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诈逃
王平招呼手下那群跃跃yù试的士兵撤退,弄得这些以大同军为班底的士兵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不过无论是大同薛家军还是辽东薛家军都是以纪律严明著名,因此众将士虽然求战心切,还是遵照王平千总的命令快速撤退了。
可是这股鞑子丝毫没有放弃王平这支队伍的想法,一直紧紧地跟在王平的队伍后面,王平带着士兵跑了整整五里地,这股鞑子还落后大约两里左右的距离,但是这股鞑子丝毫没有放弃追击的意思。
就在这转弯的地方,王平暗中向薛家军大营派出了报信的巡哨,自己这才带着大队人马向西面撤去,王平士兵都是一人双马,要逃脱鞑子的追击问题不太,王平恨这群鞑子不给自己面子,决心把这些鞑子带进死亡之地。
所以现在王平的队伍跑得有些慢,建虏就是利用这个时机,迅速缩短了与王平之间的距离,看看双方只有一里地的差距时,西面远处已经看得见右屯的城堡了,这时追击的建虏慢了下来,只是保持着一里的距离不再拼命的追赶了。
王平看着越来越近的右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薛家军到了右屯都十几天了,除了喻巡抚的人马领了十rì粮草,薛家军硬是没有得到一片鸡毛,这袁崇焕就是矮子过河‘安心’了,这回不坑到薛家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王平不紧不慢的来到右屯所城下,吩咐手下的士兵喊城,城上守将游击左辅军听了勃然大怒,薛家军的营盘明明在东面十几里外的地方,却偏偏跑到自己右屯来喊城,这分明是薛家军的引狼入室之计。
游击左辅军在城上破口大骂:“猪狗的薛家军,你们想祸水东引吗。”
王平哈哈大笑道:“本千总奉将军之命特来索粮。”
游击左辅军骂道:“狗屁一个参将,居然敢口口声声的称将军,真是癞疙宝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大爷见了你们这些狂妄自大的家伙就心烦,再在这里生事小心本游击的弓箭。”
王平笑道:“这位弟兄你不要这样张狂,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总有你落在本千总手里的时候,那时候请你尝尝我薛家军的大明十大酷刑,嘿嘿,弟兄们,走。”
王平一声喊走,一带马就朝着右屯西面绕城而走,手下的三百多士兵紧紧跟在后面而行,一会儿右屯的北门薛家军走了个干干净净。
而城上的游击左辅军听了薛家军王千总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阵发颤,忍不住身体有些颤抖了起来,是啊,前几天还听山海关巡抚喻大人手下领粮的士兵讲起,在薛家军的军营里看到好多被剥了皮的鞑子在地上爬,想着这些游击左辅军开始后悔自己祸从口出了。
正在犹豫的鞑子兵身后远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无边无际,这是鞑子的后续队伍跟上来了,已经停止不前的鞑子前哨骑兵又开始动了,两百多鞑子骑兵很快来到了右屯北门前,领头的鞑子牛录望着右屯城墙还是非常泄气。
鞑子牛录对右屯这个又小又破的所城很是看不起,可是自己这两百多骑兵再强,也不可能拿下有数千大明官军和无数丁壮助阵的右屯所城,鞑子牛录只好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王平队伍退走的那个方向。
这时鞑子的一个马甲上前禀告:“箭主,那群汉狗还在西门叫城呢。”
鞑子牛录听了眼睛一亮说道:“怎么,城上的人又没有开门吗。”
马甲回道:“箭主,双方骂得很凶,恐怕这些明军会投南门入城了。”
鞑子牛录完全是搞错了,他一直认为右屯的守城官兵是怕自己的金国铁骑抢城,才不敢放自己的同袍入城,却没有想到这城上城下两支明军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当下以为捡到了一个便宜,望了望越来越靠近的主力部队,实在不想主人看到自己这个前锋到了明军城下还是两手空空的。
鞑子牛录回头向自己的手下喊道:“孩儿们,跟老爷我抓蹩脚羊去。”在鞑子牛录的率领下,两百六十多名建州鞑子随着自己的牛录额真追了过去。
现在王平还在右屯西门装模作样的叫城,其实心里焦急得很,直到现在王平也没有接到自家军队的信息,不知道薛家军在右屯南门设好埋伏没有,当王平看见北面墙角露出了鞑子的骑兵队形,王平才得到手下的报告,南面薛家军发来了了一切准备就绪的旗号。
王平这时的心里才落下了一块石头,于是故作慌张的招呼手下继续绕城而走,这使得追来的鞑子更加放心,一路鼓足勇气狂追王平所部。
王平跑到右屯的南面时,看到离右屯大约三里地的地方,已经有一千多薛家军骑兵正在整队,王平到了近前才看清楚是左明千总和好兄弟陶要富的人马,左明示意王平的队伍到阵后去,王平命令命令自己的人马去了阵后休整,自己带着亲兵来到左千总的身边。
王平说道:“左大人,一会打冲锋的时候,还是让末将的人马先上吧。”
左明千总说道:“王千总,没有什么反冲锋了,这回是包饺子。”
王平惊喜道:“包抄的是那几支队伍。”
左明千总说道:“是,陆将军和阎队长的人马。”
王平还有话要说,可是这个时候鞑子的骑兵全部涌到了右屯南门这块地方,因为左明选的列阵位置非常绝,鞑子不完全绕过右屯西面城墙是看不到薛家军的,等发现了列阵的薛家军时鞑子已经全部过了右屯西城。
鞑子的牛录额真一看这个阵势就知道上当了,立刻命令手下孩儿们掉头,可是右屯北面已经出现了大队明朝骑兵,鞑子的牛录额真的汗就下来了,原来先前那支明军骑兵一直是在演戏啊。
牛录额真用最短的时间查看了自己队伍四周的地形,北面南面都被明军重兵围困,东面是右屯的城墙,都是死路一条,只有西面是乎没有明军把守,可是远处有一个大大的军营,军营里也是人喊马嘶,一副要出征打仗的模样。
牛录额真有些明白了,包围的明军是要把自己这个牛录往西面赶,好让西面的明军也参加这场战斗,这让牛录额真知道走西面可能是多挣扎一会罢了。
牛录额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西面逃脱的机会大,立刻吩咐手下孩儿们下了土路,朝西面迂回好跟自己的主力部队会合,可是刚刚有一小半女真兵走到荒芜的乱石草地时,在稀疏的杨树树干后面飞出了一片黑乎乎的手雷。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毫无准备的鞑子兵被薛家军的手雷搁倒了一大片,估计离开土路的鞑子被至少死伤了四五十人,还能好好行走的不足一半,但也是头昏脑胀在哪里东奔西窜。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杨树林里的明军连续甩出两轮手雷,还能在碎石草地上站着的鞑子不足二十号人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些人和倒在地上的伤兵都争先恐后的向土路这边逃回去。
鞑子的牛录额真这下子快气晕了,一顿手雷自己就有四五十人死在这右屯了,这些都是自己家族村寨里的子弟兵,自己带着他们在辽东的黑山白水之间,跟明朝、蒙古、朝鲜等打老了的仗,从来没有一次死这么多的人,而且这貌似才是刚刚开始。
牛录额真开始担心自己等不到援军了,因为南北两面的明军离他的鞑子军只有一里的距离了,而且南北两面的兵力都在千人以上,就是西面杨树林是没人敢去了,剩下的小缺口也被南面的明军合围了。
牛录额真知道这回不死战是走不掉了,于是憋足声音对身边的儿郎喊道:“猪狗一般的明军只会人多欺负人少,我们女真汉子不怕死,死了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汉子,今天我跟孩儿们杀南朝猪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孩儿们冲啊。”
鞑子的牛录额真带着手下直奔左明阵型冲来,左明忍不住冷笑,这些鞑子真是不知死活,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全歼
鞑子的牛录额真之所以选择冲击左明的阵营,还是因为陆要金的马队几乎堵死了北面所有的缝隙,而东西两面一面是城墙一面是密集的手雷,这才使得鞑子的牛录额真想冲过南面的明军,然后绕城而走逃离右屯去会合主力部队。
然而鞑子的牛录额真的愿望却事与愿违,他们遇到了大明薛家军最强悍的火器营,就在鞑子挽弓准备shè箭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手雷罩在了头顶。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左明的火器营通过大弹弓发shè的手雷重创了鞑子兵,至少有四十多鞑子兵落下马来,而鞑子兵的战马也惊恐地混乱起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当鞑子兵冲进离左明的火器营不到八十步时,跟着牛录额真的鞑子已经不足百人了,而这两百多鞑子兵连一轮羽箭也没有完全shè出来,稀稀拉拉的几十支羽箭只给左明的火器营制造了几个伤兵。
当鞑子的牛录额真看着自己的儿郎终于接近了大明军时,这个牛录额真遭受了更大的打击,他突然看见明军阵营冒起一片烟雾,接着就传出一阵剧烈的响声。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左明火器营的士兵连续发shè了三轮九排连shè,发起冲锋的鞑子兵们,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二三十人还立在马上,但不是已经发傻了,就是受了不少枪伤还自己撑着,就是领头的牛录额真本人身上也有几个伤口在流血。
还没有等左明火器营投弹兵投出标枪,王平就带着自己的队伍去抢最后的午餐了,这引得陶要富也加入了抢功的行列,左明一看没办法再投标枪了,叹息一声之后也带着火器营迎了上去。
王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挥舞手中大刀连劈三名鞑子兵,迅速来到鞑子的牛录额真面前,搂头就给那牛录额真脑袋砍去,那牛录额真用开山大斧隔开了王平的大刀,然后转马就想沿着右屯的城墙逃走,跟着他身后只有两个鞑子兵跟随着。
鞑子的牛录额真没有跑几步,就被王平的士兵堵了个严严实实的,牛录额真转动着浑身疼痛的躯体,看了看身后的儿郎们正在被北面和南面的明军围杀,被手雷炸得晕头转向的子弟兵,被明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要了xìng命。
牛录额真一脸的惨笑,自己跟着旗主济尔哈朗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今天一时贪功大意,把全族子弟儿郎葬送在明朝了,牛录额真觉得生无趣味,于是一夹马继续朝明军冲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薛家军王平的士兵一阵乱箭伺候,把这个牛录额真shè成了刺猬,不过牛录额真临死砍下的一斧,把一个薛家军士兵的马脖子砍掉了大半,那个士兵从马上甩了下来,人已经被吓得脸青面黑了,靠皮肉拉扯着断掉马头的马喷出一丈多高的鲜血,狂野般冲出了十几步开外才倒毙在地上。
牛录额真身后的两个鞑子兵也遭了鱼池之灾,两人身上也中了不少的羽箭,薛家军看着这两人眼见活不成了,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割了二人的脑袋,让这两个鞑子因此少受了不少的活罪。
这时陆要金和左明的人马实现南北会合,这一个牛录的鞑子兵被屠杀得差不多干干净净,只是留下了十几个活的鞑子用来收集情报,薛家军的士兵开始收捡战利品和割鞑子的首级。
左明给陆要金说了王平的嫁祸江东之计,陆要金听完微微点头说道:“不错,命令士兵把好马和值钱的家伙顺走,首级还没有割的就留着吧。”
左明立刻命令道:“所有的薛家军将士听令,立刻撤退。”
于是传令兵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薛家军在接受上级命令时是完全不打折扣,因此薛家军只是收拾了少量的战利品之后,就朝东面薛家军的大营撤去了。
薛家军快速的撤离了,可是右屯南门附近,到处躺着没有割走头颅的鞑子尸体,以及四处奔驰的无人空马,这让右屯城楼上的明军官兵眼红得不得了,先不说这些马匹和鞑子人头,就是鞑子的兵器甲仗旗帜都是报功领赏好东西啊。
于是右屯南面守军飞一般的向参将周守廉报信,其实不用报信参将周守廉已经快到南门了,参将周守廉上了南门城门楼子,看着南门外满地的战功心里怦怦直跳,不过周守廉知道只是薛家军丢下的一个诱饵,如果自己吞下这些人头马匹甲仗,随后赶来的鞑子军绝不会跟右屯善罢甘休,可是对于城门外的战功对周守廉这个老打败仗的参将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右屯守将周守廉犹豫一下,立刻命令手下亲兵去通知在北门的击左辅军尽量拖住建虏大队人马,然后下令南面的士兵出城去捡拾薛家军遗弃鞑子头颅和战利品,处于安全考虑守将周守廉命令士兵不得远离南门,听到城中的锣声就赶快回城里来。
随着右屯南面城门打开,大约有二千多明军士兵冲出了南门,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鞑子的头颅、战马,其次才是兵器甲仗,可惜僧多粥少,薛家军手下的人头很快被先干到的士兵割走,后来的就只有脱鞑子尸体上的衣甲,或者抢夺地上的兵器盾牌,还有很多人在捕捉鞑子的伤马。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两股人马为了一个鞑子的人头动了刀兵,双方各有数人不同程度的负伤,领头的千总刚刚把事态控制住,又有几处官兵发生了厮杀,整个打扫战场的官兵都出现了混乱,领头的军官们挥舞着马鞭抽打混乱的官兵,等终于弹压住了士兵之后,发现有两个官兵已经横尸地上了。
这时南面城楼上响起了一通鼓声,这是在提醒城外的官兵建虏已经很近了,让官兵们做好撤退的准备,这不敲鼓还好,一敲鼓就乱了套,那些抢功的官兵晃了手脚,开始有官兵把没有来得及脱掉铠甲的无头鞑子拖起就走。
这下子提醒了那些没有搞到好处的官兵,开始抢夺鞑子尸体甚至死马,把一些半皮毛都没有得到的官兵逼急了,有人上前就是一刀,砍了鞑子的一只胳膊就跑,其他的官兵见了立刻有样学样,纷纷围上去强夺鞑子尸体。
这时南面城楼上响起了第二通鼓声,城外官兵明白鞑子已经很近了,大家还是准备快点回城吧,于是这些官兵你砍一只胳膊走,我弄一条大腿跑,有的鞑子甚至被官兵砍成七八块分了,被右屯官兵般往城里去。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右屯南门上是鼓锣齐鸣,通知城外的官兵赶快回城,建虏的大部队已经快到南城门了,还在右屯的两千多官兵大多数都已经回城,留在城外不足五六百人,全部回城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济尔哈朗贝勒的大队人马没有跟右屯北门的明军游击左辅军过多的纠缠,直接带领手下女真儿郎绕城而走,来支援自己的前锋牛录,哪知道济尔哈朗贝勒一路紧赶慢赶,赶到右屯南门时,看到的一幕让济尔哈朗贝勒肺都气炸了。
整个右屯南门附近的战场上,成了满地的血迹和一些碎尸,就是远处有几匹空鞍的战马在游走,最后看到的是右屯南门的城门在缓缓的关闭。
济尔哈朗贝勒望着明军的右屯军镇,眼里冒着怒火说道:“传本贝勒的话,右屯开了以后,为所yù为鸡犬不留。”
第三百七十七章 溃败
济尔哈朗贝勒率领的镶蓝旗包围了整个右屯,开始命令手下的儿郎在右屯周围砍伐树木,搭建简易冲车和软梯等等,并在右屯北面建起了连营。
陆要金、左明、王平他们消灭了一个牛录的鞑子后,平安的回到了薛家军大营,薛破虏带领的中军以及张三柱、余大辉等jǐng戒队伍,也先后退回了薛家军大本营。
整个薛家军大营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斩杀了一个牛录的鞑子,还得了一百多匹好马,一百颗左右鞑子人头,最重要的是给右屯引来了一群恶狼,看你右屯这帮子人怎么应付现在这个困局。
薛破虏最满意的是薛家军没有士兵阵亡,受伤有只有区区的十几个人,于是薛破虏吩咐晚上加餐,把前几天从杏山、松山附近辽民手里收购的一百多只山羊拉出五十只来,弄成红烧羊肉外带羊杂炖口蘑香菇加粉条。
薛破虏刚刚把军营的生活安排下去,羊子才拉到坝子里来,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就亲自登门拜访了,这段时间喻安xìng因为没有给薛家军要到粮草,只好窝在自己的营盘不好意思跟薛破虏他们见面,不过今天薛家军又打了胜仗,他一个堂堂的山海关巡抚兼薛家军的监军,怎么好不亲自来薛家军驻地关怀一下嘛。
喻安xìng进了薛家军大营后,在值rì军官张三柱的陪同下,一直向薛破虏的中军大帐走去,喻安xìng看到薛家军将士正在准备杀羊,对身边的张三柱说道:“张千总,你们军营的rì子过得不错嘛。”
张三柱苦笑道:“喻大人说笑了,这些羊子是我们薛家军重金从百姓那里收来的,今天将士们杀敌辛苦了,怎么着也要犒劳一下嘛。”
喻安xìng点头道:“应该犒劳一下。”
这时候薛破虏和陆要金等一众将领迎了过来,薛破虏说道:“喻大人,卑职迎接来迟,请大人原谅。”
喻安xìng说道:“于薛将军无关,是本抚太心急了,自己闯进军营来了。”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你请先行。”
喻安xìng呵呵笑道:“薛将军我们一起走就是。”
不过薛破虏还是非常懂规矩的,行走时薛破虏始终落后喻安xìng半步,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喻安xìng,直到把喻安xìng姐进中军大帐。
喻安xìng在最近大帐坐了左边的主位,对坐在右面的薛破虏说道:“刚才薛将军又打了胜仗,这是可喜可贺啊。”
薛破虏说道:“不过是随便杀了一个牛录的鞑子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喜事。”
喻安xìng叹道:“一个牛录的鞑子而已,破虏你说得好轻松啊,你知不知道在辽西义州,我们大明的上万军队就被鞑子的一个牛录打败了。”
薛破虏诧异道:“大人,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喻安xìng摇着头说道:“嘿嘿,就是五天前是事情,经略府和锦州方面瞒得好紧啰,本抚也是从经略府的毛赞画那里才得来的消息。”
薛破虏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中军大帐中的薛家军将领都竖起了耳朵,喻安xìng说道:“经略府与宁前道袁大人商议,根据大明密探和军中夜不收的情报,原广宁后屯卫一线几乎没有建虏,只在义州卫有建虏一个牛录,而且人员还不满编,再加上义州卫是建虏答应归回明朝的城池,所以辽东军就组织人马去接收义州卫。”
趁着喻大人歇气的当儿,阎老幺开口喊道:“明明是去救朝鲜的义州府,怎么跑到靠近辽西的义州卫去了,这些当官的有没有搞错啊。”
陆要金给了阎老幺后脑勺一下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阎老幺回头望了陆要金一眼后,就赶忙低下头不吭气了,这时的喻大人也有些尴尬:“也许经略府的意思是采取围魏救赵的兵法,逼围困朝鲜义州府的建虏撤军吧,只是没想到大明有些军队实在太不成器了。”
喻安xìng接着说:“宁远参将祖大寿率领宁远、觉华岛、松山、锦州联军一万八千多人,沿大凌河一线前进,部队夜宿开州屯的开州铺驿,到了半夜突然伏兵四起,前锋营锦州游击萧圣部失火,游击萧圣以为建虏大军杀到弃营而走,被建虏尾随追杀,各营互相踩踏碰撞,死伤着无数,大军一路败退,天明祖大寿在流水堡插旗聚兵,至正午不过得一万三千多人,因为恐惧建虏势大午后就拔营逃回锦州,丢失马匹甲仗攻城器具无数,以后两rì又有近两千败兵逃回锦州城,可是最后接到探马回报,进攻大明祖大寿部的就是义州卫那一个牛录的人马。”
喻安xìng喻大人的话震惊了大帐里的所有人,着太让人震惊了吧,一个牛录的人马打败了大明一万八千多人的正规军,这样的队伍要是去朝鲜义州府,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纯属是给建虏送点心啊。
薛破虏说道:“大人,你说说建虏偷袭我明军的详细情况吧。”
喻安xìng说道:“这支建虏偷袭队伍是由两百多鞑子正兵和一百多女真、蒙古仆佣组成,他们事先得到了我辽东明军北上的消息,组织了这支四百人的混合队伍,他们躲过我大明的密探和夜不收,利用夜晚沿着团山堡西面潜伏过来,在开州屯的废墟之中隐藏整整一天一夜,直到三更天才潜行到开州铺驿,一边放火一边趁机杀进我军大营,由于辽东军没有充分准备,这才被这股建虏钻了空子,整整损失了三千人马呀。”
薛破虏叹道:“难道明军的巡哨游骑都失灵了吗。”
喻安xìng说道:“具体的本抚就不是很清楚了,可能是知道义州卫只有一个牛录的人马,众将士太放松了,才被建虏偷袭成功。”
薛破虏问道:“大人,现在经略府方面是什么意思。”
喻安xìng说道:“经略府除了隐瞒开州铺驿兵败外,其他的消息还是公开的,如今辽东军的围魏救赵计策失败了,锦州各路人马人心浮动,士气被打击得很厉害,一时半会恐怕还不会有什么大行动。”
薛破虏诧异道:“难道经略府不打算救朝鲜义州府了。”
喻安xìng说道:“暂时没有具体的行动,不过据毛赞画说,经略府有意组织一支jīng锐队伍去救朝鲜义州府。”
薛破虏说道:“大人,辽东军大军齐出,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分兵支援朝鲜义州府,岂不是赵巧儿送灯台一去不回来嘛。”
喻安xìng说道:“经略府也担心大军齐出后,建虏倾国而来直逼山海关下,会使京师震动,轻则辽东尽失,重则山海关动摇,京畿地方糜烂,危急大明朝廷的安全。”
薛破虏听了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跟喻安xìng大人说,陆要金实在受不了了说道:“大人,这是谁出的馊主意,都是些完全不靠谱的事情,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干脆大家都不打了,让朝廷向建虏称臣纳贡算了。”
喻安xìng说道:“陆将军,这只是私下议论,本抚相信经略大人是不会被那些小人左右的,不说这些了,说说右屯的事情吧。”
陆要金示意王平千总说话,王平千总就把自己怎么引诱这支鞑子牛录,最后在右屯南门一举歼灭这支鞑子牛录的情况,喻安xìng听了脸sè变得好了很多。
喻安xìng问道:“王千总,你怎么想到要把建虏引到右屯去歼灭呢。”
王平说道:“大人,末将只是想多转一转圈子,好给我薛家军留下充分的时间作准备,而且右屯那里的地形特别适合打埋伏。”
第三百七十八章 香料
喻安xìng笑道:“王千总,难道你没有移祸江东的意思吗。”
王平正sè道:“大人,末将是送功劳给周参将,右屯周参将兵多将广,自然也应该能者多劳嘛。”
喻安xìng对薛破虏说道:“破虏,让周守廉忙活一阵就行了,他也是替人带过,就看在右屯的普通军民份上,关键时候破虏还是拉周守廉一把吧。”
薛破虏听了沉默不语,这时阎老幺不依叫了说道:“为什么啊,那里有被人欺负了,还要为他拼老命的。”
喻安xìng说道:“阎队长,冤家宜解不宜结,周守廉不过是一个棋子,有机会本抚让他给薛家军端茶认错怎么样。”
阎老幺还没有开口说话,薛破虏就接过了话头说道:“大人放心,我薛家军绝不会为了个人恩怨,置大明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我薛家军的宗旨就是,那里有鞑子那里就是薛家军的战场。”
喻安xìng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立刻让薛家军出兵了,就起身来向薛破虏告辞,薛破虏说道:“大人,我军营最近难得打一次牙祭,卑职请大人与薛家军同乐,并有鞑子首级百颗奉上。”
喻安xìng听说有鞑子首级,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自己在薛家军监军已经立了不少功劳了,强似在锦州吃败仗,喻安xìng越来越觉得跟着薛家军一起跟对了。
不过喻安xìng嘴上却说道:“破虏,如今我军中艰苦,若本抚一人在你营中坐享美食,心里实在是不安呀。”
薛破虏笑道:“大人来的时候,卑职已经给大人营盘送去了十只肥羊,大人应该可以安心的在卑职营中吃饭了吧。”
喻安xìng笑着指着薛破虏说道:“你呀,你呀,你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看来破虏的这个鸿门宴本抚是非吃不可啰。”
薛破虏笑道:“大人,可惜卑职不是霸王,大人也不是刘邦啊。”
喻安xìng大惊说道:“破虏,是本抚失言了。”说着喻安xìng两手一直乱摇。
薛破虏对手下将领使了一个眼sè,大帐中的薛家军将领立刻走了个jīng光,薛破虏笑道:“大人如果先入辽阳,说不定公侯王爵就扑面而来了。”
喻安xìng见大帐没有了闲杂人说话也放得开了:“破虏啊,封侯非为愿但愿海波平,本抚的心愿就是荡平建虏,至于功名利禄都是身外物而已。”
薛破虏赞叹道:“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可惜朝廷上像大人这样的官员实在是屈指可数啊。”
喻安xìng听了薛破虏的话面有得sè,这人啊,再jīng明不过的人,也希望有人称赞自己,就是明知道别人有拍马屁的嫌疑,也甘之如饴的接受了下来。
喻安xìng谦虚道:“破虏,过了,说过头了,哈哈哈。”
薛破虏回道:“大人,这些话都是卑职的肺腑之言啊。”
喻安xìng和薛破虏正聊着,亲兵送来了红烧羊肉、羊杂炖香菇粉条各两份,薛家【杏花酒楼】秘制的上等好酒一坛。
薛破虏说道:“军中酒食粗简,请大人海涵。”
喻安xìng笑道:“破虏,在军中能够吃上这样的酒食已经非常不错了。”
喻安xìng夹了一块红烧羊肉放在嘴里嚼着,又端起薛破虏亲兵斟的酒,轻轻的泯了一口酒,接着喻安xìng用筷子在羊杂炖香菇粉条的盆里夹了一大夹菜放进口里。
过了一会喻安xìng说道:“破虏,你们这菜怎么烧得怎么好吃呢,这酒也非常甘美啊。”
薛破虏笑道:“招待大人自然是要上最好的美食、美酒了。”
喻安xìng说道:“不对,本抚以前也在破虏营中吃过不少次饭,却出来没有品尝到如此的美味啊,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薛破虏说道:“大人果然是美食家,一品酒菜就知道了其中的秘密。”
喻安xìng问道:“破虏,说说你们薛家军酒菜里有什么秘密。”
薛破虏说道:“大人,这羊肉里面加了薛家的秘制香料,酒也是薛家【杏花酒楼】秘制的上等好酒。”
喻安xìng叹道:“本抚这一年一直在山海关,却听人说起京城【杏花酒楼】的酒菜美味至极,被赞为美食京城第一家,本抚今rì才领略了美食京城第一家的风采啊。”
薛破虏在喻安xìng兴致勃勃的追问下说道:“大人,薛家的香料是【杏花酒楼】百年老店的镇店之宝,【杏花酒楼】的酒也是加入香料用秘法蒸制的。”
喻安xìng吃了一口菜说道:“嗯,不错,加了薛家的秘制香料,这羊肉就成了人间美味,可是本抚并没有吃出香料的原味呢。”
薛破虏笑道:“大人,薛家的香料不同于世面上什么十三香之类的香料,是一种专门提升香味又能保持菜品原味的添加剂,薛家【杏花酒楼】的酒也是这样,只是又增加了多次对水酒的蒸制而已。”
喻安xìng笑道:“你们薛家就是光靠经商做买卖的本事,在大明也可以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整个家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啊。”
薛破虏笑了笑道:“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早个一年两年薛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如果不是我家三少爷横空出世,现在的薛家可能已经四分五裂了。”
喻安xìng迟疑地问道:“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薛破虏说道:“大人,其实薛家频临破产,并不完全是经营不善,主要还是家族内部贪腐严重,又没有严格的监察措施,正是我家三少爷的出现接管了整个薛家,就是这个香料和美酒都是三少爷改良和分明的。”
喻安xìng听了薛破虏的话对薛云更有兴趣了:“没想到薛总兵不光武功韬略很高,而其他方面也博学多才,这么说来薛总兵现在是薛家实际的家主啰。”
薛破虏说道:“我家少爷根本不稀罕什么家主的位子,是老家主想把家主的位子硬塞给少爷,少爷现在还没有答应呢。”
喻安xìng问道:“破虏,那你们薛家军实际上是听从薛总兵的,而不是听命于薛氏家族啊。”
薛破虏听了喻安xìng的话开始jǐng惕地说道:“大人,我们辽东薛家军只听对的。”
喻安xìng笑道:“破虏,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不过本抚对薛总兵好奇得很,希望有机会亲自跟他交流一番,领略一下我大明才子将军的风采。”
薛破虏说道:“我家少爷也非常感激上次大人透露建虏使团的秘密消息,对大人你的忠直文采也是倾慕不已。”
喻安xìng听了更是面有得sè,两人酒足饭饱之后,薛破虏亲自把喻安xìng大人送出薛家军辕门,喻安xìng在自己的亲兵保护下,进了相隔不到五十步距离喻巡抚的军营。
薛破虏望着远处的右屯凝视了好一会:“要金,右屯那面的情况怎么样。”
陆要金说道:“二叔,建虏已经扎下大营,现在正在伐木制作攻城器具,右屯是旧城修复的城小池浅,估计明天建虏就会附蚁爬城。”
薛破虏说道:“命令巡哨夜不收都尽量回撤,远远关注右屯和赵率教部的动静就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 城墙
第二天天刚刚亮,济尔哈朗贝勒就指挥手下的儿郎开始进攻右屯,大约五千建虏四面围住了右屯全城,而济尔哈朗贝勒派出了一千建虏监视西面赵率教的军营,济尔哈朗自己统领一千女真铁骑在右屯西门附近居中接应。
济尔哈朗贝勒和他的建虏部下们,恨右屯官兵恨得要死,两军打仗死人是在所难免的,你们明军用yīn谋诡计本来就不应该了,居然还把我们女真勇士砍成几大块抗进城去,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也侮辱了堂堂大金国。
济尔哈朗下达了对右屯的屠城命令,几乎所有的鞑子兵都兴奋不已,想着进了右屯以后,想着那些黄金白银女人男仆让一个个鞑子兵都兽血沸腾,就等济尔哈朗贝勒一声令下大伙就开始攻城了。
济尔哈朗早就观察了右屯的城池情况,右屯的北面城墙明显高大牢固得多,而南面和东西两面就有不少残缺,或是修补过的痕迹,济尔哈朗把进攻重点放在了右屯的南门和西门,至于东面济尔哈朗对薛家军的支援有些顾虑,不想太刺激薛家军的神经,这才采取了监视东门明军企机支持南门攻城的计划。
济尔哈朗命令对右屯的进攻开始了,右屯北门和东门各是三个牛录在佯攻,而西门、南门各是五个牛录在主攻,西门镶蓝旗莫德里牛录额真率领本部首先抢城,他一个牛录就抗起了三十副简易软梯冲锋。
莫德里牛录额真带着自己的三百女真勇士,冒险通过右屯明军的一百步封锁线,城上的明军放出了三轮羽箭,可惜威力不足,只有五六个女真鞑子受伤,整个牛录都靠近了右屯西城墙,女真勇士纷纷竖起了简易软梯。
莫德里牛录额真立刻命令手下沿着简易软梯爬城,莫德里的儿郎毫不犹豫就开始爬城,城上滚木石灰就落了下来,其中的一根滚木砸在一个鞑子肩上,因为砸得当道,那个鞑子半个身子踏进了腹腔,人眼见是不能活了。
一顿滚木石灰下来莫德里牛录额真的手下一共死了三人伤了十几人,但是莫德里牛录的女真士兵沿着简易软梯已经爬到城墙口子边了,城上明军用飞钩拉起软梯,使鞑子有六个软梯悬在空中,城上明军用狼牙拍拍打软梯上的鞑子。
悬在空中禁不住城上明军用布满铁钉的狼牙拍拍打,软梯上的鞑子纷纷落到城下去了,一时间死伤了十几个鞑子,其他软梯的鞑子也好不到那里去,城墙上滚烫的开水淋下,烫得软梯上的鞑子哭爹喊娘,不是摔下城去就是往下退缩。
牛录额真莫德里一看自己的整个攻势就要失败,一时间怒火攻心大喊一声:“孩儿们跟本箭主一起上啊。”
牛录额真莫德里一下子就窜上了一副软梯,莫德里的举动不仅带领了一批新生力量投如攻城,也使那些装备退下梯子的鞑子,从新鼓起勇气继续向城墙是爬去,这一下子城墙争夺战顿时变得异常激烈了。
终于有第一个鞑子爬上了城墙吕墙,刚刚踏上一只脚就被明军的两支长枪挑向了空中,然后重重的跌落城下的尘埃中。
随后第二个爬上吕墙的鞑子右手取下空中含着的马刀,跃进了明军的城墙里,这下子使得周围的软梯出现了防守真空,后面的鞑子也趁机上了右屯的吕墙,城上立刻出现了一片混乱。
贝勒济尔哈朗在右屯西门外大约一里的地方看着手下女真勇士攻城,济尔哈朗四面攻城,一共动用了一十六个牛录以上的兵力,但是也没有想一口气就拿下右屯这个明军的军事物资重镇,这第一轮进攻其实就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哪知道第一个靠上右屯西城墙的莫德里牛录,在付出不大的代价之后,就成功的登上了右屯的城墙了,而且已经有十几个女真勇士进了明军的城墙里,这时的贝勒济尔哈朗是激动莫名,身上甚至手心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济尔哈朗看见牛录额真莫德里也上了城墙,济尔哈朗见了是大喜,说不定这第一次进攻就可能破了右屯这座城池,贝勒济尔哈朗知道右屯能不能攻破就在这一刹那了,于是贝勒济尔哈朗吩咐在南门、西门的牛录迅速跟进爬城或者弓箭支援。
牛录额真莫德里跃进城墙里的马道上,迅速用眼光扫了一下城墙上的情况,自己的十几个儿郎正在同一百多明军官兵厮杀,说是厮杀其实就是女真也是在追杀明军官兵,整个这一段城墙明军几乎没有有效的防守了。
“哐啷”
一个明军总旗挥着一丈多的大刀冲上来劈向莫德里,莫德里退了一步让快明军总旗这一刀,然后莫德里一个箭步上前劈头就是一刀,明军总旗收刀不及,连忙弃刀后退,可惜慢了了半步,一条左臂被生生的砍下,当时就把明军总旗痛得崩了起来,直冲冲的一头撞在城墙上昏死了过去。
莫德里上前就要结果明军总旗的xìng命,这时两个明军士兵用长枪逼住了莫德里,莫德里只好舍了明军总旗,一个跨步上前来了一个海底捞月,左手夹住了两个明军士兵的长枪,然后顺势而进,右手挽起刀花以雷霆之势劈出。
“咔嚓”“咔嚓”
两个明军士兵一人被砍掉了脑袋,一人被拦腰劈成了两半,莫德里的凶猛吓得城墙马道那面跑过来增援的五六个明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右屯守将参将周守廉来到西面城墙的时候,鞑子已经涌是城墙三十多人了,自己的手下基本上是溃败了,如果不及时控制城墙上的形势,那右屯很快就会陷落了,而自己和手下官兵替薛家军背着黑锅,一旦右屯被破恐怕难逃屠城的危运。
右屯参将周守廉对自己带来的五百私兵和一千官兵说道:“走杀鞑子,一个脑袋五十两银子,立刻兑现绝不拖欠,冲啊。”
参将周守廉喊完话带头冲了过去,参将周守廉身边的私兵和官兵像cháo水一样涌向前方,参将周守廉趁机缓行几步,逐渐就落在明军大队人马后面了,很快周守廉就被贴身亲兵护拥到安全的地方观战了。
牛录额真莫德里已经手刃了十几个明军士兵了,手中的大刀都已经有些卷口了,上城墙来的五十个女真勇士,已经有十几个倒在了城墙的马道上,莫德里没有发现右屯城墙其他地方有女真勇士上城,莫德里忍不住靠在城墙边看了一下城外。
莫德里牛录的软梯被守城明军夺翻了近十架,现在莫德里手下能够作战的女真士兵城下还有百多人,这些人正拼命的往城上爬,而后面支援的牛录还有一段距离,莫德里看着从南面和城下涌来的一千多明军官兵,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上了城墙。
就在莫德里犹豫后悔的时候,他的城墙边爬上来五六个女真士兵,这使得莫德里的血气高涨了不少,不过这时候明军的弩箭也shè了过来,莫德里和手下女真士兵左挡右避,不一会儿还是有两个士兵中了箭。
莫德里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看身后已经有五十多人了,就大声的喊道:“儿郎们,杀光这些蹩脚羊,旗主和贝勒爷一定会重重打赏你们的,杀啊。”
莫德里的意思就是冲进明军中间去,这样就不会被明军如蝗的羽箭伤了女真士兵,而且在城墙上短兵相接会使占人多的明军无法完全施展手脚,这对人数少的女真将士是最有利的。
莫德里冲进明军人群中,挥舞着大刀一阵疯魔刀法,杀得明军士兵狼狈不堪,眨眼之间莫德里就砍倒了七八个明军士兵,不过明军官兵实在太多,在倒下了五十多个官兵后,还是换了六个鞑子的xìng命。
如cháo的明军官兵把莫德里的手下快压瘪了,北面的莫德里手下士兵也死了七八个,但是凶狠的女真士兵还是换了六七十个明军士兵的生命,莫德里和随后上来的女真士兵大约近八十人,被压缩到长不过十丈左右的马道上。
莫德里和明军都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双方差不多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女真人虽然十分勇猛,但是这样的消耗战却发挥不出真实的本领,很多女真士兵都在连杀几名明军士兵以后,因为地域狭小躲闪困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怯弱的明军士兵杀死了。
第三百八十章 争夺
右屯西城墙上挤满了明军和女真士兵,双方进行着最残酷最原始的厮杀,而且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明军渐渐控制了主动权,明军一面向残余的莫德里进攻,一面向城下shè箭,阻止城下的建虏向城墙上爬。
右屯参将周守廉分出一部分官兵去推建虏的软梯,明军官兵刚刚用飞钩爪垮两副软梯,就被刚刚赶来增援的牛录放箭shè杀了五六人,个个都是面门中箭,吓得明军官兵一时间不敢在城墙边露出脑袋。
牛录额真莫德里的手下又趁机上来了十几人,这使得莫德里的反击更加疯狂,莫德里现在已经换了一把刀,在其间莫德里杀死杀伤了十个以上的明军士兵,他自己也挨了三处刀枪伤,还在莫德里的铠甲结实,并没有伤到身体的要害。
右屯参将周守廉命令亲兵逼着明军士兵去推那些鞑子的软梯,可是一旦有明军士兵露出身体在城墙外,十有仈jiǔ都会被城下建虏的弓箭手shè杀,短短一寸香的功夫就有五六十名明军将士非死即伤,这下子再也没有明军官兵去推鞑子的软梯了。
结果就形成了建虏士兵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墙,城墙上明军大队官兵拼死剿杀这些女真建虏,右屯西城墙上成了明军和女真两军的绞肉机,双方的有生力量在这段城墙上不断的消耗,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城墙上堆满了大约五百多具尸体,这其中估计有八十具尸体是建虏的士兵。
右屯参将周守廉一直硬撑着,现在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命令南门的烽火台点燃了五股狼烟,浓烟滚滚而起直插云霄,周守廉放狼烟不是要锦州的远水,而是希望近处的赵率教总兵甚至东面的薛家军出兵助战。
右屯参将周守廉望着东面远处的薛家军营盘,那里的薛家军营盘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出兵的动静,周守廉心里骂着袁崇焕和薛破虏,狗rì的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宁前道袁崇焕装怪卡薛破虏。薛破虏这面的人更缺德,居然把建虏引到右屯来栽赃自己,可是自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被薛破虏弄进圈套里了。
现在的周守廉是把薛破虏的薛家军得罪透了,对薛家军实在不敢报希望,但是前屯赵率教,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还是有可能来援的,周守廉心里在想如果薛家军肯来支援右屯,自己就是叩头作揖请罪也愿意。
不过现在周守廉还不得不打起jīng神来应付进攻的建虏镶蓝旗兵马,整个右屯的七千官兵上城了,就是右屯的所有成年男丁也全部上了城墙,因为周守廉明白再有几处城墙被建虏爬上城来,这个右屯就真的守不住了。
其实周守廉昨天就给建虏济尔哈朗贝勒shè了好几封书信,在信里一再提到杀害建州一个牛录的是东面的薛家军,希望济尔哈朗贝勒去讨伐东面的薛家军,并表示右屯明军不会协助薛家军作战。
周守廉哪知道自己的信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在济尔哈朗贝勒哪里留下了把柄,最后济尔哈朗还是来欺负自己这个低声下气的人,这是周守廉对济尔哈朗恨之入骨的地方,就是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周守廉也没有想到乞降,因为周守廉知道残暴的建虏济尔哈朗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屠城令。
济尔哈朗在右屯西门外也非常作急,自己以五千女真勇士爬城,城上却有近两万明朝军民防守,这样以少攻多而且是攻城,这种攻城的难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偏偏牛录额真莫德里一开始就在西城墙打开了缺口,成功的登上了西城墙,并控制了一段城墙,这让济尔哈朗不得不尽最大的力量攻进右屯城。
然而济尔哈朗的镶蓝旗除了牛录额真莫德里这一处上了城,其他方面没有取得明显的进展,从而使西城墙牛录额真莫德里这个突破口,成了济尔哈朗攻下右屯的唯一机会,也成了右屯明军必须守住的缺口。
济尔哈朗看着牛录额真莫德里的人马上去了至少两百人,被摔下甩下城的女真勇士也上百人,右屯明军先后投入的队伍扎断了西城墙,把牛录额真莫德里的人淹没在人海里,济尔哈朗催促着后续的牛录继续登城。
就在济尔哈朗大举进攻的时候,西面明军看到右屯燃起的烽火,催响了进军的号角,大批明军官兵出了大营,开始在营门外整队列阵。
济尔哈朗的心脏噗噗地跳,他知道西面明军是明朝副将赵率教的人马,济尔哈朗认为监视赵率教的一千女真勇士加上自己本部一千jīng锐,破赵率教的五千明朝骑兵是轻而易举的,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济尔哈朗带领了兄长阿敏镶蓝旗一半人马出征义州府的,可是在进攻朝鲜义州府和明军东江镇的三旗人马中,阿敏只有大约一半的镶蓝旗旗军,济尔哈朗心里有个野心,想立下军功正式取代哥哥阿敏成为镶蓝旗的旗主。
在凤凰城一带游弋的济尔哈朗却遇到了一件烦心事,自己放出去的游骑就像中了魔咒一般,基本上是出去两支能够回来一支,而且回来的游骑没有发现丝毫异常情况,在短短的十天时间里济尔哈朗就损失了七支游骑马甲。
最让济尔哈朗受不了的是,自己镶蓝旗下的一个牛录被明军歼灭了,不过这回终于有手下士兵逃回来了,原来是遭受了来自右屯、锦州方向的明军攻击,济尔哈朗气得不行,什么时候明军也如此猖狂起来了。
济尔哈朗这十天前前后后损失了三百女真jīng锐勇士,这下子镶蓝旗的佐领部曲就不干了,吩咐向济尔哈朗请战要教训辽东的明军,济尔哈朗以汗王有令不可轻出,拒绝了手下佐领部曲的请战。
这下子惹得镶蓝旗的佐领部曲私下纷纷埋怨济尔哈朗,有些镶蓝旗的将领士兵更是认为济尔哈朗不配做大家的首领,这使得济尔哈朗在镶蓝旗里的威望更是低迷,照这样下去就算汗王肯扶持自己上位,济尔哈朗也明白自己没有绝对的威信,当上了镶蓝旗的旗主也难以驾驶一帮手下们。
就在济尔哈朗非常纠结的时候,从沈阳盛京传来消息,大贝勒代善手下正红旗一个残缺牛录,在开州屯打破明军两万多人马,杀死数千人,俘虏的明军也在一千以上,这下子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哗然了,人家红旗一个残缺牛录可以打败两万多明军人马,我们镶蓝旗上万人马岂不是可以打到明朝的běi jīng城去了吗。
济尔哈朗明白自己再装乌龟不去找明军报仇,这些镶蓝旗的将领士兵以后再也不会听信自己这个无能首领的话了,济尔哈朗自负文武全才,手下又统兵上万,就算正红旗一个牛录打败的不足两万明军,可是那上千的明军俘虏可假不了,难道自己率领镶蓝旗jīng锐还怕明军几万蹩脚羊吗,就算实在不好对付辽东明军,我镶蓝旗要走,明朝军队中还没有什么人是留得住自己的。
济尔哈朗就这样偷偷带了七千多女真骑兵,准备来宁锦一线捞一笔,既报仇雪恨又顺便发一笔横财,就在昨夜济尔哈朗得到了右屯守将周守廉的箭书,知道了自己的前锋牛录是被在右屯东面扎营的薛家军消灭的,不过济尔哈朗对明将周守廉信中的消息并不完全相信,但是济尔哈朗却从明将周守廉这封信中看到了右屯与薛家军的不和。
济尔哈朗是知道薛家军的厉害的,这也是为什么济尔哈朗迟迟不来辽东替自己镶蓝旗手下报仇的重要原因,济尔哈朗是不愿意跟薛家军硬拼,现在就算能确定是薛家军杀的那些镶蓝旗手下,济尔哈朗也还是决定拿右屯开刀。
因为金国八旗高层对薛家军有了具体的定论,在跟大同、辽东的薛家军作战时,女真各部要保持最大的机动xìng,以避免跟薛家军的火器营发生正面对决,使薛家军的投弹车、大弹弓失去用武之地,从而在野战中逐步消灭薛家军的有生力量,最后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对耗尽弹药的薛家军给与致命一击。
现在的济尔哈朗看到西面明军赵率教的人马开始准备出战,但是济尔哈朗最担心的东面薛家军营地却是静悄悄的,济尔哈朗暗暗摇头,明军这种主客军不和各自为战,已经到了如此荒唐的地步,这个**的朱明王朝不灭亡实在没有天理。
济尔哈朗手下说道:“告诉攻城儿郎们,右屯城人口财物随他们尽取,本旗主不要他们的孝敬。”
济尔哈朗开出了空头支票,把整个右屯卖给了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为这个眼见就要吃到手的香饽饽,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济尔哈朗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中军再抽出一个牛录加入对右屯西城墙的争夺,然后济尔哈朗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和中军八百多人,向在西面监视明军赵率教部的一千镶蓝旗手下女真勇士靠拢。
第三百八十一章 搬兵
薛破虏早上起来就知道建虏镶蓝旗开始进攻右屯了,薛破虏练了一趟拳,再吃了早餐之后,就接到手下巡哨报告,说建虏济尔哈朗的手下已经攻上右屯的西城墙,薛破虏了听了有些目瞪口呆,这右屯的守军是豆腐做的吗,济尔哈朗的镶蓝旗连像样的攻城器具都没有,怎么就攻上了右屯的西城墙。
薛破虏在中军大帐前站了半柱香的功夫,居然没有没有一个将领来中军打探消息,就是薛破虏看到了王平、陶要富二人,王平、陶要富二人立刻勾着头溜走了,薛破虏知道自己的将士们对右屯辽东军是多么的不满。
薛破虏没有等来自己手下的将领,却等来了监军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喻安xìng在幕僚楚翊的陪同下闯进了薛家军的中军,喻安xìng见了薛破虏就非常着急的述说右屯被建虏攻上了城墙,右屯已经危在旦夕了。
喻安xìng说道:“破虏,周守廉无能,居然半个时辰都守不住,我们的军队应该去支援右屯一下了。”
薛破虏说道:“大人,城池攻防战敌人上城是平常事,右屯的守军是建虏济尔哈朗的数倍,济尔哈朗以少攻多注定是不会成功的,大人,不妨去帐中品一品卑职四弟带来的西湖龙井茶如何。”
喻安xìng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倒是身边的幕僚楚翊捅了喻安xìng一下然后低声说道:“大人,去品品茶也不错。”
喻安xìng明白了幕僚楚翊的意思,只要自己坐在薛破虏帐中,就会有机会说动薛破虏出兵,于是点头率先朝薛破虏的中军大帐走去,薛破虏热情的招呼喻安xìng的幕僚楚翊一起去帐中品茶。
薛破虏的亲兵给三人泡上了西湖龙井茶,喻安xìng看着泡茶的景德镇瓷器就非常舒心说道:“破虏,你真是雅人,出征在外还带了如此jīng美的茶具啊。”
薛破虏有些得意地说道:“大人,这些茶具可是从浙江杭州带过来的哟。”
喻安xìng泯了一口茶,然后在口中细细的滚动,然后才慢慢地咽下了喉咙,然后又喝了一小口品了一会说道:“破虏,你这是什么茶,闻着一幽幽的香郁,入口微苦带着甘醇,实在是回味无穷,本抚从来没有喝到过这样的好茶啊。”
薛破虏笑道:“大人,喝二道茶,这个茶的味道更好。”
喻安xìng问道:“破虏,你说这个是西湖龙井,本抚西湖龙井喝得不少,口感是非常接近,但是滋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薛破虏说道:“大人,这茶就是西湖龙井,是少夫人孝敬她祖父的,但是也只有这二两西湖龙井茶,家主见卑职在辽东苦寒,特地让四弟给卑职带了过来,据说这是杭州一个张姓富商孝敬少夫人的,这茶叶采自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顶级茶树。”
喻安xìng是知道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嫩芽的价值,一两茶是是十两黄金的价,就是这个价也没有人卖给你,因为有这种茶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不是自己享用,就是送给达官贵人了,喻安xìng明白自己貌视还不够资格让人送这样的西湖龙井。
喻安xìng问道:“破虏说的少夫人,莫非就是薛云将军的如夫人顺天府的燕总捕头吗。”
薛破虏回道:“正是燕主母。”
喻安xìng知道大同薛云妻妾成群,但是还没有正室,正室是千总余大辉的侄女,大同副将余大成的长女,不过听薛破虏对如夫人燕副总捕头的尊重,燕副总捕头在薛家的地位非常的高,就是这薛破虏凭家主薛睿肯以极品西湖龙井相赐,这薛破虏在薛家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判断。
这时有亲兵进帐篷报告:“将军,前屯赵总兵手下副将孙谏将军到了。”
薛破虏说道:“快请。”
喻安xìng这下乐了,这赵率教的副将孙谏一定是来请薛破虏出兵的,这样正好省了自己多费口舌,你薛破虏欠赵率教一百多辆扁厢车的人情,看你薛破虏这么对赵率教一个交代。
很快赵率教的副将孙谏在陆要金的陪同下,来到了薛破虏的中军大帐里,副将孙谏说道:“薛将军,我家总兵总兵出兵援助右屯,希望薛将军能够施出援手。”
副将孙谏的官衔高于薛破虏,能对薛破虏以将军相称,已经是非常尊重薛破虏了,现在赵率教总兵的请求让薛破虏非常为难,因为薛破虏知道整个薛家军几乎没有人愿意去救援右屯的官兵。
薛破虏只好面有难sè地对副将孙谏说道:“孙将军,末将的手下恐怕没有人愿意去救右屯,这让末将也非常的为难啊。”
副将孙谏说道:“薛将军,右屯参将周守廉对薛家军的所作所为,赵总兵和末将也非常不耻,不过周守廉也是受人指使,跟薛家军作对不是他的本意,希望薛将军看到右屯城里广大军民的份上,就出兵救右屯一次,相信右屯周参将一定会幡然悔悟的。”
薛破虏迟疑了一下问道:“要金,你看怎么办。”
陆要金说道:“将军,现在军中缺粮人心涣散,如果贸然出兵救援右屯,末将担心军中士兵逃跑或是哗变。”
薛破虏说道:“赵总兵对我们薛家军有大恩,赵总兵的请求我们薛家军一定要支持,你立刻去整理队伍出发。”
陆要金说道:“二叔,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将领官兵的感受嘛。”
薛破虏说道:“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去。”
陆要金说道:“好,我去,我又没说不去。”
陆要金飞快走出了薛破虏的中军大营,薛破虏知道自己是手下对右屯明军怨声载道,不过还没有到不听自己指挥的程度,薛破虏知道喻安xìng会来请薛家军出兵,就跟陆要金等人安排了一出好戏,只不过现在表演的时候多了一个看客前屯副将孙谏而已。
果然不一会左明、张三柱、阎老幺、王平、陶要富等人就来到大帐,这些将领群情激奋拒绝援救右屯,薛家军将领们的态度让喻安xìng、孙谏的心情忐忑起来,这救援右屯的事情恐怕有些悬了。
薛破虏猛地一拍矮几“碰”说道“都不要吵了,有话一个一个的说。”
薛破虏的一句话把薛家军将领吓了一跳,都闭口不再说话了,薛破虏说道:“必须出兵,这个调子就这么定了,大家议一议怎么出兵吧。
”
左明说话了:“二叔,这个仗不能打,前些时候四叔说家里这次赔银子,赔得快倾家荡产了,这要是援救右屯再死一批同袍,薛家非破产不可,而且还要被整我们薛家军的人看笑话呢。”
阎老幺说道:“就是,就是,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薛破虏说道:“那赵总兵怎么给我们薛家军做亏本买卖呢。”
阎老幺说道:“是救右屯,又不是救赵总兵嘛。”
薛破虏骂道:“阎老幺你尽是屁话,给我滚开。”
阎老幺听了薛破虏的话伸了一下舌头,赶忙溜到众将领后面去了,陆要金说道:“二叔,这个仗不好打啊,薛家军打死打活的,莫说抚恤奖励没有,就是口粮也没有一颗,不过赵总兵这人够朋友,我们薛家军不出兵说不过去啊。”
喻安xìng、孙谏听着薛家将领们争来争去没有结果,二人都为右屯的战况更加担心起来,喻安xìng试探着说道:“诸位将军,说不定薛家军出去走一趟,建虏就会解了右屯之危,薛家军不用跟建虏交锋,就兵不血刃的立下了大功。”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手脚
阎老幺喊道:“老大人,这兵凶战危的,出去就要拼老命,莫指望鞑子是纸老虎,到时候是要死人的哈。”
喻安xìng听到阎老幺的话有些尴尬,薛破虏喝道:“老幺,再胡说八道小心军法无情。”
千总王平说道:“将军,不如就按喻大人的意思出兵,我们薛家军跟赵总兵的人马会合,这样就少了很多危险,只要建虏不攻右屯了,我们薛家军的救援任务就完成了。”
张三柱说道:“小王,如果鞑子对我们和赵总兵来真的呢。”
王平坚决地说道:“那就消灭它,让建虏知道我们薛家军不是好惹的。”
薛破虏望着喻安xìng、孙谏问道:“喻大人、孙将军你们以为如何。”
喻安xìng还想再说什么,孙谏连忙说道:“薛将军,行,就这样定了,我们两家兵和一处将聚一家,让建虏知难而退也是大功一件。”
薛破虏说道:“好,就怎么定了,众将官立刻回去点兵出战,违令者杀无赦。”
右屯参将周守廉在西城墙指挥手下官兵厮杀了一个时辰了,参将周守廉先后在西城墙补充投入了三千官军民壮,到现在已经阵亡了一千多人,负伤的也有近一千人,鞑子光死在城墙上就有两百多人,落下城墙的鞑子就更多了。
但是建虏士兵还是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墙来,坚持在城墙上作战的官兵还有两千人的样子,而城墙上鞑子的人数在三四百人左右,参将周守廉已经觉得无力驱赶这些鞑子兵了,这时从北城墙过来了三百官军支援,参将周守廉知道这是游击左辅军从北面守城军抽出来的,如今右屯已经没有什么后备力量了。
不过北城墙过来三百官军的支援,使西城墙明军的形势好转了不少,参将周守廉有松了一口气,现在周守廉把目光停留在东西两个方向,这东西两面的明军是右屯能不能守住的救命稻草。
周守廉看着西面的赵率教部已经整兵列阵完毕,五千jīng锐骑兵立在大营前并没有立刻行动,这让周守廉有些疑惑,这个赵率教在搞什么东东嘛。
不过周守廉很快明白了赵率教的意思,赵率教是在等薛家军一同出兵,因为明军的五千骑兵在野战中几乎没有机会打赢两千女真铁骑,所以赵率教在等,等薛家军出兵。
周守廉现在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根筋的听袁崇焕的话,现在指望薛家军不计前嫌是非常难的啊,不过周守廉还是忍不住向没有动静的东面望了望,最后还是叹口气收回了目光,把心思重新放在西城墙的战斗上。
周守廉一眼又看到那个杀自己手下最多的鞑子牛录额真,居然又一刀劈了自己一个官兵,把周守廉气得不行了,心说你丫的死鞑子杀了一个多时辰难道一点也不累吗,情急之下就去抓腰间佩剑,准备上去跟那个牛录额真好好地较量一番,却被身边的亲兵死死的按住不能动弹。
周守廉气急败坏却也明白亲兵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周守廉脑筋一转对亲兵说道:“传本参将命令,有杀那个鞑子牛录额真的赏银千两,就是手脚也一只给银两百两。”
周守廉的亲兵立刻把参将大人的话传了出去:“众将官听着,有杀鞑子牛录额真的赏银千两,就是手脚也一只给银两百两。”
西城墙的战斗到了僵持阶段,双方的攻进意识都在下降,周守廉的亲兵这么一传话,给疲惫的明军打了一针兴奋剂,一些贪财的明军士兵看着牛录额真莫德里就是一堆银子,现在这个牛录额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就是杀不了他,砍他一只胳膊一条大腿,也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明军官兵经过短暂的停顿过后,突然一窝蜂的扑向牛录额真莫德里,鞑子们被明军突然攻击吓了一跳,居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牛录额真莫德里跟他的身边的二十多人手下惨遭砍杀,一会儿就死伤十几个鞑子兵。
牛录额真莫德里砍翻了四个明军官兵,却有更多的明军官兵围了上来,牛录额真莫德里连砍数刀,回头四望才发现自己被明军围住了,牛录额真莫德里大喊自己的儿郎帮忙,可是这些手下架不住明军人多,根本不能向莫德里靠拢。而明军不理会其他的鞑子,只是死死围住牛录额真莫德里厮杀。
牛录额真莫德里奋力砍伤了两个明军官兵,而自己的大腿也被明军官兵的长枪扎了一个窟窿,鲜血一下子就飙了出来,牛录额真莫德里左脚杆一软,整个人就跪了下去,就这么一个空隙,明军官兵的大刀一刀砍破了牛录额真莫德里背部锁子甲。
牛录额真莫德里以刀柱地企图站起来,明军官兵立刻有七八支长枪迎面刺来,莫德里左手挡开长枪,右手顺着枪杆划向明军持枪的手。
“哎哟”“哎哟”
两个明军官兵的手腕被莫德里削断,不过莫德里也没有讨到好,持刀的右手被一个明军小旗剁了下来,立刻被两个明军官兵抱着退出了战斗圈。
莫德里左手夹住五六杆长枪,拼命的跟明军官兵夺枪,浑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支胳膊,后退的鞑子们醒豁过来,又奋勇的冲了过来抢夺莫德里牛录额真。
“啊”“啊哦”
莫德里牛录额真惨叫了两声,左手挥舞着一支倒头长枪,不断的敲打着明军官兵的兵器,莫德里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重新杀回来的鞑子兵护住了莫德里的后背,两个莫德里的手下来拖自己的牛录额真时,没有找到莫德里的右手,于是两个手下就弯下腰抬莫德里,却没有找到莫德里的右大腿。
围杀莫德里牛录额真的战斗没有竟全功,不过周守廉还是得到了一支胳膊一条大腿,以及莫德里牛录额真左手的两根手指,周守廉看着鞑子牛录额真身上的物件,就知道哪个牛录额真是活不了了。
周守廉参将当即宣布:砍牛录额真的小旗等五人赏银每人两百两,两个上交牛录额真手指的士兵每人银一百两。
周守廉参将的现场奖赏,大大鼓励了整个右屯守城军民的士气,整个右屯的军民奋起反击,鞑子兵被纷纷被打下城墙去,特别是西城墙上的鞑子又陷入了苦苦支撑的局面。
周守廉参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就有身边亲兵说道:“将军大人,薛家军出兵了。”
周守廉参将大喜说道:“是吗。”
于是周守廉参将急忙向东面望去,果然极远处隐隐有人马朝右屯方向而来,周守廉参将顾不得薛家军来了多少人马,也不过是不是来解救右屯的。
周守廉参将就急忙对手下亲兵说道:“快快通知全城军民,我们大明的援军就要到了,我们胜利了,我们守住右屯了。”
周守廉参将的亲兵立即大声喊道:“我们大明的援军到了,我们胜利了,我们守住右屯了。”
右屯上的明军官兵和民壮先是木了一下,然后就是爆发出一片欢呼,人们都大声的喊道:“我们胜利了,我们大明的援军到了。。。”
正在跟明军赵率教部对持的济尔哈朗,突然听到右屯城上一片欢呼,济尔哈朗被吓得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济尔哈朗连忙控住胯下宝马。
“城上发生了什么事。”济尔哈朗问道。
济尔哈朗的佐官回答:“贝勒,好像是东面薛家军出兵了。”
济尔哈朗大吃一惊说道:“什么,薛家军出兵了。”
济尔哈朗的佐官说道:“东面有尘土涌起,我们没有城上看得清楚,具体的情况要等马甲回来报告。”
第三百八十三章 绕着
济尔哈朗还没有等到右屯东面薛家军的具体情况,却等来了莫德里牛录额真,济尔哈朗看着眼前这个缺胳膊缺腿浑身裹得像粽子的血人,济尔哈朗都敢不相信这个血水侵泡的人是莫德里,这个莫德里已经癫狂了,嘴在张合着,却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济尔哈朗望了望右屯的城墙,听着右屯城墙上明军士兵震耳yù聋都喊声,而自己的进攻兵力已经枯竭,济尔哈朗知道自己已经很难攻取右屯,可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女真勇士在右屯城上城下,这让济尔哈朗是yù罢不能十分的不甘心。
这时建虏马甲到了喊道:“报,启禀贝勒爷,东面明朝薛家军已经出兵,大约有四千人马,投西南方向去了。”
济尔哈朗听了马甲的报告反而迷惑了说道:“什么,薛家军头西南方向去了,这是干什么。”
济尔哈朗的儿子富尔敦说道:“阿玛,薛家军会不会是去跟西面的明军会合呢。”
济尔哈朗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富尔敦说道:“薛家军现在从西南绕着走,最后必定跟西面明军将领赵率教会合,据说薛家军跟赵率教部同在山海关附近的前屯驻扎,想来两家关系非常不错了。”
济尔哈朗听了儿子的话呵呵笑道:“儿啊,薛家军跟右屯明军因为粮草供应的事情矛盾很深,相信薛家军是虚应故事,你阿玛可以放心的进攻右屯了。”
富尔敦说道:“阿玛,看样子薛家军是不会主动进攻我们,可是明军赵率教部主动进攻我们,那薛家军也会跟进的。”
济尔哈朗听了烦cāo起来:“他nǎinǎi的,这些明朝蛮子真是麻烦,做事一点也不爽利,这个右屯吃又吃不下,吐出来又实在可惜了。”
富尔敦说道:“阿玛,坚城之下非常危险,请阿玛早做决断。”
济尔哈朗犹豫了一下说道:“薛家军强在阵地战,我们再看看儿郎攻城的效果再说,只要我女真勇士想走,还没有任何明军拦得住的。”
富尔敦说道:“阿玛,右屯明军已经知道有援军到来,现在的反击非常激烈,短时间看不出攻下右屯的可能啊。”
济尔哈朗摇摇手制止富尔敦再说下去,济尔哈朗把目光放在右屯西城墙女真和明军的厮杀上去,右屯明军知道有了援军之后,果然是士气高涨,现在西城墙的女真儿郎不仅没有扩大战果,反而被明军死死的压缩在十几丈长的狭窄地带,并且还一步步的在缩小地盘,济尔哈朗叹息为什么其他方向的城墙迟迟没有打开缺口呢。
这时传来富尔敦不合时宜的声音:“阿玛,莫德里大叔过去了。”
济尔哈朗“嗯”了一声,过了一会问道:“儿啦,你刚才在说什么。”
富尔敦轻声地说:“阿玛,莫德里大叔已经过世了。”
济尔哈朗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可恨,可恼,要是本贝勒进了右屯城,一定不会让城里有一个活物存在,哇哇哇,气死我了。”
薛破虏点了陆要金、左明、阎老幺、王平、陶要富、余大辉所部三千人马出战,张三柱、饶国英以及后勤辎重营留守,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尽出一千人马,两路合计一共有四千兵马,这些兵马老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上司一下命令没有多少耽搁,就迅速出了军营浩浩荡荡的朝西南方向运动。
薛破虏的出兵让喻安xìng、孙谏都满意了,虽然薛家军采取的是跟赵率教总兵会合,再压迫建虏济尔哈朗所部的镶蓝旗人马,这样的方法无论对赵率教总兵还是薛家军、喻安xìng的人马都是最稳妥最有利的。
因为赵率教部是不可能单独战胜建虏济尔哈朗的,而薛家军新兵多没有经过实战,再说薛家军也不愿意为右屯官兵拼老命,喻安xìng的人马能有多大的战斗力还很难说,因此三家人马都想逼退建虏济尔哈朗部,而不是真刀真枪的跟建虏济尔哈朗部的人马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薛破虏远远望着右屯城墙上的攻防战,看那个架势双方都陷入了僵局,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的,于是带着队伍不紧不慢的朝赵率教的军营方向赶路,而陆要金一直在跟前屯副将孙谏唠嗑。
喻安xìng对能够说动薛家军出兵已经心满意足了,对薛家军怎么救右屯就不是那么关心了,因为喻安xìng相信薛破虏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如果右屯城真的破了,薛破虏绝不会撒手不管的,就让薛破虏慢慢悠悠一回,也算是给右屯参将周守廉一个教训。
于是处于战场边缘的赵率教和交战的济尔哈朗、周守廉三部,都关注着薛家军的武装大游行,赵率教对薛破虏的做法是哭笑不得,心说这个薛破虏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曲线救援的办法,既全了对自己的情义,又恶心了右屯参将周守廉一回。
而建虏济尔哈朗却是进退两难,进攻右屯已经后续乏力,主动放弃已经快要到手的右屯粮城又心有不甘,不过济尔哈朗最担心还是自己进了右屯,而薛家军真的发起疯来,那时候自己进退失据有可能栽在这个右屯,济尔哈朗现在非常的纠结。
右屯参将周守廉更是百感滋味在心头,心说这个薛家军算怎么一回事嘛,救人就直接往西面来就是了,偏偏要饶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这分明是去跟前屯的赵率教会合嘛,让右屯的军民跟鞑子拼一个两败俱伤,可是自己还不能把薛家军怎么样,人家肯出来走一趟已经很给右屯面子了,而右屯貌似从来没有卖给过薛家军面子,周守廉脑壳里想过以后去经略孙大人、宁前道袁大人那里告薛破虏的状,想想薛破虏跟袁大人他们的恩恩怨怨,恐怕轮不到自己说三道四的。
薛破虏的武装大游行最终还是有结束的时候,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行走之后,薛家军终于跟赵率教的队伍会合了,薛破虏跟赵率教二人把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赵率教说道:“薛将军真是信人,这次是本兵为难你了。”
薛破虏说道:“赵将军,非是末将不肯作战,实是军中将士多不肯原谅周守廉参将。”
赵率教脸sè有些黯然,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喻大人,我们大军已经会合,请大人面授机宜。”
喻安xìng说道:“本抚一介文职不谙兵事,还是赵总兵和薛将军商量着办吧。”
赵率教说道:“薛将军你有何高见。”
薛破虏说道:“赵总兵你是上官,又熟悉辽东军情,还是赵总兵你做主就是了。”
赵率教迟疑了一下说道:“如今敌我双方兵力我方略优,但是建虏jīng于野战骑shè,我方依然处于劣势,而右屯官兵恐怕已经无力支援我们,如果我们能够逼走建虏济尔哈朗部,右屯之危就可以不战而解了。”
赵率教其实是想跟建虏济尔哈朗部干一场的,偏偏薛家军没有什么战意,完全是处于友情参战,而喻大人的队伍赵率教一是不敢指挥二是不报希望,能够解右屯之危赵率教就心满意足了。
薛破虏说道:“赵总兵的意思正和末将的心思,薛家军新兵很多,打硬仗恐怕还需要一些时rì,那我们三路人马就缓缓推进,以给右屯军民解围为目的就是。”
于是赵率教与喻安xìng、薛破虏调整兵力,赵率教五千骑兵在左,薛破虏的三千人马在右,喻安xìng的一千子弟兵跟在薛家军后面,一共九千大明军队缓缓向右屯方向走去。
建虏济尔哈朗一直没有等到自己旗丁在右屯取得重大突破,而西城墙好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一直默默吞噬着大批女真勇士,济尔哈朗的进攻兵力已经枯竭了,搞不好右屯没有拿下来,自己会被明军消灭在右屯的城墙之下。
建虏济尔哈朗看着焦急望着自己的儿子富尔敦:“富尔敦,你是我家的千里驹,如果是你这么处理现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局面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收获
富尔敦想了想说道:“阿玛,我们还是撤兵吧,不然就有麻烦了。”
济尔哈朗说道:“富尔敦,阿玛想调集所有人马打败薛家军这伙明军,儿啦,你觉得把握大不大。”
富尔敦说道:“阿玛,薛家军我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们镶蓝旗在薛家军手里损失了两个完整的牛录,薛家军在弘螺山的彪悍,叔叔伯伯至今还心有余悸,可见这个薛家军不是那么好打的。”
济尔哈朗一时间沉默无语,富尔敦继续说道:“阿玛,这些旗丁可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底子,怎么可以轻易损失了啊。”
济尔哈朗说道:“儿啊,现在的旗主是你二伯父在做,如果阿玛没有大功怎么在镶蓝旗中分一杯羹,何况现在镶蓝旗已经损失了上千女真勇士,回去怎么向大汗交代呢。”
富尔敦说道:“阿玛,二伯父阿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素来不受大汗喜爱,镶蓝旗迟早是阿玛,再说我们女真八旗败在薛家军身上的叔叔伯伯比比皆是,如果阿玛真的打赢了薛家军说不定反而祸事到了,谁让现在的大汗不是我的亲爷爷呢。”
济尔哈朗听了回味了一会说道:“富尔敦,你小小年纪居然智计如此之深,我家兴旺指rì可待啊,阿玛一定好好向大汗推荐我家的小千里马。”
富尔敦说道:“阿玛,爷爷的血仇摆在那里,大汗对我们家防范一定不浅,阿玛还是要藏绌,不然我家的祸事就到了,如果这次阿玛跟薛家军打仗受了损失回去,说不定大汗会更信任阿玛,因为没有那个大汗喜欢侄儿比自己的儿子强的。”
济尔哈朗说道:“富尔敦,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好,我们父子撤兵,不过撤军时明军趁机掩杀,那我们镶蓝旗的处境还是非常危险的。”
富尔敦说道:“阿玛放心,现在的薛家军跟明朝朝廷和辽东军貌合神离心怀二志,一定不会认真对付我们镶蓝旗的,只要我们的勇士上了马背,薛家军也奈何不了我们镶蓝旗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响起,建虏镶蓝旗部吹响了撤军号,右屯四面围攻的鞑子开始停止进攻了,西城墙上的鞑子兵也开始大规模回撤,西城墙上的明军大势反击,西城墙上的四百鞑子兵,最后只有三百人顺利的退下了城墙。
那滞留在西城墙上的一百人抵死顽抗差不多杀了三四百明军,除了少数鞑子因伤被俘虏之外,其他的鞑子兵最后都在城墙上丧失贻尽了。
济尔哈朗来不及给质问自己的手下解释,率领所有能够离开的镶蓝旗士兵朝右屯北面而去,路过右屯西面自己的大营时,济尔哈朗只是命令身边的护卫去通知大营旗丁弃营,自己带着十岁左右的富尔敦打马而去。
喻安xìng、赵率教、薛破虏的援军到了右屯城南门时,济尔哈朗的人马已经撤过右屯的北门去了,赵率教的大多数士兵涌向右屯城下,特别是西面城墙下抢割鞑子的首级,这惹得城墙上正在庆祝胜利的右屯官兵破口大骂,有些城墙上的官兵洒下石灰、沸水阻止赵率教部抢割鞑子首级,赵率教的士兵被出身官兵用石灰、沸水等袭击,一时间赵率教的人马也是一片大乱。
于是城上城下互相谩骂起来,如果不是隔着一堵城墙的话,双方大有打起来的架势,薛家军对这些首级不屑一顾,在薛破虏的指挥下加快了进军速度,大军直扑济尔哈朗遗留的军营,薛破虏相信济尔哈朗走得这么慌张,整个大营的财物不可能完全被建虏带走,自己带着薛家军赶过去,也许还有不少好处也说不定。
薛破虏的大军不去追击济尔哈朗退去的人马,而是以转弯朝西进了济尔哈朗遗弃的军营,整个军营帐篷几乎全在,最可喜的是还有几千头牛羊和几百匹散落的马匹,这下子薛家军不光有了一批牛羊当食物,还小小的发了一笔财。
由于赵率教部抢割右屯官兵应该得到的首级,使得赵率教部跟右屯周守廉部变成水火不容的仇人,不过右屯官兵骂是骂就是不敢出城见仗,赵率教全力压制手下官兵,这才把事态控制了下来,不过赵率教部被右屯官兵伤了好几十人,双方算是结下仇怨了。
赵率教也赶到了济尔哈朗的军营,同薛破虏、喻安xìng二人见面,薛破虏和喻安xìng提出跟赵率教平分军营里的战利品,赵率教以军营是薛破虏,喻安xìng先占领的,只同意跟薛破虏、喻安xìng三人均分,薛破虏和喻安xìng还要推辞,赵率教以右屯来了又有麻烦为由强行定了板,于是三人开始分割财物,先运回自己的军营再说。
明军九千人拆一个七千人的建虏大营难度不大,建虏军营里面还有不少大车,大家七手八脚的,小半个时辰就把济尔哈朗的军营拆干干净净,然后三家队伍沿着右屯朝南行去。
右屯的官兵就受不了了,大家跟鞑子打了大半天的仗,却被来救援的几支明军援军捡了便宜,整个右屯的军民全部闹腾起来了,纷纷要求周守廉参将开城门,好出去跟城外的明军论理,夺回属于自己的战利品,而全然忘记了先前对援军的渴求。
右屯参将周守廉也是郁闷到了极点,这一仗右屯死了三千多人,受伤的军民也有差不多三千人,差一点点右屯就被建虏济尔哈朗部攻破了,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赵率教和薛破虏这些救兵,没想到自己的士兵跟赵率教的官兵为了人头闹起来了。
其实就是赵率教部不来抢割人头,大家分功的时候自己有会考虑分一些给赵率教总兵的,现在这么一闹大家都搞僵了,说到底都是薛家军搞的鬼,把建虏引到右屯城下来了,最后救援也是拖拖拉拉的,还饶了一个弯弯跑过来拣便宜。
右屯参将周守廉和游击左辅军看着赵率教、薛破虏的队伍拉着大量的牛羊物资,二人是又气又急又无奈,现在的右屯差不多是家家戴孝户户有伤,右屯已经没有说话的本钱了。
右屯城墙上的官兵看着赵率教、薛破虏的队伍拉着大量的牛羊物资从西门外经过,大家都被煎熬得受不了了,纷纷向参将周守廉请求出去抢夺应该属于右屯的那份战利品,面对群情激愤的手下周守廉和左辅军十分为难。
周守廉和左辅军二人为难的倒不是脸面,二叔为难的没有实力跟赵率教、薛破虏叫板,而且薛破虏的薛家军说不定正对右屯摩拳擦掌呢,这个时候自己找上门去十有仈jiǔ是自找苦吃啊。
游击左辅军实在架不住手下们的催逼对周守廉说道:“周大人,我们是不是问一问赵总兵他们,我们右屯死了这么多人,他们好歹也应该分一些牛羊财物给我们右屯吧。”
周守廉说道:“老左,要是刚才没有抢人头这一回事倒好办,现在赵总兵那面有几十人死伤在我们士兵的手里,再跟赵总兵他们要财物就难了。”
左辅军说道:“大人,成不成都要试一试,不然右屯的军民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周守廉说道:“那我试试。”
于是周守廉趴到城墙上,对着滚滚而过的牛羊车队喊道:“喂,我是右屯参将周守廉,请赵总兵说话。”
这时的喻安xìng、薛破虏、赵率教正好走在右屯西门附近,听到城上有人喊话,三人停住了战马,赵率教问孙谏:“喊话的是右屯周参将吗。”
孙谏回道:“是的,大人。”
赵率教说道:“孙将军你问问他有什么事。”
孙谏喊道:“周参将,你有什么事吗。”孙谏离开了赵率教几步就放开喉咙大喊道。
周守廉喊道:“我是周守廉,要跟赵总兵说话。”
孙谏喊道:“周参将,赵大人正在跟喻大人、薛将军商议军务没有空,有什么事就告诉本将军吧。”
周守廉急了说道:“孙将军,末将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赵总兵商量。”
孙谏脸sè一变说道:“本人堂堂一个副将,居然连给一个参将带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好,本将军记住你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援军
右屯参将周守廉急了说道:“孙将军,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从建虏军营缴获的牲口财物,我们右屯军民可以分多少啊。”
孙谏怒道:“本将军和赵总兵是来救援你们右屯的,还没有找你们要辛苦费,你居然打起我们的主意来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守廉说道:“孙将军,你别误会,实在我们右屯今天跟建虏作战损失太大了,有道是上山打猎见者有份,你们不能吃独食啊。”
孙谏喊道:“什么狗屁的上山打猎见者有份,你们右屯伤了我前屯几十个兄弟,大爷我早晚会向你讨回公道的。”
游击左辅军和一众将校受不了了,一起就要下城去开城门强夺牲口财物,周守廉连忙招呼道:“辅军,各位将校,我们右屯新受重创,如今不是赵率教的敌手了,大家就忍一忍气吧。”
游击左辅军说道:“大人。如果我们捞不到一点好处,右屯的军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守廉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禀告经略府和袁大人,相信上官会公正处理的。”
游击左辅军说道:“大人,好像薛家军这面得到的牛羊财物多些,不如我们去拦着薛家军要点财物如何。”
周守廉说道:“辅军,你是不是脑壳有问题啊,我们从来没有给他们一颗粮食,人家出兵完全是看着前屯赵总兵的面子,找他们要财物简直就是耗子吃砒霜找死。”
一个军中总旗说道:“难道薛家军还敢杀我右屯官军不成。”
周守廉嘿嘿冷笑说道:“有什么不敢,薛家军因为一把火,破了中后所城,不光杀了放火的人,逃走的人都被屠了全家,最后还开出每一个逃走的放火犯一千两黄金的买命钱,你们想一想薛家军狠不狠。”
这下子包括游击左辅军在内都哑火了,周守廉接着说:“不光中后所城的人被杀,就是袁大人、祖参将那个没有在薛家军手里过吃亏,不然为什么袁大人、祖参将要本将军卡薛家军的脖子呢。”
游击左辅军等千总、把总听了周参将的话人都焉了,再也鼓不起跟赵率教总兵和薛家军较量的勇气了,大家只好在城墙上看着赵总兵、薛家军的人马缓缓的离去。
喻安xìng听着孙谏跟右屯参将周守廉打口水战,心里有些不忍对薛破虏、赵率教二人说道:“希龙、破虏你们看是不是分一些财物给右屯官兵。”
赵率教心里暗叫不好,刚才分牲口财物的时候,因为对右屯深怀不满,忽略了给右屯军民留出一份牲口财物,现在已经分成了三份,赵率教自己所得财物不多,而士兵却是三家最多的,因此赵率教干脆装聋作哑不回答喻安xìng的话题。
薛破虏更是不接喻安xìng的话头,喻安xìng也知道薛家军自带的粮食消耗很大,加上薛家军跟右屯方面矛盾很深,喻安xìng本来就准备把划归自己的这一份财物转一大部分给薛家军,只好不再提给右屯官兵一部分财物的事情了。
过了右屯南门薛破虏、喻安xìng跟赵率教、孙谏告别,薛破虏、喻安xìng带着队伍向东,赵率教、孙谏的人马朝南各自回营,只留着右屯的官军在城墙上干瞪眼,拿薛破虏、喻安xìng、赵率教、孙谏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薛破虏、喻安xìng回到自己的军营,喻安xìng只取了分给自己营里那一份牛羊财物一半的份额,薛破虏没有作太多的推辞就接受了,两人各自回自己的营盘去了。
在薛家军中军大帐里,左明发起了牢sāo:“二叔,这些牲口财物是我们先得到的,怎么我们反而只得了一半的牲口财物,让人真窝心啊。”
薛破虏说道:“少爷说过的,要多栽花少栽刺,我们薛家军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
左明嘀咕道:“难道就不能不吃亏也占便宜吗。”
薛破虏笑道:“不吃亏也占便宜的事情我也想,不过只有在心里想想,小明子,你要是坏了少爷的大事,莫怪二叔不给你面子。”
左明笑嘻嘻道:“二叔,小侄只不过是看着短了许多物事,心里有些肉痛罢了。”
薛破虏笑骂道:“小兔崽子,看来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出息了。”
薛破虏的话引得帐中众将领哈哈大笑,薛破虏接着说道:“好了,废话少说,今晚全营将士加菜,牛羊肉管够,让众将士好好乐一乐。”
右屯的周守廉等薛家军和赵总兵都回了各自的军营,才同意右屯的军民出城去打扫战场,去收割没有被赵总兵士兵收割走的鞑子首级,以及鞑子铠甲兵器等战利品,周守廉、左辅军都在叹气,起码有一半的战功被赵率教的士兵弄走了,好在薛家军没有参合进来,不然周守廉、左辅军和右屯军民就yù哭无泪了。
就在右屯军民打扫战场进入尾声的时候,从西面锦州方向尘头大起,周守廉、左辅军立刻命令吊斗上的哨兵仔细观察西面情况,并鸣金通知城外打扫战场的军民速速返城。
等右屯的军民纷纷回城的时候,吊斗上的哨兵传来消息,西面过来的大队人马打的是大明旗帜,周守廉、左辅军他们明白是锦州方面的援军到了,周守廉激动之下还是感到遗憾,自己昨天就燃起了烽火,锦州援军今天下午才翩翩来迟,要不是赵率教和薛家军关键时候威胁了建虏一下,周守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看到这些锦州援军。
现在周守廉知道自己是彻底得罪了赵率教和薛家军,唯有紧紧抱住锦州方面这条粗腿,不然再有建虏来进攻右屯,右屯又得不到赵率教和薛家军的支援,自己这个右屯守将会死得很难看的。
就在周守廉胡思乱想的时候,锦州方面的增援大军到了右屯南门外,周守廉远远望见了“袁”字大旗,知道宁前道袁大人也到了,立即带领左辅军等一批将官出南门迎接。
周守廉一干人出了南门来到锦州援军前锋前,通报了自己一干人的身份,并请求前锋主将代为向宁前道袁大人致意,说有右屯挂衔参将周守廉、游击左辅军等求见宁前道袁崇焕袁大人。
前锋旌旗展处,现出数面绣着“满”的军旗,众多军官护拥着一员大将从军阵中出来,周守廉一眼就认出来了,来将正是直属辽东经略府总兵满桂满总兵,周守廉暗叹自己怎么搞忘了尊敬这个凶神了,这下子自己会有麻烦了。
周守廉今天以为袁大人来了,这些将领应该都是宁锦方面的军官,周守廉心里有事急于想见到袁崇焕,在通名报信的时候就忽略了问候前锋将领,哪知道今天的前锋大将是一个身份比袁崇焕低不了多少,而且深受经略孙大人器重的满桂总兵,周守廉心说完了自己怠慢上官,满桂恐怕会记恨上自己了。
周守廉上前下跪说道:“末将右屯参将周守廉拜见总兵大人。”
游击左辅军带着一干将官也拜了下去,众将官说道:“参将总兵大人。”
满桂总兵见周守廉等人见机得快,也不想跟袁崇焕的虾兵蟹将计较,于是对周守廉等人说道:“免礼,你们起来吧,袁大人在中军,你们自己去拜见吧。”
周守廉谢道:“满大人,末将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大人原谅,末将去拜见了袁大人之后,再来向满大人请罪。”
满桂总兵说道:“不用了,你去办自己的正事吧。”
周守廉谢过满桂总兵之后,带着游击左辅军一起,二人直奔自己去拜见宁前道右参政袁崇焕大人,其余的将官就留在满桂的前锋队伍前等着。
周守廉带着左辅军一路赶到锦州援军的中军,周守廉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上司袁崇焕大人,周守廉急忙老远就喊道:“袁大人,卑职周守廉拜见大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升帐
袁崇焕笑呵呵地说道:“守廉,近前来说话。”
周守廉、左辅军连忙来到袁崇焕面前,袁崇焕问道:“守廉,你们跟建虏交战情况怎么样。”
周守廉说道:“回禀大人,卑职率右屯全城军民浴血奋战,已经挫败了建虏镶蓝旗济尔哈朗部的进攻,现在济尔哈朗已经率部逃窜了。”
袁崇焕听了大为震惊问道:“守廉,真的是你右屯军民打败了济尔哈朗部进攻。”
周守廉回道:“是的,大人我右屯军民阵亡三千多人,负伤也达到了三千多人,杀敌一千多人,受伤的建虏不计其数,最后济尔哈朗连大营都放弃了。”
袁崇焕听了大喜:“守廉,你真是本兵的福将啊。”
这时袁崇焕感觉自己的衣袖被祖大寿扯了几下,袁崇焕立刻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感觉周守廉说的事情实在太夸张了,周守廉、左辅军的能力袁崇焕是知道的,是属于那种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将领,现在一天之内可以消灭建虏一千多人,这确实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
袁崇焕心眼一转说道:“何守备,你去好好查验那一千多鞑子的人头,一定要区分真鞑子和蒙古鞑子、剃头汉军差别,本兵要上奏朝廷重重保举守廉。”
守备何可钢回道:“遵命。”说完就准备离开。
这下子周守廉可就急了连忙喊道:“大人,慢着,卑职有下情禀告。”
袁崇焕一听周守廉的话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这周守廉搞什么名堂嘛,只得喊何可钢道:“何守备你等一等,守廉你有什么事快快从实说来。”
周守廉脸上开始出汗哆嗦地说道:“大人,卑职手上只有三百一十一颗鞑子人头,除了建虏济尔哈朗部带走了大部分鞑子尸体外,前屯总兵赵率教部抢割了卑职右屯军民应得的鞑子首级好几百颗啊。”
袁崇焕听了大吃一惊问道:“守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守廉就把右屯攻防战以及赵率教、薛家军救援的事情,避重就轻九真一假的告诉了袁崇焕,袁崇焕听完周守廉的诉说之后,脸sè变得非常难看起来,接着袁崇焕跟身边的祖大寿嘀咕了一阵。
末了袁崇焕问道:“守廉,如此说来喻安xìng、赵率教、薛破虏还是救了你们右屯的,并顺手割了右屯城下的鞑子首级,还把济尔哈朗没有带走的大营里的物资牲口洗劫一空是不是这样。”
周守廉低声说道:“是的。”
袁崇焕追问:“另外你说薛家军救援右屯,是饶了一个大圈子跟赵率教会合,才来逼迫济尔哈朗的军队。”
周守廉回答:“大人,是这样的。”
袁崇焕问道:“薛家军真的没有割城下一颗鞑子首级吗。”
周守廉回道:“大人,应该没有。”
袁崇焕侧脸对祖大寿说道:“复宇,薛家军的军纪不是一般的强,真是不容易对付啊。”
祖大寿说道:“大人,薛家军构陷友军临阵怯敌,已经是触犯了军条,又私分周参将他们的战利品,大人要处理薛家军是名正言顺了。”
袁崇焕沉吟了一会对周守廉说道:“守廉,以后再有什么事情遮三掩四的,本兵也救不了你。”
周守廉说道:“是,是,卑职明白。”
祖大寿问袁崇焕道:“大人,是追击建虏济尔哈朗,还是就地扎营休整。”
袁崇焕想了想说道:“杀了,现在天sè已经晚了,就在城外扎营休息吧,另外把右屯大捷的消息报告给经略大人。”
祖大寿点头去安排这些事情去了,周守廉连忙说道:“袁大人,卑职恭迎大人进城。”
袁崇焕望了望酣战过后的右屯城,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守廉,也许明rì就有军事行动,本兵就不打扰城中的军民了。”
周守廉还想说什么,袁崇焕挥挥手说道:“守廉,就这样定了,你回去要好好安抚城中军民,另外不管这么说你守住了右屯城,就是大功一件,嗯,你放心好了,功劳是少不了你的。”
周守廉大喜连忙叩了头之后,同游击左辅军一起离开了袁崇焕的中军,袁崇焕确定了在右屯南门附近扎营,这次袁崇焕带了三万援军,队伍一下子铺开立营,占了快十里长短的距离,袁崇焕又吩咐中军派人去请喻安xìng、赵率教、薛破虏里锦州军议事。
这次袁崇焕救援右屯有些拖拖拉拉的,从昨天接到右屯包围的消息,到今天早上才慢腾腾的出兵,先锋是经略大人的心腹爱将总兵满桂,统领马步兵七千余人,左营是宁远中左所都司陈兆阑的五千卫所兵,右营宁远参将祖大寿的八千人马,后营是守备何可钢的三千兵马,五千民夫,中军张贤参将、都司吕忠和袁崇焕标营计一万官兵,共计有官军三万三千人,明军五营民夫人数合计在一万人以上。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袁崇焕在刚刚搭好的中军大帐升帐接见各营将官了,帐中有总兵满桂、宁远中左所都司陈兆阑、宁远参将祖大寿、守备何可钢、参将张贤、都司吕忠、参将周守廉、游击吴襄、参将刘国永、肖参将、挂衔参将薛综等人,
袁崇焕延请的喻安xìng、赵率教、薛破虏三人之中,只有喻安xìng、赵率教二人到了,袁崇焕安排喻巡抚同自己并派坐了,赵率教就在喻安xìng的下首坐下,跟对面的满桂总兵享受了特权,其余将校都是站在帐中的。
袁崇焕见薛破虏没有跟喻巡抚一起到,就向喻安xìng问道:“喻大人,怎么薛破虏参将没有跟大人一起到呢”
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身体不适,就由本抚这个监军一起代劳了。”
袁崇焕脸sè顿时黑了下去,于是大声地对喻安xìng吼道:“喻大人,薛破虏是什么意思,这是蔑视本兵吗,难道他不知道大明的王法不成。”
喻安xìng做了一个让袁崇焕安静的手势后说道:“自如,看你这个脾气,要是薛破虏来了,你们还不得拔刀相向呀。”
袁崇焕欠了欠身说道:“喻大人,是下官xìng子急了一点,不过就算薛破虏自己来不了,再怎么也应该派一个部将来开会嘛。”
喻安xìng严肃地说道:“薛破虏那面是本抚不要他们来人的,本抚这个监军就全权代表他们了,自如,大家商量事情之前本抚先说一件事如何。”
袁崇焕明白喻安xìng要说什么,不过袁崇焕再嚣张也不能吧喻安xìng的嘴封上,于是袁崇焕只好对喻安xìng说道:“喻大人,你有话但说无妨。”
喻安xìng看着袁崇焕说道:“袁大人,为什么右屯的周参将一直不给薛家军提供粮草物资。”
袁崇焕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喻大人,怎么薛破虏的队伍没有领到粮草吗。”
喻安xìng说道:“莫非袁大人还不知道呀。”
袁崇焕委屈地说道:“喻大人,下官委实不知,不如让下官了解一下情况好吗,右屯周守廉参将可在。”
右屯参将周守廉连忙问道:“末将在。”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亲征
袁崇焕对周守廉问道:“周参将,喻大人说你们右屯没有给薛家军调拨粮草,有没有这回事情。”
周守廉回答:“回大人,的确没有给薛家军调拔粮草,不过末将有下情禀告。”
袁崇焕说道:“周参将,你有话但说无妨。”
周守廉说道:“回禀大人,薛家军不属于我们辽东军正式编制的部队,且人员没有进行审核,所以我们右屯粮库是暂时没有发放粮草,一旦落实编制和具体的人员之后,卑职会立刻给薛家军发放粮草的。”
袁崇焕对喻安性说道:“喻大人,你听到没有,不是右屯周参将不发放粮草,实在是薛破虏方面没有完善相关的手续嘛。”
喻安性说道:“那你袁大人什么时候才能给薛家军发粮草呢。”
袁崇焕说道:“这个嘛,恩,本兵特事特办,明天先给薛家军送三天粮草,然后尽快完善相关手续,相信以后薛家军就不会为粮草费心了,周参将,明天先给薛家军送三天粮草支用,听到没有。”
周守廉回答道:“卑职明白了。”
袁崇焕对喻安性说道:“喻大人,下官有事给你商量一下。”
喻安性只是看着袁崇焕没有说话,袁崇焕说道:“据周参将举报,薛家军构陷同袍引建虏进攻右屯,再就是拖延时间,不肯出力解救右屯之危,最后一点就是薛家军私占本属于右屯军民的战利品,希望喻大人能给下官一个解释。”
喻安性盯着袁崇焕说道:“袁大人,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该精诚团结,再这样内耗下去,我们会成为朝廷成为大明千百万百姓的罪人。”
袁崇焕说道:“喻大人,下官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下官只是就事论事,下官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一定会向朝廷向经略大人禀明薛家军的这些情况。”
喻安性说道:“袁大人,向不向朝廷向经略大人禀明薛家军的这些情况是你的权力,不过本抚可以回答你的提问,对于本抚监军的薛家军的宗旨是,那里有建虏就在那里战斗,至于本抚与薛家军和赵总兵三家兵合一处,是为了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至于在建虏大营缴获了一些牛羊帐篷,莫说薛家军因为缺粮,拿这些牛羊当了粮食,就是本抚和赵总兵的士兵也有很多人营养不良,这些牛羊权作给军中士兵补养身子了。”
袁崇焕听了喻安性的答复有些尴尬说道:“喻大人,这样的说法恐怕难以服人啊,也不方便下经略大人解释。”
喻安性说道:“本抚自会向经略大人解释,袁大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本抚就告辞了。”
袁崇焕说道:“喻大人,你何必这样急着走啦,下官还准备给喻大人商量明天怎么追击建虏济尔哈朗和他的人马呢。”
喻安性说道:“本抚属下的军队还要忙着讨生活,恐怕不能陪着袁宁前一起疯了,本抚告辞了。”
喻安性不理袁崇焕的挽留,自己坚决地离开了锦州军的大营,这可把袁崇焕气得够呛,不过袁崇焕好歹把赵率教留了下来,不过赵率教也不是好说话的主,立即提出要求严惩周守廉伤害援军的事情,这下子弄得袁崇焕不得不给赵率教赔小心,把周守廉狠狠的申斥一顿,说好说歹把赵率教哄住了。
第二天袁崇焕还是咬牙切齿的给薛破虏送了三天粮草,同时通知喻安性、赵率教、薛破虏来锦州军营商量追击建虏济尔哈朗的事情,哪晓得不光喻安性、薛破虏没有来,就是昨天说得好好的赵率教,也称病不肯来见袁崇焕。
这下子把袁崇焕气得不行,自己好话说得不少,又送上一批粮草,哪知道喻安性、赵率教、薛破虏三家还是四季豆不进油盐,袁崇焕坐在中军大帐里眼珠子都红了。
袁崇焕看了看帐中的将领们,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本兵欲追击建虏济尔哈朗,你们以为如何。”
帐中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都勾下了脑袋,没有人接袁崇焕的话题,袁崇焕说道:“死了张屠户难道大家就只有吃混毛猪吗,就是没有喻安性、赵率教、薛破虏三部助战,我锦州军三万多将士还不能击败新败的数千济尔哈朗残部。”
帐中的将领们还是没有人答话,袁崇焕正要发怒,祖大寿上前小声对袁崇焕说道:“大人,薛破虏是经略大人封的先锋官,出兵打仗怎么能少了薛破虏,死薛破虏的人总比死我们的人要好得多啊。”
袁崇焕听了祖大寿的话考虑了好一阵才说道:“这样也好,就让经略大人催他们出兵就是了。”
帐中将领们知道袁崇焕暂时不打建虏了,大家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过袁崇焕看着这些将领心里不是滋味,怎么自己的将领怎么越跟建虏打仗,胆子就越来越小了,像薛破虏这样的将领怎么就不是自己的部下呢。
这几天薛破虏的大营是欢声不断,士兵们天天都是牛羊肉管够,小日子过得赛神仙一般,不过薛破虏和手下将领们知道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因为在锦州城的辽东经略孙大人移营右屯,看样子袁崇焕是准备用经略大人来压薛家军出征了。
薛破虏明白薛家军离开辽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营中的这次从建虏济尔哈朗那里缴获的牛羊牲口实在不少,一旦去朝鲜义州府作战,这些牛羊牲口不知道护不护得住,于是薛破虏给满桂、陕西刘国永、四川肖参将甚至薛综都送了一些牛羊。
果然就在今天辽东经略孙大人单独召见了喻安性巡抚和薛破虏,经略孙承宗大人的态度非常和蔼,对薛破虏是问寒问暖的,并表示已经严厉批评了袁崇焕怠慢薛家军,致使友军不和的事情,还询问薛家军的情况和受收了新调拨的粮草物资没有。
薛破虏昨天就收到了从右屯调拨来的十日粮草,不过薛破虏对孙承宗大人这种装聋作哑和稀泥的手法已经非常反感,经略府的不作为或者说是制衡手段,让薛破虏跟袁崇焕、祖大寿这些人一起作战产生了深深的不安全感。
接着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破虏,这次救援朝鲜义州府已经拖得太久了,本经略已经决定三天后,也就是六月初三这一天兵发朝鲜义州府解围,你部为我辽东军先锋部队,这可是一个非常荣耀的任务哟。”
薛破虏对自己被当作炮灰放在前面早就是心知肚明,可是薛破虏也不能反对这样的决定,明朝大军出发没理由你一个参将挑三检四的,薛破虏现在只能尽量保证自己薛家军受到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薛破虏说道:“经略大人。末将想知道是哪位上官领兵。”
孙承宗大人说道:“这次是本经略亲征,作战的兵力由宁锦袁崇焕部,你已及赵率教部,本经略中军所部和山海关总兵马世龙,王世钦、尤世禄和关内客军,一共八万多大明官军,另外还有两万卫所兵三万辽东民夫组成的后勤辎重部队。”
薛破虏听着孙承宗大人在哪里吹得明军如何强大,其实两万卫所兵三万辽东民夫打起仗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搞不好还是一个包袱,作为主力的八万多大明官军能打硬仗不足一半,而且大家还各怀鬼胎,加上还要保护辽东经略的车驾这个大麻烦,这次明军出征真是没有多少胜算。
薛破虏问道:“经略大人,我薛家军跟袁崇焕、祖大寿等人关系紧张,作战之时我部听命于谁,我部两翼的友军是谁。”
孙承宗大人说道:“前敌指挥是宁前道袁崇焕负责,不过本经略相信在国家利益前,你们一定能够捐弃前嫌精诚合作的。”
薛破虏说道:“大人,我薛家军求一点粮草尚不可得,何况关键时候人命关天,末将又怎么敢把几千弟兄的生死,寄托在某人发善心的基础上,大人,末将实在是难以受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分兵
孙承宗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过了一会儿孙承宗说道:“破虏,如果本经略准许你挑选自己的友军,这样薛家军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薛破虏知道既然自己把事情挑明了就明白地说道:“大人,挑选友军是必须的,不过末将的意思是最好分兵。”
孙承宗大人念叨一下说道:“分兵,破虏,你说说分兵是怎么一回事。”
薛破虏说道:“末将认为朝鲜义州府解围非常危险,经略大人可以坐镇锦州调度全局,锦州袁崇焕可以自领一军,喻大人精通兵法可以领一军,这样我大明军东西并进,建虏的任何阴谋诡计都难以实现,到时候两路大军会合在义州城下,相信义州府之危必解,说不定还可以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顺便消灭一批建虏。”
孙承宗想了想说道:“破虏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喻大人,如果让你带领一路兵马,你有没有把握。”
喻安性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大人同意这个方案,下官愿意一试。”
孙承宗说道:“本经略好好想一想,中卿、破虏你们回去等消息,破虏如果最后还是本经略领兵,希望你能够跟自如他们好好合作。”
薛破虏默然无言地跟着喻安性离开了,孙承宗给一直在大帐里的赞画茅元仪商议,茅元仪说道:“东翁,薛破虏和自如、祖参将他们结怨太深,如果把他们勉强凑合在一起,恐怕会出大事的。”
孙承宗大人说道:“将相不和的确是兵家大忌,不过袁自如已经诚恳的表示要捐弃前嫌,现在就看破虏的态度了。”
茅元仪叹道:“东翁,前几天薛破虏还为粮草跟袁自如扯皮,要他们精诚团结实在是太难了。”
孙承宗说道:“止生,你觉得分兵两路如何。”
茅元仪说道:“东翁,兵分两路灵活用兵,既可以把袁自如给薛破虏的矛盾暂时分离,也可以发挥前线指挥官的积极性,充分把握战场瞬息万变的战机,负面的是每一路都被削弱了实力,再就是袁自如未必会同意这个方案。”
孙承宗说道:“看来本经略要跟袁自如好好谈一下了,嗯,止生,如果给破虏配友军,你觉得那些将领合适。”
茅元仪说道:“除了宁远系将领都可以,如果是满桂、赵率教更好。”
孙承宗点点头说道:“嗯,明白了。”
薛破虏与经略孙承宗见面的第二天,孙承宗孙大人召见了巡抚喻安性大人,两人秘密交谈了一个半时辰,喻安性回来后直接进了薛破虏的军营,喻安性跟薛破虏和薛家军重要将领进行了交谈。
喻安性说道:“破虏,你的分兵方案得到经略大人同意了。”
薛破虏听了大喜问道:“大人,那经略大人把那些队伍划给大人指挥。”
喻安性说道:“东路方面军由破虏你和满桂总兵、赵率教总兵经略府赞画茅元仪所部组成,不过负责东路方面军的首领是经略府赞画茅元仪。”
薛破虏诧异道:“大人,经略府赞画茅元仪没有官职,怎么可以位居大人你之上呢。”
喻安性说道:“孙大人的意思本抚还是监军,经略府赞画茅元仪负责指挥东路方面军,明面上是满桂总兵做主将,你和赵总兵辅助满桂总兵,孙大人说这也是给锦州方面磋商协调的结果。”
薛破虏问道:“大人,莫非是袁崇焕阻止你出任东路方面军指挥一职。”
喻安性点头说道:“袁崇焕开始不同意分兵,回来接受了经略大人分兵的计划以后,又反对本抚和赵总兵跟你在一起,由于经略大人的坚持,袁崇焕做出了让步,但是他提出了要一个锦州军能够接受的人指挥东路方面军,这样他才能方便给东路方面军协调,这样经略大人才确定了茅元仪先生来出任东路方面军指挥。”
薛破虏说道:“大人,你说怎么办,卑职听你的。”
喻安性说道:“破虏,毛先生是最适合的人选,只要打鞑子谁当东路方面军指挥都一样,本抚不会在意这些虚名得失的。”
薛破虏说道:“毛先生这个人还不错,可是太委屈大人你了。”
喻安性压低了声音说道:“破虏,毛先生对你印象不错,你看能不能拉毛先生和满总兵、赵总兵一起进攻辽阳甚至沈阳。”
薛破虏说道:“大人,这样可以吗,那经略大人的安全怎么保证。”
喻安性说道:“经略大人坐镇锦州,有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和王世钦、尤世禄所部保护,经略大人应该没有问题。”
薛破虏说道:“中,只要毛先生、满总兵、赵总兵同意,我们就在鞑子的心脏好好闹腾一番。”
喻安性说道:“破虏,这件事等到了义州府,本抚会跟毛先生、满总兵、赵总兵他们商量的。”
薛破虏问道:“大人,那西路方面军是那些人马组成的呢。”
喻安性回答道:“袁崇焕的西路方面军是由:宁远中左所都司陈兆阑的五千卫所兵,宁远参将祖大寿的八千人马,守备何可钢的三千兵马,中军张贤参将、都司吕忠和袁崇焕标营计一万官兵,关内客军一万人,辽东卫所兵一万人,民夫两万余人,共计有官军民夫七万人。”
薛家军的将领们“嗡”的一下闹了起来,袁崇焕的西路方面军竟然比东路方面军一倍多的人马,纷纷认为辽东经略府厚此薄彼,薛家军将领不满情绪十分高涨。
这时陆要金站出来说道:“好了,不要闹了,只要不跟袁崇焕、祖大寿这些人做战友,就是我们薛家军最大的幸福,鞑子再多还是给我们薛家军送菜的。”
薛家军的将领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摩拳擦掌议论纷纷商量着怎么多消灭一些鞑子,喻安性看着分兵后的薛家军士气高涨,心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满桂总兵、赵率教总兵都向薛破虏部周围移营,东路方面军指挥茅元仪带了一万卫所兵、一万民夫和一千五百卫队,也赶到了薛破虏部附近安营扎寨,当晚茅元仪在自己的营中同喻安性满桂、赵率教、薛破虏等将领见了一个面,议了议作战计划和行军方略后,将领们就各自散去,准备天明炮响就兵发朝鲜义州府。
不过东路方面军指挥茅元仪留下了薛破虏一人,茅元仪对薛破虏说道:“薛将军请坐。”
薛破虏谢过茅元仪指挥后,侧身坐在茅元仪指挥的下首,茅元仪指挥说道:“学生觉得还是叫你破虏更亲切一些。”
薛破虏说道:“末将愧不敢当。”
茅元仪指挥说道:“学生这次能够带兵救援朝鲜义州府,完全是时势造成的,这需要破虏你多多协助啊。”
薛破虏说道:“大人有命,末将一定誓死效力。”
茅元仪指挥说道:“破虏,学生是非常看好你和薛家的,可惜辽东的一些将官地域观念很重,对关内客军非常排斥,使薛将军不能专心报国,现在学生执掌东路方面军,希望破虏能够帮助学生完成解救朝鲜义州府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过河
次日清晨右屯东面军营号炮齐响,大明辽东军东路方面军正式出兵救援朝鲜义州府,满桂总兵自请为前锋,薛破虏之薛家军为第二梯队,东路方面军指挥茅元仪领中军以及卫所兵一万人居中,一万民夫随卫所兵辎重营堕后,殿尾的是总兵赵率教的五千精骑,共计有官兵民夫四万人。
当夜大明辽东军东路方面军在双台子河旁的盘山宿营,出乎意料的是前锋满桂部居然没有抓到一个建虏马甲,于是东路方面军指挥茅元仪命令夜哨加双岗,不过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任何情况。
第二天满桂的队伍开始准备渡河,可是过了一个时辰满桂的士兵还在扎竹筏,薛破虏陪着喻安性大人来到了双台子河河边,薛破虏看着双台子河河水并不深,河中间还有不少露出水面的乱石。
喻安性忧虑说道:“自古作战讲的就是兵贵神速,我们在这里呆得越久就越危险。”
薛破虏说道:“大人,卑职或许有办法快速过河。”
喻安性说道:“破虏,你有什么好主意。”
薛破虏说道:“架桥,这比扎竹筏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喻安性念叨:“架桥,好主意,可是架桥很费时间啊。”
薛破虏说道:“卑职辎重营就有现成的舟桥,铺上就可以过河了。”
喻安性说道:“破虏,走,随本抚找满总兵去。”
薛破虏说道:“大人,不用了,满总兵已经来了。”
喻安性向远处看去,果然从河边有一队骑兵飞驰过来,当先的正是辽东经略府辖下总兵满桂,不一会满桂离喻安性、薛破虏非常近了,满桂在马上喊道:“破虏兄,怎么急着想过河吗。”
薛破虏笑道:“满将军,看河边这个样子,今天能够有多少人马过河呢。”
满桂说道:“嘿嘿,这个双台子河过步兵和轻骑问题不大,重装备和马车就非常困难了,看明天一天能不能全部都过河。”
满桂说话间已经到了薛破虏的面前,薛破虏警惕地说道:“满将军,如果我明军分置双台子河两岸,而建虏的大队人马又到了,我们东路方面军不知道能不能够应付建虏进攻。”
满桂说道:“本兵也担心被建虏半渡而击,可惜本部属于轻骑兵,后勤部队非常薄弱,如果是锦州军那样有大量步兵的队伍,就有一批现成的过河装备。”
薛破虏说道:“满将军,不如让薛家军的辎重营试一试,他们也有过河的舟桥。”
蒙古听了大喜说道:“破虏兄,你有好东西怎么不早一点拿出来,还得本兵的部下瞎忙活了一晚上。”
薛破虏笑笑说道:“末将实在不知道过河这么麻烦,早知道就跟满将军打商量两军联合渡河了。”
随后薛破虏命令亲兵通知辎重营的工兵快速到河边搭桥,一个时辰以后,薛家军的工兵迅速架起一座八块大型模板组成的临时渡桥,满桂总兵的人马首先开始渡河。
满桂叹道:“破虏兄,薛家军的架桥水平实在是高,能不能把技术传给兄弟。”
薛破虏笑道:“满将军愿意要薛家军这些不成型的东西,末将必定倾囊相授。”
满桂大喜说道:“破虏兄,在弘螺山你我就约兄弟,薛大哥你兄弟相称就是。”
薛破虏说道:“满将军,这样坏了军中规矩。”
满桂说道:“薛大哥,一个称呼又打什么紧,就这样说定了,大哥,小弟的人马过去得差不多了,我们两兄弟在河对岸再见吧。”
满桂告别薛破虏、喻安性去会合自己的队伍准备过河,喻安性说道:“破虏,满桂将军自视甚高,现在居然对你兄弟相称,这实在是令人对你另眼相看啊。”
薛破虏笑道:“大人,那不过是卑职跟满将军的戏言罢了。”
喻安性笑道:“不是戏言,不光满桂将军看好你,本抚也非常看好你呀。”
到了薛破虏和喻安性的队伍开始渡河的时候,薛家军的工兵又搭起了两座浮桥,两座浮桥虽然只可以过人和轻型装备,就是这样也大大提高了东路方面军过河速度,到了正午的时候,薛家军的重型车辆也过了双台子河。
就在薛破虏的刚刚开过午饭之后,东路方面军指挥茅元仪也过了双台子河,茅元仪一见到薛破虏就夸道:“想不到薛家军军中竟然有如此奇思妙器,以后我东路方面军过河跨沟如踏平地也,救援义州府成功薛家军当属首功。”
薛破虏回答道:“茅大人。末将这些雕虫小技实在愧不可当啊。”
茅元仪说道:“中卿、破虏,袁宁前的率领西路方面军从东海堡走双台子河出海口渡河,这下子我们东路军可能有麻烦了。”
喻安性大惊说道:“袁崇焕想干什么,西路军怎么可以跑到东边去,再说双台子河出海口水深河宽根本不适宜渡河阿。”
茅元仪说道:“袁崇焕的西路军本来就是掩护我们东路军轻车疾进的,现在袁崇焕任意改变行军路线,我们东路军的前途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喻安性说道:“这件事本抚一定要奏明皇上和经略大人,袁崇焕这是置友军于不顾,构陷我东路军于死地,其性质等同于叛国谋逆。”
茅元仪见薛破虏没有说话就问道:“破虏,你怎么说。”
薛破虏说道:“茅指挥,我们现在还是考虑是去义州府还是回右屯卫吧。”
茅元仪说道:“朝廷和朝鲜渴望辽东军救援义州府以有不少时日,回右屯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有一路前行到义州府去。”
喻安性说道:“茅先生,袁崇焕在东海堡附近渡河旷日持久,没有三五天过不了河,就算过河了,我们也不能对西路军抱什么指望了,现在我们东路军面临的将是孤军奋战了。”
茅元仪叹着气说道:“以前就知道辽东军军阀势力强大,没想到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们已经是一群拿着朝廷俸禄的匪徒,这次从义州府回去一定要经略大人对辽东军进行清洗,现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
喻安性说道:“茅先生是兵法大家,你做主就是了。”
茅元仪说道:“学生不过在经略府纸上谈兵而已,大家互相研究研究,本指挥的意思上,既然袁崇焕的西路军指望不上了,那我们东路军就放开西路军不管,东路军以雷霆之势直驱义州府,跟朝鲜义州府的守军取得联系,到时候是进城或者是倚城立营,我们东路军都可以见机行事。”
喻安性说道:“行,就按茅先生的意思办。”
临近伴晚时分,茅元仪率领的辽东东路军才全部渡过了双台子河,在下午的时候满桂总兵的前锋巡哨跟建虏的马甲遭遇了,数倍于建虏的明军围剿了这一股马甲,建虏的十个马甲三死二俘五逃,满桂的手下付出了四死十三伤的代价。
满桂的巡哨把两个俘虏三颗人头送到面前时,满桂着实发了一回脾气,自己人多好几倍,而死的人反而多些,这让满桂觉得非常的没有面子。
于是满桂对手下说道:“好好修理这两个野人,多上些手段,不过以不要这两个畜生狗命为前提,你们明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