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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卷江山     五胡明月txt下载     五胡明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吃一惊(三)

    潼关太守府,子时三刻(快凌晨一点了)刘粲居所,

    在刘雅向刘粲等人汇报了赵岭的话语后,刘粲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似乎有些异样,心中更是有些发虚,突然他看到了靳准!

    “大胆靳准!你是吃了豹子胆吗?!竟然敢拉本王的坐骑!还把本王强行拉走!”刘粲一边手指着靳准的脸一边对着他破口大骂,这满腔的委屈和愤怒算是全数发泄在了靳准的身上了。

    陈元达倒是想上前去劝一句,可是刘粲现在正在火头上,要是不让他先发泄出来,这刘粲的犟脾气要是犯了,真的跟现在的潼关守军起了冲突,自己的人马可是要吃大亏的……

    王平只是在一边看戏,毕竟这个事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靳准实在太自以为是,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啊,何况靳准最近表现的有些怪异,这太子殿下对他的青睐似乎是与rì俱增啊……自己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以除后患呢……?

    刘雅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倒是这个靳准不仅没有被刘粲骂哭,而且没有一丝的申辩,只是不断的抽着自己的嘴巴,然后不断的磕头,每抽自己十几个嘴巴就磕几个头,如此不断重复着……

    刘粲见这个靳准把自己打的惨戚戚的,整个脸似乎都变形了,心下的怒火也下去了不少,可是自己之前在赵岭面前,尤其是这些下臣面前,到底是失了脸面,这个恨,他刘粲算是狠狠记下了,赵染啊赵染,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呵呵,对,还有那个赵岭!

    刘粲开始慢慢平复起自己的情绪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靳准,眼神里却有了一丝淡淡的赞许……

    当靳准看到刘粲投过来的那一丝淡淡的赞许的时候,内心简直是心花怒放啊,刘粲这是在嘉许自己啊,自己这些挨打和磕头算是值大发了!

    靳准这次绝对是赌对了,他当时敢拉着刘粲跑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太子殿下的人马已经被有准备的守军埋伏了,即使己方可以凭借比晋人强大数倍的战斗力血战到底,但是太子殿下可是早就暴露在了弓箭的攻击范围之内,这万一有个万一,主将身死,自己这些人都得跟着陪葬啊!更何况这个刘粲还是太子啊!

    所以当时靳准一看情况不对,就拉着刘粲跑了,更让靳准没想到的是,自己拉着太子殿下的坐骑时,刘粲竟然没有一丝抗拒……

    要知道,如果刘粲真心要跟赵岭打,要出一口恶气,自己那么去牵马,刘粲暴怒之下只需要用兵器给自己的头上来那么一下,自己就完了,可是刘粲不仅没有这样做,甚至靳准明显还觉得刘粲在嫌自己跑的慢……

    所以现在靳准心里清楚,别看这个太子殿下刘粲对自己骂的那么凶狠,不过是想在自己的臣子面前找个台阶下,而自己要是不抽自己几个耳光,磕几个头,那刘粲也不好随便当着众臣的面宽恕自己,所以刘粲那个赞许的眼神,实在是让靳准心花怒放!

    靳准清楚,从今往后,自己算是彻底攀上刘粲这棵参天大树了!

    果然,只听刘粲在发了一通脾气后,一脸鄙夷的看着靳准,怒喝道:“滚下去,好好回陈师那里去,再有这样的事,小心取汝狗头!”

    靳准听闻后,马上又是一阵磕头,带着那一脸的红肿和额头上的血迹,慢慢退到了陈元达的身后……

    王平没想到靳准竟然就这样蒙混过关了?自己原本还想看他怎么死的好戏也没有了?

    王平转头对着刘粲建议道:“太子殿下,这个靳准太过放肆,就这样放过他,实在太便宜他了,以后又该如何管束下人?”

    刘粲见王平竟然来劝说自己对靳准下手,心中就一阵烦躁,自己危难的时候,只有靳准和陈元达在挺身而出,你这个王平又去了哪里?亏我一直待你不薄,关键时刻你人呢?

    “你没看到他已经把自己打成这样了吗?”

    “可是,太子殿下,靳准犯的可是死罪啊……”

    正当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元达站了出来,一挥袍袖,拱手道:“太子殿下,靳准确实有过!请交由老臣来处置!”

    刘粲不解的看了一眼陈元达。

    王平也向陈元达看去,心中嘀咕道:难道陈元达要救靳准这个贱人?

    刘粲确实没有看懂陈元达,这个陈元达一向清高自傲,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替靳准解围?

    “启禀太子殿下,靳准所犯之过乃是死罪,不可不罚,只是现在我们处境不佳,不可再轻举妄动,老臣看这个靳准还有几分机灵,又是在老臣手下做事,他有错,便是老臣也有责任,所以还希望太子殿下能让靳准戴罪立功!”

    陈元达的话一出,包括刘粲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靳准自己也张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陈元达!

    刘粲对着陈元达看了许久,见其确实有袒护靳准之意,心里倒是一喜,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就依陈师之言,靳准!还不向陈师磕头,没有陈师,今rì必治你之罪!”

    靳准赶紧跪在了陈元达的面前,不断的磕头称谢。

    陈元达却看都不想看靳准一眼,轻轻往边上站开了一步,一甩袍袖,冷哼了一声。

    靳准却一点没有生气,这个陈元达的脾xìng本就乖张,今rì肯为自己解围已经是破天荒了,自己感激都来不及了,倒是那个王平,平rì里自己可真的没有少孝敬他啊,他竟然还要这样落井下石……

    王平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可是心中对靳准的嫉妒却更加深厚了,望向那个低着头的靳准,眼神是越来越恶毒……

    可是当王平看向刘粲时,他突然发现刘粲竟然根本不搭理自己了,甚至不小心瞟到自己一眼都是满脸的厌恶……

    王平的心头大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靳准已经那么重要了?自己可是全靠拍马屁爬上来的,现在刘粲表现出来的态度,自己似乎是一下子失宠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雅还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只不过,他每次偷偷看向靳准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他觉得,这个靳准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了呢?

    正当此时,潼关内jǐng钟敲响了!

    刘粲立时显出了惊慌的样子,甚至身体都有些紧绷……

    陈元达,刘雅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个赵岭真的要对太子殿下动手了吗?

第一百八十章:大吃一惊(四)

    第一百八十章:大吃一惊(四)

    公元311年九月初一,子时三刻二分(一个时辰等于八刻。一刻又分成三分,此时大约凌晨1点半左右)潼关,jǐng钟声已经此起彼伏的响彻了整个潼关。

    赵岭站在了潼关的高墙上,望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人马,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突然,那些人马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一边的赵一也被眼前的紧张气氛响到了,不远处的人马不仅秩序井然,而且从他们停下脚步后不紧不慢的样子来看,似乎是要在自己的不远处驻扎下来……

    而正是这种看似这不紧不慢的姿态,竟然让赵岭和所有的潼关守军都为之胆寒……

    “将军……你看这是哪家的人马?”

    “不同啊,确实不同凡响啊,不愧是始安王的嫡系人马啊!”

    “始安王刘曜?!!他也到了?将军!您是如何得知的呢?”

    “你没看他们的阵型吗?典型的匈奴人的楔形(一般由几个三角形组成)骑兵阵!”

    “嗯,不错,是有三个箭头的攻击阵型”。

    “哼,这就是始安王了刘曜的人马了,别人一般都是双箭头,只有始安王喜欢用三箭头的攻击阵型,这点我也是听赵染将军说起的”。

    “三箭头,好厉害,这阵型用来撕扯敌方阵营该有多锋利啊……”

    “锋利只是一回事,而这个阵型最厉害的地方是刘曜的战场指挥能力和将领的配合能力,你想想看,这大军一旦行动起来,尤其是骑兵奔袭起来,根本听不见什么指挥啊,不仅如此,这三个箭头还需要互相配合,一旦有一个箭头的攻击出现问题,其他两个箭头如何配合,如何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是很难调和的,这始安王刘曜绝非池中之物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将军临走前吩咐过,让我便宜行事,但务必要让潼关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那将军的意思是?”

    赵岭一时也确实没有什么好主意,这刘粲与刘曜竟然都来了,而自己也已经夹在了这两个大王中间,一个处理不好是要脑袋搬家的,尤其是自己因为要保住潼关已经得罪了刘粲这个太子殿下了……

    赵一见赵岭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等在一边……

    突然,赵岭开口了:“赵一,我现在就去始安王刘曜的军营那里,你先去安抚一下太子殿下,不用说太多,就说是始安王来了就可以了,其他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将军,那这jǐng钟是否要停止敲打?”

    “不用了,吓吓这个太子殿下也不错,哈哈哈!”

    没有多久,潼关太守府,刘粲居所

    “赵一,你说什么?始安王刘曜的人马来了?”

    “是,太子殿下!赵岭将军已经先一步前往始安王处了!”

    “大胆赵岭,他竟然敢自己先去!那我这堂堂太子算什么?!”

    陈元达也有些不悦,这样的事,一个小小的潼关临时太守竟然敢不通报太子殿下自己先行去找始安王,这个赵岭是想挑起太子殿下和始安王的矛盾吗?真是恶毒的小人啊!”

    刘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反而变得异常的平静,除了那两只不安分的眼睛在不停地打转……

    “殿下息怒,我们将军说了,是不是始安王殿下他还不能确认,因为天sè太暗,看不清楚对方的旗帜,只能从对方所列的三箭头阵型推测出来……”

    刘粲一听是这么一回事,火气才慢慢消散了一点,只听赵一继续说道:“将军担心是晋军故意如此,所以先去查探了,等有了详细情报再向太子殿下汇报!”

    “呵呵,那还有劳你家将军了啊!?”

    “不敢,为天子殿下效劳,万死不辞!”

    刘粲听到这里,鼻子里忍不住就冷哼了一声。

    “太子殿下,小人现在就去关口等待赵将军回来,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殿下的,小人这就先行退下了……”

    刘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赵一赶快自己面前消失。

    赵一见刘粲也没有留下他的意思,赶快恭敬地退了出去,然后急急忙忙向关口赶去。

    陈元达见赵一走后,亲自把刘粲居所的门给关上了,然后不紧不慢地对着刘粲说道:“殿下,始安王刘曜惯用三箭头骑兵阵型,这是我们汉国上下皆知的,想来应该是他到了,殿下有何打算?”

    “打算什么?这潼关我都做不了主,他刘曜算老几?不过是我爷爷捡来的养儿,我却还要叫他一声叔叔!他年轻的时候逃到新罗、百济逃难的时候怎么没有死在那里呢!?”

    “殿下,此话有失口德!”

    “哼!”

    “殿下,照老臣看来,刘曜其实已经来晚了……”

    刘粲一听陈元达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开朗了起来,不错,他的确是来晚了!

    “殿下,等赵岭确认了是否真的是始安王后,殿下可以在于其见面时询问一下,是一起进军还是先后进军……”

    “这当然有区别!一起进军就是有不臣之心!如果他同意让我军先行的话,他就只是我们的援军,对殿下有百利而无一害!”

    刘粲明显楞了一下,这其中的关节被陈元达这么一点,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这父皇让我来攻打长安不就是要我多立军功吗?他刘曜刚拿下了洛阳,要是长安他也要,不是谋反是什么?我怎么就没有看出自己父皇的谋划呢?哈哈!这个陈元达真不愧是父皇的心腹啊!

    想到这里,刘粲也恢复了应有的气度,慢慢说道:“陈师所言,确实老成谋国啊!”

    刘雅一听陈元达的分析,马上冷汗下来了,自己之前还幻想着吃两家饭,这边讨好刘粲,那边去阿谀奉承始安王刘曜,现在看来,吾皇早就有了万全的谋划了,自己可真的不能轻易走错路,靠错边啊啊……

    靳准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一本正经的陈元达,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看来能做到他那个位置,果然都没有干净的……

    潼关外,刘曜大军中

    傅虎见刘曜并没有下令进攻潼关也没有下令就地休息,却只是让大军站立不动,这到底是何道理,一时有些忍不住,开口向游子远问道:“大人,我们这既不进攻也不安营扎寨,大王这是作何打算?”

    “不知!”

    “不知?!我还以为你是大王肚子里的蛔虫呢!”

    游子远听到傅虎的话,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心道:这个莽夫,倒也不傻啊!

    这时,有一个小校模样的人,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大声呼喊道:“报!有一个潼关来的人,说是有紧急军情!”

    游子远的眉头一皱,潼关来人?难道潼关已经易主了?

    “快,把他给我带过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大吃一惊(五)

    第一百八十一章:大吃一惊(五)

    游子远接见了那个从潼关的来人,不想这个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也不肯说一句话,执意一定要见军中主将才肯告知来意,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任何事。

    无论游子远如何威逼利诱,面前的这个潼关来人都显得无动于衷,甚至眼睛一闭,默不作声了。

    傅虎看着这个潼关来人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了,正要上前去踢打,反倒被一样郁闷着的游子远一把拉住了。

    傅虎不解的看着游子远,心道:怎么?你还真要带他去见大王?“

    游子远对着傅虎点了点头,他的确准备这样做了。

    傅虎惊讶的看着游子远,这也太大胆了!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人绑了,然后全身搜一遍,不许有一丝的遗漏,包括他的头发里,如果检查下来没问题的话,就给我绑了!”

    潼关来人还是闭着眼睛默不作声,他清楚,这不过是他们担心自己是刺客而已,之前进军阵的时候就搜过一遍了,现在不过是搜的更仔细些,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个大人是同意带自己去见始安王了!

    潼关来人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依旧毫无表情,任由着士卒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各处。

    事毕,潼关来人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甚至连眼睛都被蒙上了。

    游子远见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检查出什么可疑的事物,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你们把他给我带上,我要带他去见始安王!”

    “是!”

    始安王刘曜处

    刘曜正骑着马,仔细地观察着潼关的情势,自己之前向游子远下达全军停止前进的命令后,就一直在观察,这潼关的城墙不仅高厚,而且整座关卡都占据这险要,要想立即攻下此关几乎就是一个笑话,自己的骑兵或许在平原上可以摧枯拉朽,但是面对这高大宽厚的城墙,几乎是没什么用的,即使是让弓骑仰shè城墙,也没有多少战力可言,要想攻下潼关,看来不制造些大型攻城器械是拿不下来了,可是这需要在附件砍伐树木来建造,不仅耽误时间,还不一定能建造出来,更何况这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建造材料,这该死的南阳王司马模竟然把那么好的树木都拿去造他的坟墓去了!真真是该死!

    正在刘曜思考如何攻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

    刘曜不悦的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却见是游子远和傅虎押着一个人,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等游子远和傅虎相继向刘曜行礼后,刘曜才问道:“子远,你带过来的这个人是谁?”

    “大王,此人自称是潼关里的人,说是有要事要禀告大王,小臣担心他会有意外的举动,也担心他是晋人的探子,所以才绑了他又蒙了他的眼睛,省的他看到些不该看到的……”

    刘曜点了点头,他很满意游子远的处置。

    刘曜又对着这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看了过去,然后对着那个汉子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人都说刘曜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大英雄,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像汉国假太子刘粲一般的胆小鬼而已!”

    刘曜和游子远两人同时动容,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刘粲来了?他在何方?”

    “哈哈,一个刘粲竟然让堂堂汉国的大功臣刘曜吓成这样了?!算了,我白来了,你们放我回去,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傅虎倒没有游子远和刘曜那么激动,他只有一个主公,那就是刘曜,所以在他看来,这个潼关的来人实在过于放肆,傅虎一晃动身体就要去打他几下,好好教训一番。

    游子远见傅虎xìng子犯了,赶紧再次拉住了傅虎,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刘曜还没开口呢。

    刘曜也有些不喜这个汉子的放肆,但是刘粲的事又的确让他动了心,所以刘曜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把他的捆绑解了,蒙眼的东西也取了,本王要亲自问他话!”

    刘曜的话一出,就有一些贴身侍卫来到了那个汉子面前,解开了他的捆绑和蒙眼的布。

    汉子活动了一下被捆绑后有些发麻的身体,然后马上看向了那个自称刘曜的英武汉子。

    只见面前的人并没有下马,而且一身的甲胄,在黑夜中的火把光芒中显得异常魁伟英武,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又岂是那个什么汉国太子刘粲可以比拟的?

    汉子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就心知此人必然就是始安王刘曜殿下没错了,所以马上跪在了地上,恭敬的说道:“小人死罪,冒犯了始安王殿下!”

    “不要废话,快说!”

    “是,殿下!小人是平西将军赵染麾下的赵岭,潼关已经让我们大人拿下了!”

    刘曜一听到潼关已经被拿下,心中顿时大吃一惊!潼关?!潼关已经被拿下了?!

    游子远和傅虎也是大吃一惊,这潼关竟然就这么轻易被拿下了,自己众人苦思不得攻城之法的潼关就这样轻易的被拿下了?!

    “混账,既然已经被拿下了,为什么还挂晋人的旗帜?!”

    “大王有所不知,我家将军吩咐,这样不仅可以蒙蔽敌军,更可以出其不意的埋伏敌军从洛阳方向前来的援军!”

    刘曜一听洛阳方面还有援军,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要知道洛阳就是自己一把火烧了的,哪里还会有什么洛阳方向来的敌军?!

    刘曜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哼,洛阳方面哪里还有敌军!?”

    “大王有所不知,自从大王火烧洛阳后,晋军只要闻见大王的旗帜就风风丧胆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据我们赵将军所知,确实还有一路援军打着勤王的旗号从洛阳附近驰援而来了……”。

    “哦?这晋人中还有这样的义师?”

    游子远听到这个赵岭说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最清楚那些晋室的王公大臣了,各个贪生怕死,腐朽奢靡,除了关心自己每天吃些什么玩些什么,哪里会把百姓和天下放在心上?他们的心早就烂到根了!

    赵岭见刘曜等人都露出了耻笑的摸样,也不气恼,耐心的把赵染临走时告诉他的消息说了出来:“此人就是晋室的嫡系公主,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

    “正是!”

    刘曜不解的看向了游子远。

    游子远赶紧回答道:“晋室确实有一个明月公主,她是晋惠帝唯一的遗脉,而且论起辈分,她可以说是现在晋室诸王中真正的嫡系长公主,而且是惠帝与怀帝这两朝唯一的长公主……”

    刘曜的眼睛突然一亮,心道:两朝嫡系长公主?!

第一百八十二章:献关

    第一百八十二章:献关

    刘曜虽然有些惊愕,但是却并不为意,甚至轻蔑的说道:“那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太公主罢了,其价值还不如一个门阀大族人家的女子呢”。

    听到刘曜这么一说,游子远也觉得在理。虽然这个明月公主身份高贵,可惜一个靠山都没有,似乎的确没有什么特别能引人遐想的地方。

    正在此时,一旁的赵岭却插嘴道:“大王,或许这个明月公主还有些不同之处哦”。

    刘曜很不高兴有人否认他的观点,但是面前的人手上有一座潼关,自己也不好太过不给脸,只好yīn着脸一言不发。

    游子远见自己的大王有些不高兴了,赶紧圆场道:“赵岭,休得胡说,正如我家大王所言,这个明月公主不仅年幼也毫无靠山,还有何价值!?”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价值,这个明月公主虽然还很年纪幼小,似乎只有六岁左右的芳龄,而且投靠她的家族也只傅袛一族,若以普通的眼光来看,或许真的还不如一个门阀大族家的小姐……”

    刘曜听到这个赵岭也同意了自己的观点,不由更加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赵岭虽然听到了刘曜的不屑,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但是就是这么个幼女,却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晋阳一战大破石虎,苦县一战逼退石勒,如今更是广发檄文千里勤王,真不愧是少年巾帼!”

    刘曜心里突然一动,这个赵岭是如何知道当初先皇刘渊去世前是石勒的侄子石虎围攻的晋阳城,那一战不仅打的刘粲狼狈而回,就连石虎也似乎吃了很大的亏!而苦县一役,的确是听说石勒的人马在攻打苦县宁平城时,曾经遇到过强烈的抵抗,甚至被人逼退过!

    正当刘曜有些疑惑的时候,赵岭却突然高声唱了起来: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rì方升。

    百年国恨,沧海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当这首秦歌响起时,刘曜,游子远,傅虎都是一惊,不是因为赵岭的突兀,而是这首歌确实古朴苍凉,悲壮中还有一种视死如归,一去不复返的豪迈!

    “这首歌是?”

    “启禀大王,此歌就是明月公主与苦县战阵中所创!”

    刘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岭,又有些询问似的看向了游子远。

    游子远却并不知道此歌,但是这歌声中的不屈还依旧环绕在自己的耳畔,乃至当刘曜看向自己时,游子远都明显楞了一会……

    “子远!”

    听到刘曜不悦的呼喝,游子远这才惊醒了过来,马上回禀道:“大王,看来这明月公主的确不凡,请允许臣下以后慢慢再说与大王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进潼关!”

    刘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着赵岭又问道:“赵将军,你们是怎么夺下潼关的?”

    “启禀大王!赵染将军因无法忍耐安西将军刘雅的一再拖延时间,所以急赶了一批木排强渡了黄河,然后马不停蹄的杀向了潼关,不料潼关守将张丹却因为克扣粮饷而使得潼关发生哗变,太守张丹也因此而身死,等到我家将军到来后,潼关就举关投降了我军!”

    “哦,那为何你们的墙头上没有挂起太子殿下的旗帜?”

    赵岭一直在等刘曜问自己这句话,自己的将军赵染能不能在得罪刘粲后还在汉国站住脚跟,这个始安王刘曜实在是太至关紧要了!因为赵岭清楚,无论自己的将军赵染能否攻下长安,他和汉国太子刘粲已经很难相处下去了,即使赵染真的能再攻下长安,也只会是更加的危险而已……

    赵岭并没有急着回答刘曜的问题,而是继续答非所问的说道:“大王,赵岭一直在此等候大王到来,不敢有违赵染将军的军令!”

    “呵呵,是赵染让你在这里等我的?”

    “是的!”

    “那我问你,这代字营乡的那些梁州兵去哪了?”

    “赵染将军假借太守张丹的旗帜,夜袭其背后……”

    刘曜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路转杀过来一个梁州兵都没有遇到的原因了。

    游子远也没想到,竟然是赵染消灭梁州军,看来这个赵染倒是一员智将!

    刘曜也开始郑重地思考起赵染的价值了。

    赵岭继续说道:“在我军击破梁州军不到几个时辰后,长安那边的援军就到来了,赵染将军仍旧打着原潼关太守张丹的旗帜把援军大将淳于定的人马哄骗进了潼关的瓮城……”。

    游子远惊呼道:“好计谋!这淳于定和张丹本就有旧,两人互通多年,关系匪浅,你们家将军能利用这点埋伏淳于定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将才啊!”

    “谢大人夸奖!如今我家将军已经带着所有的本部骑兵直奔长安去了!”

    刘曜听到这里,不可抑制的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镇守潼关的所有守军都是那些哗变的守军?!”

    “正是!还有许多人是梁州降兵和淳于定的降卒”

    刘曜没有再说话,只是调转了马身,看向了潼关的城墙。

    那高大宽厚的潼关城墙上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守军,这样的军纪,这样的气势,哪里看的出是一些由哗变和投降的军人组成的?

    “不错不错,你们赵将军确实是一个将才,而你赵岭更是一员大将!”刘曜一边夸奖着赵岭一边转过了头,双目紧紧地盯着赵岭。

    游子远听到刘曜的话后,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大王竟然流露出了招揽赵岭的意思!

    赵岭却并不为刘曜所动,只是不卑不亢的回道:“谢大王夸奖!”

    刘曜见赵岭并没有想要投靠自己的意思,心中稍稍有些可惜,不过刘曜也并不着急,因为刘曜心里清楚,这个赵岭深夜到此,已经代表他家主公赵染做出了选择,他现在不断的抬高自己的身价,其目的还是为了得到自己更多的支持,想通了这点,刘曜反而不再言语了,只是期待的看着赵岭。

    赵岭虽然被刘曜期待的看着,但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赵岭沉默了一会,然后坦然的说道:“太子殿下的人马现在就在潼关驻扎,还请大王也移步潼关!”

    游子远惊呼道:“什么!太子刘粲真的也已经到达潼关了,这么快?!”

    “是,太子殿下正在潼关等候大王!”

    刘曜突然来了火气,对着赵岭骂道:“大胆赵岭,你跟你们家赵染赵将军还想看鹬蚌相争吗?”

    “大王息怒,末将深夜前来就是想赶在您见到太子前先向大王投诚的!”

    “哦?”

    “是,我家将军临走时曾言,潼关必献于始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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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多嘴的游子远

    第一百八十三章:多嘴的游子远

    刘曜笑了,他笑这个赵染实在太过放肆了,一边先让太子刘粲驻扎在潼关,一边又让这个赵岭来向自己投诚?他想把自己这个堂堂的汉国始安王当枪使吗?!

    游子远一看见刘曜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知道刘曜这是动了杀意了……

    游子远马上对着赵岭大喝道:“大胆赵岭,你说要向我王献关,就是这般的献法吗?要我们去向太子殿下要吗?他不给的话,你们赵将军是不是还要我们和太子殿下举兵互攻?!”

    “大人误会了,太子殿下的人马虽然驻扎在潼关,但是潼关的守军并未易主还是由末将的人马镇守着!”

    刘曜听到这里也有些好奇了,但仍然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赵岭,等着他自己把话讲下去。

    赵岭见刘曜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知道刘曜已经看透了自己之前的那些提高身价的小把戏了,现在也终于到了真正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赵岭想了想,缓缓说道:“大王,我们赵染将军的意思是,希望大王能在我们大王取得长安后,让我们赵将军永镇潼关!”

    刘曜听完后,脸sè变得更加的yīn沉了……

    游子远听了也觉得这个赵染实在是胆大妄言,说什么取得长安后要求始安王殿下为其在汉皇刘聪处要来永镇潼关的嘉奖,取得长安!?就凭他的一支孤军?!

    游子远开口道:“赵岭,平西将军赵染赵大将军的口气是否过于托大了,取得潼关已经不错了,还想凭他的一路孤军打下长安?你知道我们攻下洛阳用了几路人马?又用了多少年?!大胆匹夫!焉敢妄言!”

    赵岭并没有被游子远的话吓着,他抬起头,用着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游子远和刘曜,肯定的说道:“如果平西将军赵染拿不下长安,末将与潼关所有将士愿意自刎以谢君王!”

    刘曜被赵岭的话说的有些动容,他赵染可真敢赌啊……全军自刎吗?呵呵,有意思!

    游子远,傅虎也被赵岭的话语说的有些惊愕,全军自刎,这需要对自己的主将有多少信心?孤军深入,还要独破长安,这样的功绩真的要实现了,又岂是一个永镇潼关可以犒赏的?如果比照石勒和王弥的待遇,列土封疆都不是奢望啊!

    刘曜开口道:“赵岭,你很有勇气,不管你的平西将军赵染能不能做到孤军独破长安的壮举,就单单凭你的这份胆量和气势,本王就很欣赏你,本王问你,你现在是否愿意到本王麾下效力,你们平西将军那边我自然会关照一声,我想他也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大王的美意,末将受宠若惊,只是末将的脾气十分乖张,即使在赵染将军麾下也是时常被鞭打,所以赵岭只有谢绝大王的美意了!”

    “大胆赵岭,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连始安王的美意都不领情!真是找死!”游子远实在是被气得不轻,他赵岭也不过是降将,大家都是卖身匈奴的贱人,装什么清高?

    游子远见刘曜并没有阻止自己的话,索xìng明言道:“赵岭,我也是因为仰慕始安王的高义才弃暗投明,我观汝也是一员良将,难得我们始安王殿下青睐你,切不可错失良机!”

    “赵岭再次感谢始安王殿下和大人的美意,奈何忠臣不仕二主,赵岭生在赵家,长在赵家,早已离不开赵氏,还请大王和大人见谅!”

    游子远听完后差点被赵岭的话气炸了,这个赵岭竟然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忠臣不仕二主?他是在骂我吗?真真是气煞人也!

    刘曜听后倒是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欣赏这个赵岭了。

    刘曜突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赵岭,如果是那个你说的明月公主来招降你呢?”

    赵岭听到这句话后,人顿时呆了一呆,这个问题他没有仔细想过,但是突然被刘曜说出来,竟然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游子远见赵岭被刘曜问的哑口无言,心情也跟着大好了起来,轻悠悠的插嘴道:“赵岭,我可听说那个明月公主可只有六岁左右的年纪啊……”

    赵岭似乎并没有听到游子远的讥讽,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沉思……

    刘曜其实也被游子远的话吓了一跳,心道:这个曾经打败刘粲,石虎,击退石勒的明月公主竟然只有六岁左右,她是怎么做到的?现在还要来驰援勤王,她是被裹挟的吗?这样幼小的年纪,太不可思议了……

    刘曜想到这里,对着一边正在暗自得意的游子远看了一眼。

    游子远看到刘曜的目光中全是疑问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难道自己的始安王殿下也对明月公主有了兴趣?

    游子远想到这里,只好硬着头皮对着刘曜点了点头,轻声道:“大王放心,属下今rì起就会开始关注这个明月公主的所有情报,还会把所有知情的事一一向大王汇报”。

    刘曜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把目光看向了赵岭。

    而一边的游子远却已经是满头冷汗了,要知道刘曜这个人一般对女sè并不关注,但是这次自己的多言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始安王真的对明月公主有了心思,而又恰巧被始安王刘曜得到了明月公主,只需要将养几年,等那个明月公主长大了,那么她的存在会不会威胁到自己投靠的羊妃羊献容呢?

    游子远真的有些想抽自己几个耳光的冲动,都怪自己这张臭嘴,尽给自己惹事,一个卜皇后的卜氏家族就已经搞得自己头疼不已,要是再来一个明月公主,哎,自己真的要好好反省自己的这张臭嘴了……

    这时,赵岭也从沉思中恢复了过来,他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太坚定,但还是回答道:“回禀大人和始安王殿下,末将想,末将此生都应该遇不到明月公主的……”

    刘曜调侃道:“若是万一呢?”

    “末将必定死守潼关……永不出关!”

    刘曜听后,稍稍有些失望,但他看到赵岭原本坚定的目光有些犹豫的样子,心里也舒服了点,这才又开口道:“赵岭,你家平西将军的要求,本王答应了,但是你也告诉你家将军,如果他拿不下长安,不要说太子刘粲不会轻饶你们,就连本王也会取下你们的项上人头!”

    “大王放心,赵将军必定旗开得胜!”

第一百八十四章:谦让

    游子远就是看不惯赵岭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这个什么赵染是当世第一武将一般,这语气甚至都没有把始安王这样火烧洛阳,俘虏怀帝的大英雄放在眼里,哼哼,我游子远倒要看看,赵染到底能不能不依靠外力独自取得长安,要是取不到,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死!

    赵岭虽然说的很肯定,但其实他对赵染能否取得长安也有些疑问,毕竟长安也曾经是几个朝代的都城,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取得呢?就说这潼关,要不是守将张丹扣克军饷太过严重,也不会引起守军的哗变,也就更不可能让赵染在机缘巧合下夺得此城,如今赵染孤军深入,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可现在赵染能选择的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他已经得罪了刘雅,甚至得罪了太子刘粲,现在还跟始安王讨价还价,这路都让赵染走绝了,要是不能取得独破长安的功绩,赵岭都无法想象这接下来要面对过后该是多么恐怖……

    其实,在赵岭的心里,他是不同意赵染投靠匈奴的,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赵岭从小深受赵氏厚恩,主公选择的就是自己的选择,这是做家臣最基本的道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知道了明月公主的事迹后,他的心似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向往……

    就在赵岭有些走神的时候,刘曜开口了:“赵岭,等天亮了我的人马再进城了,你去跟太子殿下说,就说太子殿下在,刘曜不敢不通禀就进关,尤其是此刻已是深夜,不便入关,否则会有失臣子之礼”。

    赵岭听完后,明显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始安王竟然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他这样安排是要避太子刘粲的锋芒吗?难道刘曜这个人丝毫没有取刘聪而代之的野心吗?

    赵岭有些发呆,因为刘曜几经在和游子远商议安营扎寨的事宜了,至于自己,这会儿似乎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赵岭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因为刘曜这么一安排,基本是把自己的潼关守军陷于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了,自己和赵染商议的鹬蚌相争之策算是失效了……

    游子远一边和刘曜商谈着安营扎寨的各种细节一边偷偷瞄了一眼赵岭,心里是万分的得意,因为在游子远看来,自己的大王没有选择和赵岭连夜进关就已经等于是狠狠给了他赵岭和赵染一个大大的耳光,哼,想利用始安王殿下,你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游子远对着傅虎使了一个眼sè后,傅虎就拉着还在踯躅不前的赵岭要将其拉走。

    直到此时,赵岭才反应过来,对着始安王的方向大声叫道:“大王,我还有话说,请您听我说完啊!”

    刘曜一个翻身下了战马,对着游子远使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游子远马上心领神会,对着傅虎道:“还不快把赵将军请回潼关,对了,傅虎你也跟着赵将军一起去一次潼关,见一下太子殿下,把我们大王的话亲自带到太子殿下处”。

    “是”!

    赵岭见刘曜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趣和自己交谈,心也跟着冷了下去……

    等傅虎和赵岭走后,刘曜哈哈大笑了起来。

    游子远也有些忍俊不禁,也跟着笑了。

    好一会儿,刘曜才停住了笑声。

    刘曜轻轻对着游子远说道:“你让傅虎去通传我不入关的消息,是否是要让赵岭的热脸没地方贴?

    “呵呵,大王也觉得赵岭这个人需要敲打敲打吗?”

    “嗯,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

    “不错,一个降将还那么嚣张,不过,话说回来,大王对赵染是否有兴趣?”

    “哼,就让他尝尝两面不讨好的滋味,如果他真的懂事,一定会在什么地方等我们到了再去攻打长安的,那时候再考虑是否要留下他”!

    “是!大王,那个赵岭呢?”

    “此人既然不愿意为我所用,要之何用?!”

    游子远一听刘曜已经对赵岭起了杀心,心里一喜,马上奉承道:“大王英明!”

    潼关的太守府外。

    赵岭和傅虎都在府外等候着太子刘粲的召见。

    不一会儿,太守府的门打开了,跑出了几个内侍,说是单独请傅虎将军前往太子居所。

    傅虎看了一眼赵岭,鄙夷的笑了一声,就大咧咧的随着内侍进了府内。

    太守府的门慢慢的合上了,门外,只剩下赵岭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赵岭有些茫然,他怎么觉得这次是被刘曜和刘粲同时抛弃了,这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啊…...

    刘粲居所

    刘粲,陈元达,刘雅,靳准四人都在仔细的观察着傅虎。

    刘粲其实不喜欢纯粹的武夫,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和这样粗鄙的武人就应该保持一定距离,连着带刘粲把傅虎的主子刘曜都有些看轻了,刘曜此人竟然连派个使者来都是武夫,实在有失礼仪有失风度!

    陈元达倒没有刘粲的这种想法,他是深知乱世重武将的道理,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武将实在生的魁伟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大将之才,心中倒颇有几分喜爱。

    刘雅的眼睛有些飘忽,他怎么也没想到始安王刘曜竟然派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前来通报,这是不是有些不尊重太子殿下?

    靳准也有些吃不准始安王刘曜的想法,他派这个武夫来是要做什么呢?

    傅虎见众人只是顾着看自己的长相,心中颇有些不喜,索xìng大咧咧的拱手道:“末将是始安王刘曜麾下将领,今次前来是代表始安王殿下向太子殿下汇报的”。

    刘粲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傅虎,就对着陈元达点了点,意思是你来处理。

    陈元达会意道:“始安王刘曜现在何处?何时进关?”

    “就在潼关外面驻扎,不过我们大王没想过要进关,嗯,他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始安王说是太子在,又是深夜,不便入关,否则有失臣礼”。

    刘粲听了这话,觉得心里舒服点了,头也微微点了一点,看来,自己这个族叔倒是懂得谦让,是个守规矩的,不错不错!

    陈元达也很满意刘曜的话,所以就说道:“始安王思虑如此周到,不愧是忠心之臣,等过了今夜再让始安王入关,你可现在就回去告知始安王殿下”。

    “是!”

    等傅虎走后,刘粲的哈气已经打的连天响了,毕竟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剑拔弩张的,好不容易这个始安王识相,懂得谦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想到这里,刘粲打着哈气疲惫的说道:“众卿都退下,孤要就寝了,陈师,你安排下明rì始安王进关的时间,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众人齐声回道:“谢殿下体恤,臣等感激不尽!”

    等众人都退下后,靳准才最后一个离开,他走在走廊中看着夜晚的星空,突然有了一种明悟,他在想,他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夜空中的一颗星星呢?是不是那颗最大最明亮的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潼关密谈

    第一百八十五章:潼关密谈

    公元311年九月初二中午,潼关太守府刘粲居所

    始安王刘曜和太子刘粲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聊着天,两人各自的臣子们都在屋外安静的等候着。

    老实说,刘粲其实心里有点畏惧这个族叔,但今rì刘曜并没有带全军进关,而是只带一众亲随和几十个亲卫就进了关……

    刘曜今rì的行为在很大程度让刘粲安了不少心,很明显,刘曜的举动就是要向自己表达善意的,因为如果刘曜要压自己这个太子一头,那么昨天他就应该带兵连夜进关,而不是驻扎在关外,或者今rì也可以带着全军入关,但是他没有,光凭这几点,就已经让刘粲的戒备之心少了许多,但是刘粲还是有不少疑问,自己这个族叔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刘曜见刘粲的脸sè不太自然,心里有些暗笑不已,自己这个侄子真是一点都没有自己大哥刘聪的气度,看他脸上一点都藏不住心事的表情,刘曜斟酌了一下用词,首先开口道:“士光,我这个做叔叔的这次被你父皇派来,就是为了辅助你拿下长安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尽管说?”

    刘粲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刘曜一开口就是这些贴心的话,原本自己跟陈元达商量好的几个对策,也似乎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了……

    只听刘曜继续说道:“士光,如果你有什么吩咐或者安排就尽管说,叔叔其他本事没有,这鞍前马后的差事还是做的来的!

    听到刘曜这么一番极其谦卑的话语,反倒让刘粲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粲假意不同意道:“皇叔是攻下洛阳的大英雄,士光有幸能和皇叔一起征战长安,已经是与有荣焉了!此战必然是以皇叔为主,士光为辅”

    “士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皇汉取天下最重军功,如今皇上让太子殿下您统领全军攻伐长安,这是要为您未来登基造势,我作为皇叔如果不支持太子殿下,那么天下人要怎么看我?我又怎么对得起先皇的养育之恩?

    刘曜是越说越激动,突然,对着刘粲就是一个跪拜!

    刘粲见刘曜突然对着跪拜,赶紧上前去扶。

    刘曜眼见刘粲已经扶住了自己,马上激动的说道:“我刘曜此生必定跟随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违此誓,必定不得好死!”

    刘粲没想到刘曜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行臣子之礼,要知道刘曜可是匈奴屠各的英雄,这样的英雄人物,即使是自己的父皇对刘曜其实也是有几分防备的……

    可如今刘曜竟然向自己表达了投诚之意!忠臣啊!我爷爷刘渊果然没有白养育他,我父皇果然没有白信任他,果然是忠义之人!只是,今rì的刘曜为何如此急着向自己表白心迹呢?

    想到这里,刘粲连忙谦虚道:“皇叔快快请起,长安也是几朝的古都,这防备可要远胜于潼关,我即使想要独自攻下长安,也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啊”。

    “所以今rì我特地前来潼关,就是要把人马分一部分给太子殿下,而我其余的人马就尾随在太子殿下的人马后面,太子殿下,你看如何?”

    刘粲这下彻底震惊了,自己的这个族叔竟然真的愿意把功劳让给我吗?如果说自己之前还对刘曜有些防备和疑虑的话,那么现在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这兵马大权都愿意交给自己,那还有什么二心?看来自己和手下的那帮人对刘曜的猜测实在是太片面了……

    想到这里,刘粲感动的说道:“皇叔厚爱,小侄铭记于心,如此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该如此!对了,我听说你麾下有一个叫赵染的已经带兵去长安了?这孤军深入,实在是不妥啊!”

    刘粲一听刘曜的话就知道,刘曜已经知道了赵染的事,但似乎从刘曜的语气来看,刘曜还并不清楚内情,只当是自己命令的……

    刘粲低头思考了一会,然后向刘曜解释道:“不瞒皇叔,这个赵染并不是我派出去的,他是私自带兵出走,想抢头功!”

    “哼,大胆赵染,他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你没有看住他吗?”

    “我赶到风陵渡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安西将军刘雅所部还跟赵染的人马起了冲突,赵染把刘雅修好的渡船,木排都抢走了,也因为如此,害的我的人马也晚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渡过了黄河!”

    刘曜点了点头,没有马上说话,许久之后,刘曜才开口说道:“那太子殿下准备如何呢?”

    “我准备先在潼关休整一下,然后等赵染兵败之后再发兵攻打长安,皇叔,你看如何?”

    “嗯,这样是不错,既稳妥又不失进取”。

    刘粲见刘曜都在夸奖自己,心里微微有些得意,而这得意之情也已经露在了脸上。

    刘曜就好像是没有看到刘粲的得意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我们一路尾随赵染的话,是不是可以一边监督赵染出兵,又可以防止他再次叛变呢?毕竟他是降将,又是一个晋人,不得不防啊,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拿下长安,我们就在后边,他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先一步控制长安了……”刘曜说完后,神秘的笑了一笑。

    刘粲马上领会到了刘曜的用意,看来自己的皇叔不仅看出这个潼关的控制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而且已经在提醒自己,必须对赵染防一手,万一真的被赵染那个晋狗拿下了长安,然后也像潼关一样不肯交出控制权的话,那真的麻烦了,而自己和刘曜的两路大军都是远道而来,本来就补给困难……

    刘粲想到这里,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丝的冷汗,他看着刘曜,心中只剩下了感激。

    “皇叔,还好你想的周到,那我今天就发兵,这样的话,和赵染也不会错开太大的距离!”

    “如此甚好,那我一会就把两万人马交给太子殿下,我其余的人马就跟随着殿下的后军,以作后援!”

    刘粲听到这里,马上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刘曜的手,感动的说道:“皇叔今rì对我的好,刘粲来rì必当厚报!”

第一百八十六章:一半兵力

    第一百八十六章:一半兵力

    当陈元达收到了游子远交上来的兵符后,惊讶的已经合不拢嘴了。这个始安王刘曜竟然真的交出了足足一半的兵力,而且都是jīng锐,甚至有不少,还是参加过洛阳一役的老兵!

    刘雅,靳准,王平等人也是被面前的事实弄得有些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了。

    刘粲更是呆立在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游子远。

    游子远谦恭的向太子刘粲说道:“太子殿下,我王这次前来一共带来了六万人马,其中骑兵三万,步兵两万和弓兵一万,现在我王把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交给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马到功成!”

    刘粲的内心是激动的,要知道自己的手上加上刘雅的一万人马也不过是四万骑兵,二万步兵而已,这刘曜手上的病例和自己的兵力基本相当,他竟然真的愿意把一半的军力交给自己,而且还都是jīng锐,而且按照匈奴人的规矩,这给出来的兵力是不会再要回去的!刘曜对自己对自己父皇的一片忠心是绝对毋庸置疑了!

    陈元达也被刘曜的诚意感动了,毕竟能把自己的jīng锐交出来,这不是表忠心是什么?而且这样的诚意,实在无懈可击啊!

    靳准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刘曜如此讨好太子殿下,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什么目的,靳准猜不出来,因为如果他自己手上有那么多跟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是绝对不会分给任何人一兵一卒的!

    所以靳准歪着脑袋看着游子远,而游子远也注意到了靳准这个小人物……

    游子远心里莫名的一惊,心道:难道始安王的谋略竟然被这个小人物看出来了?不可能啊,此计无懈可击啊!

    游子远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的向陈元达交代了一些事务后,就匆匆告辞而去了。

    刘粲见游子远已经离去,就对着陈元达说道:“陈师,这个始安王确实是忠义,原本我还以为他会跟我抢功劳,不想竟然如此慷慨!如此忠义!”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个先皇的养子竟然如此忠义,也好,如此一来我们的大军就有六万骑兵,三万步兵了,足足九万人马啊!”

    王平见刘粲和陈元达的面上都带着喜气,马上凑趣道:“恭喜太子殿下,这样一来我们拿下长安的把握就更大了!”

    刘粲见王平如此识趣,心里也颇为高兴,立时对着王平笑了一笑。

    王平见刘粲竟然又对自己展露了笑容,这几rì来的yīn郁之气一下子就有一种一扫而光的感觉,这心里高兴的简直就想马上蹦起来,再翻几个跟头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

    陈元达一脸鄙夷的看着王平,一甩袍袖,冷哼了一声。

    王平却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很清楚,只要太子高兴了,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对他怎么看,关他屁事!

    刘雅和靳准也上前向太子刘粲贺喜,一时间满屋生chūn,似乎这长安已经是唾手可得了一般……

    公元311年九月初三,清晨

    刘粲带着九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潼关,向这长安出发了。

    而刘曜的三万大军却依旧留在了潼关。

    陈元达骑在马上,不时的回头向潼关的城头上看去,他发现刘曜正在城墙上目送自己的太子殿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七上八下的不安……

    陈元达还是想不通刘曜的所为,可是又没有任何的破绽,他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看这些原本刘曜的骑兵各个jīng锐,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浓烈……

    潼关城墙上,刘曜望着远去的刘粲大军,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而在一旁的赵岭却是更加糊涂了,这个始安王做事完全不按常理,不仅没有如自己的赵将军所料和太子殿下起冲突,甚至还把自己的一半jīng锐交给了那个草包刘粲,这始安王殿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游子远却在一边偷偷的观察着赵岭的每一个表情,在游子远看来,这个赵岭实在是一个威胁!

    这时,始安王刘曜突然开口道:“赵岭,我明rì午后才走,你去安排下”。

    “是,大王”

    “嗯,你可以退下了”。

    “是……”

    这个赵岭虽然口上说着是,脚步却一步未动,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却又犹豫不决。

    刘曜见赵岭犹犹豫豫的样子,不悦道:“赵岭,你还不退下,莫非还有什么话要对孤说?”

    “大王恕罪,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大王指点一二”。

    “哦?”

    “大王把兵力一分为二,分走的那一部分还是以骑兵为主,这样讨好刘粲有何意义?末将实在无法理解!”

    “大胆赵岭,始安王的谋略岂是你一个牙门将军麾下的小卒所能猜测和询问的?”游子远一听赵岭的问话就来火,这个赵岭真是胆大妄为,粗鄙不堪,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质问始安王殿下,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赵岭一听游子远的话,怒火就冲到了头上,这个该死的游子远是在始安王的面前拆自己将军的台啊,不称呼我们赵将军为平西将军,却非要说赵将军投诚汉国前的卑微官职,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赵岭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自己腰上的剑柄上,拼命的按捺着自己的怒火,心道:要不是看见始安王刘曜就在边上,我赵岭现在就拔剑杀了你游子远!

    游子远见赵岭怒视着自己,脾气也犯了上来,大喝道:“怎么?!我说错了?你还想杀了我?!”

    “子远!闭嘴!”

    游子远一听刘曜发话了,只好不再言语,退到一边鄙夷的看着赵岭。

    赵岭见始安王刘曜出面喝斥了游子远,心里才平静了点,然后马上对着刘曜拱手道:“大王恕罪,末将罪该万死,还请大王见谅,我家主公为汉国出生入死,夺潼关奔袭长安,哪件事不是为了汉国,游子远的话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嗯,子远所言确实有些不妥,你也不必计较了,因为你也确实没有资格向我询问什么,但是既然你们赵将军已经向我表达了投诚之意,我就跟你说几点”。

    “谢大王!”

    游子远见刘曜还真的要跟这个鄙夫解释,心里是老大的不乐意,可是又没有办法出言阻止,只好对着赵岭一阵的怒视。

    “赵岭,你也觉得我给太子殿下的人马是jīng锐是主力吗?所以你担心我少了一半的jīng锐会无法控制局势更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保护你主公赵染的实力吗?”

    “不错!末将确实有此担心!”

    “那我问你,既然你知道这些人都是我麾下的jīng锐,又都是跟我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你说他们即使去了别处,他们听谁的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潼关的谋划

    第一百八十七章:潼关的谋划

    赵岭被刘曜的话彻底震惊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始安王竟然是如此深谋远虑且对自己充满了无比信心的人,如果是自己,不!即使是自己的主公赵染大将军,也没有这个本事和信心敢这么做,毕竟人心是最难把握的,更何况给予的对象是太子殿下,要知道人往高处走,如果赵染这么做,用不了多久,给出去的人都会变成刘粲的人,因为刘粲是太子,谁都知道只要讨好了太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游子远见赵岭被始安王的话惊的如此失态,心里更是暗自好笑,心道:如你这般的小人物,哪里懂得权谋二字,而这权谋二字又岂是一般的人敢玩的?

    刘曜却很满意赵岭的失态,微笑道:“赵岭,你还有疑问吗?“

    “大王的胸襟与气度,末将无法仰视,只是您不怕刘粲把您的人马分散到各处吗?”

    “呵呵,如今正是用兵之际,而我给的又是jīng锐的两万铁骑,他分到他那点人马里去也是占着很大的比重,更何况,你想想看,如果让他们分散出去,一方面让我知道后,刘粲的面子上会过不去,另一方面如果和不熟悉的其他骑兵队伍组成攻击阵型,战斗力会大大减低,这点他刘粲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不必多虑”。

    “可是,如果他全部用大王您的人马去做消耗呢?”

    “晋军还有谁可以阻挡我们匈奴骑兵的铁蹄呢?哈哈哈哈!刘粲不是还有三万步兵吗?他不会傻到用骑兵去攻打高不可攀的长安城墙的,如果刘粲真的向那样做,他身边的陈元达也不会同意的!哈哈哈!”

    赵岭被刘曜的笑声笑的心都寒了……

    赵岭没有再说任何话,识相的慢慢自己退了下去,可是赵岭的眼睛里全已经全是愤怒了,什么匈奴铁骑不可一世,刘曜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了作为一名将领的赵岭,不战而降,主动叛变,永远是赵岭心中的痛,即使那个带头投降的并不是他……

    游子远见赵岭已经下了城墙,这才向始安王刘曜恭敬的问道:“大王,以您的身份,何必要跟他解释这么多呢?”

    “呵呵,潼关这上万的人马还在他的手里,我即使不待见此人,也要尊重这支人马,你住进来也有一rì了,你看到没有!这些人只听赵岭的!”

    “是,这点我也很奇怪,这些降兵怎么会那么听赵岭的,所以我打探了一下,原来是因为赵岭在潼关里对这些降兵大开杀戒的缘故……”

    “哦?”

    “嗯,赵岭让潼关哗变后的降兵屠杀在代字营乡俘虏的梁州兵和在潼关瓮城内俘虏的长安援军……”

    刘曜听完后,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赞许的说道:“这个赵岭倒还真是一个人才啊……”。

    游子远一听,知道这是刘曜又生起了爱才之心,这可不妙,自己必须出言阻止,不然要是以后这个赵岭小人得志了,自己还怎么在刘曜的麾下效命!?

    游子远眼珠转的飞快,脱口而道:“大王,赵岭的确是一个可以担当重任的人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对我无礼吗?各为其主罢了,要是我一说他就转投于我,我反而看不上他了,懂得忠心很好!”

    “大王所言极是,微臣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哦?”

    “这个赵岭似乎有些心有别属”。

    “心有所属?呵呵,子远你真会说笑,我虽然是匈奴人,可是从小还读过几本经典,这心有别属用在男人身上有些不合适啊!”

    “大王见笑了,微臣是说这个赵岭似乎是对明月公主有些情有独钟……”

    “你是说,如果那个明月公主真的发兵潼关的话,他会献关?”

    “是,那次他学唱明月公主的战歌可是很响亮啊……”

    “嗯,潼关如果失守,那么我们退回汉国的道路就会被堵死了,的确是不得不防……”。

    “大王所虑极是,我们不得不防啊……”。

    “你可有好计谋?”

    “微臣认识了一个叫赵一的人,他是赵岭的亲信……”。

    “既然是亲信,又如何为我们所用?”

    “我听说此人好赌,而且贪财贪sè……”

    “呵呵,你倒是有些门道,你做的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我大军明rì就出发”。

    “请大王放心”。

    “对了,子远,你们说的那个明月公主真的只有六岁左右吗?”

    “是”。

    “那你说,她如果长大了,比起容儿又如何?”

    “我想晋室诸王不会是他的依靠,门阀大族也不会投靠她的……”。

    “是啊,从这点来看,这个明月公主的价值的确还不如一个门阀大族家的小姐呢,对了,子远,羊氏的族人和你们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有一部分羊氏族人许诺会前来平阳辅佐大王的……”。

    “嗯,那就好,你也退下,孤王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是!”

    “等等,子远,你再跟我聊聊这个明月公主的事!”

    “是大王!”

    许久后,游子远独自下了城墙,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居室,也没有去处理任何琐事,而是径直向羊献容的住所跑去了。

    潼关太守府,羊献容居所

    羊献容隔着帘子看着眼前这个游子远,心里出奇的平静,她需要这样懂得通风报信的人。

    而这个游子远更是自己在汉国想要立足下去的必须借力的外臣,所以他是被她特许可以进入自己居所的唯一外臣。

    “子远,为何如此慌张?这里又不是平阳,卜泰(刘曜原配卜氏的兄弟)的手也伸不到这里”。

    “回禀娘娘,卜泰不过是个靠其姐作威作福的小人而已”。

    “哦?那可是有人在攻打潼关吗?”

    “何人敢和匈奴人正面对抗,娘娘,这次的事是关于始安王殿下的”。

    “永明的?”

    “正是始安王殿下!”

    “何事?”

    “殿下已经几次提起了明月公主,刚才还在询问我一些关于明月公主的事……”。

    “明月?这小丫头还活着吗?”

    “不仅活着,听说还带着傅袛的人马前来驰援长安了”。

    “呵呵,才多大一点的孩子……真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可是大王问我的却是,如果明月公主长大了会如何?”

    羊献容听到这里,脸上才似乎又了一点涟漪,她倒不是怕明月公主万一落到刘曜手里刘曜会做些什么,毕竟刘曜的上面还有汉皇刘聪,明月的身份越高贵,就越轮不到刘曜,所以羊献容想到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她已经受够了**的争宠,所以对于这种事格外的紧张了些……

第一百八十八章:行军迟缓

    羊献容微微蹙着娥眉,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帘外的游子远,开口道:“子远,你做的很好,如果始安王殿下那边还有什么情况,无论大小,你都要及时禀告于我”。

    “是,娘娘”。

    “大王可说何时出兵了吗?”

    “明rì一早就尾随太子的人马作为后援”。

    “作为后援吗?“

    “是,此次出征,如果先拿下潼关的是我们而不是赵染或者刘粲的话,我们大王还有一争的可能,如今既然三军会师,赵染又已经先一步去奔袭长安了,这个时候我王能做的就是好好辅佐一下太子殿下,不然汉皇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嗯,这次汉皇刘聪本来就是想让我家大王辅佐太子殿下取得战功,我们本就不好强出头,更何况我听宫里的人说汉皇最近体虚的很厉害,怕是已经在做些未雨绸缪了……”。

    游子远一听汉皇体虚一事,就知道羊献容指的是汉皇在房事上毫无节制的事,游子远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纵yù过度的可怕后果,尤其还是一个皇帝,身边的女人自然更是数不胜数,这历史上死于这种事的帝王可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游子远突然有些惊觉,这羊妃难道另有目的?

    “子远,我们虽然出征在外,但是平阳城内的动静千万不要有所懈怠,尤其是皇太弟刘乂的事……”。

    游子远听到这里已经是一身冷汗了,这个羊妃的野心可真不小啊,但是身处乱世,这种事却是必须关注的,所以马上答应道:“是”。

    “嗯,既然大王已经做出了辅佐刘粲的态度,而汉皇又授予了刘粲行使太子符节的权利,可见那个皇太弟刘乂是活不久的了,只是要杀刘乂似乎还是时机未到……”

    “娘娘的意思是,把刘乂谋反的罪状在无意间透露给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吗?”

    羊献容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这个游子远不愧是个人jīng,跟这样的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

    羊献容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疲乏,不想再继续谈话了,所以对着身边的侍女看了一眼。

    侍女知道这是羊妃在下逐客令了,所以马上向游子远说道:“大人,娘娘有些疲乏了,还请大人先回”。

    游子远也有些诧异,这好好的谈着事,这羊妃怎么就疲乏了呢?而且看样子不像是假的,这是怎么回事?

    游子远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也不敢直言相问,只好带着这些疑问慢慢退出了房间……

    等游子远走后,羊献容已经躺在了塌上,浑身都有些无力,显得很难受……

    侍女紧张的询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叫太医?”

    羊献容揉了揉自己的头,蹙着眉,低声说道:“不用了,我休息会就好了,这几rì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这样……”

    突然,侍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娘娘,您似乎已经两月未来天葵了……”。

    羊献容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惊,已经两月没来了吗?难道真的有了?可如今正是行军途中,这孩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娘娘,我这就去传太医前来为娘娘诊脉”。

    “等等!”

    “娘娘?!”

    “你记住,不要走露风声,不肯定前不要告诉大王”。

    “是!”

    同一rì同一时刻,阳平镇(位于河南省灵宝市西部)

    祖狄亲手杀死了一个刚刚被抓回来的士卒,而这样因为逃跑而被杀死的人,几经是第一百二十三人了!

    祖狄面无表情的看着其他刚刚被抓回来的几十个逃兵,大喝道:“违我军纪者,斩!”

    就在祖狄的一声喝令下,那些在逃兵身边的无难军军人就毫不犹豫的挥刀砍落了逃兵们的脑袋!

    这让在一旁观看的其他原何伦的士卒都显得有些不寒而栗……

    而原本的无难军军人则一个个鄙夷的看着这些新进加入的何伦降兵,就连原本徐氏的人马对于这些何伦的降兵也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这几天,逃跑的士卒越来越多,因此发生的冲突中还死了不少徐氏的人……

    这时,祖狄从一个逃兵的尸体上,硬生生的割下了一颗人头!

    这一幕让本就紧张的何伦降兵们更是噤若寒蝉……

    祖狄提起那颗人头,对着所有的士卒吼道:“我们从城关城出发几天了?才行进了多少里的路?竟然只走到了阳平镇!你们不是逃跑就是拖延行军路程,是何缘故!你们里面有没有人敢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就在祖狄连吼三声后,何伦的一众降兵中还真的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看样子大约有近四十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兵痞。

    老兵痞走到了前面大着胆子对着祖狄恭敬的回道:“祖将军,您是好汉,我们都敬重你,但我们不想去送死啊!”

    “混账!当rì在城关城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跑,这一行军你们倒跑起来了!”

    “祖将军,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定然不会饶我,可是你看看我身后的兄弟们,真的没几个愿意跟您去长安送死啊,之所以城关城的时候不跑,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机会跑,我们原本想着只要一开始行军,那么多人,想跑还不是有的是机会!”

    祖狄听着这个老兵痞的话,脸sè是越来越yīn沉,就连握在手里的剑似乎都有要被捏碎的可能……

    老兵痞看见祖狄这样可怕的表情,也有些心虚,可是已经走出来说话了,有些话还是要说说的。

    想到这里,老兵痞鼓起勇气说道:“祖将军,您是大英雄,大豪杰,可我们这些人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那匈奴人的铁骑一冲杀过来,就我们这些以步兵为主的人马,凭什么去抵抗?我也是当过二十多年兵的人了,这匈奴铁骑的厉害我是见过多回了,就连洛阳城那么高的城墙也被攻陷了,我们这些人又能做些什么?祖将军,我们这里好多人其实也不愿意跟着何伦为非作歹的,可是在这个乱世,又哪里有太平的地方?您就把我们放了,我们不少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只不过都失散了,可是我们想活下去,只要活着说不定哪天还能遇上亲人,您说是不是?祖大人,祖将军!这去长安的事就算了,只要您愿意带我们远离长安,我们都愿意跟随您啊!”

    老兵痞的话让那些何伦的降兵们都心有感触,即使是无难军的原班人马和徐氏的人马都有些心动,毕竟去长安真的是九死一生,而谁又愿意去送死呢?

    祖狄看见因为老兵痞的话,自己的整个军队都似乎有些动摇军心了,心中的杀意更甚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十一抽杀律(一)

    第一百八十九章:十一抽杀律(一)

    之前还是杀意浓厚的祖狄突然大笑了起来,而这笑声听得让人毛骨茸然!

    慢慢地,祖狄停住了笑声,直愣愣的看着那个老兵痞,大声道:“殷乂何在?!”

    “末将在!”

    祖狄手指着何伦的人马,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把他们按十人一组分隔开来”。

    “将军,你这是要?!”

    “快去!”

    “诺!”

    不久后,所有从何伦处所得的降兵都被按照十人一组分隔开来并被卸去所有的武装,甚至脱去了所有的衣物!

    降兵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都不知道祖狄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一种隐隐的不安已经完全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老兵痞也被分到一个十人组,他顺从着被人卸去了所有的武装和衣服,茫然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祖狄和全副武装的无难军……

    所有的人都看着祖狄,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些什么……

    一旁的韩潜有些惊惧,祖狄这是要大开杀戒吗?现在可正是用人之际啊,杀杀逃兵也就算了,难道他还要全部杀光不成?

    韩潜四顾了一下周围,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卫耳语了几句,那个亲卫就偷偷的溜出了校场,向许氏的帐篷飞快跑去……

    许久后,许氏的帐篷外面。

    许氏的脸sè已经变得惨白,她虽然不清楚自己的丈夫要做什么,但是这个样子的安排一定是要大开杀戒了!

    许氏在听完韩潜亲卫的叙述后,显得非常犹豫不决,但是现在又不是应该犹豫的时候……

    许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帐篷,媛儿和那个丑丫头还都在里面,想来这个亲卫的话她们也都听见了……

    许氏皱着眉头,焦急的说道:“你赶快去大伯那里,让大伯出面!”

    “诺!”

    亲卫马上转身向祖该的帐篷跑去,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慌乱,因为他从没见过祖狄有那么大的杀心,更没有见过许氏也会如此焦虑……

    许氏再次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当她看到两个小女孩都盯着自己看时,竟然变得茫然起来了……

    徐媛见许氏呆立着不动,担心道:“娘亲,你是怎么了?祖爹爹为什么要让士卒们围成一个圈子,还让他们脱光了衣服?这是要干什么呀?不害羞吗?!”

    许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媛的话,因为她也不是很清楚祖狄要干什么,可是许氏发现,那个丑丫头的脸sè似乎异常的苍白……

    小草的心里的确是无比震惊的,她的脑海中竟然冒出了一个词汇“十一抽杀律”!,这是西方罗马军团中对叛乱或者大规模临阵脱逃的部队施以集体惩罚的一种手段,他祖狄是怎么知道这种刑罚的?而这种刑罚的残忍就在于,这十个人里必须有一个人去死,而杀死这个人的人就是其他的九人!而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杀死这个曾经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或者同伴,甚至是亲人……

    许氏看着丑丫头异样的表情,脱口问道:“小草,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小草闻言后,立即避开了许氏的目光,害怕的不断地摇着头。

    许氏看到小草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道:这样一个小女孩,她能懂些什么,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可是小草的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她不相信“十一抽杀律”这种刑罚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这种可能应该只是自己胡乱的猜测而已,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信息?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不是已经很难使用了吗?平时想个人物名字都会头痛yù裂,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信息?

    小草的心有些慌乱,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徐媛的胳膊。

    徐媛的胳膊才被小草触碰到,就立即感受到了小草的慌张与恐惧,她不解的看着小草,同时自己的内心里也升起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害怕……

    许氏注意到了这一幕,面sè也变得凝重起来,她转身走出了帐篷,吩咐了侍女们照顾好这两个孩子后,径直往祖该处走去。

    祖该帐篷处

    祖该已经听完了韩潜亲卫的禀告,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把这个亲卫打发走了。

    祖该依旧回到了自己的案几边,再次埋头处理起了公文,看起了各种文书。

    半饷后,许氏来到了祖该的帐篷里,她看到祖该还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心里更是焦急,索xìng直白的问道:“大伯,您见到韩潜的人了吗?”

    “见到了”。

    “大伯,士稚这是要做什么啊?”

    “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无难军好!”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也回去自己营帐,这里的事自然有我们处理着”。

    “大伯!你没明白吗?这是要大开杀戒啊!”

    “不会大开杀戒的,士稚不会那么傻的”。

    “大伯!”

    “够了!士稚是主帅,自然会有分寸!你回去”。

    许氏见祖该并没有和自己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也只好自己出了帐篷,可是这心里却是更七上八下了,要知道这些降兵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怎么能这样轻易的全部屠杀呢?

    许氏越想越是焦虑,顺手就牵走了祖该营帐边上的一匹坐骑,拼命往祖狄处赶去了!

    祖该听到了动静,立即跑出了自己的营帐,当他看到许氏已经骑着自己的坐骑扬尘而去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叹息,自己这个弟媳妇就是太好强了……

    阳平镇临时的校场上

    所有的降兵们已经开始了抽签,每一组都会有一个无难军士卒来监督,用以确保每个人只能抽一个树枝,而抽到最短树枝的那个人就要被其他九人活活打死,否则十个人都必须死!

    抽签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抽到活签的人一脸的幸运和狂喜,而抽到死签的人却陷入了绝望,绝望地跪在地上向其他的人哀求着,可是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如果死你一个人可以让其他九个人活下去,谁会让你活?

    人xìng就是这样,谁也不想去死,即使那个要亲手杀死的人是你自己的曾经的好友,兄弟,乃至是自己的亲人……

    当许氏骑着马赶到临时的校场后,看见的是已经开始了的杀戮……

第一百九十章:十一抽杀律(二)

    第一百九十章:十一抽杀律(二)

    那些抽到活签的人都在拼命的殴打着抽到死签的人,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往死里打的,那些被打的人往往连惨哼都来不及就被活活打死了……

    而当那些双手沾满战友,亲人,同伴献血的幸存者们停下杀戮,看到那些身边手持着兵器,冷眼看着他们的时候,这些幸存者们都低下了头,蹲下了身体,一点血xìng都没有了……

    上万人的降兵,就有一千多人在被群殴,这样的场面让许氏立时被震撼住了,她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都只有疯狂,完全看不到一点人xìng的存在……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疯狂,有的人因为抽到签的是自己的亲人或者战友,挺身而出和其他抽到活签的人战在了一起,但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那些拳头,而是无难军的刀剑!

    而当这样的场景出现后,那些还在犹豫的人,再也没有了犹豫,他们要活下去,而要活下去就只有杀死这些抽到死签的人……

    这样的杀戮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九个人活活打死一个人实在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所有幸存下来的降兵都气喘吁吁了起来,他们的手上脚上全是自己曾经的同伴的血,他们的眼睛在慢慢变红变呆滞,整个场面都变得异常的安静……

    许氏已经捂住了嘴,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扭过马头,就走了……

    她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自己也会面对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会怎么做?祖狄又会怎么对待自己?也像对待别人这样冷血无情吗……?

    校场上,祖狄的脸sè显得异常的平静……

    祖狄举起剑敲在了身边的盾牌上,发出了“梆梆”的声音,其他的无难军士兵也同时敲起了盾牌,盾牌发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场。

    所有的降兵在听到这些声音后,才慢慢一起看向了祖狄的方向,他们朝祖狄的投去的目光里,除了恐惧就只剩无助了……

    祖狄根本无视这些目光,他高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但凡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出现逃跑,那么所有人就必须再来一次这样的刑罚,听到没有,只要有一个逃跑畏战者,所有的人必须再受一次和今天一样的刑罚!”

    祖狄的话就像是利剑一样穿透了每一个降兵的心,包括那个侥幸活下来的老兵痞,所有的人都在惶恐,没有一丝的反抗,甚至在这一刻他们都有了绝望的念头……

    “你们听好了,今天开始我们在这里逗留两天,我要好好整训你们,还有,今夜你们谁都不许吃东西!也不会给你们任何御寒的衣物,你们就这样光着身体互相依偎取暖,等到明天早上我才会分批给你们东西吃和穿的衣物!”

    祖狄的话进一步打击了所有降兵的意志,这些刚刚亲手打死了战友,亲人的降兵,顿时连仅剩的恨意也没有了……

    接着祖狄开始了对所有的将领的惩罚,所有的将领都被拉到了校场一边,其中殷乂,韩潜,董昭等将领都被脱去上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被鞭打了起来。

    祖狄慢慢走到了殷乂的身边,亲自挥鞭打了上去,每一次鞭响都会让殷乂皮开肉绽一次,没有一点留情!

    “殷乂,带领的人马有多少逃兵!”

    “禀告将军,有三十六人!”

    “韩潜,你的呢?!”

    “禀告将军,四十三人!”

    “董昭,祖约,祖济你们呢,是不是也有逃兵!”

    三人异口同声道:“是!”

    “那我打你们冤不冤?!恨不恨!”

    “不冤!不恨!”

    “好!都是好汉子!”

    祖狄又把目光看向了许柳和儿子祖涣那里,大声道:“许柳,祖涣!你们带领的都是祖徐两族的jīng锐,所以没有逃兵,可是让你们带领殷乂他们的人马,你们有能力说你们麾下的逃兵会比他们的少吗?”

    两人也同时回道:“不敢!”

    “好!我也罚你们受鞭刑,你们两个服不服?!”

    “但凭将军法处置,我二人绝无不服!”

    “好,你们两个也很好,我罚你们所有的将领没人三十鞭子,立即执行!”

    一时间,整个校场都只剩下了鞭子敲肉的声音,就连那些刚刚杀死自己占有的降兵也听得心惊胆战,这一刻的他们,竟然生出了一丝和这些将领同病相怜的感觉……

    夜晚的阳平镇显得有些寂静,这里的城郭早已破败不堪,人烟也早就荒芜了,降兵们被分割成了一片一片在不同的地方驻扎着,他们的所在地离无难军主营有不短的距离!

    北风越来越大,而他们的身上的衣服却只有一件薄薄的外衣,所有的人都互相拥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每个人都是又冷又饿,却没有一个人敢逃跑了……

    老兵痞的周围聚集着不少的降兵,大家都等着他拿个主意,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兵痞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自己白天刚刚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刑罚,当时的景象现在还历历在目,再也不想再尝试一次同样的刑罚了……

    老兵痞嘱咐道:“我们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祖将军是个赏罚分明的将领,我们只要跟着他干,我相信我们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要是逆着他,白天的事,你们都试过了,这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老大哥,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可是和匈奴人打仗,必死无疑啊……”

    “匈奴人毕竟是人,我倒觉得这个祖狄祖将军比匈奴人更可怕,我们遇到匈奴人不过是一个死,可是要是让祖将军发起火来,我觉得死都是便宜我们了……”

    众人被老兵痞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的点起了头,这祖狄的狠辣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老兵痞见众人再也没有问话,就自顾自的和一堆人**的人挤在一起了,他现在就想熬到天亮,只要熬到了天亮就能有东西吃有衣服御寒了……

    祖狄大帐内

    所有的将领都围聚在祖狄的周边,祖狄正在一一安排他们的新任务,尤其是这两天在阳平镇的练兵一事,同时也重新调整了每个人的编制,把各队人马的将领都重心调配了一下,殷乂带领韩潜的人马,董昭接手殷乂的人马,如此类推,更换了所有将领的人马,除了许柳和祖涣的那队人马,但也从许柳和祖涣的人马中抽出了几千人马加入到其他各个将军的人马之中以加强各个将军对本部人马的控制力。

    等到各个事宜吩咐的差不多后,祖狄才让各个将领都退了下去,帐内只剩下了祖狄,祖该和徐忡三人。

    徐忡首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三哥,今rì这刑罚可是《禹刑》之中对付奴隶的手段?”

    “不错,正是《禹刑》(以大禹命名的夏朝奴隶制刑法的总称。据古书记载,夏朝法律制度主要包括刑法和军法)”。

第一百九十一章:慈不掌兵

    其实祖狄对徐忡竟然知道《禹刑》也很惊异,这部书在始皇帝焚书坑儒后,就只剩下了少部分的抄本,自己祖家有幸得到一本已是天大的幸运了,而自己许多的治军方法也是得益于这部古法,所以祖狄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出自小门小户的徐忡竟然也知道此法,实在是让祖狄大为惊奇。

    徐忡自然看出了祖狄眼中的惊异,解释道:“家父曾经穷其一生研究过历朝历代的刑典,从《汤刑》(以汤命名的商朝奴隶制刑法的总称。《左传,昭公六年》:“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到西周的质剂(西周时出现的买卖契约)和傅别(西周时出现的借贷契约)都有所涉猎,是故,忡对《禹刑》中的此法也有些耳闻”。

    徐忡的话让祖狄和祖该二人都是惊讶非常,没想到徐忡此人竟然jīng通刑典!

    祖狄轻轻点了点头,温言道:“此法有很多妙处,尤其是治军上,有许多是值得借鉴的,有夏一代几乎都是和草原上各个游牧部落在征战,所以他们的刑罚上有许多是针对游牧部落而定制的,确实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地方”。

    祖该也符合道:“士稚所言极是,今rì虽然用此不得以手段,但是为了以后在遇到匈奴时不会临阵溃败是很有好处的”。

    徐忡也点头道:“此法杀戮虽多,但是极有震慑作用,而且又是对降兵用,不会对原本的无难军成员有所损伤,既可立威又可攻心,实在是妙法,只不过……”。

    祖狄和祖该都有些不明白徐忡的意思,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我们虽然可以慢慢的让这些降兵彻底融入到我无难军中,但是只有军法却没有能对匈奴铁骑进行重创的办法话,我担心会适得其反,尤其是我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我们和匈奴铁骑在平原上遭遇上了,我们无难军一旦溃败,此法的后遗症就会出现了……”

    祖该被徐忡的话一点,也陷入了沉思,因为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对付匈奴骑兵的好办法,要是真的在平原上和匈奴的骑兵遭遇的话,胜败是显而易见的,那个时候要是这些降兵看到自己的将军被匈奴铁骑打的大败,那时候,即使祖狄的手上还有粮食,这些人也不会回来了……

    祖该想到这里,也有些担忧起来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祖狄。

    祖狄当然清楚徐忡的暗指,自己用这个办法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彻底融合这批上万人的降兵,关键还是要看和匈奴人的第一战,打胜了,无难军更上一层楼,打输了,那么或许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在逃跑的时候还会遭受到这些降兵的攻击,所以这个出自《禹刑》里的办法,自己在使用前也是挣扎过好久的!

    祖狄的脑海里顿时回想起了自己观看这部书时的情节,那文字的最后一句话自己也清晰的记着:兹用此法,慎之又慎,非万不得已不可用!

    祖狄想到这里,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

    祖狄对着徐忡和祖该说道:“匈奴虽然以骑兵最强,可是关中之地并非处处平原,只要我们能先一步察知敌情,然后和南阳王司马模互相配合,依城而战,我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祖该和徐忡都听出祖狄的话中的无奈,毕竟这匈奴铁骑真的是太过强悍,尤其是他们的弓骑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祖狄累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在送走了大哥祖该和徐忡后,独自回到了许氏处。

    他发现许氏已经睡着了,就自己脱去了身上的甲胄,慢慢走到许氏的身边,准备就这么和衣睡下时,却听到许氏开口了。

    “夫君……”

    “娘子?嗯?怎么还不睡?”

    “我今rì去校场了……”

    “你都看到了?”

    “嗯”。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残忍,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是有些难过,但是夫君所为都是为了大家为了无难军”。

    “娘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有一点……”

    “…….”

    “夫君,要是我也在其中,而恰恰是我抽到了死签,你会怎么样?”

    “娘子,这不像是你该说的话?”

    “可是我想知道……”

    “军法不可违!”

    祖狄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却是在抽痛,那些人当着自己的面杀死自己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战友的时候,那一幕幕疯狂的场景,自己的心其实又何时平静过?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自己当时从头看到尾,毫无怜惜毫无内疚,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娘子的一句话,竟然让自己的心开始犹豫,开始抽痛……

    祖狄看着许氏的眼睛,再次说道:“如果你我都在里面,我会和你同生共死!”

    许氏听到这一句,一下子抱住了祖狄魁伟的身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公元311年九月初四,午后

    刘曜的大军慢慢的开出了潼关,一路浩浩荡荡的向长安方向进发了。

    潼关城墙上,赵岭目送着始安王刘曜远去的身影,他觉得他实在看不懂这个始安王刘曜,因为他不仅愿意分兵给别人,甚至还向那个刘粲为自己要来了看守潼关的重任,甚至不在潼关内留下一兵一卒,他这样做难道是因为信任自己吗?要知道潼关可是他们后退的唯一路径,要是万一他们攻打长安失败了,自己又闭门不纳的话,他们就是死路一条,而这个始安王刘曜竟然能这么信任自己,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始安王刘曜愚蠢呢还是自己太值得信任了?

    总之,虽然始安王刘曜的人马已经远去了,但是赵岭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甚至有种感觉,如果永远能不和这个人交战,或许也是一件幸事!

    而赵岭身后的赵一却是眼珠乱转的看着还在目送始安王刘曜的赵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岭突然转过了身,走到赵一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的说道:“赵一,各部都安排好守城的事宜了吗?”

    “将军,已经安排好了!”

    “嗯,你做事很不错,等赵染将军回来了,我一定向将军为你请赏!”

    “谢将军大恩!末将一定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赵岭满意的点了点,再次望向了远方。

    而赵一看着赵岭的身影,眼神却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等到赵一离去后,赵岭才想起,自己应该赶快向赵染将军报信,把潼关这里所有发生的事都汇报上去,然后等待赵染的判断和决定,现在的局势如此云诡波谲,希望自己的派出去的人能及时赶到自己的将军那里……

第一百九十二章:贾匹

    第一百九十二章:贾匹

    公元311年九月初四,午后

    祖狄的无难军仍旧停留在阳平镇,而那些降兵也被再次接纳进了无难军的队伍里了。

    祖狄还记得自己早上带领着人马去接收这些降兵的时候,这些人看到自己的时候竟然就像看到鬼怪一样的害怕自己,可是看到自己手上的粮食时却又一个个围了过来……

    祖狄和自己身边的将领们很清楚,这些人现在算是彻底被控制住了,不仅一个晚上一个逃兵都没有,而且还互相监督了起来,尤其从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们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匈奴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祖狄祖将军!

    祖狄看着面前的这些士卒,无论他们是曾经的何伦的降兵还是自己原本的族人或者徐氏的族人,从这一刻起,他们都是真正的无难军成员了!现在他们需要的只是不断的去进行战斗,在生与死之间不断的磨合与淬炼,这样才能真正成为祖狄心目中的无敌之师!

    祖狄一挥手,cāo练开始了!

    今rì的cāo练主要是各部之间的配合和一些基本的无难军的作战方式的传授。至于其他系统的cāo练,实在是来不及了,因为过了明天,无难军必须再次启程尽快赶到潼关了!

    祖狄看着众人的cāo练,心头的焦虑更甚了,不仅是因为各部之间生疏的配合,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马想马上形成战斗力,真的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训练,可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祖狄下意识的望了望天空,心道:老天爷啊,请多给我点时间啊!

    夜晚,北风刮的越来越大,无难军的军营里也早早的熄灭了灯火,只剩下了一些照列巡逻守夜的士兵。

    徐媛今天也早早就睡了,可是小草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自己从别处已经知道了祖狄今天白天所行的杀戮,一千多人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这让曾经也遇到过逃兵问题的小草,更是无法平静下来。

    想想当时自己把那些逃兵都放跑,甚至还给想走的人发放路费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但今天祖狄的做法更是让小草没有办法去接受,因为她清楚祖狄的做的很对,可是自己的心里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但只要一想起因为自己的假仁假义害的傅宣失踪,傅兰身死,更害的傅氏的人马全军覆没,自己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指责祖狄的勇气……

    小草一个人畏缩在了营帐的角落里,呆呆的想着心事,想着傅宣到底身在何处……

    公元311年九月初四,深夜,安定(在今甘肃泾川县北五里,东晋复置)太守府内。

    贾匹正在自己的居所内和尚书令和郁下着棋。

    贾匹落下了黑子后,平静的说道:“和大人,该您了”。

    和郁哪里有什么心情下什么围棋,手谈了几盘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反而这个贾匹倒是越下越来感觉,正事不做,整天缠着自己下棋,他这么老赢老赢的有意思吗?

    贾匹当然觉得很有意思,难得这个和郁现在这么心神大乱,自己怎么可以不趁机多赢他几盘?也好报报以前自己在洛阳时被和郁调戏的苦困!

    和郁眼见自己又要输了,索xìng弃子道:“彦度!我来你这里已经多少时rì了?现在傅氏的大公子傅宣也来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无动无衷?!再这么拖延下去这长安也要被攻陷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多紧急啊?!”

    贾匹平静地听着和郁的抱怨,却依旧是笑嘻嘻的,一点不为和郁的情绪所动,反而慢条斯理的收拾起了被和郁弄乱的棋子,还有意无意的用手指敲了三下棋盘……

    和郁见贾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心里窝着的火就更甚了,索xìng一甩袍袖,别过头不去搭理贾匹了。

    正在此时,房外突然响起了声音:“太守大人,氐,羌各部落的酋长都已经快到了,还请大人示下该如何招待?”

    和郁一听这话马上来了劲道,转过身,竖起耳朵听着每一个字。

    贾匹知道和郁在旁边偷听,却并没有阻止,只是用手指用同样的节奏的敲了三下棋盘,然后淡淡的对着屋外的小厮说道:“你先去和他们汇合,带他们去泾川的温泉休息,明rì我再和他们汇合”。

    “诺!”

    等小厮走后,和郁喜笑颜开的看着贾匹,抑制不住的大声道:“彦度!原来你早就心有成竹了,亏我还在干着急,你现在召集那么多部落酋长是要联合他们一起抵抗匈奴吗?!太好了!太好了!彦度!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一个人干着急那么久!”

    贾匹不置可否的对着和郁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联合了?”

    和郁高兴的握住了贾匹的手,不住的点着头,激动的说道:“好你个贾彦度,竟然还有心思戏耍与我,好!好!好,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我现在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傅宣去!”

    等和郁走后,之前那个已经走远的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贾匹处,恭敬的等着贾匹的指示。

    贾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厮,然后语调奇怪的说道:“你倒是蛮激灵的啊……”。

    “大人,小的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三声手指声的意思,小的还是知道的”。

    “呵呵呵,很好很好,那你说本大人要不要赏你点什么?”

    原来,贾匹府上的亲信们都知道,如果贾匹在和客人谈事时用手指敲东西三声的话就是要结束谈话了,轮到谁当差,谁就要假装报告事情,让谈话无法继续下去。如果自己说完后再敲三声那就是让自己先假装走掉,等客人走了之后再回去领命。而今rì正好轮到这个小厮当班,这小厮又有些愣头青,楞是没听出来贾匹言语中的不善,还一个劲的拜谢道:“谢大人,谢大人赏!

    “哼,你好大的胆,是谁让你把氐,羌各部首领来此的事说出来的!”

    小厮听到贾匹的呵斥后,头上立马吓出了冷汗,他心里已经懊悔不已了,可是说也说了,现在还能怎么办?只好拼命磕头求饶道:“大人,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嘴快,大人!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大人,那个赏赐我也不要了,请大人饶命啊!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那不行,你都求我赏了,如果本大人不赏你点什么,怎么对的起你?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杖毙了!”

    小厮吓得已经是脸sè惨白,不停的磕头求饶,但依旧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这个小厮就被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软禁

    第一百九十三章:软禁

    贾匹在得知那个小厮被杖毙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吩咐了一个亲信赶快去和那些个酋长汇合,地点就安排在之前说的泾川温泉。

    等事情都吩咐好之后,贾匹又开始收拾起棋子来了,这副棋子可是他的曾祖父贾诩传下来的,所以贾匹格外的爱惜,如果不是贵客到访,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只是,当贾匹拿起最后一颗棋子的时候,却并没有放进棋盒,而是看着棋盘犹豫了起来……

    他慢慢伸出手,把棋子往棋盘的zhōng yāng放了上去,然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长安这盘棋又该怎么下呢?哎,局势不明啊,还是再等等……”。

    正在贾匹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又有一个小厮急匆匆的来到屋外,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人不好了!有急件!”

    贾匹听闻后,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然后接过小厮手中的急件,慢慢拆了开来。

    贾匹越看其中的内容,脸sè就越是难看,眼睛也不停的打着转,好久才开口道:“你!快去安排人,把和郁还有傅宣等人都给我软禁起来,我现在就要去泾川,一刻不能耽搁了,其他的事都等我回来再说!”

    小厮恭敬的回道:“诺!”

    安亭太守府傅宣住所

    此时已是深夜,傅宣却还没有睡着,他来到这里已经好多天了,自从和明月公主失散后,自己就一路被傅成带到了这里,傅宣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达安定的了,他只觉得自己的魂根本不在这里,而是跟着明月一起丢了……

    守候在一旁的傅成看着傅宣如此摸样实在是恨的牙痒痒的,都因为那个该死的小女孩,害的自己的傅氏人马全军覆没不说,如今大公子还变得如此颓废,实在是让傅成又着急又气愤,可偏偏毫无办法。

    这时,和郁突然推开了傅宣的房门,一边快速的走近了傅宣的身旁一边大声笑道:“大公子,大喜事啊!大喜事啊!贾匹贾太守终于要准备发兵了!”

    傅成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阵的高兴,心道:只要更多人一起抵抗匈奴,自己也可以早点回河yīn了。

    可是,傅宣却还是无动于衷,似乎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和郁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好好一个大男人,竟然搞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傅氏大公子的样子?!

    和郁忍不住说道:“傅宣,你到底是怎么了?和明月公主失散责任也不完全在你,如今明月公主下落不明,你不打起jīng神来想办法积蓄力量,不想办法多方打听查探,光在这里自暴自弃有什么用啊!?”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看上去病恹恹的傅宣一听到和郁说的话后,竟然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一把握住了和郁的手,哽咽道:“和师,公主失踪都是因为我啊,我要是当时能留在函谷关的话,说不定公主就不会失踪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事情的经过傅成已经全都跟我说清楚了,当时的情况,你要是不走,你也会死,你要好好谢谢傅成!”

    “和师,我知道傅成做的是对的,可是我这心里过不去啊!”

    “你一个年近五十的人,怎么还这般矫情?快点给我振作起来,我们明rì一起去泾川的温泉,一起去见见氐,羌各个部落的酋长们!”

    “和师,你说什么?贾匹真的把安定附近所有部落的酋长们都召集起来了?”

    “正是!”

    “太好了,这样就又多了一份力量,不知道长安那边的情况和南阳王世子司马保那边的动静如何,如果各方可以摒弃隔阂,或许真的可以驱除匈奴啊!”

    “不错,老夫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这才马上跑来告诉你,不想你竟然还在泥潭深陷,不懂的自拔!哼,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傅宣听到和郁的指责后,羞愧难当,正要向和郁请罪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异样的动静!

    一大队的士兵团团围住了傅宣的住所,但是却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和郁和傅宣显得有些惊慌,毕竟这里是贾匹的府邸,怎么会突然有人前来围困自己几人?

    和郁不解的向外张望了一番,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还在贾匹那里下棋呢,怎么突然就被人围住了呢?

    傅成已经拔出了配剑,正要上前质问,却被傅宣一把拉住。

    傅成疑惑的看着傅宣,一脸的不解。

    而傅宣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时,屋外传来的领头将领的声音:“太守有令,氐,羌作乱,为了安全起见,请几位大人不要出屋了,其他一切生活所需我们都会送进来的”。

    和郁一听到这里,就气愤的大叫道:“贾匹在哪里?!让我见他,我要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大人,请您稍安勿躁,我们贾太守已经出府了,去往哪里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有什么话,还是等太守大人回来了,我们再为您通报,还请您速速离开此地,回您自己的住所去!”

    “混账,你们这是软禁!贾匹这是何故!?难道他要投靠匈奴了吗?”

    “和大人,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来人啊,给我进屋把和大人带去自己的住所!”

    “诺!”士兵们答应后,就先后闯进了傅宣的房间,不由分说的把和郁带走了。

    和郁一边挣扎着一边用眼神暗示着傅宣,让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边大声道:“你们如此恶待老夫,等我见了贾太守必定要你们好看!”

    领头的将领被和郁叫的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就让人赶快把和郁带走了。

    等到和郁被带走后,领头将领才懒散的对着目瞪口呆的傅宣说道:“傅大人,请您早点安歇,末将这就告辞了!”

    等一切安静下来后,傅宣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久久不能言语……

    傅成也是一脸的羞辱,刚才还觉得回河yīn有希望了,这才多久,事情怎么完全变了味儿呢?!

    “大公子,和师他不会有事?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哎,和师应该没事,我想贾匹暂时不会对我们下手,否则也不会只是把我们几个软禁起来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突然会如此了?”

    “哼!肯定是这个该死的贾匹投敌了所以才把我们软禁起来!”

    “傅成!不可妄言,小心隔墙有耳!”

    作者言:亲们,又到周五了,哦耶!放假了,我们老规矩,周末不更新,周一再见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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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明月介绍:
当匈奴人(黄种人,夏朝遗民)在公元前五世纪终于整合了蒙古利亚所有的游牧民族并击溃了已经占领了整个欧洲和西亚的雅利安人(印欧白人),接着吞并了月氏、楼兰、乌孙、呼揭等二十六国的白种人,但随着时间的流失,新生的白种匈奴人占据了匈奴的上层,自称胡! 单于遣使于华夏: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 从此,匈奴与华夏的战争从未间断过:犬戎(属于匈奴)攻陷镐京,周平王无奈东迁,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击败林胡,李牧大破匈奴,秦始皇收复河套,汉高组被围于白登,狼狈逃回,吕后只能委曲求全以待修生养息,汉武帝一扫前耻,不断击溃匈奴,但战争却一直延续到晋朝...... 西晋“八王之乱”后,华夏精锐殆尽,匈奴首先乘机发难,羯,氐,鲜卑,羌也随之作乱,“五胡乱华”拉开了序幕! 而可怜的主角偏偏诞生在了西晋末,阴差阳错下只能不男不女的苟活着...... 谁来带领汉族走出灭亡?谁能再次阻止白种人的侵略?五胡明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五胡明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五胡明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