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别样人生(十九)坐夜
没过几天,‘郝棍儿’找到了郭开新,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汉子,此人话语不多,看着他那健硕的身体,象是个“猛人”。
“新子。”
“郝叔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减刑,给你办下来了,按照号里的规矩,你不能再在外头待了,和我回去吧,待上二三个月,你就可以出去了。”
“太谢谢郝叔了,叫我怎么感谢您好呢。”
“都是自已家的孩子,有什么谢不谢的。”
老郝为了给郭开新办个减刑,几乎使尽了混身解数,终于弄了个减刑半年的结果,郭开新很是高兴,那中年汉子,就是接替郭开新的人,未来的日子里,他就是‘闷头’的新同伙了。
‘闷头’夫妇,不想让郭开新马上走,就在当晚,给他‘饯了行’,席间‘闷头’还哭了起来。
“新子,哥哥舍不得你走啊。”
郭开新拍了拍‘闷头’的肩头,‘闷头哥,我也舍不得你呀,不过今天你应该为我高兴啊,我再待两个月,就成为了自由人了,等我放出来了,一定回来看你们。’
“对,对,新子快到点了,该为他高兴才是。”‘闷头媳妇’,显然看不上新来的中年汉子,她对郭开新的印象很好,不过没有不散的筵席,人家郭开新要出去了,她也替他为之高兴。
中年汉子并没有和郭开新一起进餐,他是个‘另类’的人,待到郭开新回到西屋时,他说了句,“刚才一个女的来过,叫你去村口的小卖店找她。她有话说。”
郭开新一猜就是薜姑娘,他快步跑到小卖店时,薜姑娘还在和一群人玩“414”,一见到郭开新来了,她马上就把扑克交给了身边的人,自已出得门来。
村口旁的小道,如今也铺上了“路灯”,郭开新和薜姑娘一边走,一边聊着天,今天的晚上。明月当空,暖风轻轻,仿佛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郭开新,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了,这才多远哪。我出来后,马上就来看你。”
“那你会把老婆孩子带来看我吗?”
郭开新想了好久。“不会吧。你怎么想起提她们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你前几天看着的女人是谁吗?”
“是谁呀?”
“是那电工的姐姐。”
‘哦’,郭开新更加不理解了,怎么姐弟二人。在他家里,还反锁着房门呢,看来是他误会人家了。
“那女的还打听你来的,她看上你了。还托我给你带话呢,想和你处对象。”
“免了吧,有你一个女的,我就受不了了,看来你们村里的女的,还挺特别的,专挑我这种人。”
“你不想知道他们在你家里做什么吗?”
“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郭开新不想因为外人,坏了今天这和谐的气氛。
“也好,我到家了,郭开新,临别之前,我们再握个手吧,祝您早日出来,重新做个好人。”
这是郭开新和薜姑娘的第二次握手,当他今天接触到她的小手之时,发现她的手抖动得很是厉害,再看她的双眸,含情蜜意,脸上更是双颊绯红,连她的耳朵都红了。郭开新的手,就象触电了的感觉,实实握住一下后,快速的松开了,他不知所措,干脆把手插到了自已的裤兜里。
“谁在外头,是么女吗?”院里喊话的是薜老头,他见女儿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不太放心,就在院里等候着她。
“我要走了,再见郭开新,记得回来看我啊。”薜姑娘就象是个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进了院子,她没有再回头。
郭开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着薜姑娘进屋。
在外头待惯了的郭开新,此时再回到号里,很是不舒服,由于‘绿背心’让‘郝棍儿’拿去换了减刑,他也就没有再回到“伙房”,狱警把他带到了一个八人号里,这里的味道很是奇怪,到处都散发着尿液的气息。
“认识一下吧,这是郭开新,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去了。”
号里的其他犯人,都直盯盯地看着郭开新,没有人说话,最后一个老大人物的犯人,向狱警开了口,“政府,他是什么情况?”
“哦,忘了和你说了,他是老郝的亲戚,就安排他‘坐夜’吧。”
八人号,算是a城监狱里,条件最好的了,一般不安排人“坐夜”,因为一是人员本来就少,二是白天还指望着,他们为号里中队“增效”呢,少一个人,自然就少一份收入不是,现在哪哪都一样,“不搞减员增效,月底的奖金哪里去搞,这就是事实。”
“坐夜”属于号里的第二把手,除了‘号长’之外,就是他了,按部队里的军事化管理,要是把这八个人安排成一个班,‘坐夜’的就属于是副班长,他负责晚上号里犯人的监察,有事都要找他,当白天众人都去劳动时,他则在号里睡觉,有句话比喻他很是恰当,那就是“黑白不分,颠倒黑白”也可以。
由于第一天来,郭开新拿出了自已的好烟,分别给众兄弟递了一支,之后走到那老大的身边道,“我叫郭开新,请各位兄弟以后多多照顾。”
“好烟呀,‘大重九’这一盒得多少钱?”一个犯人好久没有抽过这么好的烟了。
“给你抽就是了,又不是你自已有。”这些犯人都对郭开新很不友好,没有人上赶着和他对话。
“你是老郝什么人呀?”‘老大’问起了郭开新。
“我是他外甥的把兄弟。”
“刘升?”
“对,就是他,你认识他。”
“a城道上,有几个不认识他的,现在他牛b得狠,听说雷子都听他使唤,想干谁干谁。”
“哦,这个我不知道,我和他好久没有来往了,也就是这回进来,才和他联系上的。”
“你打罪儿打的是几年呀?”
“三年。”
“办减刑了没有?”
“办了,减了半年。”一听郭开新说‘减了半年’,号里的老大,上下打量了一下郭开新,他努了努嘴,意思是让郭开新去边上坐好,郭开新此时才发现,大家都在打坐运功呢,只有那个老大坐在正中间,其他人都围着他,形成一个‘半圆’,郭开新也只好,坐到了最落尾,他的姿势很是标准,盘坐的同时,还在‘吐旧纳新’。
夜里九点,此时号里所有人,都上床睡了觉,只有郭开新还在盘坐,这就是他的份内工作,他就是个“坐夜”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上铺的犯人,下了床,郭开新可以判断出来,他是去小解的,当他经过郭开新的身边时,向郭开新哈了哈腰,意思是“打报告”。
郭开新也作了回应,他也点了点头。
一晚上,上厕所方便的,喝水的,说梦话的,放屁的,都有,好不容易到了早上六点多,高高的天窗外,亮起了阳光,郭开新感觉到累了,他闭上了眼睛。
“醒醒,新子,困了,床上睡去。”号里的老大,用脚问候了一下郭开新。
“哦。”郭开新站了起来,伸了伸自已的一晚上不动的腰。
“你要困啊,就去睡,咱这里兄弟都很好,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老大,我没事,我还能挺得住。”郭开新想了想,就算再累也得坚持呀,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出去了,用手指头数数,也能数过去。
吃过早饭后,除了郭开新在号里进行“补觉”,其他的人,都去参加劳动了,今天是去砖场帮工,这是个累活,好些别的号里的人,都叫嚷着不爱去,好在郭开新这里的人,还没有‘请病假’的,郭开新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下午,当他看到有人帮他打好了饭菜后,就想感谢一下人家,可是号里的人,又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23回 别样人生(二十)忍辱负重(上)
在号里“坐夜”,时间过得很快,白天郭开新安心‘补觉’,还有兄弟给他打饭回来,虽然下午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放风时间,可这时间让郭开新‘高效利用’,他要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迎接他的是,晚上的工作——“坐夜”。
在一个多月的“坐夜”时间,郭开新又增添了一项新功夫,那就是‘听力’,熄灯之后,只有走廊的灯还在亮着,每每有‘政府’经过,他就可以按那人行走的脚步声,分辩他是谁,从一开始的‘十有五中’,到后来的‘十有九中’,郭开新感觉到,要是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定可以达到‘十猜十中’。
黑暗之中的郭开新,盘坐的同时,双眼大多数时间都是闭着的,也就是凭借他的耳朵,在空气中的分析,刚才咬牙的声音,来自哪个床,放屁的被窝,又是谁发出来的,他简直在黑暗当中,找到了乐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号友打来的饭菜,不是特别可口,不是菜少,就是馒头不够吃,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必竟挨也挨过去了,没有几天待头了。
令郭开新最为头疼的是,晚饭后的念报纸时间,由于号里老大是个大文盲,通过他嘴里读出来的消息,令郭开新的耳朵很不舒服,他很想抢过来,自已读上一读,可是他忍住了,没有动,他一直在想当初张大胆和他说的那句话,“这里的人,好多都很嫉妒他,特别是那些打罪深的人,他们对快要出去的人,向来有所反感。你最好不要得罪他们,免得发生意外。”
郭开新是月初进的这个号里,当时号里人员的‘上供钱’,都刚交完,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苦哈哈的,接过郭开新的好烟,更是爱不释手,之后等到第二个月底了,就有人私下里和郭开新说。‘该交上供钱了’。
郭开新不太懂这个东西,他小声的问了句,“什么钱?”
“上供钱呀,每人一月五块,上个月你捡着了。我们才交完,你就来了。这个月老大叫我和你说。你得交了。”
郭开新很想说,“凭啥要给他钱”,没等说呢,他就发现号里老大,一边整理自已的被子,一边看着他。右手还拿着一块压床的“铺板”。
“行,交给谁呀?”郭开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好在身上还有点钱。
“直接给我就行了。”号里老大听到了郭开新的说话。
“现在给你吗?”
“对,你先交半年的吧。一个月五块,半年三十块。”
郭开新沉默了,他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去了,这号里老大一下就要他交半年的‘例钱’,显然是要的太多了,他翻了翻自已的衣服兜,还好有三十块钱,于是走到了号里老大的床铺前,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把钱扔在了他的被子上。
号里老大一边数着‘上供钱’,一边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不过你也要为我想想啊,再待上一个月,你就出去了,大把大把的人民币,等着你赚呢,到时候,你还在乎这点小钱呀。”
从那开始,再也没有人给郭开新‘打饭’了,郭开新有些奇怪,难道号里的兄弟们,这么势力眼。他并没有怪大家,于是他白天虽然在床上睡着,等到走廊里有吹哨的声音,他就会马上蹦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声音大多是开饭的声音。
“老狗”这么多天,只和郭开新碰到过一次,因为食堂是轮换的,几千个犯人,来来往往,很难碰到一起,见到郭开新穿着普通的‘囚服’,‘老狗’也没有动他,他可能还不知道,郭开新快要出去了。
张大胆每次看到郭开新来吃饭,都会拿着一个铁制饭盒,走到他的桌前,把盒里的肉菜扣给他,对于这些多来的肉菜,郭开新从来都是和大家分享,他只留下菜的三分之一自已吃,另外的三分之二,他会倒到大菜盆里,让号里同伙进食,可是他的好意并没有让大家得到好处,这一块一块的大肥肉片子,都进了号里老大的口中,连个菜汤都没留给大家,他全都给喝了,喝的时候还是抱着菜盆喝的,他的口水洒在菜盆中央,郭开新感到十分的恶心,他要吐了。
号里有号里的‘服务部’,在这里一瓶白酒的价格,相当于地方上的十倍到二十倍,香烟也是高于市价几倍的价钱,来服务于这帮‘号友’,郭开新抽光了好烟后,他也买了最便宜的香烟,没办法,这里太贵了,况且他还要把自已的烟,分给大家来抽,有句话在号里很是流行,那就是“宁可落一圈,也不落一人”,号里一共八个人,发一圈就要八支烟,他的那一盒,也就是发两圈而已。
除了几个没有钱买烟的人,不会把烟发给别人抽,其它的三四个人,还算是‘敞亮’,每次他们主动把烟给郭开新时,郭开新都会装作很不舒服的样子,说了句,“这几天咳嗽,谢谢啊。”加以拒绝,后天发烟的人,也不主动给他了,知道就算给了,他也会这么说。
号里每人五块钱,一个月加在一起也不少,号里老大总会在每个月收到钱的第一天,把钱给花光,他会买上一条最廉价的香烟,放在被子里,他的烟是从来不给别人发的,也没有人敢从他要,他在接号里兄弟的同时,还会顺便说上一句,“好,先抽你的,等你没了,再抽我的,我那边还有一条呢。”可是郭开新发现,他一支烟也没有给过大家,这令他很是气愤。
除了买烟,那就是买酒和肉了,号里老大这个家伙,表面上装作一本正经,其实他的这两样东西,只会在夜里单独享用,也就只有郭开新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吃的,闭着双眼。听着他狼吞虎咽的声音,郭开新感到很可笑,这家伙还有个毛病,可能是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每每吃完喝完之后,都会去‘大解’,那臭气直奔‘坐夜’的郭开新那里而去,让他屏住了自已的所有呼吸,就算吸气,他也不会用鼻子。而是用嘴,好在他的钱很快就花完了,也就使郭开新停止了再一次受罪。
多日来,郭开新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某天半夜,号里老大猛的叫喊了起来。“都别他吗的睡了。都给我起来,老子钱丢了。”
郭开新听到后,双肩一动,打了一个寒战,没过几分钟,所有人都下地集合了。他们站成了一排,专听老大指示。
‘你们哪个臭小子偷我钱了?快给我交出来。’
众人没有人出声,那老大变本加利起来,‘不说是不是。不说我可要搜了,要是哪个有多余的钱,叫我翻着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大哥,我这里有一百块钱,是我老婆上周日给我的。”一个汉子从裤衩里掏出了卷着一团的‘大团结’。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了?”
“没了。”
“你站到一边去,不是你,我丢的是五块,一块的。”
那汉子就象受了特赦一样,他快步走到一边,他去门口把风去了。
接着一个又一个,都经过了“翻查”,号里老大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最后他走到了郭开新跟前,说了句,“新子,白天只有你一个人在,你看到有人去我床那边了没有。”
“没有,我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没看到有谁进来。”
“那行,他们的都让我翻完了,你让我翻一翻吧。”号里老大的眼睛,在黑暗的屋子里,一闪一闪的,郭开新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了他的凶相。
“行,随便翻。”郭开新张大了双臂,因为他很清楚,自已身上除了点大团结以外,全都是‘毛票’和‘分票’了,根本没有一张五元的。
“行,新子,有你的,我就知道是你。”
郭开新有些诧异,‘怎么是我呢,你怎么分析出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呢,他们身上的钱,我都看过了,你的不一样,你看你的毛票,足足有十多块钱,你是不是把我的钱,都换成毛票和分的了,就是怕我翻,你小子好奸呀。”
大半夜让别人冤枉,郭开新很不服气,他直接走到了自已的床前,坐了下来,“我没拿你钱,你要是差钱的话,你说你丢了多少,我补给你。”
“我知道你有钱,不过不证明你就不是小偷,平时我都看出来了,在咱们这号里,就你不愤,怎么着,是不是皮紧了呀。”号里老大说着说着,挥动起了拳头,他一会用左手擦右拳,一会又用右手擦左拳,摆出了个厉害的姿势。
“我懒得理你。”郭开新用被子把头一蒙,他装作睡去了。
“我操,你小子不服咋的,‘唔眼下雹子’。”号里老大突然间说出了一句‘黑话’。
还没等郭开新反应过来,众犯人一拥而上,朝着床上的郭开新打去。
好在有着被子的保护,郭开新发现,自已的腿上也就让人踢了几脚,他迅速一滚,趁着屋里黑暗,他冲出了自已的床边。
“钱我没偷,你们都听他的呀,你们要是再过来的话,我可急眼了。”郭开新把身上的被子一扔,他走到了靠走廊的门口,他希望能让人听到,好给他来解解围。
“行啊,新子,一看就是个打架的好手,这么多人,还让你给跑了。”号里老大轻蔑的看着郭开新。
郭开新摆出了个‘太极’的架式,‘你们是不是都听他的呀,要有不怕死的,只管过来。’
一见郭开新“会功夫”,其他的六个犯人,都让他给震住了,没有一人敢上前的。
“这小子就快出去了,你们是怕他,还是怕我。”号里老大一阵大喝,他催促着众犯人对郭开新的进攻。
“政府-政府。”郭开新高声大喊起来。
“什么事呀?”远处有个男人问了一声。
“有人打我,你管不?”
又听得一阵脚步,一名狱警走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屋子里面,“大半夜的,闹什么闹,都上床睡觉。”
“有人打我,你管不管呀。”郭开新指了指自已的腿。
那狱警又用手电照了一照,“没事吧,没事都给我上床睡觉。”
‘都去睡觉罗。’号里老大指挥着众犯人,都爬上了床。
“你也上床。”
“我是坐夜的。”
“坐什么夜,滚蛋,有事明天再说。”没等郭开新再说什么,那狱警走开了。(未完待续。。)
第24回 别样人生(二十一)忍辱负重(下)
接下来的时间,郭开新又回到了自已那‘坐夜’的位置,他闭上了双眼。
“新子,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服气能咋的,在这里,我是大哥,你敢偷我的钱,就表示不鸟我,就是我脾气好,要是换了别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自已好好想想吧,要是想好了,给我认个错,把钱给我送来,不用直接给我,放在被里就行了。”号里老大没有再动郭开新,他躺在自已的床上,不停的说着,念着,他就象似个‘教父’,数落郭开新的同时,还在说其他犯人的不对之处。
郭开新无法不让自已耳朵不工作,他只好一边运‘气’,吐旧纳新,一边听着来自号里老大的唠叨。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号里老大猛的从床上‘弹起’,把郭开新吓了一跳,平时从不害怕的他,心也颤了一下。
“我就知道在这儿呢。”只见号里老大在自已的臭袜子里,找出了一卷‘人民币’,就是他说丢的那钱。
‘不是我偷的吧,是你忘了。’郭开新补了一句。
“不是就不是呗。”号里老大又躺回了床上,他仰着头,点着那卷‘失而复得’的‘人民币’。
‘那你白叫人打我了呀。’
“咋的,不服咋的,新子,我可告诉你,打你是轻的,我要不是看着老郝的面子,我早就削你了,你有空问问他们,哪个新来的。不挨老子一顿胖揍。”
郭开新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想打扰号里兄弟们的好梦,他盘坐在地上,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又过了几天,号里的老大“调走了”,听人说,是调到其他中队了,上头的人,说他管理经验丰富,让他去大间当‘号长’了。郭开新十分庆幸。这人走了,他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一个人走,很快就有新人来,来的人是个中年汉子。他是‘空降’到这屋里的。他的职务是“号长”。
郭开新有了交友的经验。他赶忙上前,递了支烟给中年汉子,“老大。你抽烟。”
那中年汉子,接了烟后,看了看,并没有要,他又把烟还给了郭开新,“就这破烟呀,还来给我,我不要,丢不起那人。”
郭开新一听,此人口好‘叼’啊,他也就回到了自已床上,开始‘补觉’了。
就在郭开新睡觉期间,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好象是中年汉子,在打听号里的情况。
“以前的‘上供钱’是怎么收的?”
“报告老大,一个月五块钱。”
“哦”,中年汉子抽了一口烟,之后又说道,“他是坐夜的?”
“是,新子还有几天就出去了,这家伙贼有钱。”
“是啊。”
“是,才进来时,抽的全是大重九。”
“那好,那就继续让他坐夜吧。”
待晚上媳灯以后,中年汉子把郭开新拉到了水池子旁边,‘明天你把份子钱齐一下。’
“这个月都交了呀,月初才交的。”
“都交给谁了?”
“以前的老大呀。”
“以前老大是以前的,我才来,我也没看着钱呀,这样吧,明天你去找他们收钱,我看你还算够意思,你的那份就不用交了,这样行了吧。”中年汉子对待郭开新还算是客气,减免了他的‘上供钱’。
“这个~~”,郭开新表现得很是无奈,这活他从来没有干过,现在是中年汉子主动拉拢他,要是他反对的话,难免得罪于他,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么定了。”中年汉子拍了拍郭开新的肩膀,之后上床睡觉去了。
次日,郭开新首先找到了一个矮小的‘同室’,说出了中年汉子要让他收“上供钱”。
小个‘同室’苦笑着说,“新哥,我家困难,上回我哥就给了我几十块钱,要是这个月全给了,下个月就没有了,你可怜可怜我吧,和老大好好说说。”
看着他的苦相,郭开新也觉得不能再逼他了,于是找到了第二个人。
一个屋子里的犯人,只有一人交上来了‘五块钱’,当郭开新把钱交给中年汉子时,他的双眉紧锁道,“新子,叫我怎么说你好呢,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唉,还是我自已要吧。”
‘起来了,都给我集合了。’
全屋的号友,很快集合成了一条直线。
“咋的呀,要点钱花不可以呀,我好不容易打点上头,来你们这屋,我花老了钱了,咋的也得让我见点回头钱吧。”
郭开新听得有些糊涂,怎么着,“这号长也可以花钱来买?”他心中暗道,但他并没有作声。
中年汉子,从第一个开始,只要是不给他钱,他就会用那厚重的铺板,拍他一下,第一个犯人挨了三下后,就主动交上了“上供钱”。
第二个是那矮个的‘室友’,他跑到了郭开新的身边,躲过了中年汉子的铺板。
“行,你跑是吧,先不管你,下一个,你是交钱呢,还是交钱呢?”
“我交钱。”有了第一个的‘实例’,第三个人交了钱。
第四个,第五个也交了钱,回到了床上,最后轮到矮个子“室友”了。
郭开新没等中年汉子发怒,他言道,“他真的没钱,我帮他交了吧,这是十块钱,我和他的。”
中年汉子冲着郭开新伸了个大拇指,“讲究,行,最好你月月帮他交,帮他们都交了。”
调走的号里老大,在别的中队,一直在吹嘘他教训郭开新的事情,伙房的张大胆很不相信他说的,就在郭开新进餐之时,他找到了郭开新,把他拉到了工作间。
“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吗?你让人削了?”
“没事,一点小事,我不西得理他。”
“哦,我说嘛,你这身手,他十个也不是你的个,你还让他给打了,用不用哥哥我帮你出口气。”
“张哥,不用了,我还有几天就出去了,不想找麻烦。”
“也是,等你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张大胆不服不愤的说道。
待郭开新从工作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后来他发现,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那个号里老大说话的同时,用手还指着他,郭开新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正当郭开新马上就要吃完饭时,号里老大走过他的身边,故意用胳膊碰了一下他的头,郭开新回头一看是他,没有发作,转头又接着吃自已的饭。
“郭开新,怎么着,不服啊?”号里老大停住了步子,他的身边跟着好几个弟兄,很明显,这是他刚收的“小弟”。
郭开新不吃了,他准备从另个一方向离开。
“新子,你给我站住。”
郭开新站住了。
“听说你又给人上供了?你钱挺多呀,大伙说说,有一个月交两回的规矩吗?”
“没有。”号里老大旁边的人,大声地回应着他的话。
“你自已交了不算,还让同屋的兄弟们吃了亏,郭开新,你说咋办吧。”
“你说咋办?”郭开新看着号里老大,这明明就是此人在挑事,拿打自已的事情,来吹牛b。
‘这样吧,你不钱多吗,你再给我三十,我把钱分给以前的兄弟们,就算过去了。’
“我没钱。”
“没钱,没钱那就不好办了。”突然,号里老大操起郭开新桌上的盘子,冲着郭开新的头砸了过来。
郭开新用左手抓住号里老大的手腕子,右拳挥出,正打到他的鼻梁子上,盘子掉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半。
食堂里所有的犯人,让郭开新的干净利索给震惊了,有人高声喊了出来,“好手段。”
号里老大的鼻子全都是血,他没想到郭开新敢打他,对着身边的人喊了句,“干他,干他。”
身边的几个人,一见郭开新这么厉害,不但没敢上前,反倒是后退了几步。
“郭开新,你敢打人,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那号里老大向‘政府’告发了郭开新无故打人,接下来郭开新被关进了“小号”,直到第三天,“郝棍儿”才把他放了出来。
老郝把他拉到了自已的宿舍,打开了一罐‘午餐肉’,‘饿了吧,吃点东西。’
郭开新大口大口吃着,他的头都没有抬。
“我说这几天我眼皮总跳呢,我就这几天出去办事,我说新子,你傻呀你,那小子就是巴不得你打他呢,你没看出来呀。”
“郝叔,我就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挨打完还去告状,象个小学生一样。”
“行了,快吃吧,我都给你摆平了。”
“谢谢郝叔,又麻烦你了。”
“你这一拳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钱不?”
郭开新听不懂老郝的话,他直盯盯的看着他。
老郝伸出了左掌,“整整花了我五百块钱啊,上头听说你才减了刑,就打人,说要重新审核一下你的减刑材料,是我帮你压下来了。”
“真对不起郝叔,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倒没什么,这样吧,我把你给调到我这边来,离他们远点就是了。”
“谢谢郝叔。”
五百块钱,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这是一个工程师的半年工资,郭开新的一记重拳,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未完待续。。)
第25回 别样人生(二十二)护花使者(上)
在“郝棍儿”身边当差,郭开新从此脱下了‘囚服’,他和这些协勤唯一的不同之处是,那些人衣服上还有点相应的‘标志’,郭开新没有,可是他和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郝棍儿’还在自已的众多皮鞋之中,给郭开新挑了双最亮的。
“郝叔,我穿胶鞋挺好,这皮鞋老长时间不穿了,不跟脚,太硬了。”原来老郝的鞋子不合郭开新的脚,太小了。
‘郝棍儿’看了看他的脚,“也好,反正也待不了几天了,那就穿胶鞋。”
有了新的活计,郭开新也就搬出了号房,住进了老郝给他安排好的住所,这是间红砖砌着的仓房,同屋的还有一个人,他的情况和郭开新差不多,只是他还要在这里‘生活’两年。
同屋的是个小伙子,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郭开新一看他就是个爱干净之人,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和他搞好关系,郭开新特地买了盒好烟,他递给了小伙子一颗。
“你多大了?”
“二十一。”
“哦,那我比你大,我叫郭开新,别人都叫我新子,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新哥,我早就知道你,你上回减刑的事,就是我大舅帮你办的。”
“你大舅是谁?”
“你还不知道呀,我大舅是这个。”小伙子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是在郭开新面前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郭开新没有再往下问了,他想了想。也难怪,这种关系的人,进来也是享福的。就凭小伙子的这个关系,他简直可以在a城监狱里‘横晃’了。
“你犯的什么事呀?”
那小伙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给郭开新倒了一杯开水,“新哥,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郭开新看着小伙子长得油头粉面的,身体不是很健壮。“你是不是搞人家小姑娘来的?”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就凭我斌子。想要什么女孩没有,我要愿意,大把的女人往上靠。”小伙子边说,边手舞足蹈起来。
“那猜不着了。”
“告诉你吧。新哥。是诈骗。”
郭开新还是头一回听道‘诈骗’这个名词,他进来这两年里,认识的犯人中,没有一个是因为这个犯罪的,于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斌子’的小伙子,怎么看,他也不象是个‘骗子’。
“打罪几年呀?”
“三年。”
“哦。”
“我和你说了吧。这是我爸不想帮我还积荒,要是帮我还了。我还进不来呢。”
说着,‘斌子’把他的光荣历史,向郭开新做了‘汇报’。
原来‘斌子’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父母都是国家干部,优越的家庭环境,把他培养成了“小皇帝”,说一不二。
后来在他上初中时,父母离婚,各自组建了自已的家庭,他也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没想到,在爷爷家里,他认识了个爱好小偷小摸的远房叔叔,这人经常给‘斌子’好处,后来‘斌子’也就不上学了,就和他混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远房叔叔,不仅教会了‘斌子’小偷小摸,还教会了他说‘瞎话’。
在说‘瞎话’方面,‘斌子’可称得上是‘青出于蓝’,最后练得,这个远房叔叔,都不晓得,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随着‘斌子’慢慢长大,他已经不屑于和远房叔叔为伍了,他很瞧不起他,他认为整天偷东西,上不得大台面,也就是离开远房叔叔单混的那一年,那个远房叔叔,由于去楼房盗窃,让东主堵在了家里,无奈的他,从五楼跃下,一命呜呼了。
事后‘斌子’还对这个启蒙老师做了回报,每到清明,他都会去坟上给远房叔叔烧几张纸,再向他述说一下,自已的‘劳动成果’。
‘斌子’一开始的行骗对象是他的父母,每个月,他都会先去父亲那里,说些好听的话,由于他一直没有考上大学,那上辅导班的钱,自然得要他爸来出了。
从父亲处拿到钱后,他又转战到了母亲那里,说法变成了父亲只会照顾‘二婚’生的小弟弟,对他很不关心,没有人辅导,大学考了几次也没有考上,问他妈妈,该怎么办吧,母亲一听此事,对前夫恨之入骨,立刻就拿钱出来,交到儿子手中,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有了父母金钱上的支持,‘斌子’更加我行我素起来,他认为这都是他们欠自已的,为了报复他们,他把手伸向了叔叔姑姑,舅舅阿姨那里。由于他口齿伶俐,把众长辈唬得团团转,也就交钱给了‘斌子’。
有了大把的金钱后,‘斌子’的生活变得糜烂起来,他结交损失,大吃大喝,很快就花光了所有的钱。
给了‘斌子’钱,亲友们自然要跟他的父母讲,所以他的骗术,只能实施一回,为了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他又把骗人伎俩,运用在周围的邻居之间,很快他就出名了,当这些人拿着‘斌子’打的欠条,来找其父要钱时,其父咬着牙骂儿子,但欠的钱还得给,给钱的同时,总会叮嘱来人,“以后不要借他钱了,要是再借,我也不会替他还了。”
见父亲对自已还算是“仗义”,‘斌子’更加有恃无恐了,他又找到了父母的同事,和他们有所往来的企业领导,一股脑的‘借’了一圈,好在他借每个人的还不算多,最后父母两人一商量,还是帮他还了吧,并且和这些人继续打着招呼,“说这儿子,已经断绝关系了,不想要了。”
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突然之间,‘斌子’发现自已的手段不好用了,接下来,他改变了战术,打着父母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几年下来,用过的化名,不知有多少,连警察都在找他,父亲还因此,受了组织纪律处分,无奈之下,其父举报自已的儿子‘诈骗’行为,把他送进了‘班房’。
‘斌子’进来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里头他有“人”,虽然经过了系统的教育,但他还是不悔改,他想在郭开新身上,打打主意。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我看你进来活该,对了,你平时都干点什么呢?”
“我呀,我可忙了,好多地方没有我都不行,比如说,哪个政府写个总结,不会写了,都来找我,对犯人进行感化教育,那教案都是我帮着整理的。”
郭开新半信半疑,看不出来呀,这小子这么厉害呀,年纪轻轻地,要是肯学好,一定是前途无量呀。
‘斌子’并没有抽郭开新一支烟,他反而把自已的烟,拿给郭开新来抽,令郭开新感到,这小子很懂事。
晚上,老郝找到郭开新,说是陪他出去一趟,这回老郝硬是让郭开新换上了他的那双号小的皮鞋,郭开新也没有多问,他们直接出了大门,向远方走去。
这是一所地处a城的“名牌大学”,郭开新虽然没有来过,可是他听说过,走到门口,老郝买了两只雪糕,一支递给郭开新吃,一支自已吃。
‘郝叔,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呀?’
“办点事。”老郝一边回答着郭开新的话,一边看着大门口,出出进进的大学生,只见这些人,男男女女,很是阳光,大多数人骑着自已车,背着一把吉它,象是去小公园休闲一样。
郭开新很是羡慕这些学生,回想到自已是因为家境不好,动乱时期到了a城农村,要是还留在城市的话,也许他也不会这么早结婚,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未完待续。。)
第26回 别样人生(二十三)护花使者(中)
在a城监狱里,能请得到“郝棍儿”亲自出手的,自然不是一般“战士”,今晚的老郝很是细心,他直盯盯地看着学校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郝叔,等谁呀?”
“一会就出来了,订好的。”
“我想去撒泡尿。”
“那你快去快回呀。”
“好累。”
学校周边,想找个方便的地点,还真是不太容易,由于人多,郭开新又不好意思随地大小便,他在大马路上奔跑着,左瞅瞅,右看看,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小角落,他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了,快速的脱下了自已的裤子,腹中浊气,也就顺着尿液排出体外了,小解完毕后,他明显轻松了许多,快步又往回跑。
待郭开新返回原来的地点时,‘郝棍儿’不见了踪影,这让郭开新心急如焚,没有老郝领着,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想回去,也进不了那监狱的大门。
就当郭开新着急地找着老郝之时,从远处走过来几个男学生,其中一人这样说道,“我还以为那老头穿的是警服呢,细看不是,还挺会唬人的。”
郭开新听到后,赶忙上前,“同学,你看到一个和我穿一样衣服的老人没有?”
那学生看了看郭开新,之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同学,“哟,又来一个,我说你们都是哪的呀?”
“我问你看没看见一个老头,穿我这种衣服的?”
“看见了。在小树林那边呢,我估计,这会正挨打呢。”
一听男学生这么一说。郭开新的血脉直上头顶,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哪边小树林。”
一见郭开新变得凶狠起来,那学生对身后方向指了指,他没有再敢说话。
郭开新箭一样的速度,跑到了小树林,只见不远处有几个黑影。他不容分说,直接冲了进去。
在这几个人当中,就有老郝。此时大伙都没有动手,只听得老郝正在和一个男学生讲道理呢,郭开新见没有动手就好,他跑到了老郝身边。站定后。没有说话。
老郝看了看郭开新,之后又把头转向了那个男学生,“我说你们这帮小青年,没事不好好学习,非得处什么对象呀,你对得起你爸你妈吗,辛辛苦苦赚钱养活你们,白培养你们一回了。要是让他们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那男学生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听着,其他的几个男学生,光看着老郝和郭开新,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是“相当的不愤”。
“行了,以后离圆圆远一些,他爸是干啥的,你们也知道了,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自已合计去吧,可以走了。”
几个男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郝则拉着郭开新,慢慢地走出了小树林,一边走,一边说着,“这帮学生,还算是些好孩子,听说就行,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郝叔,下回再遇到这事,你等等我,你一个人没了,我真不放心,万一出啥事咋办呀。”
老郝拍了拍郭开新的肩头,“你以为,我是来打架的呀,对待这几个毛孩子,我一个人就行。”
就当老郝和郭开新,快要走出小树林的时候,郭开新的耳朵,感觉到背后有强风袭来,他没有回头,而是推了老郝一把,差点把老郝给推倒了。
‘卡差。’一根粗壮的树杈,打到了地上,折成两段,好在郭开新推了老郝一把,要不然,‘郝棍儿’就让人给黑了。
“怎么回事?”老郝看了看袭击他的男学生,只见那男学生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目里露出异样的凶光。
郭开新上前一脚,踢到了那男学生的小腿上,那学生坚持不住,跪坐在了地上,他一言不发,看着‘郝棍儿’和郭开新。
“怎么回事,你干什么打我?”老郝又问了一遍。
那学生依旧不回话,他看着老郝的同时,牙咬得‘嘎嘎’三响,这时他的同伴也都跑了过来,他们想把他扶起来,可是他就不起来,依旧无言。
“问你话呢,哑巴呀?”郭开新上前用力的推了一下那男学生的头。
“还真是个哑巴。”郭开新又碰了他一下头,这学生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老郝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同伴。
“大爷,他才是你要找的人。”刚才一直低头受老郝训的男学生开了口。
“哦,原来是你呀,早说呀,你大爷今天找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离圆圆同学远点,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了,我爱她,你打死我吧,不打死我,我就爱她。”那学生突然起身,歇斯底里起来。
“郝叔,这孩子是不是病了,看起来还病得不轻呀。”
“行,算我刚才和你们说的话,是白说了,我不再重复了,咱们事上见,要是让我知道,你再纠缠她的话,我就废了你。”老郝恶狠狠的用手指着‘犯病的男生’。
也许是让老郝的气势给吓着了,几个男生没有再继续说话,老郝就带着郭开新走出了小树林,今天他们回去没有走路,老郝请郭开新打车回去,路上还买了好些的吃食。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a城作为全国有名的大型城市,首次引进了轿车“出租车”,看着车窗上贴着,一公里‘两元’的字样,郭开新十分心疼,这老郝的工资也不多,他平时也没有听说刘升给过他钱,实在坐不住了,冲着老郝说了话。
“郝叔,要不咱们下车吧。我想看看路边的风景。”
“风景有啥好看的,你想看,过几天你到点了。随便看。”
“小伙子,你是不是觉得花钱心疼呀。”出租车司机,好象是猜出了郭开新的心事。
“不是,我就是想下车走走。”
“小伙子,你算是捡着了,我这车是新买的,你知道叫啥牌子吗。这叫桑塔纳,比外头的车好多了。”
“我家也有车。”郭开新说了句。
“有我这车好吗?”
“差不多吧。”
“就这车,在a城也没有几辆。你别白话了,吹牛b也不看着点形势。”
老郝怕郭开新和司机斗嘴闹事,就让司机靠边停下,他们要下车。
“说好了。开发票。多加五块钱。”
“行,你开吧。”
车费才十几块钱,发票却要了五块钱,郭开新还想上前和他争辩几句,让老郝给拉开了。
‘想走走,就走走,正好,咱们去你上班的老地方。去那里整两口。’
当两人来到“劳保商店”,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老郝上前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头,见到老郝后,他笑了笑,“哪阵香风,把你给吹进来了,来,进屋。”
在店里,三人边吃酒菜,边聊天,郭开新这才发现,这老头的身上,好多“记号”,大多是刀疤,每条都有十来公分,最长的一条,有近三四十公分,从后背的左肩,划到了右胯。
“这位小兄弟是?”
“对了,我忘跟你介绍了,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叫新子,新子,叫红哥,小红哥。”
“小红哥好”。郭开新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
老头冲着郭开新点了点头,表示友好。
“我就知道,她会找你来看店。”
“没整,你上回来找的那个小伙,整天啥也不干,把她气坏了,最后非得来找我,我就只好来了,你看我这身体,也干不动呀。”
“有你在,就阵得住了,这帮年轻人,也就没有敢炸刺的了。”
“但愿吧。”
两个老人喝着酒,郭开新觉得没意思,他走到了电视机旁,打开了电视,自娱自乐起来。
过了一阵,一阵电话声,老头接了个电话,“只说了句,在这呢,他们都在这呢。”
“谁呀?”老郝问了句。
“还能有谁,圆圆那丫头呗。”
过了半小时,只得到外面摩托车响,上回郭开新打扫卫生,遇到的女孩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叫大嚷起来,“郝叔,我就让你帮我吓唬吓唬他,谁让你打他来的。”
‘我没打他呀。’
“你没打他,他的腿咋瘸了?”
老郝实在没法进行解释。
“哎,里面的叔叔,是不是你打的?”
郭开新对这个‘侄女’一直不太感冒,他站了起来,走到圆圆的近前道,“谁让他想打我郝叔来的,我就是踢了他一脚。”
“你脚咋那么欠呢,郝叔,你快说说他。”
“我替新子给你赔个不是,是郝叔错了,我不应该找他来,这下行了吧。”
“我要听他说。”圆圆依旧不依不饶。
“新子,说声对不起。”
郭开新看了看老郝,老郝一个劲的向他挤眉弄眼,“对不起,我不该踢他。”
送走圆圆后,郭开新和老郝没有再回‘老家’,而是在‘劳保商店’对付了一晚,郭开新躺在‘劳保手套’的袋子上,感到很是舒服,“郝叔,没想到躺这里挺得劲呀。”
“得劲就好呀,听郝叔对你说句话,这年头,不讲究打打杀杀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折腰,还得折腰。”
“郝叔,我记住了,对了郝叔,我看你是不是有点怕她家的人哪?”
“不是怕,他男人当年救过我一命,我就是想报答报答他们家,圆圆妮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不这样,可能是这几年,让她妈给惯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又是一阵摩托车响,有人拍打得店门“啪啪”直响。
进来的还是那个圆圆,一见到老郝就叫道,“那小子确实该打,郝叔,你帮我出口气,削他去。”
老郝看了看摆动的大钟,“这都几点了,明天再去吧,郝叔保证,明天叫那小子给你赔礼道歉,这下行了吧,你快点回家吧,回去晚了,你妈该着急了。”
“他们在和平广场那边烤鸽子呢,你今晚一定要帮我,削那小子一顿。”
老郝十分为难,他不知如何是好。
“郝叔,要不我过去看看?”郭开新自告奋勇。
“他去也行呀,郝叔,这帮人都是群废物,叫这位叔叔吓唬他们一下就行。”圆圆一听说那男学生是郭开新打的,就知道他也是相当有“实力”的人。
“那行吧,不过尽量讲道理,别动手。”
“知道了,郝叔。”
长这么大,郭开新还是头一回坐女人骑的摩托车,只见得圆圆身子趴得很低,可能是她胳膊太短的缘故,郭开新没有搂她的腰,而是立直坐在后面,双臂向后,按着摩托车的“后架”,大风从他的耳朵边呼呼刮过,令郭开新很是兴奋,他心想,‘这回要是出去了,也整辆这个玩玩,不开汽车了,还是这个过瘾。’(未完待续。。)
第27回 别样人生(二十四)护花使者(下)
a城的和平广场,在动乱时期结束之后,就自发的形成了一个“夜市”,这里不光有卖衣服,小百货的,还有卖气枪,刀具的,刀具大多以不开刃的武士刀为主,抗日战争留下的爱刀情节,在这片满洲国的故土上,影响很深,这些武士刀的价格,大多为二十元一把,还算是很便宜。
除了武士刀,这里还有短把的“弹簧刀”,‘双面刮刀’,细心的人可以看出,这些刀具也全都是没有开过刃的,在当时的治安条例中,开了刃的,就是‘管制刀具’,没有开刃的,可以称之为“工艺品”,可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为了整治社会上的治安,这些统统又被划为了“管制刀具”,也就没有人再卖了。
和平广场的气枪摊,一般是五十到二百多块钱一支,分为气手枪和气步枪,也就是些精度不是很高的那一种,要是会校枪的人买到手后,还算是有点用处,可以用它来打麻雀,那五毛钱一盒的铅弹,和二毛钱一只的死麻雀相比,还是很合算的,必竟那一盒铅弹足足有一百粒,打下来的死麻雀,可以直接卖给烧烤摊,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烧烤成为这里的传统美食,每到下午五点钟后,这里就成了“烧烤”的海洋,可称得上是‘三步一小摊,五步一大摊。’和其它城市烤肉串相比,八十年代的a城人。对那肉少的吃食,不是很‘感冒’,在这里全都是“烧鸽子”,‘烤鱼’,‘烤麻雀’,也有几个小摊是‘烤蚂蚱’和‘烤蛤蟆腿’的,配上一大杯a城特有的鲜啤酒,别提多么惬意了。
圆圆和郭开新,把摩托车停到了停车场,刚停好。就见一个老年妇女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本类似于‘汽车票’的东西。
“停多长时间?”
“我们一会就走。”
“摩托车五毛钱。”没等圆圆说话,老女人就把票据用手撕了下来,递给了郭开新。
“我没带钱。”郭开新此时就穿了件外衣,钱包落在“劳保商店”了。
“你真行。”圆圆交了停车费后。用食指点了点郭开新。表达她的不满。
半夜里用餐的人。还是很多,这可能和明天是周日有关吧,只见黑压压的人。围坐在矮矮的餐桌前,有说有笑,大杯的“a城鲜啤酒”,让郭开新感到有些口渴,可能是晚上只喝了白酒的关系吧,他看看别人一大口,一大口的往肚子里灌,啤酒沫子从嘴角流出,很是羡慕。
“你咋的了?”圆圆见跟在后面的郭开新,一会一停顿,哪有帮她打架的意识呀。
“哦,我有点渴了。”
“那好,那边有卖雪糕的,我先给你买上一支。”
“要冰的呀。”
“知道了,真是麻烦。”
当一块上书着“西塔雪糕”的奶油的,放到郭开新的手中时,郭开新看了看,又还给了圆圆。
“我就想吃冰的,这个你吃吧。”
“冰的卖完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显然,圆圆还在为找不到她的男同学而着急,走了整整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这些人。
“没有吧,是不是回去睡觉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不可能,我知道这帮酒鬼,天不亮,根本就不会走的,咱们再找一圈。”
无奈,郭开新边咽着口水,边看着路边的人进餐,又跟在圆圆的身后,走了一圈。
“咱们还找吗?”
“不找了,算他们跑得快,咋的,平时郝叔不给你买好吃的呀?怎么象狼一样?”
“好久没有出来了,没想到这几年,外头都这么吃了。”
“那好,今天我请你,走,让你吃个够。”
两人找了一个清静的摊位坐下,圆圆给了郭开新五块钱,让他去啤酒摊打些啤酒过来,自已去叫吃食。
“兄弟,这啤酒是怎么卖的?”
“五毛一斤,最低打一块钱的。”
“好,那我先打五块钱的。”郭开新把钱全都给了啤酒摊老板。
“好,你等着呀。”只见啤酒摊老板,手持着一只‘提漏’,一下就是一斤,他把啤酒都打到了一只塑料桶里,之后又给郭开新拿了两个杯子,“喝完了,记得给我送回来,我就不留押金了。”
圆圆是个富家女,她给郭开新点了两只鸽子,好几条大个的明太鱼,自已倒没点什么,只要了一盘‘毛豆花生。’
“真香,这烤鸽子多钱一只呀?”
“十块。”
“明太鱼呢?”
“五块。”
郭开新问了问,之后没等圆圆让他,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有他的打算,他准备回去把钱还给圆圆,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花小姑娘的钱呀。
“你也吃呀?一会都凉了,”郭开新很快就吃完了一只鸽子,他打的啤酒也只剩下半桶了。
“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呀,这鸽子烤得可香了。”
“你自已吃吧,不够我再去要,让你吃个够。”
郭开新觉得圆圆好象瞧不起他,他停止了动作,他把面前的啤酒杯在桌子上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吃过这个呀?”
“我可没说。”
“那好,我向你提个要求,你能做到不?”
“说吧。”圆圆的眼神,始终没有在郭开新的身上,她还在找她的那个男同学。
“我和你说啊,我叫郭开新,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不要一口一个叔叔叫我好不?”
“那叫你什么?”
“你要是想叫,可以叫我新哥,这是尊称,要不就啥也别叫。”
“行,郭开新,这下行了吧。”圆圆的头,还是没有转过来。
“你还是啥也别叫了,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小丫头片子。”
“你是不是和我混熟了呀,吃完没有?吃完走人了。”圆圆对于“小丫头片子”一词,很是反感,她也就不留情面的,大声教训起了郭开新,把郭开新说了一个“大红脸”,一直到脖子根,都是红的。
“走,不吃了。”尽管郭开新还没有吃好,但他还是想走了,他不能让圆圆看不起他,说他就是个“吃货”。
待郭开新坐上圆圆的摩托车,走回去时,圆圆好象发现了什么,“郭开新,你看,他们在那边。”
顺着圆圆的手指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围坐着“烤包米”,只听得他们有说有笑,很是休闲,让郭开新想起了“煮豆燃豆箕”,他们用来烤包米的材料,正是‘干包米叶子’和‘包米胡子’。
男学生,看到圆圆带着郭开新走了过来,没有站起来,一边用手转动着‘烤包米’的树杈,一边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想好了?是不是睡不着觉,想我了呀?”
“放你娘个狗臭屁,你今天得给我个说法,要不然的话,你看着没,这位是我哥,道上都叫他为新哥,让我哥打死你。”
男学生看了看圆圆,“就他呀,是,放学时,他踢过我一脚,怎么着,我还没找他报仇呢,他就自已送上门来了。”
由于是来给圆圆撑腰的,郭开新也厉声言道,“不服咋的,用不用我再给你松松筋骨。”
男学生把手中的‘包米’从树杈上取下,放到了一边,之后用那烧焦的树杈指着郭开新,“你是哪的呀?小树林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没你的事,你给我滚开,这是我和圆圆之间的事。”
郭开新刚想上前,让圆圆用手臂给拦住了,‘你先等会,我有话和他唠。’
之后圆圆拉起男学生,两人走到了和平方场的花坛当中,说了好多的话,郭开新在远处看着,就见他们大吵大嚷,还相互用手指着对方,就是没有打到对方身上。
和男学生一起‘烤包米’的人中,有两人是在小树林中见过的,另外几个人,从他们的身着打扮上看,他们不可能是‘大学生’,就见男学生的同学,冲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耳边,好象在说些什么,那男人不停的点头,他的双眼一直在看着郭开新。
郭开新一边攥着拳头,一边看着远处的圆圆,忽然听见后面一声大叫,“谁的摩托车?有人推走了。”
郭开新回头一看,确实有个矮个子,一边推着圆圆的摩托车快走着,一边回头朝后面看。
“站住,给我站住。”郭开新快速向矮个子跑去,那小子见有人追他,也就不再推车了,把摩托车推倒在了路边,自已跑到马路那头去了。
真的很悬,郭开新十分庆幸,他把摩托车扶了起来,之后又向花坛方向望去。
这一望,郭开新大叫了一声,“不好”,只见花坛之中,和男学生一起的男人,双手抓着圆圆的头发往下扯,圆圆大头朝下的同时,‘哇哇’大哭,那男人的右腿膝盖不停地往上掂,一连掂了她好几下。
郭开新没有工夫看着摩托车了,他飞快的冲到了花坛中央,飞起一脚,踢倒了男人,圆圆好象是让他扯掉了好多头发,她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郭开新猫下腰,想扶起圆圆,可是圆圆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边哭边大叫道,“你去哪了呀,你去哪了呀,他们打我,你都不管,我告诉我爸去。”
郭开新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他发现,让他踢倒的男人,又走了回来,手中多了把“武士刀”。(未完待续。。)
第28回 别样人生(二十五)到点了
对待有武器的‘敌人’,郭开新向来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他跑到了花坛下方,冲着提刀的男人勾了勾手。
圆圆此时已吓得不再哭了,她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等那男人走到花坛下,她才快步向郭开新的相反方向跑去。
“这丫头片子还不傻。”郭开新见圆圆脱离了险境,也就专心的盯着那持刀的男人了。
“小子,你是不是多管闲事呀。”那男人把武士刀的刀鞘脱下,扔到了地上,右手用刀指着郭开新。
“兄弟,你先把刀放下,咱们有事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郭开新一眼就看到了‘敌人’手中的刀,锋利非常,这是把开了‘刃’的刀。
“害怕了?早你干嘛去了,你有胆子别躲呀,你躲什么呀?”那男人以为郭开新怕了他,于是他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郭开新逃脱的机会,只要是郭开新一回头跑,他就会马上用刀砍他的后背,那样的话,郭开新不是在广场地上,让来回的车辆撞到,就是让他给砍到。
郭开新延着花坛慢慢地往后退,他希望男人用刀砍他,这样他就会顺势运用太极的招法,来个“野马分鬃”。
可是郭开新想错了,只见那男人从头向下,双手持刀,立直朝着郭开新劈了下去,他劈刀的同时,身体并没有往前倾,刀下得很快,没有一点破绽。
见对手刀法纯熟,好象是“练过”。郭开新只好又退进了花坛,利用灌木丛的保护,等待时机“反夹”。
“刷”,男人的手中刀,又冲着郭开新劈了一下,郭开新向旁一躲,躲开了刀锋,只见那刀子劈到了一棵带有硬刺的花丛中,一大片树枝让他斩落,掉在了地上。
郭开新很是着急。花坛之中没有可以用来抵抗的武器。花坛周围的人,都让这阵势给吓跑了,郭开新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男学生和他的其它同伙。也撤到了十几米的地方。
‘刷’。男人手中刀。又一次劈空了,这一次他劈到了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可能是他用力过猛。刀子卡到了树上,他用力的往后拔。
这真的是个机会,郭开新正准备上前和他“夺刀”,忽然听到,“快跑,警察来了。”
那男人丢下了刀子,一转眼的不见了。
郭开新见男人跑了,他站在原地,待了几秒钟,他也跑了,无奈,迎着他来的正是两名民警,冲着郭开新大叫,“站住,别跑。”
郭开新差点和其中的一个警察撞了个‘满怀’,好在脚下还算是利索,他拐了一个弯,延着花坛向左跑去。
“你往那边。”两个警察进行了分工,一个向左追赶郭开新,另一个向右,想包抄郭开新。
见围着花坛无路可走,郭开新直接向广场对面跑去,由于车流很快,他差点让车给撞着。
待郭开新跑到广场对面的时候,两名民警还是死死咬住他不放,一个劲地在后面追他。
郭开新使用了身体全部的力量,他奋力向前奔跑着,忽然听到身旁有摩托车的声响。
“快上车。”原来是圆圆,她正在前方等着他呢。
郭开新快跑了几步,跳上了车的后架子,两人成功逃离了。
车开了一会,圆圆见后面没有人再追他们,也就把车开进了一个大院,大院的牌子,由于天黑,郭开新没有看清,见圆圆停住了车,他也就下来了。
“看你吓的?”圆圆把吹乱的头发甩了甩。
“我就怀疑了,明明是我让人砍,可为啥警察要抓我呀。”
“谁让你个大了,对了,你这是第一回让警察追吧?”
郭开新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没事警察追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
“你?你说你没犯法?”圆圆用食指,指了指郭开新,她乐了。
“是呀,我说我没犯法怎么了?”
‘你没犯法,你进去了?’
“你说这个呀,我还以为你说刚才呢?”
“对了,你是怎么进去的?”
本来郭开新喝了好多的啤酒,有些困倦,可是又和那男人对了对刀,他清醒了不少,又接着让警察追,他酒劲全没了,圆圆的摩托车开得又快,他现在是既紧张,又兴奋,见圆圆这么问他,他就把自已的‘光荣历史’,向圆圆完完本本述说了一遍。
“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这人这么讲究,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你就当我的跟班吧,没钱只管找我要。”
“凭什么呀?我过几天就重新做人了,你找别人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实话告诉你吧,想跟我的人,有的是,刚才的那个男同学,你知道不,他上赶着跟我,我还不要呢。”
“不要,哈哈。”郭开新回想着圆圆让人“掂着”的样子,感到十分好笑。
“你,你。”圆圆觉得郭开新在笑话他。
“别jb白话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只听得从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骂声。
圆圆骑在摩托车上,朝着郭开新摆了摆手,“开路。”
郭开新经过几次‘上车’,‘下车’,已经相当熟练了,他飞的一下子上了车,两人把车子开回了“劳保商店”。
“你们去哪里了?找着那小子了吗?”‘郝棍儿’和‘小红’一直没有睡,他们在为郭开新和圆圆担心。
“找着了,圆圆还请我吃了烤鸽子,老香了。”
“没打起来吧?”
“没,没,那小子胆子老小了。”郭开新抢先说了话,他怕圆圆把事情全盘说出,那样大家就更别想睡觉了。
“郝叔,人,我给你送回来了,我先走了呀。”圆圆说完就要走。
“你就在这待着吧,刚才你妈打电话来了,说一会就到,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也不放心呀。”
过了不一会,老板娘走了进来,一看到女儿,就把她拉到外边,母女俩讲了好一会。
之后老板娘走进来,冲着郭开新道,“新子,今天谢谢你了,大姐我不是占别人便宜的人,你的事情,我记住了,咱们今后事上见吧。”
郭开新不懂老板娘说的是什么,这一夜他睡得很实,梦中还在吃着‘烤鸽子’和‘明太鱼’呢。
次日,郭开新随老郝回到里面,老郝说他事多,让郭开新回房间里‘好好休息休息。’
接下来几天,郭开新一直没有被安排活干,他想找老郝问问,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就这样,郭开新终于“到点了”,他迈出了a城监狱的大门,重新走回了社会,迎接他的是新的生活挑战。(未完待续。。)
第29回 血色奉献(一)不恰当的比喻
郭开山的五弟郭开庆,是一名优秀的我军基层指挥员,他和连长张文治,指挥着一支最强的战斗连队。
这个连队的战士,全是由副班长以上的老兵组成,政治面貌百分百都是党员,他们的任务,不象是步兵那样攻打山头,而是进行境内外“穿插迂回作战”,几个月下来,由他们解救的我方人员,就有上百人之多,炸毁敌方辎重不计其数,一听到张文治,郭开庆连队,敌人都会闻风丧胆,后退扎营。
为了更好的完成上级交付的各项任务,“张文治连”的干部,都不刮胡子,郭开庆常对大家这么说,“在咱们连里,听指挥是必要的,可是官兵一致更是重要的,执行任务期间,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都得勇敢上前,要是有哪个临阵脱逃的话,后面的人,可以随时打死退下来的人,不管他是谁,那长有胡子的,不用问,毙了他就对了。”
上一次的任务是掩护大批伤员回国,完成任务后,‘张文治连’就开拔到离中y边境很远的一个县城休整,指导员郭开庆给大家下达了命令,‘外出可以,至少三人为一组,还得身着地方装,出去的时间为两个小时以内,没事尽量不要出去。’
连里所有的干部战士,都有‘地方装’,这些衣服,现在已经是他们不可缺少的装备了,有时他们会化装成中y边境的老百姓,为了完成任务,趾高气扬地行走在边境双方城镇的大街上,有时他们会装扮成兄弟,小商贩,时间长了。对y国的语言也就精通了许多,我国居民看了他们,以为他们是y国人,y国人看了他们后,大多认为他们是我国边境人,可也有说他们是y国人的,当这些战士把y国人,认为他是本国人的事情,告诉郭开庆时,郭开庆就会对他们加以表扬。并在小本子上记录一下,这样再遇到同样的任务,就可以直接找他们办了。
一连几天,无所事是,连长张文治提出。晚上全连好好喝两杯,包包饺子。
“行啊。我都老长时间没吃饺子了。你说包什么馅的呀?”一提到吃,郭开庆就高兴。
自从他们穿插跃进任务开始,几个月来,也只有回到我国地界,才能吃上点肉,如今y国那边穷的狠。有好几次,他们端了y国后勤的‘给养库’后,里头除了些长了毛的罐头,别的吃食啥也没有了。张文治总会打趣道,“你看看,你看看,打仗有什么好的,这过了期的东西,还当宝贝一样藏着,生怕叫人给抢了去,要是再打上几年呀,我猜他们都会吃人了。”
“怎么讲?”郭开庆现在偏爱y**人的香烟,他每次第一件事,总是抓起一盒烟,点上一支,因为这东西,全都是米国进口的,都是早前那场“米y战争”所留下的。
“我都没看过这边的人养过猪,没有肉吃,当然要吃人了,你能不能少抽点,整得象个大烟鬼,和你说话,一股口臭味。”
“没办法,平生就好这一口,要不你帮我背支牙刷好了,嫌我口味大时,你就先让我刷刷牙。”
“通讯员。”
“到。”
“你去里头找找,看看有没有牙刷?”
“连长,要那玩意干啥?”
“你没听指导员说嘛,他是从来自已不带牙刷的。”
“是,马上去找。”
‘张文治连’的指战员们,都是从北方带过来的,大多数人都爱吃面食,这芹菜肉馅的饺子,让大家很是高兴。
在连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战时建制分明,平时建制不分。”也就是说,大家平时都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包起饺子来,你可以到任何一桌去包,统一下锅,统一进餐,为了能让大家一起吃上饺子,郭开庆还带着人,把县委大院食堂里的大铁锅给借了来,就在空地上,支起了柴禾,煮了起来。
“二哥,我想吃蒸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冲着正在煮饺子的郭开庆,大声说话。尽管《条令》明确规定,革命军人不能‘称兄道弟’,可是由于“张文治连”的人员,经常去y国执行任务,为了不让敌人摸清我军的路数,张文治和郭开庆研究决定,连长称之为“大哥”,指导员为“二哥”,副连长就是三哥了,以此类推,说话的军官是连里的一个排长,按照连里规定,他是“老七”,大家都叫他为“七哥”。
“不早说,不行了,对付吃点煮的吧,笼屉我没有借来。”
多日来,连队的吃食,都是自给自足,这包饺子的速度,很是惊人,原因是这东西的个头太大,说它是“包子”也可以,当一‘盖帘’一‘盖帘’的饺子下锅后,郭开庆总会用那比脸还大的“笊篱”搅动好久,下面有干柴烤着,热得他满头的大汗,最后干脆脱下了外衣,光着膀子干了起来。
“大家看指导员,象不象水浒传里的鲁智深呀?”张文治很欣赏郭开庆,和他搭“班子”,顺心的狠,郭开庆很少在军事上,和他有过分岐,在后勤方面上,根本不用他操心,什么事,都给他办了,就连给他行军带几双袜子都是有数的,除了自已的通讯员,就数郭开庆体贴他了。
“象,太象了。”战士们都知郭开庆力气大,如今他剔了个光头,当然就象是鲁智深了。
“鲁智深有啥好的,我不才不象他呢。”郭开庆对张文治的比喻,进行了反驳。
“你看没看过书呀,这鲁智深可不得了,他是梁山好汉中,少数能够善终的人,福份大得狠厘。”张文治还在重复着,自已对郭开庆的看法。
“我是鲁智深,你是谁呀?”
“我嘛,我还没想好呢。”在梁山好汉中,能够活下来的人很少,张文治一时还找不出一个人,能和自已对上号的。
“我看哪,连长象武松,武艺高强,本事大,杀起敌人来,从来不眨眼,他和鲁智深还是好朋友,你们说是不是呀?”副连长虽说和张文治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可对这个‘中央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很是佩服,他也想象张文治那样,战后去军校‘镀镀金’,做个高材生。
“武松单臂擒方腊,我看这个比喻好,我就是武松了,大家可以叫我武大哥。”张文治对‘武松’这个称呼很是满意,只不过他忘了“武大哥”的真正含义了,细心的战士都已经听出来了,“武大哥”不就是“武大郎”吗,还是叫武二哥比较好,必竟那才是武松。(未完待续。。)
第30回 血色奉献(二)初到古城
古时候,两军交战有“探子”,现代战争也有“探子”,也可以称他们为“情报人员”,就在吃完饺子的第二天,‘张文治连’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说有y国特工已经潜入我国境内,要针对我军的军火库进行破坏行动,让他们组织人员去警戒,最好把敌人给活捉住。
“连长,你就把这任务交给我们排吧?”干部会议上,七哥站起来请求执行这次任务。
和其他的参战部队不同,‘张文治连’的干部们,都相当‘保守’,还有谦让风格,只要有人站起来说话,其他的人,就不会有第二个站起来的,和他争抢,大家都知道,一旦是接到了具体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就要完成它,况且七哥他们排,现在在郭开庆的“集功薄”上,成绩还属下游,让他们排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还有没有想去的?”连长张文治问了句。
在坐的军官都平视不语。
“那好,那就定你们排了,指导员,你还有什么说的没?”
“老七,你们排里有多少人会功夫的?”
“基本上都会,除了两名轻伤员外,其他的人都能参加这次行动。”
郭开庆还是不放心,因为他之前和y国特工人员打过交道,这些人很狡猾,稍一看到哪个地方不对,就会全身离开。
“连长,我看这次行动,我可以配属他们排,必竟我也是个战斗人员。”郭开庆想跟七哥他们一起行动。
“那太好了,有指导员带着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浑蛋的。”
“这次行动还是由你来指挥,我只是去给你把把关。你又怎么知道,只有一个特务呢,人家不能有两个,三个吗?要动动脑子,别信口开河。”
“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意见吗?”张文治又问了句。
会议室里没有了声音。
“那好,这次由你们排行动,你全全负责,重武器就不要带了,轻装上阵,我祝你们成功。”张文治走到七哥身边。握出手来。
“谢谢连长信任,保证完成任务。”七哥和张文治的手握到了一起,两支手很是有力。
‘张文治连’,自从成立之初,历来都是“昼伏夜行”。他们出发的时间,大约都是0点以后。并且行军途中。一般不会有人说话,只能听到“擦擦”的衣服磨擦之声,七哥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指导员郭开庆则在队尾,全排三十几人,就这么出发了。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军队大院。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y战争”,双方军队都很小心,为了不让敌人进行破坏,部队首长们。把后勤补给的基地,一退再退,最后竟然离开了边境地区,撤到了内陆,‘张文治连’其中的一个排,经过两天的行军,来到了地处两山这间的小镇,进入到了这个军队大院。
“这位排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一个后勤干部模样的人,向七哥进行了详细讲解,七哥一边走,一边记录着,郭开庆走在七哥的身后,给别人的第一看法就是,“他不可能是七哥的领导”。
军火库原来的警戒部队,是一个排,由一位当地部队的排长带领,院子里不仅有三十几个战士来回换班,还有十几条军犬加盟防御,每到傍晚,这些“困”了一天的狼狗们,就开始解放了,它们游动在各个院子之中,很是尽职尽责。
“你好,我是这里的排长,我叫张剑。”
“哦,你好,我是他们的排长,他们都管我叫七哥。”
“我接到上头命令,说你们要来帮助我们,我相当高兴了,下面我们研究一下吧,怎么进行警戒。”
“不急,对了张排长,你们的宿舍有几间呀?”
“四间,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这位是?”张剑排长,突然发现了坐在不远处的郭开庆,见他的年岁,不像是个战士。
“这位是我们排的军士长,老兵油子了,不用管他。”事先郭开庆对七哥有过交待,不想这么早的暴露他的身份。
“哦,那好,你是正规部队来的,以后我全听你的,你叫我怎么办吧?”张剑排长对上级派来的部队很是信任,现在由七哥指挥,就算出了问题,也有人背黑锅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先介绍一下,你们平时的值班日程吧。”
“好,我们白天二小时一班,每班有四个人,这班人负责岗楼上的警戒,大门口有一个哨兵,坐哨的,二道门也有个坐哨的哨兵。”
“其他人平时都干什么呢?”
“白天其他人员,组织军事训练,一般都在院子里,在院子中央,能看到岗楼上的人,加上还有狗在笼子里,一遇到有生人的气味,它们就会大吠不止。”
“哦,那晚上呢?”
“晚上一个半小时一班哨,每班六个人,两个人在下面作为‘游动哨’,所有军犬全部放开,一有动静,哨兵就会吹哨报警了。”
“那你们大院门关不关呢?”
“当然要关了,只有二道门,有一个晚上坐哨的哨兵,也是一个半小时一换。”
“那本地的社情如何呢?”
“色-情?”张剑让七哥给问迷糊了。
“我说的是社会情况,比如说,离派出所多远,离武装部和乡镇大院有多远呢?”
“哦,你说这个呀,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乡武装部,只有十来个民兵,这些人大多不怎么训练,晚上都回家睡觉去了,派出所倒是不远,可是他们加上所长才有四个人,起不到什么作用。”
七哥摆了摆手,‘张兄,你真说错了。咱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平时又很少外出,就得靠派出所和武装部的同志们帮助我们,他们在信息方面,比我们灵光得狠呀,晚上你把他们的领导给我找到这里来,我想和大家沟通一下感情,喝点小酒。’七哥说完后,看了看坐在远处的郭开庆。
郭开庆正在向他微笑。表示很满意他的安排。
张剑排长好象有点为难,“七哥,不瞒你说,我们这是个小地方,属于乙种编制。没有多余的钱,来招待客人哪。”
“这个好说。哎。军士长,你身上带钱没有?拿出来点,晚上我要请客。”七哥大呼大叫起来。
“有,一百够不?”郭开庆跑步过来,从身上掏出了一百块钱,放在了桌上。
“太够了。你吃人哪,五十就够了,多的你先拿回去。”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去国营饭店。要个四菜一汤,也不过十几元钱,哪里能花这么多,张剑排长马上对七哥有了新的了解,“看来这正规军就是不一样,出手这么阔绰。”
军火库的军人,都没有人会炒菜,为了请这些人吃饭,还请来了乡里食堂的‘大师付’,饭菜很是丰盛,不仅有鱼有肉,还有当地的土酒,唤为“绵里青”。
郭开庆每次出发,都会带上几条“米国烟”,这画有‘骆驼’的图案香烟,让他抽得很提气,他拿出了三条烟,发给了张剑排里的战士,这让大家都很高兴,只是没有人敢抽,这让郭开庆很是奇怪。
“抽吧,抽吧,都抽吧,抽完了,再找我要,我带挺多呢。”
一个班长指了指大院墙上红油漆刷的标语“仓库重地,严禁烟火。”
“哦,那行,那你们留着吧。”
“老班长,你要是想抽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地方。”
“哪呀?”
“马路对面,有家茶馆,五分钱一碗的‘大碗茶’,老板人很好,我们平时总去他那里抽烟。”
“那太好了,一会我也去试试。”
小乡镇的茶馆,哪里有a城老家的气派,郭开庆领着手下的一个班长,两人走了进去。
“解放军同志,你们是在楼下呢,还是上楼?”
“上楼吧。”
和木制楼梯不同之处,这间茶馆是竹子做的楼梯,郭开庆身材魁梧,走在上面一颤一颤的,他叫班长离他远一些,免得把人家的楼梯给踩坏了。
“没事,解放军同志,你别看这竹梯软,它可结实着呢,几百斤的重物压在上面,都不会塌。”
楼上的风景,相当开阔,可谓是一览无余,郭开庆朝四周看了看,清风拂面,很是舒服。
“你们两位喝点什么呀?”
“你们都有什么呀?”
“听口音两位是新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的当兵的,大多数人都来过我这里喝茶,两位面生,自然是新来的了。”
“原来是这样呀,好,那就来两碗最好的茶,再上点下嘴的吃食。”
“好累。”老板很是高兴,以前来这里光顾的大兵,也就是光喝茶水,不点东西,今天这两位则不同,不仅要了最好的茶,还点了东西。
“你看看,这茶馆是不是个好地方呀?”
“二哥,好得狠呀,这里空气也新鲜,风也不算太大。”
“是啊,真是个养生的好地方,你知道为什么这里风不大吗?”
那班长摇了摇头。
“笨蛋,这两山之间的所在,风都挡在外头去了。”
“还是二哥懂得多。”
“你小子,竟拍马屁。”
不一会,茶水和吃食全都摆好了,郭开庆品了一口茶水,感到格外的清香,“大哥,你这茶是什么茶呀,这么好喝?”
“这茶名曰淡叶,是当地最好的茶树嫩牙,整个镇子我敢说,最多不超过五斤,我这里有三斤,其它的也就是派出所和乡委大院有一些罢了。”
“哎呀,这么名贵呀,这得多少钱一碗呀?”班长没喝就站了起来。
“你们说要最好的呀,这一碗茶是八毛,水可以随便加。”
“你坐下,看你吓的,八毛钱也不贵嘛,大哥,记住了,我还要在这里待几天,我每次来,你不要问我,直接就上这茶就好了。”郭开庆向来不把钱当回事,他认为这八毛茶,是物超所值。
“好累,两位喝着,我下去招呼客人了。”
郭开庆和班长各自点了一支烟,走到了靠军火库一侧。
“二哥,你看这地方真绝呀,你说是先有这茶馆,还是先有咱的军火库呢?”
“可以呀,脑子咋变得灵光了呢,我还在想这问题呢。”
通过茶馆的二楼,郭开庆看到了军火库的全景,从大院门口,到二道门,到岗楼上的哨兵,都很是清晰,唯独看不到院子的全景。
“二哥,你说要是那个通过这里观察的话,我们是不是很被动。”班长说‘那个’的同时,在郭开庆的面前,比划了一下。
“先不说了,喝茶,这么好的茶水,凉了就不好喝了。”郭开庆就象平时喝酒一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31回 血色奉献(三)双人双哨
“张文治连”的指导员郭开庆,副营级别,从他的资历上可以看出,他不是很老,兵龄不超过七八年,可是能这么年轻,就爬到这个位置,必然有他自有的‘手段’。
在普通的基层部队,一名士兵,要经过战士,副班长,班长,到提干成为排长,在排长的位置上,最起码还要待上两年,才能获得提拔,上去也就是副连长,连长了不得了,要真正能当上个副营长,那可得十来年兵的履历不可。
七哥虽然在郭开庆手下工作,自然是知道他的行政级别,可是他也很不了解,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军官,凭什么本事,在他之上呢。在之前的几次执行任务当中,郭开庆总是扮演配合连长的角色,连里的决策向来都是连长张文治来定,这个赋予最终决策权的“政治指导员”,仿佛成了个摆设,战士们佩服他的,大多是以“战斗英雄”的方面考虑,必竟大伙都知道,郭开庆曾经是一名战斗英雄,还立过一等功。
晚饭前,张剑排长很快就把派出所的所长,乡里的武装专干,找到了军火库,经过引见后,大家围坐到一起,也就谈天说地的畅饮起来,郭开庆作为“军士长”坐陪,他在桌上的任务,是给大家倒酒,倒完酒后,就板板正正的坐在桌旁,听大家讲话聊天。
“七哥,我说你这同志,这是你的真名字吗?”派出所所长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是本地人,由于长年从事户口登记工作,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当兵的叫“七哥”的呢。
“哦,你说这个呀,这是战士们给起的。就是叫起来顺口,全天下,哪会有人姓七的。”
“我说嘛,看年岁,你也是个老排长了吧?”派出所所长对军内之事,也有所了解,他见七哥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按照十八周岁当兵来算的话,他当排长也得好几年了。
“我们七哥是正连。”郭开庆象个新兵一样,把七哥的行政级别揭了底。
“我的乖乖。七哥,你咋不早说呢,来,我敬领导一杯。”排长张剑,也是头一回听说。排长也可以为“正连级”。
“我这个正连,也只能当个排长。我们连长是正营。指导员还是个一等功臣哪。”七哥端着酒杯,接受张剑敬来的酒。
喝完后,他的双眼狠狠瞪了一眼郭开庆,好象是在说,你呀你,非得说大话吹牛呀。老实点能死呀。
“哦,领教了,来,七哥。我也敬你一杯。”乡里的武装专干,是和七哥年岁差不多的青年人,他很是羡慕正规军的军官,见七哥这么魁梧高大,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我说七哥呀,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所长,您请讲。”
“你们怎么知道,特务会来炸咱们的军火库呢,这整个边境地区,军火库有的是,为啥非得来保卫这一处呢?”
“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上头下达了命令,我们服从就是了。”
酒过三巡,七哥走向了正题,“今天请二位来的意思是,请你们帮助我们,两位都是本地的地头蛇,这抓特务的工作,还得两位多多帮忙了。”
“那是,份内的事,既然你说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吧?”
“我想让派出所的同志,辛苦辛苦,去下面各村排查排查,看最近来没来生人,乡里的民兵嘛,有空多在我们院外转转就行了,反正人多好办事嘛。”
“没问题,正好我们民兵也好久没训练了,我们负责院外了。”
见两位客人这么好说话,七哥又给郭开庆递了个眼色,“我说军士长,你的宝贝就别藏着了,给两位领导,拿两条好烟吧。”
郭开庆表现的十分不愿意,“都分没了,怎么还要呀,唉,看来我也得憋两天了,”话虽如此,可是郭开庆还是拿了两条烟,给派出所的所长和乡武装专干。
“我说老兵啊,你给我的是什么烟呀,怎么全是洋字码?”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好烟,前线缴获的。”
一听是‘战利品’,两人当成了宝贝,揣进怀里起身告辞了。
送走客人后,七哥把张剑和郭开庆叫到了办公室,“张排长,下面咱们得研究一下具体工作了。”
“你们今天刚来,今天晚上的哨,我们站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这怎么能行,我们都休息一天了,这样吧,今天咱们来个‘双人双哨’,你们站你们的,我们站我们的,你看怎么样?”七哥认为还是快一点进入‘情况’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也行,现在这里你最大,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
“张排长,你负责上半夜,九点到凌晨一点,我负责下半夜,你看怎么样?”
“好,那我先去上哨了。”由于已过晚上九点,张剑排长走出了办公室,他去巡哨了。
“二哥,你看这张剑怎么样?”
“能单独负责一个军火库警戒,他必竟有他的本事,要不然部队领导不会在这里,只安排一个排长来驻守。”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原来的团里,对弹药库也很是重视,轮班就有好几个干部,你再看看这里,这么大的一个仓库所在,来来回回就一个军官,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行了,挺晚的了,你去安排一下站哨的事,我先眯一会。”没有了人,郭开庆指导员的身份,就又出来了,在这里,只有他和七哥是军官,那安排站哨的事情,自然要由七哥来办了。
“双人双哨”,简直是太奢侈了,岗楼上站了张剑排的四名战士,院里游动的有好几个人,二道门坐哨,支起了两张课桌,左边的是张剑排的兵,右边的则来自‘张文治连’,由于坐着的正是风口,他们都换上了皮大衣,在那一坐,还可以聊天,舒服极了。
把人员安排好后,七哥想找张剑聊会,但怎么也找不到他,他问了这班哨的‘哨长’,得到的回答,也是“不知道”,于是七哥也只好回去休息了,等待张剑来找他“换哨”。(未完待续。。)
第32回 血色奉献(四)武林高手
头一天值班,七哥很是谨慎,他和张剑住一屋,回到屋子后,他并没有脱衣服,而是把自已的武装带,挂在了门把手上,他的手枪放在枕边,轻轻地睡去了。
郭开庆找了个距离“换哨”最近的房间,他虽然是脱衣服睡觉,但他的头朝向窗户那边,每一班哨进行交接换哨时,“验枪”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哎哟”,凌晨一点,‘张文治连’二道门坐哨的‘哨兵’,困了眯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已的脖子后面,有人拽了一把他的头发,他马上就清醒了,由于坐哨是不带枪的,手中只有一支带有弹簧的‘胶皮棒子’,他没有回头,向后面挥了一下。
“睡觉,好小子,不要命了呀?”
“张排长,我错了,不要告诉七哥呀。”
“这回可以放过你,下次注意了,我记住你了。”
待张剑走后,被拽掉一撮头发的哨兵,冲着张剑排的哨兵发了火,“有人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一下。”
“他走的那么快,我没看清楚,就到你身后了,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人呢。”
“你看,血都出来了。”那哨兵摸了摸自已的脖子,还有些后怕,他现在清醒多了,只见他站了起来,把军大衣脱掉放在椅子上,拿起了胶皮棒子,练了一套“防暴棍法”。
张剑走路的速度很快,按照今晚的口令本记录,上半夜的口令是“尖兵”。下半夜则是“刺杀”,他查完了二道门,就又向岗楼那边跑去。
“口令?”岗楼上的哨兵四个人能相互看到,尽管张剑上楼梯的速度很快,但他还是让自已排的哨兵给发现了。
“刺,回令?”
“杀。”
“困不?”
“不困,排长,我刚才听前院有人叫唤,是不是有小子让你给抓着了。”持枪站岗的是一名班长,他是这班哨的“哨长”。
“站好你的哨得了。狗怎么不叫了。是不是晚上你们喂得太饱了?”
“排长,咱们的狗,对你的味道太熟悉了,你怎么跑。它们也不会叫呀。”
张剑朝着楼梯下面看了看。“看来得换批狗了。别光养着它们,它们不干活,游动哨都跑哪里去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排长,咱们的人,都让我调到岗楼上边了,游动的应该是新来的,好象在那边墙根呢,可能是穿着皮大衣睡着了。”
张剑往一处墙根看了看,“明天我得和七哥说说了,他们的兵也太糠了,指望他们,还真指望不上,你给我记住了,一定要小心,要是一眼没照顾到,小命都没了。”
“是。”
张剑又走到了郭开庆所住的屋子,见有一扇窗户开着,他上前关了关,可是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关上,觉得有些奇怪。
“哦,是张排长呀。”
“军士长,你在这屋呢呀。”
“是呀,我这人晚上爱咳嗽,要是空气不流通的话,喘不上来气。”郭开庆趴在窗台和张剑对话,原来这扇窗户,让郭开庆改动过了,现在根本就关不上。
“那你得注意点,咱们这里昼夜温差很大,你离风口这么近,小心感冒。”张剑见郭开庆只穿了件“跨栏背心”,很是为他的健康担心。
“哦,那我把床往那边挪挪。”
“行了,没事了,我也要回去叫七哥了,我到点了。”
“好,你走好。”
看着张剑远去的背影,郭开庆想了好久,张剑走路的声音很轻,他判断出他一定会功夫,很有可能还会“轻功”。
‘啪’,七哥听到了皮带的声响,他迅速的坐了起来。
“七哥,你警惕性挺高嘛。”张剑推门也发现了武装带。
“几点了?”
“两点多了。”
“你咋不叫我呢?”
“我不困,就多走了会,七哥,你要是困的话,就接着睡,刚才我都看了,还行,不会有什么事。”
“不行啊,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能光当和尚,不撞钟吧,口令本在哪里,我看一下。”
“你看看吧。”张剑从身上掏出来个牛皮纸封皮的小本本,扔给了七哥。
凌晨两点钟之后的院子很静,‘张文治连’的战士们,都知道下半夜是七哥值班,他们也就都‘游动’起来,见到七哥厉声喝道。
“口令?”
“尖,回令?”
“七哥,你的口令错了。”
“哦,那就刺,回令?”
“杀。”
“这狗怎么不叫呢?”七哥一来就发现了问题,他看见院子里有好多只狗,长相倒是十分凶狠,就是不叫,他手下的“游动哨兵”,还在和它们玩。
“可能是咱们穿着军装,狗认识这身衣服了吧。”
“这样可不行啊,明天我得和张剑好好唠唠,这狗不白养了嘛,浪费粮食。”
“就是,我都看见他们喂食了,一筷子一筷子的白面馒头,比我娘吃的都好。”
七哥打着手电,仔细看了所有的房间,只见一排排仓库的大铁门拉着,由于没有窗户,他根本看不见,于是他问起了岗楼上的哨兵。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报告排长,这里头全是tnt。”
“钥匙有几把?”
“白天的后勤干事那里有一把,再有就是我们排长手里有一把,只有他们两人一起来开启,才能打开这铁门。”
“这门防火吗?”
“防火,还防水。”
七哥又仔细看了看,果然。这里位置比平地高上一些,还是个缓坡形,他又拍了拍铁门,发出的声音很是沉闷,看来正如哨兵说的那样,防火又防水。
铁门的正中央处,有一根长约一米的铁杠子,杠子两头分别有一把“将军锁”,看样子,这就是哨兵所说的。“双人双锁”了。
“是老七吗?”
“是我。二哥,你睡醒了呀?”
“是,我听到咱们的哨兵,叫唤了一声。就睡不着了。这小子。站哨睡觉,真给咱们丢脸。”
“那我看看去,是谁呀?”
“下哨了。你去也白去,要教育,等天亮了吧。”
“二哥你看,这就是tnt仓库。”
“嗯,杠子看来倒有些份量,不知这锁坚不坚实。”郭开庆从身上取出了一件东西,冲着其中的一把铁锁捅去。
“军士长,你干什么?”岗楼上的哨兵,立刻叫了起来。
“我就想试试,这锁能不能捅开。”
“您还是别试了,要是把锁给捅坏了,我们排长会收拾我的。”
“好,那就不捅,我看看行吧?”说着郭开庆把头伸到了锁眼下头,看了好久。
岗楼有岗楼的“死角”,所以要有‘游动哨’进行弥补,今天晚上的游动哨,全是‘张文治连’的战士,郭开庆向他们摆了摆手,意思不让他们发声,他转了几圈,见岗楼哨兵没有再往他那边瞅,就找了个房子,向上一跃,扒着屋顶上的瓦片,卷身翻上了屋顶。
院子里的游动哨兵,虽然看到郭开庆的举动,但都没有作声,这些战士暗地佩服郭开庆,没想到二哥还有这个本事。
郭开庆趴在屋顶之上,看着岗楼上的哨兵,他在计算,几秒钟能跑到他的身边,一纵到他的岗楼之上,会不会让他给发现。
七哥查了一圈哨后,又回到了排长的屋子,他盖上了被子,准备睡觉了。
就当他快要睡着时,突然坐了起来,走到张剑的床头后,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于是他快步跑出了屋子,前院后院,找了老大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七哥又走到郭开庆的屋子,见郭开庆也没有在床上睡觉,就回院子里小声问游动哨兵。
“二哥呢,你们看到了没有?”
“上头呢。”那哨兵指了指对面屋顶。
走到屋顶下后,七哥头朝上,问郭开庆,“你上那上边干什么?”
“没什么,这里凉快。”
“张剑排长没了,我找了他好一圈,都没找着。”
“去厕所了吧。”
“找了,没有。”
郭开庆从屋顶上站了起来,他向四周环望,好象看到了什么,只见他一边看着岗楼哨兵的转动频率,待他转到另一方向后,就箭一样的速度,跑到了另一个房顶,相邻的两间房子有一米多的空间,只见郭开庆飞过去的同时,踏在上面的声音很轻,经过几次转换,他终于来到了一间靠有大树的房顶上,只见张剑正朝他笑呢。
“军士长,功夫不错呀,没看出来呀,你才是真人不露相。”
郭开庆很是惭愧,“我上来这么久了,一直也没有发现你,要不是七哥提醒我,我根本不会朝这边看。”
这棵大树在一道院子和二道院子之间,四个岗楼都是以看守二道院子里的仓库为主,他们自然不会朝这边看,张剑趴在树杈上,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我的兵力不够,不能让战士们再辛苦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是在这里睡的。”
见张剑这么说,郭开庆更加佩服他了,“怪不得我下午就看出来了,你的被子一直没有动过,最起码有一个多月没有打开过了,上头还有灰。”
“军士长,他们都叫你二哥,你是不是七哥的领导呀?”
“是,我是连指导员,我叫郭开庆。”
“原来您就是战斗英雄郭开庆呀,我知道你的事迹,太好了,没想到今天能和您一起工作。”张剑显得很兴奋,可是不管他的面容怎么表现,那压在他身下的树杈,仍是一动不动。
“麻烦你不要说出去,我们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那是,来,二哥,我这边还有个地方,您请。”张剑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两根树杈。
郭开庆提了提气,迈步上树,趴在树杈的同时,两根树杈也就是下陷了一下,大树并没有经过太大晃动。(未完待续。。)
第33回 血色奉献(五)楚姓大哥
在树杈上趴了近两个小时,郭开庆生病了,是重感冒,张剑排长忙前忙后,帮他打开水吃药。
“还是你行啊,我才趴一会就着凉了。”
“我们这里的气候温差太大,我让人去市场买姜了,一会给你弄点姜糖水。”
七哥对排里的战士,做了点名批评,“行啊,晚上站哨给老子睡觉,你胡弄洋鬼子呢呀,太不象话了。”
‘睡哨’的还是个副班长一级的老兵,可能是为自已做错事辩解,“七哥,你说那二道门坐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穿着大衣坐在那里,想不困都难,要不下次你把我排到游动哨,那样就不能睡着了。”
“你还挺有曰曰,罚你在院子里全副武装跑三十圈。”
“是。”‘睡哨老兵’不但没有不乐意,显得高兴起来,他穿上了所有装备,围着院子跑了起来。
中午时分,郭开庆觉得没有味口,他从床上起来,和张剑打了个招呼,向对面的茶馆走去。
“解放军同志,来了呀。”
“来了,来壶好茶,外加一盘瓜子。”
“好累。”
郭开庆看到一楼客人很多,也就没上二楼,找了一张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听着客人们的聊天。
“你们知不知道,派所的警察,今天早上,挨家挨户的查户口呢,说是普查人数和家庭状况,不过我看不象。平时他们身上都不带枪,今天还带着枪呢。”
“也去我们村了,你们看,那边坐着的,就是新来对面的大兵。”一个村民说完话,同桌的客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郭开庆。
“同志,你是不是感冒了?”老板给郭开庆把壶碗放好,还给他多加了二枚大枣。
“是呀,晚上风大。可能是凉着了。”
“那正好。我这壶茶还有护肝去火的疗效,你中午没吃饭吧?”
“吃不下去,难受得狠。”
“那你等等,我叫我老婆给你下碗面。”没等郭开庆说话。老板就匆匆离去了。
这茶馆最好的茶水。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临桌的客人,可能是闻到了茶水的香味,也摆头看着郭开庆。郭开庆显得很是大方,他点燃了一颗烟,还用烟盒冲着看他的人晃了晃,意思是问他要不要。
那人没有说话,摆了一下手,就又把头给转回去了。
老板娘的‘油泼面’,上头还给郭开庆放了好多辣子,郭开庆吃了一口,感到从头顶往下,连鼻子都不由自主的流出了‘青涕’,吃过几口后,顿时混身是汗,那个临桌的客人,走了过来,他的手中端着自已的那杯‘茶水’。
“北方人吧,不能吃辣的?”
“是啊,我也没看到有多少辣椒呀,怎么~”,郭开庆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嗓上象着了火一样,他迅速把自已的茶水,倒到了口中,可是这茶水不但没有解辣的效果,而且让他的嗓子更痛了。
“慢慢喝,慢慢喝。”临桌的客人把水壶拿来,给郭开庆的茶杯里续了水,之后他坐在了郭开庆的对面,好象想和他聊聊。
一碗面下肚,郭开庆身轻气爽起来,看来这辣子还真有些效果,他主动和对面的客人,攀谈起来。
“大哥,你常来这里喝茶吗?”
那人点了点头,笑呵呵地看着郭开庆。
“老板,再来点吃的。”自已的一小碟瓜子,吃的已经差不多了,见对面来了客人,郭开庆显得很是大方。
老板拿了两小碟吃食,外加一盘小点心,“好多了吧,我忘了告诉我婆娘,你是外乡人了,让她少放些辣子才对呀。”
“挺好,出了一身透汗,好了。”郭开庆站起来,展示了一下自已的体格。
“当兵的,天天训练,好的也快,你们聊,我先走了。”
“军官?”
郭开庆摇了摇头。
“职业兵?”
郭开庆点了点头。
“我家有个亲戚,也是当职业兵的,本来有提干的机会,可是现在部队改革了,军官都要从军校里出,他又不想回来,就转了个职业兵了。”
“那太可惜了,他一定干得挺好的吧。”
“上过战场,还负了伤,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哦。”
“你打过仗没有?”
“上过战场,不过那就是转一圈,连y国鬼子的面都没有见着。”
“那你们是不是来这里换防的啊?”
“大哥,你懂得还挺多的,换防的词都知道,我们不是换防,是在这里住几天,过几天就走。”
“哦,怪不得派所的人都很紧张,听说昨晚你们还请警察吃过饭?”
郭开庆觉得有些奇怪,他下午来茶楼喝茶时,没有看过此人哪,怎么他会知道晚上,请客了呢,“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干部们请的吧,我们是当兵的,吃的和平常一样。”
“也是,以前都讲什么官兵一致,现在不行了,当官的吃香的,喝辣的,他们能让当兵的看到?姥姥。”
“你说的真对,我也恨他们。”郭开庆装作十分理解士兵的心情,他又仔细的打量了这位“老哥”一遍。
又坐了一会,那客人可能有些事情,也就离开了。
郭开庆见茶水没有了味道,就提出再来一杯。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乡下人,能花八毛钱喝一杯茶水就不错了,此时郭开庆再要一杯的现象,很少发生,老板高高兴兴的沏好了一杯茶,放在了郭开庆的桌子上。
他见客人不多,也就坐下来,想和郭开庆聊会天。
“刚才那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聊点家常,他说他有个亲戚,也在部队。”
“哦,别听他瞎说,我告诉你,他以前也是个当兵的,听说还有机会提干,不知怎么了,就让部队给退回来了,他这里有问题。”老板指了指自已的‘太阳穴’。
“您和他很熟?”
“熟,我们还是本家呢,脑袋不好使,一直也没娶上个媳妇,来我这里喝茶,也从来不给钱,我老婆烦死他了。”
“他是不是打过仗呀?”
“他跟你说的?”
“不是,我自已猜的。”
“打过,中印自卫反击战,他的头就是在那受的伤,不过政府给他的待遇很好,乡长都没有他开的多。”
“他叫什么呀?”
“楚山,他天天来,你就叫他老楚好了。”
“楚是姓吗?”
“是姓,我们这里原来不是这样,二千多年前,就是个县,还出了好多名人呢,民国时候,咱们这里才改成了乡,姓楚的人很多,不过都不是一家的。”
“姓楚的不是一家的?这个怎么讲?”
“你没听说过战国时期有个楚国吗,听老辈子人讲,我们这里的人,大多是楚国逃到这里的难民,就以楚为姓了,其实,都是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不说了,我要上楼了。”
老板见有两位客人走上了竹梯,他也就提着水壶上楼了。(未完待续。。)
第34回 血色奉献(六)情况来袭
郭开庆在楼下边吃茶,边吃点心,过了一会,他发觉茶馆老板上楼之后,一直没有下来,觉得奇怪,于是就走上了竹梯,想去楼上看看。
进到上楼口后,郭开庆并没有走向茶馆老板和客人那桌,他掩藏身形,听起了“墙根”。
“原来你们是g市来的呀,大地方的人,一看就是不一样。”看样子,茶馆老板和楼上的客人,聊得十分高兴。
“我也是后到那里的,现在全国不是在搞改革开放嘛,老家太穷,去那边碰碰运气。”两位客人身着西装,打着鲜红色的领带,很是扎眼。
“那你们说的鸡蛋粉是啥子玩意呀?”
“麦乳精喝过没?”
“喝过呀。”
“和那个差不多。”
“也是冲着喝的呀,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过这东西呢。”
外地人,‘鸡蛋粉’,马上让郭开庆联想起了当年的“鸡蛋换电子表”,正当他还想继续听听的时候,屁股下头有人叫了起来。
“你到底是上去,还是下来?”一位老者,见郭开庆堵住了楼梯入口,大声的叫喊着。
“哦,我上去。”郭开庆说话的同时,楼上的客人和茶馆老板,都向楼梯这边瞄去。
“老弟,有事吗?”
“哦,大哥,我结账,出来时间也挺长了,我要回去了。”
“钱不急,你天天来的话,可以记账。”
“不用了,我的记性不太好,要是忘了,反倒是个麻烦。”
茶馆老板给郭开庆算了茶水钱。没有把面的钱加在里面,“那东西也不值什么钱,你要是吃好了的话,多来几趟就有了。”
“那就太不好意思了,刚才我听到你们说话,说楼上的客人是倒腾‘鸡蛋粉’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呀?”郭开庆真象个“傻大兵”,他憨厚的同时,还在往楼梯上头看。
“他们是g市合资工厂的采购员,说是收些鸡蛋来**蛋粉。说那玩意可好喝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哦,鸡蛋做的,我想也差不了,大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从茶馆里出来。郭开庆还不停的往二楼上看。只见茶馆老板又走到客人的桌前,透过窗户可以看出,他们是“相见恨晚”,有说有笑。
本地派出所的办事效率很高,经过一天的排查,所有的本地住户。都没有可疑人员出现,七哥对所长进行了感谢,之后把所长拿来的材料,交给郭开庆看。
“这么厚啊。不是说派出所就几个人吗?”
“几个人是民警,还有平时协勤的,应该人数不是很少。”
“哦,那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个叫楚山的人,把他的那页给我找出来。”
这个叫“楚山”的人,足足比郭开庆大二十多岁,从他的家庭情况上看,没有找出什么问题,他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妹妹,妹妹十几年前就嫁人了,他和老母相依为命,生活来源除了种地,就是每年的“退伍残废军人补助”。
“二哥,你这么快就好了呀?”张剑一走进办公室,就叫起了“二哥”,七哥看了看他,他马上就用手捂住了嘴。
“叫就叫了吧,没事。”郭开庆不以为然说道。
“二哥,你老去茶馆,是不是想找点新闻呀?”张剑一下就说出了郭开庆的想法。
“一开始是,不过现在不全是了,我爱上了喝茶,这里头的茶水,是好喝得狠呀。”
“你说的是‘淡叶’?”
“好象是吧。”
“那茶太贵,我可喝不起。”
“多钱一杯呀?哪天我也去试试。”七哥听说有好茶,他也插了一嘴。
“六毛一杯呢,我兜里这点钱,喝不了几天的,我还是把钱存着吧,我想买辆摩托车。”
“不是八毛吗?”
“八毛?哦,那可能是涨价了,前两年的价钱是六毛,我也就是刚到这里时,喝过几回。”
“不管是六毛还是八毛,茶好喝就行了呗。”七哥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要跑出去喝茶。
“这茶水虽好,但不能多喝。”张剑象个医生似的,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着呢?”
“一到冬天,他的这茶就没有人喝了,冬天都喝红茶,过了年后,这种茶叶就陈了,味道也就不行了,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是见到生人,就上前推荐,把茶越早卖光越好。”
郭开庆想了想,也的确如此,自从他上次说他要贵茶,之后都给他上了这茶,这么贵的茶水,也只有他才能喝得起呀。
“你们查什么呢?”
“我在茶馆里认识了个叫楚山的人,我想看看,他家里的情况。”
一提到‘楚山’,张剑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没查出来什么吧?”
“没有,这材料上写着,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我问过茶馆老板了,他也就是农闲时,有空来茶馆里喝喝茶罢了。”
郭开庆也发现了张剑的“不对”脸色,他并没有往下问,而是转变了话题,“你们谁知道‘鸡蛋粉’?”
“二哥,这个我知道。”七哥在郭开庆说完一秒钟,就发了言。
“你知道?”
“是呀,我以前看过一本书,是关于抗美援朝的,里面讲述的就是鸡蛋粉的故事,说米**人,配发的食物里就有它,外形象罐装奶粉,用战备盆加点水,和上鸡蛋粉,烧开了就能吃了,说它的营养价值,比奶粉高多了,就是用于增强士兵体力的。”
“国内听说过有卖的吗?”
“这个倒没听说。”
郭开庆感到这是个很重要的情报,他马上打电话给了张文治,“大哥吗?”
“我是。”电话另一头是张文治,他一直在等郭开庆的电话。
“你通过你的关系,帮我查一下,在g市,有没有生产鸡蛋粉的企业,要是有的话,帮我查一下它,我有用。”
“好累,我马上去办。”
眼看就要天黑了,七哥和张剑一商量,他们打算把两个排的战士,进行混编“站哨”,由张剑排的战士充当“哨长”,七哥的手下为‘哨兵’,先不搞‘双人双哨’了,不过七哥和张剑还得负责晚上查哨,以防万一。
由个新兵带领,‘张文治连’的老兵们,很不服气,可是没有办法,当他们持枪上岗楼的时候,才发觉,这里的风景和想象的不太一样,环望四周,心情很是开朗。
“怪不得你们整天爱站在上头呢,这小风吹的,凉快,对了,这岗楼里让进不?”
“不下雨是不能进的。”
“哦,可以听收音机不?”
“你有收音机?”
“有啊。”
“有也不让听,你要是累了,我上去换你,反正要注意点,我们排长可厉害了,要是让他抓到你偷懒的话,三百个俯卧撑,看着你做完才拉倒。”
老兵吐了吐自已的舌头,有了前夜‘睡哨’的教训,他们也机灵了许多,在上头也紧张了起来。
郭开庆的感冒,虽然好了一些,但他还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同屋的战士,都是来自‘张文治连’的,他们今天把窗户关得死死的,郭开庆想打开一扇,刚一打开,就让同屋的班长给关上了。
“二哥,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冒呀。”
“好,不开就是了。”郭开庆来了个‘二级睡眠’,死死地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七哥风急火燎的跑到了郭开庆的床前,‘不好了二哥,你看这是什么?’
“机枪子弹链?这是哪里来的?”
“早上换哨时,岗楼的哨兵在房上发现的。”
“走,找张剑去。”
在军火库的房上,发现了条锈迹斑斑的重机枪弹链,这对张剑来说,还是第一次,他头上流出了好多冷汗,无声的看着那东西。
“昨晚你还在树上?”
“是呀,我一直在树上来的,我也没有看到有人上房啊。”
“那就奇怪了,谁会躲过咱们的哨兵,和咱们开这种玩笑呢,看来晚上还得注意点,不行还站双岗吧。”这子弹链是“张文治连”的战士发现的,他看到后,第一时间通知了七哥,好在是条旧链子,要是条新的,一定是次“大事故”。
“告诉战士们,不要乱传,也不要进行讨论,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外出,知道了吗?”郭开庆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我们马上布置。”七哥和张剑把全体人员集合完毕后,宣布了不准外出的“命令”。
“有的人可能知道了,早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在这里也不多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没知道的,也不要问了,从现在开始,任何人员不准外出,听清楚了没有?”张剑大声叫嚷着。
“知道了。”张剑排的战士们大声回答着,可是‘张文治连’的士兵们,都没有回话,还在交头接耳。
“没听到张排长说的话吗,你们这帮小子耳朵都聋了吗?”七哥见自已的士兵,这么没有“素质”,他黑起了脸,冲着自已的方队大叫起来。
“听到了。”
“大声点,我没听见,象只蚊子似的。”
“听-到-了。”
“很好,你们都要记住,在这里,张剑排长也是你们的直接领导,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也就是命令。”
“张文治连”的兵,立刻站得板直,他们停止了议论。(未完待续。。)
第35回 血色奉献(七)危险逼近(上)
军火库的士兵们,尽管没有聚在一起谈论“子弹链的事”,可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不是一件小事,每人都象怀有心事一样,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
“二哥,这样不行啊,这分明就是敌人在向我们宣战,白天训练战士们都提不起精神来呀。”七哥安排上午进行‘队列训练’,看着士兵们都懒洋洋的样子,他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好找到郭开庆,叫他来想想办法。
“事出了,还不让人讲,是个人心里都会不得劲,你叫我咋办,除非马上抓住那个扔东西的人,看看他是在搞恶作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都很明显了,就是敌人不好下手,想通过这件事震摄一下我们,让我们精神紧张,等过阵子他才会下手。”
“那也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了吧,我认为他好象是在提醒我们,敌人已经离我们不远了。”张剑不太同意七哥的说法。
“我也有这个感觉,他不象是敌人,一定是个知情人。”
“对了,二哥,鸡蛋粉的事,大哥打电话来没有?”
“还没有呢?”
正在大家都在讨论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老二吗?”
“对,是我。”
“你上次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那太好了,有问题吗?”
电话那头,张文治好象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没有了声音,“张剑,你带人出去看一下,好象是电话线让人弄断了。”
“啊?我这就去。”张剑带了五六个老兵。手持武器冲出了院子,顺着电话线杆一直寻去,最后在离军火库二百多米的地方,发现了割断那处。
接好了电话线后,张剑回来向郭开庆进行汇报。
“二哥,咱们的电话线让人给割断了,我才接好。”
“好,刚才一定是大哥要在电话里说些什么,我再打过去试试。”
“大哥吗?刚才电话掉线了,你想说什么来的。继续说。”
“我是说啊,你让我问的鸡蛋粉的那家企业~”。
“张剑,电话线又断了,你快多带些人去,给我守好了。”
“二哥。我也跟去吧?”七哥见情况相当严重,他也想多带点人。去支援一下张剑。
“好。你走以后,叫个班长负责前后院的警戒,都不要训练了。”
“是。”
电话线再一次被接好,这回断的位置,和刚才差不多远,也就是相差十几米。这回张剑和七哥,把战士安排在电话线的延线当中,最后直到看到乡里总的“杆子”,他们才放心。
“七哥。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也好,我就不信了,这大白天的,还有人敢这么叫嚣。”
七哥报告给郭开庆,电话线已经接通了,郭开庆没有马上打电话,他感觉这事情很是蹊跷。
“你在家里守着,我出去一趟。”
“你不给大哥打电话了呀?”
“这事没搞清楚,这电话就不能先打。”
负责本地电信的是乡里邮政所的所长,这个邮政所加他只有两个人,郭开庆通过武装专干,找到了他。
“这回得找你帮忙了,我对通信这方面不懂,想让你帮我看看。”
“没事,反正现在我也有空。”
出事地点的电话线,齐刷刷明显是刀子割断的,邮政所的所长很不理解,“地方上是地方上的线路,你们这是军线,为啥这人不割地方上的线路呢,你们看啊,这电话线杆这么高,军线的,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只割了这一条线,奇怪,奇怪。”
“张剑,你们以前出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没有呀,我从来到这里,电话线就一直是通的。”
“什么事呀,怎么不通知我?”派出所的所长,听到军线让人割了的事情,就带着两名协勤,跑到了事发地。
“我们的电话线今天让人割了两回。”
派出所的所长看了看接好的地方,“这线是谁接的?”
“我。”张剑回答道。
“你接时这线是平齐的,还是脱了皮的?”
“平齐的,是刀子才割过的。”
“这就怪了,没事谁会爬这么高,割这线呢?要不咱们再往前走走。”老民警不愧是老道,他看出了端倪。
“好,往前看看。”大家都认为派出所的所长说的很对。
邮政所长,运用杆卡子,爬到杆子上,一个信号杆,一个信号杆,进行排查,大约直行了四五百米后,在靠山的一个杆子上,他发现了异样。
“有人窃听,你们上来一个人。”
郭开庆快速爬上高杆。
“你看,这线明显是让人p过的,还是个行家,他一定是用另一个电话插在这线上,偷听你们的电话。”
“这样也行,这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他把电话线转接到一个仪器上,之后分成两根,一根和你那头接上,另一头他自已接了个电话,这就是分机,他这头也能打,也能接,只是你那边发觉不到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可以直接知道我往哪里打电话?”
“应该知道,不过军线我也了解一些,你们都是通过师团一级转接的,应该他只用来收听,不会往回拔的。”
“那仪器还在吗?”
“撤走了,你没看吗,这上头缠着胶布呢,这家伙很狡猾呀,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用的就是我们邮政所接线用的设备。”
从高杆上下来,郭开庆百思不得其解,他终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线是谁都能接通的吗,我怎么越来越糊涂呀?”
“有啥搞不明白的,在咱们这里,只有你们一条军线,他接了自然就是你的了,不象我们地方线路,你别看咱们这地方小,大小有百十来条电话呢。”
“那我要是往外打电话的话,用你们的,能不能受监听?”
“这个好办,你想打电话的话,可以直接去我们所里,我帮你在杆上弄,我敢保证,谁也偷听不了。”
“太谢谢你了,我明白了。”
回到大院后,郭开庆没有马上打电话,他对七哥和张剑进行了分工,“七哥你白天辛苦辛苦,领着咱们的人,在这线杆的道上跑两圈,不要全副武装,当是练体能了,要是遇到老乡,可以打听打听,问问有谁爬杆子了,要是不问也行,反正不能让人再打扰到我们。”
“是。”
“张剑,你还是按平时我们没来之前那样排哨,记得岗楼哨兵都要压实弹,不能有意外再发生了。”
“是。”
郭开庆交待完了任务,就又走出了院子,朝着茶楼走去,他想喝“淡叶”了。(未完待续。。)
第36回 血色奉献(八)危险逼近(下)
“解放军同志,你忙完了呀?”茶馆老板一见郭开庆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大哥,今天生意不错嘛,楼上人多不?”
“不多,就两桌。”
“那我楼上去。”
楼上的两桌客人,一桌是“楚山”,他所在的桌子正对着窗户,站起来就可以看到军火库的院子。
郭开庆走上来后,向楚山点了点头,“喝着呢。”
楚山没有说话,他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郭开庆的回应。
另外一桌有二个客人,从身着上看,和本地人差不多,由于不认识,郭开庆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他这回坐到了楼上的正中央。
最好的茶水,最好的瓜子和点心,这让另外一桌的客人,感到惊讶,他们在低声嘀咕着,好象是在评论“这当兵的可以呀,咋这么有钱呢?”。
“一二,嘿嘿,一二,嘿嘿,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阵口号声,茶馆的客人们,都跑到了窗口。
只见七哥这会正领着‘张文治连’的士兵们从这里经过,七哥好象还往茶楼这边看了看。
郭开庆也端着自已的茶碗,走到了窗口,他向七哥的方向,挥了挥茶碗,七哥好象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又转回头喊叫起了口令。
“平时也没有看到这大院里当兵的这么跑呀?今天这都怎么了?”楼下有位大嗓门的客人,他说话的声音传得老远。楼上听得很是清晰。
“这波大兵是刚来的,听说领头的叫什么七哥,整得和土匪差不多了。还称兄道弟的。”
“这年头啥事都有,走了,走了。”众人见士兵们都已跑远,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聊起天来。
郭开庆这回把吃食和茶水,拿到了楚山的桌上,“大哥。你天天来这里喝茶呀?”
“你不也天天来吗,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看你。咋和他们不一样呢,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不都和你说了吗,我是职业兵,这院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所以他们都不管我。我忙完自已的事,就可以休息了。”
“这么好哇,行,你真行。”楚山没有再和郭开庆聊的意思,他拿起自已的茶碗,换了一张桌子,可是他不管怎么换,他的视野。还在大院当中,看来他看的就是我军的“军火库”。
见楚山不理自已。郭开庆感到很失面子,他又转移阵地到了楼下,找了一张挨着柜台的桌子坐下,茶馆老板见他下来了,也就和他攀谈了起来。
“怎么下来了呀?”
“楼上风有点大,我感冒还没好呢。”
“那我再给你弄碗面吧?”
“也好,正好我也有点饿了,不过这回得算钱了呀,要不然我就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
“这没几个钱,面条是自已家的粮食做的。”
“你要不要钱的话,我就不吃了。”
‘那行,算上,这下行了吧。’
这回老板娘给郭开庆做的“油泼面”,辣子不算太多,郭开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吃着麻辣面条,很是爽口,老板娘又给他拿过来一小碟泡菜,没有说话就走了。
“你嫂子做的面还不赖吧?”茶馆老板一见郭开庆狼吞虎咽的样子,就上前打趣道。
“好吃,好吃,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了,大哥,你真有福气呀。”
“还行,要不是她的话,我也不会留在这了。”
“怎么着?”郭开庆转过头,停止了吃食。
“现在都干个体了呗,我也想去g省那边闯闯,我自认脑子还不太笨,可是现在完了,让老婆孩子给绑住了,只有乐守田园了。”
“谁不让你去了,是你胆子小吧,你有能耐去呀,你倒是去呀。”老板娘听到了丈夫的话语后,大声叫了起来,这让郭开庆再一次打量了一下老板娘,一直没有说话的她,没想到这样的“泼辣”。
“对了大哥,楼上的楚山大哥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呀,我刚才和他说话,他都不爱理我。”
“你说他呀,他就这样,和你说几句就不错了,和我都没的话说,就说他在我这里喝茶吧,多少年了,一个大子也没有给过我。”茶馆老板无奈的说道。
“你说他是当兵的,他当的是什么兵种呀?”
“什么兵种?这个我不太了解,俺也没当过兵,也不知道这部队上,都有什么兵种,你是啥兵呀?”
“我是步兵,电影里的大头兵,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那他和你们差不多,应该也是大头兵。”
郭开庆见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也只好继续吃面了。
过了一会,楚山从竹梯下走了下来,冲着郭开庆这边说话,“老子当的是机枪兵,怎么拉,老子打死过的敌人,多着呢,要不是负了伤,少说现在也是个师长团长什么的。”
下午五点,郭开庆在供销社买了些熟食,又打了两壶酒,就走到了乡邮政所。
一见到郭开庆提着东西前来,邮政所长高兴的迎接出来,“你咋才来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是不是你要下班了呀?”
“我们就两人,一替一天,今天本该那小子值班,叫我撵走了。”
“那正好,咱们哥俩好好喝点。”
“熟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吃食当中,它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吃点这东西,喝上两盅酒,别提多美了,郭开庆和邮政所长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深夜。
“我说郭兄弟。你晚上不回去行啊?”
“我没说不回去呀。”
“这都多晚了,不是你们晚上九点钟就得上床睡觉了吗?”
“你说这个呀,我和我们领导请了假了。对了,晚上还请你帮我下忙,我想打个电话。”
“没事,在我这里打,指定没事,我帮你看着。”
两人吃喝完毕,邮政所长把郭开庆请到了办公室。自已就出去了,郭开庆接着就按照邮政所长教他的方法,费了好大劲。才把电话接到了张文治那里。
“我说老二,你都让我急死了,要是晚上再接不着你电话的话,我得上报首长了。”
“我们的线路。让敌人给割断了。我总得查查原因吧,长话短说,你查的怎么样了?”
“这是家外贸合资企业,我国地方政府和港资各占一半,生产的鸡蛋粉都是出口的,不在国内销售,老板在港地也是个有背景的人,我已经托李公子。帮你查他了,一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
“好,我们先定一下,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再打给你,你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不要通过军线打到大院。”
“这么严重呀?你可要小心点。”
“没事就挂了吧,记住我说的,后天,我打给你。”
“好。”张文治放下电话后,心情不是很顺,他对郭开庆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战友关系,他们还有着深刻的兄弟之情。
“打完了?”邮政所长见郭开庆走到了设备杆下。
“打完了,没事吧?”
“能有啥事呀,我是个老电信了,你看我这箱子,里头哪条线,是谁家的,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厉害,大哥你真厉害。”郭开庆向邮政所长挑起了大拇哥。
又在邮政所坐了一会,郭开庆提出告辞,说还要有事麻烦所长,邮政所长倒挺开心,不仅找到了一个‘酒友’,还认识了一个很投脾气的‘哥们’。
张剑依旧晚上还在那棵大树上‘栖息’,郭开庆在下面朝他摆了摆手,张剑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二哥,情况怎么样了?’
“回去再说。”
回到办公室后,郭开庆看着双眼熬得通红的张剑,很是伤心,“你这样干不行啊,没白天,没黑夜的,身体哪能受得了呀。”
“原来我在树上睡,全靠耳朵听,经过昨天这事,我看出来了,这耳朵不如眼睛,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能对得起谁呀?”
“张剑,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谁也不想出事故,要是真出了事故的话,也难免呀,你不要把事情看得这么重好不。”
“二哥,你不了解情况,怎么和你说呢,反正我这里是不能出事。”张剑欲言又止。
“那行,晚上我盯着点,你好好休息一晚上。”
张剑还想起身,让郭开庆一直把他‘押’到了床上,见他脱了衣服,郭开庆才走开。
喝了点小酒,郭开庆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好在不是很多,他走到大院当中,先打了套“武氏太极拳”,接着就又打起了“醉拳”。
张剑排的哨兵,也是头一次看郭开庆打拳,只见他就象是电视剧中的武松一样,干静利索,虎虎生风。
“嗨”,郭开庆向上一纵,扒住了屋顶上的瓦片,飞身跳上了房顶,这声音很轻,他快速地行走在各个屋顶上边,还不停的看些什么。
就当郭开庆脚下一滑,‘移动哨’的战士为他担心时,他反倒是一翻身,双脚着了地,乐呵呵的看着大家。
“汪汪”,郭开庆这一翻身不要紧,院子中散养的狼狗们都向他冲来,郭开庆以为是自已吓着了军犬,就又跳上了屋顶。
“谁?”跳到屋顶的同时,郭开庆看到了一个黑影,那人也在房上跑着,他跑到前院后,翻身下去了。
哨兵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郭开庆叫了声,“你们都在这里看好了,我去追他。”
郭开庆快步跳到院墙之外,顺着黑影的方向跑去。
院里的郭开庆大叫,让张剑和七哥都醒了来,他们集合起了部队,张剑排负责院里的警戒,七哥带着“张文治连”的战士们,打开了院门,冲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