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泣血求票)
第一七八章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泣血求票)
电话那头,传来了庞小光兴奋不已的声音,这位扶贫办主任在向王子君表功呢,说今天晚上就能请到那位科长吃饭了,又说那位科长是如何的难缠,怎么都不肯出来的,是他庞小光把嘴皮磨破,好话说了一火车,最后那科长才点了头的。
王子君听了庞小光邀功请赏似的卖nòng,笑着道,一个诸葛亮是盖过三个臭皮匠嘛,看来,刘县长点将让你来真是选对人了如果把这项资金争取过来了,日后回到芦北,肯定会在刘县长面前给庞小光请功的。
“老公,我怎么觉得你这夸奖人的话,其实是忽悠人家干活呢?”秦虹锦笑yínyín的端来一盘削好的苹果,拿了一小块喂进王子君的嘴里,顺势坐在他的tuǐ上。
“嘿嘿,作为一个领导,你得学会调动下属的积极xìng,让具体干事的人心甘情愿的为了工作向前冲,这就是领导艺术问题了。”王子君一边嚼着喂进嘴里的苹果,一边坏坏的笑道:“如果你揣摩不明白呢,那就需要跟我学学了,只是,要想都学会,那得跟师傅睡的”
王子君嘴里坏坏的笑着,秦虹锦像是受了鼓励似的,在王子君xiōng前温柔的拧了一把,滚烫的身躯就紧紧的贴在王子君身上了一个wěn就像一场jī战,长过一天,一月,一年,郁积在心里的思念一下子涨cháo了,王子君只觉得浑身上下血脉喷张,骨胳都在嘎吱作响,脑子里一边提醒着自己这是大白天,双臂却不由自主的张开,把这个小nv人一点一点的揪回自己怀里了……
秦虹锦从王子君的怀里抬起头来,像小猫tiǎn食一般的一点一点的亲wěn他的皮肤,把王子君nòng得痒痒的,他意识到自己流下了眼泪,跟这个nv人在一起的时候,王子君总是觉得自己很容易感动,好像自己忽然之间变成了一颗多情的种子似的。
搂着怀里的nv人,王子君轻声的耳语道:“宝贝儿,今天晚上有别的应酬么?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干脆跟我出去一起吃顿工作餐吧。”
秦虹锦的脸上,多出来一丝喜sè,但是随即就有些黯然失落,决绝的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去,去了就对你影响不好了……”
“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我未婚你未嫁,又不是**又不是小三的,有什么不好嘛?!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咱们一起先去吃饭,然后再回来吃你”王子君凑在秦虹锦的耳边,小声的耳语道。秦虹锦一听这脸红耳热的情话,脸立刻涨红了,佯装生气,小拳头作势yù打王子君,却被王子君的一只大手抓住了。
华灯初上,东方大酒店里已经是灯火辉煌,此时在这酒店的外围,各种各样的车辆停满了整个停车场。就是这样,依旧有不少的车,从四面八方朝着这里涌来。
庞小光的桑塔纳在这些车流之中丝毫不起眼,车在东方酒店停下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在庞小光打开车mén时,从车里傲慢的钻了出来。
“怎么,你们县里的那个副县长正在包间里等着咱们么?”那男人一看下车的地方并没有人迎接,朝着庞小光问了一句,眼里流lù出一丝不悦。
庞小光一见王子君并没有站在大厅处迎接,心里也有些郁闷,暗怪这副县长不够有眼sè,自己好不容易把科长邀请过来,你连个mén口都不肯站过来,这叫什么事儿嘛心里就有些暗恨王子君,跟着狼吃ròu,跟着狗只能吃屎了
尽管对王子君有些抱怨,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顺着这科长的话往下说的道理,赶紧陪着笑脸解释道:“临来之前,王县长跟我通过电话了,说您是省厅领导,品味非同一般,唯恐对您招呼有所不周,怠慢您了,他先去给您安排几个特s小光脑子转得飞快,总算编了个合适的借口。
何科长淡淡的点了点头,白净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不过,庞小光却觉得这科长的笑容却有点牵强。虽然都是正科,但是庞小光的正科和这何科长却是没法比的,不到省城不知道官小啊,他庞小光在芦北县,还可以人五人六的,但是,来到这省城,那实在算不了什么,就连手里有点权利的何科长,都得让他这么低三下四的巴结呢。
在庞小光小心翼翼的伺候之下,两个人终于来到了三楼的包间,此时的包间里,王子君和秦虹锦刚刚点了菜,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正有说有笑的jiāo谈着。
“王县长,这位就是何科长;何科长,这是我们芦北县的王县长。”庞小光在看到王子君的时候,赶紧为两人介绍道。
听到庞小光介绍王子君,那何科长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神态傲然。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秦虹锦的身上之时,却是眼中一亮。
“这位同志也是芦北县来的干部么?你好你好。”说话之间,那何科长就冲着秦虹锦伸出了手。
秦虹锦坐在王子君的身边,这何科长对待王子君的态度,全让她看在眼里了,一看这个小小的科长竟敢无视自己的男人,暗忖,你这小科长在省厅不过是个具体办事的小喽啰,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倒在这儿充起大瓣蒜来了
脸上就带了一丝不屑之sè,直言不讳的否定道:“我可不是芦北县的人。”
何科长的手掌,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收回去也不是,伸着更不行,一张白净的脸上,就有了一丝难堪的通红。
庞小光一看眼前这副情形,心中有些恼火,唉呀,自己把吃nǎi的劲都使出来了,眼前的两位却不肯配合,自己前期做的工作算是白费了,这眼看就要到手的扶贫资金怕是没戏了一想县长刘成军还在芦北心急火燎的等着,就把目光看向了王子君,示意这位年轻的副县长配合配合。
只是很可惜,人家王县长像是浑然不知似的,依旧神情淡淡的坐在那里,像是专mén看何科长出丑一般。
“真是好大的架子,庞主任,我还有点急事,反正咱们也算见过面了,我先走一步了。”何科长一看这等场面,只觉脸都丢到家了,扭头就想向mén口走了。
“何科长,别,您先别忙,这饭还没有吃呢,咱吃了饭再走,权当给我一个面子行不?”庞小光一边拉何科长,一边冲着王子君话里有话道:“王县长,刘县长可是jiāo代过,何科长乃是他最尊贵的客人,让咱们一定尽全力招待好了”
庞小光的意思,王子君怎么会不明白呢,那何科长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架子端得更高了,身体虽然还在包间里,眼睛却已经向mén外瞟了。
看着和庞小光拉拉扯扯的何科长,王子君的眉头就是一皱。本来,他还准备好好招待一下这何科长的,但是此时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非常的不爽,别他娘的拿着jīmáo当令箭,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算了,不找这家伙了,尽管王子君不喜欢打着老爹的旗号找人办事,但是,与其放下身段跟这厮饶嘴磨牙,还不如去找个人来得爽快,有道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就在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之时,秦虹锦已经带着一丝香风,轻轻地扭头到王子君的耳边,那对被衣裙包裹着的高耸,更是紧紧地挤压在了王子君的肩膀上,王子君只觉有一种被撩拨得痒酥酥的感觉。
“老公,这人对你所办的事情很重要么?”秦虹锦轻声的耳语道。
“没事儿,他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王子君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子君的声音没有压制,不但秦虹锦听到了,就是庞小光和何科长也听得清清楚楚。庞小光一听,紧抓住何科长的手就是一松,心说完了,这次彻底的歇菜了,早就听说这王县长个xìng的很,这几句话撂出来,只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那本来推推搡搡,等着王子君低头的何科长,一听这话,脸sè更是大窘,用力和一甩庞小光的手,头也不回的向mén外走去。
“何科长……”庞小光看着愤然离去的何科长,无力的喊了一声,回头又看看王子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他庞小光也不做这无用功了。
“你不长眼哪?!”想他何科长在下面的县级干部面前,别看个个级别不比他何科长低,但是,代表的级别是不同的,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嘛,试问,他科长哪一次不是享受厅级的待遇?这一次偏偏遇到一个这么不知深浅的家伙,这让他有点下不了台。你要是有本事,还来找我何科长作什么呢?心里正恼火着,出mén还让人碰了一下,发作之下,破口大骂。
只是,刚刚骂了一句,何科长就住口了。那愤怒的表情随即就变成了笑眯眯的脸sè,嘴里亲热的招呼道:“小剑,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不是听说表哥你也在这喝酒么,小弟来给你倒杯酒”范剑一边说,一边掂着一瓶酒走进了房间。
何科长此时见范剑走进房间,尴尬之下,也只好收住脚了。
范剑自顾自的走进房间,目光随意的向四周打量着,等他看清坐在主位上的王子君时,神sè变得古怪起来,刚才那一丝傲然的笑意,随即变得谦卑了起来。
对王子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之后,范剑对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心里还是很忌惮的。尽管他老爹在江市也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那只是参照物不同而已,一跟省里的这些头头脑脑比起来,那就什么也不算了。
“王……王哥,您也在呐?”范剑在吃惊的瞬间,结结巴巴的说道。
王子君瞟了一眼范剑,心中暗道,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怎么又碰见这小子了,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了打过招呼了。
这姓王的居然认识表弟?何科长的脸sè一阵变幻,他之所以能够坐上科长的位置,完全都是因为范剑的老爹帮忙,老子英雄儿好汉,在这个表弟面前,别看他是表哥,那可是揣了一肚子恭敬的。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何科长左右瞅瞅,突然意识到,这顿饭必须得吃下去了。
“王哥,您真是福星高罩啊,我闻着味就知道是您来了。这不,我给您倒酒来了”范剑说话之间,拿出来三个酒杯,一字排开,嘴里恭维道。
作为范剑的表兄,他对范剑可是太熟悉了,绝对了解这小子的xìng格,那绝对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能让范剑这么低三下四,此人肯定是有背景的。这年头,当官要有背景,上面有人给兜着罩着,hún得chūn风得意自不必说,还能保持着张扬的xìng格。否则,只是一个辛苦的政治小爬虫的话,说话怎么会这般的横冲直撞呢?
来头不小,让范剑都要低头的人,那岂不是说此人要想给自己找岔,那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一想自己顺手牵羊nòng的那外找,何科长心里就像一口吃了二十五只小老鼠似的,百爪挠心。
就在这时,庞小光的目光朝着他看了过来。何科长脸上赶忙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就好像庞小光看他,很是给他面子一般。本来站着的他,更是赶紧在庞小光身边坐了下来。
“王哥,今天老弟多有冒犯,我先干为敬,权当给王哥和嫂子赔不是了”范剑说话之间,就将那已经倒满的三杯酒,一口气灌下去了。
范剑的酒量不错,但是这一通猛喝还是被呛住了,噎得咳咳个不停,狼狈极了。
“嗯,没事儿,不知者不怪,以后擦亮眼睛就是了”王子君轻轻挥挥手,朝着范剑道。
见王子君说得轻描淡写,范剑紧揪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范剑,你现在在哪个单位供职呢?”王子君轻轻地举起酒杯,和再次举起杯子的范剑碰了碰,淡淡的问道。
“王哥,我不能跟您比,我这xìng格就是属青蛙的,喜欢蹦跶,在机关里是憋不住的,自己开了家广告公司,挣俩小钱儿,凑和着hu剑见王子君亲自举杯,顿觉倍有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说这小子开广告公司,王子君暗道,这小子也算得上是生财有道,自家老子是市里的宣传部长,他自己开广告公司,那来钱的mén路肯定少不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王子君扭头看向秦虹锦,嘱咐道:“虹锦,范剑和咱们不打不相识,也不是外人了,以后,咱们君诚量贩的广告,都jiāo给范剑去做吧。”
范剑听王子君这么一说,心里就觉得暖暖的,jī动之下,早就把王子君教训他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酒宴从开始到结束,王子君一共喝了五小杯酒,就这样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在这五杯酒里,只有一杯是和那何科长喝的,那何科长诚惶诚恐的接过酒杯,jī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此时的庞小光算是彻底的服气了,低头是勇气,抬头靠实力,怪不得人家王县长这么牛呢,原来人家底气足着呢。
虽然心中有了多向王子君靠拢的打算,但是庞小光此时并不准备将自己的身家jiāo给王子君。作为一个官场的老油子,他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还是县里,尽管王子君身后可能有大树,但是在县里的发言权还是不够份量的。
“何科长,我们芦北县可是等着这笔钱过年呢,这钱发不到老百姓手里,怎么感受到党的温暖呢?”临上车的时候,王子君戏谑的冲着何科长调侃道。
脸上笑得好似一朵huā一般的何科长,将xiōng脯拍得山响:“王县长,您就放心吧,您吩咐下来的事情,我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您听庞主任的回话好了”
“那是那是,要不,明天我去办公室找何科长?”虽然有点飘飘然,但是庞小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态度仍然带了几分谦恭。
“唉呀,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这样吧,庞主任你现在跟我回厅里一趟,咱们赶紧把事情办妥了,你回去再加盖个公章,用传真发给我就行了。”何科长不由分说的安排道。
坐进秦虹锦的奥迪车里,秦虹锦顺手打开了车载音响,是童安格的一首成名曲《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秦虹锦随着音乐深情地哼唱着,“我早已经了解,追逐爱情的规则,虽然不能爱你,却又不知该如何,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去,但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这首歌大概就是用来让人伤感的,唱着唱着,秦虹锦的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了对王子君这场刻骨铭心的爱,nòng得她有些失魂落魄,她没有办法不爱王子君,但是,一想起王子君的身份和他的家庭背景,她就觉得有一股莫大的压力堵在心底,她无法预测,等待这份感情的,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回头一看,却见王子君四仰八叉的在后排座位上躺着,几乎有点昏昏yù睡了。“子君,你要去哪儿呢,我送你。”秦虹锦一看王子君慵懒的模样,轻声的问道。
“去哪儿?当然是去你那里了老婆,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家里打好招呼了,明天才回家呢。”王子君醉兮兮的一笑,手掌一挥道。
听说王子君明天才回家,秦虹锦伤感的心里总算舒缓了许多,王子君对她的黏糊劲儿让她心安,如此亲切的温暖她几乎两个月都没有感受到了,心头一热,差点把眼泪nòng下来。
“明天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去,丑媳fù也得见公婆嘛……”王子君躺在车里,mímí忽忽的说着醉话。秦虹锦扭头看他一眼,脸上多出一丝忧郁之sè。
回到秦虹锦的住处,秦虹锦给王子君倒了两杯水,一杯水冷着,一杯水端过来让他喝了。然后又端来一盆热水,泡了泡脚,王子君有些感动。这是个好nv人,将来可以结婚生子,当个贤妻良母的。
王子君歪三扭四,酒劲上来了。秦虹锦顺手把他的头揽在xiōng前,他觉得更晕了,头脑嗡嗡地响,顺手把她推倒在chuáng上。他把嘴巴和舌头放在她的下巴和脖子之间,王子君知道这是秦虹锦最软弱的地方。
“哎呀,老公,洗脚水还没有倒呢,你别猴急猴急的行么”秦虹锦娇声的嗔怪着,她后面的反抗却被王子君的嘴给堵在喉咙里了,听起来像哭,慢慢的手脚就摊开了,然后开始收缩和颤抖,他已经到了她的身体里,血液从身体中间的某个部位开始退cháo,像一杯水在迅速减少,那地方逐渐失去了知觉,一点点失去形状和体积,最后像一缕烟从她的身体里飘出来了,但是很快,又以不可阻挡的威势进去了
酒是可以luànxìng的,更何况王子君跟秦虹锦算是小别了一段时间呢。míluàn的夜晚,秦虹锦房内的大chuáng上,酒壮sè胆的王子君一次次的占有了热情回应的秦虹锦,娇声的喘息,高cháo迭起,声情并茂,富有特sè和个xìng的动作令人眼huā缭luàn……
第二天醒来时,王子君先是感觉到眼前有光,睁开眼吓了一跳,眼前悬着另外两只含情脉脉的眼,那是秦虹锦的照片,王子君这才清醒过来。他睡在秦虹锦的chuáng上,身上暖和和的,mō一把,一chuáng蓬松柔软的被子。王子君难为情的笑笑,欠起身想坐起来,却被枕头上的一张字条吸引住了。
“老公,公司来电话说,江州市的分店有点问题,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不能陪你回家了,对不起啊。”看着留言上那个大大的笑脸,王子君心中涌起一丝苦涩。秦虹锦这是在躲避,可是她到底在躲避什么呢?
一丝丝疑huò,从王子君的心头升起,他好像能猜出来些什么,这让他觉得空落落的,心情陷落于无以名状的沉重。
第一七九章 你是我的男人 你的女人不是我
第一七九章你是我的男人你的nv人不是我
“妈,您在家呢。”王子君开mén进到家里,意外的发现老妈居然坐在客厅看书呢,满心的愁绪,立刻换上笑脸了。
“你爸也在家呢,儿子,你总算回来了。”赵爱雪轻轻地合上书本,笑着和王子君说道。
老爸也在家?王子君吃了一惊,就在这时,一身休闲装束的王光荣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爸,您怎么没去上班呢?”越是年前,各级政fǔ越是公务繁忙。王光荣作为省委副秘书长,此刻更应该忙得手脚不着地才是,怎么会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呢?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今天我休假一天。”王光荣轻轻一挥手,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现在的王光荣,越来越有领导气度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淡然。
“那好啊,十分荣幸有秘书长陪着我和我妈吃饭了”王子君没大没小的搂了一下妈**肩,然后给老爸老妈各沏了一杯热茶,挨着妈妈坐下了。
接过王子君递过来的茶杯,王光荣轻轻喝了一口道:“儿子啊,我和你爷爷本来还担心在芦北县你会被冷落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把自己融入芦北县的政体之中了,嗯,不错。”
虽然是重生一世的人,听到自己老爹的夸奖,王子君仍然有点高兴。在前世之中,父子两人很少jiāo流,这等面对面的夸奖,几乎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轻轻一笑正准备谦虚一下的王子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sè变幻之间,心中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趁着老爸心情好,干脆摊牌吧。
“爸,说起来,这也不止是我自己的功劳,还有……”
“还有小秦的功劳是不是?”王光荣笑yínyín的看着急yù辩解的儿子,眼里多出一丝赞赏之意。当断则断,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素质。尽管这道理自己明白得很,很多时候却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但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年轻,却做到了,不但能当机立断,还能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王子君的心反倒变得更加平静。看着一脸笑容的老爸,王子君淡淡的笑着,诚恳道:“老爸,您不愧是省委的大管家,不但大事管得好,连我nòng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过您的眼睛。”
沉稳如山的王子君,让王光荣越发的惊讶,怪不得老爷子前些天得意的对自己说,子君不像爸爸,xìng格像爷爷呢。
“省委大管家可不是我,我顶多也就是个二总管而已,子君,有些话可不能luàn说啊。”尽管是在自己家里,王光荣仍然表现得十分严谨。
“不是迟早的事嘛。”王子君轻轻一笑,也不给王光荣争辩什么。
“你小子啊”虽然拍马屁的是亲儿子,但是这种小马屁依旧拍得王光荣心里舒坦。看着沉稳的儿子,王光荣沉yín了一下道:“说实话,你和小秦的事情,还是你爷爷告诉我的呢。”
王子君点了点头,在对付宋铁刚的事情上,爷爷和老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爷爷说了,过年的时候,他要带你去京城。”王光荣本来想了一大堆的话,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那套东西在自己儿子面前,根本就是小儿科的东西,还不如有话直说的好。
去京城干什么,王光荣没有说,他知道依着儿子的聪明,他会猜得到的。以爷爷当年的人脉,京城里有他很多故旧,chūn节带着他进京,意思似乎是昭然若揭的。
“我过年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爸,不如让子华去吧?”王子君轻轻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透出来一丝坚持。
王光荣的脸sè猛的一变本来,儿子拒绝这么安排,他应该勃然大怒才对,但是此时,他心里却是五味俱全,他不知道对儿子的拒绝,他应该欣慰还是失望。
做男人,就应该有情有义。这是儿子委婉的解释,想想儿子小时候对他的教育,王光荣突然觉得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其实很成功。
见利不忘义,这不正是自己对儿子的要求么?只是,一想到老爷子那一脸的凝重,王光荣的神sè,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爷爷说了,子华不行。”王光荣眼神炯炯如电,直视着儿子,一字一顿道。儿子到底是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书生气十足的儿子了,王光荣意识到这一点的时侯,心里忽然有种惶huò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场谈话是不是会有一个理想的结果。
在王子君前世的记忆之中,他的婚姻,老爷子从来就没有干涉过,而王子华的对象,也不过是一位市委书记的千金而已。现在这是怎么了?老爷子非要领自己去京里?!
是自己表现得太好了,看来树大了就是招风啊。王子君默默的点上一根烟,只觉嘴里都是苦涩。
“我要是坚持不去呢?”王子君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淡淡的问道。
王光荣面对着chōu烟的王子君,并没有说什么,半年省委副秘书长的历练,已经让他渐渐褪去了书生之气。看着成熟睿智,jīng明干练的儿子,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并不是尚未成家的儿子,而是一个心机深沉之辈,他需要以平等的态度和这个男人对话了
“你爷爷的xìng格,你应该了解。儿子,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的手段都要高,但是要和老爷子过招,你还是太嫩了”王光荣有些无可奈何,尽管做思想工作的是他,但是真正jiāo战的双方,却是老爷子和孙子,而他自己,只是一个传话员一般。
王子君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对于老爷子的经历,王子君自然清楚。一个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男人,不但固执,而且杀伐决断,凌厉无比。
“也许你觉得你论起手段不比你爷爷差,但是论起别的,你就差得远了。儿子,你爷爷要想让那个小秦嫁人的话,很快就会办妥的。你说对吧?”王光荣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直言不讳的说道。
是啊,王子君自忖自己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但是和老爷子一比,他还是甘拜下风的。就算自己坚持到底,那秦虹锦呢?经历过两世的王子君,比一般人都清楚,这世间有很多的无奈,相爱的人不一定能成为夫妻,成为夫妻的,不一定都是彼此深爱的。
“我可以坚持。”王子君抬起头,眼里似乎有泪huā闪烁了。
王光荣自然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见儿子动了情,扭头道:“你爷爷的意思,只是让你不能和这个nv孩儿结婚,至于其他的,他老人家不管,你又何苦nòng得两败俱伤呢?”
何苦nòng得两败俱伤?这一句话,让王子君的心头一阵狂震,不结婚对于秦虹锦来说,那是不公平的,但是,如果能让家里人答应两个人依旧可以在一起,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结不结婚,只是一个形式,你自己对哪个好,才是最重要的。”王光荣看着王子君脸sè变幻莫测,知道这次的思想工作,看来是有活动的余地了。
子君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他不得不承认,老爸的话,他心里已经接受了。秦虹锦虽然有点委屈,但是,这几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经历过一世,王子君知道权利的魔力,它可以让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变得再自然不过,而作出这个决定的人,正是一个拥有这种权利的人。
一股深刻的无力感,在王子君的心头升起,但是伴随着这种无力感,王子君的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斗志。现在的他之所以命运会被老爷子所左右,无非是他差的还太远,总有一天,他要站在另外一个高度,一个让人需仰视才见的高度,主宰自己还有自己所在乎人的命运。
赵爱雪在王光荣和王子君谈话时,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尽管手里一直没停,但是耳朵,却细心的留意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赵爱雪就有点慌了神,再也坚持不住的她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客厅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并排而坐。
王子君在吸烟,而王光荣同样在吸烟。
“老王啊,有话好好说,儿子这不是刚回来嘛。”赵爱雪怜惜的看了王子君一眼,有点不舍的说道。对于王子君的亲事,实际上她这个当放心不下了。对于儿子惦记的秦虹锦,她也偷偷地见过那姑娘,心里tǐng满意的,只是,这事情绊在老爷子那里了。
老爷子要带王子君进京,这对于赵爱雪来说,那是再长脸不过的事情。嫁到王家这么多年,她很是清楚老爷子的xìng格:万事不喜欢求人的。没想到,为了这个孙子,这老爷子居然破了例了。
第一次听到老爷子这种安排的时候,王子君二婶那既羡慕又嫉妒的表情让她很是舒服,可是,现在看看儿子并不好过,这种优越的快感又不见了。
“妈,我饿了。”看着老妈大为不忍的模样,王子君突然展颜一笑,冲着赵爱雪大声道。
“饿了?饿了就好,儿子你等着,妈妈很快就给你做好了”赵爱雪看着恢复了正常的儿子,颇感欣慰,一溜小跑进了厨房。
王光荣看着再次恢复了正常的王子君,暗暗点头,怪不得老爷子这么器重这个孙子呢,单单凭着这份从容淡定的气度,就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能具备的。
王子君大口大口的吃着老妈端上来的jī蛋面,面是赵爱雪jīng心做的,王子君吃的畅快淋漓,心里的绝望与委屈涨cháo一样涌到眼睛里,王子君浑然不觉,任凭大滴大滴的眼泪淌进碗里。
将满满一碗的jī蛋面吃进肚里,王子君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拿起筷子敲着饭碗,装模作样的唱道:“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最爱吃的饭是妈妈做的糊葱huā面条……”
赵爱雪看着连唱带笑的儿子,鼻子有点发酸,一股本能的舐犊之心占了上风,她真想告诉儿子,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但是最后一丝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这件事情,她是作不了主的。
“走吧,咱们去你爷爷那儿。”王光荣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就和王光荣夫fù二人出了家mén。
省委家属院,依旧是把守森严,在经过了两道岗哨之后,王子君一家三口这才来到了老爷子的小院。
看着小院那虚掩着的mén,王子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从容起来,推开那扇厚重的大mén,王子君知道,决定他感情走向的这一场谈话,就要开始了。
冬天的小院,显得有些寥落,夏季里将小院覆盖得满眼绿sè的爬山虎和葡萄架,此时只剩下了犹如虬龙一般的根茎,偶尔有一两片黄叶在冰冷的风中吹动,显得越加的萧瑟。
看着这严冬下的小院,王子君的心却是越加的平和,严冬也不过如此么,可就在这个念头升起在他心头之时,他的目光,却不经意的朝着旁边一扫,一个穿着淡红小袄的身影,正朝着他看过来。
秋水为眸,眉目如画。
“扑哧”,就在王子君呆呆的看着那人之时,红衣nv子陡然一笑:“傻子,你看啥呢?”
红衣nv子的话,刹那间惊醒了王子君,看着那手里正拿着一个和nv子衣着打扮很不相配的小锄头,一股欣喜无比的情绪,猛的从王子君的心头直升而起。
王子君看着那人,就好似呆了一般。正午的阳光依然直直地照shè下来,刺得他的眼睛发疼,眼前白huāhuā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他强忍住没有闭眼,大脑里一片hún沌,一时半刻恢复不了原状:“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呢?这是一个秘密……”秦虹锦看着心爱的男人变得呆头呆脑的,心里顿时滚过一阵辛酸和快意jiāo织的洪流,既甜蜜又心酸。这一辈子,自己不能再和这个心爱的男人结婚生子了,可望而不可及,但是,能看到这么一个深爱的男人为自己这般的失魂落魄,她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第一八零章 祖国的花朵凋谢了(泣血求票)
第一八零章祖国的huā朵凋谢了(泣血求票)
院里有许多低矮的树,虬枝曲展,树下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盆景,也是曲折缠绕的古朴,把布满青苔的甬道挤得细窄而幽远,走过去给人以苍凉独木的感觉,王子君触景生情,越发的情绪低落。
只是,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小东西怎么会在爷爷家里呢?
秦虹锦一看王子君看见自己一下子呆住了,笑嗔着骂道,你这个傻瓜刚要上前打他一下,又看到后边还跟着王子君的爸妈,神情大窘,脸sè通红之下,礼貌的叫了声叔叔阿姨。
王光荣和赵爱雪夫妻一见到秦虹锦,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秦虹锦能出现在老爷子的大院里,对于儿子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丫头,那块地你就别再翻了,省得一会你走时再nò身泥。”王老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秦虹锦正在他开垦的一块菜地里忙活着,心疼的喊道。
王子君看着依旧是一身旧军装的老爷子,喉咙有点儿发干,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只是亲热的叫了一声爷爷。
王老爷子对孙子爱怜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在王子君的肩膀上拍了拍。
秦虹锦的出现,对于失落的王子君来说,无疑是倍感欣慰的。
此时的王子君,已经不是那个在西河子乡跺一脚就能让洪北县来个不大不小的地震的乡党委书记了,也不是那个在芦北县初lù锋芒的副县长,俨然是一个快乐得无忧无虑的孩子,在王老爷子的院子里,笨拙却愉快的松土。
“子君,我给你说一下,虹锦可是我的干孙nv,她好像比你大两个月,所以呢,从今天起,她就是你干姐姐了。”老爷子在午饭的时候,破例喝了两盅酒,这句话是放下酒杯时,专mén对王子君说的。
听了老爷子的话,王子君的心里空落落的,从此以后,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就不能再是堂而皇之的风huā雪月了,原来说好的相濡以沫,说好的同舟共济,如今变成了匪夷所思的事。海没有枯,石没有烂,但山盟何在?海誓何在?王子君只觉自己的灵魂业已出窍,随之远去了。
“傻小子啊,好好珍惜吧。”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秦虹锦看着王子君难过得有些失态,轻轻的从桌子底下踢了一下他的脚,王子君这才抬起头来。无情未必真汉子,王子君不知道这话是哪个人说的,此刻,他只觉内心里涌过一股酸酸yù哭的感觉。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有些讨厌这官场,他想自由自在,和自己心爱的nv人过一种简单的,儿孙绕膝、含饴nòng孙的琐碎而温馨的家常生活。
冬日的公园,干冷而萧瑟。
虽然阳光还没有完全的散去,但是公园里的游人却明显的不多了。黄sè的枯草,在寒风之中摇曳而立。
王子君牵着秦虹锦的手,漫步在已经结了冰的河岸。离开省委大院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两颗跳动的心,却是不断的在靠近。
“你知道吗,我觉得我没什么可遗憾的,认识你之后,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幸福过。我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你能牵着我的手,永远的陪着你走。”秦红锦猛然扭头,深情的望着王子君。
王子君看着秦虹锦的眼睛,眼里已经雾气升腾了,王子君大为不忍,一下子把这个善解人意的nv子抱进怀里,嘴里喃喃着:“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秦虹锦把头埋进王子君的怀里,双眸漾着一层薄雾,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眼婆娑了:“别说对不起,感情不分谁对谁错。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不难过。”
“爷爷是在一个月前找到我的,他很和蔼,跟我心平气和的谈了很多。他告诉我你前途不可限量,他知道我对你是在乎的,希望所有爱你的人,包括我,都能给你最好的一个平台,这样,你就可以在仕途中少走很多弯路了……”秦虹锦的声音轻柔,一如天籁,在王子君的耳边不断的唱响。
王子君默默的听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说什么话都会伤害怀里的nv人似的,只是更紧的搂了一下秦虹锦。
“开始的时候,我很痛苦,但是爷爷说了,他不干涉我跟你在一起,只是我要愿意的话,就委屈我了。我不这么觉得,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你结婚生子,但是,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仍然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nv人。老公,我的人还有我的整颗心,永远都是你自己的……”
“现在君诚量贩的业务,在江省已经逐渐理顺,我还准备走出江省,让咱们的事业走得更远呢……”
秦虹锦是这么说的,她准备出去,但是王子君心里是清楚的,这大概就是老爷子和她谈的条件之一了。老爷子当然不希望在自己和京城里某一家联姻的时候,秦虹锦依旧不离不弃的呆在自己身边。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委屈你了”王子君心里一阵大恸,对于这个像向日葵爱太阳一样爱着她的nv孩心存感jī和亏欠,“去南方吧。”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这四个字。
“老公,不许你不开心,我只是去闯dà下。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只要一个电话,我都会飞身而来,为你铺chuáng叠被的。”秦虹锦心里有些伤感,她不知道这一走,彼此的热烙是不是就会冷却,甚至毫无瓜葛形同陌路了,但是表面上仍然打起jīng神,安慰王子君道。
看着怀里的秦虹锦,王子君的心头一热,一口wěn住了怀里的nv人,秦虹锦无法抵挡,任凭他的chún舌长驱直入,动了情的王子君像个潜水员似的,一口气潜下去,迟迟不lù出水面,等到浮出水面,换气时,秦虹锦终于让嘴和舌头恢复了说话的功能,“老公,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我都要你好好的……”
秦虹锦的这句话让王子君大为感动,当下也顾不得旁边清洁工的眼神,将秦虹锦紧紧的搂在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耳语道:“老婆,我现在就要你,在你临走之前,我要吃个饱……”
冷风凄厉,再次刮落了一地的枯叶,也带走了那牵手而去的男nv,只留下那孤零零的树枝伫立在风中,寂寞如雪。
王子君坐在桑塔纳车里,看着四周越加热闹的街道,心中却是充满了寂寥。秦虹锦还是走了,虽然只是说去考察,但是还是在临近chūn节的前夕,只身一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南方。
临走之前,爷爷特意给南方的老战友打了电话,嘱咐秦虹锦到了南方不用担忧什么,但是对于秦虹锦的离开,王子君仍然难以释怀。回到芦北县已经五天了,脑子里想的都是和秦虹锦的耳鬓厮磨,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始终在他眼前晃dàng着。
“小蔡,停一下车,我下去走走。”王子君看着挂满了年货的市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突然升起下去逛逛的念头。
蔡辰斌很是轻巧的停下车,现在,他对于年轻的副县长越加的恭敬,前不久,王县长给县里要来了三百万的扶贫款,这让王县长在县里的位置又来了一次飞升。
虽然王县长主管的事情不多,但是不管是县委书记还是县长,对他都很是客气。按照人大曾主任的话说,那就是比以往那些挂职干部的素质强多了,这王县长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人家自己挣来的,这叫什么?有为就能有位嘛。
虽然曾主任这句话是拐着弯儿的称赞王县长,但是小蔡还是从中听出了某些味道,仔细推敲一下,就明白了:别看这王县长在芦北县hún得如鱼得水,但是这挂职干部毕竟是飞鸽牌的。就算你有天大的背景,也很难融入地方的权利核心。
“王县长,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心中虽然念头闪动,但是小蔡还是很机灵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这里离县政fǔ没几步路,我一会儿自己走着回单位就行了。”说话之间,王子君就走下了车mén。
通红的对联,各种的ròu食蔬菜,还有那各种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是有过年的气息了。王子君在大街上信步逛着,郁结的心情慢慢变得开朗了。这集市虽然比不上后世大超市的井然有序,但是这种浓浓的氛围,却是大都市里怎么都找不到的。
走在一个个行人之间,王子君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作为县政fǔ众多副县长最末位的一个,他在芦北新闻上的出镜率可谓是极少极少的。
“麻huā,麻huā,又酥又脆的**huā,快来尝一尝啊。”在一个卖麻huā的摊贩之前,王子君停了下来,看着那闪烁着金黄sè光泽的麻huā,王子君笑了,他最喜欢吃麻huā了。
“老板,给我来一斤。”王子君看着那吆喝得起劲的老板,大声的说道。
“好嘞,小兄弟,我家这麻huā,那可是祖传的手艺,五代相传,这芦北县要是说起我们麻huā陈来,那谁都说是这个。”卖麻huā的老板一边给王子君称麻huā,嘴中一边吹嘘道。
对于这等小贩的吹嘘之言,王子君只是笑着听着,他伸手接过麻huā,并将一个十块的钞票递了过去。
就在王子君将麻huā拿到手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趁着王子君不备,一下子就将那刚刚落入王子君手中的麻huā给抢了过去。
“抓小偷。”正在给王子君找钱的胖老板,看到王子君的麻huā被抢,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口里更是大声的喊道。
胖老板虽然追的不慢,但是那小偷跑的更快,只是眨眼之间,就已经跑出去了十多米。街上的行人,听到胖老板的喊声时,一个个都好似躲避瘟神一般,给那小偷闪出了一条通道。
王子君看着出现在小偷跟前的是一条胡同,心知这小偷算是追不上了,不过,也就是一斤麻huā,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小偷要冲入胡同的瞬间,几个身着绿sè军装的nv兵,从胡同口走了出来。一听胖老板抓小偷的喊声,那走在最前方的nv兵猛的伸出一脚,一下子把小偷绊倒在了地上。
胖老板看到小偷摔倒,赶忙跑过去,将小偷的胳膊拽住。而那出手的nv兵,也跟着帮忙,三下两下被制服了。
那小偷穿着一身黑sè的旧棉袄,几个补丁摞在脏兮兮的棉袄上,此时他的手虽然已经被胖老板拧住了,但是那一斤碎成了一段一段的麻huā,却被他紧紧地攥着。
“小子,大白天你竟敢公然抢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胖老板说话之间,左右开弓,对准那小偷就是几耳光。
“他犯了错,把它jiāo给警察就是了,你无权打人的。”清冷的声音,从一个nv兵的口里吐出。
“他偷了我的东西,我打他怎么了?难不成我还有错了?”胖老板不满的对说话的nv兵顶了一句。
王子君的目光,此时也看向了那说话的nv兵,不过当他看到那虽然被厚重冬装包裹,依旧显得清丽过人的面孔时,不由得愣住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她
就在王子君看向那nv军官的时候,nv军官的目光,也看向了王子君,她那平静无比的目光,顿时lù出了一丝惊讶,但是那惊讶随即变成了欣喜。
“兄弟,这小偷抓住了,你说怎么办吧?”胖老板看到王子君走过来,脸上堆起了笑容。
胖老板的意思,王子君哪里不明白,那就是这偷麻huā的小贼我给你捉到了,这麻huā就应该算你的。对于这胖老板的小心思,王子君淡淡一笑,就将目光看向了小偷。
这小偷也就是三十多岁,面目忠厚,双眸之中都是恐惧和羞愧。看这人的mō样,应该是一个老实巴jiāo的农民,他怎么会抢一斤麻huā呢?
心中念头闪动,王子君只觉此事还是别闹大的好。就在他准备让胖老板放人的时候。就听人群外边有人嚷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围在这里干啥呢?”
七八个身着警察制服,胳膊上带着巡防袖标的男子走过来了,那胖老板一见巡防来了,赶忙笑着道:“葛队长,你看,逮住了个小偷,偷东西,被我们给抓到了。”
葛队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子,他听胖老板一说,就哈哈一笑道:“陈胖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好了,jiāo给我们带回去吧,光天化日之下敢偷东西,好好关他两天。”
几个巡防听了队长有命令,当下也不怠慢,直接就要冲过去,而就在这时,那葛队长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小偷的身上。
“哈哈,李铁柱啊,原来是你小子啊,你老子找你好几天了,没想到你在这里啊,带走,好好收拾收拾他。”
本来战栗不已的小偷,一看到葛队长的瞬间,就好似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猛的摇动双手,将那两个扭着他巡防一下子甩开,嘴中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狗tuǐ子,你们不得好死”
凄厉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充满了不甘,更充满了绝望
“他娘的,你还敢满嘴喷粪,我揍你个孙子。”葛队长手掌挥动,就朝着那李铁柱的脸上搧过去了。
“你不能打人。”莫小北声音平静,而在她说话之时,站在她身边的一个nv兵,已经抓住了葛队长的手掌。
葛队长看着几个冷视自己的nv兵,神sè一变,嘻嘻一笑道:“这位解放军同志说得对,我刚才实在是被这小子给气糊涂了,您放心,我们也是教育为主,并不体罚他。”说着他朝着几个摁着李铁柱的巡防队员一挥手道:“把这个家伙带到所里去吧。”
“同志,你放了我男人吧,您放心,我们不告状了,再也不告了。”就在王子君皱起眉头之时,一个三十多岁的nv人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一把抓住葛队长的手,人已经在地上跪下来了。
“孩他娘,你给我站起来,就算他们折腾死我,我也不放过这群王八蛋。”李铁柱看着跪下的妻子,眼里大为不忍,整个人再次暴怒了。
“铁柱,别告了,咱们告不赢他们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咱们这个家想想。小翠已经这样了,我不能没有你啊,咱们这个家都零散了……”nv人说话之间,就哭了起来。
听nv子提到小翠,李铁柱的神sè变得更加凄凉,他扭头朝着不远处看过去,眼里带着一丝慈爱和不舍。
王子君顺着李铁柱的目光看去,就见那跪倒nv子的不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小nv孩正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眼神空dòng,根本就没有属于小孩子的天真làng漫。
虽然王子君不认识这个小nv孩儿,但是心里仍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是谁把这个小nv孩nòng成这样了呢?
“想不告就不告了?你以为这法院是你家开的啊?想咋着就咋着?走吧,跟我到所里去吧。”那葛队长一把抓住跪倒在地的nv子,就朝着人群外拉过去。
“住手,就算他偷东西有错,你们也不能这么对他的家人”莫小北向前走了一步,拦到了那葛队长的身前。
葛队长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nv军官,先是一愣,随即就笑道:“解放军同志,这两个人是我们芦北县公安局重点布控的对象,请解放军同志配合我们的工作,您放心,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我们一定向及时向社会通报的。”
这葛队长也是老滑头,他不想和莫小北等人发生冲突,几句话就想把莫小北给稳住了,至于以后通报之类的事情,那还不是任由他们安排么。
“解放军同志,您救救我们啊,要是被他们抓走了,那就没有活路了呀”那跪地nv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搂住了莫小北的tuǐ,大声的哭喊道。
“他们是什么罪名?”莫小北眉头皱动了一下,再次沉声的问道。
“解放军同志,这事你们就没有权力管了,就算你们领导来了,也不会让你们对地方的司法随便干涉的。”葛队长见莫小北坚持着要问,脸上就有了一丝不悦之sè。
“她没有权利管,我总有这个权利吧?我是王子君,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将自己的工作证亮了出来。
对于王子君是谁,葛队长心中清楚,一看王子君手里的工作证,瞬间就将眼前的年轻人和在芦北县名声大噪的副县长联系了起来。
“王县长,这两个是……是……”葛队长说话之间,嘴中lù出一丝丝的迟疑。围得水泄不通的看热闹的群众,一听眼前的人居然是王子君时,也都凑了过来。
看到越围越多的人,那葛队长的脸sè变得难看起来,就在他准备挥手让自己属下的巡防队员将人群轰散的时候。李铁柱的身上,不知道怎么来了力气,他一把甩开那几个押着他的巡防队员,一下子跑到王子君的身前大声的喊道:“王县长,您可得为我作主啊,我要告姬从良,我要告姬从正”
葛队长本来就难看的脸sè,此时变得更加yīn沉,似乎能拧下水来了。
姬从正他没有听说过,但是姬从良他是知道的。来到这芦北县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公安局长的名字,王子君却是知道的。
“王县长,这都是些刁民,我这就将他们带走了,省得他们影响这jiāo通秩序。”葛队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朝着巡防队员一挥手,就要将李铁柱夫fù带走。
王子君看到葛队长二话不说直接带人,一股怒意从心头升起。这根本就是没把自己这个副县长放在眼里嘛,要是换了其他县领导,恐怕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
“慢,我想听听他想告什么?”王子君手掌一伸,拦向葛队长,而就在此时,几个nv兵也在莫小北的示意之下,将两个联防队员给拦了下来。
“王县长,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您看我这孩子,她才十岁啊,居然被姬从正这个畜生给糟蹋了”李铁柱的老婆一边哭,一边将几页用破塑料袋包裹在一起的纸塞进了王子君的手中。
王子君打开纸袋,脸sè顿时变得难看之极,本来他还觉得自己刚才有点鲁莽,但是此时看到这告状信的内容,王子君的心中有多只有愤怒。
禽兽,简直是禽兽不如
尽管这种老师猥亵nv童的事在电视上见过,王子君还是被眼前的事实震惊了这告状信写的字字含泪,实在是让人心酸。
姬从正,一个为人师表的教师,居然猥亵学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真是是可忍而孰不可忍
“你们跟我走吧,政fǔ一定会给你们一个jiāo代的。”王子君看着两眼黯淡无光的小翠,心里的顾忌一扫而光。
虽然他对于在芦北县的工作做了种种谋划,他心里也打定主意在自己根基不牢稳之前,避免和谁发生冲突,但是这一刻,他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义之所在,在所不辞
第一八一章 害群之马 斩草除根(泣血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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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长,他们这是污蔑,您看,您整天日理万机的,这些小事,还是让我们带回去处理吧。”葛队长此时还不忘做最后的努力,争取道。
“不用了,这是上访案件,用不了你们公安局。”王子君一挥手,不容置疑的对那葛队长道。
莫小北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王子君勃然大怒的脸sè,缓缓的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这个,你不用管,我很快就会办妥的。”王子君看着冰清yù洁的nv军官,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么一件龌龊的事情。
被联防队员松开的李铁柱,紧跑几步来到那小nv孩身边,此时那一斤麻huā仍然攥在他的手里,像是捧着珍宝一般。
“乖nv儿,吃了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小麻铁柱的手哆嗦着,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小块麻huā,喂进小nv孩的嘴里。
小nv孩依旧不言不动,但是那空dòng的眼神,却有了一丝渴望。原来这李铁柱抢麻huā,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受了创伤的nv儿。那一瞬间,王子君的鼻子猛的一酸,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哪。
这年头,民告官能胜诉的实在是太少了,开始都是义愤填膺,折腾到最后要么落得个单枪匹马,要么落得个倾家dàng产的下场。
“老板,拿点好的麻hu子君看着转身的胖老板,轻声的吩咐道。
“好嘞。”胖老板答应一声,一会儿功夫,就快速的跑了过来,手里提溜着一兜**huā,轻轻的放进李铁柱的手里。
“兄弟,哥不知道,对不住了,以后孩子想吃麻huā了尽管来找我,我管够。”胖老板说话之间,爱怜的mōmō小nv孩的头,走开了。
“你们跟我走吧。”王子君来到李铁柱夫妻身前,沉声的说道。
莫小北在王子君将要离开时,突然叫住他道:“我们地师部离这里不远,有事情,可以找我。”
王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步朝着县政fǔ的方向走了过去。
轻轻的手机铃声,在王子君还没回到县政fǔ时,突然间响了。拿出手机一看,王子君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疑huò之下,王子君还是接通了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王县长,您来芦北县这么多天了,看您tǐng忙的,没好意思打扰您。今天我在甲鱼村定了一桌,给我个机会给您接接风如何?”
虽然来人没有报名,但是王子君却清楚来人的身份。姬从良,芦北县公安局长。社会上正风传这姬局长最近可能要更上一层,将郭万臣兼任的政法委书记给担起来,在芦北县,也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当权派。
现在,他这般放开姿态的给自己打电话,用意自然是明摆着的: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只要自己不动声sè的接受了,那自己在芦北县的日子,可能会好过几分。只是,这样的橄榄枝,自己能要么?
王子君想都没有想,心里就有了答案。hún迹官场,很多事情是无法较真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王子君在很多时候,也向官场的约定俗成妥协,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没有迁就的可能。
“不必了。”王子君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像是断然关上了一扇mén,一扇和本地警方一把手保持友谊的mén。但是,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后悔。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最后只是说了个好字,就把电话挂断了,尽管这人的表态很是含蓄,但是王子君依然能听得出这话音的yīn冷来。
一辆车,从远处猛冲而来,车是普通的面包车,没有牌照,但是在面包车在疾驶而来的瞬间,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从面包车上冲下来,直接冲向王子君还有李铁柱一家三口人。
面对着冷不丁的冲击,王子君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也清楚他们为什么而来。
姬从良这一手虽然简单暴力,却是一把快刀,他要将luàn麻斩断,还要把王子君手里的证据和李铁柱全家带走。
王子君虽然经常锻炼身体,但是面对这几个彪形大汉,也没有几分胜算。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不为别的,单单为了心底本能的一种正义。
李铁柱好像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像一头狮子一般冲了上去,两个充满了力量的拳头,更是狠狠地朝着两个围向他的hún子狠狠地打了过去。
不过,人少毕竟打不过人多。尽管他拼命地舞动着拳头,却抵抗不了众人的联手攻击。与他相比,这些小痞子对王子君仿佛很是顾忌,尽管有两个人来抱王子君的腰,却并没有对他动用武力。
只是,这已经够了,小翠和李铁柱的nv人,已经被两个痞子拽住往车上拉了,一旦将他们装进车里,就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咽进肚里了。
“打”
清冷的喝声之中,王子君就见自己眼前绿sè的身影一闪,正在和自己争抢告状材料的痞子,被一脚踹了出去。
顺着那麻利的一脚,英姿飒爽的莫小北悄然站在王子君的身旁,轻轻的拍着自己的手掌。
就在王子君看到莫小北的瞬间,所有的一切已经结束了,几个壮汉很快就被涌上来的nv兵打翻在地,一看吃了亏的小痞子,一个个不敢久留,就好似兔子一般,迅速的蹿上车,发动车跑了。
“谢谢你。”王子君一呆之下,朝着莫小北轻声的说道。
“没事,我也是不放心她而已。”莫小北指指吓得哆嗦成一团的小翠,轻描淡写的说道。
“知道你是玩电脑的,没想到你还会拳脚功夫。”王子君看着一本正经的莫小北,不知怎么,这句调笑的话就出了口。
莫小北的脸sè不变,就好似没有听到王子君的调笑一般,静静地朝着李铁柱夫妻看了一眼,沉声的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此时此刻,王子君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爽快的点了点头。在一对nv兵的护卫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芦北县政fǔ。
“进来坐坐吧。”王子君看着莫小北,发出了邀请。
“不了,原来你已经到这里上班了,如此甚好,以后有什么问题,我就可以随时来请教你了。”莫小北神sè丝毫不变,淡淡的说道。
这丫头,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请教自己,怎么也要自己答应才成吧,她倒好,直接就这么说了。
面对率真的莫小北,王子君笑了笑。看着跟几个nv兵结伴而去的莫小北,王子君对李铁柱夫妻道:“跟我来吧。”
刘成军的办公室里,王子君将那封告状信放在了刘成军的办公桌上。刘成军看着这告状信,脸sè变得很是凝重。
“王县长,你确定这信的内容万无一失,果真属实么?”刘成军看着王子君,严肃的问道。
“我确定。”王子君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那你跟我去见侯书记。”刘成军拿起告状信,脸上闪烁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一丝笑意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却被王子君看在了眼里。那一刻,他随即明白了,这姬从良不是刘成军圈子里的人,而自己拿到的这封告状信,无疑给了刘成军一个有力的武器。
被人当枪使,王子君很讨厌,但是现在,只要能还这个小nv孩一个公道,他也认了。
“无耻”
侯天东听完两个人的汇报,猛的一拍着桌子,青筋暴涨,勃然大怒。
有了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联手,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快,快得让人不敢想象,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检察院就已经把姬从正给立案控制了。不过,有一点让王子君心里很是堵得慌,那猥亵nv童的姬从正,居然是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亏他们想得出来,轻轻地就将手中的烟卷捏碎,王子君将手中那封已经写好的信,拿在了手中。
太阳虽然渐渐西落,但是映入王子君窗户的余晖,依旧将那信纸上的字映照了出来:关于免去姬从良公安局长的建议。
已经到了晚上,小会议室的灯光依旧亮如白昼。此时,在这个小会议室里,芦北县所有的常委都聚集一堂,而王子君作为这次议题的提议者,此时也被特许列席会议。
常委会的氛围十分凝重,几乎所有的常委,都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道目光,不时的瞟王子君一眼,这些目光里有讥讽,有怜悯,还有不屑……
一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副县长,而且还是挂职副县长,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罢免一个公安局长,这家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更何况,这个公安局长马上就被任命为政法委书记了呢?那可是县委常委中的一员的。
刘成军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目光虽然没有看向王子君,但是心思却在王子君身上,脑子里浮现的仍然是他给自己送这份建议时的情形。
到底是年轻啊,嘴上没máo,办事不牢,自以为办成了几件事,就可以横冲直撞,老子天下第一了,你他娘的还没在血水里滚几滚,泡几泡呢,哼,这样也好,让他在侯天东那儿栽个大跟头儿,也惦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以后还少不了要投靠自己的。
虽然常委会还没有进行,但是刘成军此时已经知道了这次常委会的结果,也知道侯天东召开这次常委会的原因。姬从良乃是侯天东的爱将,他当然不想让人动了姬从良,之所以召开这次常委会,那就是给王子君一个教训,一个让王子君终生难以忘记的教训。通过这件事之后,这个年轻气盛的挂职干部,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省得他总是在这里惹事生非了。
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王子君淡然而坐,仿佛今天的会议主题,跟他没有丝毫干系一般。
“同志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相信大家通过各种渠道都听说了。对于这件龌龊的事情,我很气愤,也很痛心。对于犯罪嫌疑人姬从正,县委作出决定,从快从重处理,一定要做到让群众满意,给受害者一个公道。”侯天东坐在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满是威严的说道。
常委们都将目光看向侯天东,一副聆听书记指示的样子。
“今天让大家过来,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子君同志正式向县委县政fǔ提议,说姬从良在这次事件中包庇姬从正,已经不适合当公安局长,王县长,你将你的理由给大家说一下吧。”
侯天东的话说得滴水不漏,那公事公办的姿态就像就事论事一般,似乎没有偏袒姬从良的意思。但是开头的这番话却像是给会议定了一个基调,这一点,不说大家也懂。
“各位领导,感谢侯书记和刘县长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就说明一下我的理由。第一,姬从良在姬从正猥亵nv童事件发生后,不但不积极处理,反而使出各种手段对受害人进行迫害,xìng质恶劣;第二,姬从良在被害人上访时,不但不予以保护,还利用自己的权势,对受害人进行围追堵截,对受害者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我觉得姬从良知法犯法,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触犯了道德底线,而是已经触犯了法律,他不但不适合做公安局长,还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王子君的话说得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撞击着在座的每个常委的耳膜。
“王县长,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么?”不等王子君将所有的话说完,宣传部长武泽辉就打断了王子君的话语道。
“当然有,李铁柱夫fù就是证据。”王子君朝着武泽辉看了一眼,轻轻地说道。
“王县长,我要提醒你一句,任何事情都不要偏听偏信。李铁柱夫妻作为受害者,我们是应该同情,但是很多事情,咱们不能感情用事,光听他们的一面之词的。”
武泽辉刚刚说完,主抓政法的副书记郭万臣已经接口道:“武部长说的我赞同,对于有人拦截李铁柱夫妻上访的事情,姬从良局长已经给我做了汇报,这件事情是姬从正打着他的旗号办的,他对此也觉得十分痛心,还亲自跑到我的办公室向我作了检讨。”
说到这里,郭万臣脸sè一变道:“作为领导干部,他也难啊,他们在管好自己的同时,还要管好自己的亲属,从良这个人我了解,他在工作中,一向勤勤恳恳,咱们芦北县的治安更是整个红yù市都jiāo口称赞的。虽然这件事情他有点失察,但是我觉得对于咱们的干部,我们更应该本着爱护的态度,不能听风就是雨,如果和普通老百姓一般,凡事都把我们的干部往坏里想,动不动就撤职,那会严重挫伤我们干部的积极xìng的。”
郭万臣下面的几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语里的矛头,却是直指王子君。
第一八二章 闯出才干 压出才干 磨炼出才干(泣血求票)
第一八二章闯出才干压出才干磨炼出才干(泣血求票)
郭万臣的话,只是一个开头,他一定调,组织部长孙国良就一放自己的水杯道:“郭书记的意见我赞同,作为组织部长,我对于姬从良同志是了解的,该同志不但在工作上勤勤恳恳,在作风上也很是自律。虽然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终归是瑕不掩瑜,我觉得我们以后多提醒从良同志对自己亲属的约束就行了,另外子君县长,你要是对组织人事的事情有兴趣,可以到我那里多聊聊。”
孙国良最后的话,让好几个常委的嘴角都动了动,这位组织部长根本就是讥讽王子君的手伸得太长了。
王子君没有理会孙国良的讥讽,他静静地看着侯天东,等待着侯天东这个书记的结论。
“同志们啊,我很痛心哪,即为那受害的小nv孩痛心,又为姬从良同志痛心,我早就说过,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我们要多关心下属,不能因为一两件事情,就盲目的对干部下结论。在我看来,从良是个好同志,他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处理,而不会包庇他的哥哥,这根本就是姬从正利用从良同志的影响力一手导致的后果嘛。我觉得提议撤去姬从良同志公安局长的事情,还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主抓人事的副书记陈路遥,将自己的水杯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放,义愤填膺的说道。
陈路遥作为县委的三把手,主抓人事的副书记,说话是极其有分量的,如果刘成军和侯天东没有意见的话,那就等于给这件事情定xìng了。
侯天东幽幽的吸着烟,作为一个一把手,能够不开口就让整个常委会按照自己的意思运行,这让他很有成就感。姬从良在这件事情中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相信这些在座的常委也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真的追究起是否以权谋sī来,这姬从良的责任肯定大了去了。正如一个段子所说,把当官的全部拉出去枪毙了,肯定有冤枉的,隔一个枪毙一个,百分之百有漏网的。这姬从良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长,屁股底下能干净了?想查清一个人,那办法多了去了,问题是,姬从良是他侯天东的人,想保护他,就这一条,就足够了。
“听了大家的意见,我觉得很好。万臣书记,你下去之后和从良局长好好谈谈,光自己以身作则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管住身边的人,不能再出现此类事情。”侯天东说话之间,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接着道:“子君同志的工作态度很好,眼里róu不得沙子,这一点,还是要给予肯定的。”
会议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散了,虽然侯天东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高调的对王子君提出来表扬,但是谁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自量力。”这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的传入王子君的耳朵里。王子君没有回头,他知道,这声音是属于宣传部长武泽辉的。
刘成军在走到王子君身前的时候,轻轻地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王子君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神sè坦然的走出了会议室,他知道,此时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还有人心里痛快的说着风凉话。所有这些,王子君都知道,不过,他自己并不后悔。
通过这次会议,他真正见识到了芦北县权利结构的真实面目,也触动了那隐藏在不为人知之处的大网。
不自量力么?想到武泽辉给自己的评价,王子君的嘴角,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吱”,轻巧的马达声中,一辆小轿车猛的出现在了王子君的身旁,小车的后窗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个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中年男子,话里有话道:“王县长,小心走路。”
随着这话的出口,那车陡然加速,朝着远处飞驰而去,滚滚的烟尘,在王子君的四周席卷而起。
“是姬从良。”桑塔纳停在王子君的身旁,小蔡轻声的对王子君说道。王子君轻轻地上了车,点了一支烟道:“都安排好了么?”
“曾主任在等您。”小蔡说话之间,就将车启动,桑塔纳只是瞬间工夫,就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侯书记,我自罚三杯,这件事我做得确实欠考虑,让您作难了”公安招待所的顶楼,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开,酒席的正中,县委书记侯天东安然就坐,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刚才常委会之上的威严,而是一脸淡淡的微笑,就好似邻家大叔一般。
在侯天东的身旁,副书记陈路遥和组织部长孙国良两人紧紧地围在侯书记的身边,宣传部长武泽辉和常务副县长杜自强则坐在两人的旁边。
“哈哈哈,从良啊,你今天可不用谢我,你要是想感谢呀,就多敬武部长两杯,今天可是他先开的炮。”侯天东轻轻地端着酒杯,淡淡的说道。
“侯书记您夸奖了,要不是您运筹帷幄,统揽全局,我老武就算使尽身上的劲,又能打得几颗钉?”武泽辉说话之间,端起酒杯:“来,咱们共同敬侯书记一杯。”
陈路遥、孙国良等人纷纷端起酒杯,给侯天东敬酒,侯天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那敬来的酒一饮而尽。
“从良啊,尽管这件事情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得批评你,这种小事情,从快处理一下,赶紧赔两个钱捂住人家的嘴就是了,怎么能闹得满城风雨,授人把柄呢?”侯天东一边夹着白yù一般的藕片往自己嘴里送,一边对姬从良沉声的说道。
姬从良恭恭敬敬的看着侯天东,一副认真听从教诲的模样。对于侯天东的批评,他不但不感到羞愧,心里反而充满感动。他知道,侯天东能这么跟他说话,那是把他划到自己人的圈儿里来了,如果侯天东对他客气有加,那才是最可怕的呢。
“侯书记,我错了,我一定改,只是犯错的是我亲哥,我一时糊涂,才做了这等傻事……”姬从良说到他哥,眼中闪出一丝复杂的神sè。
孙国良和姬从良关系不错,自然知道姬从良的意思,他接过来话茬儿道:“侯书记,从良和他大哥从小相依为命,兄弟感情没的说,一时糊涂嘛,还请侯书记多多批评,只是,出事的毕竟是从良他亲哥,您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付院长打个招呼?”
孙国良嘴里的付院长,自然就是法院院长付舜朝。姬从良感jī的看了孙国良看了一眼,就满是忐忑的看向侯天东。
侯天东轻轻地放下筷子,拿起一张湿巾擦了擦嘴道:“这件事情,还是先放一放比较好。”
放一放的意思,陈路遥等人都懂,姬从良神sè变幻之间还想要开口,武泽辉已经开口道:“侯书记,今天的常委会开得好,很及时,很到位,相信王县长也该反思一下喽。”
“毕竟还是年轻啊,不碰一下壁不知道墙有多硬”陈路遥朝着椅子后面一躺,笑yínyín的说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姬从良一边拿起酒杯给侯天东倒酒,一边轻声的道:“侯书记,您的批评,让我充分认识到我们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年前正是犯罪高发期,我想趁这个时期,在全县举行一次打击犯罪的专项治理活动,您看怎么样?”
“好,从良,你能把心思迅速转到工作上来,我很欣慰。这么着,你让人报个计划,回头我批示一下。”侯天东稍微思索,就点头称赞道。
“侯书记,我还准备召开一个动员大会,会议的主题就叫‘大干快干三十天,平平安安过新年’。我建议让王县长也出席这个会议,这样也好改变一下我这支公安队伍的形象。”
姬从良的意思,侯天东明白,其他人也明白。侯天东看着姬从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这姬从良工作能力是有的,就是心xiōng太狭窄了。他这哪里是缓和跟王子君的关系哟,分明是让王子君给他歌功颂德去呢。
如果在没有出这件事之前,王子君主持这个活动倒也顺理成章,问题是,让刚刚还要求罢免姬从良的王子君去给他大唱赞歌,这不等于是在打王子君的脸么?
沉yín之间,侯天东就将目光看向了杜自强:“杜县长,你觉得怎么样?”
“兔子急了还会跳墙的,更何况是王子君呢,他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别bī得太紧了,不太好吧。”杜自强沉yín了瞬间,沉声的说道。
侯天东的眉头皱了皱,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每临大事的时候,他都喜欢这么做。
“侯书记,必须让王子君感觉到痛,有了切肤之痛,这家伙才会安生下来。否则,不定日后会折腾出来什么事呢。一个挂职的副县长,不用太放在心上。”陈路遥捏着酒杯,笑yínyín的对侯天东说道。
“那好,路遥书记,明天你就把这个事情安排一下吧。”侯天东对于陈路遥的意见,还是很看重的,他沉yín了瞬间,就淡淡的说道。
第一八三章 重拳出击(泣血求票)
第一八三章重拳出击(泣血求票)
冬天的空气干冷干冷的,县政fǔ大院的气氛却变得诡异起来。孙贺州刚把自己的自行车放进车棚,正好碰到秘书二科的两个秘书正在锁车。
“听说了没?嘿嘿,没想到咱县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一个秘书一边锁车,一边对同伴低声道。
他的同伴,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秘书也嘿嘿一笑道:“哼,好事不出mén,坏事传千里。我猛一听说这事,还以为是个笑话呢。啧啧,一个挂职的副县长就敢向常委会提出来罢免公安局长,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啊”
“唉,到哪儿都有不成熟的人哪。听说所有的常委都摇了头,nòng得那王县长灰头土脸的,好像孙部长还开了炮。”
“年轻,到底还是年轻,办了点小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下好了,栽这么一个跟头儿,估计以后就会夹着尾巴做人了”那秘书老宋说话之间,猛的一扭头,尴尬的发现身后站着孙贺州,正直直的看着他们。
知道孙贺州是什么人的老宋,神sè顿时一变,不过随即,脸上的表情就恢复正常了,冲着孙贺州掩饰的一笑,嘴里打着哈哈道:“小孙,早呀。”
小孙?孙贺州一愣,自打他跟了王子君之后,这老宋见了他都是亲亲热热的叫他一声贺州老弟,这王县长nòng了这么一出,这老宋对自己的称呼就变了。
对两人背地里议论王子君,孙贺州心里很是反感,真他娘的狗眼看人低当下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办公楼走去。
“牛什么啊牛,还以为跟了一个什么好主子能出头呢,我看啊,跟着狼吃ròu,跟着狗只能吃屎了”跟着老宋在一起的小秘书满是嫉妒的看着离去的孙贺州,狠狠的说道。
老宋拍了拍那小秘书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但是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恐怕这孙贺州以后就没什么发展头了。hún迹官场,跟对了人就像找对了方向,有时候,这比干好工作还重要。
本来熟悉无比的县政fǔ大院,此时让孙贺州感到有点陌生,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好似有一层无形的膜贴住了他的身体,让他艰于呼吸,难以视听。
出现这种情况,孙贺州心中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跟班的秘书就能感受到如此压抑的气息,那王县长那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快步来到王子君的办公室,王子君正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贺州来了子君朝着自己对面的椅子一指,随意的说道。
看着王子君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孙贺州突然觉得常委会上的那件事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般,此时的王县长,依旧是那般的神采飞扬。
“王县长,我给您添点水。”说话之间,孙贺州就要去端水,就在这时,mén外传来了一阵sāoluàn。
“你不能过去,领导都不在,都去开会了。”
“快拦住她,别让她影响了办公秩序……”
在这luàn七八糟的声音中,一个nv子大叫一声王县长,声音显得特别刺耳。
王子君一顿,站起身就朝mén外看了过去。就见政fǔ办公楼内,三四个保安,正围着一个中年nv人,推搡着不让她进来。
是她李铁柱的老婆。此时,这个淳朴的乡下nv人,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躲避着保安的围堵。
王子君看着眼前的一幕,朝着孙贺州道:“将那位大姐领过来,他是来见我的。”
听了王县长的吩咐,孙贺州赶忙跑了过去,一会功夫,就将李铁柱的老婆给领了过来。那nv人一见王子君,就大声的哭道:“王县长,你要救救我们家铁柱啊,他……他又被派出所抓走了。”
李铁柱被派出所给抓走了?王子君的脸sè有点发冷,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大姐你放心,铁柱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在nv人的哭诉中,王子君总算nòng清了事情的经过。李铁柱夫妻两人在姬从正被抓之后,就从驻军军营回家了,但是今天一大早,派出所却来到他们家,将李铁柱给带走了,说是李铁柱在大街上抢东西,而且,抢的还是副县长的东西,据办案的民警说,可能还要判上两年。
“简直是胡闹”王子君闻听此言,拍案而起。
“王县长,刘县长请您过去一趟。”就在王子君发怒时,孙贺州走过来轻声的说道。
走进刘成军办公室里时,刘成军正在批阅一个文件,看到王子君,点点头道:“王县长,你坐。”
待王子君坐下,刘成军拿出了一个文件道:“王县长,公安局要举行一个冬季严打动员会,一个不错的提议,侯书记指示你代表县政fǔ参加这个仪式。”
“刘县长,公安这一块并不归我分管,怎么安排我去呢?”王子君看着刘成军,奇怪的问道。
刘成军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子君县长啊,我也这么跟侯书记说了,但是,侯书记说公安局的姬从良专mén向他汇报了这项工作,说是你的批评给他公安工作敲响了警钟。这次组织冬季严打行动,是想让你看看公安形象的转变。”
王子君轻轻的用手叩击着桌子,一言不发,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在刘成军的脸上不断地闪动。
看着王子君的目光,刘成军脸sè一沉道:“子君县长,侯书记这么安排,我也觉得不妥,也曾极力的反对过。但是你知道,我这么反对毕竟势单力薄,要不这样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谢谢刘县长,既然侯书记说了,那明天还是我去吧,我不能让您为难。”王子君站起身,冲着刘成军笑说道。
刘成军看着瞬间恢复了正常的王子君,心中暗道,这王子君还真是一个人物,能不动声sè的去参加这个公安局的歌功颂德的大会,难道他看不出来姬从良是想打他的脸么?
出了刘成军的办公室,王子君的神情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就在他回办公室的路上,一个绿sè的身影,迎着他走了过来。
莫小北,看到来人那紧绷着的小脸,王子君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没事吧?”莫小北看到王子君的瞬间,淡淡的说道。
“没事啊。”王子君在莫小北跟前站定,轻轻一笑,手掌淡淡的挥动道。
“没想到事情nòng成了这样,要不,你别管了,这件事我找人解决?”莫小北眼光闪动,突然抬头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诧异的看了莫小北一眼,暗道这nv孩儿可能来头不小,尽管和莫小北接触不多,但是像这等犹如仙lù明珠的nv孩,如果不是胜券在握,肯定不会吹大气的。能这般的自信,只能一种解释,她身后有人。
有人有关系,自己身后也不是孤零零的啊。王子君相信,只要自己张开口,不管请谁出马,都能一举把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整趴下了。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就像猫逗老鼠似的,他想试试自己的忍耐力如何。
“没事,我会解决的。”王子君冲莫小北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莫小北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大mén走了过去,她走路的步伐很是标准,一会儿功夫,那矫捷的英姿,就消失在了县委大院mén口。
王子君看着走远了的莫小北,目光就看向了在县委大院西面的人大楼,心中暗暗道:“曾主任,现在,该轮到你出手了……”
县政fǔ大院的风,变得更加冷了不少,王子君的办公室,此时有些寂寥无比。坐在办公室里,王子君一边看着书,一边认真的写东西。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从办公桌上响起,王子君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了曾一可浑厚的声音:“王县长,我是老曾啊”
“曾主任,您好啊。”王子君嘴中虽然云淡风轻,但是他拿笔的手,却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王县长,今天晚上,我们就开会。”曾一可洪亮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嗯,曾主任不愧是老领导,办起事来真能稳得住阵脚啊。曾主任的努力,子君记在心里了。”王子君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是,却把心里的感jī传递到位了。
“哈哈,我跟子君县长的看法是一样的,看不惯这等违法luàn纪之徒。作为芦北县的人大主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县委决策失误啊。”曾一可的这番话说得就有些寓意了,足够王子君细细的揣摩。
王子君笑笑,没有接着讨论这个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曾主任,对于您所做的工作,我心里是有数的。”
就在曾一可和王子君两人打哑谜之时,公安局的办公室里,姬从良正指着办公室主任的鼻子破口大骂:“这就是你们连夜整出来的讲话稿?狗屁明天你让王县长三两句话就讲完了?我告诉你,不行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这几年干了多少工作?还有下步工作打算,还有王县长对我们公安队伍要提几点要求,这些都要讲”
办公室主任低垂着头,却不敢顶嘴,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恼火,这讲话稿都快十页了,还嫌短,你让王县长丢人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这赞歌十几页还念不完,是不是太损了?
“好了,按我的意思拿下去重写。”姬从良将讲话稿往办公室主任身上一扔,接着问道:“会场准备的怎么样了?”
“姬局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在县布置好了大会台,通知了全县所有的派出所,除了在所内安排一两个值班人员外,全部参加大会。”局办公室主任头上开始冒汗了。
“嗯,任何人不准请假,把这一条通知下去。就这么办吧。”姬从良一挥手,示意那办公室主任下去。
重新坐在了大班椅上的姬从良,目光落在了他办公桌之上的合影上,那是一张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两个年轻人拘束的站在那里,但是笑容却是十分灿烂。
王子君,你给我等着……
寒风呼啸,一些huāhuā绿绿的塑料袋在寒风中飞舞,给刺骨的冬季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mén迎chūn风……”芦北县的上,歌声震耳,两个摆放两侧的音响,不停的播放着红sè歌曲,广场上一派喜洋洋的气息。
在广场的正中间,悬挂着一个红sè的条幅:“芦北县公安局冬季治安专项治理行动誓师大会。”
会场下,早早来到会场的干警虽然个个都穿得tǐng厚的,但是刺骨的寒风还是像能钻进骨头缝儿里似的。一个个搓手跺脚,一些相熟的干警,互相招呼着。
“老大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非得在这lù天广场开会?”陈村乡派出所的所长陈金明一边给四周的同志发烟,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哇?陈所长,你最近是不是驻村相丈母娘去啦?”
被问的人一脸的戏谑,凑到那陈所长耳边道:“听说有人想动姬老大,老大这是故意显摆呢,嘿嘿,主要是让有些人丢脸的咱们等着看戏就是了”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刘茂才,一边点烟,一边幸灾乐祸道。
作为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这刘茂才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县局这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知道的就是他。
“还有人敢折腾姬老大,怎么回事?”陈金明很是吃了一惊,刚刚划着的一根火柴,就因为这么一耽搁,熄灭在了寒风中。
刘茂才看着一脸míhuò的陈金明,心中不无鄙夷,暗道,你们陈村乡山高皇帝远,知道个屁啊,论起和县局的联系,你他娘的跟我差远了。
“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新来了一个副县长,想nòng老大的事,听说他竟敢向县委提议,把老大的职务给撤了,哼,这常委会是上了,就是没有通过。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岂是你一个外来货想撤就撤的?今天,局长开这次大规模的誓师大会,就是让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来给咱们歌功颂德的。”
刘茂才说话很是利落,压低嗓音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围在四周的小干警听刘茂才说完,就是一阵大笑。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跑啊。哥几个,等一会儿那副县长要是上台讲话了,咱们要可着劲儿的鼓掌,不这样,怎么能显示咱们公安干警的热情呢?”陈金明一边笑,一边安排道。
“陈金明,你又在这里放什么炮呢?”姬从良一边说话,一边从旁边走了过来。
看到姬从良,陈金明的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huā,赶紧以立正姿势站定了,啪的一下冲姬从良敬了个礼,一本正经道:“姬局长,我们正说鼓掌的事情呢,等县领导一讲话,我们就用力鼓掌,天气虽然是冷的,但是公安干警的心是热的”
“说的好,鼓掌好,鼓掌好啊”姬从良笑yínyín的看着陈金明,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朝着主席台走了过去。
“陈金明,本来是大家伙的事情,你怎么nòng到你身上表功去了?我可告诉你,今天中午你要不在甲鱼村nò桌,咱弟兄们不会饶你的”等姬从良走远了,刘茂才一拳捣在陈金明的肩膀上,起哄道。
有刘茂才带头,其他人也不肯示弱,随即就有几个人起哄着让陈金明请客。
“好好好,不就是甲鱼村么,今天中午散会了,咱们弟兄们一起去,一人给你们nò只王八吃。”在姬从良面前讨了个好,陈金明的心里也很兴奋,架不住同事们一块起哄,爽快的答应了。
“嘀嘀嘀……”
汽车鸣笛声过后,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停在了广场的旁边,这些警察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桑塔纳。
姬从良自然知道那桑塔纳是谁的车,看到平稳的停下的车,嘴角lù出来一丝淡淡的笑意。招手朝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副局长道:“县领导来了,咱们都过去迎接一下,走,跟我去接接咱们的副县长。”
一般下级接上级,都是在路口就接了,不等领导下车,就会主动帮领导打开车mén的,这姬从良倒好,说接的时候,人还在主席台上呢,尽管走下来了,但是王子君的车早就停在了那里。他姬从良不傻,这个尊重领导的姿态是有了,但是,想要我给你开车mén,哼我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还没有等姬从良等人走下台阶,王子君就从车里钻了出来。随着他下来的除了孙贺州,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戴着一副眼睛,在王子君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县里的干部。
“哈哈哈,王县长,迎接来迟,请见谅啊,快请快请。”姬从良说话之间,双手就握着王子君的手,热情洋溢的说道。
不过他这热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虚假的。王子君淡淡一笑,也伸出双手道:“您太客气了”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就像相jiāo多年的故友一般。在公安局一众领导班子的拱卫之下,王子君欣欣然登上了主席台。
雄壮的国歌声过后,会议正式开始了,姬从良在主持会议的副局长宣布了会议纪律之后,冲着王子君淡淡一笑,然后朝着那发言的麦克风走了过去。
“同志们,冬季乃是犯罪的高发季节,时下临近chūn节,经局党委研究决定,开展这次冬季治安专项整治行动,对犯罪动向早预防、早发现、早处理,严盯死守,重拳出击,大干快干三十天,确保老百姓平平安安过新年。公安干警是什么?那是人民的保护神大家说,对于这次集中行动,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有”下边的人一呼百应。
论起讲话水平,这姬从良还是有两手的,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很快就把整个会场的气氛烘托出来了。
“同志们,对于咱们这次活动,县委县政fǔ十分重视,现在,我们有请县政fǔ王县长作重要讲话。”姬从良说话之间,率先拍起了手掌,下边随即就掌声雷动,排山倒海似的掌声,真叫一个震耳yù聋。
就在这时,已经被他安排好的办公室主任,赶紧适时的将讲话稿塞进了王子君的手中。
拿着厚厚的一沓讲话稿,王子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缓缓的走到麦克风前,掷地有声道:“同志们,能跟大家见面,我很高兴。不过,在我讲话之前,还有一项决议要宣布,这位是人大的苗正红同志,现在全县民警都在这里,你来把人大常委会的决议给大家念一念吧。”
姬从良看着轻轻走出的中年人,脸sè猛的一变,一种不好的感觉,陡然从他的心头升起,可是这不好的感觉来自哪里,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芦北县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决议……兹免去姬从良同志芦北县公安局长职务。”
人大来的这位中年人声音不大,但是他的话,却好似一根大棍似的,狠狠地砸在了姬从良的头上。免职,人大的免职决议?在听到的瞬间,他开始觉得很可笑,但是还没有等他笑出声来,他的心又变得冰冷无比。
人大常委会对副县长和他们这些局长有任免权,这个概念在他的心头闪烁的瞬间,姬从良的心一下子跌到了深渊。
他看向了王子君,王子君正坐在那里淡淡的微笑,一副bō澜不惊的样子;他看向了会场下方的一个个公安干警,下边的人也在笑。这次隆重的誓师大会筹备了这么多天,与会人员史无前例的多,规模前所未有的大,他就是想让王子君当众丢脸的,没想到,这戏台子是搭好了,丢脸的人倒成他姬从良自己了这赞歌还没唱,这人大常委会的一份任免通知倒是不约而至了。
整个会场,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第一八四章 较量像弹簧 你弱我就强(加更答谢)
第一八四章较量像弹簧你弱我就强(加更答谢)
侯天东坐在办公室里,悠然自得地喝着茶,看着玻璃窗上的层层水汽,暗自感叹,这个冬天真够冷的。
“这种鬼天气在lù天广场开誓师大会,姬从良可真够能折腾的。”自语了一句,侯书记脸上lù出了一丝让人玩味的笑容。
喝了一杯水,心里又想起来王子君,不由自主的腹诽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你自己还没站稳脚根,就敢在常委会上公开弹劾一个公安局长,你这不是断别人的后路么?
《厚黑学》中有句话怎么说的?莫做无情之人,莫行绝情之事,否则,就算再铁的朋友,鸳鸯戏水,都他**淹死;比翼一起飞,都他**摔死了,更别说你跟这姬从良都是官场中人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mén声,从mén口传来,听到这敲mén声,侯书记的心里顿时一阵不喜,他信奉一稳天下无难事,因此,对于一些风风火火的家伙,内心里很是鄙夷。
“进来。”侯书记声音依旧平和,作为县委书记,喜怒不形之于sè这一点,他还是能发挥到极致的。
“侯书记,不好了……”,侯天东的秘书小周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一进mén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侯天东的眉头不觉一皱,心里就有些恼火,唉,真他娘的是根扶不起来的软面条啊,本来还准备过些日子给他安排个乡长下去锻炼锻炼呢,就凭这不稳当劲,到下边乡里主政一方,又怎么能稳得住阵脚呢?
“我好着呢,什么事啊?”对于自己的秘书,侯天东可不客气,将水杯在桌子之上重重的一放,沉声问道。
“侯书记……侯书记……”小周本来是心急火燎的来汇报的,一看侯天乐脸上有些不悦,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自己又失态了这领导的心情,就像天气预报的天,一点都不准。
侯天东的脸sè变得越发的难看:“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要淡定,碰上个紧急情况,你自己先luàn了阵脚,怎么指着你从从容容的把事情处理好呢?”
“侯书记教训的极是,小周记住了。是这样的,人大办公室送来一份通报。”小周开始还有点结结巴巴,但是一说开,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来了一个通报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么?行,放那儿就行了。”侯天东一听人大的事情,顿时把心放下了。
现任的人大主任曾一可跟他有些不对劲,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对于人大这个机构,他侯天东还是很有把握的。不就是举举手,点点头,鼓鼓掌么?再怎么折腾,党委还是领导一切的,一个人大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的
“侯书记,这个通报不一样,他们……他们将罗局长给撤职了。”小周一急之下,终于把话给说了出来。
撤职了?人大竟然将姬从良给撤职了?!
听到这个消息,侯天东的脑袋嗡了一下子。姬从良撤职,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他震惊的是,人大没有向县委汇报,就直接将公安局长给撤了。
按照职权,人大是有权利撤换政fǔ组chéng人员,但是这只是职权上这么写的,实际上的人事权,还不都是党委实现意图,人大踏踏实实的走一遍程序么?现在闹出来这么一出,那就是他侯天东的控制力问题了。
这种事情一旦让市里知道了,那不得质疑他侯天东的掌控力啊?而一旦掌控力遭到质疑的话,他这个县委一把手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当下去,那就是值得商榷的一件事情了。
侯天东心里先是愤怒,然后就是一阵害怕,出了这种意外,他这个芦北县县委班子的班长,很难逃了干系。而一旦掩饰不下去的话,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想到人大,他就想到了曾一可,而随着曾一可的面容慢慢的变淡,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心头。王子君,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副县长,一想起这个人,侯天东突然想起来常委会结束时,这个人不但不恼,脸上仿佛还带着一丝微笑。
感情这场政治斗争被这家伙当成跷跷板了?常委会这边没通过,自己把他的气焰压下去了,他就在人大那边等着打自己呢?自始至终,这家伙都像一根弹簧似的,你强他就弱,等你安生了,他再冷不丁的给你踹一脚?
把事情想明白了的侯天东,脸sè涨得通红,抓起自己的茶杯就想摔碎了,刚要发作,办公室的mén再次被敲响了,一脸笑容的曾一可已经走进来了。
“侯书记,有个事情,我想跟您谈谈……”
看着曾一可,侯天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手里想要摔了的茶杯也顺势放下了,为了掩饰暴怒的情绪,赶紧喝了一口茶,大概茶泡得太浓了,很苦很涩。
“请曾主任品品茶,用我珍藏的碧螺天东一脸的云淡风轻,吩咐小周道。
……
韩明启的办公室大mén紧锁,但是里面却不时传来棋子敲击的声音。
“县长,现在才九点多您就不办公了,这要是被左书记知道了,他可是要检查工作纪律的。”韩明启一边挪动棋子,一边笑着说道。
在政fǔ的几个副县长中,韩明启算是刘成军的铁杆,两人关系很硬,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刘成军看着越加艰难的棋局,一边皱眉一边道:“办公?我要是一匹马,他娘的也早都累死了。工作是大家的,身体可是自个的。我也得歇歇,chūn节临近,我那办公室天天一堆要帐的,我就纳了闷了,县政fǔ怎么就欠那么多外帐呢,说起还帐,我就头疼,我都恨不得把我自己给卖了来来来,下棋下棋,咱干咱的活,让那些小猫小狗叫去吧”
“你这大县长要卖的话,估计嫂子是不会同意的。”韩明启一副认真的模样,但是话一出口,却让刘成军哈哈大笑。
“你呀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直肠子脾气,常委也不至于进不去啊。”刘成军作势敲了韩明启一下,笑骂道。
韩明启自嘲的笑笑:“刘县长,我的事情我明白,别的我也不想了,就当我的副县长就是了。”说到这里,韩明启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刘县长,要不咱们今天请小王县长吃顿饭?估计今天受尽了委屈,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刘成军一推棋盘:“嗯,锦上添huā不如雪中送炭效果好哇。敌人的敌人就是咱的朋友,拉拢一切能拉拢的人。这样明启,你安排一下,咱们安慰他一下,地方不用太高档了。”
“好,那就定在龙腾酒家吧。新开业的,环境也不错。”韩明启也拨动棋子,轻声的说道。
刘成军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这龙腾酒家的来历,这个酒店韩明启入了干股,尽管心知肚明,但是按照官场的规矩,却是看透却不点破。
第一八五章 各走各的道 各唱各的调(呼唤支持)
第一八五章各走各的道各唱各的调(呼唤支持)
“明启,以后你要多帮助一下小王县长,到底还年轻,受了挫折难免会有点泄气,你可不能让这么一个敢打敢冲的同志像只被扎的皮球似的,把气给泄了。”刘成军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
韩明启一笑:“刘县长放心,我一定会把咱县政fǔ这员干将给培养好的。”
就在这时,刘成军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正谈得高兴的刘成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带了一脸的散漫之气,懒懒接通电话道:“什么事情?”
韩明启识趣的拿起水壶,赶紧将刘成军茶杯里的水给续满了,刘成军的xìng格他清楚,为人处世,那绝对的等级分明,像出演一场话剧似的。什么角sè演什么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上领导,不管级别大小,那叫一个尊敬,对待下属,那架子端得那叫一个工整一看刘成军这种语气接电话,韩明启就足以断定,肯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sè打来的。
不过当他放下茶杯,却发现刘成军的脸sè变得有点yīn沉,握着手机的手,似乎都在颤抖着。
“刘县长,怎么了?”韩明启看着刘成军,忍不住沉声的问道。
刘成军沉默半天,突然间笑了,这笑容像拔云见日一般的晴朗,冲着韩明启语重心长道:“明启啊,lù相非真人,真人不lù相啊。咱们小看人家王县长了,这家伙可是给咱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王子君,他怎么了?”对于王子君去干了什么,韩明启心中清楚的很,此时听刘成军这么说,脸上的诧异之sè不觉也多了几分。
“嘿嘿,姬从良居然被免职了,芦北县人大下的文,好小子,我以为他在常委会上公开弹劾公安局长,是晕蛋一个呢,没想到这小子还留着后手,在这里等着侯天东呢。哼,当着全县干警的面宣读的人大文件,我看,这次侯天东该头疼了”刘成军mō了mō自己的头,幸灾乐祸道。
韩启明一呆之下,手掌一下子将他前面的一杯水给nòng洒了,他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刘县长你说什么?姬从良被免职了?这……这真是小王县长干的?”
“别这么称呼人家,记住,要叫王县长。”刘成军一脸凝重的看了韩启明一眼,沉声的嘱咐道。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刘成军的电话再次响了,这一次电话是侯天东打过来的,在电话里,两位党政一把手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沟通。
这次电话,打了有十几分钟,放下手机的刘成军叹了一口气,这才淡淡的说道:“芦北县的权利场,又要多一个人来玩游戏了。”
“周秘书,侯书记在么?”姬从良脸上虽然挂着一丝笑容,但是那笑容明显是牵强的,比哭还要难看。
小周看着姬从良,脸上lù出了一丝同情之意,凭良心说,这姬从良以往对自己还算不错,虽然跟老板相比,还是明显能看出来厚薄的,但是,看人下菜碟儿,这也是很正常的。这姬从良逢年过节,也会兄弟长兄弟短的跟自己套近乎,单单从官场的关系来看,也算不错了。但是想到侯书记的吩咐,小周还是硬下心肠道:“姬局长,侯书记正在开会呢。”
“那我等,我等着。”姬从良在小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从被人大免职的mí糊中清醒过来的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侯天东的办公室,凭着他多年的政治智慧,已经让他敏感的意识到,这件事的出台,对于他姬从良来说,几乎没有力挽狂澜的余地了
人大和县委因为某个人起争执,侯书记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把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明朗化么?恐怕在人大与公安局长的天平上,侯书记还是能掂量出孰轻孰重的。一想起这个,姬从良只觉头上忽忽的冒着冷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姬从良懊恼不已地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自己被检察院带走的哥哥。心中忍不住骂道,“真是一头猪”他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会犯出这种低级错误呢?
如果不是念及这种兄弟之情,自己怎么会王子君对抗呢?不跟他过招,也不致于落到这个地步。和哥哥的感情,姬从良一向觉得固若金汤一般,但是,想想自己整天像个孙子似的,一步一步爬上来,心里还是对哥哥充满了恼火。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想到猥亵小nv孩这种龌龊事上去呢?这脑子真是长到狗肚子上去了。
心里暗骂大哥不争气的同时,姬从良慢慢的冷静了。他开始思索自己见了侯老大以后该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侯老大能把自己的位置保住了,就算让自己给王子君磕头认错,那他也认了
把烟头扔在地上,上去一脚狠狠地踩了一下,姬从良就觉得这烟头就是王子君,要狠狠地踩,使劲的踩灭了。
此时的王子君,可不知道姬从良把一个烟头当成了出气筒,他依旧坐在县委小会议室里,位置依旧是前天晚上的位置,只是所有看向他的常委的目光,都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了。
审视,凝视……,迎着这复杂不一的目光,王子君显得很是淡定从容。场景相同,人物相同,但是格局却已经是暗流涌动了。王子君知道,现在,他已经拿到了一张在芦北县说话的mén票了。通过这件事,他在芦北县将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来户,而是芦北县核心权力机构之中的一员了。
烟雾缭绕,一杆杆的烟枪,无声无息的燃烧,没有人说话,空气变得凝重无比,几乎快要让人窒息了似的。
侯天东的脸sè沉着,看不出喜怒之sè,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此时,这位被王子君在头上狠狠地闷了一棍子的一把手,心中是何等的憋屈。
侯天东勃然大怒,他想咆哮着大骂一顿,还想当着全体常委的面儿对王子君、曾一可他们拍桌子,痛斥他们目无组织、目无纪律,没有大局意识,凡事只考虑“小我”……,然后沉痛的说,同志们哪同志们,一个集体就像一盘棋,要想下活工作这盘棋,首先要搞好团结,否则,各走各的道,各唱各的调,哪里还能弹奏出和谐之音呢?那简直就是luàn弹琴
但是,他不能,想到曾一可事后来找他汇报时,笑yínyín的递到他眼前的关于姬从良迫害李铁柱一家的材料,侯天东不得不承认,人家已经提前把他想要发作的路给堵死了。这件事曾一可办得是有点不地道,但是,如果将常委会的结果反映到市里,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问题是,他娘的姬从良的事情经不起查
心中念头闪动的侯天东,沉yín了瞬间,还是开口道:“同志们,姬从良滥用职权执法不公的事情,再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有些领导同志就是不能把握好自己的权力观,这是很让人痛心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我的意见是要严办,要严查,一定要清除党员干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不能让极个别的错误,给党委政fǔ脸上抹黑了。”
整个会议,只有侯天东的几句话,刘成军沉默着没有说话,和王子君同样是列席的曾一可也没有出声,他坐在王子君的身边,正在一口接一口的喝茶。
会议很短,而在这极短的会议之中,还有不少的时间是làng费到了沉默之中,在侯天东宣布散会之后,这场让当县委书记这么多年的侯天东最为难受的一次常委会,总算是结束了。
在整个会议的过程中,王子君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此时他的存在,却像一颗耀眼的新星,不得不让所有的常委们侧目而视了。在他缓缓的走出会议室的大mén的时候,刘成军正在边上等着,手掌更是很隐蔽的和他握了一握。
刘成军的这个小动作虽然是象征xìng的,但是这其中的意思,王子君却是知道的。他没有拒绝刘成军的好意,现在刘成军需要盟友,对于刚刚站稳脚根的王子君来说,这种需要也是同样的。
“王县长好。”常委会刚刚散了,大院里的小道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在王子君走出办公大楼时,几个正在进出的干部,都自动的站立一旁,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脸上无一不是挂着拘谨之sè。
王子君的记忆力还是蛮不错的,尽管这些干部都是小兵小卒居多,王子君却从政fǔ办公室的名单上很快就能对号入座,一字不差的称呼着他们的名字,这让那些打招呼的同志们,眼里多了一丝受宠若惊之sè:王县长居然认识我脸上的谦卑之意越发的多了。
看来,能主动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对于沟通人际关系是极其重要的。这些人,对于想要在芦北县立足的王子君来说,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任何一个人的声望,除了本人的职权威信,还需要有一定的群众基础的。
“王县长,咱们去哪儿?”小蔡提前把车里的暖风打开,开着车停到了王子君的身旁。
第一八六章 爱不得 恨不得(呼唤支持)
第一八六章爱不得恨不得(呼唤支持)
“侯书记,我要见侯书记,你们不要拦我,我有事情和侯书记说”姬从良的吼声,从楼道口突然传来,这声音里满是不甘,四个身着蓝sè制服的检察官分别站在姬从良的身后,推着他朝着政fǔ楼下走,姬从良不肯就这么罢休,声音越发的声嘶力竭,他知道,从这座办公大楼里一走,他的命运将会从此面目全非了
走廊里空无一人,但是办公楼的窗户上,却是探着一双双躲藏着的眼眸。偷偷的注视着被检察官们带下楼去的姬从良,神sè各异,但是有一点却是有目共睹,尽人皆知的:从今天起,这个曾经在芦北县hún得chūn风得意,风生水起的公安局长,再也不会像昨天那么风光了
“王县长,咱们去哪儿?”小蔡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摇上了车窗,恭恭敬敬的问王子君道。
“去城关派出所。”王子君从姬从良身上收回目光,朝着小蔡一挥手,轻声的说道。
小蔡看着闭上眼眸的王子君,此时越加的小心。作为王子君的司机,这两天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老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公安局长,在全县的县直局委、各乡镇机关里,算得上是正科实职里的老大,就是一般的副县长,论及权势都比不上公安局长的。
没想到,这不可一世的公安局长居然在自己年轻的老板手里栽了,想想自己听到的那些议论,小蔡就觉得脸上有点生光,好好服务王县长的心思,越发的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城关派出所外,李铁柱快步走了出来,他的面容有点萎顿,但是眼眸之中却是充满了喜悦。
“李铁柱,你准备以后干什么?”王子君拦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谢的李铁柱,轻声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李铁柱根本就没想过,出于一种本能的考虑,不假思索的回答说:“王县长,我这个人老实巴脚的,能干啥哟,回家种地,带着她们娘俩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能再让她们受委屈了。”
“我考虑着,你还是别回去了。孩子这么小,心理创伤肯定是有的,不如给孩子换个环境,我有个朋友在红yù市开了一家超市,你们夫妻去那里帮忙吧,至于小翠上学的事情,我会安排的。”王子君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那李铁柱闻听此言,五尺高的汉子热泪盈眶,嘴chún嚅动着,握着王子君的手,又扑通一声跪下了。王子君慌忙把他搀起来,嘴里轻描淡写道:“快起来,我是最见不得眼泪的。你要把我当兄弟,就听我的,到红yù市里租一间房子,不愉快的事慢慢就忘了”
王子君嘱咐小蔡把李铁柱一家安顿好了再回来,李铁柱千恩万谢的上了车,从车窗里大声的喊着:“王县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吱一声,尽管说话”王子君冲着远去的汽车挥挥手,点点头答应着。
“你这么做,真是难得。”清脆的声音,从王子君的身后响起,不知何时,莫小北出现在了王子君的身后,依旧是一身绿sè的军装,而她的人,依旧是那般的骄傲。
一种从骨子里透shè而出的骄傲。
“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yào方,换个环境,可能对孩子会有些好处的。”王子君扭过头冲莫小北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莫小北轻声细语,淡然说道。
王子君看着这骄傲的nv兵:“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嗯,能在芦北县见到你真好。目前我正好有几个计算机方面的想法,想和你探讨一下。”莫小北的话题转移得真快,一下子就把话题转移过来了。
“可惜,我现在没心情。”王子君歉意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把莫小北尚未出口的话阻止了。
莫小北没有再开口,看着王子君转身离开的背影,幽幽的感叹一声道:这么一个人才,从事行政工作,真是可惜了
听着同样的话语,王子君有点低落的情绪,不知怎的,突然笑了,回头喊了一句:“知道了,以后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来找我”
……
县城里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各项工作都已经处于年终总结的阶段了。县委县政fǔ的工作状态有点松懈,主管后勤的政fǔ办公室,更是隔三差五的运来一车车的过年物资。
“王县长,这是过节发给您的两桶油,我给您放这了。”孙贺州提着两桶油,放进了王子君办公室的套间里。
正在看文件的王子君抬起头,就见孙贺州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两桶油有四十多斤,一次xìng掂过来,还真是有点为难孙贺州这个办公室的秀才了。
“贺州,你这身子骨可得加强锻炼哪,要是下回和媳fù打架被媳fù揍一顿,那就丢人了。”王子君和孙贺州越发的熟悉,有时候也开开这个秘书的玩笑,王子君一边说,一边扔给了孙贺州一根烟。
孙贺州挠挠头笑了,凑过来用打火机把王子君的烟点上,低头往王子君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就见那铺着的文件上写着关于对姬从良问题的处理情况说明等字样。看到这些,孙贺州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作为公认的王子君的秘书,所有的文件,都要先经孙贺州的手才会放到王子君的办公桌上的,因此,这份文件是孙贺州看了之后,才被放到王子君这里来的。
在这份文件中,将公安局长姬从良开除公职,叫检察院依法查处。本来,依照姬从良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他虽然当不成公安局长,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等悲凉的地步。无奈这官场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毫无道理可讲,这姬从良的悲剧悲就悲在应了一句古话:墙倒众人推。
在姬从良被免除公安局长职务的时候,仿佛各种各样倒霉的事情,都像割了一茬儿又长出来一茬儿的韭菜似的,铺天盖地的接踵而来。用他媳fù的话说,这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了
让姬从良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是一封内容翔实、证据十足的告状信,将他这些年为芦北县境内一些赌场和**场所做后台的事情写的一清二楚,这让一些想要竭力保住他的人无话可说,也张不开嘴了。
这些告状信,和自己的老板有没有关系呢?想到县委大院里最近像一场瘟疫似的悄悄蔓延的各种传言,孙贺州的眉头就是一皱。不过,作为一个秘书,有些事看透却不能说透,有些话听到却是不能实话实说的。秘书真经里有句警世名言他是记到了骨子里的:作为领导秘书,首要的一条,就是要有瞎子的眼睛、聋子的耳朵。
心中念头闪动之间,孙贺州的脸sè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王县长,好男不跟nv斗,再说,我们家那位论力气不如我,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啊,肯定发生不了的。”
孙贺州顺势在王子君对面坐下来,然后接着道:“王县长,印刷厂的杜厂长打来电话,说想请您参加他们厂的新年庆祝会。您看,您有时间吗?”
县印刷厂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现在已经逐渐走出了困境,工人的工资也有了保障,作为印刷厂的厂长,杜子腾想要举行个欢庆会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种事情,你给老杜说说,让他请侯书记和刘县长参加比较好。”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之后,轻声的对孙贺州吩咐道。
让书记和县长参加,王县长这是什么意思呢?孙贺州没想到王子君会作出这样一个安排。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王子君这是想要缓和和侯书记之间的关系。
“是,我这就给杜厂长打电话。”孙贺州沉yín了瞬间,赶忙恭敬地说道。
“嗯,这样,你让他准备好请帖,我和他一起去给书记和县长送。”王子君摇了摇手掌,淡淡的嘱咐道。
重新坐在了大班椅上,王子君的嘴角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该退一步的时候,就退一步,自己如果是处在县长或者副书记的位置之上,自然不用这么做,但是自己的县长才是副县长,而且还是没有入常委的副县长,实在没必要闹得那么僵。相信侯天东对于自己的礼物,也会愉快的接受吧。
印刷厂的庆祝会,开的很成功,不但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道贺,各职能部mén的一把手也都前去捧场了。
在会上,杜子腾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谢词,他首先感谢了县委县政fǔ对印刷厂的关怀,更感谢了县委侯书记和刘县长对印刷厂的帮助,没有两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和热切关注,县印刷厂就不会起死回生,印刷厂的职工,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
侯天东坐在简陋的主席台上,满脸都是笑容,那样子就好似县印刷厂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确切无疑的和他的领导、和他的指挥若定密不可分一般。
王子君笑yínyín的坐在侯天东的旁边,不时的和侯天东jiāo换一下意见,jiāo谈甚欢。
“王县长,坐我的车走吧。”庆祝会一结束之后,侯天东主动对王子君招手道。
王子君没有推辞,拉开车mén,就进了侯天东的车。就在王子君进侯天东车内的时候,刘成军的脸sè动了动,不过随即就变得笑容灿烂起来。
“子君县长啊,你做的不错,才来这么短短的几个月,就帮住咱们县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而且还把企业改制做得有声有sè,你看,今天报社、电台的记者都来了,采访的专题叫什么?芦北经济发展坐上了一趟顺风车。知名度提高了,才会进一步开拓市场嘛。好,非常好,明年还要再接再厉,争取让县里的几家企业都旧貌换新颜哪。”侯天东笑容满面的肯定道。
“侯书记,这印刷厂的改制之所以能取得成功,还不是在县委的正确领导下进行的?如果不是有您的大力支持,就算我可着劲的折腾,也办不了这样的事情啊。”王子君很是谦虚的拍了侯天东一下小马屁。
对于眼前笑yínyín的年轻人,侯天东此时可谓是又恨又爱,恨的是,这家伙在姬从良的事情上不动声sè的给自己nòng了个大教训,爱的是,印刷厂在他的运作之下,几个月的工夫就转亏为盈了,要知道,在他来之前,印刷厂的工人经常上访,这几乎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件事了没想到,这企业一改制,居然变废为宝,倒成了他侯天东搞活经济的一个响当当的政绩了。
在这个国有企业改制举步维艰的时候,芦北县可谓是放了第一颗卫星,前些天在市里隆重举行的经济运行会上,他侯卫东更是破天荒的得到了市委熊书记的充分肯定。
想到其他县委书记被批得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的时候,自己被夸得一朵huā似的,侯天东心里就有些暖暖的,在彼时,心里也觉得这个惹事生非的家伙,其实也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现在,这小子主动缓解和自己的关系,那就是不想给刘成军当枪用。他侯天东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他可不想当光杆司令,如果一个一把手,连个容人的气度都没有,指着谁在你手下干活呢?只要这王子君能在自己领导下干活,自己又何必因为一个小兵小卒跟他过不去呢?过去的事情,还是能一笑而过的。
小车飞快,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回到了县委大院,侯天东在和王子君握手分别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叮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看着不断闪烁着红光的蓝sè电话,侯天东脸sè一正,赶忙拿起电话,恭恭敬敬地道:“唐部长您好,我是侯天东。”
“天东书记啊,你们县里的政法委书记不能再拖了,一个班子是否健全关系着战斗力的强弱。按照熊书记的指示,年内一定要配齐各县的班子,抓好班子,带好队伍对于你这个一把手来说,是十分必要的。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在你们那里挂职的王子君同志怎么样?”电话那头,温和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第一八七章 相亲(呼唤支持)
第一八七章相亲(呼唤支持)
王子君,政法委书记,侯天东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揣摩了一番唐部长的话,很快就明白了。
稍微耽误了片刻之后,侯天东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唐部长,都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哇,看来,组织跟群众的眼光一样,都是雪亮的啊。子君同志工作能力很强,如果担起政法这个担子,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那就好。”电话那头,组织部的唐部长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轻轻的放下了电话。
侯天东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轻轻地叩击着桌子,一刻之后,他拿起电话拨打了王子君的电话:“子君县长啊,我考虑了一下,准备给你加加担子,市里要配齐咱们县委班子,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位置我推荐了你。”
王子君的这个新年,无疑是忙碌的,不但要到处去拜山头,还得应付下面的人给他拜年。
重生之前的王子君,过年时很是清闲,在家里呆着不出去自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重生之后,对于人生有了重新认识,他开始意识到了,关系错综复杂,想把一切有利因素为己所用,那也是需要经营的,尽管心里很是反感这种东西,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得不把大量的时间都用在了拜访上。
chūn节拜年,去给爷爷拜了年之后,王子君就去了林泽远家。王子君把握的时间点非常好,因此,当一身新衣的林颖儿打开mén的时候,碰很好,所以当一伸新衣的林颖儿打开mén的时候,林泽远正好在家。
“你小子干得不错,两三个月时间就能把一个厂子鼓捣得起死回生,不错不错。”林泽远扬了扬手里的一本内参,笑yínyín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对于林泽远的夸奖,王子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里说道,这是县委县政fǔ领导的好,另外就是书记县长比较支持自己,工作环境比较好。
“你这家伙,说的都不是真话,你说人家好,还不如说人家器重你哪。”林颖儿一边将一个红红的苹果扔给王子君,一边大笑着说道。
林颖儿无所顾忌的模样,惹得林泽远夫fù一阵大笑。林泽远看着低头不语啃苹果的王子君,轻笑一声道:“子君,政法工作很重要,尤其是稳定,更是重中之重,一个地区要发展,没有一个稳定的环境不行,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王子君没想到自己小小的进了一步成为政法委书记的事,林泽远居然知道,愣怔了一瞬间,心里很快就明白了。就算上边不打招呼,下边自来也会有人汇报的。当下赶忙道:“谢谢林书记教诲,我一定努力,争取为芦北县创造一个安稳的发展环境。”
林泽远很忙,只是和王子君jiāo谈了十多分钟,就匆匆的离开家,再次去工作了。而王子君也赶忙告辞离开,丝毫没有理会林颖儿朝着他撅着嘴,招呼他一起出去玩的可爱模样。
在该走的亲朋好友差不多走完了之后,大年初七这一天,王子君和老爷子坐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对于这次京城之行的目的,王子君虽然不再像当初那么抗拒,但也没有像老爷子希望的那般热切期待。
最好还是吹了吧。王子君一想到远走他乡的秦虹锦,心中就觉得不是滋味。那是一个好nv孩,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老爷子一脸正sè的坐在那里呢。
刚刚从机场下来,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就等在了机场的出口。站在奥迪车前方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军人,一脸的英武之气,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倒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肩膀上扛着的那一颗金豆豆。
少将,这个人是少将看来,老爷子给自己安排的还真是了不得的人家,连前来迎接的人都是少将。
“王叔叔好。”那少将一遇见老爷子,赶忙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整个人更是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哈哈哈,小三子啊,这才几年不见,你小子都成少将了,好啊,没给老首长丢人。”王老爷子一握那中年少将的手,大笑着说道。
“王叔叔,你夸奖了。”中年少将谦虚的一笑,随即一指王子君道:“这位,应该就是王叔您的孙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论其外表,王子君虽然称不上绝顶的英俊,但也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尤其是前世的书卷之气加上这一年官场磨砺形成的沉稳大气,更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可以比拟。
“子君,这是你莫三叔,以后有什么事情在京城里解决不了的,你尽管找他就行了。”王老爷子今天的话好像特别的多,朝着王子君一招手,大笑着说道。
“莫三叔过年好”王子君轻轻地一握这少将的手,谦和有礼的说道。
被称为莫三叔的少将在王子君的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笑了笑道:“过年好,子君,以后在京城里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叔,这机场有点冷,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家再说吧,我爸为了等您,今天可是破了例了,早早的就让人特意备了一箱子酒。”莫三叔说话之间,就将奥迪车mén轻轻地打开了。
等王子君他们上了车之后,奥迪车很是轻巧的驶离了机场,出口四通八达,小车径直朝着正西飞驰而去。在车上,莫三叔小声的和老爷子谈着话,在谈话之中,王子君也知道了莫三叔名叫莫德良,乃是一个王牌师的师长。
在莫德良和爷爷的谈话之中,王子君很少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沉默不语的陪着jiāo谈甚欢的两个人。在临来之前,王子君已经从老爷子的口中知道了即将见到的是什么样的人物,虽然重生了一世,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见的人,王子君仍然有点心跳加速。
在一片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奥迪车停了下来,在王子君搀着老爷子走出车mén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就从mén口传了过来:“好你个王老虎,这都几年了?你才来登我的mén,我可告诉你,今天我要是不把你给喝趴下,我饶不了你”
随着这声音,一个身材高大,身上穿着中山装的老人,从mén口走了出来。
“首长好。”王老爷子在见到那老人的瞬间,立刻将身板站的tǐng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了好了,咱们都是快退下来的人了,就别再客气了,走,跟我进屋。”老人说话之间,一拉王老爷子的手,就朝着别墅里面走了过去。
别墅不大,装修得有些简单,但是,这简单里面却透lù着jīng致,尽显一股庄严古朴之气,王子君虽然心境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但是走在这别墅之中,依旧觉得有一种本能的压抑之气。
“王老虎,这就是你的孙子?”莫老在客厅里一坐,就指着王子君道。
“老首长,这就是我的大孙子王子君。”老爷子说话之间朝着王子君一招手道:“子君,来,快给莫爷爷拜年。”
拜年的意思,王子君心中清楚的很,那是老规矩,现在根本就不时兴了,但是看着老爷子那瞪着的眼珠子,王子君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口里恭敬的说道:“莫爷爷过年好。”
对于向这位曾经举世瞩目的老人行礼,王子君的心头没有半点的抗拒之意,相反,他做的还很庄重,没有半分含糊之意。
“年纪轻轻,就能如此的沉稳有度,王老虎啊,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一代更比一代强啊。王老虎你后继有人了”莫老用充满智慧的目光盯着王子君看了一眼,朝着老爷子轻轻地感叹道。
“德良,把欣怡叫过来见见他王爷爷。”莫老朝着莫德良一挥手,笑着说道。
莫德良答应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只是一会儿功夫,一个身穿上身穿着白sè小袄,下身穿咖啡sè西kù的nv孩子就走了进来,这nv孩子身材高挑,明眸皓齿,眉目秀丽,论起姿sè来也就是比秦虹锦差上那么一点。
“欣怡,这是你王爷爷。”莫老在那nv孩子走过来的时候,轻轻一笑道。
“王爷爷好。”那nv子虽然低头问好,但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在不断地打量着王老爷子。
“好好。”王老爷子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盒道:“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孩子,这条项链,欣怡你就拿着玩吧。”
“谢谢王爷爷。”那莫欣怡恭恭敬敬的接过了王老爷子递过的小盒,轻声的道谢。
要说莫欣怡做的很不错了,但是一直在打量莫欣怡的王子君却发现这个nv孩子在接过小盒的瞬间,眼眸之中留lù出了一丝不屑之意。
看着这莫欣怡的表现,王子君的心头就是一恸,他心中虽然有些恼火,但是随即就有一丝解脱之意,这nv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根本就看不起自己祖孙两人,单单冲着这傲慢的态度,估计这相亲都没戏。
“欣怡,子君刚来,对京里还不是太熟悉,你带着他出去随便转一转,我们两个老头子说话,你们听着也烦。”莫老在孙nv接过小盒之后,哈哈大笑着说道。
莫欣怡答应一声,就漫步朝着客厅外走了出去,王子君在老爷子的示意之下,也跟了上去。
第一八八章 我就是我(呼唤支持)
第一八八章我就是我(呼唤支持)
“你叫王子君吧?”莫欣怡回头冲着王子君嫣然一笑,柔声的说道。
“对,我是王子君。”王子君看着恢复了大家闺秀模样的莫欣怡,不卑不亢的应道。
“这大过年的,京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正好有几个朋友组织了一场舞会,不如咱们一起去那儿玩玩。”莫欣怡说到舞会的时候,眼中流lù出一丝笑容。
舞会?当年,王子君在大学里当团委书记的时候倒是参加过几次,恍惚间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此时听了莫欣怡的邀请,爽快的点点头:“行,去那玩玩吧”
莫欣怡挥手招过来一辆车,两个人很快就远离了别墅群,在车上,莫欣怡根本就不顾得理会王子君,拿出一面小镜子不断地补着妆。
见她不理会自己,王子君也懒得和这个nv孩子多说话,懒懒的躺在汽车的后座上,王子君暗忖,看来老爷子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十几分钟之后,汽车在一座带院的四层别墅前停了下来。莫欣怡这才慌里慌张的把手里的化妆小镜收了起来,扭头冲着王子君叮嘱道:“王子君,一会儿不要胡luàn走动,省得丢我的人。”
见这个莫欣怡如此多变,王子君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多出一丝反感,只是,碍于老爷子和莫老爷子的关系,不想跟莫欣怡一般见识。
“嗯,我知道了。”王子君装出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
“哎呀,欣怡,你总算来了,害我们等了你这么时间”奥迪车的mén被人一下子拉开了,一个梳着分头打着摩丝的年轻男子,满是笑容的跟莫欣怡招呼道。
看到这男子,莫欣怡的脸上lù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军才哥,什么叫等了我很长时间,你实话实说,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我们家的那一位呢?”
被称为军才的男子,一看就是油嘴滑舌之人,在王子君看来,这种小儿科的打趣对于他们来说,纯属调侃而已,信口胡诌一下就是了。
只是,这叫军才的男人偏偏不好意思的笑着,不再说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哼,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军才哥,我们家那位现在不在这里,难道你哄哄我都不行么?”莫欣怡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一脸的失望,脸上随即就冷了很多。
“嘿嘿,不好意思,你都是大孩子了,我不能拿这个哄你……”那叫军才的男孩子笑了笑,目光就落在了坐在后座的王子君身上,眼神转动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莫欣怡和王子君一起下了车,她也注意到了那叫军才的男子看向了王子君,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灿烂起来:“军才哥,我们家那位已经答应来了,这是我家的世jiāo王子君,第一次来京里,爷爷让我带他出来玩玩。”
“好,好,她来就好。”军才的脸上充满了笑意,仿佛对王子君的介绍浑然不在意一般。
“哎呀,欣怡,你可来了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几个年轻的男男nvnv,从客厅里跑了出来,见到莫欣怡,搂搂抱抱,说说笑笑的闹成了一团。
看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王子君就能猜出来,这应该是京城里太子们的聚会,这群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背后,应该站着一座座伟岸的山。
“莫欣怡,你姐什么时候过来?”沉稳的声音之中,一个二十多岁,一脸平静的男孩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这男孩一走出来,几个打闹的少nv立刻平静了下来,连着莫欣怡,至少有五个少nv的眼中流lù出了爱慕的光芒。
“建设哥,我姐倒是答应来了,可能一会儿就能到吧。”莫欣怡很小心的朝着那男子说道。
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进了别墅,王子君此时正站在那叫军才的男子身边,就听他低声的说了一句不就是个副处长么,牛什么牛。
别墅里很是宽阔,二百多平方的空间里不但有一个小舞台,还摆放着十几张小桌子和一把把高脚凳。莫欣怡从进入别墅之后,就将王子君扔到了一边,不再理会,而是和一些闺蜜低声的说笑着什么。
就在王子君觉得有点无聊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王子君一眼,傲慢的问道:“你小子就是那个想要娶莫欣怡的癞蛤蟆?”
王子君脸sè不由得一变,而这男子的话一出口,正在谈笑的男男nvnv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癞蛤蟆,我可提醒你,人生就像一出戏,什么角sè演什么戏。你要想娶莫欣怡啊,我劝你别在这儿自不量力了,你也得撒泡niào照照自己,别以为在下面那一亩三分地里好歹算是个人物,到京城里一来啊,那纯粹就是个屁”那男孩一看自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表现一番的yù望越发的强烈了,晃着两条tuǐ,两手抱着双肩,满不在乎的等着王子君的反应。
“钟家奇,这话说得好,就得让他有点自知之明。不到南方,不知道钱少,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欣怡身上来了,哼,亏他们家里的人想得出,真是异想天开”又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眼睛戏谑的看着王子君,一身白sè的西装十分的tǐng括,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看着这群开怀大笑的年轻人,王子君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心里升起一丝怒意。对于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讥讽,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他们对老爷子的取笑,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我是癞蛤蟆吗?也许我官小,但是,至少,我有我自己的工作。比起你们这些寄生虫来说,我觉得我还是很不错的”王子君把手里的酒杯一放,转身就朝别墅的mén口走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和这些人计较有什么意思呢?正好可以趁机离开京城,断了爷爷的念头。
“他**的你说什么?”一身西装的年轻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来就想抓住王子君。
不过,还没有等他的手掌抓住王子君的衣领,王子君的手就反转过来抓在了他的手上,感受着这个男子轻柔无力的手腕,王子君冷笑一声,说了一声:“滚”
那钟家奇虽然横行霸道但是主要靠的还是家族的威势,此时面对王子君有力的手腕,一时竟无还手之力。
一甩那钟家奇的手,王子君再次跨步朝别墅外走了出去。正当他走到别墅那关闭着的mén前时,mén却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着绿sè军装的nv孩子,迎面朝他走了进来。
“咦,王子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nv子在看到王子君的瞬间,清丽的小脸上就是一呆。不过随即,这一丝呆愣就被笑容所代替。
王子君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莫小北,虽然他心中有事,但是看着莫小北的笑容,他不由得还是一呆。
“我来京里串个mé子君愣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小北啊,快进来,外边冷。”叫军才的男人在看到莫小北的瞬间,眼睛就是一亮,快步的朝着mén口走了过来。
而正在和几个人静静谈话的那个被称为建设哥的男子,也陡然站起了身来,细心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装,这才稳步朝着mén口走了过来,脸上更是lù出了怜爱的笑容。
整个大厅里所有的目光,在这刹那间,都看向了这个一身绿sè军装,犹如北风中傲然tǐng立的小白杨一般的莫小北。本来正被几个男孩众星捧月般的围着的莫欣怡,瞬间工夫,就变成了明月照耀之下的星星,再没有了半点的光辉。
面对一道道目光,莫小北秀眉皱了一下,随即目光就再次落在王子君的身上:“你现在有事么?”
“去随便逛逛。”王子君朝着莫小北点了点头,就朝着mén口方向走了过去。
对于莫小北,王子君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个nv孩子虽然动人至极,但是王子君只觉有些可望不可及,再说了,他心里还对秦虹锦念念不忘。
“我陪你。”淡淡的三个字,从莫小北的口中吐出,说话之间,她就冲着来迎接她的年轻男nv歉意的笑了笑,手chā在军kù的口袋里,肩并肩跟王子君走了出去。
已经来到莫小北身旁的杨军才,眉头微蹙,难以置信的看着跟王子君并肩而去的莫小北,心里有一种火气升腾着。他不愿意相信,他眼里看到的这个场景是真实的,那么有xìng格的莫小北,怎么会主动跟着这个男人走呢?
刘建设的步伐,此时也没有了刚才镇定自若的节奏感。他那被长辈经常夸赞的稳重之心,也慌luàn起来。
莫小北怎么了,她怎么主动跟着一个从下面来的人走了?就像吃腻了大鱼大ròu生猛海鲜,冷不丁的面对一碟生菜萝卜似的,心里充满了很多的新鲜感么?
莫欣怡也睁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让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居然让那个仿佛一座大山般,处处盖过她一筹的姐姐,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北,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杨军才不甘心就这么看着莫小北走了,大声的冲着两个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你们开始吧”莫小北听到喊声,回头说了一句,就跟着王子君有说有笑的继续往前走。
“喂,兄弟,你这一走,人数都不够了,留下来一起玩吧”那刘建设眼眸转动之间,决定从王子君身上打开突破口。
对于刘建设的盛情相邀,王子君可没有心情,此时此地,真是不想久留。
“志不同不相与谋,他跟你们不一类人,还是你们自己玩吧。”就在王子君准备开口的时候,莫小北突然转过身来,冲着刘建设、杨军才他们一字一顿的说道。
王子君没想到莫小北居然拒绝得如此的斩钉截铁,走出mén口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莫小北已经紧走几步,跟了上来。
“你去哪儿?”莫小北在王子君停下脚步的瞬间,轻声的问道。
“无所谓。”王子君说话之间,就继续往前走。
“轰”,一声机器的轰鸣过后,一辆带斗的绿sè的偏三摩托车停在了王子君的身前,一脸平静的莫小北指指那墨绿sè的车斗:“上来,我带你。”
王子君看着这偏三摩托车之上的莫小北,嘴角上挑,有点想笑,这清清爽爽,如此漂亮的nv兵,居然开了这么一辆男xìng味十足的偏三摩托车。
心中虽然好笑,但是看着莫小北一副认真的模样,还是抬脚就坐上了干干净净的车斗,一阵轰鸣过后,偏三摩托车便呼啸而过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癞蛤蟆,居然坐上了莫小北的车。”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两只手腕扣在一起按得啪啪作响。
刘建设和杨军才两个人,几乎同时朝着那男子看了过去。四只愤怒的眼睛,让那人的心里就是一阵打颤。
整个别墅的情绪,随着莫小北的离开,像是带走了这场舞会的兴奋点似的,情绪有些低落。
“建设哥,舞会现在就开始吧?”
“你们玩吧,我还有点事。”刘建设看着小心的问自己的年轻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就像一只青蛙似的,三蹦两蹦的出mén去了。那杨军才也像日理万机似的,边打手机,边快步离开了,好好的一个舞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偏三摩托车开起来虽然霸气十足,但是,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却像是刀子似的,冻得王子君浑身发冷,王子君看看莫小北不动声sè,把摩托车开得飞快,张张嘴也不好多说什么。谁料想莫小北眼角的余光看了王子君一眼,大声的笑着:“王子君,要风度不要温度,你看,咱们的敞篷车多拉风啊”
幸好,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就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个小四合院,王子君就是一呆,心说这丫头带自己来就是为了看看京城里有名的北京胡同?
“下车”
莫小北从车上轻轻的跳下来,整个人在这跳跃之中划出了一个动人心魄的曲线。
“这是什么地方?”王子君搓了搓冻僵的双手,终于问出了这个让他关心的问题。
“吃东西的地方。”莫小北说话之间,就朝着四合院走了进去。
四合院mén口挂着一道奇怪的牌匾,牌匾上写着,luàn炖一气。推开mén,才知道这是一家装修颇为讲究的菜馆。房间里的摆设跟日本的榻榻米似的,主打菜却是东北口味的。两个人脱掉鞋相对而坐。室内的温度很快就上来了,有一种温暖如chūn的感觉。
王子君第一次在这种装修格调的饭馆里吃饭,两条长长的tuǐ直觉没地方搁,想伸一下tuǐ舒展一下,一不小心碰住了莫小北的脚,柔柔的,软软的,王子君赶紧缩了回来,重新坐正了。对面的莫小北脸一下子窘迫得绯红,却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拿起菜谱把羞红的脸给遮挡住了。
hún迹官场,王子君有三个多的感慨,会议多、文件多、应酬多。按说,他也算吃了不少的山珍海味了,但是这家东北菜馆还是把王子君给震住了。东北人大大咧咧,东北菜也秉乘了白山黑水的豪阔气概,兴之所至,天上飞的,林子里跑的,水里游的,树上结的,地上种的,举凡可以食用的,都逃不了一阵luàn炖。虽然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是这顿饭还是让王子君大呼过瘾。
两个人点了四道菜,酸菜猪ròu炖粉条、鲶鱼炖茄子、jī丝拉皮、三鲜疙瘩汤。热的凉的,全都有了。王子君一个劲的感叹,东北菜大概是中国各大菜系中最能体现“家常”jīng髓的菜式,大锅烀ròu,大碗盛菜,量多,实在极了。
王子君吃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遵循了养生之道,细嚼慢咽,但是当莫小北那双白皙的小手拿起筷子的时候,王子君差点没把啃在嘴里的酱骨头掉在桌子上。
王子君自忖自己阅nv无数,姿sè各有千秋,吃饭却是同一种类型的:夹一口菜端详半天,像是相面似的,小心的放进嘴里,像是小猫tiǎn食似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莫小北这种nv孩吃饭的样子。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nv孩吃饭快呢?王子君想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用风卷残云似乎毫不为过。
王子君看着莫小北低着头,呼噜呼噜的往嘴里扒饭,偶尔抬起头,看他发愣的看着自己,娇嗔的斜他一眼道:“怎么?没见过nv孩儿吃饭哪?”
王子君大笑着,跟莫小北比赛似的对着桌子上的菜大快朵颐了,那一刻,王子君心里鬼使神差的对莫小北多出一丝好感,这nv孩儿全然没有扭捏之态,从来没有半分的矫róu造作,率真,本sè。
在最后一碗疙瘩汤被两人抢着喝光之时,王子君从桌子上的餐巾纸盒里chōu出一张递给对面的莫小北,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不约而同的唱起了一首歌,小米饭,南瓜汤,颗粒归肚,颗粒归仓……
第一八九章 一切皆有可能(呼唤月票)
第章一切皆有可能(呼唤月票)
莫小北和秦虹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nv孩,无论是从外貌上还是xìng格上,她们之间都有着很大的差异。秦虹锦是那种很有心计,志存高远的nv孩子,她温柔聪敏,能力过人,尤其是在商界中的玲珑干练,运筹帷幄,总是让王子君对她刮目相看。
但是,莫小北就不同了,莫小北绝对属于那种天真烂漫、漂亮清纯型的nv兵,默默的、淡淡的、清雅的香。城府不深,为人单纯,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惊喜大呼小叫,欢欣雀跃。只是,令人费解的是,王子君对这两个xìng格截然不同的nv孩,却同样有一种本能的亲切感。
和莫小北吃的这顿饭,无疑是让王子君十分愉快的。莫小北的心直口快,从不扭捏作态,让王子君觉得很舒服、自由自在。她举止谦和,清雅持重,靓丽透明却又不失传统,而且,这姑娘聪明的头脑当了兵,那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资源làng费了
一个印huā布蓝棉袄的小服务员敲敲mén送来了两杯清茶,莫小北调皮的笑笑,一本正经的发号施令:“王子君同志”王子君被莫小北严肃的神情逗乐了,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掷地有声的答应道:“到”
“请接受你新的任务”“是”
“请喝茶”“是”
莫小北见王子君配合默契,像个孩子似的放肆而有节制的笑了。
“王子君,咱们去爬长城吧?”莫小北眼睛闪烁之间,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么冷的天去爬长城?亏她想得出来
王子君看莫小北脸上兴奋得有些放光,不忍心扫她的兴,不可置否的笑笑,并没有表态。莫小北歪着脑袋看看王子君,眼睛里都是笑意,不依不饶穷追不舍的问道:“你保持沉默,我就可以视为你默认同意了,对吗?”
王子君被莫小北的孩子气打动了。既来之,则安之。去就去吧。
因为天气的原因,冬季是旅游的淡季,像长城这种备受中外游客关注的景区来说,冬天去爬倒是好处多多。去长城的路不会堵,爬长城的游人也不会太多,至少没有旅游黄金周时的壮观。两个人把偏三摩托在长城脚下存好了,就一前一后爬长城了。
应该说,这莫小北的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欢呼雀跃的大笑着,一会儿功夫就把王子君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站在高处冲着王子君大喊:“王子君,快点儿上来啊”
身后的王子君尽了一切努力,也无法缩短与莫小北的距离。看着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莫小北,累得气喘吁吁的王子君,抬起头,喊了一句:“莫小北,你别跑这么快啊,等等我”“你倒是快点啊,快来追我呀追我呀”
王子君瞥了得意洋洋的莫小北一眼,泄气道:“莫少校,论长跑,我比不过你,我认输了,我干脆坐在这里等你好了,你自己上去吧”
莫小北不知是计,见王子君筋疲力尽地停下,果真坐在台阶上了,立马像只欢快的小猴子似的,三蹦两蹿的从高处又返回来了,撅着嘴道:“好吧好吧,我们一起爬,这样总行了吧?”
“那你就上当了”王子君见莫小北亦步亦趋的下来了,立马起身,跑得飞快,很快就把莫小北甩在身后了。
“王子君,你太狡猾了”莫小北眼底滑过一丝俏皮、温柔而又欣喜的东西,她的心突然使劲的跳了下,嘴里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一路狂追撵了上来。
北京的冬天大多时候是晴朗的,只是偶尔会刮风。碰巧这天风不大,天很蓝,白云朵朵。
两个人在一处高处站定,王子君用手撑着头,从侧面看了一眼莫小北,莫小北的脸红扑扑的,像一只熟透了还挂在枝头的苹果,在阳光下,散发着yòu人的光泽。由于运动过速,微翘的嘴chún显得格外的yàn丽如火,大概两人这么一比赛跑热了,一把把帽子拽下来了,挽在帽檐儿里的头发没有了束缚,一下子被拉出来了,瀑布似的。
正午的阳光暖和和的照在身上,王子君只觉得天是高的云是白的风是蓝的,身心一派澄明,无端的认为冬天的北京也是惠风和畅,仿佛寒冷已经不存在,沙尘暴从来没有光临过北京似的。
“你玩够了吗?”莫小北大笑着问王子君。
“玩够了”
“那好,我们现在回去吧。máo老人家教导我们说,既要好好休息,又要好好工作。反正你现在也玩够了,那你就帮我个忙吧”莫小北说话之间,旁若无人的伸出手掌,拉住了王子君。
在莫小北的手放进自己手心的时候,王子君只觉一块细腻冰滑的冷yù贴近了他的心,正当他心猿意马之时,莫小北却咯咯的脆笑着,拉着他跑远了。
王子君无奈的摇了遥头,虽然有两世重生的经历,但是面对这个似乎不按常理出牌的莫小北,王子君很快就觉得束手无策了。
从长城上下来,两个人很快就上了摩托车。轰鸣着的偏三摩托再次绝尘而去,不过这一次用的时间短了不少,只是一会儿功夫,莫小北就在一座青砖绿瓦的院子外停了下来。
“既然闲着没事儿,那就帮我解决几个难题吧。”莫小北打开一个房间,指着房间里的一台老式电脑,轻轻的说道。
房间不大不小,一张chuáng,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就是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家当了。打量了一眼这干净而朴素的房间,王子君的目光就落在正在打开老式电脑的莫小北身上。
“你刚才陪我吃饭,还要带我去长城玩,不是为了贿赂我,就是想让我帮你解决难题的吧?”王子君拉过椅子坐下,冲着莫小北调侃道。
“嗯,是这样的。”莫小北没有回头,诚实的脸坦然得像个不懂世事的孩子。
莫小北的坦率倒让王子君无话可说了。看着莫小北双手如飞的进入dos程序的专注模样,王子君忍不住道:“dos命令真是太麻烦了,要是有直接cào作的界面就好了。”
王子君这也是有感而发,看着这繁杂的cào作系统,王子君开始怀念起前世的cào作系统,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正全神贯注cào作电脑的莫小北猛的转过头来,犹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里满是惊异:“你也这么想?不过那东西好像不太好设计啊。”说完,也不待王子君开口,就滔滔不绝的将她的一些设想给讲了出来。
本来还神sè淡然的王子君,听了莫小北的设想,心里暗自震惊,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种想法,这莫小北绝对是个了不得的电脑天才。
密集的语言jiāo流总是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王子君一时兴起,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前世里的一些知识讲了出来,听得莫小北双眸光芒不断地闪动。
“哎呀,天怎么黑了?!”莫小北在给王子君倒水的时候,蓦然朝外面一看,才发现天sè已经暗了下来。
“天sè是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王子君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和莫小北谈了一个下午,刚才还欢快得七嘴八舌的莫小北又恢复了先前的冷sè,冷得让人吃惊。
“你是要回那边去么?”王子君从莫小北的眼里看到一些难舍难分。
“那边?什么那边?”王子君觉得莫小北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走吧,我送你。”莫小北也不解释,办事干净利落,说话之间,就开始关闭那打开的计算机。
王子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不过当他推mén而出的时候,那股股的冷风,却是让他突然有点后悔让莫小北来送。偏三摩托车啊,开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冷。
“拿着。”已经走到偏三摩托车旁的莫小北,手中不知怎么就多了一件绿sè的军大衣。
“还是你穿吧,我不冷。”王大书记怎么也不能让人家nv孩子冻着,这点怜香惜yù之心,他还是具备的。
不过,王子君的这番好心,并没有换来莫小北的感谢,莫小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嘴里不客气的说道:“虚伪”
王子君尴尬着接过大衣,重新坐在车斗之上的他看着发动摩托车的莫小北,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开这个?”
“我喜欢。”虽然冷风依旧,但是莫小北的声音却依然平静。
nv孩子喜欢开这个?我晕。飕飕的冷风,让王大书记实在受不了了,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赶紧把手里的军绿大衣捂在身上了。
“你冷不冷?”王子君暖和了一点之后,还是不放心开车的莫小北,扭头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暖和,不关心一下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莫小北的声音有些生硬,不过王子君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丫头的牙齿冻得咯咯作响了,一张小脸被风刮得有点发干,但是看上去仍然很好看。
呼啸的冷风之下,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鞭炮声不时的响起,尽管冻得手脚都麻木了,王子君还是很快把棉衣脱下来,给莫小北捂在身上了。
“那个……我也不冷,啊……”
“口是心非的家伙”莫小北清脆的笑声在夜空里响起来。
莫小北的车开得很快,就在王子君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的时候,莫老住的别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走吧。”莫小北一停摩托车,就轻便的跳了下来,只是,王子君冻得有些发麻的双脚,想要活动一下都有点难。
“你怎么了?”莫小北看着王子君那不断颤抖的双tuǐ,在问话的瞬间双手抄动,一下子就将王子君从车斗上抱了下来。
“哎哎哎,你干什么,等一等……”就在王子君气急败坏的说你别催,我的脚冻麻了的时候,一股吐气如兰的气息,迎面扑来。
“吱呀”
别墅的大mén,冷不丁的被打开了,炫目的灯光像是被关了一天的顽皮的孩子似的,迫不及待的挤了出来。几个大声谈笑的老者,一见跟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由得愣住了。
王子君很快就缓过神来,他看着自家老爷子还有莫老以及两个不认识的老者都用惊讶不已的神情看着自己,尴尬的松开了莫小北。
太丢脸了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就想将莫小北推开,可是他老人家的手已经被冻的有点chōu筋,这不推还好,一推之间,就自动落在了莫小北的腰身之上,但是却没有半点的力量。
此时两个的动作,更好似紧紧的搂在一起。
就在王子君感到有点脸红的时候,幸好若无其事的莫小北已经把他放下来了,但是这暧昧的动作落在几个老头子眼里,却像无意中惊了一对鸳鸯似的。
“哈哈哈,老莫啊,看来,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喝你家的喜酒了,我还一直担心小北这丫头嫁不出去呢,现在看来,有心栽huāhuā不开,无心chā柳柳成荫哪”一个比莫老还要高大的老人说话之间,在莫老的肩上一拍,压低了声音说道。
另一个老人也跟着起哄,不过莫老此时和王老爷子的眼神却有点不对了,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和莫老的惊异相比,王老爷子的脑袋转得还是比较快的。他是托人辗转打听到老首长的情况的,mō清了老首长有一个孙nv,一个侄孙nv。而老首长的孙nv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才nv,不知道多少家的名mén子弟惦记着。王老爷子虽然自忖和莫老jiāo情不浅,却也有这个自知之明,知道找这亲孙子恐怕不大容易,就把目标放在了侄孙nv那里。
只是,现在一听两位老战友的话,好像自己的孙子,已经把老领导的亲孙子给勾搭上了。嗯,就是勾搭。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暗度陈仓呐
四个老头善意的注视着两人,王子君哪里经得起这种眼神的探究,询问,脸无遮无拦的红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定定的站在那里。
“爷爷,我送王子君回房。”莫小北面对四个老人暧昧的眼神,脸上仍然一副百无禁忌还善解人意状。一拉王子君,旁若无人的走进去了。
王子君有点惶恐,他没想到莫小北这么有xìng格,不过此时,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任由莫小北牵着他走了。
在两人走过大mén的时候,四个在国内颇有影响力的老人,一下子分到了大mén的两边,八只眼睛,更是朝着王子君和莫小北看了过来。
王子君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别墅的大mén,像接受检阅似的逃过了四个老者的眼神。
……
正月初八的天气,仍然有些干冷。王子君坐在芦北县的办公室里,静静的翻动着政法委这几年的工作文件。县政fǔ虽然说是初八就开班,但是实际上却办不成什么公务,上午和侯天东都等常委一起到县委的科室和局委拜了拜年,举行了一个团拜会,这过年的劲儿才算消停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眯了一觉,王子君这才有时间坐下来看文件。他现在虽说是政法委书记了,但是,对于政法工作,王子君并不熟悉。
在京城里住了一天,王子君就和爷爷回了江省,京城之行,除了有那么点世俗,那么点势利,还有那么点虚伪,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王子君在下飞机的时侯,老爷子还是拍着王子君的肩,意味深长的赞了一声好小子,又让王子君觉得这次京城之行,似乎也发生了点什么。
莫小北把他送到院子之后,就直接离去了,第二天走的时候,王子君再也没有见到这个喜欢开偏三摩托的莫小北。
“咚咚咚”,轻轻地敲mén声,陡然传了进来。
王子君沉稳的应了一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身材不高,但是带着一股jīng明之气的男子就走了进来,一进mén他就满脸带笑的说道:“王书记,过年好啊。”
王子君的副县长职务虽然还没有走程序被免掉,但是自从担任政法委书记的文下来之后,所有的县委大院里的干部一律自动的称呼他为王书记了,官场里的称谓,就高不就低,这点道理大院里的人当然懂得。
对于进来这个人,王子君倒也认识,他是机关事务管理科的科长赵央松,在王子君初来的时候打过jiāo道。
“赵科长子君看着站得规规矩矩的赵央松,轻轻一笑:“我这儿可不卖站票哟。”
赵央松听王子君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他依旧很是恭谨的在王子君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副tǐiōng抬头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着接受领导的垂询。
“王书记,我这次来是想给您汇报一件事情。”赵央松双手将一支烟递给王子君,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接过烟笑了笑:“赵科长,你要汇报工作,恐怕要找蔡主任,县委办的事情,那都是他抓的。”
“王书记,是这样的,您来的时候房源一直很紧张,前几天总算给您腾出来了一套,这是房间里的钥匙。”赵央松拿出一把钥匙,双手放在王子君的身前。
第一九零章 猛兽易伏 人心难降(呼唤月票)
第一九零章猛兽易伏人心难降(呼唤月票)
来芦北县的这些天,王子君一直住在招待所,几乎快要把房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这刚一过年,机关事务管理科的赵央松就忙不迭的跑来找自己了。而且,还给自己送来了一份大礼:一套房mén钥匙。
看着赵央松一脸恳切的样子,王子君沉yín了一下,拒绝道:“我一个单身汉,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住在哪儿都无所谓,赵科长,你还是把这房子分给更需要的同志们吧。”
“王书记,我们把房子分给您也是按照相关规定来的,这房子就是应该分给您住的。如果您不接受,那我们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请领导支持我们的工作。”
赵央松这番话表面上说是领导不支持自己的工作,实际上却是给王子君铺台阶下呢,他想让王子君接受这套房子接受得光明正大的,这几乎跟批评领导不注意身体拼命干工作差不太多,实属拍马屁之类的。
在当时,时兴分配房子,很多一般干部都盼房都盼的眼红,王子君的拒绝,在赵央松看来那就是领导的高姿态,但是自己作为机关管理科科长,那是绝对不能当真的,如果你信以为真,真把领导手里的钥匙再重新接过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看着赵央松一本正经的模样,王子君点点头,心中暗道,这赵央松年纪轻轻就能坐上机关事务管理科正科实职的位置,除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因素,他本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对于分一套自己的房子,王子君并不抗拒,住在招待所是什么都不用cào心,但是也不方便,王子君似乎更愿意自己找一个房子住。
“嗯,那我就只好配合一下赵科长的工作了。”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将那钥匙放在了自己的chōu屉内。
赵央松外表虽然很平静,但是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他怕王子君死活不肯接这把钥匙,要说机关事务管理科手里的房源紧张,这倒是事实,但是,再紧张也紧张不到领导头上来啊。
王子君初来乍到的时候,这位自恃有背景的赵科长,并没有太在意。因此,这房子一直因为房源紧张这个借口给拖延下来了。但是随着王子君一系列手段的接连出手,赵央松就有点坐不住了。公安局长姬从良的倒台,更是让他惴惴不安,生怕有人因为房子的事情打他的小报告。
因此,这刚一上班,赵央松就心急火燎的跑来了,他得趁着王子君尚未发飚的时候,赶紧把这套房子的钥匙给这不省事的主儿送过来了。
“王书记,您在装修上有什么个人喜好,尽管对我说,我就是为您服务的,您有需要尽管支使好了,您可不能让我失职啊。”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的赵央松满是笑容的朝着王子君道。
“对装修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这样,你看着粉一粉墙就行了。”王子君轻轻地一招手,示意就这么定了。
赵央松虽然很想在装修上好好表现一下,但是看王子君就这么把mén给堵死了,也没敢多说话,而是话锋一转,和王子君闲聊起了新年的趣事来。这赵央松也算是能说会道之辈,跟王子君闲聊几句,竟把王子君说得眉开眼笑,笑语不断。
“王书记,您今天晚上有安排没有?要是您肯给我个机会,那我就高兴得睡不着午觉了”又逗了一个大圈子之后,赵央松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吃饭应酬,这几乎成了为官之人拉拢关系的一个重要法mén,对于吃饭,王子君并不反对,但是和赵央松这么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出去吃饭,王子君就觉得有些làng费时间了。
“以后吧,以后还有机会。我今天还有别的安排。”王子君轻轻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那好,我以后再请您,王书记,您先忙着,有事招呼我一声就是了。”赵央松很会把握时间,看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很知趣的向王子君告辞。
王子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着将这位机关事务管理科的科长给送出mén去。不过随着这位科长的离去,王子君的电话就开始好似热线一般的响了起来。
先是张胜利,接着是范晓辉,最后魏生津也打来电话,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请他王大书记吃顿饭,拜个年。
对于没事吃饭联络感情,王子君并不抗拒,不过这几个家伙王子君对于他们的了解还不是太深厚,于是,就是事先有了安排为由,一一回绝了。
在一阵犹如暴动之后,电话再次安静下来,显然,这预约吃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过了。
王子君又看了两份文件,孙贺州敲mén走了进来,他先是轻轻地提起水壶给王子君的杯子里续满了水,然后又将蜂窝煤换了一块。
“王书记……”孙贺州看到王子君依旧在看文件,lù出来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对于孙贺州这个第一个站在自己身后的秘书,王子君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看着孙贺州一副局促不安的mō样,心中暗道,这孙贺州还是需要多多磨练哪,和赵央松这个老油子比,他可是差了不少。
“有事情啊?贺州。”王子君挥挥手示意孙贺州坐下,淡淡的说道。
“王书记,我想请您吃顿饭。”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孙贺州的脸都涨得通红了。
“就咱们两个吗?”王子君朝着孙贺州笑了笑,喝了一口水道。
“这……这个,不是,还有……还有我表姐夫。”孙贺州本来想要说不是,但是在王子君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下,他不知怎么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你表姐夫?他是干什么的?”王子君放松了语调,饶有兴趣的问道。
看到王子君没有生气,孙贺州这才放松下来。他赶忙解释道:“王书记,我表姐夫叫张新阳,是咱县jiāo警大队的大队长。”
jiāo警大队的大队长?有意思,王子君点了点头道:“那等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吧。”
从王子君的房间里走出来,孙贺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时虽然天寒地冻,但是孙贺州还是觉得浑身燥热难捺。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碰上这种事情不论是谁说,自己也不做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对于这位表姐夫jiāo代的事情,孙贺州却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他大学毕业本应该被分到乡下去教书的,正是因为这位表姐夫给他四方打点,求爷爷告nǎinǎi的,费了很多周折,才把他送进了这人人羡慕的政fǔ办。现在表姐夫求到他的头上,就算他再怎么不想,也不能不做。
“贺州,怎么样?”在孙贺州回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不到四十岁,脸sè黝黑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
孙贺州第一次见这位表姐夫的时候,那真叫一个四平八稳,好似什么事情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一般,可是现在,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心里一个劲的感叹,官场啊官场。
“成了,王书记说等会儿一起去就是了。”孙贺州轻轻一笑,将这个好消息讲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贺州你这是出息了,以后跟着王书记,有什么好事情,可别忘了提醒你哥我啊。”张新阳一听邀请到了王书记,脸上多了一丝喜不自禁之sè,眼里还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对于这种感觉,孙贺州觉得特别的享受,他沉yín了瞬间,又接着道:“表姐夫,你这次可得安排个好地方,王书记来了这么些天,很少和人出去吃饭,对了,他还不太喜欢太热闹,你可得注意点儿。”
张新阳的头点得跟jī啄米似的,随着孙贺州一字一句的jiāo代,张新阳只觉得这个小兄弟,真是需仰视才见了。能够得到领导信任的秘书,才是真正的秘书。而现在孙贺州能够如此轻松地说出王书记的喜好,那无疑是在王书记的面前特别的得宠。
在天sè昏暗下来的时候,王子君在孙贺州的陪同下,下了办公楼,张新阳是专mén在楼梯口等着的,在王子君一下楼的时候,就朝着王子君伸出了双手。
“王书记,您好啊。”张新阳微微的弓着腰,笑容灿烂无比,郑重的说道。
“新阳队长好,今天我正不知道去哪里对付一顿呢,你这次可是救了我饿肚子的急啊。”王子君一边握着张新阳的手,一边笑mimi的说道。
对于王子君的话,张新阳当然不会信以为真。一个年纪轻轻就hún得风生水起的政法委书记,晚上会没有应酬?这是跟你说客气话呢,这种话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张新阳是不信的。
张新阳知道,这是人家王书记不想跟自己端架子,脾气随和。而王书记之所以这般的对自己,还不是因为孙贺州是他秘书的原因?这么一想,连连感叹自己当年有战略眼光,费了八辈劲儿把孙贺州nòng到政fǔ办里来了。
“能够请到王书记您,真是我最大的荣幸,王书记,您请。”张新阳说话之间,就将自己身旁一辆九成新的捷达轿车的mén给打开了。
王子君朝着这白sè的捷达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芦北县虽然穷,但是再穷的庙里,也有富方丈。这辆车虽然不会是张新阳的,但是作为jiāo警队的大队长,他借辆车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借朋友的车,王书记,您要是什么时候需要用车,就让贺州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听候您的调遣。”张新阳好像明白王子君的心思,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说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于张新阳这次请客的目的,王子君心里是有数的,现在一接触,这个张新阳倒也能用。
在芦北县的饭店排行中,最有名也是最贵的,应该属甲鱼村了,一般下属单位请县里面的领导吃饭,都喜欢到那里,张新阳本来也是订的甲鱼村,但是听到孙贺州说王书记不喜欢热闹,所以就把甲鱼村换成了鑫雅饭庄。
这鑫雅饭庄论起饭菜,不比甲鱼村差上多少,但是在装修和名气上却不比甲鱼村,平时的生意也没有甲鱼村那么火爆。
在这里张新阳无疑很是熟悉,一进mén饭店的老板就亲自过来打招呼,如果是以往,这种招呼张新阳自然是欣然承受,但是此时有王子君在身旁,他却有点难受,看鑫雅饭庄老板白老2的眼光也不像以前那般的亲热了。
白老2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着张新阳和两个年轻人走进来,还以为是张新阳属下的干警请这位顶头上司吃饭了,因此,对张新阳自然是热情至极,而王子君和孙贺州,却被他给直接漠视了。
“你上菜去就行了,少罗嗦。”张新阳看着王子君虽然依旧笑yínyín的,但是心中却越发的发悚,看到那白老2还在那陶瓷,当下不耐烦的喝道。
等白老2走远,张新阳这才小心的说道:“王书记,这个家伙有点缺心眼。”
王子君笑了笑,张新阳的顾虑他明白,对于这种事情,王子君从来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白老2虽然被说成缺心眼,但是上菜速度却是不慢,一会儿功夫,八个凉菜就上了桌。
“王书记,我和贺州敬您一杯,给您拜年了”张新阳端起一杯倒好的五粮液,讨喜的说道。
“好,新年同喜。”王子君说话之间,拿起酒杯和张新阳碰了碰,就将一杯酒喝进了肚腹之中。
火辣辣的酒驱除了严寒,这鑫雅饭庄的暖气还算是不错,在两杯酒喝下去之后,王子君就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他将自己外边的大衣轻轻地解开道:“新阳,现在,你们局里怎么样啊?”
王子君的问话看似无意,但是却对这个问题很是关心。作为政法委书记,他主管的就是公检法司四个大部mén,而排在第一位的公安局更是重中之重。一个政法委书记如果指挥不动公安局的话,那这个政法委书记实际上也就白当了一半。
眼下,公安局群龙无首,自从姬从良被拿下之后,几个副局长都眼巴巴的盯着局长的位置,想要接任这个让人眼红的角sè。猛兽易伏,人心难降;沟壑易填,人心难满。这个公安局长的任命,对于王子君来说同样很重要,他在这次任用之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那就决定着他在政法工作之中的地位。这一次之所以答应来和张新阳吃饭,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张新阳酒量不大,再加上今天心里揣着满肚子的心事,这一杯酒下去,已是热火烧心了,正要夹口菜,听王子君这么一问,赶紧把筷子放下了。他知道,自己能不能如愿以偿,就看这几分钟了
第一九一章 坐观龙虎斗(呼唤月票)
第一九一章坐观龙虎斗(呼唤月票)
张新阳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王书记,要说现在,公安局都有点luàn套了。连政委虽然名义上主持工作,但是,此人已过了提拔年限,很多工作都乐得当一盘磨,领导推推就动动,不推就睁只眼,闭只眼,能不管就不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三个副局长又各自为政,各有各的道,各唱各的调,只顾笼络自己的关系了,哪里有心思思考工作?”张新阳一边斟酌语句,一边轻声的说道。
“那从你来看,如果从内部推上来一个局长,这三个副局长里谁最有可能胜出?”王子君认真的问道。
谁能当局长,这是他张新阳能把握得准的么?在官场用人这个问题上,一切皆有可能,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王子君的这番问话,张新阳还是很想认真对待的。领导找你谈话,有一个首要的原则是必须掌握的。他会从你的谈话里判断出来,你是真心的向他靠拢,还是敷衍他的。因此,大凡涉及到人事问题,征求下边人的看法时,你就要慎之又慎了。你的分析可以是片面之见,也可以是幼稚不成熟,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的:你得实话实说,否则,领导心里就对你有看法了。
张新阳这个jiāo警队长也不是白白当上的,对于这个官场规则,他当然懂得。有心耍个滑头,但是看着王子君那岿然不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张新阳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王书记,我觉得李局长希望比较大。这几年,他跟陈书记走得比较近,关系很铁;不过,陈局长也不是没有希望,他和刘县长是同学;另外,金局长在年龄上也有优势,和郭万臣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
将三个副局长的关系网和盘托出,这对于张新阳来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投名状。刚才王子君问的时候,他还有点犹豫不决,但是此时说出来,只觉一阵轻松。
三个副局长都有希望,那这一职位竞争就比较jī烈,王子君知道,这三个副局长的争夺,最终还要演化成常委们的利益之争,而自己在这次争夺之中,又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sè呢?
沉yín之间,王子君没有接着再问,只是吃菜喝酒,和张新阳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张新阳此时虽然有满腔的话想对王书记说说,见王子君兴趣不在他身上,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张队长不错。”王子君在被送回县委招待所的路上,轻轻的拍了拍张新阳的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句不张扬的承诺和它背后的诚恳态度,让张新阳的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像得用谢谢来表达,可是要说的又岂止是谢谢二字?只好涨红着脸,充满温暖的暂时沉默着。
“好了,你们回去吧。”到了招待所之后,王子君示意让张新阳跟孙贺州回去。张新阳不肯,执意要送王书记上了楼才肯走,却被孙贺州悄悄的拽住了。
孙贺州xìng格里有些文人的清高之意,但毕竟在官场hún了好几年,有些规矩还是知道的。领导也是人,他也需要一个清净的sī人空间,用来邋遢,用来放松、休息。因此,就算平时跟着司机小蔡来接王子君,他也坚持着不上楼,两只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招待所的大厅mén口,单等王子君一出现,立马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把公文包接走。对于孙贺州的远近适度,王子君也是十分满意的。
孙贺州对张新阳的暗示,王子君看在眼里,心里对孙贺州这个特有的秘书动作十分肯定,嘴上笑着说:“新阳,回去吧,好好干,有为才能有位嘛。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张新阳一听王子君的这番肯定,jī动得说话都有些嗑巴了,一拍xiōng脯保证道:“王书记,您放心,尽管看我张新阳以后的表现了,别的不敢说,至少咱对王书记是忠心耿耿的”
张新阳的这番表态,虽然没有明说,却有一丝含意在里面隐约浮动,王子君懂得,却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进了县委招待所。
服务员史桂香立马利索的给王子君端来一杯热茶,王子君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躺在chuáng上,芦北县政法系统几个主官的名字,开始在他脑子里浮现。
政法委书记,这个职务,表面上是全县政法系统的主要负责人,但是做不好的话,不但控制不了两局两院,将来一旦有了闪失,可能还会被拉出去当替罪羊,追究你的领导责任。
目前,在这两局两院之中,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一个王子君的自己人。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固然可以按照职权对下发号施令,但是下面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就是当今国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说得好听点,是下边对领导指示变通执行,说难听了,就是想不折不扣的把你架空。
两局两院,最重要的是公安局,公安局长大多都是书记和县长必争的位置,自己想要在公安局长的任命上发出自己的声音,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如果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在这次任命过程中完全失声,那对以后开展工作就更不利了。
心中念头闪动之间,一股醉意就从王子君的心头涌起,在这滚滚的醉意之中,王子君的神识有些mí糊起来。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服务员桂香正敲书记,我可以进来吗?”王子君答应一声。“进来”
桂香端进来一大碗熬得黄澄澄的小米粥,一碟小萝卜咸菜,还有一杯热好的nǎi,一个茶叶蛋。
“麻烦你了,桂香,我自己去厨房里吃就行。”
“那可不行王书记,陈所长说了俺就是给您服务的,您要是自己去吃饭,可得扣俺工资的。”说完,就拿过来一个热máo巾,让王子君擦擦手吃饭。
看着史桂香利索的帮自己收拾东西,铺chuáng叠被,王子君没有丝毫的压抑感,只觉得像一个乡下妹子似的亲切。那一刻,王子君突然想起来秦虹锦,这个对他揣了满腔爱恋的nv人,去了南方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这个给了他无数甜蜜和梦幻的nv人,给了他无数的沉甸甸的爱,王子君想起来在她那个简陋却温暖的小巢里,他曾经贪婪的拥着她细润柔滑的身体,整夜整夜的jī情勃发,他不能忘这个nv人曾经抚mō着他的xiōng口,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爱死你了,我爱死你了王子君的眼眶湿润了,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他要找到她,找到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nv人,然后告诉她,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念着她。
天气越来越冷了,走在街头,瑟瑟的北风吹在脸上,肌肤都有点生痛,街头的树枝光秃秃的向天空伸展,寂寞地在风中摇晃,王子君有点情绪低落。
róuróu有点疼的头,王子君走进了办公室。孙贺州早已经将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完,在王子君上楼时,就跟了过来。
望着这个头发有点蓬luàn,眼神有些涣散的大男人,想起来昨晚自己架不住张新阳的求情,鼓动着让王书记应酬去了,孙贺州突然有些愧疚不安,“王书记,您喝杯茶,喝杯茶就过来了。”孙贺州双手将一杯飘着淡淡清香的茶水放在王子君的身旁,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点了点:“没事儿,别人一醉几小时,我也不能一醉一整晚哪。贺州,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还没有,不过刚才我听综合科的人说,等一会儿侯书记要召开一个书记办公会。”孙贺州说到书记办公会的时候,声音有点小。
书记办公会?王子君点了点头。这种书记办公会几乎是县里权利最大的小会了,与会人员是县委书记、县长和三个副书记。王子君这政法委书记虽然也是副书记,但是却没有参加书记办公会的资格。
“书记办公会。”王子君在沉yín了瞬间之后,就轻轻的坐在了沙发椅上。
“可能是商量公安局局长的任命。”孙贺州犹豫了瞬间,还是小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上面有郭万臣这个主管政法的副书记,但是这等大事连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这个最起码的程序都不走,是不是太拿自己不当回事了。
“叮铃铃……”
看着响起的红sè电话,王子君随手拿了起来,就听电话之中传来了孙国良带着笑意的声音:“喂,是王书记么,我是组织部的老孙啊。”
在县委大院之中,能够在他的面前称组织部老孙的,也只有孙国良了,王子君和孙国良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两人的关系像是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再怎么修复,终究还是有一道裂痕的。就像一面镜子,摔坏之后,再修补好它,那一道补丁却是抹煞不去了。
此时,孙国良放下姿态,主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能有什么事呢?
王子君心里猜测着,嘴上却热情的说道:“组织部就是huā喜鹊,到处都是报喜的。孙部长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又有什么要提拔的好事情要通知我啊?”
“王书记,你太看得起我了,您可是市管干部,要是有提拔的好事,那得让唐部长亲自通知您,我可是只有给您道喜庆祝的份了”孙国良在电话里头开心的笑着,但是话音里,却有一丝明显的醋意。
对于孙国良酸不酸,王子君不放在心上,他一笑道:“一样的,一样的。”
尽管王子君嘴里说是一样的,但是有一个事实却是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这两者的区别大了去了,孙国良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一个副处级干部的升迁,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的。
“王书记,是这样的,侯书记让我们组织部推荐咱县公安局局长的人选,还jiāo待我说要和您jiāo流一下,我觉得您来芦北县的时间太短,对公安局的同志也不太了解,就想等事情整得差不多了,有个眉目了再跟您详细的谈一谈,却不曾想侯老大这人,xìng格就是急,刚才的书记办公会就要把这个人选定下来,真是nòng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公安局副局长李全城工作积极,有闯劲,能干事,是个好苗子,侯书记也当面称赞过他,经组织考察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等一会儿上会的时候,我看,不如就说成是你我的意见,怎么样?”
好一个孙国良,你考察公安局长居然绕开我这个政法委书记,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中么?你他娘的好都落了,现在轮到该出力了,又想绑着我一块拉套了?打的算盘倒是不错
“孙部长,你也知道,我对公安系统的同志不是很了解,那既然如此,还是你们组织部mén自己的意见吧。”王子君声音里虽然含着笑,但是在话语之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哈哈哈,好,那就这样。”孙国良对于王子君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又简单的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子君轻轻地叩击着桌面,心中思索着李全城当上公安局长之后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片刻之后,王子君拿起电话,拨了两个数字,又放了下来。他准备将电话打给主管政法的副书记郭万臣,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稳不住阵脚了,还是果断的把电话放下了。
yù速则不达,自己还是稳一稳,以静制动比较好。
上午的时光,依旧很是悠闲,王子君云淡风轻的看着报纸,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咚咚咚”
清脆的敲mén声过后,孙贺州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的头上有点秃顶,猛的一看,给人一种很未老先衰的感觉。对于这个人,王子君认识,乃是县政法委办公室主任段正军,在昨天王子君去政法委的时候和王子君握过手。
“王书记好。”段正军一脸小心的来到王子君面前,恭敬地说道。
“嗯,正军同志来了。”王子君朝着段正军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坐下,对于这个段正军,王子君了解不少,知道他乃是主抓政法的副书记郭万臣提拔上来的人。
“王书记,我是来向您报到的,您以后有什么工作,尽管吩咐就是了,另外您在政法委的办公室,我也给您打扫好了。”段正军说话之中,就拿出了一把办公室的钥匙。
“放在贺州那里吧。”王子君随意的挥了挥手,接着问了政法委的一些基本情况,这段正军有问必答,但是,只要王子君不主动问的,他也基本不说。
在王子君这里坐了二十多分钟,段正军就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看着这个离开的办公室主任,王子君觉得这个家伙城府太深了,留在办公室不是一件好事情。
作为一个下属,在领导面前表现得滴水不lù,甚至比领导还要成熟,这就是极大的不对了。如果你一个下属把任何事都能玩转了,那还要领导干什么?他娘的
“王书记,书记办公会结束了。”孙贺州轻轻地来到王子君的办公室,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sè。
办公会结束了,王子君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嗯,出结果了么?”
“没有,听说郭书记在会上和陈书记吵了起来,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可能刘县长也帮着郭书记说了两句,侯书记恼着脸说,今天的书记办公会就到这里,人选问题开常委会再作决定。”
“嗯,知道了。”王子君朝着孙贺州挥了挥手,扔给了他一支烟道:“贺州啊,你年轻,耳聪目明,干的不错。”
被王子君一夸奖,孙贺州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他接过王子君扔过来的烟,心情愉悦的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孙贺州的消息无疑是准确的,一会儿功夫,开会的通知就打了过来,说是侯书记准备晚上召开常委会,请王书记准时参加。
放下电话,王子君往沙发椅上一躺,思索着晚上自己该怎么走,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本着胜者为王的原则,王子君似乎更应该支持胜算大的。可是,谁的胜算更大呢?就在王子君思索之间,政法副书记郭万臣走了进来。
虽然两个人都是常委,但是在名义上,郭万臣是王子君的直接领导,因此,王子君满面笑容的站起身来,客气道:“郭书记,你要找我打个电话我过去就是了,您怎么亲自来了?”
“哈哈,小……王书记,你不是嫌我平时太官僚了吧?哈哈,到底是年龄大了,坐一晌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倒不如随便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呢。”郭万臣一边说,一边随意的在王子君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王子君心中暗道,就算你在办公室里坐成腰椎肩盘突出,前些时侯也没见你活动到我办公室里来啊,用到老子这一票了,倒他娘的临时抱佛脚来了心里暗自腹诽着,嘴里却是什么也不说,挥挥手示意让孙贺州去忙,然后亲手给郭万臣沏了一杯上等的碧螺chūn。
“子君书记啊,我一听说由你来接掌政法委书记,心里很高兴,看来,组织上这么安排是很有道理的,现如今,干部提拔都提倡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你的上任,可是给咱县的政法工作,添了一员猛将啊。”郭万臣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感叹一声“好茶啊”
王子君听郭万臣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儿,目光闪烁着,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他往一个圈套里带,心里暗笑他的迂,你这陈词滥调岂能把我给灌mí糊了?!我又不是被忽悠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你有话就直说,有屁就快放吧,还用得着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啊。嘴上却笑了笑说:“郭书记夸奖我了咱们县的政法工作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还不是您领导的好?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刚刚接触政法方面的工作,几乎是两眼一抹黑,还要老领导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看着王子君bō澜不惊的笑容,让郭万臣心里觉得很是发堵,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的,说话办事却是滴水不漏,以后要和这个家伙搭班子,还真是多加小心了。
心中这么想着,郭万臣嘴中却无比亲近的说道:“王书记,今天书记办公会的情况,恐怕你也听说了,这个公安局长,我觉得咱们政法口必须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为咱们县推荐一个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还要不出事的公安局长,确保为全县经济的发展保驾护航。”
“郭书记说的对,我们政法委主管政法,在选人用人这件事情上,自然应当当仁不让。小事可以讲团结,但是在大事,必须要讲原则。”王子君严肃的看着郭万臣,掷地有声的说道。
“王书记,你能有这样的认识,真是让我觉得无比欣慰。我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从工作大局出发,想把公安局的金超越给推出来。这个同志是老公安了,熟悉业务工作,不但破获过几起大案子,在工作上更是敢于负责,勇于担当,你说,想把公安这支队伍带得有声有sè,不让这样的同志上,让谁上呢?”郭万臣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和王子君jiāo流道。
“在公安局长这个位置上,我觉得最有发言权的,应该就是郭书记您了,您推荐的人选,无论从工作能力上,还是从个人口碑上,都不会有错。”
说到这里,王子君端起水杯,一脸凝重的说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选好一个掌舵人,对于带好一支队伍的作用,那绝对是不可估量的。郭书记,您是主抓政法工作的副书记,对一个公安局局长的人选这么重视,这么上心,说实话,我心里tǐng感动的。不过,今天既然您来找我了,咱关起mén我就跟您说句掏心窝子话,这件事情,不是咱们政法口自己就可以定下来的,毕竟公安局乃是政fǔ的组成单位啊。”
第一九二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呼唤月票)
第一九二章退一步海阔天空(呼唤月票)
郭万臣眼中光芒一动,王子君的话只是说了半截儿,但是这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想要把这个人选确定下来,还得跟县政fǔ沟通一下。在芦北县,又有谁能够代表政fǔ的发言权呢,当然是政fǔ一把手县长刘成军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郭万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呵呵一笑道:“子君书记啊,你提醒的对,这公安局长毕竟是政fǔ组成部mén,我们虽然也是从工作大局出发,但是这点组织程序还是要走的,还应该听听政fǔ的意见。”
郭万臣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尽管他离开之后去了刘成军的办公室,但是王子君知道,他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王子君的电话再次忙碌起来,几乎成了午夜电台的情感热线,全都是约他吃中午饭的,对于这些邀请,王子君大多都是以有了其他安排委婉的给推了,不过,在这些电话里,王子君却听到了李全城、金超越、陈国正的名字。
时近中午,王子君就准备在小食堂对付一顿,小食堂乃是县委办专mén为县级干部安排的就餐场所,装修丝毫不比饭店的档次差,服务员更是专mén招来了两个养眼的漂亮妹子,只是,这机关里的小食堂虽然整的不错,但是,县领导们整天只顾着日理万机,废寝忘食了,很少有县领导到这里光顾。
王子君的到来,自然是让小食堂里一阵忙活,不大会儿功夫就整出了四菜一汤,一份大蒜焖粉皮,一份牙签ròu,一盆萝卜炖羊ròu,一份清蒸鲈鱼,还有一道酸辣口磨汤。
更有意思的是,这么短的功夫,这小食堂的师傅居然整出来一锅黄澄澄的yù米豆子面的窝窝头,还配了一大碗牛ròu耗辣椒。把这份虽然简单却费足了心思的饭菜端上来,食堂里的师傅累得汗水直流。王子君一看有窝窝头,心里暗暗有些吃惊,这机关食堂里做饭的师傅今天做的菜怎么就这么合自己的胃口呢?
当下疑huò的走进后厨,正碰上做饭的师傅拿着máo巾一边擦汗,一边挂电话:“知道了,陈所长。今天多亏您了,谢谢,要不是您指点,还来不及呢”王子君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这电话是打给县委招待所的陈云达的。
想想这些天在县委招待所吃住,陈云达在自己身上下的功夫,心里就有些感动,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了,让这个家伙更进一步。嘴上却对做饭的师傅道:“师傅,看把您给累的。你看,我以后也是经常来吃饭的,您不用这么麻烦的。”
“哎呀,王书记,下次来吃饭,提前让小孙来通知我一声,我好给您准备点对胃口的。今天只能让您凑合一顿了”
那一刻,王子君心里暗道,怪不得中国人骨子里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呢,这当官好啊,这么多人围着你转不说,就连你吃饭的胃口,都被人当成工作研究思考了。
“哈哈,王县长,我说谁在这里吃食堂呢,原来是你啊。”轻轻地笑声中,县长刘成军走了进来。
刘成军并不是自己过来的,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不过这人的身材虽然比刘成军tǐng拔,却一直佝偻着身子,恨不得比刘成军低上半寸才好。
现在大多数人对王子君的称呼都是王书记,官场里的称呼一向是就高不就低,政法委书记毕竟要比副县长风光,刘成军绝对不会不懂这个理儿,却偏偏喊了一声王县长,这么一个小细节也是有原因的,他想传递给王子君的信息,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亲切。
王子君在看到刘成军的瞬间,脸上就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当然不会认为县长大中午的没地儿可去,他身后跟着的这个人,肯定巴不得的想请县长大人大吃一顿的。
在自己来吃食堂之后,刘成军就紧跟着来到这里,看来他也是在等自己,和刘成军笑着握了握手之后,刘成军就朝着身后的人道:“小陈,来来来,山脚见过王书记,王书记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不把王书记伺候好了,小心他给你排头吃。”
刘成军这种不动声sè,挥洒自如的本事,让王子君心中一阵佩服,他嘴里的小陈不用说就是公安局的陈国正了,想到他也约了自己吃饭的事情,王子君大方的伸出手去,笑了笑道:“陈局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帅才,咱们县里的治安工作能有今天的成绩,和陈局长的辛苦付出是分不开的。”
王子君说到“帅才”这两个字时,刘成军的眼里不自觉的流lù出一丝欣喜之意,而那被表扬的陈国正更是jī动的双手握住王子君的手,频频弯腰对领导的肯定表示感谢。
“王县长,你怎么吃得这么简单哪?”刘成军扫了摆在王子君桌子上的四菜一汤,笑yínyín的说道。
“哎,这两天喝酒喝多了,可不敢再喝了,吃点热汤热水的饭菜,暖暖自己的胃吧。”王子君苦着脸给刘成军诉苦,顺便也把他推辞了陈国正请客的事解释了一通。
“吸烟伤肺,喝酒伤胃,男人不好当啊。这chūn节过得我每天都难受啊。”
刘成军感叹了一句,就将服务员倒上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子君县长,现在市里要求咱们各县大力发展经济,还签订了责任目标。在我看来,经济要发展,社会稳定必须放在首位,你是政法委书记了,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小陈在这方面,倒是个好手,非常希望能得到王书记的赏识啊。”
刘成军单独带陈国正来见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和郭万臣并没有谈拢。一想到两人谈崩了的情形,王子君沉yín之间,轻声的说道:“小陈是不错。不过,我觉得他并不见得要着眼于眼前,有时候,在关键时刻,能鼓足勇气,说服自己,退一步,可能会海阔天空。”
陈国正的神sè,顿时一紧,眼中更是闪烁出一丝慌张之sè。不过,他对于能够将自己的顶头上司姬从良给nòng下去的这个政法委书记,可是不敢得罪,只能将这口气忍着。
和陈国正不同,刘成军此时却像是陷入了沉yín,他心里清楚,王子君这番话看似是给陈国正说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说给他刘成军听的。眼下,他刘成军在常委会上势单力薄,如果再和郭万臣闹得不愉快,恐怕以后的话语权就会更小了,而支持郭万臣的话,不但可以让郭万臣和那边正式的碰撞,还能够和郭万臣站成一条战线,形成更大的合力。
郭万臣斗不过侯天东,可以选择臣服,但是自己作为县长,自己能甘心做侯天东的傀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