是现代军人的唯一选择,‘人活在世上,就得追求点什么,既然来当兵了,就得上战场试吧试吧,也不枉在人世当中走上一遭。’
‘张文治连’有一个自已的特点,那就是弹药分发到人,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执行,没有后援的任务,弹药分发到各班各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每名战士的身上,不仅有着米袋子和背包,枪支加上弹药,让他们行军艰难,可是大家都抱有一个共同的信心,那就是一起来,一起走,完成任务,一起回去,体格“膀”的人,往往都会帮着身体弱的人背东西,有个轻机枪手,他不仅自已背一支枪,还帮着重机枪班的战士,提“弹链箱”,泼有一股力大过人之气。
第五辆车里坐的是七哥,他在众多排长当中,算是老的了,不是因为他年纪老,可是他资历老,这个本来该当连长的人,他是主动报名来‘张文治连’的,当英雄的冲动,让他兴奋不已,每每任务到来,别人都是神情紧张,只有他是又蹦又跳,有时还大唱革命歌曲,他这是好意,就是想活跃活跃气氛,好让大家的神经,不要太拿上战场‘太当回事了。’
还有二辆车,不加细表,总之,只有象七哥这样的老排长以上级别人员,才能坐在驾驶室里,其它的副排长一类的军官,他们只有和战士们在棚布里挤的‘份’,军车的驾驶员,清一水的老兵,他们的驾驶技术很是娴熟,都已经是来回万把公里的老手了。
一出县城,行路就艰难起来,这路基本上全是石子,军车在上头一颠一颠的,令战士们很是难受,一面在车厢里头东倒西歪,一面应对着这颠簸引发的‘反酸水’,时间长了,怨言也就出来了。
“cai-你-吗-的,ya 子,你能不能好好开,都颠死老子了。”一台军车的驾驶员,长相很象个‘ya 子’,这和他的嘴有关系,大家一眼看到他,就把这个外号给他加上了,因为他和动画片中的‘唐老鸭’太象了,看到他,就会想起‘唐老鸭’来,‘ya 子’开车的手法很猛,每遇到大坑,车子总会加速通过,驾驶室里还算好点,可是卡车篷布里的人,就吃不消了,也难怪有人这么骂他,可是不管大伙怎么骂,他坐在驾驶室里是根本听不到的,因为这种军车噪音很大,加上前后车距也就是十多米,所以‘ya 子’是听不到的。(未完待续。。)
第46回 血色奉献(十八)狭路相逢(中)
不管战士们在车上多么有‘意见’,仍然不能让军车停下,一路上,大小解都在车上进行,上‘小号’很是简单,只要来到车上篷布其中一角,揭开一个‘亮光’,就可以“开枪”了。
要是上‘大号’,那就要复杂一些了,车上的副排长和班长们,就会用多条背包带,把上‘大号’的战士,混身绑得象个‘棕子’,之后把他带到车尾的‘大箱板上’,让他蹲着拉,背包带的其它几头,都绑在班长们的腰上,以防止他掉下去,这可能是‘张文治连’一种特有的发明,算是好用,不过要是遇到大坑一颠,再碰上“ya 子”那样的猛人,笑话也就出来了,当那些没有完全脱到肛门外的干货,也遇到这意外到来时,它也会随之一颠,说不定它会颠到下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别提多有趣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各排的排长们,组织人员下车整理着装,清点人数和装备,忙成一团。
“这回我们去哪?”郭开庆走到了张文治的身边。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军里的谢参谋,这位是我们连的郭指导员。”
谢参谋轻轻地和郭开庆握了一下手,从他的面容中可以看出,他有些看不起郭开庆,可能他认为,只有象张文治那样,有‘根’有‘盘’的连长,才配和他进行交流。
“都清点好了没有?清点好了,部队原地休息。所有干部来我这里集合,我有话说。”张文治没看出来谢参谋对郭开庆的‘不屑’,他大声叫道。
全连的干部有十几个人,他们围坐到路边的避风空地上,开起了‘作战会议’。
‘张文治连’的战士们,整齐的以班为单位,坐在道路的两边,他们有的整理装备,有的擦拭武器,有的吃着‘休闲饼’。还有人望着已经入黑的天空。数着天上的星斗。
“谁呀?是谁呀?”‘ya 子’擦挡风玻璃时,突然发现了一种物体,他用手指刮了一下,一闻。差点吐了起来。原来那是一个战士的‘大号’。
坐在路边的战士们。一听‘ya 子’这种表情,马上都大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反倒把‘ya 子’搞迷糊了。他不吃所措起来。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来,我帮你把它擦了。”军车的班长,拿来了抹布,把那物体擦抹干净。
“这不是着劲儿人吗,敢情不是他的车了,这么货货,上去了,也得留在那。”‘ya 子’说话的声音很大。
“你说谁呢?”一个大个子战士,上前推了他一把。
ya 子看此人来者不善,也就放下了语调,“我又没说你,我说是货货我车的人呢,这不是着劲儿人嘛。”
“说谁也不行,我们都是一起的,你敢再说一遍不?”大个子战士眼睛瞪得溜圆,‘ya 子’只好退了几步,他向后车走去。
“哎姓ya的,你有能耐再说一遍呀?”大个子战士气还没有消。
“行啦,我说你行啦,还有完没完了,给我坐回去。”大个子战士所在班的班长,把他的兵拉回了原地,向他的肩膀狠狠地按了一下,大个子战士也就顺势坐下了。
边境道路两边丛林密布,军车根本进不去,张文治通过会议讨论,决定让副连长带着一排,作为‘开路先锋’,二排三排跟进,郭开庆带着重装备班和炊事班,走在队伍的最后头。
好在大家都有了边境行军的经验,出发之前,都在身上抹了些军医们密制的药油,这是用来驱赶蚊虫和蛇的,一条小路,直通远方,一排就这样出发了,他们分二路纵队前行,副连长和一排长,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刚才没有吃饱的战士,此时拿出了一块‘休闲饼’,大口地吃着,边走路,边进餐,边看路两旁的‘风景’,显得格外的‘惬意’,众人无法想象,这些人是去打仗,还以为他们是去‘逛公园”,或者野餐什么的呢。
连长张文治和二三排一起行动,那位军部的谢参谋,也和他走在一起,这位‘高-干-子-弟’出身的公子哥,和张文治一路上有说有笑,他此时也忘记了他现在是“在打仗”。
中y两国开战以来,原有的军事分界线,早已明存实亡了,多年来的拉据战,宛如唱戏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来回焦作着,‘张文治连’的这次任务是,开辟我方通路,保持通路畅通无阻,使前线下来的兄弟部队,得以顺利通过,回到后方休整待战。
跟着谢参谋来的,还有一个电台兵,他显然对这个谢参谋不太感冒,他此时走在队伍的‘第三梯队’,因为这里不仅有‘张文治连’的电台兵,还有炊事班后勤的人,由于他来得比较匆忙,身上没有吃食,当他接过炊事班长给他的‘特制休闲饼’时,吃得很是高兴。
“班长,这饼真好吃,这有个名字没有?”
“休闲饼啊,我们指导员给起的,怎么样?你这张是我特地给你做的。”
“真好吃,我吃出来了,这里头有菜叶,午餐肉,还有豆子,对,还有肉,就是吃不出来这是种什么肉?”
“小样,你小子还挺会吃,这肉是本地特有的牛肉,老子都不舍得吃,你是外来的,给你卷一张,以后回到军里,给咱们连宣传宣传,记住了,这可叫休闲饼。”
“我记住了,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大饼了。”
司务长是后勤的军官,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谢参谋是‘狗眼看人低’,于是他走到了电台兵的身边。向他打听起了谢参谋的来历。
“你说他呀,我太知道他了,他爸是某某部队的首长,他妈是总部哪个首长的女儿,平时我们都管他叫作‘泄密’,‘泻参谋’,你没看到他的眼睛嘛,只有白眼仁看人,他的眼睛从来都是往上看的,这次本来首长安排的人不是他。是他抢着要去的。好在这回不是个凶险的差事,要不然,我想y国鬼子,第一个打的就是他。”
“怎么着。为什么要第一个打他呀?”
“这还不知道呀。他的眼睛从来不看人。只会往上看,别人都进行隐蔽了,他还站着呢。不打他打谁呀。”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
“都给我小声点,不许私下议论领导的事情。”郭开庆听后感到也很好笑,可是他还是强制自已不要笑出声来。
军部电台兵见郭开庆批评了他,也只好走到最后头去了,他打开了电台,打到了最大声,想让这“滴滴答答”的声音,掩盖住自已的表情尴尬。
“张连长,天色不早了,我看咱们休息一晚吧。”谢参谋看到远处再往前走,道路就越发狭窄了,他想让部队休整一晚,明早再出发。
“也好,坐了一天的车了,我也让这路面给颠得想吐,通讯员,通知副连长,停止前进。”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很快‘张文治连’的战士们,就在道路两边,挖了两趟深沟,这沟很宽,能并排走三四个人,战士们把背包往沟里高处一放,人躺在沟里,头枕头背包,好在现在夜晚不是很凉,面对着星斗,还算是舒服。
两条沟的四周,有两排弧形的‘外圈’,负责警戒的人员,就在这‘外环’中进行休息,有连值班员负责安排夜哨,连部位于部队的正中心,有战士把这里的一块大土层给掏空了,‘连指’也就完全地“进入地下”了,这种休息状态,是连长张文治独创,只要他的部队进行休息,就有负责挖工事人员进行挖掘,挖的多了,自然就越发的规整起来,这‘连指’里头还算是舒服,风吹不着,雨滴不进的。
“行啊,张连长,你这待遇比一号还牛b,看来我得和你多多学习学习,这东西有草图没有?”谢参谋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行军的,他从心底里佩服起了张文治。
“图倒没有,改明天我有空给你画一张,你带回去,来吧,领导,里面请。”
谢参谋也不客气,他有晚上吃‘夜宵’的好习惯,也不知在哪里整来了一罐午餐肉,他打开之后,让都没让张文治,自已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看我饿的,忘了问你了,张连长,你饿不?你也吃点?”
“哦,我不太饿,一会有人给我送吃的。”
谢参谋见张文治和自已客气,他没有放在心上,紧接着大口吃起后半罐午餐肉来。
“让让,都给我让让,小心烫。”一阵吆喝声,司务长带着炊事班长走了进来。
“连长,您的汤放在哪里?”
“放这边上吧。”张文治指了指汽灯下的“泥桌”。
“乖乖,有你的呀,敢情你还有这待遇呢呀?”谢参谋让这肉汤给吸引住了,他放下了快要吃完的午餐肉,来到了泥桌旁。
“给谢参谋也打上这么一碗。”
‘好累。’得到命令后,炊事班长快速离开了。
“看这事整的,看这事整的,太不好意思了,太不好意思了。”谢参谋露出了虚伪的表情出来。
“这是头一锅,全连上下都有,我胃不好,怕喝凉的,所以他们就先给我端来了。”
“原来是这样呀,这样敢情好,对了,这是什么肉做的汤呀?”
“司务长,今天的肉汤是什么肉呀?”
“报告连长,是野猪肉,刚才咱们行军,副连长看到打的,放在了路边,我们路过给分解后,拿走的。”
“看看,张连长,你们这仗打的,边吃,边喝,边玩着,爽,真tm的爽。”谢参谋很是羡慕张文治的活法。
没过一会,炊事班长把大锅抬到了沟边,之后他打了一碗肉汤,进了‘连指’。
“谢参谋,您是首长,我特地给你多盛了几块猪排。”
“好,好,我平时就爱吃这口,谢谢你了班长,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参谋刚想喝汤,让张文治给拦住了,“等等,我这还有干货呢,这天气太湿,还是吃点干的吧。”
张文治从自已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张‘休闲饼’,自已掰了一半留下,另一半递给了谢参谋。
“真有你的,真有你的,会养生,会享受。”谢参谋学着张文治的样子,把那干饼掰开,投入肉汤之中,立马香气四溢。
吃了好一会,谢参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司务长,“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你也回去休息去吧。”
“我有工作还没忙完呢。”
“什么工作?”
“我等你们把汤喝完,我好收碗呀。”
谢参谋有些迷糊,张文治赶忙解释道,“这碗可是好东西,全连只有十来只,战士们都自带铁饭盒,也只有我没有那东西,才用这碗来盛汤的。”
“原来这样呀,难得难得,看来这餐具多少钱也买不来呀。”谢参谋是一阵感慨,他快速地喝光了肉汤,把碗递给了司务长。
“筷子和汤匙。”司务长指了指放在泥桌上的餐具。
“哦,应该,应该。”谢参谋马上把这两样东西,又递给了司务长,他的举动,让张文治有些好笑,可是他没敢笑出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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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回 血色奉献(十九)狭路相逢(下)
几十年不作战,自然对战争状态需要新的‘摸索’,‘张文治连’如今虽然隶属于某军军部,但是他们之间只是‘租借关系’,一段时间后,‘张文治连’就会脱离于他们,转到其他参战部队去了,这就是‘张文治连’的特点。
“张文治连队”的干部编制,为‘主官单人制”,加‘正副排长制’,他们和普通连队的不同之处时,普通连队一般现在已经取消了‘副排长’这个职务,‘张文治连’则还保留着,因为一线军官是部队的‘灵魂’,排长牺牲了,副排长还可以接替指挥部队,有了‘主心骨’在,自然打起仗来,更加游刃有余了。
一场战斗结束后,‘张文治连’都会进入我国内陆地区休整,当然了,连队的信息都是隐密的,休整地域向来不只一个,他们往往会来回于边境各地,休整的时间都不会很长,y国的特务们,就算发觉了有他们的存在,但是想跟踪他们的去向,那是根本做不到的,必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他们的交通和联络工具,还不是很发达,可谓是‘有其心,无其力’。
‘张文治连’里的军官们,是牺牲一个,替补一个,战士也是一样,他们往往都来自不同的战斗连队,有的曾经还做过其它兵种,不完全都是‘步兵’,他们之中还有‘通信兵’,‘炮兵’,或者‘侦查兵’,他们的共同之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兵老,射击,战术方面突出,更有一股不怕死的精神。来这个连队的人,都是要成为英雄的人。
‘孤线外圈’负责警戒的工作,一向由副连长组织领导,张文治对他放心得狠,这是一个久经考验的老军官了,档案中长达十几页的好评记录,就是他让张文治挑到这里的理由,郭开庆对张文治来说,他是个好哥们,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他的资历还属尚浅,经验也就是在战士到班长,排长之间的起步阶段,副连长则不同,他在一年前。还是一个步兵连的连长,参加过好几次边境作战。荣立了个人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让他来给连队‘打前锋’是最好不过了。
在一排,有几个战士是副连长的老底子,他们是自愿来到‘张文治连’的,现在担任班长和副班长的职务,因为副连长主管一排。所以也就把他们放在一排战士的位置上了,副连长对他们的表现还是放心的,只要有他们在,他才不是‘孤单的’。
夜里‘站哨’。最过难熬,尤其是在战斗期间,要是稍一疏忽,一眼照顾不到,也许会让连队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副连长此时就在‘孤线外围’的第一道沟里,他现在已经脱下了‘软帽’,戴上了钢盔,趴伏在背包之上,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副连长的周围,也都是一排的战士,他们也和副连长一样,脱下了‘软帽’,装进书包里,戴上了那个没有任何标志的‘钢盔’。
‘张文治连’的钢盔,不是人人都有的,全连也就是四五十顶,这些钢盔和其它部队的不同之处是,钢盔的正中间位置上,没有‘五角星’,只有一个装填标志的小眼,有人问过副连长,为什么别的部队,都可以佩戴‘五角星’,唯独他们则没有呢?副连长的回答则是,“没有不更好吗,敌人看到我们没有这东西,以为我们是他们的人呢,我方看见没有这东西,也可以判断我们是‘炮兵’,因为只有这个兵种的人员,才大多数是没有‘五角星’的。”
上半夜平安无事,下半夜从远处来了一队‘散兵’,副连长命令‘信号兵’,用汽灯联络一下,对方的‘加答’是某师的后勤人员,他们是给前线送弹药才回来,由于人数不多,副连长派人命令他们,绕路通过,让他们离自已‘阵地’一百米处通过,对方虽然不太高兴,还是认可了这一要求,没有提出异议。
郭开庆负责炊事班的工作,清晨四点,他就叫醒了战士们,一边负责叫人找寻水源,一边催促洗菜做饭。
炊事班长是个老炊事员了,他从新兵以来,一直都是‘伙夫’,作战以来,还练成了观测水源的真功夫,他对战士们打来的水,逐一进行检测,还拿了好多粉末一样的东西,洒在清水当中,经过极点烧开后,才把米下锅。
“怎么样?这水能用吗?”
“放心吧,二哥,这水我都看过好几遍了,应该能用。”
“你要记住了,饭熟了你要第一个吃。”
“你拿我当tj了呀,以前给皇上进膳的时候,才让人先尝呢,我这兵当的,功功立不着,鬼子鬼子看不着,牺牲还得牺牲我一个,我真亏得慌啊。”
“亏啥呀,你帮我把这伙食工作弄好,等年底了,我和连长给你报请个二等功,你看怎么样?”
“这是真的呀?那我牺牲一百回也乐意呀。”
立功受奖,对每个战士来说,是相当的重要,郭开庆肯开这个口,就说明他不是平白无故,胡弄战士们的,在上级给‘张文治连’的奖励指标上看,今年连里立二等功的名额,最少可以有六个,三等功不限,炊事班一直很是辛苦,起早贪黑的工作,给他们一个个人二等功,也不算太过份,这是郭开庆和张文治商量好了的,只要是能让全体人员吃上个好饭,就分一个二等功给他们,对于一个战斗连队的重要性,稳定性来说,后勤还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们比步兵班的战士还要辛苦,他们行军时,背自已背包的同时,还要背上那几十斤重的“战备锅”,也难为他们了。
白米饭,在早上五点钟就出锅了,炊事班长给自已盛了满满一大碗,就着自已腌的大咸菜吃了起来,同班的战士们还在炒着叶菜。只有他在大口地吃着白米饭,丝毫没有给别人吃的意思。
“班长,我也饿了,让我也盛上一碗呗。”一个年轻的炊事员,走到了班长的跟前。
“滚蛋,给老子干活去,我怎么和你们说的来的?你给老子重复一遍。”
“班长说,要等班长吃完饭一个小时后,我们才能弄饭吃,并且还得少盛。吃完了再盛。”年轻的炊事员,就象平时背《条令》一样,对班长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都说好了,你还不给我滚回去。”
“我真饿了。就给我来一碗呗。”
“白米饭是不行了,我书包里还有几张休闲饼。你拿出来一张。拿到火边烤烤,先掂一掂肚子。”
“那也太干吧了呀,给我开瓶火烧肉呗?”
炊事班长点了点头,之后一脚踢在那炊事员的屁股上,炊事员也就一阵小跑,弄自已吃的去了。
早上六点半。‘张文治连’全体吃早餐,吃完后,整理着装,准备七点钟准时出发。今天打头阵的还是一排,副连长用一排,用得很是顺手。
‘连指’的泥桌上,摆了好几瓶热好了的肉罐头,有‘红烧刀鱼’,‘道口香鸡’,‘豇豆炒肉’,还有午餐肉,一小盆的白米饭,旁边还有两碗素菜汤。
泥桌周围只有两个人在用餐,一个是连长张文治,另一人则是军部谢参谋。
“来,老谢,吃吧,吃完好赶路。”张文治递给了谢参谋一双筷子,这筷子是从自已的书包里拿出来的,看样子是全新的,可能他自已平时都不舍得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参谋给自已的饭碗里,倒了半碗素菜汤,之后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的炊事班,饭做得怎么样?”
“香,真香,和军部的食堂里,做的就是太一样,你们的比他们的好吃多了。”
“当然了,这是郭指导员培训出来的结果嘛,这米是头一天晚上泡好的,第二天早上还要用清水投上一遍,等水烧开了,才入米下锅,所以这米粒个个饱满,吃起来一点也不柴。”
“有你的呀,你这连长当的,太幸福了,晚上睡觉有副连长帮你把门儿,一日三餐,还有指导员帮你烧火,就差找人给你洗脚了。”
“没办法,我就这命。”张文治显得很是得意,他早上只用了一小碗白米饭,喝了碗素菜汤,那些肉罐头几乎没动,全让谢参谋给享用了。
进入边境y国一方,我军的军事地图就不太好使了,谢参谋所提供的边境地图,还是‘y米战争’时期留下的,虽然这场战争只过了十几年,可是周边的地形地物,也都有所改变了,因为y国人很是狡猾,他们往往会出其不意地改变道路的原有走向,还会在你的必经之路上,埋些地雷,大多都是些‘步兵地雷’,因为此时我军已经装备了‘扫雷坦克’,那些造价昂贵的‘反坦克地雷’,根本就无用武之地了。
一排的人员当中,副排长是位‘y国华侨’,战争初期,他就举家回迁国内了,兄弟三人,有两人应征入伍了,他是个大学生,军校毕业后,参加了几场战斗,是个响当当的‘y国通‘。
“注意,这林子前头有步兵地雷,我们绕路走。”
消息通知到连长张文治那里,他的回答是,“按照一排的路线行走。”
“我说老张啊,你怎么这么相信他们呀,这前边的路,很是宽阔呀,你就听他这么一说,有雷,你就改变行军路线了呀?”谢参谋不相信,还会有人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此处有雷。
“我相信他们,反正也绕不多远,咱们又不是扫雷部队,还是留给以后来的兄弟部队做这件事吧。”
绕远行进,要多走一个多小时,谢参谋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让一声巨响给惊呆了,原来是林中有小动物触动了地雷,引发了大爆炸。
“我真服了你了,哪里有雷都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我们连里头有高人。”
“谁是高人,我倒是想见见。”
“好,那就让你见见,通讯员,叫一排副排长过来一下,说军部领导,想和他聊聊,谈谈心。”
过了一会,一个小个子军官跑了过来,谢参谋见他其貌不扬,根本不相信,他会看‘地雷’,心里是一阵狐疑。
“报告连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谢说他不信你会看雷,你和他讲讲吧。’
“这个很容易,每个人埋雷都会有自已的埋雷手法和习惯,y国人也是一样的。”
“按你这么说,每个人的手法都不相同,那你是凭什么能看出来的呀?”
“这个很简单,埋雷的人,为了不炸伤自已人,往往会留下特有的标志,我出生在y国,对他们的事,很是了解,就好比刚才我们路过那个地区吧,他们用字母在树上表示,说这里大多都是步兵挂雷,最好不要通过,免得伤及无辜。”
“领教了,你还会些什么呀?”
小个子副排长还想要回答些什么,前方一个战士跑了过来,“老排,副连长让你马上回去,可能遇到敌人了?”
小个子副排长听到后,也没有和张文治他们打招呼,就赶紧跑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一个战士跑到张文治跟前报告说,刚才有y国散兵路过,给咱们打‘旗语’,我们的回答是“某某辎重部队”,去前方‘搬运粮食。’
“哈哈,我说张连长,有你们的呀,这y国人的路数,都让你们给搞透了呀,他们的‘旗语’都会。”
“也不行,我们还有他们的番号和军服呢。”张文治大步走离了二三排建制,他向一排方向走去。
边境地区的密林深处,虽然也有道路存在,但是复杂得狠,这里不适合‘隐蔽’,只要遇到敌军,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张文治走在部队的最前头,为的也是和副连长进行商量,想快速通过这个‘不毛之地’。
“你怎么上来了?你应该在你的指挥位置。”副连长回头一看是张文治,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就是来看看,还有多久能走出这个林子?”
“他说还有差不多三十分钟吧。”
“那好,跑步前进,快速通过。”
“是。”一排长接到命令后,带了一个班的战士,冲到了最前头,他们的枪支,也从背挎,转变成了“手持”。
好不容易走出了密林,前方有个小小的山头,一排长命令,迅速占领山头,掩护部队前行。
一个班的战士,分成若干个战斗小组,各自占领有利地形,进入卧倒射击状态。
没等一排的人,全都通过密林之时,前方的枪就响了,原来负责警戒的战士们,已经和敌人交了火。
由于对敌情了解不明,张文治和副连长停止了部队,听到枪响,谢参谋也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
“我们的尖刀班和敌人干上了。”
“有多少人呢?”
“不太清楚,听枪声的频率,应该不是很多。”
“那咱们怎么办?”
“两军交战勇者胜,我们也不能回去呀,副连长,你带着其他的两个班,在前面找个有利地形,先稳住,我带二排的人,转到敌人右边去。”
“好。”
前方枪响,就意味着战斗开始了,郭开庆命令‘重机枪班’,跑步到前沿和一排汇合,炊事班,‘炮兵班’,机动到三排预备队那里,等待连长张文治的‘后续命令’。
三排长一见郭开庆来到身边,马上汇报道,“连长向敌人右边包抄过去了,他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正在这时,‘重机枪班’的两挺机枪也开火了,看来他们的‘火力压制’很有效果,敌人好象是退去了。(未完待续。。)
第48回 血色奉献(二十)无功也有劳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y战争’,前期为我军独占优势,以大兵团作战进入y国境内,风卷残云一般。
中后期为战略相持阶段,很少有师团级以上的大规模作战了,特别是在丛林之中,重装备难以通过,因为有了这个特点,所以y**人才有恃无恐,不断的以小股散兵来进行骚扰我军,凡是遇到我军有主力存在,他们就会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要是遇到我军的后勤补给部队,他们就会一边用散兵牵制我军,一边调动大量部队,来形成包抄包围,吃掉我军补给部队。
这一次一排和敌军的这场‘遭遇战’,一定是敌人发现了我军的‘尖刀班’占领了战斗出发阵地后,才对他们开枪的。
‘张文治连’一排的‘尖刀班’,有十几个战士组成,班长为副连长的老部下,别看他们的火力不够凶猛,但是枪法很好,一般敌人要是不付出巨大伤亡,是靠近不了他们阵地的。
值得一提的是,‘尖刀班’还配有一支我军新研制的,“班用狙击步枪”,这枪不仅能远距离杀伤敌人,还能发射一种叫作“枪榴弹”的东西,这东西要比手榴弹厉害很多,必竟一个战士,臂力再好,也就是投掷五六十米,而这‘枪榴弹’则不一样,它的射程很远,往往能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敌人冲了一阵,就想对这小山包进行包围。没想到刚走一半,就遇到了一排其他的战士,由于密林之中。无法进行躲藏,敌人也就退了出去。
敌人另一方向的包抄,遭遇到了是张文治率领的二排,只见二排长一马当先,手持着冲锋枪直挺挺地冲了过去,手下所有战士,根本没有卧倒的意识。一阵冲锋过后,敌人留下了几具尸体,退出了密林。
当重机枪班的人员。运动到了小山包上,加强了正面的防御能力,两条‘火蛇’不停的前后运动着,敌人都不敢露头了。
不一会。这股敌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能是他们判断出有重机枪的存在,不可能是补给部队罢了,他们主动撤离了战场。
这场短时间的战斗,‘张文治连’牺牲了两名战士,为了便于行动,郭开庆命人,在原地挖好了深坑,做了个标志。把战友葬在此地,待以后有机会了。再把他们运送回国,予以厚葬。
y国敌人的伤亡有十来人,敌人丢掉尸体的同时,没有忘记带走他们的枪支。
望着敌人身着各种样式的军服,张文治笑了笑,“看来他们不是正规军呀,充其量算是个游击队,也许不远处就是他们的老窝了。”
谢参谋也走到了一个敌人的尸体旁,他见那死者身着我军样式的服装,也感慨道,“十几年前,我们支援他们,他们用我们给的装备来打米国人,十几年后,他们身穿我们给他们的装备,回头来打我们,唉,也许二三十年后,说不定他们还会去打谁,真是个好战的国家呀。”
埋葬好了战友,一排全体都行了‘脱帽礼’,坟头没有起包,为的就是不让y国鬼子日后进行破坏,在坟墓里,只有他们平时用的日记本,能证明他们还是中**人外,其它东西,一无所有。
对待这种生离死别,郭开庆如今已经相当麻木了,多年对y作战,每场战役,都会有战友倒下,他不想参加战友们的‘脱帽礼’,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不能在这些敌人尸体当中,找找什么信息,有利于日后的作战。
死的敌人,全都是小兵,没有一个指挥官,从他们的身上,只找了几盒抽了半盒的香烟,还有几颗‘米制’或者‘苏制手雷’,郭开庆和几个战士,把这些战利品进行了分发,他们向来都是,分到每个人手中,现发现用,手雷发给了一排,香烟,郭开庆留了两盒自已抽外,其余的全都给了连里出了名的“大烟鬼”,这也算是给他们的福利,这些‘大烟鬼’全是神枪手,战术也很了得,反正很少有他们牺牲负伤的记录,他们倒活得‘安生’。
出了密林,是一条土路,可以行走汽车,本来张文治可以通过走大路来到这里,可是这要浪费很多时间,而且会受到敌人散兵的骚扰,所以他决定走树林,不仅直线距离很近,还可以躲蔽敌人的窥探。
道路两边没有树林和高山,行军速度也就加快了,当张文治望到不远处有个敌人修建的工事土堡时,他停止了部队前进。
“把迫炮班的班长给我叫来。”
不一会,迫击炮班的班长跑步到了张文治的面前。
“你去把那玩意给我消了,我看着眼睛难受。”
‘咚’,一声巨响,敌人的工事连根拔起,一阵浓烟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道路总有尽头,在‘张文治连’行至十多公里后,又来到了一个小土坡,这个小土坡很是特别,土坡是天然形成的,四处道路地势都比它低,远处还有些农田。
张文治象个猴子一样,爬上了一棵大树,他取下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光景,远处除了些稀松的村庄,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你看什么呢?”谢参谋不理解,这么大的开阔地,有什么值得好看的。
张文治从树上下来,“没什么,我就想看看这农田到底有多远。”
“你和我装呢吧,象回事是的,还看农田,走吧。”
“我老子,老子的老子,都曾经是农民,我虽然不是农民,但对粮食还是有感情的,咱们都是从六十年代过来的人,要是没有人种粮食,你吃什么。”
“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明白。”
“不明白算了,要是哪天和平了,我也要开这一片好地,种上点麦子谷子啥的,过过这样的日子。”
多年后,张文治终于成为了一个数一数二的‘农民企业家’,只不过他是卖种子和饲料的。
部队撤离有‘接应的’,自然也有‘打前站的’。就在‘张文治连’接前面退下来的部队之时,兄弟部队的‘前锋连’,也在行进的路上了,两支部队在一条山岗上会合,画面很是和谐,就好比一张油画,叫作《井-冈-山-会-师》,两路人马也和那场景差不多,尽管相互都不认识,可是还是激动得狠。
谢参谋作为此时撤离行动的‘总负责人’,他把两位连长叫到身边,布置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就这样,‘张文治连’的又一次任务完成了,郭开庆在这次任务当中,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接下来的‘评功评奖’,大多数人都立了功,最不及的也是个‘嘉奖’,郭开庆什么也没有给自已报,和他一起没有‘受奖’的还有‘七哥’。(未完待续。。)
第49回 血色奉献(二十一)马放南山(上)
“连政-治-指导员”,在我军特有的军官组织架构里,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平时他带领全连搞政-治理论,文化学习,战时他则要协同连长,组织指挥战斗,战后他还要为全连在战斗中的表现,作出实是求是的总结,总之,作为支部书记的指导员,这活不是很好“干”,出了成绩,大多是连长去领功,出现了问题,都会归加到指导员的身上,说他平时对下属的教育不够,不能带动大家的积极性一类的空话。
每次执行任务回来,‘张文治连’都要做出‘战斗总结’,这‘总结’向来有两份,一份是连长张文治做的‘军事经验总结报告’,另一份则是郭开庆做的“思想总结报告”,这本是郭开庆的份内之事,可也是他最为头疼的一件事,他的文化底子太薄,又没有正规政工院校的培训学习,写起这东西来,可谓是捉襟见肘,疲于应付。
连续几场战斗下来,连里的干部战士,对郭开庆的看法,也从一开始的一味崇拜英雄,发展到“也不知道郭开庆这小子,是怎么荣立一等功的,也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呀,做起报告来,他不如副指导员,打起仗来,又不如副连长,充其量他也只会管管后勤,发明个‘休闲饼’啥的,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吃货。”
“英雄连”里,全是英雄,这句话说的不假,尽管连长张文治对待郭开庆还是一往如常。拿他当兄弟看,可是其它的军官对郭开庆,也慢慢地敬而远之了,这里有个原因,原因就是军部那个姓谢的参谋,他完成任务后,不但没有走,还让上级派到连里进行‘蹲点’,明着是指导连里工作,实地里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大有对郭开庆这个指导员的位置。取而代之之意。
和其他军官不同的是,七哥就不尿这个谢参谋,虽然谢参谋私下里,几次找到七哥。想从他的话里套套。他对郭开庆的看法。可是每次都让七哥给他顶了过来,他从骨子根里就瞧不上这个‘公子哥’,想通过权术来把郭开庆挤走。简直是种妄想。
“你想咋的吧?”七哥每次见谢参谋都是这种语气。
“我没想咋的呀,我就是想找你聊聊。”谢参谋并不怪七哥,因为他从战士们口中听说过七哥的故事,他是个热心肠,从来都是爱听软话,不怕“狠人”。
“有啥子可聊的,有事没事了,没事我还要练体能去呢。”
“找你自然有事了。”只见谢参谋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纸,装模作样的用笔在上面‘划拉着’。
“你想知道点啥吧?”
“哦,我也是例行公事,我这次下连‘蹲点’,就是想了解一下干群关系,我想了解一下,你对连队主官的看法。”
“行,你问吧,先说谁?”
“当然是先说连长了,他是大哥嘛。”谢参谋现在也对‘大哥’这个称呼,很是感兴趣,以前他对这词语很反感,认为这词太江湖了,可是日子久了,他认为这‘大哥’和‘一号首长’没有什么两样,本来一连之长就是众人的兄长嘛,叫个大哥也不算太过份。
“大哥这人能力强,作风过硬,指挥艺术方面是我最佩服他的。”
“好,说得很好。”谢参谋找过好几个军官,做过这种“问卷调查”,张文治是公认的‘合格连长’,虽不能说他是‘杰出连长’,做个‘优秀连长’还是合格的。
“那副连长呢?你认为他怎么样?”
“副连长这人,凡事太亲历亲为了,就怕排长们做不好事,我对他有意见。”
“对他有意见?那从何说起呀?”
“副连长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眼有的是,他喝酒从来没有喝醉过,不能和干部战士们打成一片,执行任务方面,他从来都使用一排,把其他排的兄弟们放在其次,所以我对他有意见。”
七哥的说法很是准确,也是事实,对副连长的这种评论,其他排长和副排长们,都提起过。
“那你再说说郭指导员吧,他可是战斗英雄啊。”谢参谋把话题转向了郭开庆,他知道七哥和郭开庆的关系很好,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有所突破,打开对付郭开庆的口子。
“郭指导员嘛,关心战士,团结同志,作战勇敢,没有架子,反正他人很好。”
“那他就没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不足之处方面当然也有了,理论水平较低,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必竟他没有参加过军校学习,我想~~”,七哥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谢参谋在那张纸上写着“指导员郭开庆,理论水平太低,七哥对此有意见一类的话语。”
七哥这才明白了,为啥谢参谋来找他谈话的真正目的,原来是想通过他的口,打击郭开庆哪。
“还有什么呀?你可以举个例子吗?”
“还多着呢,对了,谢参谋,你能不能把你写的让我瞅瞅,我看有没有我说完,你落下的。”七哥的脸色还算是带有微笑。
“可以呀,当然可以了,你看看,我写的都对不对?”谢参谋没有丝毫防备,他主动把‘问卷调查’递给了七哥。
七哥接过‘问卷调查’后,不容分说,把纸张撕得粉碎,握在了手里,紧紧地攥着了一个拳头。
“你想干什么?”谢参谋瞪大了双睛,他不理解七哥的举动。
“干什么,干什么,不干什么,就干这个,你想在我这里套话呀,姥姥,小报告老子也会打,就是不惜得打,我饿了,不陪了,我要去米西米西去了。”七哥把碎纸片在空中一抛,乐呵呵的走了。
谢参谋这才反应过来,他狠狠的把脚往地上一跺,“好哇,是不是拿上级领导不当回事是吧,你等着,我早晚会来收拾你。”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怕让七哥听到。
见从七哥那里捞不到郭开庆的“罪状”,谢参谋又把重点,转移到了战士们的身上,他找了几个战士问话,问的全是关于他们对郭开庆的看法,得到的答复大多是,“指导员十分关心我们,遇到什么困难找他,他总是无条件的帮忙一类的话语。”
炊事班长,执行任务回来后,没有得到郭开庆应允的“个人二等功”,原因是这二等功让连里给了牺牲的两名战友了,连长张文治和指导员郭开庆是这么想的,对于烈士而言,只能‘锦上添花’,这样他们的亲属,领的‘抚恤金’还可以多一些,活着的人,早晚都会立功,还是可死了的人,先“立”吧。
私下里,炊事班的战士们,也为这事给炊事班长鸣不平,炊事班长也曾经说过丧气的话,所以当这事传到了谢参谋的耳朵里,他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就在一天晚上熄灯后,他把炊事班长找到了他的宿舍,想跟他单独‘谈谈心。’
“谢参谋,您找我?”
“请坐,你是老班长了,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找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我是军里派下来的,是来指导连里工作的,我就想听听大家伙的心声,咱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谢参谋如今也改变了路数,那个‘问卷调查’明显已经不好使了,还是让战士们先把心放下,他们才能说出心里话。
“哦,那好,我先说,我对后勤方面有些意见?”
“很好,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后勤现在是郭开庆分管的,这可能是他的‘软肋’。
“每次出去执行任务,连里总让我们炊事班人员进行隐蔽,我认为这不是很正确,我们手里也有枪,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为啥立功的机会,总让战斗班排的人立,我们不服。”
谢参谋对他的回答很是失望,“这个问题我记下来了,我可以帮你反应一下,你还有别的意见没有?”
“没了,我就这事。”
“我听说,上回执行任务,郭指导员让你一人试水,试饭,有没有这事呀?”
“这事呀,不光是在咱们连,我以前在老部队,也是这么干的,必竟牺牲一人,总比牺牲大家伙好啊,我是自愿的,不是指导员命令我的。”
“那郭指导员说没说过,回来给你立二等功啊?”
“说过,他说过不只一回了,不过每次回来,都把我这事给忘了,立功的机会,从来没有摊到过我,不过我也理解,人家为胜利付出了生命,咱们好胳膊好腿的,好意思和人家争啊。”
“有这事就好,你想不想立功啊?”
“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
“那你能不能在我这张纸上摁个手印呀?立功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炊事班长一点也不傻,他见谢参谋这么一说,就联想到是不是想找郭开庆的材料呀,急忙又改口道,“刚才都是我瞎了了的,谢参谋,我要回去了,一会可能值班员要来查铺了。”炊事班长溜得很快。
“呵呵,跑得倒挺快,你不摁哪,好,没关系,我来帮你摁。”谢参谋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印泥,把他自已的食指,沾了沾红后,摁在了材料之上。(未完待续。。)
第50回 血色奉献(二十二)马放南山(中)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人这一辈子,往往都会被身边一些‘小人’所“摆道”,这些‘小人’不是通过大大方方的竞争来打败你,而是在你背后,使‘绊子’来挤走你,实属可恨至极。
“张文治连”有它的特点,连队集中了所有能打硬仗的军官和士兵,郭开庆之所以不能完全的发挥自已的‘作用’,这也跟这帮人太过优秀是分不开的,先不说连长张文治的军事指挥才能,就当凭从正职排长们当中,任意拉出一位来,都不比郭开庆差,在他们的眼中,一个没有上过军校的军官,只能做个“好兵”,是根本带不出好连队来的。
就在郭开庆的‘一等功臣’光环,慢慢退去颜色的同时,军部谢参谋空降到了连里,这个上三代都-根-红-苗-正的名牌军事院校本科生,无论哪一项,都让连里的军官们羡慕,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接替郭开庆指导员职务的“接班人”了。
谢参谋的成长经历,和张文治差不多,他们都有着同一种血液,那就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血,通过短时间的接触,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主要是谢参谋会动用心思来捧张文治,他往往都会挑张文治爱听的讲,还夸他是‘天之骄子,将星之材’,一位成长在军队大院的孩子,经过最高军事学府的培养,再加上多场战斗的‘血的洗礼’,他简直就是‘明日之星’了。
谢参谋的这些话。郭开庆是说不出来的,他自认‘嘴拙’,不善于溜须拍马。可是张文治心里也知道,论打仗,‘三个谢参谋也不是郭开庆的个儿’,不过论讲理论,讲政-治,讲学习,郭开庆自然是甘拜下风了。他比一个种地的‘泥腿子’强不了多少。
在‘张文治连’里,军官们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努力运用‘八仙过海’之术。更显其能,所以在张文治身边,最好的帮手,当属副连长。原来组建这支连队的初衷是。张文治想让郭开庆来帮他打仗,打前锋,如今副连长代替了郭开庆,几场恶战下来,张文治的内心想法,也动摇了,他常在思考一件事,‘当初拉郭开庆入伙。到底对不对。’
在修整这段时间以来,谢参谋的‘小动作’。全在张文治的眼皮底下进行,他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他还在考虑,‘究竟谢参谋和郭开庆相比,谁更适合这支连队的发展。’
郭开庆是个与世无争的军人,他知道,自已在连队里是孤单的,就算有张文治和七哥‘顶他’,仍然不可能和谢参谋‘斗’,下头一群人说十句话,不如上级首长说一句话,他每天盼望着一睁眼,就有人告诉他,‘谢参谋走了,回军里去了。’
然而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军组织部的人员,来过连里做了两次‘问卷调查’,矛头直指郭开庆,上头的选题是,“让全连的干部战士们评出,干部们是否认真的履行了自已的职责,选项分为‘称职’,‘基本称职’,还有‘不称职’三项。”
为什么说这次‘摸底’是直指郭开庆呢,这很明显,各排的排长,副排长,他们都是由他们自已排的战士们进行评定,这些平时就冲锋在前的基层最底层军官们,他们都是让战士们认可的,必竟他们能够做到“官兵一致”冲锋在前。
对于连里四位主官的评价,干部战士们还是‘实事求是’的,副连长的评价是“称职”,副指导员和连长张文治是‘基本称职’,只有对于指导员郭开庆,有两种不同的评价,一方面是“称职”,另一方面是‘不称职’,‘基本称职’一票没有。
投给郭开庆‘称职’的,是以七哥为首的,炊事班和炮兵班人员,他们认为郭开庆作为连指导员是优秀的,属于‘称职’的行列。
投以‘不称职’的占了连队三分之二的人员,这些人一小部分是不太了解郭开庆的工作作风,绝大部分是看着谢参谋的眼色投的,他们认为,‘郭开庆走是早晚的事了,没有必要再帮他说话了。’
调查过后,只有张文治知道最后的结果,他找到郭开庆,想开解一下他,“没事,日久见人心,咱们的连队还年轻,时间长了就好了,总有一天,大伙会认可你了。”
郭开庆笑了笑,“我知道,这也代表民意,看来我真得走了。”
“咱们连虽然现在隶属于军里,可咱们老底子还在北面,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叫首长出面给你说一说?”
“不用了,我后悔呀,我就不应该来。”郭开庆双眼含泪,他心里很是清楚,‘如果张文治真想帮他说话的话,这个电话早就该打了,如今这局面已经无法扭转,还是听天由命吧。’
张文治目送着郭开庆回到自已的宿舍,他心里也很不好受,感到有些对不起他,之后他还是打电话给了老首长,请他帮忙在军里对郭开庆的工作安排上,给这头的军首长提提醒,多给郭开庆‘加加分’。
战争时期,‘特事特办’,不可能总让干部战士们怀疑指导员的人选问题,几天后,军组织部下达军部命令,‘任命谢参谋为‘张文治连’代理指导员,郭开庆回到军部,另行任用。’
在宣读命令之前,张文治就调开了七哥,他认为七哥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带头闹事,于是就派他去后勤取下一季的装备去了。
‘张文治连’的俱乐部里,所有人听到这个命令后,都发出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不称职’,不就想让郭指导员走嘛,这回随你们的意了。”一个副排长是站在郭开庆一边的,他认为郭开庆没有什么地方有错,就是有人穿弄的。
“能赖谁呀,群众的眼睛是亮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人评他‘不称职’,早走早好,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就来一个呗。”这人显然谁都不爱,他也说道。
郭开庆早就打好了行装,跟随着组织部的人员,回到了军部,由于已到夜里,值班室的参谋,给他在军部宿舍楼里找了个房间,先让他住下,明天再去干部处报到。
次日,郭开庆早早就起床洗濑,去食堂吃了早饭后,没等上班时间,就跑到了干部处的门口。
上午七点五十分,一个矮胖子模样的中年军人,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见到郭开庆,就说了句,“来的挺早呀,进来坐吧。”
“处长,我叫郭开庆。”
“哦,我帮你找找。”干部处长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执事’,没有找到有关郭开庆的材料。
“你是哪天离任的呀?”
“我昨天才从连指导员任上下来,今天就来找您了。”
“你这速度可够快的呀,你的材料不在我这里,你回你们师里找去吧,让他们给你安排工作。”
“处长,我想您是误会了,没听明白我说的,我是军组织部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昨晚我还在宿舍楼里住了一宿呢。”
干部处长有些不耐烦了,“你没听明白我说的吗,你回你们师里找去,你的事我管不了。”
“我的直属上级就是军里,我以前的连队不隶属师级机关。”
干部处长看了看郭开庆,他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郭开庆道,“你耍我呢呀,哪条条令规定,连上头没有师机关的,你以为你们部队是独立师,独立团呀,快给我走开。”
无奈,郭开庆见和他说不明白,只好找到昨天宣读命令的组织部干事,让他想想办法了。
“郭指导员,你这事,我们真的处理不了,命令是军首长下达的,这会前几位首长都在前线,开作战会议呢,家里只有六号和八号在,要不你先住下,等首长回来了,我立马向首长汇报,先解决你的事。”
就这样,郭开庆在军部大院住了下来,一日三餐,他都在食堂用餐,没过几天,食堂的人都认识他了,都管他叫‘郭指导员’了。
吃的好说,花的就没有了,到了月底,郭开庆无处去领工资,爱抽烟的他,把带来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他也找过财务处几回,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查到郭开庆的信息,也无法给他进行开资。(未完待续。。)
第51回 血色奉献(二十三)马放南山(下)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部队,郭开庆在军部大院里整整住了一个多月,之间他去找过负责“看家”的首长,可都让首长的‘秘书’给挡了回来,对他说,“首长现在很忙,等一有空就接见于他的话。”
由于军里大部分部队都在前线,自然前几位排名的首长,都在前线指挥战斗,郭开庆的烟瘾又犯了,他想打电话给妻子陈淑芹,想叫她给他汇些钱来,可是打到京城的电话,都说陈淑芹已经不在物资处工作了,具体在哪里工作,是个秘密,他们是保密单位,就算是两口子,也不能提供具体的联系方式,无奈之下,郭开庆也只好挂断了电话。
郭开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是有些存款的,他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汇钱,让陈淑芹存着,陈淑芹对他讲,存折用的是他的名字,他的工资都给他存着呢,孩子她一人的工资就可以养了。
想到此,郭开庆来到了驻地的各家银行,挨个进行打听,都以异地查询不到为由,把他给挡了回去,这下他彻底无助了。
财务处的人,见到郭开庆都会害怕,因为郭开庆经常来讨要工资,没有办法,谁也不会把公家的钱,给这个不清不楚的‘郭指导员’来发,还好有个干事看郭开庆可怜,借给他五十元钱,之后说了句,“你日后有就给我,没有就算了。”
五十块钱的‘大团结’,郭开庆只用了两天,第一天他走进了一家上好的饭店,大吃大喝了起来,临走时老板还给他打了折,说了句。“兄弟,我以前也是当兵的,日后再来喝酒,提我就行。”
南疆小镇大街上,喝醉了的郭开庆摇摇摆摆起来,他身穿军服,头上没有戴帽子,帽子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感觉到很痛苦,他边走边骂道。“老子辛辛苦苦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都得什么好了,这回我一定要转业,谁叫我留下也不行了。”
军部大院的门卫。见郭开庆酒气熏天的走了过来,赶忙向‘作战值班室’进行报告。好在值班的参谋认识郭开庆。把他扶回了宿舍。
酒醒的第二天,郭开庆把剩下的钱,都买成了香烟,他逢人便发,不管人家要是不要,不清楚他的人。还以为他发财了呢,大多数人都会笑笑,婉拒了他的烟,因为这些‘官老爷’们。都会嫌郭开庆的廉价烟‘太掉价’了。
之后几日,郭开庆的职务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郭开庆也不好意思再去财务处要钱了,只得天天和一群战士,在大院的篮球场上打篮球,打发打发时光。
军部大院的战士,大多都不是一般‘战士’,这些人不是哪个首长的“亲兵”,就是哪个处长的“亲属”,这些人平时花钱都大手大脚,抽的香烟也很高档。
郭开庆一开始不了解情况,每每打完球后停下来,坐到一边休息时,都会把自已的香烟拿出来,给大家分分,这些战士也对郭开庆的印象很好,不过很少有人抽他递过来的烟,大多都是把烟别在耳朵边上,算是接受了。
尽管如此,也有战士憋不住想抽一颗,他们也会学着郭开庆的样子,从衣服里把好烟取出来,‘发一圈’,当好烟递到郭开庆的跟前时,郭开庆很爽快的拿去抽了,丝毫没有太在意,他的心眼没有那么多,他总认为‘是烟都是一样好抽,不管它的价值是多少。’
人一有难处,就会想起亲人,想起妈妈,郭开庆也是一样,他好几次睡梦之中,都想到了郭母,梦见郭母一边拍着躺在自已大腿上的郭开庆,一边微笑地看着他。
“有了,我给大姐打电话,叫她给我汇点钱过来。”想到此,郭开庆通过‘作战值班室’的电话,打给了大姐。
“是小五吗?我是姐姐。”
一听到姐姐的声音,郭开庆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强忍着悲痛,尽量不让姐姐发觉他在哭。
“是我大姐。”
“你在南边挺好的呀?”
“挺好的,我们连最近打了好几场大胜仗。”
“那就好,那就好,你现在在哪里呀?”
“哦,我呀,我在军里休整呢,过几天可能还要去执行个大任务。”
“家里都挺好,你放心好了。”
“大姐,我有个事想求你?”
“说吧。”
“陈淑芹我联系不到她了,她调动了工作,我的钱都在她那里了,最近我想用点钱,你能不能给我寄五百块钱过来呀?”
“好,你给我留下个地址,我把钱准备好了,就给你邮去。”
郭开庆把军部大院的地址留给了大姐,之后又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见郭开庆打完了电话,值班参谋打趣地说道,“行啊,郭指导员,咋的,工资不够花呀,找起姐姐要钱来了?”
“够花,能不够花吗?我都两个月没开资了。”
“你的工作还没落实呀?”
“是呀,我天天去找他们,都说首长没在家。”
“不能呀,昨天一号和五号还回来了呢。”
“真的呀,他们在楼上吗?”
“这都几点了,人家早就回家了,你有事明天来吧。”
郭开庆就象得到了宝贝一样,他跑回了宿舍,好好地洗了一把脸,还把自已的衣服洗了洗,好在南疆的天气热得狠,一晚上就干了。
次日,郭开庆跑到了五号首长办公室门前,让一个参谋给拦住了。
“我找五号,我叫郭开庆。”
“五号不在,去省里开协调会去了。”
“我是来报到找工作的。”
“哦,我帮你看看呀,你先等会。”
五号首长旁边的办公室,有个小牌牌,上写“司令部”。郭开庆由那个参谋领着,走了进去。
“有了,这是五号临走时写的条子,走,我领你去干部处,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下。”
这一次走进干部处的办公室,郭开庆硬气了很多,他头都没有低下,任凭干部处长怎么问他,他就是‘一哼一哈’。
“我说郭开庆。不是我不派你好活,你来看看,这副营职的干部材料,一摞一摞的,有参加学习的。有军校中级干部班毕业的,还有首长批了条子的。你想让我怎么安排你呀。你才等了两个月,这边还有等半年的呢,不信你来看看。”小个子干部处长把一本材料,扔到了郭开庆的面前,很明显,他在和郭开庆‘打官腔’。
“我现在也不怎么着急。我就想你赶紧给我开个证明啥的,我好去财务那里领工资。”
“这个简单,我帮你先打个电话。”
“喂,是财务嘛。我是干部处啊,那个郭指导员的事啊,五号批示了,你把他的工资给他发了吧。”
扣下了电话,干部处长冲着郭开庆诡笑了笑,“怎么样?都办好了,你回去听信去吧,你要是想请个探亲假啥的,可以去七号那里请,我们这里他管这个。”
‘谢谢了,我会去的。’郭开庆明知这干部处长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想再和他说话了,就直接去了财务处。
“郭指导员,你的这事,我们得核实一下,等计算好了,一并补发给你。”接见郭开庆的,是那借他钱的干事,他还算是很‘办事。’
“行,我叫我姐给我寄钱了,不着急用了,你要算好了的话,把上回借我的五十,扣了吧,太感谢你了。”
“别这么说,都是战友,多了我没有,少了我还能拿得出来,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家那口子,是个母老虎,上回借你的钱,是我半年的零花钱,就为这,她回家还和我打了一架,你看,这就是她给我挠的。”财务干事指了指自已脖子上的伤痕。
“太对不住你了,真没想到,这不上战场的人,也能负伤啊。”
“那是,这叫作‘非战斗减员’。”
“哈哈。”
‘哈哈。’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郭家大姐的汇款很快就到了,郭开庆取了钱,请了打篮球的战士们大吃了一顿,这些战士都改变了对郭开庆的看法,以前觉得他很‘抠门’,现在不觉得了,原来他“真的没钱呀”。
以后的日子里,郭开庆没有再走出军部大院,他想等首长回来,能第一眼看到他,只有那样,他才能更快的‘恢复工作’。
一楼收发室的里间,是值班人员的宿舍,这里白天就成为了一个‘战场’,原因是大楼里的‘棋迷’,都会顺着尿道,跑到这里来下棋,这里不光有普通战士,连级参谋,还有正团级的处长。
对于下象棋,郭开庆是不行的,他只会看,不过他不‘招人烦’,因为大多数人,看棋的同时,都会进行‘支招’,郭开庆则不会,他永远是不帮任何一方,就算他看到了棋手的‘漏步’,他也不会提醒他们,他就是一个“观棋不语”之人。
某一日午饭时分,郭开庆随着才下完棋的人,正准备去食堂吃饭,迎面看到了一位中年军官,风急火燎地推开了一楼的玻璃门。
郭开庆的眼睛很‘尖’,他马上冲到了那军官的面前,“一号好。”
郭开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把来人给弄迷糊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郭开庆,之后笑笑道,“原来是你呀,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您不也来了吗?对了首长,你是来开会?”
军官点了点头,‘我现在是某师的副师长了,正好,我下午想去后勤要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去吧。’
来人是郭开庆原来的老首长,关押过他的‘红军团长’,日月更替,如今他已经荣升为某军旗下主力师的副师长了,他们师这回也拉上去了,作为副师长,主管后勤,催促粮草,今天他来是找后勤要东西的。
和首长一起吃饭。郭开庆花了‘血本’,他找了个干净的饭馆,点了几道很硬的菜。
“行,今天就吃你的了,怎么样了,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军里是什么职务呀?”
“副营。”
“不错嘛,当年在我手下,你还是个副连嘛,这一晃就出息了呀。”
“哪里哪里。还是您官运亨通,现在已经是师三号首长了。”
有人拍马,这位副师长自然高兴,他问了问郭开庆的近况,郭开庆只回答是由于工作调动。回到军里听‘宣’。
“你是不是找那个小个子来的?”副师长指的是‘小个子干部处长’。
“是啊,他叫我等几天。我都等了一个多月了。”郭开庆没敢说快两个月了。他只说了一个月。
“这东西就是喝人血的家伙,你不给他送礼,你就等着吧,正好,我才来师里不久,手下没有一个老部下。你怎么样啊,想不想和我干呀?”
“正合我意,谢谢首长提拔。”
副师长想了想,“不过我才到师里。说了不算,我只能给你安排个后勤的官,你想不想干呀?”
“干什么都行,我就怕我学不会,干不来,给您丢脸。”
“看你这话说的,你是谁呀,敢情我不知道呀,你就不想靠关系,现在你老丈人还在位呢呀,你没去找找他,上回前线作战会议,他还发言了呢。”
郭开庆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副师长把他带走,根本不是看他是他的老部长,他的眼光很是长远,他所指的老丈人,是陈淑芹的“干爹”。
午饭后,当副师长亲自把郭开庆带到干部处时,小个子处长的脸,笑得象一团花。
“郭老弟真是福份不浅呀,这么快就找到上家了。”
“本来他就是我的兵嘛,你不信问他,是不是我是他的团长。”
‘好,那就跟你走,正好我还为他的事头疼呢。’小个子干部处长说的是实话,为了安排这些年轻军官的工作,他费了好大的劲,下头的部队,大多不愿意接收‘空降’下来的干部,那样会影响自已人提拔,郭开庆自已找到‘买主’更好,他的活计可就轻松了。
“郭开庆。”副师长大声叫了一句。
“到。”
“你到一楼等我一下,我一会就下楼,我和处长有两句话要说。”
郭开庆大步走下了楼梯。
这时副师长拉了拉干部处长,“老弟,你说你傻不傻,这么个宝贝疙瘩,你怎么就不会利用呢,你这双眼睛算是白长了,瞎了。”
“老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呀。”
副师长用右手打了个“七”的手势,“这姓郭的老丈人是他。”
“哎呀吗呀,他也没提过呀。”小个子干部处长的脸色历时吓得惨白。
“还有你不知道的呢,这个是他的叔叔。”副师长的“七”,变成了“八”。
小个子干部处长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真的没想到,郭开庆的后台会这么“硬”,不管是‘七’,还是‘八’,都能把他这个处长一打到底,让他卷铺盖卷回家。
“老哥,你在我这屋里等上几分钟,我去去就来。”
等郭开庆看到副师长下楼时,小个子干部处长迎着就跑了过来,他的手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我说小郭呀,大哥我这几天家里事多,对你不是很关心,这回好了,我和你们副师长是好朋友,刚才我去财务,把你的工资都给你算好了,你拿着,你的档案,随后就派人送到你们师里,你不要怪哥哥呀。”
郭开庆一脸迷糊,他把牛皮纸信封接了过来,只见上书几个字,“郭开庆”,看来是没错了,他又看了看‘工资条’,又点了点钱,发现五十元钱并没有扣,于是他走到了‘作战值班室’,要来了笔和纸,书写了还账的信件,托付值班的参谋,把钱还给人家。
一切都已办完,郭开庆又走到了副师长和小个子干部处长跟前,“让首长们等我了,我住这两个多月,欠了人钱了,我想把钱还给人家。”
“你看这小郭,仗义,就是仗义。”小个子干部处长一动没动地,看着郭开庆刚才的举动。终于轮到他发言了,他不想得罪郭开庆,这时赶快说几句美言,让郭开庆高兴高兴。
“仗义啥呀,人家才是仗义呢,不象你,总是胡弄我。”
“你看小郭说的,象我不给他安排工作似的,我都把你安排了,后来看官职太小了。不适合你呀,我没好意思和你说,你们首长今天不来,明天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活。”
明显干部处长说的是假话,但听着也是十分受用。于是郭开庆又给他敬了个礼,就和副师长去后勤拉东西去了。
军部下发了几卡车的战略物资。一直把东西拉到了师部。师部如今座落在了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这里离前线很近,为的就是来往运送物资方便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郭开庆在副师长的带领下,往来于边境前线各地,把一箱箱的物资。送到了战友们的手中,他的心里格外的心情舒畅。
“小郭啊,你准备是留在师里跟我呢,还是到下面去?”一切都恢复正常后。副师长找郭开庆谈了话。
‘我想到基层去,坐办公室不太适合我。’
“那好,我这有三个职位,你选一个好了。”说着副师长把三张信纸,平铺到了办公桌上,第一张上书“某团后勤处副处长”,第二张是“师部战略储备库所长”,第三张是“师畜牧场场长”。
“首长,我是排长出身,我想上前线去,我只会打仗,我怕别的我干不好。”
“营一级的军事主官,我说不上话,你也要理解我,我只能办到这情况了。”
“那你给我个连,我去当个连长好了。”
副师长又摇了摇头,表示他办不了这个事。
“那我给连长当副手,我当副连长,实在不行,当个排长也好啊。”
副师长还是摇了摇头,他的手指点着办公桌,发出了‘当当’的声音。
“那我想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郭开庆指着‘师畜牧场场长’的条子道。
“我们师和别的部队不一样,我们有我们的骑兵营,这是给骑兵作后备的,算是养马的活。”
“那好,首长,我就去那里。”
副师长双眉紧锁,隔了好几分钟,终于开了口,“你得想好了,这地界离我们这里有几百公里,在高原之上,那地方没有老百姓住,艰苦得狠。”
“首长,我不怕吃苦,我就去那里,您下命令吧。”
“好,这才是我的兵,越艰苦,就越冲锋,郭开庆同志,我命令。”
郭开庆立刻板直站好,接受着首长发出的命令。
“我命令你为师畜牧场代理场长,即刻赴任。”
“是。”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国北方的部队,大多都已取消了“骑兵”这个兵种,然而南疆却不一样,这漫长的边境线,崎岖陡峭的山路,往来之间,还是需要战马和骑兵的存在,当师部的吉普车,把郭开庆送到了sc盆地最南角的边上时,一望无迹的高原,豁然开朗起来,郭开庆走下了吉普车,他跑到了一个小山包上,大喊大叫起来。
“呀呵呵哩拉,呵哩拉,呵哩拉,呀呵呵哩拉,呵哩拉,呵呵哩拉。”
就在郭开庆大声唱时,远处跑来了几匹战马,马上端坐着几个威武的军人,领头的是个和郭开庆年纪相仿的军官,他跳下马来,向郭开庆敬了个军礼。
“是郭场长吧,我是来接你的。”
“我是郭开庆,你是?”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牧场的政治协理员,我叫李永”。
“好,那咱们就走吧。”
郭开庆向吉普车的司机,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之后拿着自已的行李,走到了李永的身边。
“你们两个,把背包接过来,郭场长,你坐上去,我拉着你走。”
“那怎么能行啊,你们都是骑马来的,我还是在地上走吧,你们先走,我在后头跟着。”
“这离我们的牧场,还有几十公里呢,你还是上马吧。”
“几十公里算什么,我能行。”郭开庆一听才几十公里,就想让众人看看他的‘脚力如何’,他准备在后面跟着跑了。
“你要是不上马,那我们就走走。”李永见郭开庆如此客气,也就牵着马的缰绳,和郭开庆一同走了。
一路上,李永向郭开庆讲解了牧场里的情况,郭开庆很是高兴,他很喜欢李永的声音,这人高吭中不失美声,浑厚中不失穿透力,在高高的山岗上,他们有说有笑,李永还时不时地把郭开庆扶上马,教他怎么驾驭战马,可惜郭开庆的脑子太笨,好几次差点从马上跳下来,不过他认为这还不太难,他总有一天会学会骑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