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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卷江山     五胡明月txt下载     五胡明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初会羊献容

    第五十九章:初会羊献容

    呼延晏一出了南宫,就直接往武器库方向跑,他一定要去刘曜那边狠狠的告他王弥一状!

    武器库,刘曜大军大营

    刘曜看着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贼眉鼠眼的呼延晏,哪里还有一点前军大将军的风度?真他妈的是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了,还是第一个攻入洛阳的,让他这个始安王的脸往哪搁?

    呼延晏当然知道刘曜的脸sè为什么那么不好看,所以不断的诉说着自己的无辜,都是被王弥所裹挟,才不得不和他在一起,自己真的是无辜死了。

    刘曜根本不要听他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心里的一口气还是没有出来。现在呼延晏虽然肯低头,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一定要原谅他啊,呵呵,我刘曜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呼延晏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真的跑到刘曜这里来告状了,现在倒好,两面不讨好了,看来不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呼延晏颤颤兢兢的说道:“大王息怒啊,都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王弥那个狗汉人的片面之词,他说只要我跟他合兵先拿下洛阳,就分我一半的财富,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心动了,头脑一昏就跟着去了,结果不仅没分到一个子,他王弥还要把抓住晋国太子的功劳都独吞,大王啊,你可要我臣下做主啊”。

    刘曜听到晋国太子眼前顿时一亮。

    呼延晏一看有戏,马上加足了戏码开始抽打自己的耳光,抽着抽着,呼延晏想起了自己还没有沾染过的后妃,这刘曜一去肯定是轮不到自己了,真是越想越伤心啊,所以倒是真的哭泣了起来……

    刘曜眉头一皱,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呼延晏还是不是男人啊,妈的。不过听来这个呼延晏倒也没有骗自己,人都会贪心,呼延一族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报,王弥将军派人前来”。

    刘曜看了一眼帐外的小校,心里倒是真的是不知道这个王弥想干嘛了?

    刘曜慢慢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刘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弥的小校,怎么看怎么恶心,不过还是安静的听他说些什么。

    “报告大王,我家将军请大王前去南宫主持大局,所有晋朝王公大臣都由大王处理,我家将军还说自己首先攻下南宫不过是为了帮助大王守护,一切事务都要等大王前来定夺”。

    刘曜诧异的楞了一下,这个王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怎么行事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呢?

    呼延晏也非常奇怪,这个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弥吗?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怎么感觉又一个石勒呢?

    刘曜也觉得头疼,这样的大礼自己没有理由不接受,但是王弥的变化实在太快,难道要请君入瓮?嗯,应该不会,他还没有胆大到要立即跟我汉国决裂的地步,请我去应该是想示好而已。但这个莽夫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刘曜并没有表示出心动的样子,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呼延晏,意思是,你看看,人家比你有诚意。

    呼延晏当然看懂了刘曜的意思,心里都快吓死了,王弥这一手,不仅把他呼延晏陷入了被动,还在刘曜和汉国面前立了功,那他呼延晏算什么?

    呼延晏一想到这,看向刘曜的眼睛里都是焦急和惶恐了……

    刘曜看到了呼延晏的惶恐,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王弥的使者轻声道:“告诉你家将军,本王一会就起驾南宫,但是自己的军队会先一步跟你回去接收皇宫的护卫,让你家将军速度在南宫迎驾。

    王弥的使者马上答应,恭敬的退出了大帐,回去禀告了。

    呼延晏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望向刘曜的目光都变成了哀求。

    刘曜当然知道呼延晏怕了,他这一手恶人先告状算是彻底失败了,不过正是因为呼延晏还有利用价值,刘曜倒也不介意乘呼延晏心灰意冷的情况下,饶他一次。君王之道不就是要懂得驭人之道吗?人都有弱点,善于辨别,且恩威并施,才能收服一个臣子啊,呵呵,君王之道吗?

    刘曜亲自扶起了呼延晏,真诚的安慰道:“将军不要担心,王弥这是要分化你我之间的信任,他以为把功劳让出来,就可以让我认为是你呼延晏自己贪心,他王弥是被你诱惑才会先入洛阳,从而麻痹我,并且希望我贪得无厌在那么大功劳和财物面前头脑发昏,以为全是你呼延晏的错,从而借我的的刀对你们呼延一族下手,让你我互相敌对,他王弥才好从中渔利。

    呼延晏听了刘曜一番长篇大论,也确实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幼稚,被财货给蒙蔽了眼睛,这个刘曜不简单啊。

    只听刘曜继续说道:“我们屠各一族和你们呼延一族,都是出生入死的族人,怎么可能被一个汉狗所离间,你放心吧,本王一旦押解晋国太子回去,一定狠狠参他王弥一本!“

    呼延晏听到这里已经是感激涕零了,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也忘记了自己和刘氏一族的渊源,屠各是诸种之首,虽然当年三国时的曹cāo把匈奴分为五部,但屠各部一直和汉室通婚,是汉室的外甥,所以屠各氏改名刘氏,建国也叫汉国,尊刘备、刘禅为先帝,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上了王弥的这个汉人的当呢?

    呼延晏痛苦的低下了头,看来自己以后只能跟着刘曜了,再不识相就真的变成傻子了。

    刘曜看着呼延晏在自己面前发誓效忠,心里舒坦极了,心道:很好,很好!接下来是王弥和石勒了。

    太极殿

    刘曜走到了最前面,回过身看了眼毕恭毕敬的王弥,心里却只有冷笑。

    刘曜看着那些早早被王弥拉过来的晋国王公大臣,也只有冷笑。

    刘曜对着王弥开口道:“你说的那个晋国太子司马诠呢?”

    王弥让人把晋国太子司马诠带到了刘曜面前。

    刘曜仔细的看着这个汉人皇帝的儿子,相貌倒还算不错,尤其这颗头颅绝对可以为自己的功绩添上美妙的一笔。

    司马诠对刘曜把自己完全当做了一件战利品的感觉非常气愤,但是有什么用呢,自己的生死已经完全握在别人的手里了,所以虽然心里非常羞愤,但还是一声不吭。

    刘曜看了会司马诠后,就没有对其他晋国王公大臣再看一眼,他们还不配让自己心动。

    刘曜很满意王弥现在的态度,要是以前就这样,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呢,呵呵,王弥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王弥看着刘曜那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心里真是腻歪死了,依了自己以前的脾气非要好好顶顶这个鸟人,现在自己的军师刘暾再三关照自己不可以动怒,一定要忍,要以大局为重,他只好忍了。

    刘曜开口询问道:“**嫔妃都是要进献给吾皇陛下的,你们都没有做什么犯上的行为吧”。

    呼延晏第一个回道:“没有,只等大王您亲自押解,各个后妃的宫门都有士兵把守,若有一人敢私自进入,那么他一族人就都不要活了”。

    王弥再鲁莽也看出这个呼延晏是彻底被刘曜收服了,不简单啊,这个刘曜不简单啊。

    刘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略带笑意的说道:“我军能攻下晋国京都洛阳,全赖吾皇陛下洪福齐天,各位将士果敢用命,这次先入洛阳的首功还是要首推王将军的”。

    王弥马上恭敬的称谢,不敢居功。

    就这样,各方也算各自得到了所需,暂时相安无事了。

    夜晚的南宫

    刘曜只带了几个带刀侍卫在宫中的花园行走,刘曜看着四周的环境,心道:多少民脂民膏啊,竟然只用来建造享受的花园,国家能不败亡吗?

    突然刘曜依稀听到了一阵女人的歌声:让青chūn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刘曜被这歌声所打动,慢慢循着歌声的方向找去。慢慢的他来到了歌声的来源,是一个偏僻的冷宫。

    刘曜问守门的卫士:“这是谁的宫门?”

    “禀告大王,这是晋国恵帝的皇后—羊皇后”。

    刘曜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进去看看。

    守卫有点犹豫,因为**嫔妃都是要进献给汉皇的,这始安王虽然是皇上的红人,但私闯后妃寝宫也是死罪啊。

    其中一个守卫惶恐道:“大王,你不要难为小的们,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刘曜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自己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这首歌如此的动听,那淡淡的忧伤,浅浅的寂寞,却那么撩动人心……

    刘曜身边的亲卫突然拔出了刀,这一举动顿时让两个守卫变得非常紧张。

    刘曜挥手阻止了自己亲卫的举动,对着守卫轻声道:“我自己会向皇帝陛下解释,你们今天就退下吧”。

    两个守卫自然不敢违背刘曜的意思,皇帝远在平阳,而这里最大的就是刘曜,怎么选他们懂,要不要闭嘴他们更懂!

    刘曜亲自打开了宫门,让自己的亲卫也留在了外面。

    刘曜一步步,一步步的接近了那间还是亮着灯光的房间。

    薄纱窗上有一个曼妙的倩影,微抬的臻首还在唱着那首撩人的歌,声音是如此的温柔xìng感,曲调是如此的勾动人心,刘曜慢慢的推开了房间的门,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盛装的女人……

    羊献容自然早已听到了脚步声,也依稀看到了窗外有个男子正在慢慢接近自己的房间,她知道她的歌声终于引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能冲破守卫来到这里必定是有极高地位的人,会是谁呢?

    羊献容也觉得自己很风sāo了,但那又如何呢?被匈奴人当做牲口一样送去给他们的皇帝还是被攻进洛阳的这些匈奴兵糟蹋,她羊献容都不要,即使是要死,她也想大胆的为自己活一次,哪怕是飞蛾扑火又如何?哪怕又是一个孤枕难眠之夜又如何?

    今rì自己的贴身宫女从门卫那里探知了皇宫守卫的更换,羊献容敏锐的察觉到,匈奴应该来了一个地位更高的人,之前的人之所以不敢进**嫔妃的门,是因为地位不够高,没有胆量,现在更换了守卫,也就意味着正主来了,这样的人必然按捺不住一探皇宫的yù望,或许今夜就是一个机会……

    明月当空,屋内也是烛光闪烁

    羊献容眼前的这个男人,身长九尺三寸多,垂手过膝,白sè的眉毛,也不知道是不是灯火的问题,双眼略略带有赤sè的光芒,须髯并不茂盛,但竟然长有五尺左右,看其风骨并没有多少胡人的野蛮蒙昧,反而是一副儒雅的气度,古人说垂手过膝是帝王之相,看来这个人非皇即王……

    刘曜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那纤细的蜂腰,高耸的胸脯,迷人的容颜,那淡淡的笑容没有一丝的害怕与惊慌,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就像会说话一样,配着她甜美的歌声缓缓萦绕在自己的心间,刘曜痴痴地看着羊献容,就像着了迷一般,古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

    “贱妾羊氏献容……”

第六十章:迎娶羊献容

    第六十章:迎娶羊献容

    怀帝自从杀了小内侍,楞是在密道里整整躲了一天,这一天里,怀帝在密道内,到处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食物,心道:怪不得这个小阉人急着准备把我献出去了,原来也已经饥寒交迫了,现在可怎么办?原本想躲到匈奴人自己退去,现在没办法了,只有往长安方向逃逃看了……

    怀帝从小内侍的尸体上找到了自己的六个印玺,然后偷偷摸摸的爬出了地道,观察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自己只要穿过这片华林园的小树林就可以跑出华林园直奔长安了。

    怀帝按捺下忐忑的心情快速的穿梭在树林间,直到逃出了华林园的大门,此时的心情真的是海阔天空,快乐极了,怀帝甚至愉快的笑出了声,笑声还很大……

    今天也正是巧了,一队匈奴兵正百无聊赖的喝着酒,一边述说着自己干了多少个女人的光荣事迹,一边咒骂着自己将军大人新拜的那个军师,竟然把哥几个丢到这么个偏僻地方来,只能看别人大鱼大肉玩女人,自己几个却要在这里吃西北风,正在这一队匈奴兵兴意阑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大笑声,这才看见一个身穿金黄袍的男子在纵声大笑,这下这一队人一下子都瞪直了眼,原本那点怨恨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反而对自己的军师大人都快感激涕零死了,这眼前的是什么人?金黄袍,还有这衣冠,这不是晋朝的狗皇帝是什么?人是不认识,可这衣服是随便什么人能穿的吗?

    小头目惊喜的带头就冲了过去,一众人都像疯了一样的往怀帝哪里冲,谁抓住了,绝对是升官发财啊!

    怀帝也发现了不妙,心里恨死了自己没事笑那么开心干嘛,现在好了,赶快逃命吧……

    怀帝养尊处优久了,又穿着这么一身拖沓的衣服,怎么可能跑的快呢,很快就被匈奴兵抓住了……

    此时rì正当午,蓝天白云。

    这队兴高采烈的匈奴兵正要领着抓到的皇帝老儿去自己军师和将军那里邀功清赏,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曜的部下游子远也一直等在去往长安方向的大门附近,他也是才投刘曜不久,急于立功,想来怀帝能出逃的也就是长安了,所以希望能在这边碰碰运气,不想还真让自己看到了,所以一看到有其他友军发现了怀帝,立马冲了上去阻止这队匈奴兵的去路。

    游子远也不管对面的友军是谁的部下,这等抓捕到皇帝的功劳怎么能让出来?游子远指着怀帝就大喝道:“好你个泼才,竟然私自盗了晋朝皇帝的衣冠,岂有此理!来人啊,给我带走,押解到端门等待发落!”

    王弥手下的小头目一愣神,怀帝就已经被游子远的亲兵强行拉走了,怀帝也看到了游子远的出现,他当然认识这个人了,记得过去的司空张华曾评价其气度宽宏方正,果然忠臣啊,竟然假扮匈奴官员前来搭救自己,忠臣啊,等朕到了长安一定好好奖赏你!

    游子远看着怀帝一脸激动而且马上要说破自己是皇帝的时候,马上跑到怀帝跟前,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打的怀帝两眼冒金星,楞在当场。

    只听游子远一边打一边口中大骂道:“你个狗杂种,老子叫你瞎穿皇帝衣服,拖下去带走!”

    小头目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有回过神,怀帝已经被游子远等人带走了。。。。。。

    一个小兵凑到小头目跟前疑惑的问道:“大哥,难道我们抓错了?可是即使抓错了也应该由我们交给我们的将军处理啊,私穿龙袍也是大罪啊!”

    “坏了,我们上当了,赶快追”!

    小头目虽然恍然大悟,但游子远是骑着马,驾着车的,就是为了方便运送,这个小头目如何追得上……

    怀帝就这样被抓住了并且被关在了洛阳的端门,一直到了端门的牢房,怀帝还没有从之前的两个巴掌中清醒过来,看来他是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了……

    洛阳太极殿

    刘曜已经知道自己新收的谋士游子远抓住了怀帝,并且已经关押在了自己部队控制的端门,这个惊喜实在是太过激情了,这会子王弥等人还在等着自己怎么处理司马诠,你说可笑不可笑,太子这个东西只要没登基就是个屁,而皇帝呢,只要不死就永远是皇帝,差太多了,呵呵,看我今天怎么戏耍一下王弥,哈哈哈。

    刘曜看着呼延晏和王弥都在等待自己的决定,但刘曜现在就是不想说话。

    王弥也知道现在怀帝应该就在刘曜的手中,但是不是真的怀帝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手下来报告说是刘曜的手下游子远声称带走的只是个偷了龙袍的混蛋兵痞而已,虽然自己跟军师刘暾商量过,是怀帝的可能xìng不是没有,但却也无法证实,只能怪自己手下的人没有脑子,让人硬生生给抢走了,真是气煞人也!

    刘曜仔细的观察着王弥的神情,心里暗自好笑,他的谋士游子远可是晋朝的大官,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以前的雇主呢?所以刘曜的心里倒是很稳。

    呼延晏到底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恭敬的请示道:“大王,这些个王公大臣要不要先让人送回平阳,我们现在手上有着晋国太子司马诠,这可是可以献俘太庙的大事啊!”

    刘曜微笑的朝呼延晏点了点头,还是不开口。

    王弥也满肚子的疑惑,不知道刘曜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只好慢慢等刘曜自己开口了。

    只见刘曜突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慢慢来到晋国太子司马诠的面前,还没等其开口,就是一剑刺入了司马诠的腹内,顿时鲜血直流…..

    司马诠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刺穿的腹部,喉中也是一热,吐出了大口鲜血,眼前更是一黑,慢慢地倒地身死……

    晋国的王公大臣们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竟陵王司马楙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没有一丝一毫的气节了……闾丘冲一时悲愤莫名,几yù昏倒……

    刘曜拔出了剑,得意的看着王弥和呼延晏惊讶的表情,心道:看来这一手是彻底震住这两个人了,呼延晏已经是我的人了,而这个王弥是不是真的识相呢?

    呼延晏的脑子拼命的打着转,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刘曜怎么会那么傻连那么大的功劳都杀了,这么爽的事怎么也要留给汉皇陛下啊,他刘曜到底想做什么呢?

    王弥心里一惊,看来,他刘曜是真的抓住怀帝了,可恶啊……

    刘曜心里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一挥手,带进了一个人---晋怀帝!

    晋怀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司马诠倒在血泊里,那一点点的父子之情也稍稍有点触动,心中除了伤感自己儿子的悲惨遭遇外更多的却是为自己接下来的凄凉命运而感到可悲,这眼泪是止不住的又开始流了下来,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刘曜皱了皱眉头,心道:这是个什么狗屁皇帝,竟然这样不顾形象,怪不得晋朝如此不堪一击,可悲可叹啊!

    怀帝越想自己今后的悲惨命运就越伤心,丝毫不顾形象的痛哭着,其他的晋国王公大臣看到失踪的怀帝突然出现,出现后又如此失态,各个都羞惭不已,难道亡国的君臣就是要被这种样欺凌羞辱吗?

    刘曜没有心情去搭理这些亡国的君臣,而是开口宣布道:“等我明rì大婚之后,你呼延晏就带兵回平阳,带上晋怀帝一起去,这次能那么快抓住怀dì dū是你的功劳!”

    呼延晏喜出望外啊,自己果然聪明跟了个好主人啊,你看这样打的献俘功劳都让给我了!

    呼延晏跪地谢恩,口呼千岁,这兴奋劲和远处的晋怀帝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弥的眉头也是一皱,虽然气愤,却也知道不能发作,心里也在为刘曜的决定竖起了大拇指,献俘的大功劳都可以不要,好气魄!好胸襟!不对,明rì大婚??!!!什么意思??

    刘曜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王弥,等喝了我的大婚酒后,你再带兵出洛阳,去项城驻扎吧”。

    王弥躬身答应了下来,只是心里却在嘀咕:大婚,你到底要娶谁呢?项城就项城,本来听军师的就是要远离你和呼延晏,现在你这么说了,倒是正好,省了不少麻烦。

    刘曜缓了口气,看了眼呼延晏,又看了看王弥,最后看了眼还在哭泣的晋怀帝,慢慢说道:“怀帝陛下,你确实和传闻的一样没出息,你还不如你的母亲和皇后,她们在南宫被破的一刻就全都为你殉国了,你的儿子也没有逃跑,而你呢,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指责你,我是要告诉你,我今天要娶的就是晋恵帝的皇后,羊皇后!”

    刘曜的话一出,绝对是惊天动地!

    羊皇后可是晋恵帝的皇后,是先帝的妻子,他刘曜竟然要娶晋国先帝的皇后!!!

    晋国的王公大臣们还没有完全从太子司马诠的死和怀帝的突然出现中回过神来,又乍然听到了如此惊天动地的话语,实在是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了……

    呼延晏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自己已经是刘曜的人了,有的时候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照办就是了,何况自己的主子刚给了自己那么大一个根本不是自己抓到的天大功劳送给自己,这样的主子想做什么自己都愿意跟着一起啊。

    王弥可是有点吃不消了,羊皇后,自己也想尝尝什么味道的啊,他刘曜竟然敢拦下要进献给汉皇陛下的女人,真是狗胆包天啊,怪不得要把献俘的功劳让出去,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族叔不会太防备自己,如果刘曜又是献俘又是得胜而归,再加上又是同宗,刘聪不一定能容得下他,现在功劳让出去,即使得个女人,他刘聪就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只有忍了,呵呵,刘曜此人果真不简单,只不过为个女人放弃这么多东西值得吗?

    刘曜的脖子突然变得红了起来,大声地宣布道:“我今夜就成婚,大家晚上都来喝喜酒啊,哈哈哈哈哈!”

    刘曜现在的心里满是羊献容的一颦一笑,昨晚他们两个并没有发生任何男女之事,刘曜只是静静的听羊献容聊了一整晚的心事,唱了一个晚上的歌,说了一个晚上的知心话……

    刘曜还记得昨晚主动承诺要给羊献容一个庄重的承诺,现在他已经大声的宣布了出来,刘曜的心里非常高兴,心里在大声说着:容儿,我的承诺做到了”!

第六十一章:佛图澄

    第六十一章:佛图澄

    洛阳城内,连续多rì的大肆烧杀抢掠,让本就饥寒交迫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史记:洛阳城破后,死亡的官吏百姓有三万多人……

    在洛阳城的一个死人堆边上,有一个80岁的老和尚,正在不停的念诵着经文,超度这些死去的人。

    老和尚一边走,一边为遇到的每一个死去的人念诵着经文,无论他是男是女,是汉是胡……

    老和尚用手慢慢从一个死者的脸上抚去,死者睁大着的双目,慢慢合上了……

    他本来不想离开洛阳的,他想在洛阳弘法,可是现在的洛阳,放眼望去只有死人了。

    来到中土那么久,尤其隐居在洛阳那么久,曾经也想发宏愿在洛阳建立寺庙,但这里的人只崇尚玄学,自己多次和此地的很多名士进行辩论,虽然没有人能辩论过自己,但这又如何呢?转眼间,洛阳被破,自己的隐居生涯也该结束了,但是去往何方,他还没有仔细思量过,毕竟他已经80了,不是没有想过随时可能圆寂的问题,而且一直以来也没有遇到可以传承衣钵的弟子,他的心里只能告诉自己一切随缘了……

    忽然,老和尚止住了脚步,他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人在呼唤他,不,是有一个微弱的生命所释放出来的生命信号,老和尚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许亲人之间的确会有心灵感应,但他早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是谁让他生出这样一种感觉,他真切的感觉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老和尚来到一个破败小院子外面,院门早就敞开,院子里到处是死尸,应该发生过激战,有匈奴兵的尸体也有汉人的尸体,但这些汉人似乎也不像是普通的良善百姓,地上遗落的兵器,匈奴兵受到的致命伤的部位都证明了这一点……

    看来是这些匈奴兵原本想打劫这户人家,不想这里住的已经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一伙强人了……

    老和尚慢慢走进了院子,又轻轻地推开了院内唯一一间屋子的大门……

    同一时间,羊献容寝宫

    今rì的羊献容显得格外娇美,或许真的是女为悦己者容,30岁的自己,竟然又有了少女一般的羞怯,那颗封冻了的心不知为何,只要想起刘曜这个男人,心里就会十分眷恋,十分期待,痴痴的想他,念他,时不时的,自己还会傻傻的痴笑几声……

    自从知道他已经向天下宣布了自己和他的婚约,羊献容的心早就融化了……

    自己早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虽然在别人眼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也只不过是一个锁在冷宫的摆设,谁又会真心来嘘寒问暖?现在突然出来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年轻,英俊,白sè的肤sè,尤其是那双赤sè的眼睛,眼睛里所释放出来对自己的迷恋和yù望,都显得那么不同……

    羊献容看着自己面前的各sè吃食,有不少都是自己爱吃的,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打听来的,想到这,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那种有一顿没一顿的的rì子终于要过去了,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和这个男人大婚了,他什么都不嫌弃我,还要堂堂正正的娶我进门,虽然只是妾,但这样昭告天下的心意,自己还要强求什么呢?从皇后到妾,是很屈辱,但这对自己这样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女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一切都会回来的……

    羊献容又想起了刘曜那充满了yù望的眼神,俏脸不知道为何又是忽现一抹红晕,他那坚实的胸膛,强壮有力的手臂,拥着自己的时候为何如此用力?听到自己叫疼时又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紧张之余的那份关心也让自己心里甜蜜蜜的,尤其是对着自己的眼睛时,那么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害羞,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自己戏言让他给自己一个永远不会反悔的承诺,他竟然也答应了,原本以为他也只是戏言,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天下人面前宣布了他要娶自己,羊献容啊羊献容,你知道吗?他要娶的是晋朝先皇帝惠帝的皇后,一个胡人,好大的气魄!他可以玩弄我,不会有任何人笑话他,甚至还会认为是荣耀,可是堂堂正正的娶……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我羊献容真的还有这样的好命吗?

    或许别人会骂我不知羞耻,骂我有辱国体,甚至遗臭万年,呵呵,让他们去说吧去骂吧,我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和青chūn,难道非要我为了这个腐朽的王朝去死才是对的吗?呵呵,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决定!我要用我接下来的一生好好爱这个男人,即使只有一天快乐,自己也心甘情愿!

    不知为何,羊献容又想起了自己几废几立的经历,虽然屈辱悲痛,但也的确磨砺了自己的心智,当年要是没有刘暾的救护,自己可能早就死了……司马越,他的确是个jiān贼,但不可否认,相比其他的司马氏的男人,只有他才有那么几分当年司马懿,司马炎的手段和心胸,自己的所有手段,甚至想另立皇帝的谋划也没有成功,都是因为这个司马越,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只要自己成为了刘曜的女人,抓住了他的心……如果有幸,他能掌控了天下,我也就有机会尽自己的力量多为百姓做点事情,那时的历史还不是由活人写的,呵呵……

    刘曜也在思念羊献容,他征战至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羊献容的,自己的心就迷失了……

    刘曜的嘴角微微上翘,又想起了这个女人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一幕,问她为何如此,她竟然娇羞的说自己饿了……哈哈哈,有意思,真是个说不尽风情的女人,嗯,尤其是这句快饿晕了的话,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心……

    羊献容无心的一句话,让刘曜回忆起了自己的姨母也是被活活饿死的惨痛经历,心里的痛苦一下子蔓延了开来,她和自己的姨母多像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感觉就像再看到了自己的姨母一样,更可怜的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流落民间,但为何要挂名在贾南风的名下,她也是皇后,根本不必挂名在其他人名下,为何会如此呢?流落民间的女儿又是谁呢?

    游子远看着自己的大王竟然大白天发起了chūn,心里是真的一阵嘀咕,难道真的被女人迷住了?

    游子远按捺下自己的疑惑,拱手道:“大王,我们派去通知石勒的使者已经回来了,带来了石勒的书信,还有石勒的口信,石勒说可能赶不到洛阳出席大王的婚礼了”。

    刘曜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思绪却又飘到了那个叫羊献容的女人身上去了……

    游子远看着这样的刘曜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劝说一下。

    刘曜确实没有注意到游子远说了什么,只是听到说石勒可能来不了一句,心里腾的一下冒出了火,好个石勒啊,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用行军速度慢来搪塞我!

    刘曜又好像恢复了往rì的英明,冷冷的说道:“等我大婚一完,就带着怀帝和六个印玺前往平阳,让石勒负责防守洛阳”。

    游子远一惊,心道:真的要把洛阳留给石勒?

    刘曜看到了游子远的不解,只是淡淡的说道:“一座死城……”

    破院屋内

    老和尚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口中忍不住念出了佛号:“阿弥陀佛……”

    血肉模糊的自然不必去说了,唯一的女尸不仅浑身**,而且下身污秽不堪……但她的脸上分明带着一种决然的平静……从脖子上的致命伤来看,应该是自杀以求不受凌辱,但死去后仍然被jiān尸……

    老和尚在心里不断的默念着佛号,虽然他知道在他面前的只是具没有生命的皮囊,但他仍然把自己的袈裟脱下,批在了她的尸身上,这哪里是战争,明明是对人xìng的抹杀……

    老和尚还在屋中搜寻,可能因为女尸对其造成的震撼,让他没有注意到另一具血肉模糊的男尸旁边还有一具小女尸……

    这样的小孩尸体在洛阳城太普遍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老和尚只是默念了一阵佛号后,准备离身而去,他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怎么会和陌生人有心灵感应,一定是自己饿得太厉害,产生幻觉了,这阵自己也仅仅是依靠以前留下来的一点口粮活命,之所以没有被人抢去,因为一直是“贴身”收藏,每天只吃一点点……

    老和尚已经准备转身离去,在踏出屋子的最后一步时,老和尚还是有点不甘心,因为出现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第一次,所以老和尚再次转身,向屋里仔细的看去,他希望再仔细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

    明月似乎从也深度昏迷中苏醒了,但明月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苏醒了,红姨怎么死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在听到那些畜生在对红姨做那些肮脏事的时候,气愤的昏迷了,现在自己醒了,也只是意识醒了,身体还是不能动,听觉也越来越模糊,应该是真的要死了吧,明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本能的,把手轻微的抬了一下……

    老和尚看到了,惊诧不已的老和尚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跑到了明月的身边,拉开了我身边的尸体,一手搭住了明月的脉搏,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明月的身体,幸好,虽然微弱的不可察觉,但的确还有一丝脉搏!换了任何一个名医都可能察觉不出,但他可以!因为他不是别人,而是佛图澄!

    《高僧传》中记录的一代高僧!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身具神通,是一个在历史上真实出现过且被如此记载的一个神僧。释道安,竺法雅都是他的弟子!

第六十二章:小绿的心思

    第六十二章:小绿的心思

    石勒的大军因为接到了刘曜使者的书信,已经慢慢向洛阳靠近。

    夜晚

    张宾正在夜读chūn秋,厚厚的竹简,正在随着阅读的进程慢慢被打开。

    石勒阻止了张宾亲卫的通报,自己独自慢慢走了张宾的营帐,就这样站在张宾的身后,看着正在专心读书的张宾,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张宾看的有点累了,伸了个懒腰,正想去添点灯油,却看到已经有人在为自己添灯油了,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主公,心中着实一暖,立即起身感谢道:“主公驾到,为何不通知臣下?还亲自为臣下添油,这如何受得起?”

    石勒看到张宾这样的举动,心里并不是特别高兴,虽然他表达了谢意,但自己和他之间何须这样计较呢?君君臣臣是对仅仅为了依附自己的臣子而言,你张宾是我的知己,还需要这样吗?

    石勒摆了摆手,温和的说道:“孟孙何必多礼,你我之间无需说谢谢,我看你如此专注,所以不想打扰你,以后没有旁人的话,你不要再自称臣下了”。

    张宾看到了石勒眼中的寂寞,也知道自己有点太顾忌君臣之礼了,但从古以来君君臣臣都是这样的,张宾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了石勒的来意,轻声道:“主公找孟孙可是为了刘曜大婚的事?”

    石勒当然知道张宾能猜到自己的心意,心里也是一暖,只要自己遇到了难题需要找人商量的时候,张宾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石勒点了点头,坦然的说道:“不错,刘曜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杀了晋太子司马诠不说竟然要在洛阳娶晋国先皇帝恵帝的皇后做妾,还要让我去接管洛阳,这是何意呢?”

    “刘曜其志不小,其心亦可诛!”

    “哦?”

    “不错,杀晋太子司马诠是不想接受王弥的恩惠,也是因为他手上还有晋国的皇帝--怀帝,所以有恃无恐”。

    “娶羊献容呢?”

    “自然是为了羞辱晋国上下,没有比这个更能打击晋国上下士族的心了,可谓诛心!”

    “那为何不娶晋国当今的皇后梁皇后呢?晋帝不过28岁,其皇后不是更年轻?”

    “据听说,洛阳城破后,晋国王太后和梁皇后先后自缢于各自寝宫……”

    “倒是些贞洁烈妇,死得其所,令人敬佩”。

    “孟孙倒是更敬佩羊献容”。

    “哦?不防说来听听,一个背叛国家的女人如何会让我的孟孙敬佩呢?”

    “呵呵,主公,其实不是孟孙敬佩这个女人,而是这个女人想活下去的意志让人敬佩”。

    “为了活下去吗”?

    “嗯,从来女人只是依附男人的附属品,战利品和战时的食物……而这个女人呢,虽然是权力的玩物,但几废几立之后仍然是皇后,主公不觉得有意思吗?”

    “的确有意思!孤王都有点想见见这个女人了!”

    “呵呵,主公的心里又怎么会只有一个羊献容呢?相比主公,刘曜就显得愚不可及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天下人看轻”

    “如何说?”

    “自古男人要是为了一个不合适的女人而兴师动众,下场必然可悲,刘曜虽然打击了汉人的心,却也激起了汉人的复仇之心”。

    “那又如何呢?”

    “现在晋国严格来说已经亡国,但天下却不仅仅只有我匈奴各部,其他各胡,还有远比各族都多很多倍的汉族……”

    石勒目光闪烁的看着张宾,心道:他难道是在劝诫我,汉人是杀不光的,还是要靠怀柔政策来治理各族,尤其是汉族”。

    张宾并没有退缩而是迎着石勒的目光继续说道:“主公,您要得的是天下还是自己部族的一时荣耀?!”

    石勒久久不语,他已经确定了张宾的想法,看来苦县的事对张宾的影响很大,自己也的确应该要正视这个问题,如果各部族的问题不妥善解决,自己的部族想长期统治天下也是不可能的,尤其汉人那么多……

    石勒心里也似乎下了决定,看向张宾的目光不再闪烁,石勒缓缓开口道:“孟孙说的对,天下,我们的目标从来只是天下!”

    张宾听到石勒的回答后,慢慢跪在了石勒的面前,他不是为了讨好,而是为天下的百姓感谢石勒,也是为自己的心……

    石勒赶紧扶起了张宾,这样的行为发生在张宾身上是难能可贵的,看来他是真心为我出谋划策,为我打江山的,他也是汉人,自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民族被屠杀殆尽。石勒现在倒是真的感谢儒家思想了,没有这种只求出仕明主而不论出身的思维,自己又怎么可能得到张宾这样的军师呢?

    石勒邀约张宾一起出去走走,张宾自然乐意陪同。

    石勒和张宾漫步在星空下,看着举头的一轮明月,石勒首先开口道:“自从降服石瞻后,却只打听出明月赶往了洛阳,现在洛阳已经被攻破,不知道这小女孩如何了?”

    张宾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明月对他来说太过重要,怎么可能不关心呢?现在听到石勒在问话,马上回道:“主公,现在的消息只告诉我们明月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前往在洛阳求医,看来是病的不轻,如今洛阳城内都是刘曜,王弥,呼延晏的人,我方的探子已经撤回,并没有更确切的消息”。

    “要是被刘曜他们抓住如何是好?”

    “主公勿忧,石瞻所部那边我已多方查探,或许这些人受过明月大恩,所以查探不出明月的确切消息,但从我部的探子收集的消息来看已证实石瞻所部曾经分过兵马,骑兵护送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前往了洛阳,而以陈留到洛阳的环境来看,很难全部顺利到达,那么他们到达了洛阳后也只可能是小部分人,所以明月一行更不可能向晋国皇帝求助,因为据孟孙所知这个怀帝对明月也是有不小的企图的。

    所以即使明月在洛阳也不可能在刘曜等人手上,即使落在他们手里以明月的聪慧也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说破身份,所以明月只要还没有死,就应该还在洛阳。”

    “那我们就加快去洛阳的步伐吧,嗯,对了,石瞻也没有主动透露过明月的行踪?”

    “没有……”

    石勒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和张宾在军营里兜了一圈后,石勒开口道:“天sè不早了,孟孙也去睡吧,明天你吩咐军士加快行军,勿必尽快到达洛阳!”

    张宾恭谨的答应后,看着石勒慢慢离去。张宾的思绪也飘到了明月身上,嘴中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明月,你要等我啊……”

    第二天,石勒对全军下达了快速赶去洛阳的军令。

    石瞻骑着马,看着自己的部众,因为都是步军和百姓,而石勒又不急着去争洛阳,所以也就没有让石瞻的部众先去石勒的地盘安顿,而是要求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军,但这样的部众自然只能跟在后队,这让不能充当前锋的石瞻心中万分焦急!

    石瞻也在担心明月,那么久了,不知道明月有没有到达洛阳,现在洛阳已经被攻破了,自己又希望她不要在洛阳,如今自己将跟随石勒的大军前往洛阳,真是既想马上看到明月,又害怕明月真的在洛阳,万一明月遭遇不测,这种复杂的心态弄得石瞻本就木讷的头脑更加的痛苦……

    小绿和流民们也跟随在后面,小绿看着石瞻一个人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自然知道石瞻是为了谁而担忧,小绿的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嫉妒,但自己能说什么呢?只能这样默默的陪着石瞻了……

    突然一个骑兵快速来到石瞻的面前,下了马禀报道:“小将军,石虎将军收到军师的命令,让你部配合石虎将军一起先开往轘辕关,然后先行休整!等待大军汇合!”

    石瞻有点发愣,为什么不让我去洛阳?石瞻马上看着这个骑兵,问道:“为何不让我部也去洛阳!”

    “这个是军命,不是我能猜测的,请小将军速速前往石虎将军处一起行动,告辞!”

    石瞻愣愣的看着快速离去的传令骑兵,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恨……

    小绿也听到军令,看向石瞻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她只知道现在的他在心痛……

    小绿慢慢走近了石瞻身边,小手紧紧的握住了石瞻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站在石瞻的身边。

    石瞻也没有反抗小绿的好意,在他看来小绿只是关心他,而他也喜欢自己身边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或许小绿就是明月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良哥哥,明月公主一定会没有事的,她那么善良,老天爷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石瞻听着小绿肯定的话语,忍不住低头凝视着小绿的双眸,竟然如此干净如此明亮……

    石瞻伸出另一只手,怜惜的摸了摸小绿的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小绿看着石瞻那久违的笑容,心里非常高兴,但旋即又想到,这笑容若是只为我而笑该多好呢……

第六十三章:羊献容论道闾丘冲

    第六十三章:羊献容论道闾丘冲

    老和尚佛图澄也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清水,不仅替明月清洗了伤口和身体,还替明月把化脓的烂肉一一割去,用的是明月大腿裤子贴肉藏着的那把镶了玉的匕首。匕首在火上烤过后才动的手,明月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因为得不到清洗而化脓腐烂,所以衣服都被脱去,因为要仔细检查每一个可能的伤口或者腐烂的地方,明月被脱得一丝不挂,自然什么秘密都被老和尚知道了,当明月的容貌被清洗后,老和尚的目光在一瞬间也变得呆滞了,这样漂亮的小人儿,确实不应该出现在人间……

    老和尚在清理好的伤口后,口中默念佛号,一下狠手,把明月的断胳膊和断腿重新折断,这样的痛楚明月已经感觉不到了,明月除了还保留着一丝脉搏,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生命的迹象了……

    老和尚重新帮明月接上了关节,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的草药敷在了明月的各个伤口上,又找到了能够退烧的药物,煮开后,强行扒开我的嘴巴灌进去,可明月根本已经没办法喝水了,用中医的话,就是已经药石难医了……

    老和尚的眉头皱的很紧,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何救治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老和尚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小衣服帮明月穿好后,就把明月的身体像他一样的盘坐着(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样子),然后把明月的长发用绳子悬到房梁上,直到头皮也被拉扯起来为止,接着用生半夏磨成粉末末(有毒,入口即麻舌刺喉)以竹筒吹进明月的鼻内,这样不久后,明月竟然咳嗽起来,并吐出了大大一口痰……

    老和尚看到这里,觉得有戏,马上拿出准备好的生姜汁(解半夏毒)给明月灌进去,然后又摸了摸明月的胸口,原本冰冷的身体似乎慢慢变得温热起来了……

    就这样老和尚很仔细的照顾了明月二天二夜,寸步不离,在喂明月吃用水化开了的烙饼的时候,发现明月的高烧也在慢慢的往下退……

    洛阳太极殿

    今天是刘曜娶羊献容的好rì子,刘曜显得意气风发,英俊的脸庞显得异常的红润。

    在众人的注视下,羊献容穿着盛装,慢慢来到了太极殿,前来观礼的除了王弥,呼延晏,石勒派来的使者,还有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晋国一众王公大臣。这是羊献容向刘曜要求的,刘曜自然是非常开心,这样很好,让晋国上下看看,他们先帝的皇后从今往后就是我刘曜的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晋国王公大臣里的众人看到了羊献容的到来,却是表现各不相同,有的在破口大骂,有的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也有声泪俱下希望羊献容能救他们一命的,可谓众生各相……

    闾丘冲自然也在其中,这个老儒生骂得最凶,但是因为年纪确实很大了,断断续续的也没有什么力气了,索xìng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一眼。

    羊献容自然是听到了这些人的大呼小叫,可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她早就知道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一定会拿礼义廉耻来骂自己,可自己今天就是要当着这些所谓的士大夫光明正大的嫁给刘曜,这个他们眼中的胡人!呵呵,真可笑,自己就是要天下人都看看,丢人的到底是我羊献容呢还是这窝囊的司马氏?这龌龊的大晋王朝!?

    王弥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人的确很美,倒也不是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怎么刘曜就这么痴迷呢?不仅仅是只想羞辱晋国上下吧……

    王弥身边的刘暾心里却是理解这个女人的选择的,当年鲜卑骑兵杀入长安,先帝自己跑了,要不是自己一路救护她,早就被杀或者饿死了……她经历过的种种,他刘暾的真的没有办法去指责他,自己还和她曾经一起流落民间……尤其是自己也已经从贼,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呢,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

    游子远也在闭目养神,他是不赞同刘曜娶这个女人,但自己投靠不久,能说什么呢?

    呼延晏看着羊献容,只觉得刘曜昏了头了,怎么那么老的女人都要?老实说,他呼延晏现在虽然是认他刘曜做了主子了,但是在选择女人这一点上来看,他呼延晏真的看不起刘曜的眼光!要不是有个前皇后的身份,真看不出有啥好的……

    羊献容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来到了刘曜面前,缓缓的做了一个万福的动作,轻声道:“妾身拜见大王”。

    刘曜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如此佳人,实在难得。刘曜起身亲自扶起羊献容,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痴痴的看着羊献容……

    刘曜的目光让羊献容的心里有那么点羞涩,有那么一点甜蜜,羊献容的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那一抹嫣红……

    突然闾丘冲的一声冷哼破坏了这一切。

    刘曜顿时大怒,破坏自己和自己女人如此美妙的一刻,此人不管是谁都应该罪该万死!

    刘曜命人把闾丘冲带了自己和羊献容的面前,冷冷的看了这个老头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要让士兵把闾丘冲带下去杀了。

    羊献容却一把拦住了刘曜,柔声道:“闾师是海内敬重的贤人,大王要礼待”。

    刘曜听了羊献容的话,只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但是对闾丘冲仍旧是怒目而视,并没有要和解的意思。

    羊献容用她那双大眼睛温柔的凝视着刘曜,示意让她来处理。

    刘曜看着是自己新娘的意思,心里一软,点头同意了。

    羊献容命人取了一把长匕首,慢慢走到闾丘冲面前,亲自用匕首把闾丘冲身上捆绑着的绳子割断,然后再缓缓退后,对着闾丘冲微微一福。

    闾丘冲起先以为这个丧家辱国的女人要先拿自己开刀,所以闭上眼睛,伸长了脖子,一脸任君宰割的态度。不想,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一松,原来是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被眼前这个自己恶心到死的女人解开了,这,这,这是奇耻大辱!

    闾丘冲一甩袍袖,转过身背对着刘曜和羊献容,高傲的昂起了头,冷哼一声后,不再言语。

    羊献容稳住又要发怒的刘曜后,轻轻说道:“大王,让妾身和闾师说几句吧”。

    刘曜看着羊献容温婉可人,落落大方的样子,不忍心拒绝她,只能冷哼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再次同意了羊献容的要求。

    羊献容微笑着说道:“不知道闾师为何要如此生气?今rì是妾身的大喜之rì,为何闾师如此无礼呢?”

    闾丘冲的确称得上一代宗师,所以羊献容的尊称是恰当的,但闾丘冲已经把羊献容厌恶到了极点,内心中也只求速死,既然这个不知羞耻的一味相逼,那么自己就替天下人好好骂骂这个yín贱的婊子!

    闾丘冲冷笑道:“你也是出身高门的泰山羊氏,难道不知道礼仪道德与羞耻吗?你现在要下嫁给一个夷狄,背叛你的家族,你把你的祖先置于何地?你背叛先帝,你把先帝置于何地?背叛晋国,你把百姓置于何地?人伦纲常都不要了,你何以为人?原先你几废几立,从皇后到庶民,一个小小的校尉都可以废立你,你觉得屈辱,你用多大的毅力忍了下来,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吗?老夫看不懂你,我只知道天上rén jiān都无法容忍你的选择!”

    不知道为何刘暾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但只是盯着脚下的,神sè沉重……

    刘曜听了闾丘冲的话,那痴迷的心似乎也起了点变化……

    羊献容并没有恼怒,仍旧是一副心平气和的神态,缓缓开口道:“闾师是替天下百姓指责我吗?那么我又是什么呢?仅仅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发生八王之乱是因为我是八王之一?外族入侵是因为我?百姓暴动,流民千千万万是因为我让你们去剥削百姓吗?你们这些士大夫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口中吃的琼浆玉液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你们有过羞愧吗?现在国破家亡你们没有能力去保护你们的妻女,却要把责任全部强加于一个弱女子身上,来安慰你们这些所谓名门高族最后的遮羞布?战士上阵杀敌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呼延晏听到这里突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心道:在床上骑女人~

    闾丘冲本来以为自己的一套说辞可谓义正词严,现在被一个自己认为人尽可夫的婊子说的噎住,一时气急道:“你你你,你真是不知羞耻,你也是堂堂的大晋皇后!”

    “不错,正是因为我是大晋的皇后,所以我才愿意跟你说这些话,是你们的无能把我拱手让给了外族,我没有选择去死,是因为活着更难,我要用我余下的人生,好好为百姓做点事,尽到一个当权者应有的义务,而不是像你们那样只知道谈论清静无为!正因为我尚有羞耻之心,我才知道去选择,不像你们宁可抱着错误的思想和腐朽的道德去死,甚至临死也不知道忏悔自己的错误,去反思为何你们认为的大道如此不堪?

    闾丘冲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晋朝沦落到如今的种种原因,但现在国破家亡,羊献容这个堂堂的大晋先帝之后竟然自愿下嫁夷狄,此辱此恨如何能平?

    羊献容看闾丘冲无言以对,挺起胸膛向前一步继续说道:“我是羊氏的女儿,是晋国的皇后,我今后会背负天下人的指责而活下去,你们今天之后也会死去,希望我的经历和你们的悲惨遭遇能让真正的有识之士去反思晋朝为什么会亡,我相信,历史会给我一个客观的评价!

第六十四章:火烧洛阳

    第六十四章:火烧洛阳

    羊献容的话绝对是惊世骇俗的,这个几废几立的皇后,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自己的体悟,是否他们这些所谓的国之栋梁从未想过呢?从这方面来说当时代的大部分士大夫其实还不如羊献容看的清楚……

    刘曜也被羊献容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所折服,望向的她的目光再次变得迷恋起来,甚至内心还有点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惭愧的感觉。

    刘暾也在偷偷看羊献容,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要知道历史上的后妃无数,但像她这样经历的也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自己当年和她一起生活的那阵,也是抑制不住的想去保护她的。现如今自己也已经从贼,呵呵,这些腐儒的条条框框真的不破不立,要不是自己走了这一步也真的没有办法接受羊献容的这番言论。

    游子远也默默的听着,女人尚有如此见识,自己也算交游广阔,所遇到的大部分名士都是些不会做事但夸夸其谈起来个顶个的厉害,晋朝灭亡实在是亡于这批人渣!我虽然从贼了,但现在我的主公娶了晋国的皇后,要是生下子女,我只要尽忠于他们的后代,也勉强算是名正言顺了,呵呵。

    闾丘冲愣愣的站在原地,耳边全是羊献容的话,历史的评价……他们这些晋国的王公大臣的死会成为真正有识之士的反思……

    闾丘冲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觉得,他一直坚守的世界崩塌了,自己信守的人伦纲常也崩塌了,或许这些东西还会永远存在,但在他闾丘冲的心里却已经崩塌了……

    闾丘冲昏倒在地,没有人去救治,羊献容也不再去看地上的闾丘冲一眼。

    羊献容对着刘曜深情款款的微笑着,似乎在炫耀自己取得了胜利。

    刘曜也报以微笑,这个女人的确非常有魅力,自己没有看错。

    也不知道从哪处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贱人!不管你说的再怎么大义凛然,你也逃脱不了叛夫,叛族,叛国的骂命,从今往后,你羊献容的大名一定会被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一直唾骂下去!

    说话的人是吴孝王司马晏。

    羊献容的脚步顿了一顿,身体微微发抖,一言不发……

    刘曜听到还有人敢指责自己的女人,心里的火非常大,大喝道:“今rì是本王的大喜之rì,你们这些晋国王公大臣,除了那个没用的晋怀帝以外全要死,孤要用你们的血染红我女人的婚袍。

    羊献容听到婚袍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件燃烧的嫁衣,心里的苦,心里的怨,一瞬间都化做了满腔的怒火。

    刘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羊献容,继续说道:“我还要一把火把你们心目中最神圣的洛阳城烧了,让所有的肮脏和我女人的屈辱都化作灰烬!”

    羊献容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或许有自己的政治目的,但这一刻,他,懂我。

    晋怀帝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这个所谓的帝王,只在听到刘曜不准备杀他那一刻才算松了一口气,至于羊献容和闾丘冲的对话,他基本是充耳不闻,现在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生死更重要?这个女人要嫁就嫁好了,反正那么多人已经逃跑了,变节的大臣也跟她没什么区别,至于自己,也不是个东西,自己也只顾自己逃跑了,倒没人来指责了?运气啊!还真要感谢这个女人,成了众矢之的,不然他们这帮人的矛头不就对着自己了吗?

    看到怀帝还有点沾沾自喜可以不死的样子,一众晋国王公大臣,除了摇头叹气再无言语,还要说什么?皇dì dū如此不堪还有什么脸面指责女人?

    王弥听到刘曜要火烧洛阳,心中的惊骇简直无以复加了,洛阳是什么?他这个屠各小儿到底懂不懂?

    王弥看了眼刘暾,刘暾对着王弥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出声,好心有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变成别有用意……

    王弥当然知道刘暾眼中的意思,但是他忍不住,他好不容打下了洛阳,怎么舍得一把火烧掉。

    王弥站了出来对着刘曜恭谨的说道:“大王,洛阳是天下之中,自古就是帝王建立功业的地方,此地四面都有山河阻隔,可谓占有天险地利,易守难攻,城池和宫殿都不用再修建,都是现成的,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毁,与其一把火烧了,不如建议主上把都城从平阳迁移到洛阳才是上上之策啊!”

    刘曜听了王弥的劝告,心里只想笑,刘曜拍了拍手,从外面送进来一个人头,正是王弥的牙门将军王延的人头!

    王弥一看到王延的人头竟然在刘曜手里,心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王弥的长史张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王弥的身边,小声的跟王弥报告了情况。

    王弥听完后大怒,心道:你个屠各小儿竟然阻止我的士兵去抢劫?不仅如此还乘我在此击杀了我千余人的兵士?好狠毒的刘曜啊!

    刘曜看到王弥对着自己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心里着实开心,自己乘着王弥假意和自己妥协的时机,消灭了他一部分力量,就是要逼得他跟自己彻底翻脸,那样于情于理自己的族兄刘聪都不会帮这个王弥的,而且现在洛阳的兵力,自己和呼延晏加起来,绝对可以震得住王弥,他王弥只有忍气吞声的份,早晚都要分道扬镳的汉狗,何必要多给脸呢?

    王弥的脸sè一会青,一会儿红,一会儿又变得非常惨白,就当王弥再也无法忍住怒火的时候,刘曜又开口说道:“王将军,我早就下令你军退出南宫,他竟然还在抢劫宫人,该当何罪?王将军是明理的人,如果皇上知道了,也定然不会说将军御下不严,只会说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王将军的威风作威作福,罪有应得,你说是不是?”

    王弥听到刘曜的这一番话,心知自己是怎么都斗不过他了,但难道就这样忍了???

    只听刘曜继续说道:“洛阳的确是天下的中心,可是如今天下并没有平定,洛阳四面都在受到攻击,我们可以四面攻打洛阳,别人也可以,如何防守?呵呵,王将军思考的过于简单了!”

    王弥是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屠各小儿,你哪里有帝王的胸怀?就因为自己守不住,甚至不理解这些华丽建筑的作用就要毁灭吗?你到底懂不懂这座城市的价值?”

    王弥话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理刘曜和其他任何人,带着自己的军师刘暾和长史张嵩离开了大殿……

    刘曜听着王弥的怒骂,心里也火到了极点,王弥的话其实都说到了他的心里,洛阳的确诱人,可惜他守不住,既然他得不到,那么别人也别想得到……

    刘曜勉强的笑了笑,让人把已故太尉王衍的小女儿王恵风带了上来,抓到这个小女人可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今rì正好让大家高兴下,忘记王弥这个汉狗带来的不快,所以刘曜大声道:“乔属何在?”

    “末将在”

    “这是晋已故太尉王衍的小女儿,赏给你做妾了!”

    乔属非常高兴,正要上前领走王氏,却不想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王恵风竟然破口大骂道:“我是堂堂大晋太尉的女儿,愍怀太子司马遹的太子妃,绝不会被你们这些胡虏所侮辱!”

    王恵风说罢挣脱了匈奴兵,快步冲到了乔属身边,乔属本能的拔出了剑,不想王恵风就是冲着这剑而去,当场剑穿胸腹而死了……

    刘曜看到这一幕,心里后悔死了,怎么这个时候出这种事!

    一旁的羊献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神sè瞬间变幻不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闹剧总归要结束的,刘曜和羊献容的婚礼也照常举行了,这个女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嫁给两国皇帝做皇后的女人……

    刘曜和呼延晏的军队开始狂欢起来,更多的无辜百姓将惨死在他们手里,因为刘曜已经下达了火烧洛阳的命令,附带的意思就是他们可以纵情的抢劫杀人,怎么高兴怎么来!

    洛阳城内的一个地下室

    明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意识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只有昏暗的灯光,和一个老和尚,他的头也很亮……

    老和尚过来摸了摸明月的额头,明月并没有抗拒,明月能感觉到他的善意。

    老和尚摸完明月的额头后,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不错,已经退烧了,就是身体还是太虚”。

    明月喝了口老和尚递过来的清水,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你我或许有缘,也不必感恩,是你自己动了下手,不然我也发现不了你”。老和尚一边回答着我的话,眼睛却跳了一下,心道:男孩女声?

    “大师慈悲,若不是大师前来,我动了又有谁看见,若换个人来,是好是坏,能否救治我也不清楚”。

    “小施主,所以说你我有缘”。

    明月听这个老和尚开口一句有缘闭口一句小施主的,心里有心想逗他一下,故意说道:“不是你我有缘,而是你我前缘未尽”。

    “前缘未尽?嗯,有道理”。

    “嗯,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谁定的呢?”

    “偶然吧”。

    “偶然如何可以定呢?为何不是因果?”

    “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命运?既然不知道,自然人人去跟命运争,交汇在一起就出现了偶然,有了偶然才会想到因果,若是人人都知道了命运,这个世界就真的清净了,因为心定了,不会胡思乱想了。”

    “所以?”

    “所以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老和尚楞了楞,没想到我突然岔开了话题,不过还是很好脾气的回答道:“外面在放大火”。

    “大火?”

    老和尚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与怜悯。

    明月心里也大惊不已,难道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永嘉之乱”,火烧洛阳?!

    史记:太子司马诠,吴孝王司马晏,竟陵王司马楙,右仆shè曹馥,尚书闾丘冲,河南尹刘默等大批官吏都死于此次“永嘉之乱”,不过也有两个人顺利逃到了并州,一个是刘琨的老爹光禄大夫刘蕃和尚书(尚书一职从东汉到魏晋南北朝,有一种共同的特殊现象,就是宰相无定员,无定名,也无定职)卢志(卢谌之父)。

第六十五章:家族天下

    第六十五章:家族天下

    石勒的大军终于赶到了洛阳,展现在石勒面前的洛阳是一片仍旧在燃烧的火海,石勒的眉头紧皱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宾的心情也很低落,洛阳啊,华夏所有民族心中神圣的洛阳啊,就这样被熊熊大火所吞噬,最后必然在火海中化成灰烬。这些野蛮人啊,难道得不到就要毁灭吗?这是整个文明的悲哀…..

    石勒做过生意,虽然是人贩子出身,但是洛阳的繁华和价值还是知道点的,他也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天下之中啊,夺下来好好经营,真的可以成就帝王之业啊,刘曜这个屠各小子真是白痴,没有一点帝王的胸怀!让自己来防守洛阳,原来是让自己看大火,这是羞辱!

    石勒依旧呆呆的看着这熊熊大火,突然感知到张宾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回头看了一眼张宾,并没有说话。

    “主公……”

    “孟孙是来劝我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

    “主公明见,还应立即上表皇帝,恭贺刘曜和王弥共同攻破洛阳之功,主公亦在各方面鼎力协助……”

    “坐山观虎斗吗?应该很难”。

    “是为我们消灭王弥做好准备……”

    “不错,刘曜和王弥相比还是太嫩了,王弥部队的机动力,尤其是游击战和突破包围的本事实在堪称一绝,此人不除,久必成为心腹之患!”

    “主公远见,现在只要我们把贺表以上,就可以慢慢等待时机了”。

    石勒点了点头,再不言语,而是继续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废墟的洛阳城……

    张宾也在看火中的洛阳,自从汉末董卓火烧洛阳后,想不到这个洛阳在经历了魏晋两代的重建后,又迎来了一把大火……

    石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明月可有什么消息?会不会已经身陷洛阳而身死了?这样的大火没有可能有人可以幸存下来”。

    张宾听到石勒的话语,心里也是一紧,望着大火的眼睛流露出了明显的担忧……

    张宾稳了稳情绪,回道:“刘曜已经得了晋恵帝的皇后,如果这个女人为其生下了子嗣,可就占据了先机……所以,明月一定不可以死!”

    石勒的眼睛跳了一下,冷声道:“哼,一个叛夫叛族叛国的女人,她即使生下了孩子也只是刘曜的种,占据什么先机!”

    “是孟孙唐突了,应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曜将会得到许多门阀大族的支持,因为泰山羊氏可是七大家族之一啊,加上与其交好的家族,这个影响力绝对不小。天下大乱,入主中原的不再只有汉族,如此大势很多大家族都看得懂,他们比我们更会选择如何生存下去”。

    石勒听到有七大家族的支持,心里也有点动心,这些世家大族都起源很久,即使一个普通的世家大族一旦迁移起来都是带着自己的部属,佃户一起迁移,少则千余人大则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上百万人,带去一方的不仅仅是人口,还有大量的文化,财富和丰富的劳动技能,社会经验……

    石勒想到这里,一时也不去想明月的事了而是问起张宾:“你跟我说说都有哪些最著名的家族?要得天下没有他们也不行”。

    “主公远虑,枭雄代代有,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这些世家大族源远流长,分别出仕于不同的当权人物,以求枝枝蔓蔓,根深蒂固,绝不会因为家族任何一个人出仕的对象是自己出仕主公的敌对而获罪,就如三国时诸葛亮为蜀国丞相,而诸葛瑾是东吴大都督一般,从来只有兴盛很少衰败。

    石勒点了点头,这些复杂的关系他不是很清楚,只能继续听张宾说下去。

    “当今天下,以琅琊王氏、太原王氏、泰山羊氏、晋陵杜氏、清河崔氏、琅琊诸葛氏、阳夏谢氏为七大家族,称为“右姓”,是第一等的门阀大族。天下官员大部分出自他们门下。而且他们的手下还控制着为数不少的其他各大家族,其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石勒不住的点头,示意张宾继续。

    “东吴地区的朱、张、顾、陆四族;原在北方,后随司马睿东渡的王、谢、袁、萧四族;山东的崔、卢、李、郑四族;关中的袁、裴、柳、薛、杨、杜六族,都是右姓大族。其他大族虽然也在士流之内,但只能算是下一层了”。

    “嗯,孟孙一席话让对整个天下有了新的认识,这对以后我们建立自己的势力如何去制定政策,如合何去拉拢他们是有帮助的”。

    “主公英明,主公可知道这个泰山羊氏可是曾经娶过蔡邕的女儿的哦”。

    “你说蔡文姬?我知道,她的名字我的家乡都有流传”。

    “呵呵,不是蔡文姬而是她的亲姐姐,其亲姐还生了一个女儿叫羊徽瑜,是晋国世宗景皇帝司马师的第三任皇后”。

    “看来刘曜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我也听说了,羊氏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民间,可是明月?”

    “不是,那个公主失踪的时候已经10岁,明月才6岁不到,母亲也不同”。

    “那为何要把说羊氏的这个女儿是贾南风所生呢?”

    “呵呵,惠帝的后妃怎么守得住寂寞呢?听说刘暾和羊氏一起在民间躲避过战乱……”

    石勒笑得有点玩味,点了点头,问道:“可有证据?”

    张宾自然知道石勒想利用这件事煽风点火,搞点事情出来,所以立即回答道:“没有……不过也没有人能证明没有发生过……”

    石勒满意的点了点,继续问道:“如何才能让这些世家大族都听命于我呢?据我所知他们都注重血统,门阀,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外族成为他们的皇上的,即使我一时征服了他们,我的后代若没有我的本事也压制不住他们”。

    “所以必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出身,或者历史悠久的祖先,哪怕是八竿子打不到的……”

    “怪不得刘渊称帝的时候要说自己的祖先是刘备,刘禅。可是他们即使这样做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匈奴人总归是匈奴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汉族正统皇室的女xìng血脉,让她为主公诞下麟儿,那么集合两族最尊贵血液的下一代,没有任何人可以反对他的正统xìng了……”

    “羊氏的女儿不也可以吗?可以加派人手去打探”。

    “羊氏的女儿有点不明不白,即使找到也是挂名贾南风的女儿,主公,这样的公主是遭人唾弃的,所以唯有明月是最理想的,不过我也会加派人手打探下这个公主的下落”。

    “明月到底在不在洛阳呢?!我们不能随便找个女孩假作明月吗?”

    “不可能,天下人都知道明月之才,司马越在世时也让很多人见过明月,何况晋恵帝也并非完全痴傻,能想到把明月交给司马越去抚养也是有智慧的,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凭证!即使我们找到一个可以媲美明月才华的女孩,也可能找不到明月那样美貌的,即使有美貌的,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是好骗的,有些东西我们可能不太懂,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却很清楚,明月从小也是接受了这样的教育,所以万不得已不可以如此行事,否则可能会贻笑大方。”

    石勒也清楚张宾说的不假,但是他要做一个可以整合天下所有民族的皇帝的心思却越来越强烈,真心来说,也的确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伟业中有什么遗憾和瑕疵,完整的天下,完整的明月……

    石勒也不再犹豫了,开口道:“务必四方打探明月的行踪,一旦发现,必须抓回来,如果别人也要抢,那么即使是尸体也不可以留下……”

    张宾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话虽然影响到了石勒的决定,但真的没想到石勒竟然如此狠辣……

    张宾应承了下来,又想到了一事,恭谨的问道:“主公,虽然洛阳已经被攻破,但盘踞在各地的晋国势力仍然很顽强,尤其是荀晞就在我们的身边……”

    “那就先去灭了荀晞好了,呵呵,孟孙好好做一个计划”。

    张宾听到石勒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心里很高兴,石勒虽然只是一个胡人,但真的非常英伟,和石勒相比,司马氏那些狗屁贵族简直就是土鸡瓦狗,而且石勒又如此信任自己,哎,明月啊,现在只缺你了,只要有了你,我所做的一切就真的有意义了!

    地道内

    明月看着自己手上那把匕首,尤其是匕首上镶嵌着的玉,心里就一阵阵的难过。地道里的温度虽然有点上升,但空气还算充足,所以不至于窒息,也不知道这个老和尚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的。

    明月看到老和尚还在一盘打坐,自己的心里也很想知道红姨的结局,虽然自己听到了那些肮脏好的声音,但明月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红姨虽然受尽折磨但还是坚强的活着……

    明月轻轻开口问道:“老和尚,你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吗?”

    “往生极乐了,阿弥陀佛!”

    明月一听到这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有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悲伤的情绪也再也无法抑制,红姨就这么去世了吗?被那么多的胡狗糟蹋致死了吗?为什么啊!!!她一生都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善良的人??

    老和尚看到明月如此悲伤,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我,只能轻声说道:“小施主,节哀顺变”。

    “老和尚,你能告诉我,我红姨是怎么死的吗?”

    “自刎而死”。

    明月一下子哭得好伤心,老和尚的话虽然告诉了自己红姨是先自刎而死的,但自己在最后昏迷的时候也确实听到了那些人对红姨所做的事情,更加的心疼,更加的悲痛yù绝,都是些畜生啊!

    好久之后,明月的哭声渐渐停止了……

    明月哽咽的问道:“老和尚,你说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别人,难道他们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子女吗?”

    “阿弥陀佛,地藏菩萨曾有誓言: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那不是执着吗?呵呵,不是说,要不着相吗?”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六十六章:论道

    第六十六章:论道

    明月的心灵被震撼了,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亦往矣吗?这是孟子说的,他这个长的像西域人的老和尚竟然都知道,他真的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

    “你是要劝我不要执着于我的亲人是如何死的,而是要冷静的考虑下自己如此幸运的活了下来,是否可以做点什么,是吗?”

    “小施主真的很有慧根。”

    “呵呵,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即使被怒气,怨恨所遮蔽又有谁能说我什么呢?”

    “小施主的智慧不像一个只有5,6岁的小男孩”。

    明月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已经被这个老和尚所知道,但如今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自己算什么,老和尚也最多把自己当做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而已。

    “我一出生我的母亲就去世了,后来父亲大人也被人毒死了,然后养育自己的亲戚也被胡人杀死了,现在连我唯一的亲人红姨也去世了,我一个小孩该怎么活下去?还谈什么做点什么,不觉得可笑吗?”

    “阿弥陀佛,小施主几经大难而不死必有后福”。

    “老和尚你不是中原人吧”?

    “我是龟兹人”。

    “啊,是不是那个9岁在乌苌国出家,两度到罽宾(北天竺境笳毕试国,今喀什米尔地区,)学法的那个佛图澄!”

    佛图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救下的这个小孩子竟然认识自己,自己阅人无数,也从来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啊,所以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我。

    明月心里稍有点得意,倒是减淡了一点红姨去世的悲痛,有时候,自己的这个脑子,真的是对历史人物有清晰的记忆,只不过最近也奇怪,只要自己一去想一些历史信息就会头痛yù裂,而且越来越厉害,但无论如何,真的很感谢那个沉睡的另一个自己!

    明月的语气也变得恭谨起来,对这样一个在《高僧传》里有浓重一笔的高僧,明月还真的是很尊敬。

    “大师,我之前一直叫你老和尚,真的不好意思”。

    “老和尚很好听”。

    呵呵,听到老和尚这么一说,明月还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老人家了,非常非常洒脱。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和来历吗?”

    “小施主深具慧根,有些事自然该知道的就知道了”。

    明月看着老和尚一脸淡定的样子,还真是猜不出他到底好奇不好奇自己为何知道他的来历。只好继续道:“我叫小草,因为从小体质不好,所以一直被当做女孩养着,大人们希望我能平安长大”。

    “小施主,说谎话是要入拔舌地狱的!”

    “老和尚,你至于什么都要说破吗?你知道不知道人都是有**的?”

    “出家人听不得妄语,说不得妄语!”

    明月有点无奈,不错,自己是想隐瞒身份,这样不仅能让自己感到安全,也可以随意点。不过对着面前这个老和尚,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照历史推算有80岁的老人又会对自己起什么贪念呢?而且自己也有点不想骗他……

    老和尚仍旧在打座,并没有再看明月一眼,老和尚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轻轻说道:“小草,应该是你的小名吧,嗯,还有,现在不要告诉老衲你的真实身份,老衲也想平平安安”。

    明月一时气结,这个老和尚实在太有趣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因为在地道里,也不知道外面如何了,只能静静得等待。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全靠老和尚身边带着的一点点食物度rì,老和尚甚至自己不吃也会把仅剩的一点食物留给了自己……

    明月现在走路还是不方便,虽然有名医老和尚为我重新接骨,伤势恢复的很快,但毕竟条件有限不可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不可能马上痊愈。

    明月安静的靠在地道的墙壁上,呆呆的想着心事。突然听到老和尚说道:“小草,你声音是女孩的声音,身体是男孩的,是不是小时候被人下过练娈童的药了?”

    明月听到老和尚这么一说,一个激灵,难道有办法救治?明月立即回道:“是,和尚有办法治我吗?”

    “没有,我曾经仔细察查看过你的经脉,因为是从出生就开始下的药,而且药力非常yīn毒,已经随着你的成长融化于经脉之内,并且会影响你一生的体质乃至身体构造,无法根治”。

    虽然明月心里知道可能还是这个结果,但听到老和尚的回答后,仍然有一点失望。

    曾经的往事,曾经的经历,明月和另外一个自己都是一起亲身体会的,尤其是通过这次大劫,明月和另外一个自己竟然产生了灵魂融合的现象,虽然并不能彻底让另外一个自己消失,但另外一个自己的所有感受,知识,心态,xìng格都被新生的自己所继承,融合,所以即使是新生的明月对于自己身体的异样,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谁不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呢?只是因为年幼,新生的明月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异样会在将来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困扰……

    明月淡淡地说道:“和尚,我不恨给我下毒的人,也不怪你没办法医治,你信不信?”

    “不怪我是应该的,我本就不可能什么病都能治,不恨下毒的人,我无法理解,小小年纪已经看破世情了吗?等你长大了,要娶妻生子,你这个身体要是不调理好,是很难有子嗣的”。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谁都不恨,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佛图澄虽然是得道高僧,但毕竟他不可能记得自己的前世今生,而明月却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很多事明月可能比他看的还开……

    佛图澄诧异的看着明月,他看的出来,这个孩子并没有说慌,而是真的看的很淡……

    “和尚,你不用奇怪,世上的事很多没有常理,你说是不是”。

    佛图澄点了点头,心道:“中土人说达者为先,这和人的年纪大小没有关系,当年中土的孔子为了问道也求教于童子,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常理可言。

    看到佛图澄似乎同意了自己的观点,而且这个人确实很洒脱,从不去多想自己不能理解的事,可明月还是很好奇的想知道,在佛法里是怎么说人的前世今生的,所以明月斟酌的寻思了个问题,开口问道:“和尚,你说人都有生老病死,那么会不会真的有前世今生呢?”

    “放大了看,有!放小了看,没有!”

    “怎么说?”

    “佛说历经无数劫,那就是无数世,但我们并没有看到,但不能证明没有,所以我才说有,如果放小了,我只知道自己此生要去追求什么,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是说有地狱有极乐,有无数世吗?”

    “那要死了才知道,现在不知道”。

    明月倒是真的一时无语了,这个老和尚说的话,真的很有禅机。

    “那你说老天爷或者你的佛祖为什么要你我经历那么多的劫难呢?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是你我呢?”

    “有缘”。

    明月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无法说的清楚的命题,而且明月也不喜欢玩什么机锋,不过在这么个地道里,如果不说说话,真的会闷死。明月只好在脑子里寻找许多关于佛教的东西,又想考考这个老和尚了,突然明月在记忆中搜索到了一首诗,便立即开口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老和尚顿时大惊,这么jīng辟,简洁的思维,让他很震撼!可还没等他回味玩这首他后辈禅宗六祖慧能的诗,明月就继续说道:“这是唯心的,唯物的是: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选自游戏轩辕剑里的诗)。

    老和尚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喃喃道:“唯物,唯心???”

    “简单的说,有一处旗杆,突然刮起了风,旗帜飘扬,那么是风动了还是旗动了呢?”

    老和尚思考了很久,脱口而出:“是心动了!”

    明月很惊讶,这个六祖慧能著名的故事里的内容,老和尚竟然和慧能想的一模一样。看来现在流行的“格义”佛教真的对人的思想有非常大的影响。

    明月缓缓摇头道:“风的确动了,只是你看不见,旗帜也动了,只是你不愿意说是看不见的风吹动的”。

    老和尚显然陷入了思考,这些话明月说出来很平常,但是对他这样一个一生深谙佛法的人来说,这些话无异于为他打开了一扇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的大门,如何能不陷入沉思,这个理论看似简单,却基本上要颠覆他所有知识的基础,这让他如何能接受?但他却无法反驳明月的逻辑,这让他无比痛苦。

    过了很久,老和尚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风动了,旗动了,心也动了,所以世界万物才会因环境不同,显出千姿百态”。

    明月也很惊讶这个老和尚能如此变通,要知道有些人如果一生抱持的理念被打破,要么变得痴痴呆呆,要么变得疯狂,甚至要去毁灭他无法推翻的理念,以达到自欺欺人的目的,但佛图澄没有,他不仅接受了,而且和自己的知识形成了融合,然后马上有了自己新的理解,不简单啊,要知道这个思想出自唐代的六祖慧能大师,因为明月的介入,是否会带给佛教一点点的不同呢?明月不知道,这时的明月没想过那么多。

    明月学足了大人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孺子可教,那你说你现在盘坐没有动,而我要是不断的在你的面前走来走去,相对于我来说,你动了没有?”

    这可是后世著名的“相对论”,明月是真的不信这老和尚能想通呢。

    老和尚的确又陷入了深层的思考,心道:不错,我的确坐着没有动,但是他之前在我的左边,现在又走到了我的右边,相对他来说,我的位置变了甚至移动了,所以我动了,这,这,这是什么逻辑?但是好有道理啊……”

    明月继续说道:“那么我和你要是一起向一个方向用同样的速度走路,是否可以说,相对于你我来说,你我都没有动过?”

    老和尚脱口而出:“不错,我们都没有动过,可是……”

    “可是我们的确走了很多路,对不对?”

    “嗯……”

    “这个我叫它为相对论,因为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证实一个物体是在绝对静止之中。所以绝对静止的物体是不存在的。静止只是一个物体对于它周围的另一个参照物保持位置不变,所以也只能是相对运动和相对静止,运动和静止是相对的。判断一个物体是在静止中还是在运动中,必须选择合适的参照物。选择的参照物不同,物体的运动状态就不同”。

    “参照物?”

    “嗯,就是参照物,今天就说道这里了,我真的很困了……”

    说了那么久,又没有吃饱,明月真的要睡了,说着说着,明月就睡着了……

    佛图澄看着明月熟睡的样子,心里还在反复思考着明月所说的“相对论”,这个孩子果然与佛有缘……

    佛图澄心里又隐隐为明月的身世感到悲哀,虽然明月不说,他也猜得到虽然因为各种经历身体显得憔悴,但是从小的养尊处优,气质上的不同,他几乎可以肯定明月的来历不凡。

    佛图澄摇了摇头,心道:佛祖啊,你一定要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长大,或许这个孩子真的与众不同能担大任呢!

第六十七章:天下大乱

    第六十七章:天下大乱

    洛阳的大火已经渐渐熄灭,而火烧洛阳,怀帝被掳的消息已经震惊天下!

    石勒的大军已经离开了成为废墟的洛阳,一路赶往了轘辕关,在和石虎,石瞻汇合后又赶到了许昌屯驻,稍作休整后,又马上向阳夏(先后隶属淮阳、商丘、开封专区)进军,那里的守将是王赞。

    王弥离开洛阳后向东屯驻在项关,暂时没有动静。

    刘曜,呼延晏带着晋怀帝和象征皇帝的六个印玺开始前往平阳献俘邀功,羊献容自然也是跟着刘曜回平阳了,一路上,羊献容对刘曜关怀备至,大小细节都一一关照,只是有的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发发呆,对于未来的可能,她的心底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奢望,尤其作为一个女人的期待,内心里真的很期待……

    刘聪在收到刘曜,王弥,石勒等人各自的上表后,高兴极了,封晋怀帝为特进,光禄大夫,封为平阿公,大赦境内,改年号为嘉平。

    洛阳地道内

    明月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天,洛阳的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明月和老和尚佛图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热后就从地道中爬了出来。

    外面的景象真的是满目苍凉啊,整个洛阳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一片废墟,各种烧焦的气味迎风扑鼻,呛得我好几次没有办法顺利呼吸,老和尚带着明月小心地走着,我们将前往长安,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去江东的路已经没有了,并州的道路也不是我跟一个老和尚可以走的通的,其他地方更是混乱不堪,只有去长安了……

    江东建业城琅邪王府

    司马睿的案几上放着四五份诏令,有司徒傅袛的,司空荀藩的,自称河南尹的华荟,还有最嚣张的荀晞和幽州刺史王浚的。

    司马睿看着这几份诏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一边的王导却有点笑不出来,族兄王衍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难以释怀的痛,现在洛阳被外族攻破,怀帝也被俘虏并带去了汉国的都城平阳。天下真的乱了……

    司马睿看到王导在自顾自的发呆,自己的笑声也只好慢慢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茂弘,你在想什么呢?”

    王导自然知道司马睿是因为被这些出自不同势力的诏令给气着的,不管从身份,血统来说,他司马睿也算是最正统的了,凭什么要听这些人的封赏?焉能不被气得笑出来。

    王导好整以暇的回道:“主公,现如今司徒傅袛的二公子傅畅假借其父亲的名义在河yīn(就在洛阳边上)建立行台(魏晋始有之,为出征时随其所驻之地设立的代表zhōng yāng的政务机构,北朝后期,称尚书大行台,设置官属无异于zhōng yāng,自成行政系统。),我听说傅袛的大公子傅宣正在全力照顾其父,傅氏一脉没有任何拥立的人选,所以不必挂怀。”

    “司空荀藩呢?”

    “臣听说司空荀藩先在阳城((河南省登封县))建立行台后,听说抚军将军,秦王司马业(吴孝王的儿子,荀藩的外甥)逃到了密县(今郑州市密县),荀藩就马上跑去拥戴他,然后把势力慢慢向许昌发展。前豫州刺史天水人阎鼎,在密县集结几千西部州郡的流民也投靠了荀藩。荀藩自称拥立的是怀帝一脉的嫡系同支((同支就是一个人生了2个儿子,大儿子没有子嗣,但是小儿子有,同时小儿子也死了,那么大儿子死后就应该在小儿子的子嗣里选,而不是从大儿子其他叔伯兄弟里选,如果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还活着,就可以兄终弟及,如果二者都没有子嗣,又都死了,才会在叔伯兄弟里选),但在我看来其血统远不如主公,所以暂时没有太大威胁,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把势力往长安发展”。

    “长安???长安还有南阳王司马模在啊!”

    “是,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不走长安的话无须计较。”

    “嗯,其他人呢?”

    “华荟是平原华氏大族之后,是华歆(汉末三国时魏国的名士)的曾孙,和主公属下的江州刺史华铁是同宗,都是出自平原华氏,也是华歆的曾孙。”

    司马睿听到华氏两个字,突然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酒器狠狠往地上一摔,大怒道:“这个该死的华铁,从来都不服我的管束,还把我送去的文书全部扔掉,根本不理我,是看不起我这个司马氏的末流吗?!!

    王导不仅不慢的回道:“据说也不是没有人劝他不要和主公对着干,而他却对别人说,司马睿根本没有收到任何诏令可以管辖我,所以请司马睿好好待在建业不要瞎叫唤......”

    “吾定杀此贼,平原华氏吗,呵呵!!!”

    “主公息怒,平原华氏还算不得“右姓”大族,其势力若是为我等所破,可是很肥美啊”。

    “呵呵,不会引起其他大族的反感吧,大族之间同气连枝,可不好因为一个华氏失了其他大族的心”。

    “主公勿虑,如今天下大乱,只有江东安定,各大族皆有南渡之意,华氏若是被搬开,才有地方接纳其他大族啊……”

    司马睿听到这里当即笑的很大声很开心……

    王导继续说道:“汝南太守李矩为各个行台提供支援,倒是难得。有意思的是并州的刘琨也假传诏令,用皇帝的名义,派杨威将军魏浚为河南尹,镇守在洛水北面的石梁坞(洛阳城东),魏浚的侄子魏该镇守在一泉坞((河南省宜阳县西)),荀潘也封魏该为武威将军。”

    “真够乱的,都在乘天下无主之时拉拢各方,以期加强自己的势力,难道我司马氏真的就没人了吗?”

    “自然不是,有主公在,司马氏一定可以再铸辉煌!”

    司马睿摇了摇手,他还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没有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算,也怪不得其他人看不起自己,琅邪王氏才是自己的臂膀啊……

    王导看到司马睿并没有太多得意,反而显得很谦虚,心里也是很高兴,看来自己选的主公越来越成熟了。

    王导又接着说道:大将军荀晞也没有闲着,在仓垣(在河南开封县西北)拥戴了已故太子司马诠的弟弟司马端,设置行台,随后司马端也因为皇帝北狩(北狩就是说皇帝被俘虏去了北方,但不能说是被俘虏了,只是去狩猎……)所以被荀晞立为皇太子行使皇帝的权利,这个皇太子就派荀晞兼任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然后从仓垣迁移到蒙城(蒙城县位于安徽省北部,地处淮北平原中部,隶属亳州市)屯驻”。

    “你看看他们这些人,拥立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孩子!司马业只有十二岁,司马端也只有十几岁,傀儡啊!”

    “主公,还有更有意思的呢,幽州刺史王浚也不知道从哪里也弄了一个皇子,并设立祭坛祭告上天,也立为皇太子,然后向天下发布告示,宣称接受皇帝的诏书,秉承皇帝旨意封赏官爵,可以任意设置各类官员,任命征,镇两级大将军,派荀藩任太尉,琅邪王司马睿任大将军,王浚自己兼任尚书令”。

    “呵呵,倒是没有忘记我”。

    “主公不如拿着荀藩的诏令派使者前往华铁处,就说按照皇帝的命令,要重新设置官府,调换官员,如若不从我们也就有了可以杀掉华荟的借口了……”

    “嗯,派扬州刺史王敦,历阳内史甘卓和杨烈将军周访带兵随使者一起前往,若是华铁不同意,就直接联合出兵攻打”。

    “诺!”

    司马睿的脸s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让王导有点诧异,但王导知道这是司马睿紧张的表现,所以静静等待着司马睿接下来将要述说的话。

    “茂弘,你说你看重我的血脉,为何世人都只敬怀帝一脉,称其为嫡系?那孤算什么呢?

    “主公是宣帝司马懿的曾孙,琅邪武王司马伷之孙,琅邪恭王司马觐之子,晋武帝司马炎从子,若论血脉,主公才是怀帝之后唯一的真正继承人,只不过自古父死子从,所以世人的目光只在其后代或同支”。

    “呵呵,那这么说孤王只有偏安江左等待我那些小侄儿一个个称孤道寡了吗?”

    “主公,还记得王太妃(司马睿之母:夏侯光姬)临终之言吗?”

    “你是说我母妃所说的“铜马入海建业期”那句箴言?嗯,不错,我母亲小字铜环!我姓司马,正应了铜马二字,而我现在又在建业有如此基业,难道?!”

    “陛下洪福齐天,一切自有上天安排,司马越,王衍也只是上天安排保驾护航之人,何人又知道会如此巧合,可见此乃是天意,陛下只要等待时机即可!”

    司马睿又听到王导叫自己皇帝的尊称,心里很舒服,一扫之前因为血脉问题而显得有些不自信。

    司马睿看着趴在地上山呼万岁的王导,心里也开始想象自己有一天真的坐上皇位的一天了……

    趴在地上的山呼万岁的王导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据传司马懿有一次在谶书《玄石图》上看到“牛继马后”之言,而司马觐之妃夏侯氏(即夏侯光姬)浪荡成xìng,竟与一个牛氏小吏(也有人说这个小吏就是三国时魏国大将牛金,但无从考证啊)私通怀孕,生下了司马睿,如果这个传闻是真,难道真的要应验了?呵呵,帝王家事,要不是有这么个传闻让司马睿身份尴尬,又如何轮的到我王衍来辅佐呢?呵呵,看来一切真的都是天意啊……

    史记:江州刺史华荟和豫州刺史裴宪都不服从司马睿的诏令,司马睿派王敦,甘卓,周访联合攻打华铁,裴宪联军,结果周访杀了华铁和他的五个儿子,裴宪也逃亡了幽州。司马睿派甘卓任湘江刺史,周访任寻阳太守,又派扬武将军陶侃任武昌太守。自此江东再无不听司马睿号令者!(司马睿的地盘从江浙扩张到了赣闽)

第六十八章:前往河阴

    第六十八章:前往河yīn

    傅袛自从病了后,一直在床上无法起身,虽然能吃进些流体食物,但是不少傅家的医者已经束手无策了,甚至让傅氏兄弟尽快准备好老人家的后事了……

    傅宣在听到医者的话后,当场悲痛yù绝,恸哭不止。自己真的要失去自己最爱的父亲了吗?傅畅也是哀伤不已,可是已经如此了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安慰自己的大哥外,还有大量的事务要等待自己去处理。

    傅宣已经无法再管事,因为一直侍奉在傅袛床前,进食也不多,又听到医者要求准备后事的话语后,也病了……

    偏偏这种时候,河yīn那边又需要傅畅赶快过去处理,所以只能把其父兄留在了孟津小城,自己独自前往河yīn,这是因为得到消息,在河yīn有一个自称明月公主的小孩还有一个相貌长的像西域人的老和尚,如果是别人的事就算了,但是傅畅一听到明月公主几个字后,就眼睛发亮,他们这个河yīnzhèng fǔ就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所以没人搭理他们,如果得到明月,那么只要自己cāo作得当,什么司马业,司马端,司马睿,都要听自己的!因为明月不是别人,是晋恵帝的嫡系女儿!有了公主在手,也就可以让公主垂帘听政,呵呵,而实际的掌权者还是自己,自己真是聪明啊!明月啊,你来的真的是太及时了!哈哈哈,天助我也啊!

    傅畅就是怀着这样**裸的兴奋之情和少许对老父兄长的牵挂向河yīn赶去!

    几天前

    老和尚背着虚弱的明月,一步步慢慢行走在洛阳废墟之中,明月大病初愈之后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营养补充,所以身体还是很虚弱,手上腿上的伤口也没有全好,确实需要尽快找一个妥善安全的地方进行休养,虽然我们决定前往长安,但是明月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哪里也去不了,但是留在这个死城洛阳也只能是等死。

    明月趴在老和尚的背上,心里很难受,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背着自己一起走路,怎么忍心?明月愧疚的说道:“和尚,放我下来吧,你自己走吧,我就是个累赘……”

    老和尚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淡淡回答道:“小草的心地真的非常善良,老和尚还走得动,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去长安,而是要先找地方让你养伤养病,不然你再也折腾不起第二次了”。

    明月的头靠在老和尚的肩膀上,感觉很温馨也很安全,有一种对着亲人的感觉,其实明月也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所以很努力的在自己头脑里搜寻永嘉之乱后的政局形式,想来想去,离得最近不过是洛阳城东的魏浚和河yīn的傅袛,魏浚虽然不错,但太靠近危险地区了,唯有傅袛了,但历史记载他这个时候应该在生大病,甚至不久人世。何去何从呢?

    明月知道老和尚的医术很高超,自己就是他救活的,所以决心冒险一下,明月开口道:“和尚,我们先去河yīn吧那里是司徒傅袛的地方。”

    “傅袛吗?那倒是个善人,可是到了那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安顿下来啊”。

    “没事的,我自有办法,而且傅袛傅老大人曾经近距离看到过我”。明月对自己的容貌绝对有信心,几乎只要看过自己一眼的人就不太可能忘记我。

    老和尚没有多问一句,听小草说的那么肯定,也就改变了方向,往洛阳正北而行,至于他怎么辨别方向的我却不知道了,可能一个行脚僧人远从西域而来,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法。

    老和尚走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小草,你真的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傅袛吗?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说出来,就再也做不了一个普通人了”。

    听着老和尚的话,明月的心里觉得暖暖的酸酸的,红姨的死给明月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老和尚这样为我考虑的话语,让明月的心底又泛起了一点对人生的希望。

    明月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趴在老和尚的肩膀上,那样的安全,那样的可靠……

    明月轻轻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我想过了,与其在草莽间寻找所谓的平淡,不若到这人世间好好历练,自己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很想去做些什么”。

    老和尚一边走一边不住点头。

    明月不知道老和尚是否明白自己说的意思,但明月还是没有直接告诉老和尚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能自己真的怕……不是怕老和尚出卖自己,而是怕过早知道了反而会害了他,等见到傅袛一切都会明了的……何况我选择去傅袛哪里也确实抱着想收取傅氏一族的想法……

    河yīn太守府

    明月和老和尚各自住在不同的客房里,这是我要求的。老和尚就睡在自己隔壁,以他的能力,随时可以发现不妥,所以也同意了明月的要求。

    明月一个人在床榻上把玩着自己的那把匕首,那上面的玉是自己的父皇恵帝留给自己的,那么的不起眼,可能藏着什么吗?呵呵,现在自己还不想知道,老实说的确很好奇,但明月也怕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者有什么,会彻底改变自己的境况,明月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是让它保留在匕首上吧,总有一天自己会亲自去开启的……

    因为向城吏通报了自己的名号,所以河yīn令傅畅也正在从孟津城赶来。

    刚来的时候太守府的守卫和管家对我们很礼貌,可能是因为明月的相貌和谈吐,也可能是因为看到老和尚的奇特相貌,对我们两个很客气,有时候从一个管家身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家族的文化修养了,傅袛不愧是建造了“沈莱堰”的人,即使位居司徒高位,治家也如此严谨,了不起。

    管家吩咐了手下不管这个自称明月的小女孩是真是假一定要最好的礼遇招待,直到二公子到来分辨再做打算。

    明月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些女孩子的新衣服和各sè首饰,心里也有点苦笑,不过并不反感。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所以还并没有给明月安排丫鬟,只是在衣食上给予了关照。

    明月挑了件素雅清淡的衣服,又让人烧了洗澡水,好好洗了个澡,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这浑身的疲惫都在慢慢消退。等到换上新衣服,镜中那个依稀的倩影并没有让自己有任何的不舒服,如果这样的穿着只是一种生活状态,那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而且现在的自己需要这样一个身份活下去。

    明月从没有纠结过自己的xìng别,因为融合了另外一个自己的思维后,对于新生的明月来说,活着比什么都好,终有一天,自己一定回归本来的自己,恢复男儿身。但现在就让自己先用女孩的身份活着吧,因为也没有人相信自己是男孩,自己即使说自己是男孩也没有人会信。

    明月对着铜镜照了又照,这一头披散着的头发,自己一个人还真的没办法弄,只好简单的梳了一个21世纪的公主头发型,柔顺乌黑的长发不需要任何的技术处理,完全是天然的。

    明月很满意自己这样简洁的造型。

    明亮的双眸也显得神采奕奕,虽然身体还没有大好,但是jīng神尚可。虽然铜镜作为镜子的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但依稀的容貌,还是那样的让人陶醉,痴迷。

    明月的个头还是只有9岁左右,小女孩的样子,但是已经有点亭亭玉立的感觉了,要知道这个时代9岁左右的女孩在大家族里绝对是已经定了亲家了,所以明月虽然只有5岁多,但这绝世的容颜已经足以让任何人侧目了。

    明月已经做好了所有梳妆打扮,走出自己的房门,来到了老和尚的房间,轻轻抬手敲门,门没有锁,明月就顺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老和尚还在打坐,默默的念着经文。老和尚听到有人了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睁开眼睛。

    “和尚”!

    老和尚听到是明月的声音,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明月的第一眼时,除了惊讶之余还有一丝的贪婪闪现在目光中,但马上就消散不见,老和尚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道:“阿弥陀佛,小草,不,明月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明月兴匆匆的来到老和尚的房间,自然是想试试这个老和尚的定力,要知道自己的双眸可是天生带着魅惑之力的,而且不限男女,所以真的很好奇老和尚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才生出一丝邪念,老和尚就能立即将其打散,马上恢复古井无波的境界,明月不得不由心底伸出了大拇指。

    “嘻嘻,如何,认得出小草吗?我即是小草亦是明月?”

    “明月也好,小草也罢,在老和尚的眼前只有一个小孩”。

    明月明显的一愣,心道:呵呵,说我是小孩呢,若是加上我前世到现在的时间段,我可是千年老妖怪哦!

    “和尚,你觉得我跟之前有和不同呢?”

    “是个女孩”。

    明月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老秃驴实在不懂的说话的艺术,他明知道我的身体是男孩的,但他现在说的,我也无法反驳,我现在的确在心里上就是个女孩。

    老和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明月看得出,他忍了很久。

    明月嗔怪的看了一眼老和尚,这也太让人难堪了!

    其实老和尚的心里也很震惊,自从来到这里听到小草自报姓名自己是明月公主的时候,老和尚就已经不敢相信了,但联想到这个孩子怪异的身体和对女装的适应程度,也慢慢有些相信了,只是看向明月的目光变得更加怜悯,他实在想象不出那么一个小孩在小时候到底受过什么样的罪……

    到了晚上,河yīn令傅畅已经从孟津赶来了,立马派人吩咐了吓人说要见明月公主。

    明月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明月打开自己的房门,跟随着前来通报的丫鬟,慢慢往城主府大厅走去。老和尚也一起跟随,本来傅畅并没有让他前去,但老和尚坚持要跟明月一起去,明月也坚持要老和尚跟着,所以就变成同时接见明月跟老和尚两个人了。

    明月慢慢步入了大厅,大厅上并没有人,丫鬟还在向前行走,一直带我和老和尚来到了内厅会客的地方才告退。

    内厅里跪坐着一个人,30多岁的样子,留着jīng心修剪过的胡子,一派俊秀儒雅的模样。看来这个人就是傅袛的二公子傅畅了!

第六十九章:救傅袛

    第六十九章:救傅袛

    傅畅在看明月,明月也在看傅畅。相对于傅畅脸上起伏不定的情绪,明月反倒显得很坦然,恬静闲雅的样子,小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傅畅展示了自己礼节xìng的笑容,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让明月显得更加的娇小可人。

    傅畅自命也是俊雅非凡的人物,见过的名门淑嫒也不在少数,自己的嫂嫂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了,虽然已经过世,但长嫂如母,那么多年的照顾下来,对于嫂子的模样依稀还是有印象的,但是当自己看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彻底震惊了,只这一份恬静,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再加上这个孩子那充满魅惑的双眸,配上这个清纯的笑容,他傅畅也觉得有点吃不消。还有那奇怪但很漂亮的发型……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要是真的是明月的话,应该只有5岁多,但看她的身形却已经有9岁左右女孩的样子了,傅畅实在是疑窦丛生。

    明月还是不动声sè,任由傅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虽然傅畅的目光并不友善……

    傅畅看了良久之后开口问道:“小姑娘,你确定你是我大晋的明月公主吗?”

    “千真万确。”

    “有何凭证?你要知道我朝的明月公主如今只有5岁多,而你看上去已经有9岁左右的身高,听我一句劝,现在你如果承认自己是因为一时贪心才来蒙混的,那么我现在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还是坚持的话,后果自负啊……”

    明月并没有被傅畅的话吓到,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明月何必心虚?

    明月开口道:“您就是傅大人的二公子傅畅吧,明月见过世道公子了。”

    傅畅倒也没有显得太过惊讶,毕竟这个小孩不是一个人前来,她身边的这个老和尚应该已经把河yīn的情况摸的很清楚了,所以才能如此这般直呼我的名字,看来是老手了啊。

    “小姑娘,你还是坚持自己就是明月公主吗?”

    “正是”。

    “我且问你,你如何解释身形不一呢?”

    “本宫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从小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何人可以证明这点!”

    “令尊傅袛傅老大人。”

    傅畅明显的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小女孩不仅没有被吓怕,反而还要见自己的父亲,呵呵,莫说自己的父亲大人现在卧病不起,即使身体健康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又怎么让人放心?何况还带着一个明显看不透来历的西域行脚僧人……

    傅畅假装大怒道:“大胆,我父的名讳岂是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可以叫的?”

    “二公子息怒,以本宫的身份自然叫得傅袛的名讳,不知有何不妥?不知道傅老大人现在何处?可否一见,自然就可以分辨真假”。

    傅畅显得很犹豫,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如此坦诚明亮,一点都没有退缩或者目光闪烁,单这份自信就足以让人相信,只是现如今自己的父亲大人一病不起,如何是好呢?要是这个小女孩真的是明月岂不是错失良机?

    傅畅没有正面回答明月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明月身边的西域行脚僧,开口道:“你又是何人?”

    老和尚一直在一边默默听着明月和傅畅的对话,当自己所认识的这个小男孩自称自己是大晋的明月公主时,虽然自己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所说的是真的,但真的亲耳听到他或者她公开自己的身份,内心还是觉得很震撼。

    老和尚听到傅畅在询问自己的来历,马上恭谨的回道:“老衲佛图澄”。

    傅畅的眉毛跳了一跳,佛图澄,这个名字他听过,洛阳名士,看年纪,倒是和自己所知道的没有什么太大出入。自己虽然没见过,但是却听很多人提起过这个西域僧人,据说舌战洛阳名士无敌手。今rì竟然和明月公主一起出现,实在太巧合了。

    傅畅点了点头,这个老和尚应该不会假,这个年纪的西域老僧能有几个?又有谁会要去假冒一个一文不名的老秃驴?不过还是要试一试,万一是假的呢?

    傅畅想了想,想起自己听说过佛图澄医术高超,今天在这里遇见,若是传言是真,难道真的是上天见怜?

    想到这里,傅畅也没有犹豫,立即开口道:“你说你是佛图澄,你说你是明月公主,本官没有办法判断,你们和我一起去往孟津城让家父断定吧。不过我父现在卧床不起,你既然自称佛图澄,那就好好看看,要是医治好了,一切好说,要是医治不好,呵呵,单一个欺诈之罪就可以杀你们了”。

    明月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和尚,老和尚却没有任何动静,仍旧很平静,明月心里也打着鼓,这老和尚对自己的医术真的那么自信?要知道病人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万一真的救不了呢?不过看着他那么自信的样子,明月也决定赌一把。

    明月开口道:“自然无悔!”

    傅畅看着明月自信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希望一切都是真的,要知道自己把自己父亲的病况透露出来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被敌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啊,现在自己把这事说给这两个人知道,实在是一个大赌博,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吧……

    一路去往孟津小城的路上,明月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是坐着牛车前去的,老和尚也同在车上。

    从这点上来看,傅畅是已经有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所以并不想怠慢,要知道牛车在古代绝对是风雅与地位的象征。

    一路上明月并没有心思去欣赏四周的风景,心里是乱七八糟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未知,不知道傅袛到底得的是什么的病,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让佛图澄去救他,历史上的傅袛是在这一年去世的,也是暴疾,自己这一救,要是救活了就真的改变历史了,呵呵,可是自己真的很想得到傅氏一族的助力,或者说活下去的资本……

    不错,明月变了,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明月开始懂得在这个乱世活下去需要的是力量,而这个力量需要自己用命去博!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强烈的yù求呢?可能真的因为红姨的死给自己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孟津城城主府傅袛寝居

    佛图澄站在傅袛的床榻前,仔细地摸着傅袛的脉搏,一动不动。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明月和傅畅,还有抱恙在身的傅宣都在旁边。

    傅宣从傅畅那里大致知道了自称明月的女孩和佛图澄到此的来意,虽然有点责怪自己弟弟竟然带着身份不明的人来给自己的父亲看病,但事到如今,也真的是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傅宣朝明月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下去,傅宣整个人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直到傅畅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但是眼里流露的竟是一种久别重逢的迫切和一种异常强烈的思念……

    傅畅也觉得奇怪,自己的兄长绝不是什么好sè之徒,自己的嫂子去世那么久了,自己的兄长一直没有续弦,也再没有对任何女子正眼看过一眼,真的是痴情无比,可是今rì是怎么了……

    傅宣慢慢从自己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治自己的父亲,傅宣集中jīng神关注着佛图澄的每个动作,双眼紧紧盯着佛图澄脸上的所有表情,对父亲的紧张与关心溢于言表。

    明月也紧张的看着傅袛和佛图澄,只有傅袛醒来,自己才有机会和傅袛相认,否则自己只会被当做骗子异样的对待,这一切的一切只能依靠这个老和尚了……

    佛图澄把傅袛的手放了下来,又摸了摸其四肢,一阵之后,佛图澄转身看向旁边众人,吩咐道:“去把皂角和细辛磨成粉末,然后再拿两支空笔管来”。

    傅宣一看这个老和尚并没有像其他医者一样摇头,而是沉稳的吩咐众人准备材料,难道老父亲真的有救?

    傅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希望,对佛图澄的话是言听计从,马上纷纷下人去准备,然后抱拳躬身道:“请大师一定要救我父亲,不管大师需要什么,世弘一定全力办到!”

    明月一直在观察傅宣,这个人在历史上也是今年去世的,和其父亲同年过世,历史上没有说他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明月猜测可能是刘聪的军队灭亡傅氏小zhèng fǔ的时候殉国的,但看其现在的表现和历史评价,也可能是因为傅袛的去世,忧伤过度而去世的…….大孝子啊!

    佛图澄看了一眼傅宣,轻轻的点了点头,指着傅畅道:“你去把你父亲扶起来,最好是让他盘坐起来”。

    傅畅马上亲自去扶,才一接触,冷汗就下来了,回头对着佛图澄急道:“大师,我父亲的四肢都僵硬了,无法弯曲啊!”

    佛图澄显然早已知道这种情况,镇定的回答道:“你用力把你父亲的两条腿伸直。”

    佛图澄一边吩咐着傅畅,一边不脱鞋袜的就跳到了床榻上,拼命揉搓,按摩傅袛的胳膊各处。佛图澄又看了明月一眼后,说道:“还请公主站到傅老施主的双肩上,嗯,先用绳子把傅施主的头发绑起来,用力抓紧,直到头皮起来”。

    明月应声也爬到了床榻上,在傅畅,傅宣俩兄弟的帮助下,站在了傅袛的双肩上,傅宣也在床榻上扶住我,以防我站立不稳。

    傅宣也知道在现在的众人中只有明月的重量正合适,换了其他人可能病人就先吃不消了,所以没有疑虑的听从佛图澄的安排。

    佛图澄开始揉搓府邸的胸腹,然后慢慢往上推拿到喉咙的时候,突然一手掐住傅袛的脖子,一手蒙住傅袛的嘴巴,然后命令把准备好的皂角,细辛对着傅袛的鼻子不断吹气。又开口吩咐另外两个小厮用空笔管对着傅袛的耳朵吹气。

    大家各自做着佛图澄安排的事情,大约一顿饭的时候,佛图澄让众人都下来了,傅袛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了……

    傅宣的眼睛红了,傅畅也着急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不敢出声。明月也走到了佛图澄的身边,伸出了小手握住了佛图澄的手,也不知道是安慰佛图澄还是安慰自己,只是这个时候的明月真的很担心傅袛也很担心自己和佛图澄。

    佛图澄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默默念着经文,须臾,佛图澄突然睁开双眼大喝道:“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一声大喝之下,之前状如死人的傅袛突然咳嗽了起来,胸口也急剧的起伏,然后慢慢的变成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了……

第七十章:各自心思

    第七十章:各自心思

    傅袛醒来后,佛图澄又命人煮了菌挂汤和稀粥为其润喉。

    傅袛喝了后就又沉沉睡去,看得出,呼吸很平稳,脸上也有了血sè,气息也逐渐平稳了。

    傅宣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由危转安,自己身上的病也立时去掉了大半,惊喜之余对明月和佛图澄更加的礼待了。

    傅畅也很高兴,心里也相信了佛图澄的真实xìng,但是对于明月的身份还是心存疑虑,所以悄悄的拉了拉傅宣的衣服,示意出去谈话。

    傅宣朝傅畅瞪了一眼,在他看来,救了他父亲的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傅宣还是点了点头,意思是他会看着办的,之后就不再搭理傅畅了。

    傅畅看到自己兄长这样的态度,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又不好发作,在他看来,小心点总归是没有错的,自己的兄长就是太过仁义了,哎,49岁的人了还是那么幼稚。

    明月并没有注意到兄弟两人的交流,现在的明月只是关注着佛图澄,救治傅袛那么久,他也应该累了。

    佛图澄也感觉到了明月关心的神情,满是皱纹与严肃的脸上也对着明月露出了笑容,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傅宣对佛图澄是真心感激的,所以亲切地对着佛图澄一阵阵地嘘寒问暖,直到把我们两个人各自重新安排了房间,才让我们先去休息。

    明月这次没有拒绝傅宣的好意,同意他安排四个侍女来我的房间照顾自己,明月知道这里面有对自己身份的尊重,当然也有监视的意味,不过明月既然决定来这里,自然不会推脱。

    傅宣见明月并没有拒绝,心里也很满意,只是觉得自己看着明月的时候眼神稍稍有点心虚……傅宣自己心里也在嘀咕,为什么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的时候,自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种莫名的悸动……

    傅宣等明月和佛图澄去往各自的房间后,又悉心照顾了会傅袛,就和傅畅两人一起出了傅袛的房间,来到了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

    傅畅首先开口道:“父亲看来已然没有大恙了,只是这个自称明月的小女孩和那个老和尚……”

    傅宣听到傅畅叫佛图澄为老和尚,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直接表示自己的反感,而是缓缓说道:“佛图澄大师是父亲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定要给予最好的待遇,赡养起来。”

    傅畅看到自己兄长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脸上有点尴尬,自己的确是失礼了,马上缓和道:“兄长莫怪,是世道失礼了,不过这个自称明月的小女孩还要兄长定夺”。

    “既然她说父亲认识她,那么久只有等父亲醒来再说了,我已经吩咐管家安排四个侍女去照顾,你也可以亲自挑拣些机灵点的前去,务必不错过任何细节”。

    “诺”。

    傅宣看傅畅答应后还不立即着手去安排人选,反而跟自己面前站立着,显然是还有话说,就开口问道:“世道可还有什么话要对为兄言语?”

    “兄长,如果这个明月不是公主呢?”

    傅宣因为老父亲奇迹般的被救活,所以心思还在如何感谢佛图澄的事上,现在被傅畅这么一点,倒也想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意思,脸上也显得犹豫了起来。

    “兄长,依世道看来,这小女孩是就最好,若不是的话亦不妨假戏真做……”

    傅宣看着傅畅眼睛里冒出的狡黠,自然知道了自己的弟弟在打什么主意,立即摇头道:“不可,她是和大师一起前来的,大师救了父亲的xìng命,我们身为大族不可以做忘恩负义之事,即使她真的不是公主,我们也放了她吧,不可再多事端,万一被人知道我们拿一个假冒的公主发号施令,后果更加严重,不可不可,你不要再作这个打算,尽快安排机灵的小婢女前去伺候,一天没有证明她的真实身份前都不可以有一丝怠慢,你可知道?”

    傅畅马上躬身答应,然后又稍微和自己的兄长说了点当今局势和政务上的事后就拱手告辞了。

    傅宣看着自己的弟弟离开后,心里也在想,这个自称明月公主的女孩子,为什么和自己的爱妻有那么一丝相像呢?一样的恬静,脸上的两个小酒窝的位置也和自己的爱妻土孙松的一样,那眼神也是如此清澈,难道真的是松儿回来找我了吗?松儿,是你投胎转世后带着佛图澄大师前来救治父亲的吗?松儿,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回来了!

    傅畅并不清楚傅宣现在的心思,现在的傅畅真的是满肚子的火,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仁义的父亲,又摊上这么一个迂腐的兄长,难道他傅畅所做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吗?如今天下大乱,傅氏一族要立足,要扩张地盘,没有一个傀儡怎么行?哼,即使证明不是,你们把她放了我也不会放!

    傅畅一边走一边往管家那里走去,一边也在思考之前兄长第一看到这个小女孩时的奇怪反应,但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他现在要尽快挑一些自己信得过的婢女前去侍奉才行!一定要把这个女孩牢牢控制住,绝对不能让她有一丝机会脱身。

    客房

    明月已经自己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傅宣给自己安排的侍女还没有到来,明月的心却已经变得有些不安,明月不希望自己的身体的秘密再被别人发现,所以让人烧了热水后就快速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省的那些新来的小丫头非要伺候自己洗澡……

    佛图澄的居室被安排在我住所的外围,离得并不远,看来他们并没有想把自己和老和尚分开的意思,从这点来看,傅宣对明月还是友善的,起码比傅畅好,只是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傅宣看着自己的时候会变现的如此奇怪,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阔别很久且无比熟悉无比留恋的人,难道我们见过??

    带着这样的疑问,明月一个在床榻上暗自发呆,这时却听到门外传来吵杂声,似乎是又有什么人物被安排在客房处的其他房间了。

    明月等到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后,也就不再去多想。心想这会儿老和尚也应该在打坐参禅了吧,自己不好再去打扰。就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房间里,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会儿哀伤着红姨的身世,一会又可怜起自己的身世,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正在此时,却听得房间外面有4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婢女们奉二老爷吩咐前来伺候公主。

    声音停止了,我知道这四个小女孩一定是在门外等自己出去与她们确认主仆关系的,明月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明月轻轻的打开门,眼前看到的是四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婢女,年纪也应该在10岁左右,看来这几个小丫头都是被很jīng心的挑选出来的,只不过因为自己知道这些小女孩也是来监视自己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自己走回床榻前坐着,等她们自己进来介绍自己了。

    “婢女是傅梅”

    “婢女是傅兰”

    “婢女是傅竹”

    “婢女是傅菊”

    明月看着她们一个个自报姓名,心里也是一阵感叹,她们一出生就姓傅?显然不是,都是苦命的人,自己的姓氏都不能保留,全是主人家赐的姓名,就如阿猫阿狗一般,哎,这就是古代……”

    四个女孩还按照礼仪微福着身体,看面前的女孩久久不语,以为是这个所谓的公主故意考验她们的规矩,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明月看着她们微微蹲着很辛苦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马上点了下头,让她们起身。

    傅梅蹲得有点生气,虽然脸上不好发作,但是心里却是恨死,心道: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公主呢,一见面就给规矩,哼,要是证明你不是公主,看我不拧死你个小蹄子!

    傅兰站起身后也显得有点辛苦,可是脸上除了因为吃力而稍微有点微红外并没有其他反应,顺从的退到一边等待公主的吩咐。

    其他两个小女孩却是和傅梅靠的更近,小脸上都有点不满,只是不敢发作罢了。

    明月看着她们的样子,心道:看来这个傅梅是她们的头,嗯,这个傅兰还不错,老成有礼……

    等她们几个各自站好后,明月开口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客房,并没有什么适合你们睡觉的地方,你们今夜先回去,待明rì傅老大人苏醒过来后,再过来伺候吧。今rì本宫疲乏了,你们走吧。

    四个女孩听到公主要赶她们走,都有点犹豫不决,老实说她们几个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要不是老管家找到她们,让她们务必好好伺候好眼前这个不知真假的小公主,真的想走了。但因为是老管家郑重吩咐的,倒让她们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自然看出了她们的心思,只是宽慰道:“你们不用担心,若有人闻起来尽快说是我的主意。明rì一早你们也不用前来,我自己会梳妆打扮”。

    几个小女孩心里各自暗喜不已,一个个又给明月见了一次礼后就慢慢退出了房间,只有傅兰一个人走的最慢,回头看了明月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抱歉的样子,这才慢慢退出并为我拉上了门。

    看到她们一个都走了,明月的心里才算安定了下来,明月在床榻上用被子捂着头,心里是一阵阵的忐忑不安,在被子里张着嘴巴,无声的大叫着,以发泄自己的莫名情绪……

    折腾了会后,明月也慢慢困了,手在自己大腿处摸了一下绑好的匕首,心才慢慢安定下来,这把匕首自从打造好以来就一直在这个位置,从没有离开过自己,不知为何,明月的心里真的好怕,好怕,一种莫名的恐惧,莫名的寂寞,明月蜷缩在被子里,不断的深呼吸……

    这一夜,还是那么安静那么长……

第七十一章:验明身份

    第七十一章:验明身份

    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也没有看到傅府的人前来,但是一应用度,吃食都招待的很好,而且不断的有人送来各sè物品,可以说是面面俱到,照顾周详。

    明月没有再去老和尚那里,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焦虑不安,这是因为明月突然发现自己头脑中的历史信息都不见了,虽然还依稀记得曾经遇到过的人物和关于这个人物的信息,但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物的最后结局,更无法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历史事件,明月曾经全力去搜索过头脑中对傅畅,傅宣的信息,竟然一无所获!要知道,在自己另外一个灵魂没有沉睡的时候,几乎可以一眼把一个历史人物的信息全部读取,包括他的xìng格,一生经历,历史事件与成就,可以说详细而且全面,可如今自己的意识成为这具身体的主宰后,竟然失去了这种能力。在没来河yīn前,仅仅只是有些模糊,稍微思索下还是可以判断的历史局势,也再也回想不起来一丝一毫,这种恐惧,这种失落,深深环绕在明月的心间,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去思索,得到的答案还是经常出错的那种,甚至只要明月一去思索未来的历史趋势,大脑就会突然出现剧烈的疼痛,这种情况在明月这次大难后其实就已经开始发生,而且越来越厉害,到如今,明月自己判断下来,除非自己遇到的人真的是历史留名的重要人物,自己或许还可能模糊的知道一些大致信息,否则,基本可以说自己已经失去了这种获得信息的办法……

    好不容易止住了头疼,明月在床榻上大喘着气,等到不再头疼时,又小心谨慎的试了几次,结果依然是在头痛yù裂的情况下失败,但欣喜的事,只要自己全力去思索一件事,然后头再痛个5,6次后,竟然会灵光一闪的得知一些历史的局势,但是很短,这种获得的局势信息只有一两个月内的信息,虽然还是很模糊,但应该没有错……

    在这样几次尝试后,明月终于放弃了,实在是疼痛难忍啊,明月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怀念起另外一个自己了,虽然自己和他属于两个不同的灵魂,但也只是思维模式上有男女之分而已,其他的xìng格乃至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分太多彼此,但是明月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再被那个奇怪的自己控制住,同时也无法接受一个身体有两个灵魂的事实,所以虽然失去了读取历史信息的这种能力,但却保留了另一个自己的前世经历和人情事故的理解,这些倒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正当明月在自我安慰的时候,门外也传来了婢女们的呼唤:公主殿下,老主人请公主前往议事厅一见。

    明月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在这个乱世谋取些生存下去的资本,那么和傅袛的见面是必须的。

    明月一早就自己梳洗打扮好,还是一身素衣,简单的公主头,小清新的样子。

    明月慢慢推开了房门,对着四个小丫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四个小丫头,两个在前两个在后,明月在中间,就这样,明月顺从的让前面的两个小丫头带着路前往议事厅,四个小丫头也在悄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起步落脚都观察的很仔细,似乎想从自己的举止中找出一点破绽,毕竟公主的教养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知道和拥有的。

    明月显得很从容,从小的公主礼仪教养,让自己的每一步都显得非常优雅恬静,这份淡定从容就让她们几个心服口服了,再加上自己绝世的容颜,也只能让她们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更加自惭形秽,甚至显得局促不安,高位对下位的气势是从小养成的,假装不了。

    虽然明月从小身边也就一个红姨,但是有些礼仪教育是根深蒂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点头,笑容都是有讲究的。明月今天故意拿出规矩来,就是要摆谱,四个小婢女看到只属于公主的这种真正高位的派头,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一路唯唯诺诺的跟着,再也不敢抬头看明月一眼了。

    明月路过老和尚的客房的时,发现门也开了,应该已经先过去议事厅了,明月的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老和尚是自己现在最大的依靠,要是他有什么情况,自己该怎么办……

    明月和四个婢女一起来到了议事厅后,四个小婢女马上都退到了自己的身后,跟着自己的步子慢慢走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里上首的是傅袛,今天的傅袛在修养了一夜后已经可以起床理事了,傅袛在见过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佛图澄后,就让人通知明月公主前去相见,他可是见过明月的,虽然那个时候的明月还很小,但是在傅袛的心里却已经无法忘怀,那是怎么样一种令人无法忘怀的气质呢?

    老和尚佛图澄也在一边,还有傅宣和傅畅。

    傅宣看到自己身后的几个小婢女竟然已经如此听话,那种谦卑的神态绝对是只有在下位女xìng被上位的女xìng威压下才有的顺从表现,光凭这一点这个孩子是明月公主的真实xìng就充分得到了肯定。傅宣很满意这个女孩的表现,下意识的对着自己弟弟笑了笑,那笑容是带着骄傲的……

    傅畅老脸一红,自己原本让管家选出来的女孩都是吩咐过要给这个自称明月公主的女孩颜sè看的,要知道这四个被挑选出来的女孩都有受过正规的大族礼仪教育,只要这个女孩有一点不和规矩的地方就会传到自己耳朵里,现在看这孩子的一举一动,不仅没有任何不符合礼仪的地方,甚至举手投足间那种自然而然的公主礼仪,绝不是民间随便找个女孩就能学到的,尤其是皇室的公主礼仪,民间怎么可能知道?现在自己安排过去的几个婢女竟然被这个小女孩弄得服服帖帖,看来这次真的是上天眷顾了,没想到啊,竟然真的是明月公主,不,不,等一下,等老父亲亲自观察后确认了再说,嗯嗯,小心总归是对的……

    坐在上首右侧的还有一个老者,正是尚书令和郁!

    和郁这次能逃脱不死也是奇迹了,因为知道老朋友傅袛在河yīn就想方设法逃到了这里,来时也在孟津城逗留了片刻,打听到现在是二公子河yīn令傅畅在主事,心下担心是不是老朋友出了问题,所以一直犹豫着不敢投靠,后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前来太守府相认,不想接见自己的还真不是傅袛而是其大公子傅宣,从他那里知道傅袛确实是大病一场,但万幸的是已经得到西域神僧的救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心下踏实了点,后来又听傅宣说让自己明rì见一下明月公主,和郁算是被吊足了胃口,真的是明月吗?

    和郁往明月出现的方向紧紧盯着,希望能看得更仔细些,要知道他当年和傅袛一起都在司马越的宴席上见过小明月,不想这次还能再见,一定要好好看看,如果真的是明月公主,这次自己可真的是投靠对了!

    和郁和傅袛互望了一眼,一般的心思,一样的疑惑,毕竟明月公主是一直跟着已故的丞相司马越的,但是他们也听说司马越死后在苦县宁平发生的事了,明月公主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明月慢慢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停止了脚步,婢女们也随即停止了脚步不再前进。

    明月对着上首的傅袛和尚书令和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做为公主,无需多礼。

    傅袛跟和郁都在仔细的观察着明月,眼前的明月公主的所有神态,他们都在和他们记忆中的明月公主对比着。

    这两个老头越看眼前的女孩越是惊讶,也越是激动,他们几乎已经肯定了眼前的女孩就是明月公主了,只是唯一不解的是才短短几年,明月已经长那么大了,那个昔rì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傅袛的眼睛里却隐隐有些杀气,他醒来后就知道了怀帝北狩的事情,想当初他还在为怀帝准备逃亡的船只,谁知道突然暴病,现在一醒来竟然怀帝已经被匈奴人抓走了,耻辱啊!愧对皇恩啊!司马皇室的人也死的死逃的逃,朝廷的大员们更是各自割据一方,拥立各自认为是正统的继承人,傅袛是个极忠义的人,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事情?现在自己的儿子又告诉自己有一个自称明月公主的小女孩前来相认,这让这个已经失去希望的股肱之臣似乎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但紧接着而来的却是强烈的不安,如果真的是明月公主,尤其是在这个乱世,就决不能让公主流落到胡人的手里,要知道如果胡人得到了公主的血统,诞下了麟儿,那么司马皇朝就真的不再是唯一的正统了,所以傅袛的心里很复杂,对于明月是该杀呢还是……

    傅袛心里摇了摇了头,只要是真的明月公主,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她,这是他这个老臣唯一能做的了!但是万一到了无法保护的那一刻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和郁首先上前,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眼泪也因为激动而流了下来,和郁跪在了地上,他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明月公主,虽然只在司马越那里见过一面,但是这容貌,这举止,这气质,尤其是这份恬静的神态,除了天潢贵胄的明月公主还能有谁呢?更何况如今天下之大,各方割据都自称正统,去投靠他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混口饭吃,而如果拥有明月公主,那么这个作为惠帝一脉仅剩的嫡系公主,她的存在,会让所有的司马族人都必须重视!而且只要运用得当……

    傅袛看到老友和郁已经上前施行了最隆重的君臣之礼,自己再也不好犹豫了,也跪在了地上,心里却复杂之极。

    明月上前想扶起这两个人,可这两人却都不愿意起身,明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两个痛哭流涕的老人,尤其是和郁一个劲的哭泣着,傅袛也是满脸的悲伤,虽然眼中的杀气在减退,但却不敢再看自己一眼。

    傅宣和傅畅看到老父亲和尚书令和郁都承认了明月公主的身份,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如假包换的明月公主了。

    傅宣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也跟着老父亲一起行了君臣大礼。

    傅畅心里更是无比的惊喜,如今一切都值了,只要明月公主在,那么不管哪个司马氏的人做了皇帝,明月公主这个仅剩的惠帝一脉嫡系公主,就是整个司马皇室的长公主,所有的司马氏族人都不可以不重视这位先帝晋惠帝的存在。女人或许没有什么地位,但是一旦成为有外戚或者有实权的外臣支持的太后,皇后,或者仅存的长公主,那么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傅畅也快速施行了君臣大礼,他是心悦诚服的跪拜的,对他来说只要牢牢控制着明月公主,那么上可以与其他割据势力周旋,下可以笼络民心,即使不幸被胡人打败,只要有明月在,自己家族也不会灭亡,因为明月是公主,是多少胡人梦想得到的正统瑰宝!要是上天眷顾让傅氏一族兴旺的话,我傅氏一族有幸娶得公主,那么我们也就有了称王称霸的本钱……若真有一天,什么荀晞,王浚,什么世家大族,除了司马氏再无一家的血统有我傅氏高贵了,哈哈哈哈!!

    傅畅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除了嘴角往上扬了扬……

    傅畅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明月的眼睛,明月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是表示不屑或者计谋得逞的,那既然自己的身份得到了大家的认同,那么只有后者了,他在算计什么呢?利用我吗?

    佛图澄仍旧在闭目养神,并没有任何举动,他是方外之人,不适合参与这种礼节。但一个人也在偷偷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这样的场面明月也是第一次遇到,如何受得起几个老人和中年大叔的跪拜,明月赶紧扶起了傅袛跟和郁,也示意其他人也起来,毕竟傅袛是可靠的,虽然明月不清楚为何他之前会略带杀气,想来也是因为还不肯定自己的真假吧……

    但为什么傅袛给自己行礼的时候会不敢看我呢?好奇怪……

第七十二章:傅氏效忠

    第七十二章:傅氏效忠

    明月被众人请到了上首席位,明月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又正式恢复了公主的身份,与这个身份相关的责任和各种压力,yīn谋都会随之而来,明月在自己的心里深深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可以坚持,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众人看到明月公主已经入座,才各自重新入座,所有人的目光依旧都聚焦在明月公主的身上。

    明月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可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一番激动人心的话还是鼓励士气的话?都不合适,明月只好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傅袛,明月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良久,明月终于开口道:“傅师,可是有话对明月说?”

    傅袛跪坐在自己的席间,听到明月公主口称其为傅师,心里莫名的一暖,傅袛立即朝着明月公主的方向拱手道:“公主殿下厚爱,老臣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自称老师,恵帝时老臣也没有教导过公主殿下,如今怀帝北狩,老臣更是惶恐不安,有负皇恩!”

    说到这里,傅袛竟然抽泣了起来,真真是,老泪纵横,哽咽难语。

    傅宣看见自己的老父如此激动,脸上也全是担忧的神情,毕竟傅袛大病初愈,怎么可以如此情绪激动?所以傅宣是真的很担心,但又不好越礼前往老父席间照顾,一时有点焦虑不安。

    明月看出了傅宣的焦虑,开口道:“大公子快去照顾下傅师。”

    傅宣感激的看了明月公主一眼,快速起身来到傅袛的席间,宽慰自己的老父亲。

    明月心里也不好过,虽然自己不知道怀帝对傅袛有多大的知遇之恩,但是这份溢于言表的忠臣之心是没有虚假的,这也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上对傅袛的评价是吻合的,对于傅袛这个人,明月是愿意去相信的。何况自己现在也有点病急乱投医,只能希望历史没有骗我了……

    和郁也显得很伤心,堂堂的大晋天下弄到如今的破败不堪,他和郁做为朝廷的股肱之臣难道没有责任吗?

    明月看着众人一时间都陷入了对国家破败的伤感之中,只能轻声安慰道:“众卿莫要过于哀伤,我司马氏总会有再次复兴的一刻,这还需要众卿的努力才行,众卿应化悲愤为力量才是。”

    傅袛很清晰的听到了明月公主的话语,心中万分惊讶,一个才6岁左右的小女孩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不由的对明月公主刮目相看起来。

    虽然世人所传的明月如何如何的天赋聪颖,也不过是建立在对一个皇室少女的喜爱上而已,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女孩子能有什么政治才能。如今天下大乱,明月公主现在所说的话,如何不让人刮目相看?这份冷静和智慧确实是现今最最需要的。

    傅袛收起了悲伤,对着明月公主拱手道:“公主殿下请宽恕老臣一时失态,只是一想起皇上北狩,老臣实在是难辞其咎啊!”

    “傅师不必太过自责,国家衰败至此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我等还活着,就应该好好反省为何会让外族入侵,为何会民不聊生,为何军队会如此不堪一击,这些都需要我们去痛定思痛,去反思,所以请把悲伤暂时忘记,努力和四方诸侯建立关系,看是否能有转机”。

    这样的一番话,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是出自一个小女孩之口,这真的让在坐的所有人都有点无法相信……

    傅袛抬头深深的看了明月公主一眼,明月也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句话:公主……你要是男孩该有多好!

    明月无奈的对着傅袛笑了笑,这种无奈与痛苦只有明月自己心里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有一天恢复自己的男儿身?明月不知道,明月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父皇啊,你留给我的玉佩里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呢?有一天我会打开,在我有足够实力自保的时候,我一定会打开!

    傅宣却没有希望明月公主是男孩的意思,他听着明月公主的话,只是缓缓点头,的确是如此,但这样平静的语调,真的跟你很像呢,松儿……

    傅畅的眼珠子却在急转,这个女孩不好控制啊……

    和郁也在静静的思考着明月公主的那一番话……

    佛图澄坐在中间的位置,似乎入定了一般……

    明月知道安慰不用太多,在座的都是明理和智慧的人,明月心里也在慢慢回味傅袛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就说道:“傅师莫因明月只是一个女孩而失望,若明月可以在诸侯之间起到桥梁的作用,明月已经心满意足了”。

    傅袛听到明月公主说的如此合情合理,心里也很安慰,明月虽然只是公主,但是这份明理比起那么多的司马皇室成员来看,只高不低,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公主殿下,老臣不敢有所欺瞒,如今老臣所占据的河yīn之地,不过是弹丸之地,这次匈奴围攻洛阳而没有顺道解决我等,实在是奇迹,而与其他诸侯的实力比较起来,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现如今河yīn有多少百姓有多少军队,物资又有多少?”明月轻声发问道:“我想知道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

    傅袛看了一眼傅畅。

    傅畅看到老父亲看自己,知道父亲希望自己说明河yīn的情况,可是明月公主只要供起来就好,何必还要述说呢?难道父亲并没有拥立傀儡的心思吗??

    虽然傅畅心里是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对着明月公主拱手道:“公主殿下,河yīn还有百姓3万多户,军队5000多人,其中骑兵只有300,弓箭手2000,步兵手2700,财帛物资还算充裕,主要城池只有河yīn和孟津,兵器方面有些难以为继,而且很多都是老旧兵器,不能持久……”

    傅宣也主动补充道:“各地流民大量进入河yīn以求暂时得到保护,所以现在的物资并不能作为依据,每天都有意外的损耗,而我等暂时也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得到补充,还有,如今虽然是六月,但大地干旱,民心不稳,不肯从事田间劳作,现有田亩也得不到足够的开垦,微臣担心到了明年河yīn也会出现大饥荒”。

    和郁在一边仔细的听着。他做为尚书令对这种民生的事是很在意的。

    明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的出傅袛对自己是真心的,并没有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势力的小女孩而仗势欺人,反而对自己非常坦诚的说出自己控制的属地的真实情况,没有任何隐瞒,单这一点就让明月很感动。

    明月看向傅袛真诚的说道:“傅师,明月只是一介女流,傅师能如此合盘告知明月,明月非常感动,但明月并没有鸠占鹊巢的意思,明月此来河yīn一方面是希望能找一个明月认为最安全的去处得到庇护,也希望能为破碎的大晋山河出一份力,为百姓做一点事,虽然明月有点不自量力,却是明月说的是真心话,一路前来,洛阳的大火,百姓的凄惨,明月皆历历在目”。

    傅袛是阅人无数的智慧老者,公主的这一番话也的确出自肺腑,所以傅袛看着明月的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可了明月的真心。

    傅袛心里也在感叹,要是司马皇室的人少一些争权夺利,都像明月这样心系百姓,胡虏如何能够打进来?

    明月看到傅袛只是轻轻点头却不言语,而其他人也明显以傅袛马首是瞻,明月的目光也依旧注视着傅袛,继续说道:“傅师,明月的价值只在于外族,对内来说作用并不大…..但凡只要有能救百姓而需要牺牲明月的,明月绝不会逃避!”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月已经把自己的心态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看傅袛的决定了,是要把明月当做傀儡一般对待呢,还是用来当做和其他诸侯或者外族周旋的筹码,决定权都在傅袛的手上,明月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傅袛,绝不后悔!

    傅袛显然被明月公主的这一番言论所震惊,不错,明月公主的价值现在来看也仅仅是对外族有利,对司马皇室也只是牵强,最多就是让自己在河yīn的势力在名义上可以多存活一阵,这个小女孩竟然也已经想到这么多了,既然她都知道可能发生的情况,为何还要来这里,难道真的因为像她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因为相信我吗?我值得她相信吗?

    傅袛陷入了沉思,并没有马上回答。

    傅宣听到我的话,他的心里也像起来惊涛骇浪一般,无法平静,这还是一个多大的小女孩啊,竟然已经有了为民请命的思想,不管真假,这份心意在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让他们这些大人的确感到惭愧。

    明月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言论在傅宣的心里起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傅畅看了看四周所有人的表情,又看向了明月公主,明月也看到了傅畅探询的目光。

    明月对着傅畅报以善意的微笑,傅畅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他没想过一个小女孩能有这样的思想,相比于他来说,他的想法就显得龌蹉了……

    傅畅的心里其实也是万分震惊的,尤其是明月和他四目相对时的那份执着和真诚……

    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确实是有魔力的,但明月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他们能否相信,明月不知道,是不是会起到反效果明月也不知道,明月只知道,自己是发自肺腑。

    和郁看到傅袛那陷入沉思的样子,心里也在感叹,多善良的女孩啊……

    这一刻的议事厅是安静的。

    佛图澄慢慢睁开了眼睛,对着明月点了点头,唱了句佛号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佛图澄的一句佛号,大家似乎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傅袛突然对着明月跪拜了起来,眼泪慢慢流了下来,高呼道:“我傅袛向天上的神明发誓,我傅氏一族愿意效忠明月公主,绝不反悔绝不再投其他任何宗室!”

第七十三章:暂留孟津

    第七十三章:暂留孟津

    傅袛的话不仅让明月觉得震撼也让在座的所有人惊讶不已!

    他这样的举动所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表面的效忠,而是把整个傅氏一族依附于司马明月了。是仅仅效忠于司马明月!就如同小家族依附于大家族一般,傅袛的表态是把自己的家族完全依附于司马明月一个人了,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明月呆愣在当场,不知所措,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国破家亡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老臣,为什么要相信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家族交托于我一个小孩?一个你们面前单薄的小女孩?!傅袛啊傅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相对于明月的哽咽与不知所措,傅袛却是慢慢起身,然后再次对着明月公主施行着最隆重的礼节,是古代最隆重的认主的礼节,从今往后,不管我司马明月是生是死,傅氏一族都是只属于我司马明月的家族,我生便是傅氏生,我死,尤其是若我无后,傅氏也不会再有任何家族会收留,不仅如此,即使傅氏想再次dú lì,也会从一流家族变为三流家族,几代人的努力与打拼就会都付之流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愿意承受这样的风险和损失,这样的馈赠让明月如何能接受?又让明月如何敢去承担这样的责任,明月自己也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傅宣只是安静地跟在其父亲身后,依礼向明月公主行礼,虽然脸sè有点不自然,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在他的心里,只要是父亲决定的即使自己不是很同意也不会违背。

    傅畅显得非常地坐立不安,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就这样把整个家族交托到一个rǔ臭味干的小女孩手里?太开玩笑了吧,明明可以当做傀儡来对待,父亲到底是怎么了??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情势所迫,我傅氏还如何对明月下手?难道非要背负弑主之名吗?家族天下啊,傅氏还如何有脸苟存???父亲啊!!!!为何啊!!?

    虽然这样想着,傅畅还是随着父亲,兄长一起对明月公主行了大礼,但整个人的身体却显得紧绷绷的……

    明月并没有因为这天大的惊喜而失去理智,这样的馈赠让人无法接受,若你是个亿万富翁,你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都送给一个陌生人吗?甚至整个家族都听从他的命令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好事,不可能!

    明月快速的起身前去搀扶傅袛,眼泪还是不停地流着,明月哽咽道:“傅师请收回此言,明月实在无法接受,明月不是吕布,傅师也不是刘备,明月不是来索取河yīn的(三国时吕布落难前去投靠刘备,刘备想让州牧之位给吕布,但因刘备三弟张飞不同意,只能作罢,不想吕布乘刘备出战袁术之际夺取徐州,令刘备的家眷和领地都没有了)。明月只有6岁多,既不能像男人一样骑马shè箭,上阵杀敌,也没有傅师这样经天纬地的才能,甚至连女红也不是很jīng通,傅师,明月有什么能力?唱几个小曲还是写些诗赋?晋国不就是因为空谈而亡的吗?傅师不可再如此了?不然,明月会马上离开!

    明月并没有说假话,自己虽然是想收服傅氏,但傅袛的行为让明月觉得惭愧无比。

    和郁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答,脸sè也是变幻不定,傅袛的为人,他和郁知道,一心为公,一世清白,今rì所为虽然大异世事,但从傅袛平时为人来看也不是不可能,或者傅袛还有深意?

    傅畅现在对明月是满肚子的火气,这不是鸠占鹊巢是什么?那么小就会假惺惺了,哼!

    傅宣听了明月的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傅袛被明月搀扶了起来,傅宣,傅畅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傅袛静静的看着明月,明月也静静的看着傅袛,傅袛弯腰拱手道:“公主不收傅氏一族,来我河yīn为何?是河yīn势力太小?所以公主看不上吗?”

    “傅师,我前来河yīn的确有过想收服傅氏一族的想法,但是傅师的行为坦荡磊落,明月惭愧万分,所以只想离开,前往长安暂居”。

    “长安虽然暂时没有敌患,但长安亦是千古皇都,焉能不被外族觊觎?河yīn虽小,却是鸡肋之地,暂时还没有什么人愿意费力攻伐,若是公主殿下愿意留在河yīn,我和傅氏一族愿意全心全意照顾公主殿下的生活起居,全力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

    “傅师的忠义,明月知道了,明月之所以从洛阳大火中逃出后直接来河yīn也正是因为傅师之忠义天下皆知,但明月实在无法再继续留在河yīn了,明月现在真的羞愧难当”。

    听到明月这番话,又看到明月的举止也的确没有任何做作,傅宣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释然。

    傅畅也心下稍安,心道:凭你一个无根无萍的小女孩你敢吗?呵呵,算你有自知之明!

    和郁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傅袛在玩什么把戏,傅袛忠义他知道,但这也太忠义了,忠义的过了就是妖了……

    只听傅袛继续说道:“公主殿下若是要走,傅袛愿意天涯海角追随!河yīn的事务有大郎,二郎在,老臣愿意在有生之年相伴公主!”

    明月紧紧的盯着傅袛看着,明月真的想好好看看这个老人,傅袛的态度是那样真诚,弯着腰拱着手,一脸等自己示下的谦恭态度,明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才遭遇人生大变,身边的人一一惨死,红姨也刚刚惨遭不幸,孤苦伶仃的自己,突然面对这样的坦诚,明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所以只有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佛图澄也在一旁听着看着,直到这一老一少就这么一个流着泪不知所措,一个躬身等待回应的僵持着,佛图澄轻轻叹了口气,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公主殿下和傅老大人都是坦诚无私之人,在这世间实在罕见!”

    明月听到佛图澄的话,慢慢点了点头,伸手摸在傅袛的抱拳之上,温声道:“傅师之心,明月知道了,明月之心,傅师也知道了,明月也不再做无谓的羞惭,傅师,河yīn之事仍旧由傅氏一族管理,本宫只是暂住于此,修养身体,等到身体将养好了,本宫还是要去往长安,傅师莫再挽留”。

    傅袛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我这个小女孩,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舐犊情深之感,小小的女娃,竟然已经知道取舍,知道审时度势,看来老夫这一试探还是值得的……

    傅袛恭谨的回道:“公主殿下,不管公主殿下去往哪里,傅袛一定追随,今rì还请公主入住府邸内苑,我已命人收拾好了一间内院,请公主殿下暂居”。

    明月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话,跟着身边的四个小婢女一起前往内苑。临走时明月看了一眼佛图澄,眼中尽是复杂之sè。

    佛图澄也看到了明月的眼神,但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明月看到佛图澄显得很平静的样子,就没有再犹豫,向在座众人目视点头致意后,顺从的跟着四个小婢女一起先行去内苑了。

    傅袛看到明月公主走远后,又对着佛图澄说道:“大师就住在老夫的寝室旁边吧,一来可以随时讨教佛学,二来我虽然身体已好,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很多顽疾,还需要大师再帮我好好治疗一下,三来,明月公主也需要大师不时去看看,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佛图澄看着傅袛点了点头,又宣了下佛号,也跟着傅袛安排的下人去新的住处了。

    和郁也望着傅袛,等待他的安排。

    傅袛也转过身朝和郁的方向望去,自己的这个老友,既然前来投靠自己,就一定要好好招待,所以也安排了合适的住宿之地,正待要开口让和郁也先行去西厢落脚,不想和郁却先开口道:“子庄兄,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随时看望明月公主?”

    “这个自然,和仆shè身为左仆shè尚书令,自然可以在通报后随时让公主召见”。

    和郁笑了笑,心满意足地拱了拱手,跟着傅府的下人前往西厢了。

    等所有人走了后,整个议事厅里只剩下傅袛父子三人。

    傅畅是满肚子的话要问,傅宣却只是紧张的看着老父亲,在他想来,父亲才醒没多久,就一直在cāo劳,刚才和公主的会面也多次行礼,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傅袛感觉到了长子关心的眼神,心里是真的很暖和。慈爱的对着傅宣点了点头,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呢?反观自己的二儿子,还是不成气候啊!

    傅袛对着傅畅摆了摆手,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要把傅氏一族都交到一个小女孩身上?

    “父亲明察,傅氏上有父亲,下有兄长,一切事,世道本不应插手,但事关我傅氏一族荣辱,请恕儿子无礼了!“

    “你有话不妨直说”。

    “父亲,虽然公主殿下是真的,但是父亲要把傅氏一族全部交托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有什么意义呢?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若是男孩,我傅畅也愿意竭尽所能的效忠!儿子不懂父亲的心思,请父亲明示!”

    傅袛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傅宣,缓缓说道:“世弘你怎么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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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010/ 第一时间欣赏五胡明月最新章节! 作者:骑卷江山所写的《五胡明月》为转载作品,五胡明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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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明月介绍:
当匈奴人(黄种人,夏朝遗民)在公元前五世纪终于整合了蒙古利亚所有的游牧民族并击溃了已经占领了整个欧洲和西亚的雅利安人(印欧白人),接着吞并了月氏、楼兰、乌孙、呼揭等二十六国的白种人,但随着时间的流失,新生的白种匈奴人占据了匈奴的上层,自称胡! 单于遣使于华夏: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 从此,匈奴与华夏的战争从未间断过:犬戎(属于匈奴)攻陷镐京,周平王无奈东迁,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击败林胡,李牧大破匈奴,秦始皇收复河套,汉高组被围于白登,狼狈逃回,吕后只能委曲求全以待修生养息,汉武帝一扫前耻,不断击溃匈奴,但战争却一直延续到晋朝...... 西晋“八王之乱”后,华夏精锐殆尽,匈奴首先乘机发难,羯,氐,鲜卑,羌也随之作乱,“五胡乱华”拉开了序幕! 而可怜的主角偏偏诞生在了西晋末,阴差阳错下只能不男不女的苟活着...... 谁来带领汉族走出灭亡?谁能再次阻止白种人的侵略?五胡明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五胡明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五胡明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