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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全文阅读

作者:宝石猫     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txt下载     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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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九|中

第一零四章 我的地盘我作主

    “宋老板,你可来晚了啊”

    主动请这宋铁刚的客,他还磨磨蹭蹭,这么晚才到,这谱儿也摆得太大了?不管怎么说,张松年毕竟还是市局副局长呢,心里当然不爽。再加上这家伙一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肆无忌惮的盯着王子君的女伴看,这,这也太丢他张局长的面子了

    心里窝火之下,张松年的脸色就不好看,话音里,就有点质问的意思了。哪曾想,这张松年的话一落地,那宋铁刚身后的一个寸头家伙一拳砸在桌子上,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破口大骂:“马勒个逼,你他娘的……”

    “三儿,放肆你这是怎么跟张局长说话的?”宋铁刚嘴上责怪着那宋三,脸上却带着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

    王子君冷眼观察着宋铁刚,沉默着一言不发,看来,这宋铁刚今天来,根本就不是想要和解的,八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吃定他了

    果然,那宋铁刚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宋三儿之后,就扭头对张松年说道:“张局长,抱歉了,今天兄弟不能陪你喝酒了,韩厅长和赵局长都在水上皇城等着我呢,我本想让手下的兄弟过来跟你说一声,又觉得这样太不给老兄面子了,这不,我就马不停蹄的亲自赶过来了”

    宋铁刚这么一说,好像他来晚了,还是给张松年了一个大面子似的,不啻于一巴掌打在张松年的脸上,韩厅长和赵局长等着我吃饭呢,你一个副局长,算个什么鸟呢?

    公安厅长韩为政,江市公安局长赵良秋,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他可以招惹得起的。

    张松年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说不出话来。看着面红耳赤的张松年,宋铁刚哈哈大笑着,仿佛可以洞穿一切,掌控一切似的。

    刚要出门,又回头看了王子君一眼,居高临下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能把张局长搬来给你说情,也算你有些手段,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但是张局长的面子,我是不能悖的。这样,我给你个痛快话,五成的干股要得你肉疼的话,我宋铁刚就受点委屈,要你四成。”

    “另外,今天下午四点,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水上皇城,我用一晚之后,就会完璧归赵,再还给你的。”宋铁刚说完,看都不看张松年一眼,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张松年的脸阴沉得似乎能拧下水来,可是他虽然心中充满了怒意,却也奈何不了这宋铁刚。

    宋铁刚上边有人护着,尽管他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又能如何呢?想要整治宋铁刚这种人,至少目前他还是没这个本事的。而今天这宋铁刚整这么一出,与其说是给他面子,还不如说是在打他的脸呢。

    愤怒之下,张松年的心里涌起一种悲哀,他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居然被一个混黑道的伤及脸面,这也太悲哀了

    “子君,你看这事……”张松年本来想说今天张叔豁出去,亲自到你那个量贩里压阵,也不能让宋铁刚得逞,但是,话说了一半,王子君就云淡风轻的笑了,摆了摆手道:“张叔,这事您别往心里去,一个痞子而已,今天晚上我给你看场好戏。”

    说话之间,王子君轻轻的一招手,差点被吓傻的服务员就赶忙走了过来。看着神色有点慌张的服务员,王子君若无其事的笑笑道:“上菜。”

    点好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但是,张松年和秦虹锦两个人,哪里吃得下去呢?唯有王子君,就好似没事人儿一般,该吃吃,该喝喝,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握手告辞,王子君热情洋溢的叮嘱张松年,半个月后参加他爸爸的生日聚会。

    张松年上了自己的警车之后,心里便有些感动。自己没有给王子君办成事,人家不但不计较,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与那些翻脸比翻还要快的人相比,真是强的太多了。

    感动之余,张松年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次也只能求一次赵良秋了”

    警车呼啸而去,王子君在警车飞驰而去之后,这才扭过头来。秦虹锦一直站在王子君的身旁,情绪有些低落。

    “子君,我们现在……”

    咬咬牙的秦虹锦,刚要说什么,王子君却一挥手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现在当然是去搬救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放心好了,总会有办法的走,咱们逛大街去。”

    秦虹锦万万没想到王子君直到现在还有心思逛大街,只是,走了没多远她就明白了。王子君二话不说,从一家名烟名酒行抱了一箱茅台出来。秦虹锦吓了一跳,这家伙真是舍得啊,花钱跟流水似的。幸好为了这场饭局,她私下里准备了不少钱。

    站了半天都没见到空车的出租车过来,王子君心急之下,不由得怀念起在西河子乡的座驾来,心中暗道,以后再回江市的话,最好还是弄辆车自己开着。

    终于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停了下来,王子君跟秦虹锦坐上车,王子君随意的说道:“去某师驻地。”

    十几里的路程,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只是这十几分钟里,可把秦虹锦给闷坏了,她一听王子君说目的地,隐约猜出来王子君想要干什么,当着司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问。

    某师是某军王牌师,驻地就在江市郊区十里的地方。大门正中央镶嵌着庄严肃穆的军徽,熠熠生辉;大门两旁各有四位着军装的士兵,笔直的挺立在那里,犹如北国的蹿天杨。

    下了出租车之后,王子君抱起茅台酒就朝着师部走了过去。

    “同志,请问您找谁?”站岗的士兵看见有陌生人过来,啪的一下敬了个礼,严肃的问道。

    王子君朝着士兵一笑道:“我叫王子君,是你们李师长的侄子,是来看他老人家的。”

    士兵一听是找李师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下,就不冷不热的说道:“同志,您回去,李师长去军区开会了。”

    秦虹锦听士兵这么一说,登时就有些心慌意乱。可是那士兵的小动作,哪里瞒得过王子君?当下淡淡一笑,一本正经道:“我临来之前还给我婶子打过电话呢,她让我来的。这一会儿功夫,师长怎么就到军区了呢?”

    年轻的士兵一看一脸认真模样的王子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师长到军区开会去了,这是师长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借口。眼下,谎言被揭穿了,年轻的士兵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给李师长打个电话,就说王子君来看他了。他要是不见我,我扭头就走。”王子君十分好心的为小兵出主意。

    士兵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下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那士兵啪的一下立正,站直了身体,响亮的应了一声是,就转过身来,给王子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王同志,师长请您到他家里去。”

    看着士兵前后判若两人的反应,秦虹锦这才放下心来。这家伙可真能唬啊,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和王子君呆在一起,对于王子君是否打电话,当然一清二楚了。

    那士兵接过王子君手里的茅台,就将王子君和秦虹锦带到了一栋白色的两层小楼前。这小楼除了建得厚实坚固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开始的时候,秦虹锦还落落大方的跟着王子君,但是来到这小楼跟前,秦虹锦的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慌乱。

    “王子君,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秦虹锦看着半开的大门,忐忑不安的说道。

    “说什么呢?走。”王子君说话之间,拉起秦虹锦就朝着那门内走了过去。

    他们刚刚进入院子,就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迎了上来,走在前面的男子身高有一米八多,强壮的身躯配上黝黑的脸庞,给人一种铁塔似的感觉。而那中年妇人,却是身材窈窕,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还是风韵犹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小君,你这大记怎么还有空来看你方姨啊?来来来,让姨看看是不是瘦了?老爷子也真是的,非得把宝贝孙子发配到穷乡僻壤去,他怎么就舍得呢。”

    中年女子一见王子君,就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

    “李叔,方姨,这是我朋友秦虹锦,叫她小锦就行。”王子君笑吟吟的给两人打着招呼,主动把秦虹锦介绍给两人。

    秦虹锦长得也是风姿绰约,眼下虽然有宋刚铁的事在心里窝着,但是,那种含愁也不减风情的姿色,还是十分清丽脱俗的。那方姨一听王子君含糊其辞的介绍,立刻就明白了。仔细的朝秦虹锦看去,那眼光就像婆婆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似的。

    对于方姨这般的表现,王子君并不觉得意外。这李师长叫李天放,乃是老爷子当年的通讯员,王子君小时候,经常跟在他的屁股后头。李天放的妻子方春兰,就是王老爷子给介绍的,这两口子和老王家的关系,自然是没说的。

    “哎呀,这闺女真俊,俊得真叫人喜欢哟小君,你小子眼光不错嘛。”方春兰笑着和王子君开了句玩笑,就拉着秦虹锦进了屋。

    宽敞的客厅之中,水果和瓜子都准备好了,落座之后,方春兰就朝着王子君打趣道:“小君,快跟方姨说说,是不是怕你妈那里通不过,想让我去做做工作?”

    “不是,方姨,这点小事,我还是能独立解决的。”王子君自信的看了秦虹锦一眼,然后接着道:“我这次来,可是向方姨来求助的。”

    李天放一直没怎么开口,只是微微的笑着看王子君,像是看自家孩子一般。听到王子君说求援,哈哈大笑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李天放这个人轻易不表态,一表态却是个吐口唾沫都能砸个坑的性格,他让王子君尽管说,那意思就是只要他能够办到的,绝对会二话不说,立马给你办了。

    王子君看着李天放实诚的面孔,心里觉得暖暖的。他知道这李天放是真正对他们家好的人,也是他们老王家可以信任的嫡系人员。

    “李叔,方姨,我这次真的是为难了,你们可得帮我,我和虹锦两人办了一个超市,刚刚开业发现流动资金有点乔短缺,先找你们化两万块钱的缘。咱可事先说好了,投资有风险,我也无法预料这超市到底是赔是赚,这钱就不能算是我借的,只能算是你们替洪江入得股,我赚了咱有红利发,要是我赔了,你们可不许找我要钱”

    王子君一副嬉皮笑脸,占尽便宜的模样,听得方春兰眉开眼笑道:“去你的,你这小子小时候看着还挺老实的,现在怎么学得油嘴滑舌的?我们家洪江才上高中,可不能在让他跟你学了。再说了,你钱要是赔了,你姨我还真会让你赔么?”

    笑骂之间,方春兰就起身朝着房间走了过去,片刻间就拿着一个存折道:“给你臭小子,这里面一共有两万快钱,可是你叔和我的积蓄,你小心点玩。”

    “谢谢方姨”,王子君双手接过存折,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夸张的叫苦道:“方姨,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已经借了不少钱了,就差没把老爷子的养老金给偷出来了。现在啊,我都快成压力山大了,整的自己就跟杨白劳似的,可是不敢借钱了。”

    话一说完,秦虹锦就和王子君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又迅速转开,谁也没有讲话,秦虹锦发现王子君坏笑的样子很像一个孩子,眯着眼睛,一排齐整的牙齿闪耀着光泽,这家伙一向沉稳有加,这会儿说话怎么跟个二流子似的,真真假假,没一句实话?

    “虹锦,快快,这存折你赶紧放好了,我跟你说,你回头赶快给我写个一成股权的协议给方姨送来,以后要是赔了钱,可不能让她找我要账。”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将那存折交到了秦虹锦的手中。

    两万块钱,一成协议。秦虹锦看着王子君的笑容,眼睛眨动的更快了几分。

    李天放在王子君表演完,陡然道:“子君,你除了钱,还求援什么?”“叔,我被人家欺负了。”王子君这时,不在兜圈子,直接了当的将自己遇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啪”,李天放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脸上的青筋暴涨,对于他来说,老首长的威严那是不容挑衅的,这宋铁刚是什么玩意儿,他听说过,这家伙在江市也算是恶名远扬,但是在李天放这等手执军权的实权师长眼中,却是连个屁都不算。

    没想到,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欺负到王子君的头上,还要抢王子君的女人,这不等于在老首长的头上拉屎么?这种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子君,他不是想闹事么,干脆弄他个大的权当给你的超市做了。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师的特种部队正好闲着,要不,给你拉过去震震场子。”

    拉着军队的特种大队过去镇场子,就算是秦虹锦不太懂军队里的事情,也能听懂只要将那特种部队拉过去,那宋铁刚就算再霸道,也只有认栽的份儿了。

    就在她欢喜的以为王子君会答应之时,却听王子君淡淡的说道:“叔叔,这样不好,我不准备干。”

    随着王子君将他的计划轻轻的说出来,李天放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他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情叔叔支持你。”

    秦虹锦和方春兰,坐在一旁听着,她们两人此时脸上都露出了惊骇之色,显然,她们被王子君的计划给吓道了。

    “特种大队么,我是李天放,叫张彪到我家里来一趟。”李天放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一会儿功夫,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彪悍军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在李天放的吩咐之下,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时间不觉到了…,王子君和秦虹锦告辞离去,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已经整装待发的特种部队。

    “子君这孩子,变化可真不小啊。”方春兰看着离去的王子君,轻声的感叹道。

    李天放没有说话,沉吟了半响之后,这才轻轻的道:“老首长后继有人啊,这孩子可是比光荣他们哥俩强多了。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心计,日后还不知道能走多远呢。”

    “天放,你说的是不是有点邪乎啊,我除了觉得他出手狠了点,别的没有什么啊?”方春兰对于丈夫的判断,可是有点不信。

    “你呀,头发长见识短,你真觉得子君来找咱们是又借钱又借人么?我告诉你,他那用钱换股份的法子,不是真想借你的钱,而是给你送钱来了。以后没事了,让洪江和子君多接触接触,这对他的成长有好处。”说话之间,李天放就拿起了电话,这一次,每一个按键他都按的很轻,仿佛摁的重了,就会惊扰了电话那头的人一般。

    “老首长,我是天放啊,有个事情,我得跟您汇报一下……”

第一零五章 软的怕硬的 硬的怕不要命的(呼唤月票))

    水上皇宫宽大的浴池之中,氤氲缭绕,雾气升腾。

    宋铁刚浑身脱得精光,赤luo裸的趴在一张小床上,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按摩师小姐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不断地做着抚触、揉搓、按摩。

    这座七层高的水上皇宫建造得非常别致。整个建筑物四周是一个露天的环状游泳池,和室内的游泳池同出一脉,都是几千米深的地下温泉水。游泳池四周一律是装饰精美的栏杆,栏杆顶端有整整一圈颜色鲜亮的霓虹灯,到了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灯光闪烁,波光潋滟,溢彩流锦,煞是好看。

    在江市,这一处消遣的地方可是身份的象征。能来这里的人,那都是非同寻常。皇宫内部装饰的金碧辉煌,十分的精致。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你尽可以撒着欢儿的吃喝玩乐,享受到帝皇一般的待遇。

    因此,经常出入水上皇宫的除了一些大老板,大多都是机关的头头脑脑,宋铁刚在江市横行无忌,关键就在于他那无所不在的关系网。

    “齐二,几点了?”

    宋铁刚开始还人模狗样的在床上挺着,按摩得时间长了,身上一舒服,就开始嘣不住了,原形毕露。眯缝了眼睛,仔细地研究按摩师小姐的每一寸肌肤,伸出手在那几乎脱得精光的美女按摩师身上肆无忌惮的搓了两下面团,嘴里神仙似的哼哼唧唧着。

    齐二恭敬的侍立在一旁,粗大的黄金链子挂在胸前,听老大问他,当下嘿嘿一笑道:“老大,还有十分钟就四点了,您可得悠着点儿啊,千万别把身体累坏了”

    “呸放你母亲的臭屁”

    宋铁刚对自己的属下一向自由随心,嬉笑怒骂惯了,一向倡导打是亲、骂是恩、不打不骂是死人,那齐二见宋老大笑着骂他,赶紧讨好道:“我说错话了,老大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勇者无敌,所向披靡”

    宋老大得意的笑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齐二,你给我准备妥了,四点一过,不见那小妮儿来的话,立马对那家超市实行三光政策,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厅长大人打过招呼了,你带人放心去做就是了。”

    “是,老大。”

    齐二答应一声,看向宋铁刚的双眼充满了敬佩之色。这年头,玩阴的多了去了,但是能像宋老大玩到这般风生水起,游刃有余的恐怕不多?公安厅厅长是什么?那是老大的把兄弟

    对于那君诚量贩女老总的姿色,齐二可是见过的。跟着狗啃骨头,撵着狼吃肉,在宋老大手下这么多年,他齐二本人也是阅女无数,骁勇善战,温床肉搏,趟过无数条女人河,但是对于这等尤物,他还真是从来没有碰到过,心里也觉得痒痒的,把这宋老大迷得颠三倒四的,倒也不足为奇了,还是宋老大牛,混社会就应该像老大看齐,看上哪个就他娘的睡哪个

    在洗洗涮涮之中,下午四点的时间终于到了,宋铁刚觉得自己精力特别旺盛,yu火如炽,只是,他这边等得心急火燎的,那边却始终不见半条人影儿。一腔yu火烧得旺旺的宋铁刚一把扯掉浴巾,气急败坏的从浴池里爬出来,破口大骂道:“,不就是仗着一个张松年么,竟敢放老子的鸽子,这一次,老子不玩了,非得让那小娘们儿跪在地上求我”

    “齐二,执行三光政策,给老子做得狠狠的,另外,去把昨天那小子的手臂给我弄残废一个。”

    “是,老大。”

    齐二干这种事情,就像割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儿又一茬儿,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到老大吩咐,兴奋的吐了口吐沫,心里充斥着一种摩拳擦掌的感觉。他喜欢带着一帮人马,去某个地方执行“三光”政策,随心所欲,无人阻挡,那种天地任我行的,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感觉,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就在齐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骚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扑扑腾腾的异常动静让宋铁刚和齐二的脸色同时都是一变。

    这水上皇宫乃是宋铁刚的大本营,每天都有上百个敢打敢拼的年轻小子镇着场子,从水上皇宫开业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胡闹过。

    “怎么回事?”宋铁钢的脸色,登时就变得很是难看。

    见老大的脸色铁青,齐二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他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

    “我去看看。”

    齐二说话之间,就要跑出去,可是还没有等他跑,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好似受惊兔子一般的年轻人,一脸惊慌的蹿了进来:“老大不好了,老大不好了”

    宋铁刚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不好了,更何况,这话说得不是明显有诅咒老大之嫌么?齐二一听,二话不说,上去对准那小伙子的脸左右开弓,狠狠的揍了两耳光,又跺了几脚,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有事慢慢说,老大好着呢。”

    齐二这一脚,一下子把那年轻人给踹倒在地上了,宋老大的积威之下,赶紧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来,怯怯的站稳了,等着老大问话。

    “怎么回事?”

    宋铁刚对于齐二上去就是一脚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雷厉风行、令行禁止的工作作风。试想,如果老大发号了施令,没有一个属下深刻领会后立即贯彻执行,说话等于放屁,一阵风就可以刮跑了,那你这老大,当得还有什么用呢?这齐二在自己亲自调教之下,学得不少了

    当下舒舒服服的伸展双臂,任由那几乎全裸的按摩师小姐将浴袍给他披上。

    “老大,有人打进来了。”年轻人尽管竭力的想要保持淡定,但是有一点事实却是毋庸置疑的,刚才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让人恐惧了

    有人打进水上皇宫?

    听到这句话,宋铁刚像是听到一句天方夜谭似的,哈哈大笑了。自从他宋铁刚打造出这座水上皇宫以来,整个江市的黑道,几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就连公安厅的厅长,都被他拿下了,亲密无间的和他称兄道弟,谁还敢冲击他的水上皇宫?真是笑话

    “混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子好吃好喝好报酬养着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放人打进来,你们是瞎了聋了还是胳膊腿儿断了?上去给我打啊,打废了不就完事了么?”宋铁刚两眼冒火,说话之间,就准备走上前去,亲自给那年轻人一记耳光。

    “老大,不是我们不挡,是挡不住,来的是军队”

    宋铁刚那要挥出去的手掌,一下子愣住了。有恃无恐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军队,这两个字是这般的熟悉而又陌生,登时让宋铁刚的心里一颤,他不怕公安,不怕其他黑白两道上的人,但是面对军队,他却知道自己连个渣都不算。

    “你们怎么把军队的人给惹了?快点给韩厅长和赵局长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解决问题。马勒个逼的,你们怎么把军队给惹了呢,捅这个马蜂窝干什么?”

    “老大,不是我们招惹的,他们上百个人一下子就闯了进来,我们上去一拦,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弟兄们撂倒了几十个……”

    那年轻人满腹委屈的话还没说完,浴池的内门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群彪悍的军人全部都是迷彩服,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军官带领下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宋铁刚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赶紧上前快走两步,拱手道:“兄弟,兄弟,我宋铁刚有哪些没做到的地方,招惹了各位,请有话直说,如果我不能给各位一个交代,我宋铁刚就是后娘养的”

    能大能小是条龙,能屈能伸是英雄。进一步惊涛骇浪,退一步海阔天空,作为混迹社会的宋老大,这点策略,他还是懂的。

    “你就是宋铁刚?”年轻军官根本就没有理会宋铁刚带了一丝讨好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

    “是,兄弟就是宋铁钢,公安厅的韩厅长和我是……”,意识到有些不对头,宋铁刚心慌之下,想要搬出自己的后台,也好交涉一番,谁知那年轻的军官根本就不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坚硬的冷气,果断的一挥手道:“拿下”

    军令如山倒。

    这一声令下,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一拥而上,把宋铁刚抓胳膊抬腿给摁倒在那里,开始宋铁刚还想反抗两下,但是,当一个特种兵挥动老拳给了他几拳之后,宋铁刚大概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老实了许多。

    齐二虽然没有被摁住,但是此时也是面无人色,目瞪口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贸然声张。要说这齐二也算是一个敢打敢拼的角色,可是现在,愣是一点拼斗的劲都提不起来。这么多年,这一大帮兄弟在江市纵横无敌,宋老大就是他们眼里的一棵树,现如今,树都倒了,你还要他们怎么撑得起来?

    “当兵的,我警告你们,这里是江市,你们要敢胡来,后果是你们承担不了的。”宋铁刚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脸上露出了一丝彪悍之气。

    “你宋铁刚敢在这江市欺男霸女,横行无忌,他们把你抓起来,自然有承担的能力。”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在四个特种兵的陪伴下,走进了带有浴池的雅间。

    看到王子君,宋铁刚立刻想起来那个让他为之神魂颠倒的女人,脑子里立刻觉得霹雷轰响,这下子踢到铁板上了这家伙能够调动军队的力量,估计水也深着呢,由此足以想象其实力之强。

    想到昨天张松年给自己说情之时的情形,他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两个嘴巴子,那时候见好就收,何至于落到这种下场?心里万分懊恼之下,赶紧陪着笑脸道:“小兄弟,我宋铁刚有眼不识泰山,昨天得罪了兄弟,还请兄弟高抬贵手,多多见谅”

    “兄弟您放一百个心,以后我保证再也无人敢骚扰您的超市,兄弟你要是什么事情吩咐的话,我宋铁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见王子君可能有缓和的余地,宋铁刚悬着的心,此时就放下了不少,只要了解了这些人的来路,他就有办法解决问题,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这口气,他忍了

    对于宋铁刚这种痞子,王子君从来不相信他会心存良善,冷冷的看着此时变得卑躬屈膝一副下溅模样的宋铁刚,淡淡一笑,一字一顿道:“宋铁刚蓄谋偷盗军队枪支弹药,被我部队发现,在抓捕过程中,该凶犯负隅顽抗,被我英勇的战士当场击毙身亡。”

    宋铁刚的身体一颤,只觉自己正处于险象环生的生死边缘,什么老大的风范,什么呼风唤雨的威严,全他娘的都成了浮云。什么狗屁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也是死胡同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报复的念头,更是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此时的他,总算是明白了,这笑里藏刀的年轻人对他是软硬不吃,至少有一点是可以断定了:这家伙来头大了去了

    原本以为没什么危险的宋铁刚,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我他娘的真是瞎了狗眼,和您老人家作对,您就权当我是一个屁,一个臭不可闻的屁,您就高抬贵手,把我给放了”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就朝其他地方走去。

    “我账户上还有几千万现金,另外还有十几处场子,只要你放过我,这些都是您的。”宋铁刚看着那举起的黑黝黝的枪口,大声的朝着王子君喝道。

    几千万?这个宋铁刚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这个数目大得让王子君有点吃惊咋舌。

    王子君依旧没有回头,依旧朝着门外走去,而那军官属下的十几个年轻士兵,都已经开始了瞄准。

    “我这里还有韩厅长他们收我钱的记录,天花板上装有摄像头,保险柜里存着他们搞女人的录像、照片,你……你只要放过我,我把这些,都给你。”

    “在哪儿,带我去。”王子君的脚步猛的一顿,扭过头来,不容置疑的说道。

    惊魂未定的宋铁刚,险险的逃出一命之后,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觉浑身发冷,心也一阵阵地紧搐,他颓然跌坐在地上。

    “张松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没事儿多把心思放在业务工作上,少给那些奸商撑腰壮胆,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江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一个脸色白净的警察,正沉声的朝着张松年训斥道。

    面对公安局长赵良秋的批评,张松年脸色虽然颇不好看,却也不敢反驳,这赵良秋和公安厅长韩为政关系很铁,在公安局中几乎就是说一不二,自己要是和他顶起来,那没有什么好处。

    他心中清楚,这件事情和宋铁刚有着很大关系。赵良秋这么批评他,为的就是做给宋铁刚看。想到宋铁刚,张松年心里涌起一阵悲哀,一个不法分子通过金钱美色,居然能堂而皇之的让一个城市的公安局长为其效命,这不成了怕了老鼠的猫么?

    也不知道王子君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也知道王子君家里的背景不小,也知道王子君特别能克服困难,但是此时,还是为这个刚出道的年轻人捏了一把汗。

    “赵局长,不好了,宋铁刚被抓走了”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慌里慌张的跑到赵良秋的身旁,惊声的说道。

    “慌什么?哪个小兔崽子动的手,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人立马放了,再滚过来见我。”赵良秋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像是下了一层严霜似的。

    “不是咱们的同志,是军队。”

    办公室主任的回答,让赵良秋猛的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军队抓人,而且抓的还是一个自己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黑道人物,一旦这家伙抗不住了,把那些见不得天日的事情捅出去的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他们军队有什么权利抓人?你给我调集各个大队,跟我去军区要人。”咬了咬牙,赵良秋迅速做出了决断。

    “局长,不是军分区的人出的手,是野战师。”

    野战师,虽说办公室主任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赵良秋心中也明镜似的。他知道到底是谁出的手,要去野战师要人,恐怕单单他自己不行。

    就在他沉吟之际,电话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抓起电话的赵良秋在接完电话之后,立刻像遭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迅速的蔫了下去,刚才训斥张松年时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随着宋铁刚手中的证据被王子君取走,一场巨大的风云,开始在江市范围之内翻腾。而作为这场风浪的搅动人,王子君此时却已经离开了江市,重新回到了西河子乡。

第一零六章 提拔(三更求票)

    第一零六章提拔(三更求票)

    “王书记,这次开组织工作会议,会后部长提到咱们乡里的班子成员还缺两个职位,近期打算配齐,领导的意思是让咱们先搞一次民意测验,推荐两个人选。”李秋娜坐在王子君的办公桌前,认真的汇报道。

    李秋娜说的倒是实情,西河子乡没有党委秘书,再加上出事的刘根福,现在的确少了两个班子成员。

    王子君朝李秋娜看了一眼,淡淡的问道:“李委员,让咱们来一次民意测验,是不是咱们推荐了组织部就按咱们的推荐下文呢?”

    “这个么,”沉yín了一下,李秋娜正sè道:“我听部里的意思说,在这两个人的任命上,部里可能会从县里下派一个副乡长,但是党委秘书,充分尊重咱们乡党委的意见。”

    党委秘书,一般都是兼任党政办主任。现在党政办的主任依旧是王六顺,把他推上去,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事。心里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就把这里面的东西想了个清清楚楚。

    人事权是一把手最重要的权利,眼下王子君在乡里已经初步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如果在使用干部上失了分的话,那对他的权威,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从上边派下来一个副乡长,而党委秘书却是充分尊重乡党委的意见,这说起来似乎很公平公正,但是仔细一琢磨,这不对劲的味道就出来了。

    这个副乡长权且不说,单就这个党委委员来说,那几乎是为王六顺这个党政办主任量身打造的。这种定调既在表面上维护了王子君的权威,又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王子君沉默着不说话,李秋娜猜测,王子君对组织上这个定调,并不是十分认可。尽管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作为一个组工干部,在提拔干部这个问题上,这点政治敏感xìng她还是有的。

    对于王子君,李秋娜心里有些矛盾。依照她多年经历积累的经验,混迹官场,想要出人头地,nv人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就看你敢不敢豁出去了!捉拿各种秉xìng的领导,手法都是举一反三,并不复杂。不外乎嘻嘻哈哈装疯卖傻,头脑机灵管用,会说话、会来事、会装傻,关键时刻,充分利用靓nv之各种优势施加影响,这事就成了!

    在李秋娜看来,自己长得娇俏玲珑,眉黑唇红,虽说不是魔鬼身材,却也是风姿绰约,足够火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这个书记不动声sè的“拿下”。到时候,只要自己把满腔的热爱化为熊熊烈火,即使他王子君再怎么坚如钢铁也成绕指柔!不久的将来,就可以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只是,李秋娜万万没想到,这套曾经屡试不爽的潜规则,在王子君身上却失灵了。单单冲着这一点,她就不敢小看这个笑眯眯话不多却是处处暗藏锋芒的年轻书记,窝火之下,又觉得他的气势也是该打压打压的时候了。

    对于她这个并非王子君心腹的组织委员来说,既然无法把一把手搞定,那只有书记乡长在乡里的地位势均力敌,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而一旦哪一方太独大了,她这个组织委员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嗯,我知道了,李委员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向李秋娜问道。

    “王书记问我,那我就直说了。既然副乡长是陪榜的,务必要确保上级领导的意图实现,那咱们干脆随便选一个算了,依我看,办公室的朱常友就可以。至于党委秘书嘛,党委秘书一向是兼任党政办主任。”李秋娜笃定沉思之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见李秋娜说得百无禁忌还一副善解人意状,王子君心里明白了,这个组织委员不可能跟自己一心了。西河子乡全体班子成员的模样,像过电影似的,在王子君的心头一个个接连冒出来,一时间,千个念头在他的心中闪动。

    “凡事要多沟通,组织原则还是不能少的。这是大事,要深入贯彻民主集中制,这件事,我看还是开个班子会研究一下吧。”王子君朝着李秋娜笑了笑说道。

    李秋娜心里暗笑,开班子会研究不就是一个程序问题么,只不过是认认真真搞形式,踏踏实实走过场罢了,看你说得这么严肃,你可真能装啊。脸上却笑了笑,说了声王书记您忙,就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咚咚咚”

    轻轻的敲mén声,把王子君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就见朱常友已经走了进来。自从被王子君重用以来,朱常友没少往王子君的办公室里跑,充分体现出了多请示、勤汇报,此时一进来,手里提了两样东西:一箱桶装的方便面、一箱高钙nǎi。

    “王书记,你家不在这儿,哪天吃饭误点儿了,你就先垫垫肚子,先糊nòng饱了再说。”朱常友煞有介事的说道。

    尽管知道这朱常友有巴结站队之嫌,王子君心里仍然有些感动。不在乎这东西的多少,至少他有这份心思。

    王子君冲朱常友挥了挥手,然后扔给他一支烟。在西河子乡工作这两个月以来,王子君吸烟的量倒没有太大的增加,但是这扔烟的熟练程度,却是大大增加。这烟卷呈一个弧形,稳稳的落在了朱常友的手中。

    “谢谢王书记。”朱常友赶紧接过来烟,拿出打火机先把王子君的烟点上,然后才把自己的点着,深吸了一口道:“都是一样的烟,不知道为什么,我吸着王书记您给的烟,就觉得特别的香。”

    王子君呵呵一笑,抢白道:“这么说,老朱你让我光喝酒吸烟就不用吃饭了,酒是液体面包,烟是气体面包嘛。”

    朱常友哈哈大笑,吸了两口烟,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王子君歪着脑袋看天,朱常友不说,他也不问,他等着朱常友自己把这场独角戏演下去。

    作为一个领导,太高高在上了不好,它会让你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但是反过来,跟群众打成一片也不好,你得有官威,就是不怒自威的威严,因为站在决策者的角度来讲,你需要的不是下属的平视,而是需仰望才见。

    两个人沉默着chōu了一会儿烟,朱常友有些发怵。他不知道该怎么给王子君开口。

    提拔人这事儿,说慢也慢,王六顺在西河子乡“蹲苗”蹲了几年了,还是涛声依旧,原地不动;说快也快,一个任免文件下来,你就从科员到副科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该怎么跟王书记提这个问题。只要他一点头,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一大半了。

    “你是不是想问问这次提拔党委秘书的事?”王子君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朱常友,额头上已经油光发亮,沁出来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了。

    朱常友听王子君这么一问,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当下赶紧顺坡下驴道:“哎哟我的王书记,您烛照万里,我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您?说实话,我还真有这个心思,这不,我就是给您汇报思想动态来了!”

    见王子君没有说话,朱常友稍一沉yín,正sè道:“王书记,说实话,我心里一百个愿意给您当秘书,我觉得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比他王六顺差!”

    说到这里,朱常友停了一下,小心的往王子君脸上看了一眼,见王子君的神sè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索xìng大着胆子道:“王书记,我觉得按照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来说,王六顺同志还是当政fǔ秘书比较好。”

    王六顺当政fǔ秘书比较好,朱常友这句话的意思,王子君自然心知肚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冲朱常友笑了笑,却并没有表态。

    眼下这个时候,王子君当然不会给朱常友任何表态,他不能把自己往自我束缚的圈子里带。看着神sè越发忐忑的朱常友,轻轻一笑,问道:“常友啊,我这胃口也吃刁了,今天中午不想混食堂了,要不,你请我和裘乡长到饭店里撮一顿?”

    看着王子君似笑非笑的样子,朱常友的心里一阵激动,欢快而有节制的笑了。他知道,这件事基本上得到了王书记的积极回应,只要有王书记在他后面站着,他就有和王六顺这个家伙掰腕子的能力和自信!

    “好,王书记,我这就去安排。”朱常友嘴里答应着,就欢欢喜喜的跟王子君告辞了。

    **月的阳光真好,该结果的都结果了,该收获的都收获了,这样的季节,喜悦就像藏在腋窝里的汗珠子,你一跑动,它就出来了。

    猛一听到提拔这个乡党委秘书时,朱常友看看蓄势待发的王六顺,只觉内心很彷徨,有种大海捞针,也不知道该在哪个大海里捞的感觉,但是有了王书记今天的这顿饭,他心里踏实多了。尽管王书记的话说得影影绰绰,根本就没有表态,但是,支持他的味道还是让他给闻出来了!

    这么一想,朱常友更觉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连街上到处可见的尘土也没那么讨厌了,他无法保持淡定,他淡定得太久太久了!

    大大小小的琐事,耗费了王子君一个上午的时间。一般而言,只要一过十一点,王子君桌上的电话,就成了友情热线,叮铃铃的响个不停,内容大多一样:请王大书记吃饭的。

    对于这些电话,王子君有时间还是尽量赴约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身在体制内,适当的时候允许人家适当的巴结一下,对于沟通人际关系也是十分必要的。

第一零七章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请客吃饭是革命工作

    第一零七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请客吃饭是革命工作

    大凡体制内的人都知道官场有“三转”,即早上围着轮子转,中午围着盘子转,晚上围着裙子转。这里面虽然不乏调侃之意,但也把具有一定官位的公务员的生活动态形象地概括了出来。每天都是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随着王子君逐步树立了威信,应酬也越来越多,虽说还不至于革命小酒天天醉,但至少也达到了为工作献肠胃。忙活了一上午,刚刚推掉了信用社主任的邀请,王子君正准备离开,敲mén声突然响了。

    “进来。”

    尽管心里有些不耐烦,但王子君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王书记,您好啊,我没打扰到您吧?”乡教育组副组长李长兴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这李长兴,王子君见过他两次,知道他的心思。尽管主席曾经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在当今时代,在很多人眼里,请客吃饭那就是革命工作。眼下教育组长的人选还没有确定,这李长兴就跟一条蹦蹦鱼似的,上蹿下跳,一mén心思想把这个教育组长nòng到手。

    “是长兴来了,快坐吧。”王子君和风细雨的说道,一边热情的跟李长兴打招呼,一边要起身给他倒水。

    李长兴一见王子君要给了倒水,一下子慌了手脚:“哎呀我的王书记呀,您可把我给折煞了,您是领导,这活咋能让您来做呢,我就是来汇报工作的,倒水我自己来。”

    王子君没有理会他的客套,将一杯水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笑yínyín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长兴啊,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咱们西河子乡的教育工作,我可是指望着你了。”

    李长兴本来就对教育组长的位子虎视眈眈,此时听到王子君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觉得暖暖的,暗自思忖,看来,以后还得多向王书记汇报汇报,心诚则灵,只要自己多花点心思,这个教育组长应该可以到手的。

    “王书记如此重视教育,是我们整个西河子乡人民的福气,说实话,我这次来找王书记,就是向您求援的。”李长兴说话之间,就站起身来道:“王书记,今天县教育局的领导来考察咱们乡里关于改造红岭村小学的事情,从领导们考察的情形来看,估计是差不多了,王书记,您看您有没有时间……”

    改造红岭村小学,这是一件好事,王子君明白李长兴的心思,这是让自己去压阵呢,给教育局的领导一点面子。一般来说,王子君并不反对去吃这顿饭,但是想到今天的朱常友之约,王子君一笑道:“教育局来的是什么人?”

    “审计股的韩林达股长。”李长兴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子君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今天我已经有了约,这样吧,你通知齐委员,让他参加。”

    李长兴多少有点失望,他邀请王子君,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不是为了陪教育局的人,而是想和王书记加深一下认识。此时听到书记有约,暗骂自己有些失算,来得有点晚了,要是自己及早下手,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虽然心里失望,但是李长兴脸上还是挂满了笑容,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就向王子君告辞离去。

    “王书记,我都安排好了,咱们现在就走?”等李长兴一出mén,早就在外面候着的朱常友,就快步走了进来。看来,古话说得一点不错,现在的朱常友,显得很不淡定。

    王子君对朱常友的心情很是理解,轻轻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出了办公室的mén。朱常友小心的跟在王子君的身后,在王子君出mén之时,小心的将mén给锁住了。

    “通知裘乡长了么?”

    “裘乡长已经在红杏饭店等着您了。”朱常友看了王子君一眼,恭恭敬敬的说道。

    红杏饭店的生意依旧像往常一样火爆,当王子君走进饭店里时,饭店里的包间差不多都已经满了。大厅里的火锅自助餐也是座无虚席,玻璃窗上雾气重重,人叫一个多,好像半个乡镇都挤进来了。无数的啤酒杯被举过头顶,酒味火锅味和说话声跟着热气向上浮,如此亲切的场景一下子把王子君给感染了,一时间,竟觉得肚子有点饥肠辘辘。

    王子君跟朱常友一进来,老板娘就看到朱常友了,顿时满面chūn风的迎上来道:“哎呦,朱大主任,哪阵风把您给刮来了?您这天天晚上逐新裙,夜夜晚上有新人,又跳舞去了?也不上嫂子这里来了,对这里的饭吃不惯了,还是对嫂子腻歪了?”

    这么一番打趣,把朱常友nòng得很是尴尬,对这个jīng明的老板娘,朱常友喜欢她会办事,会说话,再加上时不时的跟你来点撒娇扮嫩,更是让人平白无故多喜欢了几分。因此,每次来这里吃饭,朱常友有事没事总爱跟她斗几句嘴,手上占点便宜,但是现在跟着王子君,他可是没有那个胆量。眼神在老板娘那高耸的胸脯上瞟了一眼,就一本正经的问道:“裘乡长在哪个屋?带我去吧。”

    见以前跟自己荤素不计的朱常友,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老板娘不觉一愣。尽管大多时候,她也是逢场作戏,跟这些客人嘴上套套近乎,实质上却是不肯让他们占什么便宜,但总归能逗得他们乐乐呵呵的。朱常友今天一反常态的冷淡,心里就有了些红颜已老的不甘。

    “哎呦,这位小兄弟好帅啊,如果嫂子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这饭店吧?”

    老板娘一边扭动着挺翘的tún部,一边向王子君调侃道。

    朱常友听到老板娘叫自己老板叫小兄弟,心中顿时大惊,暗骂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安排到红杏饭店,万一王书记烦了,那对自己可是得不偿失。

    “嫂子真是好眼力,我还真是第一次来这红杏饭店。”王子君朝着透明玻璃之内的厨房,淡淡一笑道:“能想出这么一个招揽顾客的主意,嫂子还真有经商的头脑,眼光挺独到,不错,真让人佩服啊。”

    红杏饭店开了这么长时间,老板娘还真是第一次听人当面夸她的创意好,脸上不觉就有了笑意,越发觉得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小兄弟,你可真会说话,就冲你这张甜嘴巴,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话,嫂子给你包圆了!”说话之间,三人已经穿过了走廊,来到了满是包间的小院之中。

    “看小兄弟你这模样,应该是刚来乡里不多久,你呀,以后好好跟朱主任混,亏待不了你的。”做生意的都是八面玲珑,这老板娘在和王子君亲切jiāo谈之时,还不忘给朱常友卖个好。

    如果是一般的科员,朱常友对这种巴结之词可能会很受用,但是此时听老板娘这么一说,心里一惊,这老板娘此番的讨好却让他哭笑不得,只觉一旁的王书记像根刺一样,直直的扎在他的心上,汗珠已经从头向下,流过脊背和前胸,再顺着双腿往下淌了!

    朱常友生怕这老板娘再胡诌出什么话来,赶紧把眼珠子一瞪,就准备将王大书记的身份给介绍一下。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王子君就摆了摆手,他可不想招惹什么意外的风波,再说,不就是吃顿饭么?”

    朱常友对于老板的吩咐,可是不敢不听,但是此时他的脑mén处,却是已经有点见汗,心里更是暗自祈祷这位姑nǎinǎi可是不要再luàn说话了,不然自己非被她给害死不可。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朱常友的祈求,那老板娘果然不拿朱常友说事了,而是话锋一转道:“小兄弟,你还没有结婚吧,我告诉你,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尽管给嫂子说,嫂子一定给你做好这个媒。”

    “嗯,现在还没有看上的,如果有了,一定请您帮忙。”王子君淡淡一笑,随意的说道。

    老板娘还要说什么,就听有人在外面喊:“红杏,快点过来一下。”

    本来笑yínyín的老板娘,柳眉一竖,嘴中不耐烦的道:“这个死东西,一会儿不在他就胡喊luàn叫,朱主任,裘乡长就在那里,您过去吧,我先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朱常友看着老板娘笑yínyín的脸,心说你早就该走了,哪里还顾得上和她客套:“有事你就去忙,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见老板娘总算走了,朱常友赶紧自我检讨道:“王书记,这娘们儿说话不靠谱,您别往心里去……”

    “是有点不靠谱。”王子君哪里会不知道朱常友想要解释什么,轻轻的一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朱常友看到王书记根本就没有在意,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决定,以后再请王书记的时候,可是不敢到这个地方来了。

    包间里装修得不算豪华,却也素气淡雅,一张十人大桌擦得油光锃亮,只是,偌大的一个包间里,却只有裘加成一个人坐在那里悠闲的喝水。

    看到王子君过来,裘加成赶忙站起身来迎接。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对王子君还是合作态度的话,现在就有点站队的意思了。王书记是什么人?这刚来到乡里才两个多月,几件事处理下来,却是让他觉得望尘莫及。

    现在,乡长赵连生虽然依旧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但是有一点却也是有目共睹的:七所八站的头头脑脑,还是一般的包村干部,都已经从心里将王子君定位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上。

    “老裘,你是老大哥,你得坐这。”王子君说话之间,一拉裘加成的手,指着上位道。

    一般吃饭的时候,坐上席的都是最尊崇的客人,而官场,位置更是默守成规,谁坐哪个位置,那几乎是铁定的。王子君在三人之中地位最高,自应当坐上席的位置。

    裘加成听着王子君的谦让之言,心中就有些受宠若惊,尽管他不可能真的去坐那个位置,但是,一把手能有这个态度,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王书记,您可不能这么给我老裘开玩笑,我要是坐了那,人家都该说我没有规矩了。”裘加成一边谦让,一边顺势在王子君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王子君看着坐下的裘加成,也嘿嘿一笑道:“咱们今天只论jiāo情,别的不说,既然老大哥你不坐,那就先撤下去好了。”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将那上席的位置撤下,然后顺手在裘加成的旁边坐了下来。

    书记和副乡长的事情,那不是朱常友一个股级干部可以chā上嘴的。因此,他只是笑yínyín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之上,笑yínyín的看着这一切。不过当他看到王书记撤了上首的位置,心中暗赞王书记做事滴水不漏,竟然不显一点年少轻狂的模样。

    “老裘啊,今天朱常友这小子要放血,你别跟他客气,把刀子好好磨磨,磨得利索点,咱们让他ròu疼一回。”王子君朝着朱常友一指,大笑着说道。

    “我坚决响应王书记的号召,感谢书记大人大驾光临给大家助兴,今天,我就扎定这小子了!”

    裘加成也逐渐放开了,往椅子背上一靠道:“咱乡院里的人都说这小子是铁公jī一máo不拔,依我看,那简直是冤枉他了,这家伙分明就是一只瓷公jī嘛,比泥鳅都滑!这一次,趁着王书记在,我要磨刀霍霍宰猪羊了!”

    裘加成说话之间,还真是没有怎么和朱常友客气,一会儿功夫,七八个特sè菜就点了出去,尤其是那羊杂锅和爆炒小公jī,更是这红杏饭店的主打菜。

    朱常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此时他的笑倒不是假惺惺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眼下这个场景,裘乡长下手越狠,越能说明他对自己的事情,越是上心。一顿饭能够得到一个班子成员的支持,朱常友他这是挣大发了。

    朱常友也在西河子乡工作多年了,他心中万分清楚,这裘乡长手里并不是没有自己人,他支持自己,那是看了王书记的面子。这么一想,对于主动提出让他请客的王书记,更是感激不尽。

    一会儿功夫,菜就端了上来,酒席正式开始。朱常友打开了一瓶江州老窖,给王子君、裘加成满上,端起自己的酒盅,嘴里道:“今天,多谢书记乡长给我这个机会,我感激不尽,这一个先干为敬了。”

    朱常友的酒量不错,一跟领导在一起,喝酒就成了他过硬的特长。一仰脖就干了,足足有二两的酒就这么被灌进了肚子里。

    裘加成看着满面通红的朱常友,心中暗道,这朱常友也算有时运,要不是遇到王书记,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用想。现在虽然不一定能够nòng成,但是只要紧跟着王书记的步伐,nòng个副科应该也是迟早的。

    王子君和乡干部们在一起,最怕的还是喝酒,他的酒量能大能小,因为他的能喝不能喝也是分场合的。不过,有个实情倒也不是装的,他不是这些久经考验的乡干部的对手。

    “老裘,老朱,你们两个知道我的酒量,今天你们两个放开量喝,我随意了。”王子君说话之间,将那酒杯端起,一抿嘴喝了一半。

    裘加成和朱常友也知道书记的酒量,现在拉书记出来,他们是为了加深一下感情,可不是想要直接将王子君灌倒,因此,对于王子君这种行为,只是宽容的笑笑。酒喝了有半个小时,裘加成和朱常友也都放开了,一瓶江府老窖,大多都进了两人的肚子之中。

    “王书记,这次县里让咱们提乡党委秘书的事情,恐怕不好办啊。”裘加成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放开过了,大杯喝酒,大筷头往嘴里塞羊ròu,先前拘束的脸sè也红润得多了,一放酒杯,带了一丝醉意的说道。

    朱常友的心突然使劲的跳了下,一下子提溜到嗓子眼儿了。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目前最为心焦的,裘加成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言外之意,他还是能听懂的。

    王子君也喝了一两多酒,此时他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的红晕。裘加成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王书记,乡党委秘书大多兼任乡党政办主任,眼下,县里面让咱们推举一个乡党委秘书,王六顺的希望最大,毕竟他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呢。再说了,赵乡长那边,恐怕也在给王六顺做工作,您要想在班子会上实现您的意图,恐怕有点难度。”

    “那裘乡长有什么好的建议?”王子君沉yín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王书记,我觉得可以这样,王六顺这个党委秘书既然挡不住,那就索xìng不挡,您不如以支持王六顺为条件,将党委秘书和党政办主任的位置分开,这么一来,就算王六顺进了一步,常友这里也不算是落空了。”

    裘加成的话一说完,朱常友就觉得身体一松,他知道自己和王六顺竞争有差距,但是也不想一无所得,要是能够坐上党政办主任的位置,他也算是进了一步。

    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笑了笑,不置可否,轻轻的喝了一杯酒。

第一零八章 交杯酒惹的祸(呼唤支持)

    第一零八章jiāo杯酒惹的祸(呼唤支持)

    听了裘加成的建议之后,王子君就没有再提那党委秘书的事情,更没有对裘加成的话作出点评,只是和两人谈一些乡里的大事小情。王子君不多说,裘加成觉得自己已经说了了打算,也放开了和王子君喝酒,只是俩人这般的从容淡定,却是苦了一旁的朱常友,尽管他脸上一直笑得灿烂,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颇有些坐立不安。

    “老裘,你们俩先喝着,我去趟卫生间。”王子君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虽然只是喝了二两的酒,但是王子君的脑袋,却是已经有点发蒙。

    “王书记,出了mén向外走东边就是。”朱常友在王子君站起身来后,也赶紧站起来,服务很是周到。

    “嗯。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自己亲自去就行了!”王子君见朱常友想给他带路,大手一挥,开了句玩笑。

    王子君一边去卫生间,一边在心里暗笑,这当了领导就是弱智低能了?去趟卫生间就得属下来引导?一边摇摇头笑笑,一边去水管处洗了洗手。

    “哦,哦……”

    一阵痛苦的呻yín之声,突然传入了王子君的耳中,顺着声音一看,就见一个身穿墨绿sè上衣的身影,正围着一棵树干呕着。

    nv人怎么能喝这么多?王子君摇了摇头,刚要走开,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那窈窕的身影,让他只觉一阵眼熟。

    恰恰就在此时,那纤弱的nv子也正好转过了头。

    微翘的嘴唇,高挺的小鼻梁,长发披肩,一绺头发斜斜挂挂的掉下来,遮掩得一张jīng致的脸庞,光洁的面孔大概是因为喝酒的原因,满面桃红,猛的一看颇有些桃花灿烂。

    这不是伊枫么?

    伊枫也看到了王子君,她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子君,本来还吐得痛苦万状,这一下子仿佛酒醒了,赶忙放下扶着的树,掩饰着自己的狼狈,小声的喊了一声王书记。

    “伊枫,你怎么喝成这样了,你没事吧?”王子君看着伊枫那越加红晕的脸,关心的说道。

    “没什么事,我是……”伊枫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王子君看着yù言又止的伊枫,就准备进一步问问。就在这时,一个带眼睛的年轻人从离王子君他们不远的包间里走了出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大声喊道:“伊枫,你在搞什么鬼,还不快点过来,别让领导等急了!”

    听到这喊声,伊枫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厌恶之sè,但是她虽然不喜欢,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一声,歉意的对王子君笑笑,小声道:“王书记,我先过去了。”

    虽然伊枫虽然有些醉了,但是心头还很明朗。无意中碰上的王子君,她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十分用心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终究有点力不从心,步履摇晃,明显有些踉踉跄跄。

    美人醉酒,自是风姿绰约,此时的伊枫老师,很有一点摇曳生姿的美。不过,这醉酒的美人虽然赏心悦目,但是美人自己,却并不舒服。

    王子君看着踉踉跄跄离开的伊枫,瘦弱的身体看起来很笨拙,像一只刚出壳的雏jī,这个形象让他很是心痛,眉头皱动之间,就跟着伊枫走进的房间跟了过去。

    这红杏饭店的包间,装修的都是一样。和王子君他们房间的三个人相比,这个包间最靠里,包间外面种了一大片竹子,颇有点曲径通幽的安静。只是,这房间内却是热闹无比。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很有威严的坐在上首的位置,嘴中更是悠闲的叼着一根烟,很像一只飞蛾变形成féi胖胖的茧。

    在这胖子的旁边,一个位置空着,另一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看那打扮,比西河子乡的干部强上不少,一看就不是在西河子乡工作的干部。

    伊枫一走进房间,那胖子的眼睛就是一亮!他那白胖的手掌召唤之间,就冲着伊枫道:“小伊老师,来来来,快到这边坐。”说话之间,他就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道。

    伊枫虽然有点醉,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看看那个位置,眉头微蹙着,再看看那胖子已经笑成了一朵féi腻腻的jī冠花,心里更多了几分厌恶。可是想到胖子的身份,伊枫不得不将那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韩股长,那位置可是领导的位置,我可不敢坐。”伊枫微红的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委婉的说道。

    伊枫的笑容,让那胖子不由得一呆。浑身的骨头,只觉又轻飘飘了许多,当即大手一挥道:“伊老师,máo主席教导我们说,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来来来,今天我让你坐这儿,你坐这儿就行了!”

    见伊枫还有些犹豫不决,坐在胖子旁边的青年人已经很有眼sè的说道:“我们韩股长最喜欢提携后进了,伊老师,快过来坐吧。”

    “韩股长,李组长,我有点难受,想先回去了。”伊枫看到这种情形,眉头一皱,赶紧解释道。

    那胖子听说伊枫要走,脸上的笑容立刻像驴粪蛋蛋上下了一层霜:“李组长,你们这是……”

    坐在下首的李长兴,哪里会不明白这胖子的意思,眼见胖子就要发怒,赶紧站起来朝着伊枫呵斥道:“伊老师,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给我坐下!韩股长不辞辛苦从县里来到咱们西河子乡,不就是为了你们红岭村小学校舍的改造么?我可告诉你,这既是吃饭,也是工作。”

    就算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伊枫还是不得不朝着那胖子旁边的空位走了过去。

    王子君站在窗户前,看着这种情形脸sè就变得很是难看。这帮家伙喝酒竟然让一个年轻的nv老师陪着,真是太龌龊了!他宁可伊枫是残花败柳,水xìng扬花,而不是一个知书达礼教书育人的nv老师,更何况还这般的冰清yù洁、温文尔雅!

    “伊老师,刚才我们又喝了三个,你先补上。”那明显不是西河子乡的青年干部,一把抓住酒杯,带着一丝笑意对伊枫说道。

    伊枫看着满满的酒杯,脸sè发白,一手小手无力的挥动着:“赵股长,我确实已经喝醉了,真的不能再喝了,要不,我以茶代酒,敬各位领导吧。”

    “唉,小伊老师,你这就不实诚了,你让大家看看,你哪里喝醉了?”姓赵的股长说话之间扬了扬酒瓶,朝着众人看了过去。

    乡教育组的一般人,自然不敢违背这位县局领导的意思,尽管他只是一个副股长,那也是代表县局来的。他这一说,几个人都纷纷朝着伊枫道:“小伊老师,喝了吧,赵股长说了,你就代表咱们西河子乡的广大教职工,喝了这杯酒。”

    就在伊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胖子股长挥挥手道:“小伊老师还年轻,酒量不行,我看这样,我替她喝了吧。”

    那赵股长像是早就知道那胖子股长有这一手,当即嘿嘿一笑,十分暧昧的说道:“韩股长,您要替喝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一点咱可得说清楚了。这第一,你不是伊老师的亲戚;第二,你不是伊老师的那位,你这替酒,可是师出无名啊,不行不行。”

    官场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永远不要对领导说不,但是,这位韩林达股长对下属的不按规矩出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乐呵,不耻下问的对举瓶的小赵问道:“那,小赵,你给出个主意?”

    “jiāo杯酒,你喝可以,但是伊老师那边要拿个空杯子配合,如果你俩能喝上三个jiāo杯酒,伊老师的这个酒就算过了。”赵股长提议之下,就从酒架上拿出来三个空酒杯,放在了胖子股长的面前。

    看着一脸笑容的韩股长和赵股长,李长兴等人就算再傻,也明白这俩东西肚子里揣的是什么花花肠子了。尽管心里暗骂这两个东西说话无耻,心思龌龊,变着法子占伊枫便宜,却也不想把他们得罪了,还有几个跟着起哄起来。

    “好,喝jiāo杯酒好啊,这代表了我们西河子乡教育组和县教育局永远都是心连心,一家人。小伊老师,我们可是将这个艰巨的任务,jiāo到了你的身上,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啊。”

    “不错,小伊老师,你背负着我们西河子乡全体教师的期望,重任在肩,任重道远,你可千万给我们乡教育事业涨涨脸啊。”

    伊枫的脸,此时已经憋得通红,让她来陪酒,她已经很勉强了,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如此下贱,想要她跟这个胖子喝jiāo杯酒,心里只觉受了侮辱一般,想要发怒了!外表看上去,这伊枫柔柔弱弱,但是这小姑娘在内心里,却也是极为要强。大不了这个老师我不干了,心中有一种想哭感觉的伊枫,从凳子之上刚要站起准备离开,那半掩着的mén一下子被推开了。

    正在准备bī伊枫喝jiāo杯酒的一众人等,几乎瞬间目光都朝着来人看了过去。尤其是已经营造好气氛的赵股长,脸sè更是一寒。

    “你谁呀,走错地方了吧?”赵股长看着这个唐突的闯进来的年轻人,心里颇有些恼火,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从县里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颇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不过,他不认识来人,那李长兴却不能不认识,在来人走进房间的刹那,他心里就是一阵的激动,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王书记。

    王子君左手拿着一瓶刚开了的二锅头,右手提着一个杯子,满脸带笑的道:“听老板娘说县教育局的领导过来检查工作,我来倒两杯酒,欢迎县教育局的同志们来我们西河子乡做客。”

    韩林达虽然看到了李长兴站了起来,却无动于衷的坐着没有挪窝。在他想来,这年轻人顶多就是个小喽啰,而且还是乡里的,犯不着跟他啰嗦,心里还暗暗想着,都怪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家伙,在节骨眼儿一点也不长眼sè,把自己的好事给搅和了。

    伊枫看着走进来的王子君,鼻子一酸,就有种酸酸yù哭的感觉。如果不是顾及此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公众场合,伊枫甚至有一种想扑到他怀里倾诉内心委屈的冲动。

    王子君看着韩林达一副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介意,脸上依旧洋溢着热情的笑意,缓缓迈步,几步就来到了饭桌之前。

    李长兴等教育组的人都站了起来,韩林达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就显得很突出。作为东道主,李长兴眉头一皱,就有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得罪韩林达,更不敢招惹王子君。看着一动不动的韩林达,赶紧打圆场道:“韩股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乡党委书记王书记。”

    韩林达本来还高傲的等着王子君倒酒,一听到党委书记这四个字,心里吃了一惊,那原本稳坐钓鱼台的气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乡党委书记,那可是正科级实职,他虽然牛气哄哄的是个股长,但是说实话,一回县城,他这个股长根本就没有什么级别。

    一个没有级别的股长,也就是在下边检查工作时,可以耀武扬威的摆摆领导样子,一旦回到局里,那就是个跑腿的而已,狗屁都不是。

    但是乡党委书记可就不同了,那是不折不扣的一方诸侯,有时候就是一些副县级,也要给这些诸侯面子的,更何况,这人还是最近风头正劲的西河子乡党委书记。

    作为官场的老油子,发生在财政局局长身上的事,他可是清清楚楚。那财政局局长杨云兵是什么人?那可是县里最有可能爬上副县级的正科级干部,早就有人放出风来,说他再干上这一届,就能磨成主抓财税的副县长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半路上就出了个幺蛾子,就因为给组织部的副部长帮个了忙,扣了西河子乡的转移支付款,让这位王书记在全县的经济大会上开炮追击,直打的鼻青脸肿,无地自容。

    这还不算,多年前的旧账更是被nòng了出来,一下子从显赫无比的位置,给nòng成了一个闲职不说,还背了一个大大的处分,政治前途从此结束。

    整人可是一mén大学问。他不知道这王书记对这种玄而又玄的大学问是怎么玩的,只知道他的手段高明得很。那完全是和呼风唤雨一样,简直可以称作巫术了。

    因为让所有体制中人发怵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知道杨云兵的意外落马,那就是这王书记出的手,大家对这一点彼此都心照不宣,却搜罗不到他指示人告状的任何证据。

    此人的手段让你防不胜防、不寒而栗,一旦让他虎视眈眈的盯住你,稍不留神,就会冷不丁的把你按进水里,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等你呛了几口水挣扎着再爬上岸来,你的政治生命已经完蛋了。这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那可是招惹不起的,这一点,几乎让所有的县直局委达成了共识。

    现在,自己居然在他倒酒的时候还大大咧咧的坐着,冲着自己满不在乎的傲慢态度,如果让他给惦记上了,那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这么一想,心中一惊的韩林达赶忙站起身来,眼神也没有先前那般的尖锐了,端着酒杯很是小心道:“哎呀,王书记啊,兴知道您长得一表人才,还真没想到您如此年轻,不知是您大驾,真是该死,惭愧惭愧!这杯酒,权当是我给您赔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话之间,这位韩股长一仰脖,就将杯中里的酒喝了下去。

    李长兴看着这位韩股长如此的爽利,心中暗骂:马勒个bī的,鬼孙东西,刚才老子奉承话巴结话说了一火车,你他娘的喝了半杯酒就开始推三阻四的,现在倒好,王书记一来,自己罚开了。

    “什么大人小人,来到我西河子乡,那都是客人,而且你韩股长,更是我西河子乡最受欢迎的客人,来,韩股长,我给你倒个酒。”说话之间,王子君就把手里能盛二两酒的酒杯倒满了,递给了韩股长。

    韩股长酒量不错,对于这二两的杯子,那也不是没有喝过,想想刚才对王子君的怠慢,当下也不敢拒绝,双手接过酒杯,受宠若惊的一笑,客套道:“如此,就多谢王书记了。”

    一口气将二两酒灌下去,就算酒jīng沙场的老将,这韩股长喝了这二两酒之后,也只觉热火烧心,脸上有了惨白之sè。

    “好事成双,韩股长,我再敬你一个。要不是检查工作,你这教育局的领导,我们就是抬着轿子去请都请不来,这一次要是不喝个痛快,那就是不给我面子,那就是看不起我西河子乡。”王子君接过酒杯,又倒了一杯。

    二两,又是二两,这一次韩林达还没有悟出来是怎么回事,还以为王书记乃是乡村干部作风,一倒酒,最少要两个呢。

    拼了吧,韩林达心中虽然暗暗叫苦,却也推辞不得,如果换成别的乡里的领导,他还能打打酒官司,可是眼前这位,他从内心里不想招惹。

    惹不起我喝的起,大不了老子出回酒就是了。想到这里,韩林达喝得更爽快了。如同易水送别,酒杯端得决绝悲壮。一边端起酒,一边求饶道:“王书记,我就俩酒啊,咱可说好的。”

    王子君晃了晃瓶子,轻轻一笑道:“我就给你倒两个,你放心好了。”

    得到了保证,韩林达一仰脖,又喝了下去,不过这二两下去,胃里已经像着了火似的,整个腹腔仿佛都在燃烧,大火熊熊,嘴巴干裂,嗓子眼火辣辣地灼痛,身体也有些摇晃了。

    王子君接过酒杯,接着又倒了一杯。看着王子君接着倒酒,韩林达心中却是一阵的轻松,不管怎么说,他这里好歹算是过关了。至于小赵能不能撑得过去,那就得看他自个的本事了。

    尽管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但是韩股长还是硬撑着,他可不敢坐下,毕竟王子君还在那里站着呢。

    “韩股长,你们李局长这些天忙什么呢?”王子君惦着酒杯,轻笑一声问道。

    “王书记,我们李局长最近比较忙,主要是跑省厅的教育资金。”韩林达此时牙齿清楚,但是那醉意却已经很明显了。

    “跑资金可是个累活,怪不得这些天老是不见他的踪影呢,那次在县里开会,说好了要给他倒酒的,却被书记一个电话给搅和了,他老兄许给我,啥时候来西河子乡找我喝时再倒,我这都等了他半个月了,他就是不来,让我等得好心焦啊。”

    王子君说话之间,将这杯酒往韩林达的手边一放道:“他不来,你韩股长来了也是一样,你回去给李局长捎个话,就说这杯酒,我让你代他喝了。”

    韩林达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子君七弯八绕的,居然又绕到了他身上。此时他看到酒瓶就想吐,哪里还肯再喝?满脸发苦的他,已经意识到这位王书记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王书记,我真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趴下了!”韩林达一脸发苦的说道。

    “老韩啊,你刚才还闹着喝jiāo杯酒呢,现在怎么不能喝了?莫不是你对你们李局长有意见?有意见也得保留着,不然,我就亲自到县里找到你们李局长,让他自己喝了。”

    王子君依然云淡风轻的笑着,但是韩林达的脸上却是不停的冒汗了,不喝,那就是对李局长有意见。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他韩林达可是清楚的很,那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如果让王子君把这种话传到他的耳朵眼儿里,那自己以后就不用在教育局混了。这么一想,心里就吓了一跳。

    他韩林达心里害怕,还有更害怕的,李长兴听到jiāo杯酒这三个字,突然意识到王书记来倒酒,可能并不是为了什么韩股长。如果王书记对自己有了隔阂意见,那自己的组长梦岂不是泡汤了……

    韩林达看着笑yínyín的站在那里的王子君,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打蛇打七寸,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人家以势压人,自己根本就反抗不得!

    宁肯伤了自家身体,也不能失去领导对自己的信任。想到李局长那张严峻的脸,他的最高指示就是,在酒桌上,如果领导给你倒酒,哪怕你喝得niào裤子,那也得给我接着!

    韩林达勉强挤出一丝干巴的笑容,舌头也变大了:“王书记厚意,我……我回去一定如实转告李局长,这杯酒,我替他老人家谢谢王书记了!”说话之间,韩林达一仰脖就端起那二两酒朝着自己的口中倒了过去。

    韩林达酒量一般,但是他喜欢喝酒,喜欢跟人喝酒的气氛。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毒yào。高度的二锅头一进喉咙,本来就觉得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这下子更是觉得热火烧心,疼痛难忍,浊làng排空之下,一个憋不住,刚刚吃进肚子之中的酒菜,一下子排山倒海似的,全都喷到了赵股长的身上。

    一时间,那衣着光鲜,风度翩翩的赵股长nòng向一身都是污秽。而那韩林达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神智mí糊的趴在地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吐起来,酒ròu胆汁鼻涕和眼泪全都出来了!

    王子君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韩林达,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这笑意,却是瞬间变成了痛心之sè。

    “韩股长实在是太要强了,不能喝直接说就是了嘛,偏偏还要硬撑着。”王子君叹息一声,若无其事的说,脸上带了一种无比痛心的神sè。

    “没事吧你,韩股长,韩股长?”王子君煞有介事的关切道。

    “没事儿,喝林达嘴里像含了个鱼丸子,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

    正觉得浑身上下难受至极的赵股长,听了王子君的话之后心中暗骂:马勒个bī的,你他娘的到现在还说风凉话,老韩都说了几遍了,你还变着法儿的bī着他喝,现在倒充起好人来了。不过他心里虽然腹诽不已,嘴上却也不敢luàn说。

    “老李,你好好照顾韩股长,不行就去乡卫生院醒醒酒。”王子君吩咐之间,就朝着伊枫一招手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敢喝,你爸是怎么跟你说的?看你醉醺醺的模样,还不跟我回去!”

    知道王子君刚才都是为自己出气的伊枫,虽然低头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从王子君一来,轻飘飘晕乎乎的伊枫就有种落了地的感觉,心头一热,差点把眼泪nòng下来。

    随着两人走出房mén,李长兴和赵股长看着满屋的污秽和还在干呕的韩股长,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趴在地上nòng得一身狼籍的韩股长不知道怎么一用力,咣当一声,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刹那间,桌子上的盘子碟子摔碎了一地,出了一场酒舒服了很多的韩股长,却全然不顾,就在那一堆油腻中躺了下来……

第一零九章 彩霞满天(呼唤支持)

    第一零九章彩霞满天(呼唤支持)

    走出房间,王子君和伊枫都没有说话,王子君总是在不适宜的时侯沉默,nòng得伊枫尴尬之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哐当”

    桌子倒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两个人不用看,也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王书记,谢谢您。”红着脸的伊枫,突然鼓起勇气,吐气如兰的对王子君说道。

    “没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王子君眼睛眯着,漫不经心的对伊枫说,一丝狡黠的笑容,在他的嘴角若隐若现。

    对于王子君笑什么,伊枫心中自然清楚。她还想和王子君说些什么,只觉一阵头重脚轻,恍惚就觉得眼前的王子君变成两个人了。

    “王书记,谢谢您,我先回去了。”伊枫说话之间,就摇摇晃晃的朝一排自行车走了过去。

    伊枫这个模样离开,要是出点事该怎么办?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的王子君,看着美如幽兰一般的nv子,赶忙道:“你喝了不少酒,还是先别回了,等会儿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醒过来了再走吧。”

    “不,我还得回去,下午我还有课。”说到有课,伊枫好似清醒了不少,从那排自行车之中找到她那辆凤凰自行车,不过她推着自行车的动作,都有点歪三扭四了。

    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骑车回去,王子君不想让这小姑娘冒这个险,一个破男人还好说,喝醉了在路边一趟,顶多就是损失点钱,像伊枫这么一个娇yàn可人的小美nv,发生点不测,可就不好说了。nv人一喝醉,男人有机会啊。

    “你敢!现在,我命令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屡劝不听之后,王大书记有点恼火了,拿出乡党委书记的权威,毫不含糊的对伊枫命令道。

    别看这伊枫外表柔柔弱弱,但是xìng子上来了,真是谁的都不听,她冲着王子君笑yínyín的看了一眼,莞尔一笑道:“对不住了,王大书记,我不是党员,用不着听你的。”

    说话之间,伊枫推车就要走人,可是还没有走两步,身子就轻得像片儿纸,一股风刮过来,站都站不稳,歪歪扭扭的快要摔倒了!王子君看这模样,无奈的再次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自行车道:“唉,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非要走,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越加醉意闪现的伊枫,已经没有了以往对王子君的惧怕,她嘟囔一句,你可真啰嗦!然后很突然地把他一推,闪身便走。

    看着本来柔顺的小美nv变成了这般任xìng的模样,王子君心中一阵苦笑,暗道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几杯酒就给灌成了这样。

    心中这么想着,王子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不能看这伊老师自己回学校。沉yín片刻,王大书记就沉声的说道:“伊枫老师,我要到你们红岭村小学检查校舍的情况,能搭一下你的顺风车么?”

    “检查校舍?搭顺风车?”mí糊得越加厉害的伊枫,在重复了一遍王子君的话语之后,就很是本能的应承道:“行,不过,你得带着我,我可能带不动你了。”

    满是红晕的脸,越加的娇憨,看着伊枫的脸,王子君心中暗道这丫头还真是不见外,也罢,我就带你一次。

    “好,我带了你。”王子君说话之间,就看到那风sāo的老板娘匆匆赶了过来,不用问,一定是因为教育组那桌的问题。

    “老板娘,你告诉裘乡长一声,就说我走了。”王子君朝着那老板娘说了句,就带着伊枫朝着西河子乡外骑去。

    这两个月的时间,王子君走遍了全乡每一个行政村的角角落落。对乡里的道路已经非常熟悉,蹬起伊枫那辆大凤凰,一会功夫,就出了西河子乡政fǔ的驻地。

    后座上的伊枫喝醉了,王子君根本就不敢走快,生怕一快,把伊枫给摔下去了。而且一边蹬,他还一边和伊枫说话,生怕她睡着了。

    “伊枫,我记得你上次见了一个对象,现在处得怎么样了?”

    “嗯”

    “你们红岭村小学建了多少年了?”

    “嗯”

    “你什么学校毕业啊?”

    “嗯”

    ……

    听着这丫头的嗯声,王子君心中暗笑,心说小丫头看你以后还敢喝酒不。不过心中这样想,王子君蹬动的自行车,却是更加慢了几分。

    因为是饭点,大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清风吹动,王子君瞪着自行车就是一阵的神清气爽。而乡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好似走马车一般,在他的心头不断的闪动。

    “嗯”,就在王子君书记的思想随着自行车的车轮飞跃之时,她的细手臂突然限制住了他的腰,距离感正在一寸一寸地失控,而随着这手臂的抱紧,还有两团温热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王书记两世重生,历经千山万水,自然知道那柔软的东西是什么,尽管他自认为他已经心如钢铁,但是在这饱满坚实的山峰从身后贴来的瞬间,他的身体还是本能的有了反应,只觉一股热làng在体内的某个角落升腾。

    不能这样啊,王书记想要停车将后面这位小姑娘纠正一下,就听身后的伊枫已经喃喃的自语道:“这下舒服多了。”

    听着这自语声,王子君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伊枫喝醉了,她这样搂着自己,也是为了安全。而以她醉醺醺的模样,就算是自己叫醒她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

    哎,离红岭村也就是十里路的路程,忍一忍吧。

    心里有了决定的王子君,牙一咬,蹬动自行车的速度不觉就快了几分,而那本来分析西河子乡政局的脑子,更是变成了党的各种纲领文件思想,想要借此来将心中的私心杂念统统的清除。

    可是王书记很快发现自己错了,那些文件的作用虽然很大,但是自行车在路上行驶之间的磕磕碰碰,总是让他和伊枫的身体随着这些磕磕碰碰而跳动,他倒没有什么,但是伊枫那紧贴在他后背之上的身体,却是在这跳动之中,不断地摩擦着他的身体。

    王书记毕竟不是神,他就感到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一股火焰,更是从他的小腹之间升起,想要将身后那个娇柔的身体直接燃烧掉。

    “我不能这么做,乘人之危与禽兽有什么区别……”。王书记以坚强的党xìng,努力的把持着自己。

    自行车依旧在晃动,摩擦依旧在进行,十多里的路程,让王书记感到比跑上一个马拉松还要累。

    在又一次摩擦之间,王书记长叹了一声:“没有这么折磨人的……”

    mímí瞪瞪的伊枫,艰难的睁开了眼眸,看到自己小屋之中熟悉的一切,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在她的心头陡然升起。

    再睡会,应该还早。就在伊枫心中念头闪动之时,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床头那jīng巧的黛比小闹钟上,看着闹钟之上指向了五的时针,陡然一惊的她,猛的坐了起来。

    金黄s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了过来,一阵阵充满了童真的诵读声,更是从前面的教室中传了过来。

    都已经下午五点了,我怎么会睡到现在?

    心中惊讶的伊枫,刹那间好似清醒了过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更好似电影回放一般在她的心头闪动着。

    今天县教育局来检查红岭村小学,教育组的李组长让自己跟着去陪酒,还有就是王书记狠狠地将那讨厌的胖科长给喝趴下了……

    想到王书记,伊枫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一丝羞羞答答的笑意。不过就在这丝笑意出现在嘴边的时候,伊枫猛的想起来自己乃是王书记送回来的。

    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喝醉之时的情形,伊枫就觉得一阵的难为情,心说自己这一次一定是在王子君书记面前丢尽了脸,想到这儿,她心里被烫了一下似的,又泛滥了眼泪,只不过,这泪却是亲切平和而安宁的眼泪。

    好在这小丫头已经不记得她抱着王书记的情形了,要是记得的话,还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呢。

    王书记应该回去了,下次见到他,可得好好谢谢他。心中不知怎么很是高兴的伊枫老师,在胡luàn的洗了把脸之后,就朝着自己的班级走了过去。

    虽然快要放学了,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人的老师,伊枫老师当然要给自己的学生一个jiāo代。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yù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这读书声伊枫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但是听在耳中,依旧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难为这帮孩子了。”轻轻自语之间,她就朝着教室mén走了过去。

    “不对啊,这一课本来该今天下午讲得,可是我……”心中疑惑升起之间,伊枫的步伐快了起来。

    “同学们,登鹳雀楼乃是盛唐诗人王之涣的名作,这首诗不但描写了鹳雀楼的景点,更抒发了诗人积极向上的博大胸怀……”

    看着熟悉的讲台上那被夕阳衬托成了金sè的身影,伊枫不知道为何陡然生出了一种要哭的感觉。

    本来要走向教室的她,轻轻的停下来脚步,一双妙目仔细的盯着那在讲台之上挥洒自如的身影,不觉就痴了……

    放学的铃声响了,孩子们犹如cháo水般的涌了出来,对于这些往日熟悉的学生,伊枫并没有迎上去,而是躲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却是这么做了。

    随着孩子们的离开,教室里变得空dàngdàng的,王子君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黑板,不觉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岁月。

    小学换了一个地方,而自己的一生,也跟着改写了。

    当王子君转过身来的时候,伊枫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前。两个人一下子站成了面对面,看着眼前这个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男人,伊枫有些眩晕,她几乎没有听清王子君问了句什么,就有些情不自禁的扑向了王子君,她把头埋在王子君的胸前,一对手臂把王子君搂得紧紧的,浑身都颤抖着,两个人也不知道拥抱了多久,王子君扳过伊枫的头,终于找到了那个微翘的嘴唇。伊枫的嘴唇像炭一样通红而滚烫,王子君一触到它,全身就燃烧起来了!

    太阳刚刚坠入山脊,远处的岭头上,无数黑暗的点子跳dàng起来,又轻又软,有风瑟瑟吹来,把这些点子连成一张大网,这时天光就在这张大网的作用下暗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把你的自行车借我用一下,过些天,我再给你送回来。”

    “不,我不让你走。”羞红着脸低着头的伊枫,突然抬起头来,温婉的眼睛亮亮地看着王子君,眼睛里有了一丝不舍之意。

    王子君见伊枫绯红着的脸,任xìng得像个淘气的孩子,心里泛出几分爱怜。揽过伊枫的肩,捧起那张jīng雕细琢的面孔,这年轻的面孔是那般的娇yàn,面容焕新,盈盈着羞涩,像一朵洁尘不染的刚刚出水的芙蓉。伊枫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趴在王子君的肩上,幸福的呢喃着:“我要你抱紧我!”

    “今天教育局那位什么科长就是为了改造校舍的事情来的?”

    “嗯”

    “这学校年不少了吧?”

    “嗯”

    “是该改造一下了。”

    “嗯”

    虽然伊枫已经从醉酒之中清醒了过来,但是对于王大书记的问话,依旧回答的是这一个字。

    没有办法的王大书记,看了看天边那就要落下的夕阳,再看看伊枫,脸红扑扑的,像一只熟透了还挂在枝头的苹果。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yòu人的光泽,调皮的对着伊枫的脸吹了一口气,说了句有事情就去找我,就登上那辆跟他体型很是般配的自行车,朝着乡政fǔ的驻地而去。

    已经是神清气爽的晚秋了,这时侯的天幕极其好看,大块大块金黄绸缎似的晚阳的布景全碎在了广袤的原野之上,鲜yàn之极又辉煌之极。

    伊枫看着飞驰而去的王子君,轻轻的挥动着小手,那一刻,彩霞满天。

第一一零章 能者上 平者让(呼唤支持)

    第一一零章能者上平者让(呼唤支持)

    红杏饭店的包间里,西河子乡乡长赵连生居中而坐,在他的左首,坐着副书记张民强,宣传委员齐亚斌坐在他的右手,派出所长赵子跃和党政办主任王六顺分别坐在他们的下首。

    饭桌上,八个冷盘热炒,此时已是一片狼藉,空气里烟雾弥漫,酒味烟味混在一起,近乎让人窒息。

    “民强,亚斌,有些时候没在一起喝过酒了,来,咱们把这个端了!”赵连生脸sè微红,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他端起mén前的酒杯,对张民强和齐亚斌提议道。

    张民强脸上带笑,轻轻的端起酒杯看向齐亚斌。齐亚斌脸sè也有点cháo红,对于乡长的提议,他当然得积极响应,端起自己眼前的玻璃酒杯和赵连生、张民强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此时的王六顺就跟一个服务周到的店小二一般,一见三人跟前的酒杯空了,赶紧一个个的给满上了。

    赵子跃夹了一口菜,哈哈大笑道:“今天让六顺当这个服务员,该!谁让再过几天,这小子就跟你们三位一样,成了俺的领导了呢?王公公,小心侍候着!”

    王六顺听了赵子跃的调侃,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这推荐党委秘书一事,他早就听说了。大凡一个充满yù望的人,都是经不住挑拔的,yù望一旦冒个火星,马上就可能呈燎原之势,而他王六顺却只能在心里暗暗燎原,毕竟,赵连生还没有表态呢。

    今天的这场饭局,赵乡生的态度在这儿明摆着,王六顺难免就有些激动,心跳得不能自制,却也不好意思太过张扬,只是脸上堆满了谦恭的笑意。

    张民强听赵子跃这一句善意的调侃,哈哈一笑道:“子跃,你也用不着羡慕别人,说不定过几天,你小子摇身一变,就会成为公安局局长呢,苟富贵,勿相忘啊,兄弟!”

    三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吹捧与奉承的话,引来一阵阵欢声笑语。齐亚斌的眼睛虽然不断的转动,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真挚。

    “六顺不错,这几年的党政办主任当得兢兢业业,现如今,这机会一来,你这马拉松也算跑到头了,你不上谁上呢,亚斌你说是吧?”赵连生接过来话茬,很是自然的朝着齐亚斌说道。

    齐亚斌从赵连生找他喝酒时,就心知肚明,知道乡长揣的是什么心思。他之所以来赴约,也是觉得王六顺nòng个党委秘书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再一个,作为乡里的宣传委员,他也想在书记和乡长的人心笼络中,体现一下自己的重要xìng,眼下一把手的风头太盛,也该打压一下了!

    “嗯,六顺是个好同志啊!”齐亚斌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他这句话,却也亮明了观点。

    赵连生和张民强心照不宣的笑着,而那王六顺,更是只觉热血贲张,豪气万丈,仿佛党委秘书的位置,他已经稳cào胜券了一般。

    “六顺,还不快点敬齐委员一杯?谢谢齐委员对你的提携!”赵连生一指酒瓶,笑着说道。

    对于王六顺来说,赵连生的话,那就是圣旨,听到吩咐,赶紧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来到齐亚斌面前敬酒,笑得十分谦卑。而齐亚斌也很是配合的站起身来,硬是不要王六顺敬酒,而是要干上一杯。

    “听说了没?咱们那位书记大人今天中午硬是将教育局来的那位韩股长给灌趴下了。听说刚才才清醒过来。”赵子跃一脸神秘的小声说道。

    齐亚斌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等事情,好奇之下就轻声的问道:“有这回事?”

    赵子跃正准备开口,却听赵连生已经挥手道:“我也听说了,那韩股长非要nv教师跟他喝什么jiāo杯酒,要是我碰见,也会灌他个孙子不可,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嘛!”

    众人哈哈一笑之后,整个房间突然静了下来,不论是赵连生还是张民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好似那位书记一出现,他们全部都沉默了。

    过了半天,赵连生才幽幽的嘱咐了一句:“六顺,这些天你可得多注意,别出什么岔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话,谁也帮不上你了!”

    在每一个单位,最容易搅动风雨的就是人事问题。而党委秘书的职位,也是炙手可热,算是乡里的班子成员,比起七站八所的所长来,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县委组织部的意见,只是传达给了乡里的领导班子,但是西河子乡的民间组织部,早就将这次组织的意图领会的清清楚楚,因此,人前人后各种版本的议论,越发的多了起来。

    “王六顺这小子真是好运气啊,县里让乡里推荐人选,他这党政办主任还不顺势而上么?”

    “王六顺上去了,那赵乡长就又多了一条臂膀。咱们书记虽然有手段,但毕竟还是根基不稳啊,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准备让王六顺上台,让朱常友当陪榜的。”

    ……

    “王书记,现在县委组织部已经催咱们报推举人选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召开班子会拿个意见?”很少来王子君办公室的赵连生,笑眯眯的坐在王子君的办公室里,一副请示的模样。

    尽管赵连生表现得滴水不露,但是王子君却也清楚他的意图是什么。赵连生这是要借这次班子会,打压自己的风头,也让全乡干部都看看,你王子君不是看不惯王六顺么,但我赵连生偏偏让他上来,就算你再有什么意见,那也得在自己肚子里保留着!

    想到这两个职位以及县领导的意见,王子君心里冷冷一笑,一个副乡长、一个党委秘书,让乡里推荐党委秘书,这分明就是有人对自己看不顺眼,想利用这种小手段扇自己的脸!你不是党委书记嘛,这一次我把权利下放给你,只是,这党委秘书偏偏不让你随意,看你能怎么办!

    “好,这件事情也该说说了,那这么着老赵,你让办公室通知一下班子成员,今天下午三点开班子会,任何人不准请假。”王子君轻轻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好,王书记,我这就让王六顺赶紧下通知,省得有些同志管不住自己的嘴,到中午二两猫niào一喝,下午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赵连生说笑之间,接着又半真半假的说笑道:“这个通知我相信王六顺一定会通知得很快,毕竟这件事,这小子比咱们还急!”

    一句他比我们俩急,已经说明了问题,那就是这个党委秘书已经是王六顺的了,这个班子会,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王子君一言不发,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像是根本就不明白赵连生的言外之意一般。

    两人又说了一阵,赵连生这才转身离开。王子君坐在办公桌后,心中念头不断地闪烁。

    比起王六顺,朱常友确实不占什么优势,本来,王子君对于裘加成的提议,还有那么一些动心,但是此时赵连生犹如bī宫一般的态度,让王子君心里很不舒服。

    “叮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王子君顺手接过电话道:“你好,我是王子君。”

    “王书记啊,我是县教育局的老李啊。”热情洋溢的话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能够代表一个局说话的,那只有一把手了,虽然此人没有报自己的职务,但是单凭这一句话,王子君就猜出来打电话人的身份了。

    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顿时明白了这李局长的目的,估计是为了昨天灌他属下那位韩科长喝酒的事情,不过知道归知道,王子君却装作浑然不觉,先发制人的说道:“李局长啊,您这办事效率就是高,我就知道,你一打电话,好事就快来了!说吧,这次能给我们西河子乡拔多少款哪?我们乡里有十几所小学实在不能再等了!”

    电话那头的李局长听了王子君这番话之后,暗骂这小子真滑,我打电话的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偏偏在这儿给我装愣充傻,心里虽然在腹诽着,但是想想也不能让这小子拿韩林达让nv教师陪酒的事捅出去,这种事可大可小,一旦捅到县里去,那自己就无法收场了。

    “哎呀我说王书记啊,你也别太为难老哥我,我这里也是穷衙mén哪,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不过你放心好了,你们红岭村小学的翻盖,我是一定支持的,过两天让你们教育组的人来一下,我让人把钱给你拨过去。”李局长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高手,先是诉了一番苦,却又话锋一转,给了王子君一个痛痛快快的态度。

    王子君也明白了这位李局长的意思,心说自己当了一回恶人,也有点好处。这杀jī给猴看的游戏虽然做起来不好玩,但是效果还是相当好的。

    “那就多谢谢李局长了!对了,李局啊,有件事情我得给您道歉,昨天我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根本就没功夫陪考察组的同志吃顿饭,真是有点失礼,这样李局长,等有机会我去县里,我再给同志们补上。”

    王子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让李局长也放下心来,心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吧,不过韩达林那家伙得好好敲打敲打,什么玩意嘛,老子还不敢拈花惹草的呢,你一个小兵居然敢惦记路边的野花。

    “哎,王书记你太客气了,来县里了我就是地主,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人家给面子,王子君自然也很是配合,两人在电话里越说越热乎,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去喝上一场一般。

    “王书记,要不是今天我要去省里争取农村小学改造的专项基金,说什么也得到西河子乡拜会你老弟一番,这样,等我回来,咱哥俩儿来它个一醉方休怎么样?”李局长那边像是有什么在催他,他笑嘻嘻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农村小学改造专项基金?王子君的眼睛顿时一亮,如果县里争取到这项基金的话,那岂不是自己乡里也有机会?在红岭村小学的一下午,让他深深见识到了个村办小学的情况,尽管这笔资金不管落到哪个乡里,那都是造福子孙的事情,但是作为西河子乡的书记,王子君当然希望自己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李局长,我等你从省里胜利凯旋,我说老哥啊,我提前跟您打声招呼,这基金nòng下来了,你可别忘了我西河子乡啊。”

    “王书记啊,这事你就别想了,不是老哥泼你凉水,而是我自己都知道这事没希望,这是国家拨下来的专项资金,咱们又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我也是试试而已,这不是不甘心嘛。”李局长苦笑着说道。

    “这基金现在在教育厅么?”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沉声的说道。

    “是教育厅立项,但是拨款是从财政厅拔款,这两个部mén不管走通哪条mén路都行,咱们县报了一百所,要是能成的话,那我这任教育局长也算是没有白干一届。”

    教育厅,财政厅,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突然道:“李局长,你先别走开,我有几个熟人,先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成。”

    不等李局长那边答应,王子君就放下了电话。一般情况下,王子君不想麻烦王解放,但是红岭村小学那一间间几乎是危房的教室,却好似一道道重锤,一下下的敲在王子君的心上。

    没有什么犹豫,王子君拨通了王解放办公室的电话……

    教育局办公室,李局长手拿着电话满脸的苦笑,心说这个王书记还真是做事风风火火。不过在心中,他又期盼王子君在这两个厅之中真的有熟人。

    五分钟过去了,电话没有响,李局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sè。

    “局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很是小心的看着局长,小心的说道。

    李局长沉yín了一下,这才轻声的道:“再等几分钟吧。”

    有人说,一分钟的时间有多长,那要看你等在厕所里还是厕所外。等人几乎是生活中最难熬的事情。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闹钟,嗒嗒的走动,李局长等得格外的心焦。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李局长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

    “左书记还没有通知到么?”王六顺脸sè严峻的看着办公室的科员刘顺阳,冷声的喝道。

    刘顺阳二十多岁,以前因为和朱常友关系好点,几乎成了王六顺的眼中钉。如今王大主任的党委秘书几乎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了,自然想拿人立立自己的威严。很不幸,这刘顺阳赶上了。

    “王主任,左书记一早就下村去了,听说是去了王寨村,可是王寨村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刘顺阳在王六顺的疾言厉sè之下,虽然觉得有点委屈,但还是小心的解释道。

    电话打不通,办公室也没有办法,一般这等解释,领导也就不会再追究了。可是这事关系重大,再加上王六顺早就看刘顺阳不顺眼了,脾气更大了。

    “电话没有人接,这就是理由吗?领导安排任何事情,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如果光打电话,要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就不会亲自去跑一趟吗,年纪轻轻的,就得腿勤手勤,跑这一趟还能累死人?”

    杜晓曼等人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敢出声,目前的形势在那儿明摆着,尽管他们心里同情刘顺阳,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上前劝解。他们也都知道这王六顺将要成为党委秘书,是乡领导班子之中的一员,虽然同情刘顺阳,也只能看着,不敢上前劝解。

    “王主任,我这就去找。”刘顺阳低头说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六顺发完脾气了的时候,王六顺冲刘顺阳一招手,劈头盖脸的训斥道。

    刘顺阳的脸涨得通红,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扭过头来道:“王主任,您还有什么吩咐?”

    “工作不扎实,作风浮漂,你来到咱们党政办,好的东西没学好,偏偏养成一些坏习惯,我告诉你,你先去找左书记,回来以后写份检查。”王六顺一边说,一边朝着那刘顺阳挥手,仿佛在赶苍蝇一般。

    王六顺这么做的目的,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是做给和他有矛盾的朱常友看呢。

    朱常友看着刘顺阳离开的身影,重重的放下了笔,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嘴唇碰了碰,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办公室里的小chā曲,很快就风吹云散。但是在很多人眼里,却能领会出来好多东西。

    自从刘根福出事之后,王书记越来越高调,而现在赵乡长将王六顺推倒党委秘书的位置之上,那就是要再次对王书记进行打压,谁都知道,这王六顺乃是西河子乡跟赵连生最紧的人。

    在西河子乡全体干部的注目之下,一场关系到西河子乡党委秘书候选人人选的会议准时在小会议室召开。因为事关人事问题,因此,这场会议从一开始,就有点沉闷。

    王子君最后一个走进了会议室,这是他的权利,对于这个权利的奥妙,王子君现在越来越有体悟,因此,他对于这个权利,自然不会放弃。

    “同志们,现在开会。本次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研究决定乡党委秘书的候选人问题。李委员,你先传达一下组织部mén的意见吧。”王子君坐下来之后,就开mén见山的说道。

    李秋娜虽然一惊,但是对这件事情她早有准备,清了清嗓子,笑着道:“各位,组织部mén的意见,我觉得大家可能比我还清楚。”

    李秋娜的一句话,像是一根针,将绷得紧紧的会场扎了一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王子君瞥了这个nv人一眼,直觉这个nv人不简单,很知道在一个沉默的场合缓和一下气氛。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对于李秋娜的认识,更加深刻了几分。

    “我简单说一下,不占用各位太多的时间。现在咱们乡领导班子缺少两个职数,县委组织部的意思,是给我们两个名额的推荐权利。”

    李秋娜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王子君。虽然所有的班子成员都清楚这两个名额一实一虚,但是这种话,并不能堂而皇之的在班子会上说出来的。

    赵连生坐在王子君的旁边,听着李秋娜的话,心里就有些志在必得,在他看来,这个班子会也就是走走过场,王六顺本来就是乡党政办主任,这就足以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再加上这几年他的本职工作也做得有声有sè,这磨成党委秘书一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种一览众山小,尽在我掌心的感觉,已经有些日子没再出现过了,赵连生心里这么想着,越发的认定,必须在这次人事调整的较量中,从王子君那里扳回一局!

    等李秋娜把话说完,他就看向了张民强,示意他第一个开口,赶紧把这个调调定下来。因为事先有过沟通,因此,张民强对赵连生的示意心领神会,淡淡的点了点头。

    在坐的每位班子成员的眉头一舒一皱,王子君都尽收眼底,他看着胜券在握的赵连生,淡淡一笑道:“这次县委让我们推荐两个人选,这是县委对我们整个西河子乡班子的信任,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把优秀的同志推举上去,不辜负领导的重托,圆满完成县委jiāo给我们的任务。”

    “说实话,同志们,这件事情我很为难啊。我来西河子乡已经两个多月了,在这期间,我发现同志们工作都是兢兢业业,每个人都尽职尽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把所有的同志都推荐上去,让他们全都走向重要的领导岗位,我觉得我西河子乡的这些干部,都能很好地完成新的任务。”

    王子君这番话,把在座的班子成员都nòng糊涂了,这一把手是怎么了,这样的大话套话,应该在全体大会上讲才是,他在这里讲,图的是什么呢?

    “我很为难,我相信大家都很为难。”摸不清王子君心思的赵连生心中暗骂,心说老子一点都不为难,但是这句话,他只是憋在心里,这个场合,他是无法独断专行的,那会犯了众怒。

    尽管赵连生自恃在乡里群众基础深厚,但是,这种犯众怒的傻事,他还是不愿意去做的。

    “李委员,咱们乡里提拔副科够条件的有多少人?”王子君话锋一转,再次朝着李秋娜问道。

    够条件提拔的,李秋娜心中还真是有底,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的她,很是快捷的道:“十二个。”

    “这些同志的资历如何?”王子君沉yín之间,淡淡说道。

    “除了两个有点浅之外,其他的都是各有千秋,差不太多。”李秋娜的话还没说完,赵连生就沉声的道:“王书记,正是因为适合的人太多,同志们在下面胡luàn猜测,依我看,这事宜早不宜晚,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快刀斩luàn麻,赶紧把人选给确定了,省得人心惶惶,影响工作。”

    赵连生不愧是经验丰富,一句话就把局势给扳了回来,还说得冠冕堂皇:一切为了工作。

    “嗯,赵乡长说的对,这件事情确实不能拖得时间过长,但是,我们也不能为了图省事,打击了同志们工作的积极xìng。这两个人选究竟选谁,我很为难,我相信大家也很为难,同志们都很优秀,选谁都会有不同意见,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不如来一次开诚布公的民主选举,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干脆让那些符合条件的同志公平竞争一次,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

    王子君的提议一出,裘加成的笔就放了下来,看着年轻书记那平静的脸,裘加成心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他看来,本来,自己用党委秘书的职位换个党政办主任的提议就已经很不错了,王书记这招却是更高一筹,无异于釜底chōu薪了。

    在大部分班子成员都认为这党委秘书一职非王六顺莫属时,王子君一棍子把水给搅浑了!这些班子成员之中,谁没有一个三亲六故,谁没有一两个心腹之人?这些人是因为知道在班子会上争不过王六顺,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放弃了竞争,既然一把手都把水搅浑了,那乡里这些想副科都快想疯了的家伙,哪能还从容镇定的坐视不理呢?尽管不知道最后的走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赵连生要想获胜,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更何况,乡里的水一混,王书记这一把手的地位,也就越发的重要了。

    和裘加成相比,此时的赵连生恨不得蹦出来骂娘。本来,党政办主任提党委秘书就是个惯例,他之所以能够说服齐亚斌和李秋娜两人,也是因为有这个惯例做了前提。现在倒好,让王子君这么一整,恐怕本来就摇摆不定的两个人,态度就更加暧昧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二话不说,直接反对这个提议,但是最终张了张嘴,还是咽了下去。这提议虽然对王六顺来说是个大巴掌,但是对其他人来说,那就是福音,那就是希望,这班子会的讨论,绝对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一旦传出去,他赵连生就是众失之矢了!得罪一两人还好说,一旦犯了众怒,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权衡一下利弊,赵连生沉默了。他不反对,张民强更是不会反对,他也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更何况在这其他符合条件的人选中,还有两个和他关系不错的。

    看着班子成员一个个神sè变幻,王子君哪里会不明白他们揣的什么心思?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轻轻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我觉得对上级的任何政策,不仅是一级讲给一级听,更重要的是一级做给一级看,一级带着一级干。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对县委在选人用人机制上提出的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出的积极回应,对我这个提议,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不同意的请举手,我们大事要实行民主集中制嘛。”

    否决这个意见,那就等于和乡里所有的中层为敌,这等缺心眼的事情,当然没有人出这个风头。

    所有的班子成员都沉默了,房间里一阵平静。这种平静,当然不是心情愉快的平静,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就此罢休的平静。但不管怎么说,整个班子会讨论的内容,基本上已经被王子君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是全票通过,民强书记,秋娜委员,你们两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方案拿出来,赵乡长说的对,此事不宜拖得过长,我希望两天之后,就将结果报给县委组织部。同志们啊,县委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权利,那就是对我们西河子乡的工作最大的支持,我要求我们每个班子成员都应该做到一点,坚决不拿原则做jiāo易,循私情、谋私利,自觉做到请客不到,送礼不要,洁身自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给县委一个满意的答卷,真正把最应该推荐的同志,推荐到合适的岗位上去,争取做到好事办好,实事办实。”

    随着王子君的讲话,这场关系到人事的班子会开完了。走出会议室的赵连生一脸的苦涩,要知道在进入会场的时候,他可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是现在看着一个个神sè变幻不已的班子成员,他心里,第一次觉得底气不足。

    所有的干部,对于人事问题,都很是关心,下午三点多,本来应该清净的乡大院,此时依旧是热闹异常,乡干部们三五成群的坐在办公室之中议论着班子会之中要发生的事情。

    “马勒个bī,这一次看来咱们要多了一个王秘书了。”和王六顺关系不怎么好的赵东波,骂骂咧咧的说道。

    “东波,别luàn说话,你和王六顺也不是什么大的矛盾,等过两天给他道个歉,将这件事情揭过去就是了,别让他以后给你小鞋穿。”跟他关系好的老张,赶忙小声的劝解道。

    那赵东波的xìng格虽然鲁莽,但也知道老张是为了自己好,将手中的烟卷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之后,赵东波就没有再说话。显然,他也听进去了老张的话。人家将要成为领导的一员,能和解还是和解的好,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王六顺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很是舒服的沏了一杯上好的茉莉花茶,舒服的等待着。十二年了,老子熬了十二年,终于从媳妇熬成了婆。等我的党委秘书任命下来了,老子就是乡党委班子之中的一员了。

    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王六顺对于那党委秘书的职位,不觉更多了几分的向往。当年,这党委秘书眼看就成了,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往后这十几年,为了让那个梦寐以求的梦想能够实现,他奴颜婢膝的为赵连生服务,像个孙子一般的活着,想想自己低三下四这么多年,王六顺心里猛的一酸,眼眶一热,只觉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这几年,他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哪怕这种服务会伤及他的自尊,为了这个副科,他也觉得值了!

    “咚咚咚”

    轻轻的敲mén声响起,听着这敲mén声,王六顺迅速平整了一下情绪,狠狠的擦了一下眼角,淡淡的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办公室的刘顺阳,他先恭敬的问好,然后双手将一张纸,恭敬的jiāo给了王六顺。

    看着草稿纸之上工笔正楷的写的检讨书三个字,王六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不过他并没有看下去,而是将检讨书往办公桌上狠狠地一甩,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小刘,这就是你的检讨书!我看你这是糊nòng书,不但字写的潦草,对自己的错误认识也不深刻,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做好办公室的工作,你给我……”

    王六顺的动作,刘顺阳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年轻,但是心里也清楚这王六顺在故意刁难自己,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自己和朱常友走得太近了!一时热血上涌,却也努力的克制着,不管怎么说,这王六顺现在是乡党政办主任,接下来就要换成党委秘书了。

    骂着骂着,王六顺就感到自己神清气爽,一股王八之气,更是在他的心头dàng漾。

    多少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自从当了这个党政办主任之后,他就像一个受cháo了的鞭炮一般,哑巴了。左右一看,别人都是兴致勃勃,而他自己却像是被甩出了历史的舞台,只能从幕布的一侧窥几眼他们脸上的油彩的份儿了,现在新一轮的呼啸又要掀起,他好不容易从坑中遍体鳞伤地爬上来了,他抬起脚,却不知能不能被行进的队伍卷入。

    “王主任,班子会散会了。”党政办的通讯员小周,快步的跑了进来,也不顾敲mén。

    一般对于不敲mén而入的事情,王主任很生气,但是这小周是他的心腹,在加上班子会如此快的散了,那一定是赵乡长取得了实质xìng的胜利,自己的推荐安然通过,因此心里的一丝不满,也忽略不计了。

    “嗯,有什么jīng神?”王六顺忽然觉得自己嘴里有点渴,于是端起水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水。

    “听说人选没有定,要公平竞争。”小周正是因为这个消息,表现得有点慌luàn。

    “你说什么?”一呆之下的王六顺,大声的喝道,而他手中的茶杯,更是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脸在刹那间就变了,开头活泛的chūn水般dàng漾的表情凝固了,凝固成惊讶、疑惑、震撼的表情,大脑里一片混沌,一时半刻恢复不了原状。

第章 造势(呼唤票票)

    第章造势(呼唤票票)

    事情的发展,对于王六顺来说,不啻于扬子江里翻船,万丈高楼踏空,本来胜券在握的好事,怎么看都像落空了似的。心头掠过一阵悸痛,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可是,他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去找王子君当面理论吧?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找赵乡长诉诉苦了。

    王六顺努力地挺直了腰背,让自己显得伟岸一些。轻轻的敲开赵连生的mén,王六顺发现赵乡长的脸sè也不好看,心中暗道,这次真是来对了,登时就满腹委屈的叫了一声:“赵乡长。”

    “嗯,来了?坐吧。”赵连生冲王六顺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他可是知道王六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赵乡长,您说他王子君这么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依我看,他不是冲着我来的,他是冲着您来的。”王六顺也不做作,一出口就把矛头对准了王子君。

    赵连生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像是对王六顺的话根本就没听见似的。在王六顺准备再开口的时候,赵连生已经挥挥手道:“这件事情乡党委虽然定了,但是你要知道,乡党委的上面,还有县委,县委的领导随时都可以纠正乡党委的决定。”

    淡淡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自信,听赵乡长这么一说,王六顺一顿之间,豁然开朗,他心中清楚赵乡长口里的县委是什么,更清楚赵乡长所说的纠正错误究竟是什么意思。

    脸上有了喜sè的王六顺,心中暗道自己没有白跟赵乡长一场,看来,赵乡长是准备动用身后的关系,让王书记栽个大跟头了!

    赵连生看着王六顺脸上的喜sè,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暗流涌动了。在西河子乡经营多年,关系网根深叶茂,没想到王子君刚来两个月,这一系列的出手,就让他觉得牢牢掌控在手里的大权,已经浑然不觉的开始向王子君手里滑动了。

    什么公平竞争,什么能者上,庸者下,你王子君不是非要标新立异么,我非让你吃个苦头不可!赵连生虽然觉得自己胜算少了许多,但是他并不惧怕,可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把这个哑巴亏吃下去。

    “赵乡长,我给您准备车。”王六顺小心翼翼的看着赵连生,轻声的请示道。

    “嗯,车的事情,你就不用忙了,我已经给子跃打好招呼了,你现在去一趟下山屯村,给我nòng几只风干的山jī来,老领导好这一口。”赵连生朝着王六顺一挥手,指挥若定的道。

    赵连生嘴中的老领导,王六顺心中清楚的很,心说要是这位老领导发了话,那王子君这次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里越发欢喜的王六顺听了赵连生的吩咐之后,立刻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赵连生的办公室,捞了一辆自行车,就朝下山屯村奔去。

    “王书记,你这是在干啥呢?”裘加成走进王子君的办公室,就发现这位乡党委书记,正在那伏案写作。

    看到裘加成进来,王子君放下手里的笔,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写篇文章,快写完了,加成,你有什么事情?”

    “王书记,这公平竞争是不错,但是您这么做可能会打破县里的规矩,这会不会遭到县里的质疑?”裘加成迟疑一下,还是直言不讳道:“现在县里抓组织的钱书记,以前在咱们乡当过书记,赵乡长就是他提起来的。”

    裘加成的提醒很是明了,小心赵连生把这件事情捅到县委去,那钱书记作为赵连生的后台,很有可能为他出面。

    王子君点了点头,虽然公开竞选在自己的前世很是流行,但是在现如今,还是新生事物,遭到别有用心的领导的打压,那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看着手里因为一时心情激dàng而记录下来的文章,王子君的眉头皱动了一下,一个念头就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等裘加成离去之后,王子君就将满心欢喜的朱常友叫了过来,尽管眼下这党委秘书一职依然是悬而未决,但是在朱常友看来,这比把这乡党委秘书的位子直接给王六顺可是强多了。

    王书记就是王书记,连这种策略都能想出来,对于这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心里又多了几分敬畏。

    “王书记,您找我?”朱常友毕恭毕敬的站在王子君的桌子前,小心的问道。

    “嗯,常友,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很有信心嘛。”王子君看朱常友一眼,笑着说道。

    “王书记,要说完全有把握,我不敢说,但是我觉得,我这个人怎么都比王六顺强,您放心,如果公开竞争,我绝对不会给王书记丢脸!”朱常友一边说话,一边端起王子君跟前的水杯,赶紧加满了水。

    王子君已经习惯了朱常友这么琐碎的动作,装作视而未见,当一把手这几个月来,王子君最深的感受就是,该你摆谱的时候,你也得享受着,你得允许下属把这些事当作大事来作,不然,你不给下属留任何侍候你的机会,下属也会心神不宁的。

    知道朱常友的心思,王子君也不想跟他闲扯,当下把写好的稿纸递给朱常友道,“常友,你把我这篇文章用传真机传过去。”

    朱常友很是小心的接过王子君递过来的稿纸,就见上面写着:能者上平者让庸者出劣者汰西河子乡积极倡导用人机制。

    看着这几个醒目的标题,朱常友立刻就明白了王书记写这篇理论文章的用意:造势。

    “王书记,我这就送去。”朱常友接过来大致浏览了一遍,虽然有心夸奖一下书记大人的文章写得好,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这个资格。作为一个下级,他没有资格点评领导的文章。

    “嗯,你将这篇文章发给《江省青年报》,这是他们的传真号码。”王子君递给朱常友一张稿纸,轻声的说道。

    看着朱常友离开,王子君伸伸懒腰,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一些念头,开始在他的心头闪动。

    随着公平竞争这两个副科级职位的决议传出,整个西河子乡政fǔ大院,像是在平静的大海里激起一片漩涡。那些没有资格的干部还能保持从容淡定,而那些知道自己可以入围的干部,此时却像打了jī血一般的兴奋。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但是希望不大还是有希望的,毕竟比没有希望强多了。本来在他们眼中,已经板上钉钉的王六顺,现在不也是和他们一起占到了起跑线上么?

    “球,凭什么这党委秘书就是他王六顺的?咱们几个不论是论工作还是论能力,哪个比他差?”

    “就是,我觉得要是论工作能力,咱几个比他还强呢。”

    “哎,你们说话可是小声的,我觉得人家王六顺至少有一点比咱强。”

    “哪一点?”有人怒声的质问道。

    “人家拍马屁的功夫到家啊,你看,整天跟个孙子似的撵在领导屁股后头,光等着挠痒痒了!这等厚脸皮,你我谁能做得到啊?”……

    乡里的干部,全都几乎都忙活了起来,就等组织委员李秋娜拿出方案来好好地竞争一把。

    就在西河子乡全体干部摩拳擦掌的时候,赵连生已经趁着夜sè进了县委副书记钱学斌的家。

    赵子跃和王六顺坐在车上,听着那车载音响里传来的柔情似水的甜蜜蜜,都不想说话。赵子跃是不想说话,而王六顺却是心里紧张,他担心这老书记到底能不能跟自己站到统一战线上来。人生如果能像驾驶汽车一样,从容不迫地选择方向,然后随心所yù地奔往某个目标,可能就没有这么多无奈与沉重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当这卷邓丽君的磁带翻了两次的时候,赵连生才满脸笑容的从钱学斌的家中走了出来。

    “赵乡长,怎么样?”王六顺也顾不得其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对于王六顺这般的莽撞,赵连生并没有生气,嘿嘿一笑道:“老书记就说了三个字:luàn弹琴!”

    赵连生这一句话,让王六顺心情大好,心里登时充满了隐秘的快乐,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赵乡长简直有点像躲在密室里修练的武林高手,秘笈在左,宝典在右,风生水起却又滴水不漏,直到华山论剑之日,方才石破天惊,技压群雄。

    王六顺屏住气辨析一下,他想他应该明白了,目前公开选拔还不是定局,还有一丝希望,还会有所转机。这一次,我王六顺一定要乘势而起,将那党委秘书的宝座,重新归拢到自己的屁股之下。

    “赵乡长辛苦了,这都九点多了,要不,咱们去吃点夜宵吧?”王六顺心情大好之下,顿时恢复了以前的机灵,陪着小心向赵连生问道。

    赵连生中午饭吃得索然无味,心里总觉有什么烦心事堵着,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老领导这三个字的表态,让他舒畅了许多,听王六顺这么一问,肚子顿觉饥肠辘辘了。

    “好,我还真有点饿了,子跃,咱们这一次去赵家羊ròu馆,好好的吃上一顿。”

    “好咧”,赵子跃答应一声,钥匙扭动,就将车打开,在一阵《甜蜜蜜》的音乐声中,朝着县城东边的赵家羊ròu馆驶去。

    王子君是早晨八点半接到县委副书记钱学斌要来西河子乡视察的消息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王子君就有一种预感:来者不善。心里隐隐的觉得,这钱学斌肯定是因为这次公选而来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王子君必须好好接待。

    九点功夫,一辆黑sè的桑塔纳轿车出现在西河子乡的大院里,乡里的干部按照赵连生的吩咐,都没有出去,都在静候钱书记的到来。

    轿车停下之后,一个长得很是清爽的年轻小伙子迅速从前座钻了出来,恭敬地将桑塔纳的后mén打开,身材高大的钱学斌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钱学斌现在五十多岁,一米八的身材让他看人总有一种俯视的感觉。已经渐渐稀落的头发,都朝着中间梳,大概是想要实施“地方支援中央”的策略,将自己稀顶的头部给遮掩起来。不过,这周边的头发实在是太不给力了,就算倾尽了力气,还是将中间秃顶的一块yù盖弥彰的显了出来。

    心中虽然明白钱学斌的来意,但是王子君还是热情的带着乡党委一般人迎了上去,并伸出手掌道:“欢迎钱书记在百忙之中到我们西河子乡视察,您的到来,让我们全体干部都很是激动啊!”

    钱学斌淡淡的看了王子君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掌,而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小王书记,你太客气了。”

    如果王子君和这位钱学斌书记很熟悉,这句小王,只会让人倍感亲切,但是现在王子君和这钱学斌原本是第一次打jiāo道,王子君作为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称为小王书记,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好在,王子君毕竟是重生一世,他的涵养更不是钱学斌可以比拟的,看着钱学斌根本就没有握手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浑然不觉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掌收了回去。

    “老书记好。”赵连生看到钱学斌如此不给王子君面子,心中顿时大喜,暗道王子君哪王子君,这次你热脸贴了冷屁股,面子可是丢大了!

    钱学斌面对赵连生伸出的手掌,脸上露出了犹如chūn风一般的笑容道:“连生,有些天没有看见你了,听说你们的工作非常有起sè,我一直在关注着,这不,我特地到你的西河子乡来实地看看。”

    王六顺站在一干领导的后面,听着这位县委副书记的话,心说领导不愧是领导,明明是昨天才去的你家,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久不见了呢?这等作假的境界,实在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钱学斌热情洋溢的和每一个班子成员握了手,就是跟在齐亚斌身后的王六顺,也有幸和县委副书记握了手,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温暖,拍了拍肩膀,说了句小王不错。独独剩下王子君这位乡里的一把手,没有握手,也没有表示。

    乡干部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事实在这儿明摆着:王书记不招县委钱副书记的待见。连握手都不肯给你面子,难保以后不给你小鞋穿,而且这小鞋不但穿得巧妙,还让你说不出话来。

    王子君对于这种小事情,仿佛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一般,依旧云淡风轻的陪在钱学斌的身后,尽一个党委书记应有的职责。

    来到乡小会议之前,钱学斌停下了脚步,看着小会议的mén,突然一笑道:“连生啊,这小会议室应该是我在这当书记的时候盖的吧?”

    “是的,老书记,这小会议就是在您高升到县里的前一年盖好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你看,有了这会议室,我们开会多方便啊。”

    赵连生的马屁拍得十分到家,尽管露骨了些,但是听在钱学斌的耳朵里,仍然十分受用。

    “哈哈哈,连生啊,这些年,你也成熟了不少,尤其是你这张嘴,更是了不得啊。”钱学斌指着赵连生哈哈大笑道。

    老书记的一番表现,让赵连生在几个乡党委班子眼中的地位不断地变化,虽然知道他身后站的是钱学斌,但是现在钱学斌亲自过来支持,那肯定不一样。

    犹如众星捧月一般,钱学斌被请进了小会议室。此时的小会议室之中,已经将瓜果之类东西全部摆好了,钱学斌就在以往王子君所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王,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来西河子乡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钱学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定定的看着王子君,就像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一般。

    王子君心里像吃了半只苍蝇那么恶心,嘴上却是客气的应道:“钱书记,您记xìng真好,我来西河子乡差不多两个月了。”

    “好啊,现在乡里的建设,就需要你们这些年轻的干部。”钱学斌点了点头,然后道:“你年轻,有冲劲,这是好事情,不过,乡镇工作处于政fǔ的最基层,你们每天都要和形形sèsè的人打jiāo道,凡事要讲究一个稳字,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赵乡长在这方面做的就比较好,你以后还要向这位老大哥讨教讨教才是。”

    马勒个bī的,虽然知道这钱学斌来就是给自己添堵的,却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说得这般的赤luǒluǒ。心里狠狠的鄙夷了一番钱学斌,王子君淡淡的说道:“钱书记说的对,我这些天没少向赵乡长讨教。承蒙县委县政fǔ的信任,让我担任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我想,即使为官一任,不能造福一方,也得实实在在的办上几件实事,好事,带领乡党委一班人努力工作,赶超发展,向县委县政fǔjiāo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王子君的话,那是软中带硬,你钱学斌不是要突出赵连生的地位吗?好,我就当着所有班子成员的面提醒你,我这个党委书记是县委县政fǔ任命的西河子乡的一把手,你就是将赵连生夸得像朵花一样,他还要在我的手底下工作。

    王子君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卑不亢,这无疑是将钱学斌刚才所铺垫好的氛围,毫不客气的挡了回去。

    裘加成在知道钱学斌来的时候,心里有些担心王子君会应付不了这家伙,此时听到王子君的话,他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身处官场,不得罪领导是必须的,但是一旦有了不能挽回的冲突,任你再怎么卑躬屈膝也不管用,只会让人看不起。

    左运昌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就好似一尊佛一般,但是他嘴角的笑容,却足以说明一切。

    李秋娜和齐亚斌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认真聆听两位领导谈话的模样,他们不像左运昌,他们是年轻干部,他们得罪不起钱学斌,但也不愿意得罪王子君,两相为难之下,干脆就来了个充愣装傻。

    这当官能当到县委副书记的份上,其政治头脑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王子君这番话里的言外之意,钱学斌当然听懂了,心里旋即冷笑一声,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小王书记有这个决心,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们西河子乡党委政fǔ,一定能够圆满完成县委县政fǔjiāo办的各项工作任务。”

    钱学斌又装模作样的问了几项其他的工作,这才话锋一转道:“小王,你们西河子乡那两个副科职数的事情可有结果了么,组织部可是在催啊。”

    王子君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当即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我们昨天刚刚讨论过了,秋娜,你把会议上形成的意见给钱书记汇报一下吧。”

    李秋娜听王子君点名,恨不得现在就找个dòng扎进去,也不想参与这两位的博弈,但是职责所在,她还是不得不站起身来,轻声的说道:“钱书记,自从接到县委组织部传达的jīng神之后,我们乡党委政fǔ很是重视,就在昨天,我们刚刚召开了班子成员联席会议,经王书记提议,我们全体班子一致通过,要通过民主选举,公开选拔的方式,从十二个符合条件的后备干部之中,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公开选拔?什么意思,这个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钱学斌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

    “民主选举,公开选拔,就是让全乡干部民主划票,因此……”作为组织委员,李秋娜自然明白这位县委副书记的脾气,他笑得越是灿烂,越是说明他心里的火气越大。开始还能沉得住气,但是现在李秋娜的声音,却是已经颤抖了下来。

    “啪”,钱学斌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双目冷冷的看着李秋娜沉声的喝道:“luàn弹琴,真是luàn弹琴!你作为组织委员,怎么能把组织工作视为儿戏?你们这么做,怎么把县委意图落实下去?”

    在钱学斌的喝声之中,李秋娜的身体一阵颤抖,她知道钱书记一旦发怒,那自己以后的工作,要怎么做才能有起sè呢?

    “钱书记,这件事情不怪秋娜同志,这个决议,是我提出来的,秋娜委员只是在执行班子会形成的决议而已。钱书记有什么不同意见,尽管对着我来就是。”王子君不待钱学斌说完,就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道。

    钱学斌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心中暗笑这小王还是嫩了点的时候,嘴中却冷声的说道:“你不说,我也不会忘了你的责任,明天县里要开组织工作会议,参加的是全县各单位一把手以及组工干部,你就这件事情,在大会之上做出检讨。”

    说完,钱学斌就站了起来,扭头朝着会议室mén外走了出去。

    赵连生看着拂袖而去的老领导,心中暗道还是老领导高明,这么一搞,我看他王子君还怎么在西河子乡抬起头来。

    心中暗自得意,但是在行动上,却快步跟了上去,嘴里更是火上加油道:“老书记,您消消气,王书记年轻有思路,工作有创新,有点错误改了还来得及,这都快到中午了,您吃顿便饭再回去……”

    就在赵连生跟出去的时候,王子君也跨步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向着钱学斌追了过去,他追过去自然不是为了什么道歉检讨,他作为乡里的一把手,老领导要走,怎么都要留下吃顿饭不是。虽然知道钱学斌不会留,但是这个面子活,他还是要做的。

    黑sè的桑塔纳带着一溜黑烟,从西河子乡的政fǔ大院绝尘而去。

    赵连生看着飞驰而去的桑塔纳,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些天他算得上是诸事不顺,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儿,但是现在老领导一来,好似漫天的云彩,都散了一般。

    看着站在自己旁边若无其事的王子君,他心中暗笑,心说,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平静,但是他嘴上却满是同情的说道:“王书记,不是什么大事,老领导发完脾气就没事儿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王子君看着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赵连生,淡淡的说道。

    两个人又云淡风轻的说了几句,仿佛是一对为了应付困难同舟共济的伙伴。

    王书记遭到了县委钱副书记的严厉批评,很快就会让他就公开选拔这件事公开检讨,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大院,将那些摩拳擦掌,跃跃yù试的干部,好似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一般,只觉机会就像旱天的雨,好容易飘过一团云,没等掉下来一滴,又忽忽悠悠飘走了。

    时近中午,窝着偷懒的太阳没jīng打采地从云彩里探出一张黄巴巴、病蔫蔫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半空中悬挂着,像一张冻得硬邦邦的饼子似的,让人感觉似乎更冷了。

    “我就说了,这种事王书记实在是欠考虑,枪打出头鸟啊……”一些亲近赵连生的干部,从低声的议论,渐渐变成了高谈阔论。而那王六顺,更是哼哼着唱了一天小戏,一副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的模样。

    “王书记,您真的要做检讨么?”王子君的办公室之中,朱常友不无担忧的问道,他心里清楚,王书记这么做,那都是为了他。

    “作检讨,你觉得呢?”王子君轻轻一笑,端起茶杯的水慢慢的喝着。

    朱常友看着悠闲自得的王子君,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心头,想想王书记那让人惊心的事迹,心中一沉,当下赶忙劝道:“王书记,我看这件事暂时作个检讨倒也是个权宜之计……”

    朱常友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子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朱常友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王子君还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看着一脸坚决的王子君,朱常友最终还是闭了嘴,他看着神sè平淡的王子君,强笑道:“王书记,快要到饭点了,咱们要不出去吃点。”

    “出去吃什么,咱们去食堂。”说话之间,王子君就站起来,朝着食堂的方向大步而去。

    “王书记……”朱常友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一脸担忧的朱常友,王子君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没事。”

    食堂里,本来还议论纷纷的乡干部,一见王子君来吃饭,一个个纷纷闭紧了嘴,就算是刚才嚷嚷着王子君这个书记可能当不长的人,此时也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正中的圆桌上,本来已经坐满了干部,他们看到王子君走过来,不知道谁率先站了起来道:“王书记……”

    这一句话说出来,其他干部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双双复杂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王子君。

    “嗯,大家都坐,吃饭都站着干什么。”王子君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朝着跟过来的张顺道:“今天吃大烩菜,给我盛一碗。”

    张顺听到王子君的吩咐,不敢怠慢,一会功夫,就用托盘拖着碗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朱常友,不知道从哪里nòng了一把椅子过来,在张顺放碗的时候,小心的将椅子放在了王子君的身后。

    吃饭之中的王子君,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依然一如往常谈笑风生,在他的感染下,其他人也渐渐放开了。

    吃过饭回到办公室,王子君让跟过来的朱常友下去休息。这时,他的传呼机响了起来。

    看着传呼上的号码,王子君平静的心也颤抖了一下,虽然他对于明天的检讨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此时突然看到另一条路可能走得通,他的心中还是一阵的激动。

    “喂,赵主编,我是王子君。”

    “子君啊,你现在可不得了哇,我以前只知道你是咱们团里的好笔杆子,没想到你还能写出这种有远见的理论文章来,我想好了,这篇文章不但我们青年报要登出来,我还把它推荐到了《江省日报》,准备给你在头版发出来。”

第一一二章 闪亮登场(呼唤票票)

    第一一二章闪亮登场(呼唤票票)

    庄严肃穆的兴洪会堂,大mén正中央镶嵌着国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大mén两侧,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像一排排等待国家领导人检阅的仪仗队似的,笔直地排成几列纵队,场面非常壮观。

    热烈庆祝全县组工干部会议召开

    十四个鲜红的大字,高高的悬挂在兴洪会堂的上方,轻风吹动,更是显得这次会议肃穆异常。

    会议还没有开始,来参加大会的干部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吸烟,扯闲话,以联络感情。

    嘀嘀嘀

    又一辆吉普车平稳的滑了过来,神清气爽的王子君从车上走了下来,脸上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李秋娜紧跟着他下了车,此时的李秋娜,却是一肚子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这王书记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难道他不知道在全县干部面前作检讨的后果么?

    李秋娜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有取消的可能,在她的印象中,钱书记是政工副书记,最重要的又是人事问题,因此,在洪北县一向很强势,在很多问题上,只要他表了态,就是县委书记,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看着阔步向前的王子君,李秋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向这个深不可测的书记这边靠拢了。

    “看到了没?西河子乡的王书记来了,可能咱们又能听到他的发言了。”一个四十多岁胖乎乎的干部,在看到王子君阔步而来之时,小声的对同伴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洪北县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狗屁,不就是当着全县组工干部的面儿做检查么?嘿嘿,这家伙太爱出风头了,估计还不知道出头的椽子会烂这个道理!”

    对于县直各局委各乡镇的一把手,王子君还不是太熟悉,再加上他前段时间把老师的工资给发了,nòng得其他乡镇猝不及防之下,全无招架之力,几乎犯了众怒,几乎没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

    “您好,您是西河子乡的王书记吧?”一个戴眼睛的年轻人,看王子君进了会场,赶紧迎了上来。

    这小伙子二十多岁,长得清清爽爽,看起来文质彬彬。王子君轻轻一笑,点头道:“不错,我就是王子君。”

    “王书记好,我是县委组织部干部科的小谢,钱书记专mén嘱咐我在这里等您,他说您今天的座位在主席台上。”姓谢的年轻人说话很客气,但是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他,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尽管他听说过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很年轻,但是一见到王子君,还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风头正劲的一把手居然如此的年轻!看这模样,应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嫉妒。

    听了这小谢的话,王子君心里清楚,看来,钱学斌这个老东西铆足了劲,非要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丑了!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我还怕你个逑不成?!

    心中虽然暗骂这老东西,但是王子君还是点点头,迈步朝那主席台走了过去。

    正在下面窃窃私语的与会人员,突然见王子君走向了主席台,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一脸愕然。

    主席台上一共放了五个座签。两个话筒被擦得贼光锃亮,六只盛了开水的茶杯,一字排开。

    “王书记,您坐这里。”小谢指着一个空dàngdàng没有名签的地方,带着一丝傲然的说道。

    嗯,王子君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在小谢所指的地方坐了下来。钱学斌的这番安排,让王子君心头的斗志不觉又增长了几分。

    下方响起一阵放肆而又节制的哄笑声。王子君自然明白这笑声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漫不经心的逡巡一下四周,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波澜不惊的笑容。

    每临大事,必先有不自luàn阵脚的定力和勇气,这是王子君对自己的要求,前世的养气功夫,更是在此时起到了莫大的作用。一个个思路,更是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会议就要开始了。县委副书记钱学斌、县委组织部部长方振涛、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林江河依次入场。身材高大的钱学斌走在最前面,看到已经在主席台上落座的王子君时,细长的眼睛里露出来一丝讥讽的笑意。

    你小子不是喜欢推陈出新,说什么工作要有创新么,还敢跟老子耍花招,这次,老子非得玩死你,也让你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生就像一场戏,什么角sè演什么戏!我让你得意,我让你再趾高气扬,这次,非把你捧得高高的,然后再摔死你不可!

    钱学斌心里对王子君恨恨的骂着,他当然不会把这番心理活动带在脸上,而是很有风度地冲王子君点点头,就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座签后坐了下来。

    县委组织部长方振涛身材矮胖,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至于今天的会议上王子君为什么在主席台落座,他心中也很清楚。暗骂钱学斌这家伙够yīn毒的同时,对王子君这个小伙子倒多出了几分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可不想掺和到这浑水里去,身处官场,心软可是要不得的。

    “同志们,现在我宣布大会开始。这次会议,共有四项议程。现在进行第一项,请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方振涛同志讲话。”作为这次大会的主持人,林江河的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林江河心里有些兴奋,并不是因为主持这个会议,而是因为王子君坐到了主席台上。王子君为什么坐在这里,他心中清楚的很,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想好好欣赏一下自己这个仇人的下场。

    王子君从容镇定的坐在主席台上,淡淡的望着下方,虽然他已经有了后手,但是在这次会议之上,他还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钱学斌给自己安排了这个位置,那干脆就让这个位置好好的发挥一下作用。

    一股斗志在心中激dàng的王子君,冷静的听着方振涛宣读的文件。但是在心中,却是一字一句的推敲着自己的发言。

    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方振涛照本宣科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说实话,整个兴洪会堂之中,能把方振涛的讲话听进去的没几个。身处官场,大家对每天的文山会海已经习惯了,会议没有不隆重的,讲话没有不重要的,领导没有不重视的,进展没有不顺利的,完成没有不圆满的,成就没有不巨大的,工作没有不扎实的,效率没有不显著的。这一套说法,大家早都听出茧子来了。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即将到来的县委副书记钱学斌的讲话上。

    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而方振涛的讲话,那都是例行公事,按部就班的总结成绩、存在问题、下步努力的方向,然后就是机械xìng的热烈鼓掌了。

    “下面,请钱书记作重要讲话。”兴洪会堂里随即就响起一阵掌声,掌声雷动,像涨cháo般的经久不息。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组织部给我准备了一份稿子,稿子写得很好,点明了不少问题,也是按照我所列的提纲写出来的。因为太长,我就不照本宣科了,会后,可以印发一下,让同志们下去好好的研究吧。”

    钱学斌作为一步步走上副书记位置的本土干部,在西河子乡算得上是根深叶茂。在他讲话时,本来还有些小动作的台下的一把手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像是听总统训话似的。

    对于会议气氛的掌控,钱学斌一向有些自傲,应该说,钱学斌还是很有口才的。他讲话向来不喜欢用写好的稿子,他只是按照惯例把自己的讲话稿吩咐下去,等组织部的干事费尽心思,反复斟酌写好了,他只是拿过来看看,真正讲话时却喜欢自由发挥。

    据说,有人总结钱书记讲话有三大特点:张弛有度,驾驭全局、一语中的。尽管这总结难免有巴结讨好之嫌,倒也不算太失真。因此,尽管他只是三把手,遇到他讲话时,与会的人员没有人敢搞半点幺蛾子。

    看着下方聚jīng会神的干部,钱学斌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近年来,我们西河子乡的组织工作抓得不错,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方部长上任以来,数次得到市委组织部的通报表扬,这很好。”

    钱学斌的开场白听得一旁的方振涛很不舒服,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sè。你钱学斌虽然是副书记,但是,我方振涛也是县委常委,你一个副书记肯定一个部委的工作没有错,但是,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我方振涛是你钱学斌的下属似的。

    哗哗的掌声之中,钱学斌继续道:“成绩我们要肯定,但是有不足,我们也不能遮掩,今天咱们这是关起mén来自己开会,我就有什么说什么,大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组织工作,是一项十分严谨的工作,更是一项关乎我们事业成败,稳定大局的工作。因此,我们要严格按照组织原则,把每一项工作完成于最好状态。现在,有些年轻同志,作风浮躁,自己对组织工作不了解,还要横加干涉,提出什么民主评选,你这不是luàn弹琴么!”

    王子君冷冷的看着钱学斌,不管是坐在台上口若悬河的钱学斌,还是下方的与会人员,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钱学斌说的是谁了。

    “组织上把你安排到这个位置上来,那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工作要创新这话不错,但是,前提也是与当地实际相结合!”

    “也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标新立异出台的新举措,会不会影响工作?会不会影响组织的意图难以实现?这就不好说了。因此,我提醒某些同志,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máo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再怎么推陈出新,也得与实际相结合嘛。你这招数一用出来,nòng得人心惶惶,这不成了一粒老鼠屎,搅浑了一锅汤嘛!”

    下面随即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哄笑声。林江河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的听着钱书记的讲话,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杨云兵的黯然下台,让林江河总觉对杨云兵存着一份感激与亏欠,他甚至想过,一旦有了机会,他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将王子君置于死地的。只是,这家伙太jīng明了,任他林江河想疼了脑袋,也没找出可以下手的时机来。对待这种心机深沉之辈,要么忍,要么残忍,如果没有必胜的十足把握,他是不敢轻易出手的,否则,不啻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听着钱书记的这番讲话,林江河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生动,心里被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充斥着。只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汗máo孔都是出着气的,这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多好的领导啊,多好的用词啊,把组织原则讲得到多么到位,多么透彻啊,还有,这比喻多形象啊,一粒老鼠屎,像,实在是太像了!

    林江河认真的听着钱学斌的讲话,在笔记本上不时的写着什么,偶尔抬起头看一眼钱书记,越发觉得钱书记身材挺拔、胖瘦适度、气宇轩昂,就连讲话时的手势,也显得格外的派头十足!

    钱学斌脸sè凝重,冲下面压了压手,诚恳的说道:“同志们,今天,可能我的话有点粗了,但是话糙理不糙,我这么讲,也是给某些同志提个醒儿,严格按照组织原则开展工作,要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别惹事,否则,nòng得大家满腹怨气,光想着上访了,哪还有心思考虑工作?同志们,我们处于最基层,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就在钱学斌语重心长的讲话时,负责会务的小谢,轻手轻脚的跑上主席台,低声跟钱学斌耳语了几句。

    钱学斌听到小谢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冲下面挥了挥手道:“同志们,我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市委刘部长来了电话,我去接一下,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下,等我回来了咱们再接着开会。”

    说到市委刘部长的时候,钱学斌的身躯努力的往上挺了挺,仿佛他跟这位市委组织部长的关系,那就是铁哥们儿一般。

    在平常,钱学斌喜欢迈着四方步走路,他觉得这种涵养单单靠学是学不来的,他需要你淡定到一定境界。但是现在,估计这钱大书记忘了自己这一套淡定说了,跑,匆匆的跑下台去。气喘吁吁的来到电话跟前,恭恭敬敬的拿起电话,笑着道:“刘部长,您好,让您久等了,我是钱学斌。”

    “嗯,钱书记你正在开会。”电话之中,市委组织部长刘援朝响亮的声音穿了过来。

    已经熟悉了部长讲话方式的钱学斌此时听着刘援朝说话的语气,心中不由得一喜,他知道刘部长为人直爽,现在这种语气,心情肯定不错。而作为下属,最喜欢的就是在领导高兴的时候和领导说话。

    “是,刘部长,我们洪北县正在贯彻市委组织部文件jīng神,召开全县组工干部大会。”钱学斌这番话,表达得很有技巧,用意很明显:向这位江州组织部的一哥表达自己的忠心。

    “很好,你们能如此快速的贯彻落实市里的会议jīng神,这个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只是,开会不是目的,关键是要抓好落实。”

    刘部长对于钱学斌的话果然很受用,轻松的语气更是充满了笑意道:“钱书记啊,既然你在开会,我就不多打扰你了,我就是给你说一件事情,你们县里是不是有个叫王子君的干部?”

    “是,刘部长。”钱学斌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莫非这王子君的后台是刘部长?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就是偷jī不成蚀把米了!

    “这小伙子很有想法啊,你看今天的江省日报了么,他那篇《能者上,平者让》的理论文章写的很好,本来我还不知道呢,是省委孙部长打来电话,我才特意看了看。这好啊,这小伙子给我们江市露了脸,听孙部长的语气,咱们省里的干部制度改革试点,就准备从小伙子这篇文章之中汲取一些东西,你不是正在开会么,就将这件事情给与会的同志通报一下,然后对王子君同志提出表扬。”

    “对王子君提出表扬?”钱学斌就像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钱学斌的这句重复,让电话那头的刘部长有点不高兴了,淡淡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怎么?表扬一下这个同志对你来说有困难么?”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反问,却好似千钧压顶一般,让钱学斌倍感压力,无话可说。

    作为一个下属,一旦领导发话,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就是创造困难也要上。这是官场默认的规则,钱学斌当然懂得。

    现在刘部长已经不高兴了,如果自己再说别的惹恼了刘部长的话,恐怕以后,想要挽回自己在刘部长心目中的形象,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刘部长,没困难,怎么会有困难呢?”钱学斌赶紧陪笑道,但是心里面,却是呜呜的哭了。

    “这样就好,那你去做吧。对了,这两天瞅个时间我去你们县看看,看看写出这篇文章的这个干部到底是什么样子。”刘援朝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嘟嘟的盲音声在电话里起劲的响着,但是钱学斌依旧没有放下电话,倒不是因为对刘援朝的尊敬,而是他的心中不平静。

    马勒个bī的,老子又没长着前后眼,哪里知道刚批评了这家伙,刘部长就会来了这一手?他又怎么能告诉刘部长自己刚刚还在会议上把这出风头的家伙狠狠的批了一顿呢?

    一想到批评,本来还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的钱学斌立刻被吓出一身冷汗,王子君那篇文章居然得到了省委组织部领导的表扬,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口气更是求贤若渴,自己偏偏yīn差阳错,对这家伙劈头盖脸的批评了一番,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和这两级领导站在了对立面么?

    在体制内,最讲究的就是在政治立场上,要跟上级保持高度一致,自己没有保持步调一致不说,偏偏还nòng了个南辕北辙,这,这不是极大的政治不成熟么?这么一想,面子问题倒成小菜一碟了!

    眼下,自己迫切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挽回影响,再就是要让王子君将气给顺下来,不然的话,等刘部长来了,王子君稍微透露一下自己批判他的内容,或者再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那自己的政治生命,估计就会到头了!

    浑身上下惊出来一身冷汗的钱学斌,也顾不得自己的风度了,将电话一扔,就马不停蹄的朝着会议室跑去。

    他要力挽大厦将倾于即倒,这个错误犯不得的!

    兴洪会堂里,与会人员虽然坐着一动不动,嘴里却不肯闲着,而大家悄声议论的对象,自然是在台上坐着的王子君。

    有种说法很是流行,是这么形容国人的:一个人是条龙,三个人就是一条虫。这么一条劣根往往让大家伤心yù绝。但是,真正处在体制中,这种本xìng会被无限的激发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培养出赞美和欣赏别人的能力,就已经发展成嫉贤妒能了!以致于很多体制内的人都自我安慰,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

    台下的这些与会人员当然也逃不出这一点共xìng。这群普遍在四十岁以上的正科级干部,对于风头正劲的王子君本能的有种嫉妒的心理,此时看到王子君倒霉,心里顿觉舒服了许多。

    “看看那位,像不像老鼠屎?”“嗯,有点像,不过就是个儿太大,哈哈哈……”

    “嘴上没máo,办事不牢啊,这事不怪他啊,组织上估计是瞌睡了,稀里糊涂的就让他来当这个党委书记了。这不是胡闹嘛!”

    ……

    下面的议论声,自然瞒不过王子君的耳朵,只是他此时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微笑只在两片嘴唇上。

    不过,此时他的心,却是变得平静,已经熟悉无比的稿子,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他的心中流畅开来。自我批评,好,今天我就自我批评一回。

    就在王子君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钱学斌快步走了进来,看着依旧坐在主席台之上的王子君,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快步走到台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扶正话筒,就大声的说道:“同志们,咱们组织工作要遵守程序,也要不断的大胆创新,在这一点上,西河子乡的王子君同志就带了个好头。”

    钱学斌的话才一出口,下面的与会人员就懵了。不过随即,他们就想起了钱学斌的一个习惯,这家伙讲话讲到一时兴起,喜欢用反语。

    而一旁的方振涛心里却是不无鄙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还来这一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就行了?还在这儿躲猫猫呢。

    不过,钱学斌接下来的讲话,却是让他们很快就清醒了,那就是钱大书记确实在夸王子君。

    这脸也翻得太快了吧?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批评,现在又这么大张旗鼓的表扬,钱书记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这么快就变了口气了?

    几乎同时,所有与会人员都恍然大悟,忽然想到了钱大书记刚才一溜小跑去接的那个电话,一切已经昭然若揭:钱书记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跟这个电话有关。

    王子君的身后,究竟站着什么人呢?

    “同志们,在这里我要向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王子君同志发表在《江省日报》上的文章,得到了省市两级组织部mén主要领导的表扬,他为我们洪北县争了光,为我们洪北县长了脸。在这里,我号召全县的干部向王子君同志学习,学习他敢于创新的jīng神,学习他……”

    钱学斌不愧从政多年,一套套的话根本就不假思索,就开口成章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王子君依然淡淡的笑着,长长的舒了口气。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目前这种结果,显然是他最满意的。

    真够及时的!心中这个念头闪现,一丝笑容,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在热烈的掌声中,王子君在全县组织工作会议之上开始了讲话,当然,这是钱副书记提议的,他直接将检讨改成了讲话,而且还讨好的将话筒放在了王子君的身前。

    脸既然人家自己打了,王子君自然不会再去做那种跳上去猛跺几脚的愚蠢的举动,他情真意切地对组织上的肯定表示受宠若惊,然后,对各级领导以及钱大书记对自己工作上的支持,更是大肆的感谢了一通。

    大会在钱副书记的引导下,掌声四起,一场由钱副书记jīng心组织的大会,开成了胜利的大会,成功的大会,在掌声雷动之中,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只是,散会之后,听说钱副书记换了水杯,他那最为心爱的紫砂杯,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碎了……

第一一三章 朋友多了路好走(呼唤票票)

    第一一三章朋友多了路好走(呼唤票票)

    西河子乡办公室,王六顺悠闲的坐在那里哼小曲,更是不时的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那个谁,你过来帮我续点水。”王六顺看着走过来的刘顺阳,大手一挥,颐指气使的指挥道。

    面对王六顺的飞扬跋扈,刘顺阳的脸上登时多出一丝愠怒,不过,这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自觉惹不起王六顺,一声不吭的端起水杯接水去了。

    “刘顺阳啊刘顺阳,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办公室里来的,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不懂?这办公室人员就得做到三勤:腿勤、手勤、眼勤。用通俗的话说,就是要有青蛙的肚子、婆婆的嘴、老鹰的眼睛,兔子的腿,你小子扪心自问一下,就凭你这眼力劲,你当这个办公室人员,你配不配?”王六顺故意挑刘顺阳的错,嘴里直言不讳的说道。

    刘顺阳的脸sè,变得更加难看,如果是以往,他还敢和王六顺顶几句,但是自从钱副书记来过之后,所有的人都说王六顺这个党委秘书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了,万一得罪了他,那恐怕以后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忍了!紧紧的咬了咬牙的刘顺阳,嘴唇碰了碰,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在他将茶杯放回来之后,王六顺又不耐烦的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让他下去了。

    恰恰就在此时,党政办副主任朱常友走了进来。

    “朱大主任不在办公室里坐着,去哪儿了?不会是挂猪头卖狗ròu去了?”王六顺嘻笑着问道。

    朱常友的脸sè,顿时就是一变。他端起茶杯冷冷的朝着王六顺看了一眼,没有理他。

    “怎么,朱主任生气了?那您就等当了党委秘书处理我吧!哈哈哈……”王六顺说话之间拱了拱手,脸上却满是讥讽之意。

    朱常友只觉一股怒气油然升起,不过,却也不想跟王六顺发生嘴皮上的冲突,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看到朱常友并不接招儿,王六顺顿觉索然无味。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然后含沙shè影的说道:“老朱,生气了?生气找你的主子去呀,去兴洪会堂,好好看看他大庭广众之下做检讨的模样!想给我王六顺使绊子,哼!”

    王六顺对于王子君的积怨很深,如果不出这档子事,他可能会忍气吞声,绝对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但是现在,他可不怕了,王子君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而他却是声势飞涨,钱书记来了之后,他成为党委秘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与其讨好世界,不如提升自己了。

    正当他不三不四的说风凉话的时候,一杯水忽的一下浇到了头上。王六顺一见朱常友泼了他一身,大为恼火,直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登时大叫一声,像一条疯狗般的朝朱常友扑了过去。

    朱常友可以容忍王六顺对自己挑三拣四,就是听不得他阳腔怪调的侮辱王子君,见他如此放肆,一阵热血上涌,把手里的热水全泼到了他身上。

    看着王六顺扑过来的身影,朱常友冷笑一声,也不客气,挥动拳头就迎了上去。一时间,办公室里就luàn成了一团。

    论起身高体壮,王六顺和朱常友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动起手来,自然就吃亏了,只是一会儿功夫,就被朱常友压在了地上,狠揍起来。

    “朱常友,你他娘的敢揍我,老子跟你没完!”王六顺虽然被揍,但是在气势上,却是毫不示弱。

    办公室的杜晓曼等人对于王六顺也没有什么好感,此时看到他挨揍,一个个都笑在心里。尽管出来劝架了,手却放在裤袋里,嘴里说着不疼不痒的话。

    “王主任、朱主任,你们快别打了,赶紧起来吧!”杜晓曼脚步后退,嘴中大声的喊道。

    “王主任,您快别打了。让领导看见了不好。”刘顺阳恨透了王六顺,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拉起了偏手。

    论起打架,王六顺本来就不行,现在被刘顺阳这么顺手一拉,更觉使不上力气了。一会儿就被朱常友在前胸上狠狠地捣了几拳,把王六顺打得哇哇直叫。

    办公室的战斗,并没有坚持多久,只是一会功夫,就被闻讯而来的赵连生等人给拉开了。

    王六顺看着率先走来的赵连生,像看见了救星似的,大声的喊道:“赵乡长,您看,朱常友他动手打人!”

    赵连生的脸sèyīn沉得有些可怕,冲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人扫了一眼,冷声的问道:“都他娘的没事干了是不是?”

    在乡干部眼里,赵连生还是很有威信的,此时听到这么一吼,顿觉站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赶紧离开了。

    “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赵连生狠狠的一指朱常友和王六顺,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六顺看着前方阔步而行的赵连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都不看朱常友一眼,就紧跟着赵连生的步伐,走向了赵连生的办公室。

    果然,王六顺的得意没有错,一进入赵连生的办公室,赵连生对着朱常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目无领导,自以为是,这等行为,素质和修养到哪里去了?

    朱常友一声不吭,既不争辩,也不解释。看着王六顺脸上留下来的手印,朱常友心里平衡了许多。

    “朱常友,这几天你不用上班了,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然后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在全体会上给王六顺道歉!”赵连生训完,又厉声的说道。

    朱常友点了点头,低头走出了赵连生的办公室,尽管他有这个思想准备,但被停职,终究还是很糟糕的,这种糟糕的联想很难让他再有歌舞升平的心情。

    “嘀嘀嘀”乡里的吉普车,从大mén口呼啸而来,朱常友抬头一看,正好碰见一脸笑意的王子君,从吉普车上走了下来。

    “常友,看你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儿,跟以往可不一样啊。”王子君看着朱常友,笑yínyín的说道。

    “王书记,我……”朱常友看到王子君,本来想要跟他,但是想想王书记刚在全县组工大会上做了检讨,还不知道心里烦成什么样呢。

    “常友啊,有啥事啊,还吱吱唔唔的,你还怕王书记给你作不了主么?”从另一边走下来的李秋娜,笑yínyín的对朱常友说道。

    嗯,这nv人一向势利,今天这是怎么了?按说王书记受了批评,她应该跟王书记若即若离,保持距离才对啊,怎么会这般刻意的讨好?朱常友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是这种政治敏感xìng还是有的。

    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李秋娜哈哈一笑道:“常友,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王书记说,王书记刚在全县干部大会上受了表扬,心情正好着呢,你有事赶紧说啊。”李秋娜悄悄的捅了朱常友一把。

    什么什么?没搞错吧?钱书记不是铆足了劲儿让王书记做检讨吗?怎么这检讨换成表扬了?

    “王书记,我和王六顺打架了……”朱常友沉yín之间,就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王子君听朱常友说打架,心中就是一呆,不过随着朱常友将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心里就冒出来一股无名火,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赵连生二话不说,就把朱常友的工作给停了,这不是明摆着偏向王六顺么?

    “你尽管去工作,对了,好好准备一下干部竞选的事,这件事县里上上下下都很关注,李委员应该快拿出方案来了。”王子君手掌挥动,淡淡的说道。

    “好的,王书记,可是赵乡长那儿怎么办?”朱常友有点担心的问道。

    “赵乡长那里你不用管,他说了不算。”

    朱常友和王六顺的打架,就好似在浩瀚的大海里丢进去一个小石子,只是激起了一朵làng花,很快就被更大的惊涛骇làng掩盖了,消失殆尽。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朱常友照常上班,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只是,在全县组工干部大会上,王书记的受表扬和他那句他说了不算的话,却在西河子乡传得沸沸扬扬。

    ……

    “秋娜,这个方案做的不错,不过,这其中的打分环节,对班子成员的投票,应该侧重一下。”王子君翻动着手中的民主选举方案,淡淡的说道。

    “好的,王书记,我这就下去改。”已经见识到王子君能量的李秋娜,这两天很是向王子君靠拢,有事没事都朝着王子君的办公室跑。

    王子君看着眼前这个眉开眼笑的nv人,心里虽然有一丝本能的反感,但是眼下也不可能更换,既然换不掉,那就拉拢一下。

    “好,就按咱们商量的这个实施方案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了。宜早不宜晚,速战速决,明天就是咱们定的选任之日,好好下去准备吧。”王子君冲李秋娜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李秋娜答应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还没有等她出mén,财政所长卓长伟就快步走了进来,作为王子君一手提拔的干部,进mén就恭敬的叫了一声王书记。

    “坐,有两天没有见你了,怎么,乡财政又有问题了?”王子君笑着给卓长伟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王子君只是简单的一问,却让卓长伟心中一惊,暗恨自己这两天忙得天花luàn坠,来老板这里报到的少了,看来,以后还得多跑两趟,多请示,勤汇报。

    心里这么想着,卓长伟脸上赶紧带了笑道:“王书记批评我,那是对我的爱护,我以后一定努力改正。”

    看他一副受教的模样,王子君心里暗道,真是官场害死人哪。原来多老实的一个人哪,如今也学会说面子话了。这官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领导说天明,你再眼皮子打架,也得把眼给瞪大了;领导一睡觉,你就得立马跟着打呼噜,否则,那就是目无领导了。这卓长伟上任时间不长,已经学了不少了。

    见卓长伟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王子君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卓长伟来找自己,并不是因为钱的事情。这些天来,王子君一提钱就头疼,这西河子乡和其他乡镇一样,论及财政状况,只能一个字形容:穷。

    财政困难,那就得大力发展经济,可是发展经济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什么事,快说吧?”王子君扔给卓长伟一支烟,随意的问道。

    “王书记,我听说咱乡里现在拉选票拉得很厉害,特别是王六顺,一天喝三场,不断地请客。”卓长伟一边点烟,一边小声的说道。

    对于这种情况,王子君倒也听说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可以理解,看来,常友这两天也有的忙了。”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王子君随手拿起电话道:“你好,我是王子君。”

    “王书记,我是教育局的老李啊,这一次,多亏了老弟你啊,咱们县里申请的小学改造资金,已经批下来了。”不等王子君反应过来,教育局李局长就好似大炮筒子一般,欣喜的说道。

    “那是好事啊,恭喜恭喜,对了李局长,这资金既然批下来了,我这西河子乡的事情,你可不能出尔反尔,给我忘了啊。”王子君对资金批下来的事情,本来就是成竹在胸,如果王解放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妥,那他的财政厅副厅长也太窝囊了。

    李局长之所以第一个给王子君报喜,那也是因为见识了王解放的能量,本来,像这种拨款的项目,哪一次不是十趟八趟的上省城去跑?还得低三下四的求爷爷告nǎinǎi的去申请,可是这一次,王子君一个电话打过去,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这拖你半个月也办不妥的事情,就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办妥当了。

    从这一件事上,这李局长就意识到了王子君的能量深不可测,本来就有心和王子君结jiāo一番,回来又听说兴洪会堂这一出,更是对王子君刮目相看。

    “老弟你放心,这件事情老哥要给你办不妥,以后见了老哥别理我!哎,我说王老弟啊,今天你说啥也得给我个机会,中午我在八珍园定了一桌,咱们兄弟好好的喝上一场。”

    对于李局长的邀请,王子君笑着答应了。不单单是因为二十所村小学的改造资金有了着落,更是因为重生之后的王子君,对于官场的人事有了新的认识。

    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又和卓长伟闲聊了几句之后,王子君就带着小曹朝着县里赶去。

    到了八珍园,正好赶到了饭点,这八珍园在县里也算是顶级的饭店,所以人和车都很是不少。

    刚停好车,王子君就朝着八珍园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八珍园的mén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孙银仓,他怎么在这儿?

    “银仓,你也过来吃饭啊?”王子君看着站在八珍园之外正朝着四边看的孙银仓,笑着问道。

    孙银仓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王子君,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来,伸手从烟盒之中拿出了一根烟道:“王书记,我等人。”

    一看孙银仓拿的是红塔山,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就像明白了什么道:“你们在哪个房间,过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倒个酒。”

    全县一共多少乡,作为乡里的一把手,就算是在县里,乡党委书记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自己请客如果能够让王书记来倒一次酒,那也算是给自己面子了,更何况,如果对方见王书记都出了面,胜算可能会更大。

    心里虽然迫切期盼着王子君能来,但是让王书记来倒酒,他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当下张了张嘴,有点干涩的说道:“王书记,那就有劳您了……”

    孙银仓的意思,王子君哪里会不明白?当下拍了拍孙银仓的肩膀,哈哈一笑道:“老孙,没事儿,在单位咱们论的是工作,私下里,咱们还是可以当回哥们儿的!”

    王子君这番真诚的话,让孙银仓心里迅速滚过一阵暖意。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嘴唇碰了碰,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王子君已经对停车的小曹嘱咐道:“小曹,你给我将老孙请客的房间记准了,记住,这是政治任务!”

    “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小曹听王子君说得轻快,也调皮的一敬礼,嘿嘿笑着保证道。

    哈哈大笑的王子君,快步走进了八珍园中。还没等他向服务员报上房间号,早就在下面等着的财政局办公室主任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李局长声音虽然洪亮,但是他的身材却是不高,矮胖的身材往那里一战,就好似一个水桶一般。在王子君进mén之时,他就晃动着自己胖胖的身躯迎了上来。

    “王书记,王老弟,你可是贵客啊,来来来,你快上座,今天咱们哥俩好好的喝上两个。”

    对于李局长的热情,王子君也笑脸相对,两人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好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李局长这边,一共来了四个人,除了办公室主任以外,还有两个副局长,一个姓卢,另外一个姓赵,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对于王子君帮局里争取来资金的事情,他们事先已经通了气,说啥也得感谢这个高人一番。

    找不对人,那是功亏一篑;找到了人,那就是事半功倍,这个人,可是怠慢不得啊。

    李局长大名李双兴,能侃能说,饭桌上的氛围很快就由开始的拘束,放开搞活了。

    “王老弟,这杯酒我敬你,虽然咱们哥俩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但是老弟你的威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王子君端起酒杯和那李局长碰了碰,将杯中剩下的酒喝了下去。随即就轻笑一声道:“我这个人酒量不行,李局长你可不要见怪。那啥,咱们可是自家兄弟,你老兄要是铆足了个劲把兄弟往地上掀,那我可就半路逃窜了啊!”

    一阵畅怀大笑,从李局长的口中再次传来,酒桌上的气氛,越发的畅快。

    “李老兄,我一个朋友正在那边喝酒,我先去倒个酒。”王子君装出一副头懵的样子,想到答应了孙银仓的事情,他赶忙站起来。

    “老弟,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要不,我和你一块去。”李局长一挥手,就要站起来。

    “不用不用,我去去就来。”王子君朝着李局长一挥手,就朝着mén外走去。

    教育局办公室的主任很是机灵,在王子君站起的时候,赶紧将一瓶剑南chūn打开,恭敬的送到了王子君的手中。

    孙银仓请客的地方,离李局长宴请王子君的包间只有几步远。当王子君走进包间的时候,就发现包间之中的孙银仓正挨个倒酒,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不过那些被倒酒的几个人,一个个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孙银仓放在心上。

    “王……”

    孙银仓张口正要说话,王子君摇了摇手道:“各位,我是老孙的同事,来给各位倒杯酒。”

    坐在正中位置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脸白白净净,就是有点少白头。此时他正跟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说得高兴,听到王子君的话,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鼻子里嗯了一声。

    孙银仓的脸sè就是一变,王书记的脾xìng,他可是知道,心里暗自祈祷,我的个天哪,千万别斗气啊,我nv儿能不能转正,可全靠他们了。

    王子君此时年纪虽小,但是对世事却是看得很透,当即轻快的笑笑,丝毫没有把这些人的怠慢放在心上。

    他来到那中年男子的跟前,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此时孙银仓已经恭恭敬敬的介绍道:“这是廖股长。”

    “廖股长,你好!”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将那酒端了过去。

    廖股长看看王子君手中的剑南chūn瓶,心中还算有点满意,但是,他可不想顺顺当当的把酒喝下去,答应得那么爽快还能把自己的身份凸显出来?

    “你姓王,那我就叫你小王了。”廖股长朝着椅子的后背一躺,很是有点气势bī人的说道:“小王,你虽然年轻,也该听说过一些倒酒的规矩,你说,哪有你这么二话不说直接倒酒的?”

    孙银仓见廖股长居然摆起了架子,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生怕惹出什么不愉快来。这年头,求人办事难啊。王书记好心好意来捧场,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孙银仓为难,王子君心里也觉好笑,看来,身份就是招牌啊。他原本想着低调一下,不提自己的身份,酒场上也好随意点,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居然蹬鼻子上脸了!

    也罢也罢,就顺着你们吧。看孙银仓一副小心陪笑的模样,估计是有求于他们,自己可不能负气,把人家孙银仓的事情给搅黄了。

    “廖股长的意思是?”王子君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和风细雨的问道。

    “酒场上有个规矩。想给领导倒酒,自己得先喝三杯,以示诚意,你这二话不说,就想给我们廖股长喝酒了?”坐在最下手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不无鄙夷。

    先喝再倒,而且还是三杯,这在洪北县,的确是下级向上级,晚辈向长辈倒酒的礼仪。这年轻人的话一出口,孙银仓的脸sè顿时一变。

    就在他心中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王子君却是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一字排开摆了三个杯子,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给孙银仓这个面子。

    “小王,这才对嘛。你倒酒可以,但是得按规矩来嘛。”

    廖股长伸了伸懒腰,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mén被推开了,手中同样拿着一瓶剑南chūn的李局长走了进来。

第一一四章 人在江湖飘 哪能不挨刀(求票)

    第一一四章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求票)

    “王书记,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也来倒个酒。”李局长边说边推门进来了。

    因为整得王子君先喝酒再倒酒,心里有些小得意的廖股长,一听李局长说话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对于单位老一的声音,教育局的每个干部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李局长是急xìng子脾气,平时在单位很有掌控力,只要他决定了的事,那几乎是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让你打狗,你不敢撵jī。一看到老一亲自来倒酒了,刚才还一副趾高气扬模样,现在全都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

    “李局长,您,您怎么也在这儿?”廖股长像火烧屁股似的,赶紧从上座上站起来,吃力地挤出一丝生硬、干巴的笑,极为不安的嗫嚅道。

    那李局长也没想到王子君要倒酒的贵客,居然是他的手下。一呆之下,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立马就换成了居高临下。

    “原来是廖股长啊。”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把廖股长说得心底寒,直觉自己犯了官场的忌讳,猪鼻子大葱—充起大瓣蒜来了。正当他尴尬之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王子君已经哈哈大笑道:“李局长,看来,我们两个单位可是很友好的,不但你我能坐在一起,就连咱们下面的同志也能打成一片,这很好啊。”

    听王子君这么一说,那李局长赶紧顺坡下驴,抚掌大笑道:“王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咱这俩单位还真是有缘哪。”

    “廖股长啊,王书记来倒酒,你还不快点表现表现?我可是把这个任务j给你了,宁肯喝坏了身体喝坏了胃,也不能在王书记面前掉了队!”

    听到李局长这玩笑似的吩咐,那廖股长等人的脸色才舒展了几分。端起王子君放在自己面前的几个杯子,豪情万丈道:“王书记,小廖多谢您能看得起,先干为敬,这几个酒,我先干了!”

    酒桌上,再怎么难缠的人有时候也是很听话的,只是,他的听话需要一个级别比他高,气势比他硬的人来纵。见老一了号令,那廖股长豪气丛生,一口气把眼前的三杯酒猛灌了下去,每喝完一杯,就潇洒的把杯子倒转,居然是滴酒不剩,像是用抹布擦过了似的。

    “李局长,你老哥的领导能力,我真是自愧不如啊,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您看您这些兵,xìng格爽快,酒风剽悍,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哪,打j道肯定实诚!”王子君一边扭转杯子给其他人倒酒,一边对李局长猛拍马屁。

    知道王子君背靠大树的李局长,在和王子君的关系上,早已识趣的把王子君放到了主导地位,此时听他一番奉承,当即浑身痒似的哈哈大笑道:“王书记,你老弟才是露相非真人,真人不露相啊!”

    一圈酒下来,王子君只是用了三分钟,几乎没有一个推辞的,带了一股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派头,在王子君拿着酒瓶走向孙银仓的时候,孙银仓早就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道:“王书记,您可不能给我倒酒,那咱们就位置颠倒了!应该让我来敬你才是。”

    王子君冲孙银仓摆摆手,然后对李局长道:“李局,这是我们乡里的老干部孙银仓,在我的工作上,可是给了我不少帮助。”

    李局长正为自己惦着个酒瓶而思量呢,如果从他的属下廖股长那儿开始,那实在是有点丢份儿,此时听王子君一介绍,眼里旋即闪出一丝光亮,赶紧道:“是吗,支持王书记,那就是支持我老弟。来来来,我给您倒个酒!”

    在孙银仓连喝了三杯酒之后,王子君知道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朝着李局长笑了笑,两个人就走出了房间。

    等李局长和王子君离开之后,站了半天的廖股长等人,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捞出来一张手纸赶紧擦擦额头上的汗,端起跟前的水大喝了一口,这才冲孙银仓道:“老孙啊,你老兄可不能这么玩阴的,差点把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孙银仓嘴里喃喃着,他也没想到和王子君吃饭的是教育局长,更没有想到,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教育局长主动给他倒酒,心里正感慨万千,听廖股长这么一抱怨,赶紧道:“廖股长,王书记自己要来的,我也不知道后边跟着你们李局长……”

    见孙银仓诚恳的道歉,那廖股长赶忙道:“孙大哥,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咱别的不说了,来来来,咱弟兄几个好好干几个!”

    刚才还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廖股长,一会儿功夫就跟自己称兄道弟了,孙银仓见识了此人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心里当然知道这是因为谁的面子。趁热打铁,一个念头在孙银仓的心头闪过。

    刚想要开口问问,又觉得此时有点不妥。正当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之际,却听那廖股长主动开口了:“老哥,你那个啥,明天,你把侄女的资料带来,我给你走一下程序,争取一天之内,让李局长给批下来。”

    孙银仓为了这件事情几乎是磨破了嘴,跑断了腿,光请客都请了无数回,这脑满肠féi的廖股长不是这里困难,就是那里不行,吹求疵,挑三拣四,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搪塞他,现在倒好,被王书记这几杯酒灌下肚,这些困难就他娘的统统解决了。

    “大恩不言谢,廖股长,各位领导,感谢的话我就放在心里了,我先干,先干为敬了!”

    孙银仓一端起酒杯,那廖股长也赶紧将酒杯端了起来道:“孙老哥,来来来,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亲兄弟了,咱们一块干了这杯!”包间的氛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王书记,今天的事情,可是让你见笑了。”李局长满是笑容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唉,李局长你快别这么说,十个手指还不一样齐呢,更何况是人。”王子君明白李局长的意思,不待李局长说下去,就截住了他的话头。

    “哈哈哈,好,不说了,不说了,王书记,你那个属下的来意,我猜也能猜个**不离十。这样吧,现在县里有一批民办老师转正的指标,老兄我多了也不给你,给你十八个指标你看着分配吧。”

    李局长大手一挥,满脸笑容的说道。

    十八个分配指标,那几乎等于让自己掌握了本乡民办教师转正的大权。而这十八个指标如果运用得当,那就能给自己积攒下不小的人脉。

    虽然已经有些步履摇晃,明显有了醉意,但是王子君心头依然明朗,端起酒杯道:“李局长,李老兄,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杯酒兄弟舍命陪君子,干了!”

    李局长看着醉眼朦胧的王子君,哈哈一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场酒喝的宾主尽欢,王子君的脚步有点飘,不过好歹是带着小曹来的,倒也不必担心什么。

    坐车回到乡里,王子君支撑着很久的那口气忽然之间好像全都泄了,只觉得浑身酸软,难以自持,往床上一歪,就呼呼大睡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日头落西。

    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王子君起来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凉水浴,只觉耳聪目明,清醒了不少。坐在办公桌前喝了两杯水,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王子君迈步就朝食堂走了过去,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食堂居然锁门了。

    “张顺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心里满腹狐疑之下,倒也没心思追究下去,信步就朝乡政fǔ外面的红杏饭店走了过去。

    “哎呀,王书记,您也来了,快请快请。”红杏饭店的老板娘一见是王子君,脸上顿时洋溢起欢快的笑容,笑成了一朵花儿。

    本来只想简单吃点的王子君,被老板娘这么一喊,也只能跟着往里走了,大厅里人头攒动,在外面吃那纯粹是找不自在。

    “王书记,您快请进,朱主任在里面呢。”说话之间,老板娘就把一个包间的门给推开了。

    包间里,四个人正在喝酒,一桌子的菜只有四个人,所以显得很是空d。在主位之上,一脸笑容的朱常友正在敬酒。

    看到王子君走进来,不但其他三个干部,就是朱常友也是一呆,不过随即,他们都站了起来,恭敬地朝着王子君说了一声王书记。

    王子君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一坐,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来吃点饭,中午喝多了!”

    他说让别人随意,但是不管是朱常友还是其他三个乡干部,哪一个敢随意?拘谨之下,一个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朱常友现在这幅情形,王子君绝对能猜到他在干什么,看着眼前满满一大桌子菜,只有三个人来赴冥,足以断定,他这番功夫算是白费了。

    就在王子君沉yín的时候,门豁然被推开了,一个乡干部在门口呵呵一笑道:“朱主任,郑德他们让我给您说一声,他们有事过不来了。”

    话一说完,那人也不待朱常友答话,就抬脚走开了。

    在乡里混了这么多年,朱常友自忖,自己别的不敢说大话,这人缘应该是挺好的。关键时刻,一见王六顺酒场不断,自己也坐不住了。索xìng决定在红杏饭店大大方方的支个场儿,联络联络感情。尽管花钱不少,但是哪种收益不得有个成本呢,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关键时刻,还得让这些人给自己搭把手啊。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连郑德他们也找理由推辞了,朱常友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王书记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莫非自己还得一败涂地,空欢喜一场么?这么一想,心里就像放了一块冰一样凉,情绪有些低落,六神无主之下,朱常友下意识的端起酒杯道:“王书记,我敬你一杯。”

    王子君笑yínyín的看着朱常友,在他端起酒杯的瞬间,就淡淡的一挥手道:“酒什么时候喝都行,但是今天不能喝,我喝多了,对了,常友,我这里有一项工作要j给你。”

    听说有工作要j给自己,朱常友赶忙放下酒杯道:“王书记,您尽管吩咐。”

    “是这样,我今天从教育局李局长那里要了十八个民办教师转正的指标,你专职负责这项工作,务必在五日之内,把名单上报了!切记,这件事万万不能耽误了!”

    王子君的话不多,却像平地里撂了个炸弹似的,把朱常友跟几个乡干部震得瞠目结舌,耳朵里响起了一阵轰鸣。以前,民办教师费八辈子,求爷爷告,好歹也就是三两个指标而已,没想到这王出手就是大手笔,十八个指标,还是乡里说了算!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王子君那d漾着淡淡笑意的面孔,朱常友心里热1鼓涌,充满感动,他能想象得到,王书记上午喝多肯定跟这十八个指标有关,而现在,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目的和用意显然是明摆着的,尽管他没有明确说给自己听,但是他的举动却是表露无遗:王书记这是在千方百计的往上拉自己呢。

    王书记在背后一声不哼的为自己打理着一切他能想到的事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无所顾忌地拼杀向前,还有什么能让他朱常友退缩的呢?朱常友抬起头看看王子君,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整个西河子乡,谁没有个七大妗子八大姨,沾亲带故的亲戚呢?而那些民办教师,更是和乡里的干部们有着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在座的几个人表面看起来还很平静,其实心里却早已经暗流涌动了!

    几乎瞬间,一个乡干部就想到了什么,刚才还漫不经心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丝温度,态度也变得谦卑起来,不为别的,他自个的老婆不也是民办教师么?这下好了,机会来了!

    “王书记,您吃点汤面条,软软乎乎,热汤热水的,暖暖胃。”老板娘扭着她的小蛮腰,亲自端着一碗面条进来了。

第一一五章 抬头看路 埋头拉车(呼唤支持)

    第一一五章抬头看路埋头拉车(呼唤支持)

    “朱常友九十四票,王六顺三十二票,林江伦十五票……”

    随着左运昌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大会议室里响起,西河子乡关于副科级的两个推荐名额,终于尘埃落实,有了结果。

    王子君静静地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他的情绪平静,丝毫看不出喜悦和生气之色。不过和他相比,坐在他旁边的赵连生是猛劲的着烟,烟雾缭绕之中,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这个结果,赵连生在王子君把确定十八个民办教师转正名额的任务j给朱常友之后,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预测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胜券在握的党委秘书人先被人抢走了,他心里还有挺难受的。

    赵连生不高兴,只是因为自己的掌控力被挑衅了;这么多天来,早就以党委秘书自居的王六顺,此时就更郁闷了,整个人眼眶黑,眼神暗淡,没有丝毫神采,心里恶狠狠的骂娘:“这算什么狗屁公开竞争,这简直就是他娘的欺负人!”

    可是,再欺负人又能怎么样?谁让他的主子没有办法给他来那么多让所有乡干部都怦然心动的民办教师转正指标呢?

    “王书记,赵乡长,结果已经出来了,朱常友同志得票九十四票,远远过其他人。”左运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严肃的向王子君和赵连生说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道:“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就按实施方案进行。李委员,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负责,把这两个副科级干部选任的过程以及实施方案,形成一份书面材料,抓紧时间上报给县委组织部。”

    对于公开选任这件事,李秋娜开始时候还有点抵触,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领导关注这件事情,她突然意识到这实际上也是她负责的这个组织部门的政绩,她完全可以借助这个平台,让自己闪一下光的。对于一个有政治抱负的女人来说,这可是十分难得的。

    “同志们,经过我们精心组织,竞选演说,民主投票这几个程序,这两个副科级干部算是有了结果。通过这次公开选任,让我见识了我们乡里的很多年轻干部,素质都很高,都是非常优秀的。我相信,把我们参加选任的任何一个同志拉出来,那都是好样的!因此,我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保持这种昂扬向上、积极进取的心态,尽管今天获胜的不是你,但是至少,你在公选这个平台上展示过你的精彩,总有一天,你会脱颖而出,独挡一面的。因为,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

    坐在台下落选的人,尽管知道这些话都是书记大人的安慰之言,却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效果,像一缕清新的风,悄悄的挤进大家的心里去了。

    “作为乡里的领导,对于这次提拔的名额,我很为难,赵乡长也很为难,我相信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很为难,因为,大家干工作的积极xìng,党委政fǔ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依着我们,那我想把大家都推出去,因为,我们是一支素质过硬的干部队伍,我们积极向上,我们作风优良,我们敬业奉献,我们关键时刻能拉得出、冲得上!”

    尽管心里对王子君恨得牙根儿痒痒,但是赵连生对王子君的这番话还是带头鼓了掌,毕竟,这番话说得还是颇有水准的,张弛有度,收放自如,也算是给他曾经的许诺解了围,他也可以一扫多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坦然的面对西河子乡的中层干部,他可不想全都得罪了。

    看着下方那逐渐有些好转的氛围,王子君哈哈一笑道:“可惜啊同志们,我不是组织部长。”

    台下迅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不过,作为西河子乡的党委书记,我有责任把同志们都推出去,我本人也在这里表个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优秀的同志走向重要岗位。这是我作为一把手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可是,我们西河子乡的名额就这么一点,僧多粥少,根本就不够大家分的,怎么办?难道非得让同志们都排长队,无休无止的等下去么?”

    几个野心勃勃的年轻干部坐在台下,心思被王子君的讲话揪得紧紧的。

    “同志们,人生最关键的几步就是你年轻的时候,你无助的等啊等啊,等到最后,末班车来了,同志们的年龄也熬过岗了!一步晚点,所有的抱负成蹉跎啊同志们。我们得想办法尽早让同志们搭上这班车!咱们乡里没职位,我们可以走出去啊,其他乡里有,县直各局委有。年轻干部这么多,副科级职数是有限的,那么,我们怎么才能让组织用我们西河子乡的干部呢?”

    王子君的这一段话,让台下在座的所有年轻干部,全都沉默了。王的这番话,都说到他们心里去了。在西河子乡混了这么多年,副科级就像一个挂在半空中的云彩,只能让你眼巴巴的看着,想伸手上前摸一摸,却好像没有自己的份儿了,只恨自己没有垫脚石,不能再往上蹦几蹦,再提高一个高度了!

    “前几年流行一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现在已经落伍了。怎么才能让组织现我们?我们要干出点样子来,我们要抬头看路,不能光低头拉车!”

    “我们去争,用实实在在的工作实绩去争。大家可以思考一下,城关镇的干部为什么走出去的多?不就是因为他们镇的经济水平全县第一么,只要我们各位齐心协力,将西河子乡的工作搞上去,将西河子乡的经济拉上去,等我们越城关镇的时候,那就是我们西河子乡干部人才辈出,结累累硕果的时候了!”

    “乡里的财政不富裕,因此,很多应有的福利都没有给大家落实到位,要想让我们在座的各位口袋都鼓起来,先就是让乡财政的口袋鼓起来,大河有水小河涨,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连生坐在王子君的旁边,看着这个讲得慷慨激昂的年轻书记,居然把台下的干部职工讲得群情振奋,神色激动,心里一阵鄙夷:哼,这种纸上谈兵的空话套话,老子n年前都想到了。不就是一个有为才能有位么,你把你自己当成县里的一把手了吧?还他娘的过城关镇呢,你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哪,吹口仙气儿,那钞票就风儿似的忽忽的刮过来了?我呸!没钱办事,想要展西河子乡的经济,门儿都没有!

    城关镇的经济,那可是比西河子乡的经济强了数倍,经济收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还过城关镇,你可真敢想啊。

    看着年轻书记那张俊朗的脸,赵连生的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到底是年轻啊。

    会议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应该说,王子君的这番讲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尽管还有人对王书记的讲话半信半疑,但是至少,对于未来的憧憬还是让他们很期待的。

    对于西河子乡的经济问题,王子君其实一直都在研究这个难题。先不说本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干出一番政绩,单单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王子君也觉得应该让西河子乡有一个飞展,只有这样,才不枉自己重生一回。

    “龙头带动,展特色农业。”

    看着自己写在上的九个大字,王子君眉头微蹙着,沉思了好半天,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王书记,县里来了通知,说香港正虹财团有意在咱们江市投资一个大型的粮油加工厂,让咱们各乡镇都做好准备,随时等待正虹财团的代表来参观考察。”裘加成走进王子君的办公室,小心的汇报道。

    正虹财团?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就沉声的说道:“裘乡长,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能让这个粮油加工厂在咱西河子乡落地生根,那对于咱们来说,将会带来一个飞跃式的展。”

    看着王子君那张意气风的面孔,裘加成心里暗道:这么好的事情,哪里会落在我们的头上?先不说江州市的各县区,就是江州市区,恐怕也会千方百计,把这个项目过去,放在自己的地盘上。

    裘加成神色的变化,自然瞒不过王子君,他呵呵一笑道:“裘乡长,这件事情你先去粮油厂那边安排一下,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在裘加成离去之后,王子君慢慢的沉yín了起来。西河子乡和洪北县的情况,在他的脑子之中不断的闪现出来。

    笃定沉思之后,王子君蓦然现不但他们西河子乡,就是整个洪北县,也没有什么大的优势。尽管县里招商引资的口号喊得很响,但是折戟沉沙的可能xìng很大。

    难道就只能放弃这个项目么?王子君不觉就将一支烟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点燃了,倾颓在沙上,眯了眼睛,努力的搜寻着智慧之海,期望能找到一点可以实施的对策来。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王子君除了日常工作,就是调研一些西河子乡的基本情况,乡里倒也显得风平1静。

    “王书记,县里来了新通知,那粮油项目不用再准备了。”裘加成匆匆来到王子君的办公室里,轻声的汇报道。

    王子君正在那里奋笔疾书,听到裘加成的话,并不觉得意外,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把手里的钢笔放了下来,笑着问道:“怎么,出师不利么?”

    “是,听说正虹财团的代表,已经把咱们县排除在外了。”裘加成沉yín了一下,接着道:“听说负责招商引资的胡副县长,因为这事得很没有面子。”

    王子君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自己久坐不动的手脚,淡淡的说道:“县里不行咱们自己就去试一试。”

    王子君的话,差点让裘加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县里都谈不拢的事情,凭咱一个小小的西河子乡就能搞定么?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子君说走就走,和赵连生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带上小曹和朱常友朝着江州市飞弛而去。

    正虹集团的谈判人员就住在江州大酒店之中,当王子君带人感到江州大酒店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和小曹简单的吃了午饭之后,王子君就到前台打听正虹集团所住的房间。

    也许是因为正虹集团这些天实在是太热了,负责前台招待的女服务员一听说要找正虹集团,就直接给王子君指明了道路。

    “这位先生,正虹集团的人很不好见,您不妨得前做好心理准备啊。”女服务员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本能的就有些好感,下意识的对王子君提醒道。

    “谢谢。”王子君冲着那女服务员轻轻一笑,就朝着楼梯走了过去。朱常友看到王子君向上走,也拿着王子君的包跟了过去。

    这江州大酒店不愧是江州市里屈一指的大酒店,里面的装修豪华程度几乎算得上是奢侈了。朱常友第一次来到这种规格的大酒店,心里有些自嘲的笑笑,感叹自己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有点目接不暇的感觉。

    就在王子君他们上楼之时,几个人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在最前方昂而下的,是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人,在他的身后,一看就是政fǔ的工作人员,前呼后拥的跟了下来。

    那中年人和上楼的王子君正好碰在了一起,王子君看着来人众多,就朝着旁边让了让。

    那中年人根本就没有理会王子君,只是对他身后的人说道:“下边那群县区的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愣是让他们给丢了,回去之后,非得这件事情不可!”

    王子君看着下楼而去的人群,开始猜测这下楼之人的身份,将自己心中江州市的领导对了对号,王子君就跨步来到了正虹集团所在的楼层。

    “先生,请问您找谁?”刚刚走到楼梯口,王子君就看到一个方桌,方桌上摆着一个座签,写着正虹集团接待处几个字。坐在桌子后面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年轻女子,在看到王子君的瞬间,就笑yínyín的站起来道。

    王子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女子,心里暗赞这集团真是财大气粗,连一个前台接待都是这么训练有素。当即朝着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来找你们正虹集团的赵总。”

    “请问,先生您有预约么?”女子冲着王子君嫣然一笑,不卑不亢的问道。

    在这女子嫣然一笑的瞬间,王子君就猛然现,这女子竟是一个绝色的佳丽,不但明眸善睐,而且那精致套裙之下遮掩了一半的美腿,更是有种精雕细琢的、光滑与神秘,看在眼里,忍不住被勾起无尽的遐思。

    “清婉,什么人啊?”洪亮的声音之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这男人一身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光锃亮,白净的面孔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漫不经心的朝着王子君两人上下打量了几眼,脸上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傲然。

    “张总,他们刚刚来。”被称为清婉的女子恭敬的看了张总一眼,淡淡的答道。

    “哦?”,张经理朝着清婉点了点头,就扭头朝着王子君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贵干?”

    不待王子君开口,朱常友就赶忙解释道:“我们是洪北县西河子乡的,这是我们的党委书记王书记。我们来,是想和正虹财团谈谈有关兴建粮油厂的事情。”

    “洪北县的人早就被我们打走了,你一个小小的什么乡,怎么和我们谈合作?赵总目前正在休息,不能会客。你们还是回去吧。”那张总一听是洪北县的某个乡,脸上带了一丝不耐烦,像轰苍蝇似的,冲王子君两人挥了挥手。

    王子君看着那张总一副不屑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悦,一把拦住了正要说话的朱常友,不客气道:“我就是冲着正虹集团的名气来的。我以为大集团肯定有大气魄。今天实地一看,还不如猛一听说呢。和这么一个没有企业文化的暴户的公司合作,你还别说,你求着我我还不来呢。”

    这张总自从来到江州市之后,一直都被市里、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当财神爷一般的供着,到他这里,不管你是哪个级别的领导,一律是笑脸相迎,小心翼翼,哪有像王子君这么说话的?而且,竟敢指责正虹集团没有企业文化!这,这简直是对正虹集团极大的侮蔑!

    “你,你说什么?”张总白净的脸色开始涨得通红,手指指点着王子君,厉声的说道。

    对于正虹集团的合作,王子君本来还存着几分心思,但是此时,一看他们这种以大欺小,高高在上的模样,心思就淡了许多。心中暗自思忖:凭着自己这份按照当年全国粮油龙头企业的展轨迹写的企划书,且不说有人投资,就算他自个单干,也能把乡里的粮油厂经营得红红火火,只是,这么做也有弊端,展的度缓慢,而且不利于实施政企分开。

    “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得很清楚,咱们走。”王子君硬绑绑的顶了一句,扭头就朝楼梯方向走去。

    那被称为清婉的前台招待看王子君要离开,赶忙道:“两位先生请留步,我看你们也是为了粮油加工厂项目而来的,我们赵总现在真的没空,不如这样,你们先把做好的策划书给我一份,我也好给我们赵总转达一下。”

    看着这个足足有一米七的长腿美女低声细语的样子,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还是将那份策划书拿了出来,然后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走了。

    “什么玩意嘛,拽得跟着二五八万似的,不就是一个乡巴佬嘛,还这么横!”那张总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等王子君走下楼梯,就恨恨的说道。

    主辱臣死,现在的朱常友,早已经对王子君死心塌地,听见自己的主子受辱,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就在他扭头准备和那小子动手之时,手却被王子君一把抓住了。

    “常友,咱们走,跟这种没教养的小人生气,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你放心,这正虹集团里多几个这样的人,离破产的日子就不太远了!”王子君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实在是丢身份。

    正当王子君两人走下楼梯口时,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人rou着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不快的问道:“刚才外面吵什么?”

    那个在王子君面前嚣张不已的张总,一见中年人出来,就赶紧迎了上去,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赵总,来了两个不知深浅的乡下干部,口口声声的嚷着想和我们谈合作,一看就不够资格,怕扰了您午休,把他们赶走了。”

    被称为赵总的睡服中年人朝着前台的女子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份用工笔正楷所写的策划书上。这赵总也是爱好书法之人,一惊之下,顺手拿起那几页策划书看了起来。

    张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在他想来,自己的老板可是哈佛毕业,哪里会看得上一个乡下小干部的策划书呢?这就等于大鱼大rou山珍海味吃腻了,冷不丁的看到一碟淡而寡味的老咸菜,好奇心难免是有的,只是终究捧不到桌面上来。

    “他们人呢?”全神贯注的赵总在看完这策划书的最后一页,猛地抬起头,大声的朝着张总问道。

    “赵总,那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已经被我赶走了,就凭他们还想见您,真是驴不知道脸长!”张总一边说,一边陪笑道。

    “啪”,不等那张经理说完,赵总的手掌就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之上,他用手一指张经理的鼻子道:“你赶紧将赶走的客人给我请过来。不然的话,你就不用在我正虹集团干下去了!”

第一一六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呼唤支持)

    第一一六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呼唤支持)

    面对盛怒之下的赵总,那张总心里就是一寒。要知道,为了现在这个职位,他鞍前马后,像是负重的骆驼一般的工作,在主子面前,很多时候都跟孙子似的,如果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把工作给丢了,那就太可悲了!

    “您别急,我这就去找。”答应一声的张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话一说完,就心急火燎的往楼下跑去,后面像是跟着一群疯狗似的。

    只是,当他跑到楼下时,哪里还有王子君他们的身影?空dd的大街上,只有一片片落叶,在风中飞舞。

    失望之下的张总四下里观看,万分希望自己的诚意可以感动苍天,让那个可恶的家伙,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心里这么期盼着,前边公j车站牌那儿还真有两个上车的背影,张总万分激动,马不停蹄的赶紧跑过去,一把拽住了正上公j车的两人,嘴里还气喘吁吁的说:“请留步,请留步……”

    只是,被强行拽下来的人一扭头,张总才愕然现,自己认错人了,“对不起……”张总尴尬的陪不是。

    “神经病!”,被拽下来的乘客狠狠的骂了一句,上了公j车走了。

    当失魂落魄的张总走回宾馆,心怀忐忑的给头儿汇报他一无所获,没有找到那两个人时,那赵总已经恢复常态了,面无表情的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看看老板冷淡的反应,张总的心里顿时悲哀不已,作为一个部门经理,他知道这种冷淡意味着什么。

    长腿美女清婉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张总经理离开,才轻声的问道:“爹地,那份策划书真的是最好的?”

    正翻动策划书的赵总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生冷,哈哈一笑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这策划书虽然只有一小半,但是做这份策划之人,却准确地把握了国内粮油经济展的走向,以前,我觉得能断定出三年内的经济走势,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天才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人居然能分析出十年之内的趋势了!”

    有点激动的赵总将那份企划书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喃喃的说道:“企业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如果能把这个人挖到我们正虹财团的话,那我正虹财团的效益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和展!”

    赵清婉很少见爹爹这么夸人,作为一个同样学习经济专业的硕士,她心里有些不服气,轻轻的把那份策划书拿过来,认真的看起来。

    看着女儿越加认真的模样,赵总觉得那个天高地远的西河子乡,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要走一趟了!

    ……

    “王书记,咱们现在回去么?”朱常友看着神色严峻的王子君,很是小心的问道。

    “回去?”王子君看了看天色道:“反正现在乡里也没什么事,既然来了江州,咱们索xìng溜达溜达,这样,咱们先找个住处休息一下,然后分开逛逛,总是让你们两个跟着我,畏手畏脚的,你们就白来江州一趟了。”

    随着和王子君接触的次数增多,朱常友自觉对这个年轻的书记了解了很多,听王子君这么一番善意的安排,反倒嘿嘿的笑着说:“要让我说,我还是愿意跟着您闲逛这江州城,别的不说,最起码钱是省下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朱常友,王子君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手指指点着朱常友,对小曹大笑道:“小曹你看,这家伙刚刚爬上来,就忽悠起我来了!”

    三个人找了一处干净的旅店住下,王子君就在房间里沉思起来。对于粮油企业的展前途,王子君还是很看好的。而通过自己前世的预见来打动正虹财团,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但是此时,正虹集团的态度,却让他信心开始动摇。

    有前世的预见虽好,但是万事并不是有预见就能够成功的。王子君还是固执的觉得,一个人,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只要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著的精神,那无论做什么,至少都已经成功了一半。自己有前世的经验,再加上现在的地位,虽然没有大量的资金,展会有些缓慢,但只要自己把握大方向用心搞下去,效益也会像滚雪球似的,不远的将来完全可以打造出一个覆盖江省的粮油大企来。

    “没有王屠夫,我就不信非得吃带的猪!”

    喃喃自语之下,王子君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去街上转转。一拉开房门,就现朱常友和小曹就好似两个门神一般,一左一右侯在自己门外。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啊,我有那么官僚吗?啊?”王子君看着一脸笑容的两人,知道这两人的心意,挥挥手吩咐道:“给你们放假了,放心去玩,晚上十点之前咱们宾馆见!”说完,王子君率先下了楼梯,甩开两人径自走了。

    熙熙攘攘的街头,一排繁忙的景象,王子君迈步在落叶不断飘零的街道之上,不觉就将心思融入了这片世界之中。

    不觉来到一个卖商品的小街上,王子君很是随意的走了进去,这小街没有怎么经过规范,摆放的商品琳琅满目,几乎占了小街的一半。

    王子君看着这些九十年代的商品,既觉得亲切,又有一种这些东西已经落后了的感受。

    “快来看哪快来看,走一走,看一看,来得晚了看不见!老辈儿传下来的好东西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正当王子君漫无目的地闲逛之时,一阵吆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前世的王子君因为仕途失意,心思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收藏就是他不多的爱好之一,此时听到有人叫卖古董,虽然知道很有可能是赝品,心里还是一阵痒。

    在一个红布铺着的小摊前,王子君停了脚步,看着小摊上摆得满满的瓶瓶罐罐,王子君随意瞟了一眼,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仿造的,只有两件是真品,但也是清朝晚期之物,值不了几个钱。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顿时就没了兴致,正当他扭头要走时,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老板,这个东西多少钱?”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王子君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雪白运动装的女子,正俯身在小摊跟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盘子,向那三十多岁的老板问道。

    “一千二。”

    瘦小的老板那双被烟熏得有点黄的手指点着瓷盘,一本正经道:“妹妹真是好眼力!这瓷盘可是清朝康熙年间从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听说当年宫里的格格们,都是用它来吃饭的。”这小摊主虽然一说话就露出来一对黄色的大板牙,但是做起生意来,却是引经据典,一套一套的。

    “一千二?太贵了吧,这只是一件仿制品,最多值五十块钱。”女子说话柔柔的,但是杀起价格来,可是刀刀见血,够狠的。

    王子君无声的笑了,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王子君立刻认出来这张脸!这不是正虹集团前台做接待的女子么?尽管此时换下职业装没有了先前的干练,但是,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却显得清清爽爽。

    已经淡了和正虹财团合作念头的王子君,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一番简短的对话,足以证明这女子也是收藏界的老手了,吃不了亏的。

    “小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心比俺还要黑啊。给俺五十块,你怎么不去抢啊?要不这样,我看你也是刚来的,今天就图个痛快开张,我来个跳楼价,六百块卖你算了!”瘦小的老板说话之间,就拿起一个盒子,想要帮女子装瓷盘。

    白色运动装的女子厌恶的朝着那老板看了一眼,然后不快道:“算了算了,这东西我不要了。”说话之间,女子就将瓷盘放在了小摊上准备离开。

    “咦,你这么走可就是耍横了,你摔碎了我的古董,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让我喝西北风啊?”那瘦小的老板不三不四的骂着,抄起瓷盘就朝地面摔下去了。

    “当啷”

    一声脆响过后,一件刚刚还被老板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老古董,碎得稀里哗啦,碎成好几瓣了!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一下子让白衣女子愣住了,不过,当老板的手朝她抓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碰上难缠事了!

    “小妹妹,这古董可是一千二呢,你给我摔坏了,按理应该赔偿,这精神损失我就不要了,只把成本给我就行了。”老板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这种笑容,却恶狠狠的。

    这不是明摆着宰客吗?看这老板轻车熟路的模样,可能这等坑人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干了!

    这叫清婉的女子虽然说话轻柔,但是在态度上,却是没有半点服软的模样。冷冷的冲那老板看了一眼道:“这个瓷盘,明明是你自己摔碎的,凭什么让我赔?我不会纵容你的!”

    “我自己摔碎的?笑话!小妹妹,我听说过吃屎喝的,就是没听说过放着钞票不要的!我这可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东西,我故意把它摔碎了,我是败家子啊我?鬼才相信你的话呢。”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这盘子就是你摔碎的!”清婉的态度十分坚决。

    瘦小的老板对于这种清婉的难缠有些急,气急败坏之下,脸憋得像猪腰子似的紫了,冷哼一声道:“小姑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是我摔坏的,谁能给你作证呢?看你长得细皮嫩rou的,真是搭了你这张脸,瞪着眼睛说瞎话!”

    清婉的脸色猛的一变,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找不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这本来,一千二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觉得就这么被人讹诈了,总觉得窝窝囊囊的,倒像自己果真办了亏心事似的。

    想到这里,紧紧的咬了咬嘴唇,赵清婉就沉声的道:“就是你把我告到警察那里,我也不会赔你的!”

    “小妹妹,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哟!”瘦小老板刚要说话,就听有人话道:“这瓷盘就是你自己摔碎的,我可以作证。”

    作为这里的地头蛇,这卖古董的老板颇有些名气,当然,都是些jī鸣狗盗之事。这条街上,还真是无人敢惹。

    看着一脸平静的王子君,这买古董的老板并不慌张,冲王子君呲牙一笑,调侃道:“好啊哥们儿,英雄救美来了?好,不错不错,老子最喜欢看英雄救美了,不过,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这救美的英雄不好当啊。”

    在这老板说话的时候,赵清婉也将目光朝王子君看了过去,当她看到眼前这个有点熟悉的面孔时,眼里闪过一丝亮色。

    爸爸刚才还说明天去那个西河子乡实地看看呢,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这个人了。如果自己把这个人给请回去,不知道能省爸爸多少事呢。心中念头闪动的赵清婉,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那份策划书,一丝佩服之情,在她的心中陡然升起。

    “是你?”赵清婉冲王子君莞尔一笑,精致的面容,像一朵鲜花悄然绽放似的。

    王子君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听那老板已经大声的喊道:“打人了,有人打人了,他们摔碎东西不赔还打人!”

    尖利的喊声,从那老板的口中喊出,刹那功夫,从四面八方就冲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一个个叼着烟,嘴里打着饱嗝,抹着一嘴的油水,一摇三晃的走过来了。1uo露的胳膊上不是刻着蓝色的“忍”字,就是刺着龙凤,一看就给人一种瘮人的感觉。

    四周的小摊贩,好似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同情的看了王子君和赵清婉一眼,就各自做着各自的营生,丝毫没有为俩人出言要劝的意思。

    “朱老三又要宰人了,这对小年轻的也是,没事儿在他跟前晃悠什么!也只能花钱买个教训喽。”一个卖花生米的小贩一边将一袋花生米递给客人,一边跟旁边的小摊贩聊天。

    那小贩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但是那畏惧的目光,却是说明了一切。

    “朱老三,怎么回事?”走在最前边,剃着光头的汉子将嘴里的烟卷朝着地上一扔,晃晃悠悠的说道。

    “乌老大,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对j夫yín妇把我的古董摔碎了不但不给钱,还说我的宝贝是我自己摔碎的,诸位给评评理儿,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这古董是我的rou尖尖,心窝窝,我连睡觉都把它放被窝里暖着,我会自己摔碎么我?”

    这朱老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开口就把王子君和赵清婉定xìng为j夫yín妇,这让两人的脸色都同时一变。

    王子君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开始思索对策,虽然这等的小混混根本就不配放在眼中,但是此时,这江州市,他一个乡党委书记的名头,可是没有多少用处的。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儿。”赵清婉一指朱老三,冷声的说道。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们两个来的时候,那男的都已经将手放在你屁股下面了,还说不是j夫yín妇?既然是婊子,就少在这儿立牌坊!”这小摊贩论起胡搅蛮缠的手段来,赵清婉哪里是朱老三这等混市井小侩的对手?三两下就把赵清婉的话给噎回去了!

    “兄弟们快看,这女的脸都红了,明明都和人家睡了,还出来装什么单纯,哈哈哈。”

    在男人堆里,xìng,始终是一个让人乐不可支的快乐的源泉。朱老三的这番话,立刻引起这帮无耻之徒的哄笑,更是有一个家伙,腆着脸凑到清婉跟前道:“小妹妹,想找功夫好的,还是让哥哥我亲自出马吧,你看这小子细皮嫩rou的,一看就是个软鸟!”

    王子君的脸色,变得越加的阴沉,一丝怒意从他的心头直升而起,虽然他的修养让他看淡了很多事,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决不包含在内。

    “你说什么?”王子君冷然的看着朱老三,沉声的说道。

    两三个月的党委书记,让王子君的身上不觉就有了一种气势,在这气势之下,朱老三不觉就朝后退了两步。

    “你……你……”

    在王子君的官威之下,能说会道的朱老三说话竟有些磕巴。

    “哼,臭小子,你还敢威胁人?老三,你的瓷器多少钱?”带头的汉子一看朱老三的熊样,心里就有些急,冲朱老三使了个眼色,提醒道。

    朱老三也是混社会的人,见同伴这么一问,觉得大丢面子,嘴里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大声的道:“乌老大,给他们要两千块钱,没两千,就不要让他们走。”

    “两千多了点,这样吧,你,拿出一千块钱,带着老子的慈悲抓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至于这个小妹妹么,跟我们兄弟几个玩会儿去,喝喝酒,吃吃饭,搂着在舞厅里转几转,这事就到此为止了!”那叫乌老大的痞子往赵清婉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眼里燃起了毫不掩饰的情yù火焰。

    赵清婉的美貌,本来就引得这群混混蠢蠢yù动,心里像是长了似的痒痒,此时听了老大的安排,一个个更是不怀好意的yín笑起来,那胳膊上用烟头烫了一个忍字的家伙更是用手挠了挠脑袋道:“小丫头,别怕,等喝了酒你就知道我们老大有多温柔了。”

    王子君一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暗暗叫苦,小时候,他倒是跟着爷爷学过两下子,不过,那是为了强身健体的,而现在,真要对付眼前这帮地痞流氓,他还真没有把握。知道再拖延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下意识的朝赵清婉靠了靠,一股淡淡的幽香,就从赵清婉的身上传来。

    这丫头不愧是从香港来的,香水还真是不错。

    瞬间就将香水事情丢到一边的王子君,悄声对赵清婉道:“你先走,找警察来救我!”

    赵清婉那本来就气的有点红的面孔在听到王子君的安排时,不觉就是一怔,就在她准备说话之时,那叫乌老大的汉子已经把手伸过来了!

    看着乌老大那伸出的手掌,王子君稍微一沉yín,拳头就狠狠地朝着那乌老大的眼睛砸了下去。

    乌老大横行霸道惯了,哪里会想到文质彬彬的王子君二话不说,会直接下手呢,随着王子君这冷不丁的一拳砸来,这乌老大只觉眼睛一黑,天色顿时黑了下来。

    “哎呦,疼死我了!兄弟们,他还敢动手,给我揍他。”那乌老大一边捂着眼,一边气急败坏道。

    朱老三等人都是跟着这乌老大混生活的,一看自己的老大吃了亏,那还了得!一个个舞动着拳头,就冲了上来。看着这六七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王子君心中苦笑,心说自己重生之后的第一顿挨揍,恐怕就要在这里开始了。

    想到自己将西河子乡三下五除二就整合出了一些场面,现在却要被几个小混混收拾,王子君的心中就是一阵的苦笑,但是苦笑归苦笑,他还是握起拳头迎上去。

    “哎,你怎么还没有走呢?”就在王子君要冲过去的时候,却现赵清婉居然还一动不动的在自己身旁站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这儿千方百计的给你创造条件让你逃跑,你可倒好,自己倒云淡风轻,跟没事人儿似的。

    “千万不能让这个小娘们儿跑了。”乌老大在王子君开口的瞬间,也大声的嚷道,一手捂着眼睛的他,迈步就朝着赵清婉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喊话之际,王子君就现自己已经顾不了赵清婉了,三个大小不一的拳头,同时朝着他打了过来。

    只是会一些简单套路强身健体的王子君,看着这突然而来的攻击,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了。

    就在他等着拳头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从他的身旁,突然飞过来一条美腿,还没等他看清怎么回事,那美腿就已经不偏不倚的踹在冲在最前面的那汉子小腹上了!

    本来就有点瘦小的汉子,在这一脚之下,登时就朝后退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其他痞子万万没料到这女子居然会拳脚功夫,那张俊美如冰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本来还一拥而上占点便宜呢,这一惊之下,居然被震住了!

    “你们这群脓包,不就是一个娘们儿么,给我……”上字还没有从乌老大的嘴中吐出来,一身白色运动衣的赵清婉就冲了过去,修长坚实的美腿快的踢动之间,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将朱老三等人全部踢倒在了地上。

    赵清婉的脖颈依然雪白,脸却因为情绪激动染上了一层红晕,轻轻的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纸,仔细的擦拭着,真正是葱根一样的纤纤素指,她擦得很细,很慢,额前有一缕长挂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王子君看得瞠目结舌,直觉自己的头都有点大了。自己正准备舍身救人呢,没想到,反倒被这美女给救了!

    乌老大已经顾不上捂自己的眼睛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躺在地上不停地呻yín的下属,手指指点着赵清婉道:“你……你会武术?”

    “不会,不过,当你祖师爷还是绰绰有余的!”赵清婉说话之间,就朝着这乌老大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你别过来,我跟你说,你不要过来。”那乌老大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一步步的朝后倒退着,手指更是指点着赵清婉,大声的喊道。

    乌老大现在的情形,虽然表面上张牙舞爪的,但是任谁都能干看得出来他的色厉内荏,要知道,以往的时候,赵清婉现在的角色可都是他扮演的,而那本属于无助少女的角色,才应该是属于赵清婉的。

    赵清婉似笑非笑的看着乌老大,刚才被朱老三胡言1语生出的闷气,可算是泄了一下。她并不准备放过这乌老大,她要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就在赵清婉准备动手的时候,两个警察从外面跑了过来,走在前边的高个警察朝着赵清婉和乌老大等人看了一眼,就大声的朝着他们两人喝道。

    已经像无助少女一般的乌老大,在看到可爱的警察同志之时,脸上的疼痛似乎又疼得变本加厉了,立刻像见了亲人一般,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了:“秦所长,您可得为我作主啊!”

    秦所长和这乌老大好像很熟,看着这乌老大一副熊样,嘿嘿一笑道:“老乌,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秦所长,他们摔碎了我的古董不但不赔还动手打人,这就是践踏法律,您可得给还我们一个公道啊。”这乌老大从港台警匪片上新学了一个践踏法律的词儿,这一下终于派上用场了!

    “好,”秦所长拍了拍乌老大,就朝着王子君和赵清婉看了过去。

第一一七章 不怕被人利用 就怕你没用(呼唤支持)

    第一一七章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你没用(呼唤支持)

    王子君一看这警察说话的口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这家伙跟乌老大这帮混子一看就认识,指着他来主持公道,几乎是不可能了!

    “砸了人家摊子还打人,你们两个可真够嚣张的啊”那秦所长来到王子君和赵清婉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就厉声的说道。

    “警官,这瓷盘是他自己摔碎的,动手也是他们先动的。”估计这赵清婉不曾见识过警匪一家亲的局面,天真的给秦所长解释道。

    “秦所长,您别听她的。您可以向四周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乌老大一脸委屈,冲四周丢了个眼神,那帮被打倒在地的兄弟,也一个个唉呀连天的叫唤起来。

    这四周看热闹的小商贩,平日里也是被欺负惯了,逆来顺受之下,哪里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当然不想给自己惹祸端。

    这乌老大的话仿佛提醒了秦所长一般,冲着赵清婉嘿嘿一笑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我不能听你们红口白牙说空话,这样吧,谁是见证人呢?”

    “好,我给你找证人。”赵清婉根本就没有现众人的神情变化,在她想来,刚才打架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这些人站出来,这事实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子君想要阻拦赵清婉,但是心中念头闪动之间,还是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叔叔,刚才生的一切您都看到了,您来给我做个证吧。”赵清婉快步来到一个卖小饰品的小摊前,一脸真切的对那摆摊的人说道。

    那中年汉子正在看热闹,没想到赵清婉居然找自己作证。一呆之下,脸上就流露出了为难之sè。他摆这小摊为的就是养家糊口,一旦作了这个证,那以后就失业了。

    “孙老四,刚才你也在场,看得清清楚楚,你说说吧,到底是谁的错!”就在中年汉子犹豫不决时,那乌老大已经站了起来,先制人的问那男人道。

    派出所的那位秦所长,似乎对这等事情早已是屡见不鲜,双手cha在裤兜里,一副成胸在竹的模样。

    孙老四原本就是一个老实的木讷人,一听乌老大凶巴巴的这么一问,心里长叹一声,暗道,姑娘,这世道恶人当道,为了混口饭吃,我也只能对不住良心了!嘴里喃喃的说道:“秦所长,是……是这样的,刚才,这对年轻人摔了朱老三的瓷盘,还,还动手打了人!”

    赵清婉吃惊的看着孙老四,脸sè涨得通红,窘迫,难以置信,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赵清婉指着孙老四,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

    孙老四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哈哈哈,秦所长,您看到了,街坊邻居都证明了,是他们先动手砸了朱老三的摊子还打人,这种霸王买客,你们警察可不能不管哪!”乌老大眼神斜睨赵清婉一眼,脸上都是得意之sè。

    秦所长对这种事情也是见多了,看了看赵清婉和王子君,一挥手道:“你们两个也看到了,这一堆人都说是你们两人动的手,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将打碎了东西的钱赔了,双方言和算了!”

    “不行!”

    “当然不行!”

    几乎同时,两个不行就喊了出来,只是,一个是赵清婉喊的,另一个人却是乌老大喊的

    “秦所长,您不能这么处理,恐怕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坏人的行为更加猖狂!我还是建议您仔细调查一下。”赵清婉一本正经的看着秦所长,坚决的说道。

    王子君听着赵清婉的话,心中暗道,你这姑娘真是太幼稚了,你这么说不是明摆着说这警察办案不公么,刚才他只是暗地里偏袒这乌老大,恐怕现在,屁股已经完全坐到他们那边去了!

    只是,王子君并没有阻拦,他并不担心自己和赵清婉的人身安全,必要的时候,不管是他自己找人还是亮出赵清婉的身份,这等小事很快就能摆平的。

    “哟呵,照你这么说,我是处理不公了?那好吧,那你就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吧!”

    秦所长在这一片也是说一不二的,此时被赵清婉这么一顿抢白,心里显然动了气,冲身后的小警察一摆手道:“全部带走了!”

    王子君看这秦所长的意思,知道此事无法善了,懒得再这么干耗下去,轻轻一笑来到那秦所长的身旁道:“警察同志,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看,咱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正在气头上的秦所长,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王子君,冷笑一声道:“各走各的路?你说得倒轻巧!打人砸摊,像你们这种败类如果不好好整治一番,我还怎么管这一片的治安?真是!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说话之间,秦所长就将手里明晃晃的铐子亮了一下。

    “怎么,你的意思是想要铐我么?”王子君冷冷的看了那秦所长一眼,心里就有了怒气,对于这个和地痞流氓勾结在一起的派出所长,王子君开始还有点同情心,此时见他越的变本加厉,心里越的厌恶,治治他的心思就起来了,这种东西,也该给他一点教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年轻的bī问,秦所长的怒意更涨了几分,当即冷笑一声道:“我不但要铐你,还要把你们两个都铐上,年轻轻的不学好,在这里打架斗殴,走,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说话之间,很是熟练的就把手铐的一端铐在了王子君的手腕之上。

    两辈子还是头一次被铐住的王子君,脸sè冷的瞬间,朝着那秦所长投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这让秦所长心中的怒意更增加了几分,他也不顾什么怜香惜yù,来到赵清婉的面前大声的道:“伸出手来。”

    赵清婉握了握拳头,秀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yīn冷,不过最终,她还是将那一双天然白净的手伸了出来。

    一副手铐,就这么铐在了两个人的手腕上。那一瞬间,赵清婉和王子君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又迅转开,谁也没有讲话,她现他坏笑的样子很像一个孩子,眯着眼睛,一排齐整的牙齿闪耀着光泽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赵清婉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歉意的说道。

    王子君微微一笑,温声道:“没事儿,倒是让你见笑了。”因为涉及到双方的当事人,所以乌老大主动请缨,和秦所长一起来派出所了。

    “呵呵,看不出你们这对狗男nv还挺高兴的,既然你们这么高兴,哥们就索xìng让你们再高兴一把!”乌老大说话之间,身子猛地朝着王子君撞了一下。

    王子君论起力气,倒也不比乌老大差,只是,乌老大这一撞他完全没有防备,再加上和赵清婉的手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倒退的余地,因此,在这外力的一推搡之下,整个人就跌跌撞撞的朝赵清婉歪了过去。

    两个身子冷不丁的撞在了一起,王子君因为身体的幅度太大,一下子撞在赵清婉绵软的身躯上,赵清婉想要用另一手去扶住跌过去的王子君,只是,王子君太高大生猛了,她尴尬的现,她倒是跌进了王子君的怀里此刻,他正看着她,眼里的微笑不可阻挡地流泻而出。王子君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根,才现自己一只手的支撑点,竟是赵清婉的腰间!

    这突如其来的一按,让王子君有些心猿意马,只觉身体和内心都充满了力量,这股暗地里悄悄涌动的力量,火焰一样的吞噬了他的心神。那一刻,王子君对自己说,我不是神,我是人,我也不是正人君子,我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手掌就忍不住在那里多停了一刻。

    就在王子君心里胡思1uan想的那一瞬间,多年的修养猛的让他惊醒道这么放肆好像有点不对,只觉手掌像是碰到了滚烫的火炉一般,赶紧从赵清婉的腰部松了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

    重生之后一向镇定自若的王大书记,此时方才意识到有些失态,看着赵清婉柔美的面孔,连声的致歉。

    和王子君相比,赵清婉更加敏感,她当然能感觉到那手掌刚才的一顿,脸腾的一下红了,看着尴尬之下,连声致歉的王子君,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慌里慌张的王大书记,此时也只能咧嘴傻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所长,你看到了没有?这对狗男nv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打情骂俏,我看,还不如把他们当成jian夫yín妇游街算了。”乌老大一脸嫉妒的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心说便宜这家伙了。

    秦所长虽然偏向他,碍于工作纪律,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一会儿时间,警车就来到了派出所。那年轻的小警察朝王子君两人一挥手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王子君和赵清婉在那警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房间,那警察说了一句坐下好好反省吧,就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两个人紧挨着坐着。刚才赵清婉虽然和王子君有一些接触,但是那是冷不丁的一撞,现在再和王子君挤得紧紧的,就有些为难。

    看着赵清婉紧紧咬着的嘴唇,王子君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大方的冲赵清婉点了点头:“你坐吧,我站着。”

    “还是你坐吧。”赵清婉咬了咬嘴唇,低声的说道。

    王子君洒然一笑道:“我的美nv小姐哟,你不远千里,从香港来到我们江省,还没来得及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就跑到这里跟我一块当共犯来了。咱现在虽说不是同生死,好歹也算共患难吧?这点绅士风度,您还是给俺个机会表现表现吧。”

    王子君这番痞子式的调侃让赵清婉破涕为笑,那一副yù说还休的娇羞模样,更是让人**难忘。

    赵清婉在王子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劝解下,还是坐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就现站着的王子君要抬着手站着,这架势一时半会还能忍受,时间一长,可就太难受了!

    看看自己坐的地方,又看了看好像很难受的王子君,赵清婉沉yín了一会儿道:“你坐会儿吧,让我活动活动身子。”

    王子君哪里会看不出她的目的,虽然觉得很难受,但是这点风范,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冲赵清婉轻轻地挥了挥手,云淡风轻的说道:“不用,你坐着就是了。”

    赵清婉还想再劝,但是看着王子君那挺立的身躯,她突然觉得现在就算是自己再劝,这个男人也不会坐下了。沉yín了瞬间,她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不坐?”感到胳膊上一轻的王子君,朝着赵清婉轻笑一声道。

    “光坐着太累,不如站站。”赵清婉轻轻地伸了伸自己的胳膊,一副活动筋骨的模样。

    两人说了这两句话之后,似乎无话可说了,整个房音里,显得静谧无比,静得似乎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王子君从侧面看着赵清婉,赵清婉的脸jīng雕细琢过似的,在阳光的照shè下,几乎是透明的。

    王大书记就有些失神。此时的他,开始怀念前世手机盛行的岁月,只要现在有手机,自己只需找一个电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只是可惜,两个人都没有手机,只能就这么干等着了!

    “扑哧”赵清婉天真无邪的笑了,嘴里笑道:“咱们两个真够傻的,这椅子明明够两个人坐,偏偏要站着,这不是自己折腾自己么?”

    说完,一身运动装的赵清婉索xìng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冲王子君大方的一笑,王子君迟疑片刻,也坐了下来。

    椅子不大,尽管两个人都在努力的收缩着自己的身躯,但是一些必要的接触,还是免不了的。

    刚才说的虽然大方,但是在感觉到自己的tún部和王子君的tún部有点挤在一起的赵清婉,娇柔的面容不由的就是一红,一向对自己xìng感的身材很是骄傲的她,现在突然有点盼望自己的tún部能够小一点儿,哪怕是小上一点儿呢。难为情之下,只好像怕冷一样蜷缩着身体,嘴唇也干裂着,从早上到现在,她还一口水也没喝呢。

    想着想着,赵清婉的心思不觉就想到了那群流氓刚才说的一句话,脸不觉又羞红了几分。她觉得这个派出所所长很奇怪,非得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罪行强行扣给她,脸上的疲倦像下雨之前的云朵一样,沉重得随时都会落下来,只觉折腾了这么半天,nong得她一点劲儿都没有了,干脆闭了眼睛,不想说话,放心地靠在王子君的身上,失去了浑身的重量。

    赵清婉心中想什么,王书记当然不知道,但是此时,瞟一眼赵清婉吹弹即破的肌肤,闻一下浑身若隐若现的熏衣草的味道,王子君还是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nv人身体的芬芳还是很快就袭击了他。

    王大书记只好用自己的党xìng严格地压制心头的蠢蠢yù动。虽然他在感觉上对这赵清婉只是有一点好感,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恋,但是这么一个活sè生香的大美人就这么近距离的坐在你身旁,紧紧的依偎着你,如果你能心无旁骛,那才是禽兽不如呢。

    不一会儿,王大书记的额头上就开始沁出来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老兄就觉得,就这么坐着,简直比站着还受罪呢。站起来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之时,一个年轻的协警走了进来,他朝着王子君两人看了两眼,当然,这目光更多的却是落在美丽妖娆的赵清婉身上。

    “你们想好了没有?是赔钱还是继续呆着?”协警高高在上的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赔钱,我们赔钱!”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的王子君,就等他们这么一问了。

    年轻协警对于王子君的答案并不觉得意外,当即冷声的说道:“你们打碎人家古董瓷盘赔偿二千,再加上打人的医yao费两千,搅1uan社会治安处罚一千,jiao出五千块钱,你们就可以走了。”

    什么什么,就这么一桩冤枉事,还让jiao五千?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在当时工资标准最多也就是2佰多的情况下,这五千块钱几乎是一个人两年的收入了。

    “同志,我们认罚,可是我们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们打个电话?”王子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朝着那协警轻声的问道。

    “嗯,你等着。”协警说话之间,就将一部红sè的电话机拿了过来。

    王子君朝着赵清婉看了一眼道:“你们住的宾馆电话号码是多少?”

    随口说出一个号码之后,王子君随手就拨了出去,那边的电话,顷刻之间,就接通了。

    “喂,正虹集团吗?你们的赵小姐被抓进派出所了,请带着罚款来赎人。”

    电话那边坐的,正是赵清婉的老爸,正虹财团的那位赵总,正为nv儿不知去向心急如焚呢,此时一听nv儿被抓进了派出所,登时就急了。

    尽管他有心锻炼这个宝贝闺nv,但是,那也轮不着公安局去!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我这就带钱过去。”赵总毕竟是赵总,经历过大风大1ang的人物,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什么路派出所?”虽然隔着电话,但是王子君依旧能够听得出电话那头的怒火,想到接下来要生的事情,脸上就带了一丝喜sè。

    协警听到王子君的问话,很是不耐烦的道:“东风路派出所。”

    轻轻地挂了电话,王子君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他不是没办法教训秦所长这帮家伙,只要他一个电话打给江州市政法委书记窦明乐,别说他秦所长了,就是江州市的公安局长,都要头大半天的。

    等王子君放下电话,赵清婉才反应过来道:“你刚才打的是我爸的电话?”

    “对啊。”王子君朝着赵清婉嘿嘿一笑道:“江州不是我的地盘,等你到了西河子乡,一切都有我。”

    协警看着王子君那大言不惭的模样,心中暗骂道:“你他娘的就会吹牛说大话,一切有你,有你顶个屁!”

    先不说王子君和赵清婉的继续等待,但说赵清婉的那位老爹,在放下了电话之后,努力压制了一下心头的怒气,然后再次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两下,那边就接通了。一个热情不已的声音,更是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赵总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今天晚上我们去吃全鱼宴,我给你说,这可是我们的特sè啊!”

    赵总的怒火,在这一刻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他轻轻一笑,拒绝道:“谢谢黄书记的美意,不过,您这全鱼宴我可能吃不上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想问您一件事。”

    电话那边的人一听赵总拒绝,话语变得更加平和道:“赵总啊,有事您说话,但是这全鱼宴可是不能省的,我跟你说,为了请您吃这顿饭,我可是让他们足足准备了一整天,您可不能不赏脸哟。”

    “我再看吧,黄书记,我在你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给您问个路,您知道东风路派出所怎么走吗?我nv儿被他们给抓了,正让我准备钱去领人呢。”

    赵总说的依旧不温不火,但是话一说完,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而就在他挂了电话的瞬间,在江州市庄严肃穆的市委市政fǔ综合办公大楼中,头里有了几绺白头的江州市一把手黄岩平也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赵总电话里的意思,他当然听懂了,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通过关系,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财神爷居然被这帮孙子给得罪得死死的,黄岩平就气不打一处来,真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恼火之下,伸手按了一个电话,一接通就劈头盖脸的训斥道,窦明乐,你们政法委怎么搞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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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介绍:
前世因人陷害,一世蹉跎!
受尽世人冷眼,未老鬓白!
重回过去,我要改天换地,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一个前世在官场之中遭人陷害之人,如何走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书记人生…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