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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权全文阅读

作者:受伤的害虫     臣权txt下载     臣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3 所谓忠心

    一条路是在京师中永远困顿,而另一条路是帮助朱家征战天下,这是朱标十分隐晦而又明白的给了朱棣两条路。

    如果朱棣选择前者,相信大家都知道,就是圈禁到死,直到自己的子孙那一天良心发现,再把它们贬为庶民放至民间。

    朱棣是一个聪明人,特别是在京师居住这么多年来的磨砺,一些事情都看的有些淡泊了,这么多年,看着似乎风平浪静,他不是没有想过在京师重新开始,他曾经在徐增寿等人出使外番回来之后,试图重新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但是刚有这个念头,就发觉自己的身边好像已经被粘结了一般,只要他接触了谁,谁就倒霉,最后连曾经最崇拜自己的徐氏兄弟和魏国公都尉谢达等人,见了自己比见了瘟神还跑的快。

    之前是出于他的能力,或者是出于对他拥有重兵的依赖,可是被雪藏了那么久的朱棣,还不如另一个时空中庞煌曾经崇拜的一个小明星保质期长,娱乐场所如此,政治上面更是如此。

    他是一个已经失去人气的政治明星,失去了兵权那道光环,再也无法散发出光辉。尝尽了世态炎凉的朱棣,有了机会绝对不会选择错误。虽然也曾经陶醉于复仇快感思维之中,但仅仅只有一瞬般短暂。哥哥登基越久,他与那个位置之间的距离也越远,曾经抱怨过老天不公的朱棣,到了最后,只是期望能够实现驰骋草原的梦想。而这一刻,朱标给他了。那种感觉开始沉重地向朱棣袭击而来。

    其实就是在最初的时候,朱棣并没有颠覆皇位的意思。一直到自己的兄长死去之后,那种不甘心才在道衍等人的怂恿下,展现出明确的意图,以及挥霍着来自皇室的支持,来满足自己或者是属下们那贪得无厌的思想。

    说难听一点,当初在朱元璋分封的时候,就培养了许多朱棣这样的人,过大的权力造成日渐膨胀的野心,也许做藩王可以满足他一时兴趣。但时间久了,不免就想着更上一层楼了。一心一意只为追求毫无止境的领土扩张以及财富增加而欲罢不能。

    说好听一点,朱棣是一个自信心超强的人,对于大明王朝的将来,除了自己管理之外,交给谁都不放心,他觉得只有自己有这个资格,当然,像他这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很多。那时,朱棣在与亲信构想出登基计划的同时,已经认为大明的命运也为之决定。朱棣的构想并非狂妄者的幻想,亦非纸上谈兵的空论。因为他的确拥有实现这番计划的政战攻略以及军事武力。

    但是一切都随着这个历史的改变而改变了。一个本来应该实现的理想在命运中成功时,被拦腰斩断肢解,而他这个人则变成现在皇帝朱标手中的一个棋子。甚至在以后还会变成皇帝的一柄锐利长剑,但是他别无选择。

    对于征战的渴望。与名垂千古的大业,朱棣受不了诱惑。他当然选择后者。朱标用了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蛊惑道:

    “铁木真的一生征战,换来了家族几百年的荣耀,朕希望兄弟到时候能够顺着铁木真的马蹄踪迹,扬鞭驰马,纵横沙场,不管是蒙古人,还是突厥人,还是所谓的奥斯曼帝国、帖木儿汗国,一直到欧洲去,让法兰西、大不列颠都见鬼去吧,他们能臣服于铁木真的马鞭,同样也能臣服于大明的旗帜之下……。”

    “名垂千古的永远是征战四方的成吉思汗,而朕虽然做了皇帝,却只能像忽必烈一样为了国事而庸老宫中,世人皆记得铁木真造就的成吉思汗家族,谁还记得忽必烈这个蒙元皇帝。天下人永远只崇拜铁蹄和刺刀下的威势,那样才能使人记得你……。”

    “兄弟知道哪些西方人都说成吉思汗是什么吗?叫做上帝之鞭,何谓上帝之鞭,那就是上天惩罚他们而降下的天意,兄弟难道就不想让西方人称呼大明,称呼兄弟为上帝之剑吗?只有那样,世人才会永远的记得你……。”

    朱棣心里知道这是哥哥的蛊惑,但是偏偏他受不了那样的话,一个名垂千古,而又不用负上任何骂名的机会,一个向世人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甚至在心灵深处,认为这是一个向九泉之下的父皇问责的机会,他要让父皇后悔,为什么不将皇位传给自己。

    血是热的,而脸上却是冷若冰霜。

    锦衣卫理刑处,也就是原来的锦衣卫诏狱内,灯火如炽,外松内严的防备,使人们渐渐忘却了这个曾经最为可怖的地点。

    朱标对于这个地方有些忌惮,曾经几次想要关闭它,都由于其用途被暂时搁置,心里想着自己反正还有时间,锦衣卫是没有权力抓人的,除了是奉皇帝之命,他真的害怕自己死后,被子孙们利用起来,又恢复其阴森可怕之气。

    登基以来,朱标的确没有滥用过这些权力,里面现在关着的,无非还是朱棣原来的手下,这些人放是放不得,也不能杀,留着还有他的用途,而这些用途,在今天终于被派上用场了。

    朱棣就在这里,走进关押囚犯的地点,用眼略微一扫,便知道皇帝让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什么。

    锦衣卫理刑处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囚犯早已经集中起来,可能由于有充足的时间关系,理刑处还为每人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干净。

    郑和、王景弘、纪纲、穆肃、观童……。

    甚至还有杨国兴的在场,杨国兴本来是晋王府长史,不过那是他表面上的身份,其实杨国兴是朱元璋的检校之意,更是朱棣当初安插在晋王府的一个棋子,洪武三十年的晋王、燕王进京,晋王之所以产生戒心和改变走大路的习惯等等。都是杨国兴的引导,而表面上其与这件事情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在京师负责编撰洪武大典之人。

    看到了杨国兴,朱棣的心里一阵阵余悸。朱标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人抓到这里关押起来,要知道,杨国兴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先皇的检校啊,就这样也没有瞒住吗?

    不论男女老少,无论身份是谁,现在都整整齐齐的站在理刑处的大堂之内,竟然有近两百人之多。有很多面孔朱棣并不熟悉,但是丝毫不会怀疑皇帝会抓错人,当然,朱标给他并不是认清真伪的机会。

    看见面若冰霜的朱棣,面对故主,面上不知道该表现喜怒哀乐之中那个表情,已经被打上燕王烙痕的众人,现在虽然也有些迟疑,也有些揣测不透今天会面的真正目的。但是在朱棣的沉默中。在往日威严的笼罩中,还是参差不齐的跪了下来,齐声道:

    “参见王爷!!”

    朱棣的心沉了下去,他最不想看到的。恰恰就是这个场景,虽然这种场景让他感受到昔日的风光,但是这一跪。就注定了这群人的结局。

    “起来吧,我不再是你们的王爷了!”这句话能说吗?一向果断的朱棣用余光扫了一眼陪同而来的齐大人。而后者却在凝视着桌角上的一片灰尘,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难道我是真的老了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朱棣做事,什么时间要看别人的脸色了,何况还要看一个小辈的脸色。

    但随即便释然起来,原来从洪武三十年以来,我就一直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苦笑一下,不理在堂下跪着的诸人,转脸向齐大人问道:“叶大人,这是?”

    “皇上说,勇王会明白怎么做的,属下只是奉旨请勇王过来而已!”

    朱棣无语,也不再问些什么,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在堂下跪着的人,这些人曾经是自己的心腹,自己可以信赖的人,而这些人也信赖着他。

    皇帝是不会让这些人再追随自己的,朱棣这样想着,皇帝给本王说了那么多,准备托付给本王这么多,这次不过是想自己放心点而已,自己难道还做不到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人本来追随自己,不就是想辅佐自己成就千秋大业吗?不就是随时准备为本王牺牲吗?想到这里,朱棣的眼神慢慢的变的冷漠起来。

    动了一下,开口说话,语气中竟然带有金戈之声:“都起来吧!”

    几个熟知朱棣秉性之人,心里骤然升起了一种不祥之兆。王爷只有要杀人时,才会如此腔调。果其不然,只听朱棣继续说道:“本王听说你们可以为本王去死?”

    二百余人都抬起头来看向朱棣,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就可以死了!”

    堂下的诸人都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故主会这么决定,其实在他们心目中,就算是为主子死了,那也没有什么,不过由主子这么说出来,他们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齐大人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心里不由一阵恶寒,他不是没有想到朱棣会有这样的决定,但是没有想到朱棣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但还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挥挥手,从下面立即疾奔上来数十人,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有白绫、毒酒等物,静静的放在那里,然后退至两侧,持刀守护在那里。

    朱棣半晌也没有话,并没有回避昔日下属那愤怒的眼神,冷静的对视着,理刑处大堂之上陷入了沉寂,又过了一会,看见没有人动,朱棣开口道:“纪纲、穆肃你们是学武之人,先帮帮别人吧。”

    “你们可以恨本王,但是不要怪本王无情,当初的事情,总是要有人承担,本王不能死,你们为本王而死,本王会记得你们,今后,如果本王有一天能够挥师西征,所攻下的城池,一定用你们的名字命名,让后世都记得你们的名字!!!”

    说完这些话,好像十分放心似得,朝齐大人示意了一下。道:“叶大人这里可有笔墨,本王就在此为皇上拟下诏书。召高炽回来!!”

    齐大人不禁也有些佩服朱棣起来,别人做了这种事情。那个不是说两句漂亮话后仓皇而逃。但是朱棣像是准备在这里看着他的属下死一般,而且是自己下的命令让别人自尽。齐大人能说些什么呢?

    只有笔墨奉上,心里暗暗为皇上放虎归山而担心,他此时看到朱棣的行事,皇上逼着他杀自己忠心的部属,到时候朱棣真的在辽东掌握了军权,会甘心受到如此屈辱吗?这一定要向皇上禀明。齐大人心里暗暗决定到。

    等笔墨奉上时,堂下的杀戮已经开始,纪纲用白绫勒死了杨国兴。然后又去寻找新的目标,穆肃眼看着自己的燕山铁卫喝下毒酒,慢慢的萎顿到底抽搐着,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但是却不肯闭眼。

    在这些人中,就属燕山铁卫最为忠心,坚决的执行着朱棣的命令,那边观童可是从蒙古投降过来的贵族,曾经受过朱元璋的钦封。不甘心的咆哮着,试图往朱棣坐的地方跑来,想要教训这个曾经给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之人,但没有等到锦衣卫宿卫动手拦截。早有纪纲和另外一个燕山铁卫拦住,将其用白绫绞杀……。

    听着堂下沉重的呼吸声,不管是齐大人。还是锦衣卫宿卫,每个人脸色都显出一阵苍白来。似乎是受不了那种压抑的空气,要不是出于职责。他们好像就要夺门而出一般。

    朱棣没有抬头,他知道自己的属下会怎么执行自己的命令,眼角似乎有一滴眼泪要滴下来,可是在他挥毫之间又不见了,笔没有停顿,甚至连字都写得圆润有序,丝毫没有被打乱心神的痕迹。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当朱棣最后一个字完成,并按照所实行的标点符号之规定划上那一个代表句号的圆圈后,堂下已经显得寂静无比,纪纲和穆肃还有近十余人仍然在那里跪着,剩下的的人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郑和和王璟弘是服毒自尽的,这两个在另一个时空中曾经被称为是伟大的航海家,现在也只剩下一副躯壳。

    航海家是后人的称颂,两个太监所能完成的事情,皇帝无论赋予谁去做,都能完成,不过别人没有那个机会而已。现在也轮到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朱棣恍然大悟似得看着自己的燕山铁卫,他很了解纪纲他们再等什么,扭头说道:“叶大人,这几人是军人出身,不愿死在毒酒白绫之下,能帮助他们一下吗?”

    说着,将自己书写的一份家书样式的奏折拿了起来,吹干上面的油墨,很谨慎的递给齐大人,继续说道:“请大人转呈皇上,本王在府中侯旨便是……。”

    说罢,不管齐大人下令宿卫们将佩刀扔给纪纲他们,也不再看纪纲他们互相砍杀中死去,理刑处大堂之上的阵阵的血腥气,在景泰皇帝开始兴起的年代,弥漫四出,经久不绝……。

    一个时辰后,身为太常寺卿的杨杰和锦衣卫指挥使齐泰还在御书房内被皇上召见,齐大人一脸不自然的觐见皇帝。呈上了朱棣的奏折,然后又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朱标听了之后,没有笑,但是庞煌在一边,特别是听到郑和自尽之后,心里反而抖了一下,这个所谓的航海家,虽然是后世中历史学家们的吹捧,但是如此憋屈的死在自己的设计之下,心里还是感到一阵的不自然。半晌,皇帝朱标才说道:“你们都说说看,叶爱卿所忧之事如何?”

    齐泰同意大家的说法,对于朱棣的无情,本来就经历了儒家学说洗脑的他更是对这种无情感到可恨,对于自己属下就这么无情,那么对于皇上,更不要期望其能保持忠心了。

    朱标不可置否,把目光转向杨杰,杨杰虽然是太常寺卿,但是这个身份平时无事,正好作为皇帝的参谋使用,杨杰沉思了一下,随即就解开了谜底:

    “对于这样做,勇王并不是没有考虑到皇上的戒心问题,勇王也知道,这样的举止会让人反感,会让以前的部下寒心,更会让人联想到勇王的忠心,就如齐指挥使和叶大人所说的那样。”

    “但是勇王更害怕皇上担心他的能力,之所以这样做,第一,是为了表现出他驾驭手下的手段,是足可担当起征战之责,第二,这表明了一种割舍,用一种自污的手段,间接向皇上表示忠心,如果此时传出,甚至皇上颁下旨意表彰勇王大义灭亲,或者是《大明周报》对其表彰,无论通过哪种途径传播出去,谁还敢跟着勇王和皇上作对……。”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这是勇王在孤立自己,向皇上表明自己没有二心……。”(未完待续。。)

604 形势

    八月底的一个傍晚,在高丽蔚山一个叫方鱼津小港口,匆匆停靠了一艘小商船,走下了一个苦行僧打扮的老人。他确是一位僧人,法名绝海中津。在前文中也叙述过,本应是足利义满的好友,此时却手执木鱼,一副游方化缘和尚的打扮出现在高丽境内,并且一上岸就受到了秘密接待,上了马车就赶往了光州府的李芳远行宫而去。

    行色匆匆,为着赶路,为着紧迫的时间,绝海中津风餐露宿,连化缘的幌子也顾不及做了。他的目的地是在光州的高丽王行宫。他要赶到那里去见李芳远。当然他和李芳远没有见过面,也素不相识。由于李成桂在位期间的排斥佛教,他甚至有十余年没有来过高丽,不过他这次来是像李氏王朝传递一个信息,并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在绝海中津的心里,他知道这个任务远难于游方化缘,但其普渡众生的意义却远胜于化缘。自然,这任务是艰难的,随时都要准备付出生命。他明白,此一离开日本,就难以活着回去。尽管这样,他觉得值。即使丢了生命,也是值得的。因为这命是为天皇而献出的,是为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是为他的好友足利义满而丢的。人都是要死的,死的方式也多种多样,但如此重大,如此壮烈,如此大有贡献的死,摆在他面前的,却只能是这一次。何况还不一定死,而且他也会想法子不死,活下来随时都会有用的。

    一想起这次的使命。绝海和尚就抑制不住地激动。他觉得这是一种缘分,一种机遇。在日本他是一个纯粹的僧人。可是日本的僧人却不如别处的纯粹,一般都带有政治目的。他十三岁出家,三十二岁到中华礼仪之邦学习教化,四十四岁才回到日本,今年七十岁正了,能屹立日本这么多年,经历南北朝分分合合,和大内氏与幕府之争后,在临老去之前,如果能造就这番功德。挽救日本于水火之中的话,那也是能和鉴真大师媲美的心情。

    回国后,住甲州慧林寺弘法三年,退居天龙寺。曾因将军义满的呈势横暴,而对其直言叨谏,忤逆了义满之意,飘然离都而隐栖摄津钱原。云衲四集,创宝冠寺为开山,法雷飨及远近。足利义满深改前非。请中津返回京都,称疾而不应,义满即以亲书招请,绝海中津认为难避而入京都。初住等持。移住相国寺,义满时时参问而厚待。

    他曾经受命前去劝慰大内义弘不要出兵,但是双方的互无诚意使他失去了那次功德累积。而这次,他则有必定成功的把握。因为,他得到了来自西边那个庞然大物内部的指引。

    事情还要追溯到数年前。因为同为佛门中人,他受足利义满的托付,前去琉球试图说服琉球国师无暇和尚,因为琉球对于大内家的支持,已经达到了足利幕府所能承受的底限,要不是南下的路已经被大内家族占据,而足利幕府又无法分出更多的兵力去琉球,恐怕琉球早就消失在幕府的愤怒之中,至少绝海中津是这么认为的。

    他带着诚意前去琉球,和无暇大师两人都是得道高僧,年纪虽然有些差距,但都不小了。到了琉球之后,无暇经常陪他下棋。虽然没有谈成实质性内容,但是他俩成了棋友,只是身为国师的无暇公务太忙,难有对弈消遣的闲情逸致。常常是在极度苦闷的时候,才来借棋讨计、排闷的。

    有一天,绝海见无暇大师虽也谈笑风生,但眼神中,却总是郁郁的,知道此来仍然不是为棋。果然,还不到两个回合,无暇大师就丢车损炮了。绝海立时按住他的棋子,说:

    “国师,料想您是有事,棋先别下了,下也会输。您就先说事吧。有什么用得着老衲的,您只管吩咐。”

    无暇大师笑看着绝海中津,似乎被他满腮的银须感动了。他拂开他压在棋子上的手,将一枚“马”抽了回来,免除了“炮”的威胁。说:“我都不怕输,您又急什么?”

    虽说他俩一个是日理万机的琉球重臣,一个是超尘脱俗的禅理大师,但不知为了什么,却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虽然说绝海没有完成自己说服琉球的使命,但在琉球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了一些事情,那时,无暇大师正在被大明的皇帝逼迫,不但要让自己有了婚约的孙女改嫁给大明皇帝,而且大明朝廷威逼琉球要其内附,无暇大师正在苦苦支撑着琉球的存亡……。

    对于琉球那区区十余万人口的国力相比而言,无暇大师还有那种抗争的精神,是绝海中津特别钦佩的;而他们对大明的日渐强大而担忧,以及对足利幕府有着同样的困惑,使他们有着共同语言,所以在几次下棋之中,都是话说得多,棋下得少。

    觉出一点异样来了。绝海中津只是不动声色,当无暇手中的“马”一松,他一把抢住,顺手将“士”插将下来:

    “这不是堂堂一个国师在下棋吧,国师岂能保了‘炮’却丢了‘马’?我看大师是心不在‘马’而在‘将’,大师,老衲说的可对?!”

    无暇心里格登了一下,暗暗佩服这个日本和尚的观察力,却仍不动声色,反说:“禅师真会面相?那就请禅师给老衲看个相吧。”

    绝海中津自作聪明的眯眼瞅着对方,说:“老衲看您虽然面带笑容,眼里却饱含焦灼,是不是有急决而未能决的事发生呢。”

    这时,无暇才把最近发生之事说了出来,无非是对于婚约未能实现的愧疚,以及对于大明强势要求琉球内附的我担忧,现在大明水师日渐强大,之所以未能强攻琉球。是因为震慑于自己的威名,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坐化。那琉球的情况就可真令人担心了等等。

    对于无暇说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绝海中津还是知道一些。而无暇昔日曾经为陈友谅大将的事情,也不是一个隐蔽的事情,而且在日本这种情况十分普遍,一般功劳太大或者是失败将领,不想死,在日本只有出家一途,而足利义满现在就是僧人的身份,但丝毫不妨碍其影响日本国事。

    绝海中津为无暇大师能给自己说这么多而感到高兴,说明了自己获得了对方的信任。他不认为无暇给他说的是假话,因为他不认为有那个帝王能够放过昔日仇敌。甚至在以后的谈话中,还觉得无暇大师支持日本大内氏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过这条路选择的不是足利义满而已。

    无暇大师接着压低了声音说:“现在可怕的不是明朝的强大,而是新皇毫不掩饰对海外扩张的**,这样下去,不光是我琉球,就算是日本、高丽恐怕也不能幸免,这一点老衲倒是可以肯定的说。”

    绝海中津感慨地说:“国师正说到骨节上了。明朝人才济济。且地大物博,有着充足的资源和优势,很容易造就一个人的野心!”

    无暇接着说道:“我之所以选择大内氏,是因为你们将军对于明朝的恭顺。幕府现在号令日本,之前南北分裂时尚且不怕蒙古人的入侵,不知现在统一了。还要惧怕明朝的力量,实在让老衲有些失望。我琉球有充足的粮食。有着明军不敢轻易进犯的海防,只是缺乏对抗的力量而已。而你们日本什么都比琉球强。为何还要惧怕呢?”

    “老衲明白了。”点头沉思片刻,在日本,绝海中津最多只能算是足利义满个人的朋友,但是国事绝非他能过问的,对于足利义满对大明的态度,从内心来说,绝海和尚是赞同的。但此时听了琉球国师的判断,那颗心又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有一天形势明朗,但愿你们的将军可以醒悟。”见正是好说话的机会,无暇就不再绕圈子,直说说道:“届时老衲在琉球可以鼎力相助!”

    “由此多谢大师了,我看大师今天有事而来,只管吩咐,何须吞吞吐吐?”绝海虽然比无暇年轻二十多岁,但也是老而弥坚的人物,看出了琉球国师的今日来意。

    “这是大事,就怕……。”

    绝海中津道:“莫非琉球是要依附我日本不成,那我们将军暂时可是不敢?”

    回报了一个倾怀的大笑。说:“那倒不至于。我只请求大师对于今日的谈话莫要外泄,如果老衲说的话,有一天真的成了现实,还请禅师能说服你们将军,对于大明,我们还是需要联合的。来,老衲给你介绍一个人。”

    “这又何难。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应下便是……。”答应下来之后,沉默了一会,两人都不吭声了。沉思了一会后,绝海中津试探着问道:“但不知国师给老衲介绍的是谁?能明说吗……?”

    绝海中津的话还未了,只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师兄,找贫僧来所为何事!”

    接着,没有经过允许,就走进一个和绝海和尚差不多大的僧人。面白无须,而且没有什么表情,在当时的社会,和尚没有头发不奇怪,但是留胡须是一个惯例,而这人没有,而且那脸色苍白,这在海上岛国中是非常罕见的。无暇指着这人对绝海中津说:“这位是德阳禅师。是老衲的师弟”。

    接着他又转脸向德阳禅师说:“这位是日本相国寺的高僧,绝海中津。”

    “参见大师。”德阳双手合什一辑,并不多话。随即闪在一旁坐下,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老衲身为琉球国师,自然不能轻易外出。若是有一天老衲的话真的成了现实,那么我师弟会去找你,届时就会带给你们需要的东西……。”

    无暇大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绝海中津,而是将目光定格在那个叫德阳的老和尚身上,这一点,是大家都没有注意的。

    ……,……。

    就这样,在一个月前。这位德阳禅师带了无暇大师给绝海中津的信,以及一些必带的礼物。匆匆赶到日本。经绝海中津介绍后,面见足利义满。三个和尚在那里谈了几天几夜,于是,绝海中津便晓行夜宿地往高丽赶来。

    这是一件大事,这是在日渐显出强势的大明威压下,小国所要做出的自保措施。现在琉球孤悬海外,高丽被分裂,而日本也正在处于分裂之中,这一切和统一而又稳定的大明相比,几个国家显得是那么的无助与弱小。他们不联合起来,只有被消灭的命运了。

    因为德阳禅师给他们带来的礼物中,有一期新的《大明周报》,上面明确的写出,大明景泰皇帝,因为外藩出现天皇之说,引为朝廷之耻,国民应痛恨之,所以特废除先皇所封不征之国称号。并责令有关藩属限期做出解释。

    在大明皇帝亲笔诏书的后面,连绵着许多文人的跟随,声讨罪状有:外藩擅自称皇;权知国事变成了无钦封之王;还有大明水师的那次灾难等等。矛头无疑对准了高丽和日本两国。

    谁也没有想到大明这次将足利幕府也笼罩在打击范围之内,更没有想到。这次引起东亚一片慌乱的,正是由于半年前朱棣的北上回归。

    回归的地点当然不是北平,而是辽东军镇。以勇王之尊,领大将军衔。为辽东军镇副总督。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在朱棣北上之际,朱高炽和一众将领放弃对汉城的围困,回到了平壤,而留下名誉上属于高丽恭让王的军队驻守各地。

    在大明皇帝的强调下,始终没有承认朱高炽等人率领的北平军的合法性,因为一旦承认,那么再藩属驻兵,就算是能得到恭让王的承认,但总与这次所宣传的藩属大逆不道有点矛盾,所以大明暂时不能承认北平军的存在。

    但是朱高炽却受到父亲的感召,自束往西北军镇接受惩罚,后被皇帝召至京师,贬为庶民,囚居在中都凤阳。这都是表面上的事情。

    而实际上,在朱高炽正在京师的途中时,朱棣已经到了平壤,接管了整个北平军的大权,同时他还有受命整肃女真部落的诏书和便宜行事之权力。在提前约定的情况下,北平军的中下层军官,要不就是降级使用,要么就要去大明军事学院重新接受教育,而这空缺,则都被皇帝从大明军事学院抽调的学员所代替。

    为了保持军队的稳定性,对于金忠、朱能和陈亨等高级将领,并未作出变动,仍然统领各自的军队,但是失去了中下层军官的拥戴,军队能真正保留在手中多少,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过就算是这样,已经在东亚掀起了一片波浪,以恭让王的逆来顺受,无论是谁当家都无所谓,难道还有当年李成桂把他丢在一个山沟里面的情况坏吗?所以无论是被李成桂废弃,还是被朱高炽作为傀儡,现在又落到朱棣手中,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只要能让他安安乐乐的活下去,一切恭让王都放手出去了。

    高丽的局势得到了控制,而北平军则也没有进一步作出挑衅的举动,这一点,让得到情报的李芳远喜出望外,开始他还以为是朱棣念及在北平时的旧情,想要帮助自己呢?谁能料得到,那是朱棣想要完全掌控军队所必须的时间范畴之内,当然不会贸然开战了。一旦朱棣完全掌控了军队,会怎么样,谁都难说。

    朱棣默不作声的接受了李芳远来自光州的几次善意问候,以及许多劳军物资也笑纳了,李芳远一切都处于兴奋中,连奄奄一息的父亲李成桂也顾不得去看一眼,在那里忙着套交情,忙着准备摆驾回汉城的事宜。

    但是这一切良好的气氛都被来自日本的消息所破坏,特别是李芳远在听过绝海中津的阐述后,更是如丧考妣,垂头哀叹不已,高丽的对外情报,由于受到大明的刻意压制,显得消息十分闭塞,日本也是如此,要不是张定边让德阳禅师拿来的《大明周报》以及其他证据,别说是李芳远,连足利义满和大内盛见也不会相信。

    当然大内盛见早有被攻击的准备和觉悟,因为开始好像大明水师就是冲着他而去的。尽管这种准备在大明水师的威胁下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但总算是有心理准备,可是李芳远和足利义满连心理准备也没有,一切都变了。

    但是李芳远的懦弱还是没有变,一般弱小国家或民族受到威胁时,本能的就是找到盟友和靠山来保护自己,可是由于高丽有陆地与大名接壤,而且他们连区区一个大明叛军都抵挡不住,更不要说是大明的正规新军了,高丽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不过没有锦衣卫完备和正规罢了。

    不过大明的基本动向他还是清楚,对于这个强大的邻居,高丽实际上的宗主之国,怎么也兴不起正面和其作对的念头。所以当听到绝海中津代表足利幕府的邀请时,尽管知道足利幕府正在努力和大内氏达成和解,还有琉球的加入,但李芳远还是没有那个胆量下定这个决心。(未完待续。。)

605 东亚变化

    高丽比不得日本和琉球,大明不但要靠水军,而且最后还要动用陆军。高丽还没有大明的一个中等府管辖的地方大。而且又有陆地接壤,大明一怒,自己就是首当其冲的发泄对象,他李芳远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犯这个错误,大不了就是和明朝谈些条件,自己还让恭让王登基做傀儡就好了。

    反正只要遂了大明皇帝的心愿,天朝上国一般是不在外藩驻兵的,等把北平军那些瘟神送走,在高丽做主的还不是他李芳远吗?

    这边算盘打的哗啦哗啦响,却是急坏了绝海中津,本来以为最好完成的任务,但是到了他手上,却成了难题,足利义满为了表示诚意,甚至许诺将对马岛让给高丽,那可是除了日本四岛外的最大岛屿啊,为了这次联盟,日本算是下了血本。

    至少绝海中津是这么认为,他却没有想到,只要是连接内陆的国家,在当时根本就没有眼光看往海外,也从心眼里就看不起那些小岛,也就日本把那片土地看的十分重要,对马岛对于高丽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日本,已经觉得是天大的重礼了,这也可能是出自于岛国人自卑心理的小气吧。

    足利义满也没有仔细想一下,当年无论是高丽,还是高丽的李氏父子,都宁愿冒着得罪大明的危险,去抢占辽东那片如今还是荒瘠的土地,也不愿意用眼扫身边的日本,不是打不过,高丽的造船技术当初领先于日本。人口应该也不弱于日本,最重要的是。高丽集权,而日本天皇权力向来不太大。

    大明之人光知道倭寇的可恨。但是在日本人的眼里,新罗贼这个称呼,也连绵了几百年日本人的梦魇。把日本沿海搅的是不得安宁,而新罗贼,和倭寇一样,是一群流浪的海盗,不过身后都有官方的身影而已。

    拿对马岛换取高丽这个盟友,恐怕还打不动李芳远的心,绝海中津无计可施。觉得最近几年,无论足利义满托付自己什么事情,都完不成,难道是自己的孽业?劝说大内义弘罢兵、劝说琉球不要支持大内氏,都以失败而告终,而这次和高丽的结盟,明明是小国自保的唯一道路,他想不出李芳远有什么理由拒绝,但偏偏是李芳远和藏起了猫猫。最后连见也懒的见他了。

    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寻找别的途径,于是又通过高丽的僧侣,接触到李方毅。然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李成桂。

    但是又失望而归,别说李成桂现在已经是神智不清,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就算是能理解到联盟的好处,李成桂也劝说不了儿子。李方毅私下的这样说,李成桂的这个儿子。竟然有了出家的念头。

    绝海中津心里升起一阵无力,已经七十岁的他,因为过着苦修的生活,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他能感到生命在一天天中流逝,坐化的日子不远了。难道佛祖就不再护佑日本了吗?

    不过正在绝望中,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觉得自己错了,佛祖还是在护佑着日本,而天照大神也在护佑着他的子民。确定此事后的绝海中津,竟然放弃了神道教和佛教的根本分歧,将两股神灵共同想了出来。

    因为有一天,他突然受到李芳远的召见,过程很快,几乎没有进行什么废话,李芳远出乎意料的爽快,答应了和日本的结盟,前提是,日本必须和大内氏达成共识,并能得到琉球粮食的支持。并婉转的拒绝了其关于对马岛的提议,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绝海中津简直就觉得是在做梦。

    另外,他还请足利义满派出能做主的使节,协调大内家的使节一起来高丽议事,以便于在大明限期说明缘由之前,做好一切准备。但并未告诉绝海中津具体的原因,因为他只是个和尚,代表不了日本政权。

    绝海中津欢天喜地的离去,这一切都没有任何人阻拦,但是他的行踪以及李芳远的态度,已经落入了锦衣卫外事局的探子眼中。

    谁也不曾料到的是锦衣卫外事局的渗透能力会如此厉害。加上李氏王朝不择手段的抢夺大明人口,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在高丽各地都很吃香。

    从绝海中津踏上高丽土地的那一刻起,就被盯上了。在这方面,他不是没有防备大明的窥探,而且还有很高的警惕。但是高丽方面的高度重视,和平时日夜穿梭于高丽贵族家中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疏忽的只是自信自己无破绽。本来就是和尚,扮的仍是和尚,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正是这点自信,使他出了纰漏。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他忽视了一个作为和尚的清修。一个和尚不去寺庙谈论佛事,反而穿梭于高丽李氏之间,引起锦衣卫外事局探子的怀疑,一直悄悄跟随着他。

    知道他是一个来自倭国的和尚之后,待他进入行宫面见李成桂时,几个外事局的人潜入了他居住的房间,从绝海中津的包里,搜出了对马岛的地图和足利义满授予的金印、牙符等物。这些东西一在桌上摊开,大家马上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和尚,分明是倭国派来的奸细。要不然,怎么会有幕府的授权。

    在那一瞬间,绝海中津注定就要受到锦衣卫外事局的特别关注,最后他高兴的顺着原路返回,沿途露出与来时所不同的欢颜,苍老的脸颊上竟然露出淡淡粉红,这一切都被外事局的探子看在眼里,这个和尚肯定是达成了什么目的,才会显得有些回光返照似得兴奋。他们判断到。

    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等其走了之后,加紧了对高丽王室的渗透。这个时候,韩庚从行宫内传出一个可怕的消息。

    朱棣这次真的要反了!!

    这个消息在传出的那一刹那。齐麓内心震动是大的。但他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冷静。因为不用证实,他已经有八分相信了这个问题。

    齐麓是锦衣卫指挥使齐泰的堂兄,在当时的社会,认可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说法,齐泰想要完全掌握锦衣卫,必须在一些关键部门任用自己可以信得过的人,那样才不会有危急时刻的失控。

    齐麓也是读书人,但远远没有他的堂弟幸运,数次落第。已经心灰意冷,但是受到齐泰的请求,还是投笔从戎,在经过简单的训练之后,来到高丽,担任锦衣卫外事局在高丽的佥事,也算是一步登天,平复了他报国无门的怨气。

    不过齐麓做事十分细致,家乡是南京溧水人。有着江南人的一种审慎,之所以他听到朱棣又要造反的消息后,十分冷静,是因为在朱棣初来辽东以后。齐泰出于对朱棣的不安,曾经托付他注意此时。也出于自己的职责本能,他曾经数次命人往平壤北平军中渗透。

    但是都无功而返。虽然北平军中下层军官都被换了一遍,锦衣卫还是没有能渗透进去。但是他没有声张,因为皇帝曾经严令。锦衣卫不许插手军方事务,他害怕坏了皇上的大事。派人渗透是负责,但是如果北平军备朱棣掌控之后,就算是大明的附属军队,他不敢过于明显。

    再则他也明白自己只是读书人,对于军事不太了解,可能那种严防是出于军事的需要,所以只是保留着那一份疑惑,并没有再追究下去。

    现在把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就不难判断出韩庚传出消息的真伪,朱棣要是真的没有反意,皇上控制其在京师那么久,才把他外派掌控军队,朱棣就应该稍微显得磊落一些。没有必要一到平壤,就把军队控制的那么死,以至于自己基本上得不到一点北平军内部的消息。

    还有一条消息可以证实猜测,那就是韩庚在送情报出来时,说是李芳远在临幸自己时无意中讲出来的,而且声称自己见到了故人,这个故人就是曾经送他往北平去的徐福。徐福是魏国公府的家将亲卫,同时也是朝廷宣布缉拿的要犯之一,徐福的主要罪名,就是放走朝廷钦犯韩庚,谁知道后面有没有魏国公的身影。

    韩庚说的话,可以证明两个信息,第一,那就是徐福本来应该再北平军中的,但是现在出现的光州,第二,就是李芳远竟然临幸了韩庚。

    都知道李芳远嗜好男宠,但是韩庚已经年纪不小了,用色衰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可能有些不恰当,但是韩庚最近几年的失宠是大家都知道之事,也因此很久时间以来,韩庚没有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而这次李芳远竟然临幸,说明了什么,因为他需要一个熟悉北平人物的亲信。而韩庚在大明居住数年,又去过北平等地,无疑是一个最佳的人选。

    李芳远为什么需要一个熟知北平军内情的人,还让韩庚和徐福相见,这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事情了。齐麓是一个读书人出身,他有着一种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而且掌握锦衣卫外事局高丽分理处已经近四年,又十分重视日常情报的归纳整理,使他可以有个综合而又理智的判断。

    但是这种判断得出的结论是惊人的,他更不能不谨慎对待。

    于是,齐麓下令锦衣卫外事局在高丽的所有人员,无论是外围还是内线,全部都动起来,务必将事情查个详尽,他甚至要知道,光州高丽行宫中每天都在吃什么,见过那些人,这些人又去哪里了?连去过几次厕所也不能放过,总之就是不放过任何细节。

    这个是他在进入锦衣卫外事局之时所训练的内容,据说是皇上亲自拟定的手册内容之一。

    锦衣卫外事局高丽分理处全部都动了起来,齐麓将自己初步分析出来的结果,加上最近的情报详情,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大明渤海水师总督方明谦处,请他转呈朝廷,为何不走以前的老路,经由陆路送往辽东军镇所在的辽阳分理处,逐级奏报?

    那是齐麓有一种不祥之预兆。他已经不再相信由朱棣掌握的高丽北部地区的外事局能力了,而且。高丽北部,从汉城起的外事局人员。也有近两个月没有送来什么情报了。原来觉得是由于兵荒马乱的缘故,现在结合起来,也产生了一点点疑惑。

    齐麓的审慎得到了回报,锦衣卫外事局高丽分理处全部都动起来了,围绕着高丽王的行宫工作,这正是李芳远想要的结果。

    由于多年的顺利,齐麓以及锦衣卫外事局的人都低估了高丽的警惕性,以致铸成大错。很快,这种错误的结果就凸现出来。

    大规模的行动。难免要有大规模的人手调动,而且,齐麓之所以在光州,那是随着李芳远的移动而来,锦衣卫外事局的骨干力量带来一部分,但是很多还留在汉城,组织这么大的行动,难免会从汉城抽调人手过来,而且要动用到潜伏很深的内线。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入了李芳远的耳朵中。

    李芳远不是笨人,也有一定的手段,否则他也不会在几次的篡位中都是以胜利者自居。每次都得到了一定的好处,韩庚他这个当年十三太保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男宠,失宠之后。除了能给大明造成自己懦弱怕事的错觉外,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将大明在高丽的细作都引出来。

    当然了,韩庚并不知情。他已经不可能再背叛大明,没有回头路了,当他目睹并亲手杀死自己那十二个兄弟或者是姐妹时,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韩庚知道,就算他诚心悔悟,痛哭流涕的向李芳远认错,并合盘说出大明放回自己的目的。李芳远也不会允许自己再活下去,他想活下去,就必须为大明锦衣卫效力。

    所以他没有背叛大明,但是是谁背叛他呢?

    李芳远临幸后安排他和徐福的照面,无疑是让他传递出去消息,并迫使锦衣卫外事局动起来,那样也就有了一网打尽的机会。

    所以,在一个黄昏,商贾身份的齐麓被请到了光州所在的都护府,锦衣卫外事局,在大明京师尚且是一个保密的部门,当然齐麓表面的身份不能是大明的锦衣卫佥事,他只能以别的身份出现,他在高丽的名字叫李麓。是山东祥和号的二掌柜,负责祥和号与高丽的贸易。其中贸易有走私的成分,主要是以棉花和纺织品为主。

    他是以都护府要采办冬季棉衣之事被请来的。进了高丽光州都护府之后,齐麓这里防卫森严,俨然不是请他来谈生意的模样,心知不妙,但是依旧没有慌乱。

    “齐大人,久仰久仰!!”

    没有见到约他前来的都护金大人,却从后堂转出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无须,还颇为英俊,齐麓知道,但凡这种年轻人,在高丽都不能小看,因为可能就是李芳远的男宠身份而兼着重要职司,但是这一切都不如来人一语就道破自己身份的震惊。

    他姓齐,这一点,就连在高丽的锦衣卫也很少人知道,此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锦衣卫内部出了问题,齐麓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点。

    左右看看,故作不解的朝那人一辑,微笑道:“这位大人,请问金将军呢?”

    “齐大人端的好涵养,如此镇静的功夫,乃我辈学习的典范啊,下官姓朴,隶属于军务司库义禁府,齐大人,咱们后堂叙话如何?”

    齐麓的瞳孔不由一缩,义禁府,乃是属于高丽王室内部的一种特别法庭,和他们的职司有些异样,专门对付叛国篡位等动摇国本的犯人,找出根源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

    看来没有侥幸之说,齐麓也不多说什么,很冷静的跟随者个朴大人,任由他把自己领至后堂。

    坐定!

    淡泊!

    凝视着朴大人,却不说话,仿佛要把他的心事看穿一般。而后者毕竟年轻,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清咳一声,说道:“齐大人,咱们都是明白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王上十分钦佩大人的才华,想请大人……。”

    “先说清楚,高丽的王上在平壤,你是代表他来给我说话吗?”既然如此,齐麓也不在隐藏自己,毫不客气的反驳到,他知道这个朴大人代表的是谁。

    有些尴尬,那年轻人脸上一阵红晕,不知道是不是羞愤引起的,毕竟年轻,不是经验老到的齐麓对手,马上被带着偏离话题,他不能不反驳的说道:“我们王上在光州,齐大人莫要做做糊涂。”

    “哦!”齐麓惊讶道:“原来恭让王来到光州了,那可要前去拜见一下了。”

    朴大人被彻底的打败了,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既然齐大人没有诚意,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却问道:“你说的是李芳远李大人吗?”

    朴大人明知道齐麓是在调侃他,但还是站住脚,回过身来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齐麓,下意识的点点头,谁知不点头还好,一点头,齐麓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怒的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606 谁对谁错

    齐麓疾步走了几步,来到朴大人的身前,用手指着其的鼻子骂道:“你们可是想造反吗?”

    “我大明什么时候册封过他李芳远为高丽王的,高丽王依旧属于高丽王氏,不过一个权知高丽国事,而且得位不正,还敢自称为王,看来他是想承受我大明的雷霆之怒了!!”

    朴大人错愕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没有醒悟过来,看着齐麓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吓的尖叫一声,立即从外面奔进数十名护卫来,用刀指向齐麓,一副全力戒备,忠心护主的模样。

    冷冷的注视着愣愣的朴大人,齐麓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中包涵着决绝。他不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而且知道,虽然他为锦衣卫内的佥事,但此时却是商贾的身份,要让他消失很容易,而且,既然李芳远敢动手,就证明了他的有执无恐,更能说明了他的依仗还是在朱棣那边,否则以大明的铁骑之锐,谁能敢为他遮挡风雨。

    对他动手,就等于半公开的向大明宣战,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齐麓不怕为国献出这条生命,但是他不甘心的是,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韩庚?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而齐麓也从来没有直接给韩庚联系过。

    是锦衣卫中有内奸?还是汉城的锦衣卫外事局分理处总部已经被高丽人控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些愤慨,自己都不能幸免,更不要说自己那些属下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此时的齐麓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所希望的,唯有让方明谦转呈的那封密折能够顺利的到达京师。让皇上知道辽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朴大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懦弱。齐麓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而已,年届四十,且骨瘦如柴,自己害怕什么,于是摆摆手示意护卫们暂时退下,并不和齐麓计较,他还试图想掏出一些话来。

    笑了一下,竟然有一丝妩媚,咬着自己的下唇说道:“齐大人何必动怒呢?无论怎么看王上。咱们都是靠俸禄吃饭,都是做臣子而已,何必管王者之间的争执……。”

    看着齐麓似乎又想辩驳,他连忙挥手阻止道:“咱们不说这个话题,齐大人,不妨说句老实话,现在贵国的燕王要和我们王上合作,燕王可是你们先皇的亲生儿子吧,你可以看不起高丽。但是对于贵国的皇族效忠,不是作为臣子的本份吗?”

    “大明没有燕王……。”齐麓沉思了一下,随即说道:“所以也没有必要向他来负责,李某只是商人而已。叫李麓,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既然金将军不在。那么在下告辞。”

    朴大人这时才是真正的心死,没有掏出什么话。倒是自己暴露了朱棣和李芳远合作的消息,不过。他也不担心齐麓会泄露出去,因为齐麓也根本没有机会跑掉,要不是和燕王有约定,他真的想让这个瘦弱的中年人,尝尝自己义禁府的刑罚,而现在他只能让护卫们将其关押起来,严加看守。

    燕王不让杀这些人,也不让用刑,抓起来就是,原因嘛,没有说,但是李芳远猜测出来一些,可能是想寻机用来威胁锦衣卫指挥使齐泰,但是这样管用吗?李芳远想。

    大明锦衣卫外事局在高丽的力量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外围人员几乎荡然无存,由于隐藏较深的原因,内线存活下来一部分,不过也是缺少外线的支持,想要送出去一份情报,那也如难上登天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远在南京的齐泰就感到有一些不对劲,外事局辽东处的人回报说,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收到关于高丽方面传回的信息,有些不正常,就算是没有什么值得禀报的消息,自己的堂兄也会每半个月发回一封类似家书的平安书信,齐麓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九月了,是给各外藩最后说明期限的日子,按照道理应该是情报频发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了音讯,心里不安,待到散朝后,马上就来觐见皇上,准备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侍卫进去通禀,齐泰在宫外侯了半天,正有些心急,突然看见远处急冲冲的走来一个人,到近处一看,竟然是杨杰气喘吁吁的赶到,看见齐泰也在,不由一愣,连忙拉着他一起走进宫内,往御书房而去。

    一路上面色凝重,也不说话,齐泰更是没有见过一向稳重儒雅的杨杰会变成这样,心里奇怪,难道还有自己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吗?

    御书房内,同样也是一股凝重的气氛,齐泰走进给皇上行礼之后才发现,在一旁坐着的老臣中,傅友德、冯胜、耿炳文等人也来到御书房,这几个人虽然是属于参谋部的,但皇上爱惜老臣,他们是不用上朝的,而且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般也只是在参谋部点个卯,注重培养新鲜血液,是朝廷的一贯宗旨。

    今天要请那么多的老臣,在扫视一周,竟然很少发现文官,心里骤然不安起来,朱标递给他一份密折,让他在一旁观看,然后继续说道:“朕召众位爱卿过来,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希望参谋部在最短的时间内,拟出一份关于勇王要是谋反的话,所能调动的兵力,所造成的影响,以及后果如何的预测奏折来,朕要借重爱卿们的经验,进行综合判断。”

    齐泰眉毛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勇王谋反!!”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引起的震动可谓不小,但随即就省到自己是在御书房,连忙稳住心神,将皇上给自己的密折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这正是齐麓请方明谦转呈给皇帝的密折,按照锦衣卫的惯例,要越级上报。只能直达圣听,否则。就必须逐级上报,而锦衣卫外事局高丽分理处隶属于辽东分局管辖。齐麓有些怀疑那些朱棣曾经呆过的地点已经受到控制,所以直接请渤海水师总督方明谦将密折交由皇上处理,这个是皇帝恩准的军方渠道。

    也是连齐泰也不知道的原因,这种垂直化的管理,可以避免万一出了问题,可以直接出责任人,且不会牵连太广。

    齐麓分析的很客观,并没有加上个人因素,而是把最近的一点罗列出来。供上级参考,但是已经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何况,朱标还有锦衣卫的路线,把两者的情况汇合起来,就不难看出朱棣的野心了。

    二月底,朱棣到达辽东军镇后,并没有稍息多久,待到大明军事学院的近八百学员到位后。加上自己的亲卫,率领约有一千人的队伍直接从镇江堡通过鸭绿江,然后直奔平壤。

    在那里,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中下层军官的北平军已经等了近一个月。朱棣迅速调配人手,将军事学院的学员散了出去,期间。在四月还回了一趟京师述职,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自然。对于朱棣的做派,之前反对的朝臣们也无话可说了。

    事情就从朱棣四月中旬回平壤之后开始有了转折。那时他已经着手改建军制,按照定**的编制,按照小旗、总旗、连、纵、团、师、军和集团军的编制进行改建,军事学院的学员对于这些事情驾轻就熟,应该是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完成的,可是在北平军中,就形成了一种怠滞状态。

    朱棣这个人就是一杆旗帜,在北平军中的威信极高,虽然离开十余年,但是朱高炽和金忠等人,都在下意识的维护着朱棣的形象和威望。虽然缺少中下层军官,但是士卒显然对于新派来的长官有些不买账。

    不过事情还是被朱棣按捺下去,没有引起大的反弹,参谋部在接到辽东军镇的报告后,奏报皇上,对于朱棣的个人能力做了肯定,由此也放下心来。

    可是就是在六月份,慢慢连辽东军镇也感到有些不对劲起来,辽东军镇和北平的联系虽然还是很正常,但是接触的人骤然就陌生起来,一位曾经在军事学院任教的辽东军镇总督参谋,想见一个自己的学生,在北平军的百般推脱下,竟然说其已经去了板门店和李叔蕃余部对峙,现在不在平壤。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为了掩饰一个错误,暴露了另外一个错误,这个参谋回去之后马上就找到当时辽东军镇总督傅雍,查了卷宗之后。向上司说明这个情况,如果是北平军又有调遣的举动,为什么没有向辽东军镇备案。

    要知道朱标虽然放权,但是对于制度定的却是十分严格,超过纵队以上的调遣,必须报呈军镇备案,然后由军镇定期向朝廷汇报。还要将调遣之后的结果、收获、损失一并报呈,以便于参谋部分析。

    因为朱标觉得,如果之后火器普及之后,一个纵,基本上就可以独挡一面,至少在国内是这样的。

    傅雍想朱棣发出质询,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在朱标身边十几年的时间。可是没有把朱棣这个王爷身份看的太重,但是信使始终找不到勇王本人,不是说在平壤伴随恭让王,就是说在咸兴整顿军队,要不就说去前线视察,反正一来二去的,竟磨了近一个月的功夫。

    也就是这一个月的功夫发生了巨变,八月,辽东军镇发现自己突然失去对高丽情况的失控,该来的汇报不来,派去的询问的信使又了无音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时,傅雍所在的辽东军镇行辕所在的辽阳,一匹快马驰进衙门内,马上的骑士浑身是血,马上就要支持不住的模样。

    当时傅雍不在行辕,有副总督王根发亲自前来探视,才知道是先前派往北平军中的大明军事学院学员刘子俊,他是逃回来的。所说的情况不由的王根发不需要立即派遣亲兵将总督寻回来。

    在高丽的北平军士卒发生了哗变,但随即被镇压了下来,朱棣将所有过错归咎到大名军事学院的学员身上,然后宣布他们的任命无效。被集中管制了起来,在咸兴自成一营。但是行踪被牢牢的控制起来。

    学员们不服,说是他们的职责由皇帝指定。而又有兵部、参谋部和军镇的肯定核发,作为统帅无权私自任免,于是惨案就发生了,在朱棣亲自带领下,残杀了近百余学员后,才将事情稳定下来,但是他们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这个刘子俊也是踏着伙伴们的尸体,又用十余条人命的代价才换取了自由,并且日夜兼程往辽阳而来。身上的伤痕累累,让人不忍多看。

    事情大发了,傅雍得知事情真相后,大怒中带着恐惧,一边积极调动鸭绿江边的防线兵力,做到防患于未然,一边派八百里加急将事情奏报于参谋部以及兵部。

    他不敢再派人往高丽去质询了,之前的人有去无回是因为什么,现在得到了肯定。再派人去就是送死,而且傅雍也不敢太过张扬此事,毕竟放勇王朱棣回辽东去接掌北平军之事,是皇帝金口玉言说的。而且正式行文,公告天下。

    几个月前,《大明周报》还在歌颂皇帝的英明。但是出了这档子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朱棣凭的是什么。难道就那十余万的北平军吗?光一个辽东军镇的兵力就不逊于他,更何况辽东军镇的身侧就是北平军镇。隔海相望着济南军镇,海上还有方明谦的渤海水师。

    他朱棣凭借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在御书房内充满了疑问,朱标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低头沉思着,古代的通讯问题,使方明谦所派遣的信使和辽东军镇傅雍的奏报几乎是同时到达,在路上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浪费了半个多月了。

    大家看见皇上一副思索的神情,还以为其正忧心朱棣的事情,都在脑海里急速的想着对策以宽解皇上的心。谁曾想到,朱标现在却是正在想,怎么能改善通讯条件,这些原始的通讯方法,使每件事情都充满着扑朔迷离。

    朱棣的事,要是放在另一个时空的现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种日子,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或者一个电子邮件就可以使朱棣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放在大明,反而成了谋反作乱的作弊器,自己可以打时间差,朱棣同样也会。

    正在想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大声喊道:“臣,齐大人求见陛下!!”

    齐大人是现在掌控锦衣卫,是不用太监们通传就可以直接来御书房的,朱标马上回过神来,向在外面的齐大人招招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走进御书房,随即就跪在地上,道:“臣有罪?”

    心想今天的乱子已经够多了,锦衣卫又来填什么麻烦?还不避讳群臣。朱标皱皱眉头,看了齐大人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一顿,问道:“勇王府出了什么事?”

    正在思索的群臣马上被这句话都吸引了过来,纷纷看向齐大人,耳朵也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齐大人一脸的佩服,跪在地上奏道:“皇上,前些天勇王妃带着两个儿子去魏国公府探望母亲,臣只见进去,却没有见勇王妃出来,一连几日,臣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今日登门求见,却得到徐老夫人说,勇王妃和两位小王爷,探望她后,当天就离开了。”

    “臣知道疏忽职守,所以马上去勇王府查看,勇王妃却未回去,且同时失踪的还有参谋处佥事徐增寿和徐膺绪!!!”

    “什么?”、“什么?”……。

    几个老臣不顾的君前失仪,竟然全都站了起来,倒是吓了朱标一跳,但是想到此事的严重性,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冷冷的看着齐大人,问道:“勇王妃前去魏国公府,为什么之前没有前来禀报?”

    “徐老夫人六十大寿,皇上还送了贺礼,所以臣以为前去为母亲贺寿,理所当然,所以未曾向皇上禀报。”

    听齐大人这么说着,朱标才想了起来,徐氏往魏国公府贺寿,是自己允许的,不过刚才心里有些乱,竟然忘了,齐大人这么说,不过是为自己打个圆场,省的自己丢面子而已。于是也不追究什么。

    那还有什么疑问,最后一丝幻想在众人的心里也破灭了,是到表忠心的时候了,不过朱标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看见几个老臣正要说话,朱标抬手阻止道:“先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后,近况将分析报告呈上来,并将处理意见也呈上来,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齐泰、杨杰和耿爱卿留下,齐大人,你也留下,朕有话说。”

    几个老臣无奈,只好行礼离去,连安慰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皇帝放朱棣回去,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顶着朝堂之上的压力实施的,可是不到半年,就出了纰漏,待到此事公布,朝堂之上可就热闹了。

    皇上肯定要烦心一阵了,想到这里,几个老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叹息中也不回府,直接往参谋部而去。

    看到御书房内剩下的人,朱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空气十分压抑,半晌,皇帝才开口问道:“杨爱卿,这件事,你说是朕错了,还是你错了?”(未完待续。。)

607 严阵以待

    关于谁错了这个话题,幸亏没有纠结下去,朱标刚才只是偶然发出的感叹,同时又含着一丝警告给庞煌,只问一句便不追究下去,那也有着恩威并施的想法。

    他把几人留下的原因,很快就代替了这个问题,耿炳文要以辽东大将军之名,立即北上协助辽东军镇防卫,面对朱棣这个沙场老将,初出茅庐的傅雍根本不是对手,现在要稳住阵脚,没有搞明白朱棣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只能这样,如此派擅长防御的耿炳文去,是最恰当的人选。

    让齐泰留下的原因,是试图恢复高丽的情报系统,还有就是作为一直忠心于自己的老臣子,对于其堂兄齐麓的处境,朱标也要表示关心,他让齐泰找人通过正面向朱棣交涉,不管是不是谋反,齐麓只是一个无关大局之人,相信朱棣不会留难。

    并且让他严密监测琉球的动向,因为琉球一旦有变,现在大明水师有四成以上都在渤海附近集结,真的害怕生变掣肘啊。

    齐大人留下,就是要监控魏国公府和陕西的徐辉祖了,现在朱棣出事,并且就勇王妃和两个儿子失踪一事来看,徐家一定知情,但是徐辉祖知道不知道,这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辽东生变,而自己放给徐辉祖的权力太多了,一旦有变,恐怕大明在短时间内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损失。

    不但是这些,之前一些倾向朱棣的勋戚,都在被监控之列。这个问题已经很危急了,京师中不能再出现任何纰漏。

    而庞煌则被授予了一个钦差的头衔。前往杭州,主要目的就是和张定边谈关于通商后的海上安全问题。顺便再试探一下关于琉球内附的细节,不求成功,只希望能够拖延张定边的态度,因为朱标从直觉上感到,此时有张定边参与的影子,而且庞煌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查探关于勇王妃徐氏以及两个王子,徐家的两兄弟的下落。

    他们走陆路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如果朱棣和张定边达成一定协议的话。琉球可能会称为朱棣家人的庇护所以及中转站,一定要杜绝这个隐患,要是能将朱棣的家人抓获的话,更能牵制朱棣本人的行动。

    而此时齐大人恰当的提到朱高炽,朱标苦笑了一声,看来这次朱棣是早有准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肯定朱高炽已经不在中都凤阳府了,不过还是让齐泰派锦衣卫往那里查究一下。

    朱标这才感到。自己的确对朱棣太大意了,一个隐忍那么久,而且明知道很危险的人物,放出去为自己所用不是一个错。但是放出去以后被朱棣的表面恭顺所蒙蔽,放松了对其家人的看护,那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过错了。

    安排了这么多事。朱标让众人都出去准备,还有什么决定。那就要等参谋部给出意见后,他再斟酌。至于朝堂之上,虽然皇帝命令暂时封锁这个消息,但肯定有大臣们已经知道了部分真相,看来最近的几天内,他还要面对很多风雨,朱标庆幸自己把《大明周报》这个暂时领先的舆论导向抓在自己手里,否则,他面对的压力还要更大。

    一切都要待机而动,朱标虽然掌控大明多年,可是面对宿命,还有有些紧张!

    镇江堡位于鸭绿江入海口,与高丽半岛隔江而立,是洪武年间所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北依镇东山,贡道的必由之处的九连城。

    而九连城始建于金,蒙元时为婆娑府巡检司治所。始称九联城,大明将其改称九连城,是和高丽进行通商贸易往来,成为互市之所。这里东面有叆河与鸭绿江,后面有镇东山,形势十分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九月,本来是辽东最温暖的季节之一,可是连着几日,竟然学起了江南的烟雨朦胧。要不是有叆河与鸭绿江的宣泄,恐怕地处有些低洼的镇江堡也有被水淹没的危险了。

    这样一个烟雨天,在雨云稍开的时候,镇江堡的守护千户鲁士文带着几个亲卫,登上了高高的城楼。鲁士文虽然是军方的千户长,却因为镇江堡不是州县,只是一个军事要塞的缘故,还兼管政务,不过基本上都是由他的一个副千户长主理,他虽然名字里面带着一个“士文”二字,却是个大老粗,典型的陕北汉子,扁担横着放他知道是个一,但是竖着放,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不过千户长就相当于千户,他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还领着当地的政务,已经足可以使他光宗耀祖了,所以,他今天是怀着十分自得的心情出来巡视城防。

    自朱高炽带领北平军渡过图们江往高丽半岛去之后,这些年来,朝廷对于镇江堡的防务都十分重视,特别是辽东军镇成立之后,又专门征集民夫进行了一番加强。城楼高了,城墙更坚实了,且守军也加强了训练,真可谓是城坚粮足兵强。

    不过大家都很紧张,因为不知道北平军会不会反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而如今,勇王又要接收北平军,才使得他们鲁士文他们紧绷的那根弦稍微有些放松。

    只是这种心态很快就被总督行辕发出的军令破坏殆尽。他开始有一种紧张感。军令没有说出什么原因,只是吩咐其做好一级战备。但凡没有总督府的行文,一兵一卒也不能过镇江堡的防线。

    虽然字不认识几个,但是鲁士文隐隐觉得应该和勇王去高丽有关,但又知道那不是他该想的事情,总督大人说了,作为军人,只要忠于朝廷,服从命令就行了,别的就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

    还说军队就是皇上手中的利剑,随时听候皇上的召唤砍向任何侵犯大明的人。剑是武器,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的。总督召集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十分恭敬,说是这是皇上的口谕。

    这句话鲁士文虽然听得不太懂。但是皇上说的,总是没有错的。那他就绝不多想。

    总督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那么镇江堡周边百姓的身家性命,以及自己手下这些儿郎们的安危……就全压在他的肩膀上。虽说有数年平息干戈,也不曾有军事行动的迹象,未必真有战火烧起。

    但是将士们想来对那些出尔反尔的高丽人没有好感,鲁士文对高丽的和平动向缺乏信任感。料想动武只是迟早的事。他明白,尽管自己不想要打仗,但早晚有一天敌人说不定就会打到自己家门口了。没法回避的。他对镇江堡的存亡,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常常要巡视城防,惟恐稍有巯漏。这天,鲁士文是从南门登上城楼的。虽是烟雨朦胧,但还是掩饰不住镇东山上那星星点点地缀上了翠绿。他靠近城垛站着,聚精会神地凝视鸭绿江对岸的那片云烟飘绕的高地,那里静悄悄的,如他同秋乏一般酣睡着。这使他有了一种轻爽的感觉。

    不过没多大功夫,这种轻爽就被不安所代替了。鲁士文才想起来,由于渤海水师的集结,再加上为了防止士卒或者走私商贩过江。现在镇江堡身侧的鸭绿江上已经没有了船只。没有了船只就代表着也没有军队,只有几处观察哨在那里长留,但是此时害怕那边士卒因为没有船只而懈怠。如果敌人真的渡江。恐怕真的很难抵挡。

    而且镇江堡之设立,是针对高丽境内的义州而为。在大明境内,除了镇江堡之外。鸭绿江沿线,最近的防卫地点则是针对朔州而建的新奠堡、宽奠堡、大奠堡、永奠堡、长奠堡等五处防卫地点,足有风起师一个师的兵力集中在那里。

    自己这边由于原先驻扎的有水师,所以所属的狮吼师的分布就比较散了,首先师部在凤凰城,距离镇江堡有一日的路程,师部所属的四个千户,要守护的地方太多了,最远到獐子岛附近,都是狮吼师的防御范围。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鸭绿江防线之内,如果敌人从狮吼师和风起师的中间渡江该怎么办?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一动,马上命令传自己的斥候纵的指挥过来,让他派一直小旗沿江搜索一下,以后就这样定期巡逻,并给风起师打了招呼,让他们也依照自己的模样,以两个师防线的中间而论,大家一起负起责任来。

    鲁士文的过分小心,使得辽东军镇的两个边防师避免了一个大错,巡逻斥候的派出,的确有些收获。

    鸭绿江,古称马訾水,春来江水一片碧绿如鸭头,因此自李唐来,称鸭绿江。江水源于长白山万古寒冰,奔流千里,劈山裂石,于安东入海。鸭绿江虽长,但两岸多为崇山峻岭,偷过少许人马可以,大军根本无处可渡。

    狮吼师和风起师防御对岸在朔州和义州之间,那属于高丽的平安北道,两百余里的地段,只有他们两个师驻守边境,时值多事之秋,要不是因为地势险峻的原因,肯定是不足的,况且沿江设置的哨所,最多也只有一个小旗的驻兵,极为容易敌人所乘。

    巡逻斥候到达一个哨所后,发现那个地方已经遭到袭击,人员失踪,地上血迹斑斑,心里马上就生出一股警惕,于是马上小心隐藏自己的形迹,再往前行,五里之外的另一座哨站,也是如此,知道不妙,赶快抽出人来往镇江堡方向报讯。

    剩余几人潜伏下来,待到夜间,发现对面岸边有火光的出现,才想起了那里是五峰山的所在,山南侧有一条支流注入鸭绿江,其中有山洪暴发后冲出的河湾,平时很少人注意,现在想起,如果高丽水师藏匿其中,待到大明措手不及时渡河而击,还真的很难防备。

    斥候中善泳者过去窥视,果然如此,那河湾中潜藏着无数小船,其中还有船只被源源不断的运至河湾之中。看上去不似战船,而是渔家小舰,看来对方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藏。竟然不畏山路艰险,由人力将渔家小舰运至河湾中隐匿。只做运兵之用。

    以对方清除自己哨站的士卒来看,应该是快要渡河了。斥候们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渔船大约有五百余艘的样子,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就按照一艘船运二十人来算,这次要运送过来的兵卒也不会少于一万人,要是他们分成一夜运送两批的话,那么一只不少于二万人的军队,在大明不知情的态势下,冲击力是极为惊人的。

    镇江堡不过千余人的防卫,狮吼师也不过五千余人。还分布在凤凰城的周边,加上风起师的五千人,总兵力比不过,如果再被敌人各个击破的话,那后果不堪想象。

    斥候们不再犹豫,马上返回将这件事情禀报千户长,后者知道消息后,也是大惊失色,做出三个决定:第一。关闭贡道,禁绝最近的一切互市,将镇江堡防线的所有兵力回缩,各纵的斥候集中起来。分成三班,日夜不停的巡视着事态变化,有消息就马上禀报。第二。向凤凰城师部寻求支援,通知风起师做好戒备。第三。动用獐子岛哨站内守护的渤海水师通信舰,向渤海水师寻求支援。如果水师的战船回来几艘,高丽那些渔船所改造的运兵船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做完了这些,鲁士文只能自求多福,最近的师部凤凰城距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如果师长相信自己的回报,就算是立即调兵,也是至少四天之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内,他只能求菩萨保佑,高丽境内那不知道是谁的军队,能晚些渡江。

    水师应该也是四天左右能回到安东的鸭绿江入海口处,在獐子岛附近哨站内守护的渤海水师通信舰,据说是太湖造船厂新研制的快艇,俗称白鹞子,长三丈左右,宽一丈有余。舱内有六部水车,靠人力驱使,不停换人行驶的话,旅顺和宁波之间一个来回,也不过七天左右,要不是为了配合在海中航行,加重船身而做钢制甲板而造价过高的话,大明大量的配置应该可以解决部分关于通讯不畅的弊病。

    据斥候每天的报告,对岸的准备仍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只是有些奇怪,他们只见不断有民夫源源不断的运送船只过来,曾经偷偷巡查过五峰山中,并没有发现大军存在的痕迹,让他们有些纳闷,难道这些高丽人费劲心机的将船只抬过来,竟然不是为了运送兵马?

    鲁士文收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往别处想,船只难以准备,而兵马却是很好到达,这可能是敌人不想引起过大的骚动,以免使自己注意而用的障眼法,但是对这个消息感到另外一个收获。

    就是对方既然没有大队兵马驻守,自己何不趁机组织斥候营的人,加上自己的亲卫,也有一百多人,如果半夜偷偷潜过江去放一把火,那么不是可以一劳永逸,高丽那边只能看着鸭绿江大哭,届时自己的水师回来,再沿江巡视,还能怕这些高丽棒子不成?

    不过要出兵,总要有上峰的同意,否则擅自出兵越境,那种罪名也不是他能担当的了的,幸好师部的快马传令,说是师长大人要亲自统御二千余兵马过来驰援,让他做好一些准备,在后天来到镇江堡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只好将这个主意暂时搁置,积极做好一切准备,就算是有上峰的同意,他也损失不了自己所有的斥候,如果那样,他还怎么窥视敌情,还怎么能按时每天得到消息呢?一切等师长过来再说。

    狮吼师师长胡正复来了,带着近三千的兵马,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为了集合自己师所有的力量,他几乎抽调了所有力量,才凑出这么多人,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师在各地的控制力已经薄弱了很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镇江堡绝对不能有事,这是他们师的职责所在。

    到了镇江堡,沿江布阵,听了鲁士文的汇报后,立即否决了他的那个偷袭高丽船只的主意,只是吩咐一切等到水师回援之后再说,因为胡正复之所以亲自来,是得到总督的手谕,令他严守,不得轻启事端,如果自己这边斥候先行动手,那么发起战争的就是大明,和总督的意思有些违背。

    再则,胡正复是原来参加北伐燕军的老人,见识过高丽军和北平军的战斗力,在心眼里面也有些轻视。

    就这样,安东沿江的两个师枕戈待命,已经严阵以待了。而此时的朱棣,却是没有半点动静,他的沉寂,只是动用了高丽部分民夫,就已经使大明边境风声鹤唳了,朱棣到底想做什么?

    谁也不知道,就连在高丽境内的北平军也被蒙在鼓中,更不要说大明的辽东军镇了。(未完待续。。)

608 高丽的悲哀

    正当镇江堡积极备战,随时打击来侵之敌,方明谦派遣四艘主力战船回归安东鸭绿江入海口的同时,高丽半岛上也面临着一种说不出的转变。

    李芳远的高丽王朝一直来都是以守势为主。而北方的高丽王朝,在朱高炽拥立恭让王以正统为目标的情况下,毫无理由贸然地展开了对李氏王朝的军事行动。当然,朱高炽那是在争夺生存空间,也期待着能有一片真正属于自己安身立命之地。

    然而这一年,李芳远在北平军的强烈攻势下,无奈之下,李氏家族退居光州,汉城被围,水军在大明水师的威慑下,不敢有丝毫妄动,李氏家族岌岌可危。

    李叔蕃父子身为高丽李氏的弘股之臣,葬送了水陆军队超过五万人。李芳远甚至想到向大明妥协,以换取大明天朝对李氏家族的保留。

    金忠、陈亨、朱能等北平军主要骨干力量全部在一线作战,围攻汉城。做出一种不灭李氏王朝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朱棣来到平壤之后发生了改变,到达平壤后,朱棣迅速召回金忠、朱能等人,对北平军进行整肃,按照朝廷开始的设想,将军事学院的学员分配下去,但不到一个月,随即以不适合北平军情、以致引起士卒哗变为由,将军事学院的学员迅速换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以金忠当年五千千户练为骨干的中下层军官。

    并将军事学院的学生编成一个千户营,在咸兴地区组建教导卫,专司训练士卒。虽然名誉上给了很大的待遇,但是也算是将那些学院集中管制了起来。又杀一儆百,引发了刘子俊的渡江而逃。往辽阳报讯。

    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朝廷无论是谁,都小看了金忠等人的组织能力,和朱棣的个人魅力,毕竟北平军在高丽基本上都是军人,毕竟军人都崇尚绝对的武力,朱棣在辽东乃至塞外的赫赫战功,毕竟不是蒙混得来的。

    很多人都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无论古今中外。还是哪一个历史时空,个人威望往往代表着绝对的实力,特别是在现在的大明,资讯不发达的情况之下,加上朱高炽和金忠等人的刻意维护,朱棣的威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他的回归与日俱增。

    别看北平军在朱高炽等人的带领下半死不活,面对大明朝廷的北伐屡战屡败,但是朱棣一回归。就迅速的结成了铜墙铁壁般的千户结。

    一只由羊带领的狼群和一只狼带领的羊群,在本质上就有所不同,朱高炽擅长内政,容易笼络人心。可以把将领迅速的笼络在自己的旗下,但是对于士卒的影响还要靠金忠等人的扶植,朱棣不同。无论是在部将,还是士卒之中。他都有绝对的权威,加上对皇室那种天生的敬畏。使北平军的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本来就是无法预料的事情,谁能想到朱棣沉寂近十年后,回到军中还能叱咤风云,就算是有这种预感,也是想着反正中下层军官被换掉,等朱棣缓过劲来,基层力量已经被清除,那时将与兵之间不能达到默契,步调不一致很快可以瓦解掉北平军。

    谁也没有想到朱棣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一到平壤就悍然发动了清除异己的决定,把大明军事学院的学员所能带给自己的危害减至最低,保持了北平军的纯洁性。

    而大明上下,根本没有想到朱棣会这么快的做出反应,还未来得及确定,驻守在镇江堡的狮吼师就发现了在鸭绿江东岸有大规模渡江的迹象,立刻慌慌张张地向师部乃至辽东军镇紧急通报。

    镇江堡守将在迎来师长胡正复的同时,立刻紧闭镇江堡城门,等待军镇发出的救援。等待着水军回归,然而恶耗还不止这一项。

    就在狮吼师师长胡正复到达镇江堡不久,方明谦所派遣的四艘主力战船回归至獐子岛附近。先锋正是方明谦岳父汤和的孙子,也是方明谦的外甥汤仲。

    然而,某天早上,当汤仲带领着船队,走到狮吼师斥候所指定的港湾之中时,发现了斥候们所说的小船竟然全都消失无踪,当时汤仲心里就充满了疑惑,但他相信斥候们不敢谎报军情,于是就带着船队继续北上,巡视鸭绿江至图们江沿线的安全。

    汤仲无疑是个很尽责的军人,也很谨慎,先派遣白鹞子往前面探路,自己的舰队徐徐跟随,但就是这样,也引起了一场灾祸。

    大明军船速度快捷,出发第二天,就快到集安县,过了那里,如果再没有什么情况,他就要返航了,因为那里的守军相对已经十分密集,并且为了防止女真人动乱,沿江、各甸都是驻军,且那里的女真人都比较驯服,基本上被同化的差不多了,且那里的水势更是险恶,两岸基本上全是悬崖峭壁,基本上无法渡江。

    这时,白鹞子回报,上游发现放排子的。汤仲听了之后,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放排子,用伐下来的木头直接扎成很大的筏子(也叫排子),因为多在山上伐木,地势较高,所以可以用筏子直接顺流而下,筏子既是运输工具又是货物,一举两得。到得下游后,靠岸后直接把木头卖给买家。在辽东这种事情是常见,尤其是现在天暖时间,更是繁忙季节。

    正因为季节问题,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疑心,只是命令船队小心,顺便找港湾让路,倒也不是汤仲心存慈善,只因为放排不比别的,他此时就算是有天大的军威,也无法和顺流而下的木筏相抗,而且木筏呼啸而下,真的被撞上了,可能你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那种气势,根本是人力不能完全控制的。放排人俗称亡命人,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穿行于深山峡谷中的鸭绿江水流湍急,河床主要由石砾和裸岩生成。险恶之处特别多。当地人把这些险滩、江汀、礁石、陡崖称为恶河或哨口。要真的在这些地方和放排子的遭遇,恐怕军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出来。

    所幸没有出现很大的变故,没有找到港湾,汤仲命令船队选择了一段较为宽阔的地方,靠岸而泊,等待着放派人过去后再继续前行,因为放排子的基本上都是积蓄够一定数量的木筏才起行的,一般连绵于江面上十余里,所以有大把的时间休息。在等待的过程中开饭,过去后立即前行,也不算是耽搁时间。

    闲暇之余,官兵们拥挤在甲板之上准备看这难得一见白山黑水间极其壮观的一景奇观。庞大宏伟的排队绵延七八里左右的样子,浩浩荡荡穿行于崇山峻岭间,顺着滚滚而下的流水,呼啸而来。

    看来放派人是老手,熟练的操纵者手中的三样工具:舵棒、撑和棹,闲暇之余。还有和战船上官兵打招呼的时间。汤仲在舱内休息,这种事情,他看的多了,原来他也曾经在辽东都司做过事。看过不少这样放排。

    正在船上看书的他,突然感觉船身一震,觉得有些不对。战船明明是在停着,绝对不会撞上礁石等物。为什么会发出类似的震动呢?

    马上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正要出门,只见自己的亲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来不及行礼,就大声喊道:“少将军,这些放派人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汤仲走出舱门来到甲板上一看,就知道了端由,放排人的先头过去之后,在木筏淹没船队的当口,从木筏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民夫打扮的人,手里拿着带钩的绳索或者是有着尖刺的竹竿,用这些工具紧紧的将木筏和战船连在一起。

    本来是不可能用人力办到的,但是汤仲选择的这片水域河床较宽,水势比较缓,再加上对方人多的缘分,在震动之后,真的办到了。

    看着木筏上用茅草遮掩住的东西,汤仲的瞳孔不由一阵紧缩,最坏的事情要发生了,马上命令,准备战斗,用弓箭或者火枪往那些固定船身的人身上招呼。

    这中间当然是有原因的。汤仲立即看出,如果减少那些人掣肘的力量,水势虽缓,但后面木筏的撞击,加上顺流而下的力量还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待命令传到各船,当正在准备开饭的水师士卒得到命令,拿着自己的武器到达时,此时江面上已经是木筏的天下。没等士卒来得及进行战斗,突然从那木筏之上,射来束束火球,如同满天的流星,一齐向战船落了下来。想那战船虽说外壳的要害部位也有铁质包裹,但船舱、棚顶,都是薄木板的,经盛暑暴晒,都成焦干的木片了。这干柴遇上了烈火,那还不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加上阵阵的江风,风助火势,只一会工夫,这段水域就成了一片火海。

    木筏上也燃起了熊熊火光,汤仲没有想到,敌人会这么的对付自己,别说自己这由四艘主力战船组成的小船队,估计就算是渤海水师全部来了,如果不能在木筏靠近自己之前用炮火将其摧毁,遭受到的也是灭顶之灾。

    趁水兵们忙着救火的机会。木筏上的人将绳索以及竹篙固定住,然后就跳下木筏,往对岸游去,并不趁势追杀,不过也没有办法追击,因为鸭绿江这一片,已成了火的世界。眼见到大势已去,汤仲才发觉自己并未下达启碇的信号,心中大悔。

    连忙制止了士卒的进一步行动,也不忙着救火,将战船分散企图顺着江水赶快驶离这个区域。因为只要不被木筏挂上,船上的火势不难扑灭,否则,一直停在这里,就算是能救灭船上的火,也会被木筏上的火势一鼓作气的将自己全部消灭。

    晚了,一切都晚了,由于船队出于木筏的激流之中,已经由不得自己,战船就是再坚固,也比不上木筏的粗糙结实。

    在这样一片混乱中,既相互脱离了联系,也失去了各自的指挥能力。整个战船。都成了无从指挥战斗的散沙。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只得尽可能地集合一些可能集结的兵将。转到轻便的小船上,匆匆弃船往岸上逃离。

    汤仲对自己在大意的失策悔恨不已。他是谨慎的。但是决计想不到敌人会用这样的规模来对付自己。他的失败是无奈的,就算是换上任何人也不可避免,但是失败的也是很憋屈,甚至连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最有可能的,敌人只用了山上的木材和最多几百名弓箭手,就解决了大明耗费巨资建造的新式战船。

    虽然没有杀伤多少士卒,但对于大明水师的打击是很大的,从今以后。大明的战场还敢深入鸭绿江吗?敌人甚至不用用什么名族,单单是滚滚而下的木排,已经可以让战船退避三舍了。

    朱棣的到消息之后,自负的笑了,这次战斗中,他北平军甚至没有参加一兵一卒,只是让恭让王下令,在高丽征集民夫,首先用假象迷惑大明。做出一副要渡江而击的模样,就等着大明水师巡江。

    那些抬来的小船,的确是负责运送人,但运送的不是兵卒。而是进山伐木的民夫,最后逆流而上,在山中隐匿。无论是机动性还是隐蔽性,都是未过江的大明将士难以捉摸的。

    朱棣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持住双方力量的均衡,让明军不敢凭借船坚炮利横行鸭绿江至图们江一线。保持他在高丽行事的独立性和安全。

    汤仲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辽东军镇,傅雍一时大怒,陈兵沿岸,做出兴师问罪之状,又将此事快马报于兵部,此时,耿炳文刚刚接受任命,正在前来辽东的准备中。

    高丽总算是做到了独立,隔江与大明对峙,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朱棣的操纵下完成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大明干涉他在高丽半岛的所作所为,火攻的消息传过来之后,由朱能的儿子朱让带领,朱棣新组建的燕山铁卫,足足有一千人的力量,还基本上都是抽调各部的斥候力量,牢牢的控制住边境地带,随时准备截杀大明潜入的斥候,和准备过江向大明通风报信的人。

    自己外甥全军覆没的消息,没有过几天方明谦就得到了消息,死二十九和伤一百零三人的代价他作为一个统帅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嫡系四艘原始战舰逾辉号、超光号、胜雾号、挟翼号,也就是汤仲带去的四艘主力战船损失,却使他心疼万分。

    虽然水师中,源源不断从宁波、福建等地赶来集结的战船使四艘战船显得微不足道,但是那毕竟是他起家的本钱,每艘战船上都有他的足迹和心血,这种损失是无法计算的,在盛怒之下,传令汤仲,水师士卒迅速回到旅顺,然后坐船到釜山会合整顿,而汤仲本人则和四个船长一起,请求辽东军镇给予方便,征集民夫协助几人,直到把沉船上的火炮全部打捞上来为止,否则不准归队。

    船能烧掉,但是火炮却是很难再江上被焚毁。这个是方明谦认为的,火炮打造艰难,不能就这样平白失去,捞上来可以装置在其他船上加强火力,甚至了以架设在岸上作为防卫,怎么也不能失去,而汤仲等人就算是戴罪立功吧。

    然后,方明谦对于李芳远的高丽王朝提出了严重的交涉,但是被李芳远推辞,说早已经失去了对高丽北部的控制为由,对于此事不承担责任,这一点方明谦如何不知道,迫于圣命,他又不能擅自离开,只好派遣佥事罗文再带领四艘战船至獐子岛随时听候辽东军镇的消息。

    但对于追究高丽李芳远责任的步伐仍然没有停止,在方明谦几次交涉下,李芳远只好捏着鼻子答应,即日起赔偿大明军船四艘,同时借给大明一千水军作为先锋,兵发对马岛清剿海盗去当炮灰。

    李芳远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他和朱棣有一些约定,但是朱棣曾经严厉警告过他,在没有发生事端之前,不得透露出任何消息。而且,现在方明谦的大明水师就在他的家门口,控制着他的港口,压制着李志刚的水军,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否则方明谦光明正大的制造一次兵卒的哗变,他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命了。

    作为高丽的王者,都很悲哀,那边恭让王被朱棣拿着当枪使,征集粮草,征集民夫等命令全部通过恭让王的手令直接发出,甚至在元山一带开始造船,也都是让恭让王发出的召集令,为北平军打造水军。

    而这边,李芳远受制于方明谦的大明水师,堂堂的高丽军港、民港上停泊的都是大明水师的船只,还要为大明水师提供部分粮草给养,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大明水师的脸色,因为人家大兵就陈列在你们家门口,能不怕吗?

    隐约中,朱棣还没有和大明正式公开翻脸,而一个小小的高丽半岛已经被分裂成两半,两个地区的百姓日子都不好过,除了种地活命之外,还要应付层出不穷的征集徭役。

    而这种徭役,是自己的王下的命令,却是为了大明服务,高丽民间上下,也隐藏着许多不安分的因素,一股暗流汹涌着跃跃欲试。但这些都不关大明的事,方明谦也没有心情管高丽的事。这时是九月初三,方明谦命令水师先头部队接触对马岛,并向上面发出信号,三天之内,不投降则死。(未完待续。。)

609 对马岛的变化

    正当镇江堡积极备战,随时打击来侵之敌,方明谦派遣四艘主力战船回归安东鸭绿江入海口的同时,高丽半岛上也面临着一种说不出的转变。

    李芳远的高丽王朝一直来都是以守势为主。而北方的高丽王朝,在朱高炽拥立恭让王以正统为目标的情况下,毫无理由贸然地展开了对李氏王朝的军事行动。当然,朱高炽那是在争夺生存空间,也期待着能有一片真正属于自己安身立命之地。

    然而这一年,李芳远在北平军的强烈攻势下,无奈之下,李氏家族退居光州,汉城被围,水军在大明水师的威慑下,不敢有丝毫妄动,李氏家族岌岌可危。

    李叔蕃父子身为高丽李氏的弘股之臣,葬送了水陆军队超过五万人。李芳远甚至想到向大明妥协,以换取大明天朝对李氏家族的保留。

    金忠、陈亨、朱能等北平军主要骨干力量全部在一线作战,围攻汉城。做出一种不灭李氏王朝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朱棣来到平壤之后发生了改变,到达平壤后,朱棣迅速召回金忠、朱能等人,对北平军进行整肃,按照朝廷开始的设想,将军事学院的学员分配下去,但不到一个月,随即以不适合北平军情、以致引起士卒哗变为由,将军事学院的学员迅速换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以金忠当年五千千户练为骨干的中下层军官。

    并将军事学院的学生编成一个千户营,在咸兴地区组建教导卫,专司训练士卒。虽然名誉上给了很大的待遇,但是也算是将那些学院集中管制了起来。又杀一儆百,引发了刘子俊的渡江而逃。往辽阳报讯。

    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朝廷无论是谁,都小看了金忠等人的组织能力,和朱棣的个人魅力,毕竟北平军在高丽基本上都是军人,毕竟军人都崇尚绝对的武力,朱棣在辽东乃至塞外的赫赫战功,毕竟不是蒙混得来的。

    很多人都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无论古今中外。还是哪一个历史时空,个人威望往往代表着绝对的实力,特别是在现在的大明,资讯不发达的情况之下,加上朱高炽和金忠等人的刻意维护,朱棣的威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他的回归与日俱增。

    别看北平军在朱高炽等人的带领下半死不活,面对大明朝廷的北伐屡战屡败,但是朱棣一回归。就迅速的结成了铜墙铁壁般的千户结。

    一只由羊带领的狼群和一只狼带领的羊群,在本质上就有所不同,朱高炽擅长内政,容易笼络人心。可以把将领迅速的笼络在自己的旗下,但是对于士卒的影响还要靠金忠等人的扶植,朱棣不同。无论是在部将,还是士卒之中。他都有绝对的权威,加上对皇室那种天生的敬畏。使北平军的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本来就是无法预料的事情,谁能想到朱棣沉寂近十年后,回到军中还能叱咤风云,就算是有这种预感,也是想着反正中下层军官被换掉,等朱棣缓过劲来,基层力量已经被清除,那时将与兵之间不能达到默契,步调不一致很快可以瓦解掉北平军。

    谁也没有想到朱棣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一到平壤就悍然发动了清除异己的决定,把大明军事学院的学员所能带给自己的危害减至最低,保持了北平军的纯洁性。

    而大明上下,根本没有想到朱棣会这么快的做出反应,还未来得及确定,驻守在镇江堡的狮吼师就发现了在鸭绿江东岸有大规模渡江的迹象,立刻慌慌张张地向师部乃至辽东军镇紧急通报。

    镇江堡守将在迎来师长胡正复的同时,立刻紧闭镇江堡城门,等待军镇发出的救援。等待着水军回归,然而恶耗还不止这一项。

    就在狮吼师师长胡正复到达镇江堡不久,方明谦所派遣的四艘主力战船回归至獐子岛附近。先锋正是方明谦岳父汤和的孙子,也是方明谦的外甥汤仲。

    然而,某天早上,当汤仲带领着船队,走到狮吼师斥候所指定的港湾之中时,发现了斥候们所说的小船竟然全都消失无踪,当时汤仲心里就充满了疑惑,但他相信斥候们不敢谎报军情,于是就带着船队继续北上,巡视鸭绿江至图们江沿线的安全。

    汤仲无疑是个很尽责的军人,也很谨慎,先派遣白鹞子往前面探路,自己的舰队徐徐跟随,但就是这样,也引起了一场灾祸。

    大明军船速度快捷,出发第二天,就快到集安县,过了那里,如果再没有什么情况,他就要返航了,因为那里的守军相对已经十分密集,并且为了防止女真人动乱,沿江、各甸都是驻军,且那里的女真人都比较驯服,基本上被同化的差不多了,且那里的水势更是险恶,两岸基本上全是悬崖峭壁,基本上无法渡江。

    这时,白鹞子回报,上游发现放排子的。汤仲听了之后,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放排子,用伐下来的木头直接扎成很大的筏子(也叫排子),因为多在山上伐木,地势较高,所以可以用筏子直接顺流而下,筏子既是运输工具又是货物,一举两得。到得下游后,靠岸后直接把木头卖给买家。在辽东这种事情是常见,尤其是现在天暖时间,更是繁忙季节。

    正因为季节问题,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疑心,只是命令船队小心,顺便找港湾让路,倒也不是汤仲心存慈善,只因为放排不比别的,他此时就算是有天大的军威,也无法和顺流而下的木筏相抗,而且木筏呼啸而下,真的被撞上了,可能你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那种气势,根本是人力不能完全控制的。放排人俗称亡命人,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穿行于深山峡谷中的鸭绿江水流湍急,河床主要由石砾和裸岩生成。险恶之处特别多。当地人把这些险滩、江汀、礁石、陡崖称为恶河或哨口。要真的在这些地方和放排子的遭遇,恐怕军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出来。

    所幸没有出现很大的变故,没有找到港湾,汤仲命令船队选择了一段较为宽阔的地方,靠岸而泊,等待着放派人过去后再继续前行,因为放排子的基本上都是积蓄够一定数量的木筏才起行的,一般连绵于江面上十余里,所以有大把的时间休息。在等待的过程中开饭,过去后立即前行,也不算是耽搁时间。

    闲暇之余,官兵们拥挤在甲板之上准备看这难得一见白山黑水间极其壮观的一景奇观。庞大宏伟的排队绵延七八里左右的样子,浩浩荡荡穿行于崇山峻岭间,顺着滚滚而下的流水,呼啸而来。

    看来放派人是老手,熟练的操纵者手中的三样工具:舵棒、撑和棹,闲暇之余。还有和战船上官兵打招呼的时间。汤仲在舱内休息,这种事情,他看的多了,原来他也曾经在辽东都司做过事。看过不少这样放排。

    正在船上看书的他,突然感觉船身一震,觉得有些不对。战船明明是在停着,绝对不会撞上礁石等物。为什么会发出类似的震动呢?

    马上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正要出门,只见自己的亲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来不及行礼,就大声喊道:“少将军,这些放派人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汤仲走出舱门来到甲板上一看,就知道了端由,放排人的先头过去之后,在木筏淹没船队的当口,从木筏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民夫打扮的人,手里拿着带钩的绳索或者是有着尖刺的竹竿,用这些工具紧紧的将木筏和战船连在一起。

    本来是不可能用人力办到的,但是汤仲选择的这片水域河床较宽,水势比较缓,再加上对方人多的缘分,在震动之后,真的办到了。

    看着木筏上用茅草遮掩住的东西,汤仲的瞳孔不由一阵紧缩,最坏的事情要发生了,马上命令,准备战斗,用弓箭或者火枪往那些固定船身的人身上招呼。

    这中间当然是有原因的。汤仲立即看出,如果减少那些人掣肘的力量,水势虽缓,但后面木筏的撞击,加上顺流而下的力量还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待命令传到各船,当正在准备开饭的水师士卒得到命令,拿着自己的武器到达时,此时江面上已经是木筏的天下。没等士卒来得及进行战斗,突然从那木筏之上,射来束束火球,如同满天的流星,一齐向战船落了下来。想那战船虽说外壳的要害部位也有铁质包裹,但船舱、棚顶,都是薄木板的,经盛暑暴晒,都成焦干的木片了。这干柴遇上了烈火,那还不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加上阵阵的江风,风助火势,只一会工夫,这段水域就成了一片火海。

    木筏上也燃起了熊熊火光,汤仲没有想到,敌人会这么的对付自己,别说自己这由四艘主力战船组成的小船队,估计就算是渤海水师全部来了,如果不能在木筏靠近自己之前用炮火将其摧毁,遭受到的也是灭顶之灾。

    趁水兵们忙着救火的机会。木筏上的人将绳索以及竹篙固定住,然后就跳下木筏,往对岸游去,并不趁势追杀,不过也没有办法追击,因为鸭绿江这一片,已成了火的世界。眼见到大势已去,汤仲才发觉自己并未下达启碇的信号,心中大悔。

    连忙制止了士卒的进一步行动,也不忙着救火,将战船分散企图顺着江水赶快驶离这个区域。因为只要不被木筏挂上,船上的火势不难扑灭,否则,一直停在这里,就算是能救灭船上的火,也会被木筏上的火势一鼓作气的将自己全部消灭。

    晚了,一切都晚了,由于船队出于木筏的激流之中,已经由不得自己,战船就是再坚固,也比不上木筏的粗糙结实。

    在这样一片混乱中,既相互脱离了联系,也失去了各自的指挥能力。整个战船。都成了无从指挥战斗的散沙。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只得尽可能地集合一些可能集结的兵将。转到轻便的小船上,匆匆弃船往岸上逃离。

    汤仲对自己在大意的失策悔恨不已。他是谨慎的。但是决计想不到敌人会用这样的规模来对付自己。他的失败是无奈的,就算是换上任何人也不可避免,但是失败的也是很憋屈,甚至连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最有可能的,敌人只用了山上的木材和最多几百名弓箭手,就解决了大明耗费巨资建造的新式战船。

    虽然没有杀伤多少士卒,但对于大明水师的打击是很大的,从今以后。大明的战场还敢深入鸭绿江吗?敌人甚至不用用什么名族,单单是滚滚而下的木排,已经可以让战船退避三舍了。

    朱棣的到消息之后,自负的笑了,这次战斗中,他北平军甚至没有参加一兵一卒,只是让恭让王下令,在高丽征集民夫,首先用假象迷惑大明。做出一副要渡江而击的模样,就等着大明水师巡江。

    那些抬来的小船,的确是负责运送人,但运送的不是兵卒。而是进山伐木的民夫,最后逆流而上,在山中隐匿。无论是机动性还是隐蔽性,都是未过江的大明将士难以捉摸的。

    朱棣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持住双方力量的均衡,让明军不敢凭借船坚炮利横行鸭绿江至图们江一线。保持他在高丽行事的独立性和安全。

    汤仲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辽东军镇,傅雍一时大怒,陈兵沿岸,做出兴师问罪之状,又将此事快马报于兵部,此时,耿炳文刚刚接受任命,正在前来辽东的准备中。

    高丽总算是做到了独立,隔江与大明对峙,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朱棣的操纵下完成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大明干涉他在高丽半岛的所作所为,火攻的消息传过来之后,由朱能的儿子朱让带领,朱棣新组建的燕山铁卫,足足有一千人的力量,还基本上都是抽调各部的斥候力量,牢牢的控制住边境地带,随时准备截杀大明潜入的斥候,和准备过江向大明通风报信的人。

    自己外甥全军覆没的消息,没有过几天方明谦就得到了消息,死二十九和伤一百零三人的代价他作为一个统帅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嫡系四艘原始战舰逾辉号、超光号、胜雾号、挟翼号,也就是汤仲带去的四艘主力战船损失,却使他心疼万分。

    虽然水师中,源源不断从宁波、福建等地赶来集结的战船使四艘战船显得微不足道,但是那毕竟是他起家的本钱,每艘战船上都有他的足迹和心血,这种损失是无法计算的,在盛怒之下,传令汤仲,水师士卒迅速回到旅顺,然后坐船到釜山会合整顿,而汤仲本人则和四个船长一起,请求辽东军镇给予方便,征集民夫协助几人,直到把沉船上的火炮全部打捞上来为止,否则不准归队。

    船能烧掉,但是火炮却是很难再江上被焚毁。这个是方明谦认为的,火炮打造艰难,不能就这样平白失去,捞上来可以装置在其他船上加强火力,甚至了以架设在岸上作为防卫,怎么也不能失去,而汤仲等人就算是戴罪立功吧。

    然后,方明谦对于李芳远的高丽王朝提出了严重的交涉,但是被李芳远推辞,说早已经失去了对高丽北部的控制为由,对于此事不承担责任,这一点方明谦如何不知道,迫于圣命,他又不能擅自离开,只好派遣佥事罗文再带领四艘战船至獐子岛随时听候辽东军镇的消息。

    但对于追究高丽李芳远责任的步伐仍然没有停止,在方明谦几次交涉下,李芳远只好捏着鼻子答应,即日起赔偿大明军船四艘,同时借给大明一千水军作为先锋,兵发对马岛清剿海盗去当炮灰。

    李芳远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他和朱棣有一些约定,但是朱棣曾经严厉警告过他,在没有发生事端之前,不得透露出任何消息。而且,现在方明谦的大明水师就在他的家门口,控制着他的港口,压制着李志刚的水军,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否则方明谦光明正大的制造一次兵卒的哗变,他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命了。

    作为高丽的王者,都很悲哀,那边恭让王被朱棣拿着当枪使,征集粮草,征集民夫等命令全部通过恭让王的手令直接发出,甚至在元山一带开始造船,也都是让恭让王发出的召集令,为北平军打造水军。

    而这边,李芳远受制于方明谦的大明水师,堂堂的高丽军港、民港上停泊的都是大明水师的船只,还要为大明水师提供部分粮草给养,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大明水师的脸色,因为人家大兵就陈列在你们家门口,能不怕吗?

    隐约中,朱棣还没有和大明正式公开翻脸,而一个小小的高丽半岛已经被分裂成两半,两个地区的百姓日子都不好过,除了种地活命之外,还要应付层出不穷的征集徭役。

    而这种徭役,是自己的王下的命令,却是为了大明服务,高丽民间上下,也隐藏着许多不安分的因素,一股暗流汹涌着跃跃欲试。但这些都不关大明的事,方明谦也没有心情管高丽的事。这时是九月初三,方明谦命令水师先头部队接触对马岛,并向上面发出信号,三天之内,不投降则死。(未完待续。。)

610 风云(一)

    次日,大明渤海水师总督方明谦驾临对马岛,并接见对马岛岛主宗经茂,恭顺的日本人拿出了岛上人的人员卷宗,请大明给予接受,并由大明水师监督清查人数。交出了岛上所有仓库的控制权,并表示,愿意协助大明清剿残余的海盗,甚至追击到日本本土也在所不惜。

    否定了日本给予其的官职,宗经茂只说自己只是对马岛的守护代而已,也就是代理守护的意思,并交出了原来的守护阿比留一族的人,声称这才是对马岛的实际领主,不过多年来都是自己代为掌管。

    可是不管怎么说,对马岛开门投降,就形式上而言,日本对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了管辖的权力,在这时的大明时代,一个地区的归属在正常情况下不用谈判,谁占据了那就是谁的,更何况是以和平的方式上岛呢。

    这是一个十分荒唐的事情。在高丽和日本之间的岛屿,现在属于大明管辖。至少方明谦觉得有些惊讶,他认为应该经过一番损兵折将的厮杀,才能达到目的。血腥和战友的死亡比他演讲一万遍都能激发将士们的士气。

    他深知自己所要完成的使命是什么,所以一点都不骄傲。反而陷入深深的危机之中,宗氏家族和蔼亲善的模样、岛上百姓那一脸的无辜和自卑,使大明水师遭遇了从未有过的礼遇,岛上的居民见到水师将士,不是立即退至路边跪伏,就是九十度的深深鞠躬。

    每天都是罄尽全力的招待。毫不吝啬的劳军,甚至宗经茂要献出岛上女人。做为安慰大明水师将士之用,当然被方明谦拒绝。他觉得日本人有些过度的热情。让他受不了。

    而且,大明在儒家学说的熏陶下,一向崇尚以德报怨,虽然不适合于军中,但也潜移默化了很多人的心志,而且平常都以礼仪之邦自称,对于日本的恭顺,很多人心里都想到,原来日本也有倭寇和人之说。

    特别是大明军事学院出来的学生。更是如此,在军事会议上,曾有部将站出来,为对马岛的居民说话,并质疑下一步的军事心动,说道:“咱们是来剿灭海盗的,现在人家对马宗氏为了配合咱们,不惜杀死和他们交往多年的海盗,不怕所引起今后的报复。这种行动,说他怕大明水师也好,说他翻脸无情也好,但已经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咱们是军人。只听从皇上和朝廷的指令,朝廷让渤海水师清剿海上强盗,就要坚决执行。至于是否合理,自有朝廷和皇上裁决。”

    “本督召集大家来。是商讨下一步的行动,不是让你们说进驻对马岛是否合理。其他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方明谦冷冷的驳斥了部将的意见,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暗暗担忧,中原有句古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日本这种卑躬屈膝的做法,无疑在大明水师中起到了效果。对于下步的坚决打击倭寇的计划,还是有一定程度的阻碍。

    因为大明水师的军心虽稳,但是战意却被这种卑躬屈膝软化了。尽管是什么也不怕,但怜悯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军人也是人生肉长的。

    没有了战意,怎么下一步的行动,方明谦不露声色的结束了这次商讨,派遣罗自立接收对马岛防务,重新布置警戒,并且马上行书奏折,向皇上禀明现在的情况,请示下一步的计划是否如期执行。

    实质上代表对马岛的宗经茂,目前已经年过六十了。虽然表现的是如此恭顺,但方明谦还是将其软禁在大明水师对马岛临时行辕的军营中,不但衣食住行都不得自由,甚至连服侍身旁之人出入都受到限制。

    此时门扉忽然打开,罗自立进到了室内。宗经茂正在沉思,一惊之下紧张地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视着这位大明水师的主将之一,片刻脸上又露出那种虚伪的笑容。

    “衣食还可习惯吗,宗岛主。”

    “喔,将军有心了!在下觉得能领教大明军营生活,是在下的一种荣幸。”说完,又不自觉的将腰弯了下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罗自立原本是杭州人,是水师初建时的老人,也只有在江浙一带,才能感受到倭寇的可恨,才能对其不假颜色,这也是方明谦派遣其接防的原因。交给那些军事学院的人,肯定对这样的笑脸厌恶不起来。

    但罗自立不是这样的人。他在杭州的经历让他对于日本人无论怎么做,也让他不能原谅。所以他只微微地行了个礼便冷冷地开始放话。

    “我是奉总督之命接防对马岛,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问一声,听说宗岛主有两个孙子,却在大军到来之际突然消失,目前在什么地方,还请告知本将一下,也好向总督大人说明情况。”

    “这……”

    “请岛主立刻说明,本将没有时间在此地长留。”那种过分的高压姿态,令宗经茂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了几下。

    “罗将军,你说的话我不明白,在下两个孙儿,是早已经离开对马岛,前往京都处理家族的生意往来,不相信,将军阁下可以问岛上每一个人!!”宗经茂装模作样故作惊讶状。

    心里却是有些惊异,在迎接大明水师进入对马岛之前,他已经将此事措辞想好了,在族内绝对无人敢说出去,而族外那些平民,根本没有机会天天见到自己两个孙子,所以更不会说出个理所当然来,不过罗自立这么说,肯定是有所依仗。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罗自立自嘲似地笑了一下,紧接着冷酷的说道:“我不管什么原因,什么时间离岛的,但是我希望在半个月之内见到岛主的两位乖孙。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做到。”

    “你、你说什么……?”

    “我大明接管对马岛,是为了防止被海盗再次盘踞。以免你们宗氏家族再次落入两难的境地。念在你们曾经诛杀海盗的分上,所以本将才好言相向。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宗经茂一阵晕眩,只得以双手扶着书桌,勉强将身体稳住。

    “方总督若是知道了你的无礼,一定会对你严加惩罚的。”

    “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只有指望总督一途了吧。我看你还是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早日将那两个乖孙子召回为上。否则的话,谁都不敢保证将来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只要他们踏上我大明国土,岛主就可以治理对马岛,总督大人绝对不会再对你多加烦扰的。”

    “我现在出不了军营。如何去找?”

    “那就是你的事了,看你自己的决定!本将管不着!”

    面对着罗自立的步步紧逼,还能怎样。宗经茂在几近昏阙的极度愤怒,以及难以忍受的挫败感之下,提起了笔,开始写下一封书信。等不及墨迹干燥,便递给罗自立,道:“请转交小儿贞盛,拜托了!”

    罗自立留下了夸耀般之胜利笑声。其身影随着地板上的脚步声消失于门外。

    在叹息声中,宗经茂本来显得十分懦弱的眼神却在无人之际露出一股凶光,坐在座椅之上用力击打了一下桌子。刚进到屋里的士卒见状,不由转身看了一眼。却发现宗经茂的面容有恢复了平静柔和。

    除了罗自立的本部人马,方明谦并没有让大明水师全部进驻对马岛。维持了大明水师的海上生涯,他是怕将士们的心遭受到软化。只任命罗自立一人。让他和他麾下的部队登陆岛上维持治安,同时清点岛中之财宝、公文纪录、文书等等的加以没收。并且将对马岛的军队解除武装。

    从某种程度上说,占领一个地方。在初期阶段应该选择以当地人治理当地人最为恰当,特别是对马岛在不流血归附的情况下,更应该如此,这是常规之下的选择。攻占对马岛,或许不用方明谦出马,任何人都能够做得到也说不定。然而在进驻之后,要毫不引起混乱地接收岛上事务,在维持治安的前提下,改变改其统治体制,这点却非一般将领之能力所及。借助当地顺服的人进行管理,应该是事半功倍的做法。

    可是此时也由不得方明谦做主,在准备打日本之初,皇上曾经在御书房秘密召见自己,诏谕说,什么都可以信,就是不能相信日本人的鬼话,无论如何也要完全掌控局势,对于日本的反抗者一定要杀无赦,甚至可以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比如…….。

    方明谦心里不禁暗暗骇然,他不明白日本人从哪里激怒了皇上,虽然诏谕的很隐晦,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杀气,他明白过分之事意味着什么,所以对于对马岛的首次接近日本不敢掉以轻心。

    接到罗自立的报告,方明谦满足地点着头。宗氏族长的态度决定了事情的顺利与否,而暂时来说,现在已经足够了,而高丽发生了一些事,他必须要离开,不能常驻对马岛,但只要控制住宗氏一族,对马岛的百姓就绝对不会抗拒天朝的统治。

    九月十二。方明谦率军回到济州岛,宗氏家族的五位长老以“祈请使”之名誉,随军而行。他们的任务就是以对马岛顺民的身份,向大明正式提出归附的请求,并且处理归附后的一切事宜。只不过,这些全部是表面形式而已。目的就是借由形式之便,将宗氏一族中的得力干将们都和平地护送至大明。

    宗经茂和宗贞盛不在这一行人当中。因为善后事宜还要借助他们父子二人的威望,而且还在等正在回归的宗盛国、宗盛世这两个孪生两兄弟,让他们父子离开,就不能一网打尽了。

    方明谦回到济州岛后,派遣船只将其运至济南,然后请济南军镇派兵将祈请使送至京师之中,在回到济州岛的第二天,就往釜山而去,同时,想高丽李芳远发出照会。希望双方能见一面。

    因为在高丽驻跸的大明水师中,有人发现了朱高炽突然出现在高丽境内。去的方向正是光州。真的是一点闲暇也不给自己啊,还没有从对马岛上疑云中解脱出来。就要陷入另一个迷茫中。

    方明谦现在还不知道京师中发生的状况,勇王妃徐氏,和勇王的三个儿子全部失踪。他帮助齐麓送信,但是并不知道内容,接到的邸报和通传的《大明周报》,还是七天前的,现在耿炳文还未到辽东,而朱标给方明谦的旨意还未到达高丽。

    这就是通信不畅的后果,在外为国办事的人。特别需要临机之权,临机之断。朱标足够信任方明谦,因为是在另一个时空知道这么个人,但是朝廷却是替朱标担忧,给了诸多限制,这是历朝各代的通病,谁叫你手握重兵呢?而且还是最难掌控的水师。

    就算方明谦不知道很多事,但朱高炽出现在高丽境内,那就是不正常。方明谦有责任将此事搞清楚。

    可是他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在这段期间,朱棣在高丽境内顺风顺水,不但完全掌控了北平军。而且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高丽恭让王的地盘,公然将名誉上属于恭让王的高丽军队正式打散。分别编制在北平军中。

    一时间,北平军声势极为浩大。对外宣称二十万军队,其中还包括慕名前来投奔的女真人。猛哥帖木儿也是其中之一。猛哥帖木儿带领属下虚里及其他首领仇老、甫里、哈利、末乙彦、仇里老、达音般老、也斯秃、者刺老等各率部众计一千余人前来投奔,被朱棣视为心腹,并娶了猛哥帖木儿的女儿为妃,两人成了翁婿关系,从而加强女真人对朱棣的忠心。

    猛哥帖木儿此时来投,也是看准了时机,当初李芳远不放他,现在北平军声势正强,李芳远不敢多说话,所以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一向有眼光的他马上就选择了这个机会。不过这次正是雪中送炭,正缺少骨干力量的朱棣马上就选择了信任。

    任命猛哥帖木儿为都督佥事,其他首领各有封赏,为了表示信任,不但娶了其女,而且抽出一百名女真勇士作为自己的亲卫。

    这对女真人这种游牧民族来说是一个荣耀,在游牧民族中,只有贵族子弟才能担当一个王的亲卫,这等于说朱棣将性命交给了女真人。

    当然,也只有在大明初期时代的女真人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长期生活在辽东,之前再蒙古手中苦苦挣扎,最后又在大明和高丽双方之间寻找生存的空间,用两个字来说,就是“可怜”,他们骑射精通,个个勇武,但是保护不了自己的部落,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相对于蒙元、大明和高丽的正规军队来说,未经开化过,还是以部落状态生活的女真人住的分散,人心不齐,生活环境太差,都成了他们致命的弱点。

    而现在朱棣愿意收下他们,对于朱棣做燕王时的威名,他们是存有敬畏之心的,对于强者的依赖和崇拜,是游牧人的特性之一。

    朱棣声势的逐渐壮大,给了李芳远不少压力,一个朱高炽就把高丽弄的鸡飞狗跳,把李芳远逼的来到光州,现在还不敢回去。

    当儿子的已经做到这样了,那老子出马,势力又比之前更加浩大,自己这个高丽王还想做不想做了。李芳远不甘心,慢慢的起着戒心,把兵力收缩,并且不像之前那样言听计从的等候北方高丽朱棣的暗示。

    朱棣也看出了这一点,但并未表示什么,正在李芳远担心时,朱高炽却施施然来到了高丽,并大摇大摆的在行宫之前求见。

    “我是来为质子的……。”朱高炽见到李芳远后,第一句话就这样说。然后继续道:“父王说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大家千户结,本世子自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请大王放心吧。”

    李芳远搞不懂朱棣父子到底在做什么,寒暄一番,虚假一番后,试探着问道:“世子不是回天朝京师了吗?怎么会突然在此呢?”

    淡淡的笑着,由于连日的赶路,本来已经瘦了不少的朱高炽,脸上还带着倦容,朱标应该感到自豪,他回到大明,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就是帮助朱高炽减肥,让这个不好动的人东奔西跑,本来近二百斤的体重,现在变成标准的一百五十余斤。这个消息如果被另一个时空的人知道,恐怕朱标不当皇帝也可以做一个减肥中心的老板了。

    “父王何等人物,在朝廷上下支持者甚重,本世子要去就去,要走就走,谁能拦得住!!”

    朱高炽又几分当神棍的潜质,继续说道:“不但本世子离开了,而且本世子的母亲和两个弟弟现在亦然出来,在一处非常安全的地方隐居。所以说大王要相信父王的能力,不要乱来。”

    “那王妃和两位王子现在哪里,难道也在高丽?”李芳远问了之后,就已经觉得有些愚蠢,对方那里会告诉他这个啊。

    朱高炽看白痴似得看了他一眼,不理会这个话题,转口说道:“父王让我来,还有其他事情想说!!!”(未完待续。。)

611 风云(二)

    朝堂上的气氛最近极为不融洽,每次朝会上都充满了一种火药的味道,大臣们对于皇上最近的表现也很不满意。

    他们需要一个什么样子的皇帝呢?他们需要一个好皇帝,天下也需要一个好皇帝。那什么是好皇帝呢?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先贤说过的话,真正做到这个就是一个好皇帝了,大臣们心想,但这句话已经被先皇洪武皇帝批判过了,因此还差点没有把这位先贤赶出孔庙。所以这句话是不能说的。

    那么就是从谏如流了,只要能听从大臣们的意见,那就是一个好皇帝,朱元璋独断独行的作风,早已经被景泰朝廷的大臣们在心里被打入了黑名单。

    要不迷恋于女色,要仁政爱民,要礼贤下士,要做到国富民强……。

    很多很多,几乎每一个大臣心中都有一条底限,每个人的标准也不相同,当然,无论是所谓的忠臣或者奸臣,都想皇帝按照自己心中的标准去做这个皇帝。

    但是如今不同了,朝堂之上绝大多数臣子们,都抛弃了自己心中的标准底限,心里共同升起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皇上做事能轻重分明,因为他们发现皇上好像净做些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

    现在大明最大的事情是什么?高丽半岛处于大明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已经完全脱离了朝廷的控制,在洪武年间或者是景泰初期,高丽人像狗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来京师露出那谄媚的笑。但是自从朱棣去了之后,再也看不到了。

    也可以说自宋以来。高丽人第一次和大陆的界限如此分明,这使一向鼓吹教化的读书人感到由衷的气愤。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沉不住气了。

    有的大臣上奏,要求立刻谕旨高丽,扶正李芳远的权知高丽国事之位,甚至可以将李芳远册封为高丽王,要求只有一个,就是高丽必须协助朝廷驱逐朱棣出境,让大明来清理门户。

    这是保守一派的说法,更有激进派的还在朝堂之上跪奏。要求朝廷立即兵发高丽,为朝廷、为大明除掉隐患,以正国人视听。

    历数了恭让王瑶的罪状,指责其不该收容大明叛贼,要求皇帝下诏废除恭让王的王位等等,不过谁此刻也不敢说出,恭让王是皇帝派人送给朱高炽的,以至于朱棣有了名目号令高丽民众。

    大明军队现在的强大,以及上次北伐北平的胜利。使大臣们觉得大明军力天下第一,做这种事情应该是手到擒来,可皇上偏偏没有这么做。

    没有任何调兵的迹象,甚至除了派出一个耿炳文前往辽东之外。什么也没有做。特别是大明渤海水师在鸭绿江遇袭,当皇上听后,只问了伤亡与否。当得到伤亡很小时,随即就将这件事束之高阁。只是命令立刻补充渤海水师,使其保持现在的编制。

    同时。又命兵部押运数百艘废旧战船往高丽海峡以壮军威。同时给了方明谦一道密旨。谁也搞不明白,弄一些破船去怎么能壮大军威,这不是让那些蛮夷看笑话吗?

    大臣们谁也不明白皇帝心中在想着什么,做皇帝不去考虑叛乱,反而将去注意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比如在朱棣图谋不轨的消息在京师上下扩散时,皇帝却下了一道诏书,命礼部开始实行。

    大家当时就惊呆了,皇上诏书上说,但凡大明在册之民,所有幼童必须在八岁进入蒙学启蒙。至十三岁为期五年的义务教育谁也不能缺少,按照规定送子女读书者,税赋减半,否则加倍。

    进入蒙学是属于义务教育,全免费性质的,具体款项可以由当地官员自行筹措,可在税赋中拨出一部分,可由当地富户捐赠,捐赠款项达到一定数目后,可执行原来在苏州的做法,授予其国士勋章。

    首期,由户部调出五十万宝钞作为启动资金,礼部侍郎黄子澄负责具体执行,二年之后由皇上派员验收。

    大臣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辽东有战事的情况下,朝廷应该是筹措资金、粮草准备应对叛乱,而皇上此时却将钱花在了所谓的教育上,当然了,作为读书人出身的大臣们不会觉得皇上这个诏命是错的,只是实行的时机不对而已。

    为此,大臣们已经准备联合起来劝谏皇上,秦淮河上的画舫中成了大臣们商谈聚会的地方,而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朱标的锦衣卫窥视。

    而此时的朱标却在御花园中漫步,在一座小桥边停住了。这里两边有假山,中间像一道裂缝,有风吹来,将他颔下的刚刚蓄出的胡须吹得飘飘拂拂,使身着常服的朱标,平添了几分潇洒。

    假山的参差、嶙峋隐约可见;四周树木的绿枝,像捉迷藏的顽皮孩子一样,,将头呀手呀探出来,溪里隐隐流动着汩汩的水流声。景色如此之好,令庞煌有些流连忘返,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最近疲于应付朝廷的事务,是他片刻也不得闲。

    在小桥上来回走动着,享受着久违的惬意,不由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两件事来了,那事让他记忆犹新,让他难以忘怀,也让他从心里面高兴。

    一件事是朱标最近才听锦衣卫汇报说的。原苏州知府吴雪凡,因为替自己受过被调任琼州知府,自己登基后才将其调任浙江布政使,今年因为政绩被委任为通政司通政使,上任不久,就听到百姓反映魏国公都尉梅殷和公主从中都凤阳府回京时,沿途不分地域践踏良田,扰乱民安。

    吴雪凡调查核实确有此事之后,即亲自来到公主府,当面对魏国公都尉梅殷说:“你们回京时,一路打猎扰了民众。我要上朝去奏与皇上,皇上是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梅殷听罢。非常吃惊,立即进去告诉公主。公主自知有错。立即备酒菜出来,一面请吴雪凡喝酒,一面认错地说:“我们手下的人,一路确实扰了老百姓,这是很不对的。只是当时我确实不知道,没有及早制止,才出了这种错,现在我拿出五百贯钱,来赔偿老百姓们的损失。请千万不要用这点小事烦扰皇上了。”

    吴雪凡见公主认了错,又合理地赔偿了,也就将这事妥善地了了。这事很快就在南京城中传开了,一些平日娇纵的富贵子弟都悄悄说:这位通政使怎地了得,连公主、魏国公他都能治了,我等岂能不加小心!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安南,也就是另一个时空中的越南部分地区,蒙元末年战乱时。安南趁机发兵攻入思明路永平寨,超越蒙元定界铜柱二百余里,霸占丘温、如嶅、庆远、渊、脱等五县。

    洪武年间,朱元璋曾晓谕安南陈朝国王陈日焜。令将五县之地返还思明土司,但陈朝此时由国相黎季犛掌权,他胁迫国王陈日焜。称兵拒命。朱元璋以战争方息,重在安抚。不愿再起干戈,于是置之不理。安南从此处于半独立状态。

    但是安南陈氏政权已趋式微,一直内讧不断。就在景泰元年,相国黎季犛又把陈日焜杀掉,改立其子陈颙,没多久,再杀陈颙,次年,黎季犛干脆灭掉陈朝,大杀陈氏宗族,并自立为帝,定国号为大虞,改元圣元,自己也改姓胡,名一元,与其子胡汉苍共理朝政。

    同时遣使奉表到大明,诡称陈氏宗族已绝,胡汉苍为陈明宗之外孙,因此暂时登基理政。当时正值所谓的靖难开始,朱标也暂时不想对付东南亚,于是对胡一元的请示未置可否。北伐结束,胡汉苍遣使者到南京朝贺,并再次讨封。

    皇帝命礼部讨论此事,皆认为事关重大,安南情况不明,不可听信一面之辞,复奏详加考察,还没有等有结果。在去年,一个名叫裴伯耆的安南陈氏旧臣突然来到南京,这个裴伯耆是一位申包胥式的人物,他心怀陈朝,不满胡氏的倒行逆施,于是来大明乞兵复国。裴伯耆所描述的安南,完全不同于胡氏父子两人的说法。

    裴伯耆的忠心虽然颇为煽情,但并未打动朱标,因为这一时期大明的经营重点是北方,无意在南方构衅,何况安南究竟是陈氏还是胡氏掌权,只要是臣服于明朝,并无多大区别,而朱标巴不得那里再乱一些,好让北方之事稳定后秋后算账呢。因此仅命赐给裴伯耆衣食,对出兵复国却只字不提。

    但在今年八月底,老挝宣慰使刀线歹派人送来了前安南国王陈日烜之孙陈天平。陈天平当初在家国剧变时并未被杀,他曾一度招兵复仇,但很快为胡一元所败,从者四散。陈天平逃匿谷中,转投老挝,但老挝亦无力助其复国,遂转送陈天平到明朝。确认了陈天平为陈氏后人,朱标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心里也暗暗高兴,遂以藩王之礼对待陈天平,为了安抚其心,还让礼部的任亨泰出使安南,责问胡氏父子究竟。

    一想到这两件事,庞煌就感到有一种兴奋。第一件事,说明了大明现在吏治还算可以,至少吴雪凡没有辜负期望,而第二件事代表着,假以时日,大明王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军安南,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啊。

    正在此时,紫禁城之内,一名侍卫匆匆走来,打扰了皇帝的沉思。不悦地横了那侍卫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那种被打断后的不愉。侍卫也不敢多看,忙说明道:“皇帝,锦衣卫指挥使齐大人求见。”

    现在宫内的太监,在朱标的大力裁剪下,已经少了很多,平常也就是后宫之中见到一些,那是维持着后宫不方便进入男性的需要,而朱标已经有一年身边没有带过任何太监出行了,一般都是锦衣卫宿卫或者是锦衣卫中人随行。

    朱标心里大喜。看来自己交给齐泰的任务完成了,他久已期待的大军事行动即将展开,大中华的一统局面将很快呈现在面前。但他没有将这内心的狂喜表现在脸上,冷静的宣齐泰进御花园觐见。

    可是随着齐泰一脸精神的走进。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齐泰奏道:“外事局送来密报。日本的足利义满和大内盛见达成一致,决定暂时联合。已经决定实行琉球方面的建议了。”

    朱标看罢密报,轻快地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在嘴里叨念着“德阳禅师”这个名字。走着走着,突然转身问道:“这个德阳禅师的来历查到了吗?张定边身边怎么突然出现了这号任务,有些耳熟啊。”

    齐泰奏道:“德阳禅师自称是无暇大师的师弟,来历无人可知,就连琉球岛上无暇大师的徒弟们都不知道怎么凭空多了这么一个师叔。但是此人平常足不出户,连话也不多说,好像只给无暇大师一个人说话。所以无从查讫。”

    “德阳禅师、德阳……。”朱标反复的重复了几句,突然身上一震,失声说出道:“难道是他?”

    朱标自然想的是原来朱元璋身边的那个太监首领德阳。提起这个人,朱标的印象是深刻的。原来朱元璋在时,德阳几乎和皇帝形影不离,不过突然失踪,然后就销声匿迹,连锦衣卫也打探不出其的下落,最多的猜测就是朱元璋将其灭口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琉球,而且是和张定边在一起呢?

    要真的是德阳。看着他和朱元璋形影不离的架势,就知道其无亲无故,平常也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当然很难查了。于是命侍卫去锦衣卫将关于德阳的卷宗调出来,交给齐泰,让齐泰再去查一遍。应该会很快分出真假。

    安排了这一切之后。朱标才再次问齐泰,那日本方面的情报。足利义满和勇王挂上钩了吗?

    摇摇头,齐泰奏道:“这些倭寇天生狡诈。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们自己的人,看来除了高丽之外,他们还未能和勇王联系,但李芳远和勇王之间又有协议,所以日本人最终还是会找到勇王的。”

    “那你用锦衣卫的通讯方式,替朕传谕方明谦,这次要打,就要把倭寇打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即道:“若是倭寇不上当,那就自己放一把火,把事情算在足利义满头上。”

    齐泰心中一凌,也不知道皇上那里来的这般怒气,于是举手称是,经过这么多年掌管锦衣卫的熏染,他已经由书生完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臣,加上他超凡的记忆力,很得朱标的信任,这也是一个好事吧。

    但也不想和皇上谈这么阴暗的话题,于是转而恭声奏问道:“皇上,最近一段时间,勇王在辽东地界上大肆招揽女真人,辽东军镇的傅雍对于陛下坚守不出的决定颇有一些怨言,说再如此下去,辽东女真人早晚会倒向勇王,那样对于朵颜三卫组成的那个军有些不利。请示是否可以加强笼络。”

    “女真人彪悍,却是头脑简单,但天生服从强者。朕考虑过了,笼络不起什么作用,朕就是再下旨优待,只要双方交战,朕的军队若败,他们依然会倒向勇王,若是不败,那么打他们,那些女真人也不会走的。顺其自然吧。”

    齐泰躬身称是,心里却是纳闷皇上为什么说败,就算是朱棣精于用兵,可是他造反的太早,来不及装备大明的新式火枪和火炮,如此以来,但凭着大刀长矛要对付大明军队中的火枪和火炮,以有备对出其不意,还是大明胜算大的多。

    而且朱棣虽然号称二十万军队,但大明光在辽东军镇就布置了十五万的定北军,还有渤海水师,也没有兵力悬殊之说,那里有那么容易败的道理。

    于是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准备告退而出,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像皇上禀报倭国最近的情报,还有张定边师弟的事情,现在有了思路,自然也不愿意长久的在皇上身边呆下去,因为他发现皇上今天有点怪怪的。

    看到齐泰告退,朱标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开,可是退至远处,齐泰又转了回来,重新想朱标禀报道:“陛下,军备局焦石报呈,关于皇上交代的子弹改进之事已有眉目,请皇上给予查验。”

    “哦,”这才把朱标今天的好心情全部激发出来,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是朱标之所以十分冷静的原因之一,现在火枪和火炮都已经改进,但是子弹却只能停留在用硝纸包裹,因为大明当前的制造工艺,不可能大批量的生产金属子弹,这也就严重制约着火器的使用范围,因为这种纸包子弹,极为容易被天气、地域、运输等种种条件限制,并不是天下无敌的利器。

    特别是在江南,受梅雨季节的影响,几乎各军中的子弹每个季节都要翻新一回,造成了很大的困惑和超出了他们的储存价值。

    小小子弹,却关系到火器的发展,这也是朱标的心病,他也不懂怎么做,只是按照另一个时空的经验对军备局提出了一个设想,关于用铜做子弹壳,并研制高能火药作为底火成了锦衣卫军备局近几年的努力方向。

    朝廷对此支付了大量资金,终于有回报了,怎么能让朱标不高兴呢?连忙下旨:“朕明天就去看一下。”(未完待续。。)

612 回顾和如今

    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中,在化学史上炎黄子孙是成果辉煌、业绩闪烁的,没有了通古斯人入关,没有了中华被入侵的耻辱,当然也就没有文化断层的现象。当然也不会有另一个时空的向西方学习。

    庞煌之前也没有了解到,其实中华民族的创造力是这么伟大,抛出门户、出身之见,其实在化学中也不像自己想当然那么落后。在锦衣卫军备局成员时,他已经了解到,其实早在西汉时,刘安在他的《淮南子》中写到:“老槐生火,久血为磷。”这句话实质说的是磷的自燃现象。刘安在西汉时能发现这一现象,说明他对磷有所了解。而比西方德国的布朗特是在尿中发现磷的早了一千多年。

    然后东汉时的魏伯阳、晋朝的葛洪、南北朝的陶弘景等都在自己的著作中提出了很丰富的化学知识,不过之前都被作为炼丹之用,因为这些在儒家眼里始终是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在利用不正当的基础上,甚至还会得到当政者的禁止,所以造成了这些学说始终在民间游走。

    从为了编撰《洪武大典》所收集的那堆积如山的文献中,皇帝命令有司筛选,又知道了唐朝的炼丹家马和,是世界上最早发现氧气的人。马和写的一本书叫做《平龙认》,书中谈到:空气的成分复杂,主要由阳气和阴气组成,其中的阳气比阴气多得多……马和还进一步指出:阴气还存在于青石(氧化物)、火硝(硝酸盐)等物质中。如果用火加热它们,阴气就会放出。他认为水中也有大量阴气,不过常难把它取出来。这种学说同样比西方早了一千多年。

    而火药不是宋朝的产物。孙思邈最早记录了黑火药的配方。他写的《丹经内伏硫磺法》对黑火药的配方就有记载,不过是在宋朝发扬光大的。

    “石油”这个这个词朱标在另一个时空是绝对不会忘记。但庞煌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沈括在《梦溪笔谈》这本书中最早记载了石油的用途,并预言“此物后必大行于世”。沈括第一个提出了“石油”这个科学的命名的。

    这一切都让庞煌对于大明的发展充满了希望。但是在看完焦石献上的铜壳子弹时,还是忍不住的为他们喝彩,当初他只不过是随手画了一个大概,因为他对于子弹的了解,也只是限于网上的图片,但没有想到所造出的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已经是现代子弹的基本雏形了,当然,威力限于火药的成分没有增加多少,而庞煌更多的也是给他们灌输的是霰弹枪的概念。在无法短时间内解决射程问题的情况下,只追求射击速度。

    在这种情况下,初步成枪基本上在十四斤左右,枪身较长近四尺,有较大口径和粗大的枪管,这种枪不需要膛线,因为大明现在还没有这种工艺,所以较为简单,在焦石等军备局的琢磨下。接受皇上的建议,暂时定为手动转轮式的连发装置。

    所谓手动转轮,一次性可以装填八枚子弹,间隙有卡槽。每发一枪用手转动至下一个卡槽,即可以再次开枪,就算是遇到了哑弹也没有关系。转到下一个卡槽即可。

    射程大约一百步,准确度不高。但是由于是霰弹枪,所以也不需要准确度。这个重量若是骑兵或者步兵成群的拿着做集千户冲锋用,那场面是极为恐怖的。

    缺点就是枪膛内容易被污染,盖因火药杂质太多的缘故,每打三轮必须要用通条擦拭枪膛,否则就会有炸膛的现象发生,而且枪身由于所用材质的原因,现在炼钢的工艺还不完善,是将生铁和熟铁按一定比例配合冶锻的方法,以调节铁中的含碳量的灌钢冶炼工艺。故枪管的硬度需要加强,不过军备局已经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将枪管换成活动的,一旦连发到一定程度后,可以等冷却后将枪管栽下,换上新的枪管使用。

    虽然是一个笨办法,但无疑是最有效的。还有一个就是火药爆发造成的热量,会烫伤转轮时的手,庞煌试过,至大一枪就有灼热感,这个问题在大家的讨论下也很快的被解决了,那就是手柄,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庞煌越看越像大号的歪把卡宾枪。不过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剩下的问题,比如说火药改良和往半自动霰弹枪上发展,但是已经不妨碍大局了。更令庞煌感到满意的是,由于现在初期成枪子弹比较粗,所以通条也相对要粗很多,军备局彻底改变了枪膛通条的形状,平时有子弹时藏于枪柄之内,无子弹时刻拿出拧在枪管上,作为长枪使用,可作拼杀。

    看完并演练之后,皇帝朱标毫不犹豫的就封了焦石侯爵,为武备侯。军备局成员一律封赏不吝。紧接着布置了关于制式生产的任务。意思就是把枪支分解,交给不同的作坊按照既定的规格规模化生产,为了保证产量,甚至可以在奏请之后,将部分零件交与民间制作,由朝廷负责购买,比如说枪支的木柄和通条等等。

    不过必须由军备局组装完成,子弹的制造也只能通过军备局内的作坊完成,泄密者形同叛国,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庞煌可不像为他人做嫁衣裳,就好像另一个时空说的那样,中国四大发明传入欧洲,对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乃至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起了催产作用。马克思说:“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

    而这一切,都会被庞煌拿来开拓大中华民族的疆土。

    做完了这一切,庞煌才放下心来。按照锦衣卫军备局的承诺,如果按照制式化的生产。在年底至少可以生产八千到一万只新式霰弹枪,子弹到达十万发以上。如果在努努力的话。庞煌想,这可能是送给帖木儿最好的礼物吧。

    ————————————皇帝的分界线————————————

    朱棣终于主动向日本的足利幕府伸出了友谊之手,却遭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因为足利幕府时期,倭国内部的矛盾因为大明的压迫而暂时缓和,但依旧隐藏着很多隐患,从中国学去的儒家文化,使他们遵循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在幕府和大内家族双方的磨合中。双方刻意的保持着戒备。

    比如说将水师集结在一起,却分成两个阵营,说的是守望相助,但实际上是害怕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而在日本本土,陆军依然阵垒分明,相互守护着自己的领地。不允许有人染指,在这个时候,老奸巨猾的足利义满不顾儿子足利义持的反对。首先提供了大量的粮草给大内氏的水军,但对于其陆军,却是一拖再拖,不做任何承诺。

    因此并不算是十分愉快。正如足利义满不敢踏足九州一样,大内盛见也绝对不会走进京都范围之内,防止被对方吞并。

    在这种情况下。朱棣提出两个建议,第一。日本、琉球暂时不发展陆地力量,全力发展水军。以应对大明水师,而在辽东,朱棣则会尽量拖累大明军力,使大明水陆不能同时发展。第二,向日本借兵,公认的日本忍者和武士的凶狠,所以朱棣希望日本能够集中国内优势的力量依旧向大明沿海展开滋扰。

    说一句实话,这两个建议,无论是哪个执政者都不会答应,何况日本本土两个家族正在对垒,不发展陆军,万一对方藏私,自己随时可以被吞没,更不要说将精锐派去大明演好掠夺了,钱是很重要,但是权力更重要。

    无论是足利义满还是大内盛见、今川了俊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婉言谢绝了朱棣的请求,日本和李芳远结盟是有目的,但是对于朱棣,始终因为其是大明皇子的身份,有些耿耿于怀。

    更何况,日本有自己的计划,李芳远在中间也担当着重要的角色,这一日,方明谦登陆来到光州,直接面见李芳远,准备向其质询关于在高丽境内发现朱高炽踪迹的事情。

    为了防止不测,方明谦当然是全副武装,并带领了八百名水军将士随行,小心警惕着,来到了广州高丽王临时行宫,却发现那里上下一片混乱。

    经过通传,见到了李芳远,对方的神色也是有些惊惶,就连接待这个天朝上将,也有些心不在焉,追问之下,李芳远才扭扭捏捏的说出实情。

    原来,朱棣翻脸了,二十万大军分出了一半,正在朝汉城方向步步紧逼,所向披靡。高丽军失去了李叔蕃,也没有了大将,节节败退,现在正在调兵遣将,由高丽老将李之兰率领,准备前去迎击朱棣的大军。

    李之兰是女真人,已经八十余岁了,李芳远之所以用这个人,也显示了高丽王朝的尴尬,首先不说李之兰的年纪,让一个八十余岁的老人出征,本来就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不过这次出征,李之兰只是因为其的威望作为震慑,真正领兵的则是其长子李飞宇。

    之所以说尴尬,是以前李芳远不用李之兰这一系,是因为李从兰其人身份的特殊性。李之兰是高丽和高丽两个王朝的大臣,高丽时期他是叫做李豆兰。

    李之兰原来是女真族的大酋长,高丽恭愍王年间,向高丽来投,来投以前他的初名是叫做豆兰帖木儿(佟豆兰)。李之兰的父亲是女真金牌千户阿罗不花,李之兰曾经世袭其父的千户职。

    李之兰的“李”姓是李之兰来投高丽,进入李成桂麾下之后,李成桂所赐姓给李之兰的。他被尊崇为青海李氏的始祖,其原因是他和李成桂结拜为兄弟的关系,两人始终有如亲兄弟一般。李之兰的故乡是在北青,而李成桂的故乡是在永兴;所以两人的故乡是十分接近的。

    正因为这层关系,所以篡位的李芳远一直不敢重用李之兰一系。现在也算是无可奈何了。而且,还有一个传言。说李之兰的祖先是,是岳飞在出征辽东时。与一位高丽女子生下小孩,岳飞回国南宋,而这高丽女子则无法随之跟去,便定居辽东,依女真族风俗而姓佟,这个小孩就是李之兰的先祖。

    对于这一点,锦衣卫的外事局早就向庞煌密报过,并以为这是争取李之兰归顺大明的最好借口,在中原人的眼里。岳飞的后代应该是忠于自己祖国的,想来他的后代也不会差了。

    不过庞煌早在另一个时空就习惯了高丽人的无耻,对于这份密报大加斥责,认为是侮辱了先烈,严令此事不得提及。高丽棒子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名人都和自己牵涉上关系这一点,可谓说源远流长,永无休止啊。

    这一点先不说,就说逼的李芳远任用自己不想任用的人,可见事态是多么紧急。方明谦纵然心中有疑惑,但是短时间内也不能证实,而且李芳远还扭扭捏捏的说起,朱棣之所以大发雷霆。要兵犯南方。

    其中主要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高丽南方容留大明水师,给北方恭让王造成了隐患。曾经用命令的口气派使节过来说过,让其迅速驱逐大明水师出港。否则必灭李氏。

    试探着,李芳远好像想请方明谦率领水师到咸兴或者铁山。那里是恭让王的地盘,给北平军造成一定压力,以缓解高丽南方的准备不足。但是看到方明谦脸色越来越不善,才醒悟过来,自己这等于是变相的让大明水师离开,连忙改口,几乎要拍着胸口保证,不会受北平军的摆摆,脚步将永远跟随天朝的足迹等等……。

    方明谦也不好说什么,他是军人,不是政治家,当然没有李芳远表演的淋漓尽致,如真的一样,只好用冰冷对付高丽王室的虚伪。

    事有凑巧,但又好像是事先演练过的一般。

    方明谦还未走,李芳远还在那里左一言右一语的虚伪时,从外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是面白如玉,十分俊俏,不过这如玉的脸庞却是吓出来的。不顾的方明谦在侧,向高丽王禀报了一个坏消息。

    对马岛宗氏诛杀海盗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前面说过,对马岛处于对日本的堺港、博多与高丽的蔚山、釜山、荠浦贸易航路的中间,非常适合进行转口贸易。而为了方便贸易,对马宗氏在这几个地方都建立大量的货栈和商铺,有人值守,也有部分护卫力量得到高丽当地的默认。

    自从大明水师进驻对马岛后,宗氏大肆诛杀海盗,当然,海盗的窝并不止一处,在海上有很多的岛屿成了他们狡兔三窟之地,当然会有人守护,当知道对马宗氏的暴行之后,开始展开了对宗氏的报复。

    但是此时海盗的力量已经是极为薄弱,而且对马岛又有大明水师的驻扎,没有人敢轻易冒犯,于是就将怒火发泄于这些在高丽和日本的商铺和货栈之中。在这个时候,蔚山又叫盐浦、釜山又叫富山浦,而荠浦又叫乃而浦。

    高丽王室称此次为“三浦之乱”,这些海盗破釜沉舟,做殊死一搏,从隐蔽处上岸,纷纷潜入这几个地方,对于宗氏族人展开了报复,而对马岛由于被大明水师占据,商铺和货栈早已经断绝了货源,也很少能得到族人的消息,面对如此情景,不由展开了自卫行动。

    有的甚至利用手中的钱财,鼓动高丽部分贵族指责高丽当地官府的不作为,因为平日他们销售的日本特产刀剑、苏木、香木、药材、胡椒和工艺品等等,在贵族人群中颇受欢迎,而他们负责收购高丽的木棉、书籍以及高丽人参等等东西由于此次事件暂时停止,引起了高丽一些官商们的不满。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却慢慢的变的大发起来,也可能在有心人的怂恿下,有些往暴乱的方向发展,这几个港口本来由于大明水师的驻扎,所以高丽的兵力本来就相应的弱很多,且大明水师才不会管这个闲事。如此一来,三浦之乱渐渐失去了控制。

    搞明白事情原委后,李芳远恳求大明水师给予协助平复暴乱,方明谦不可置否,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考虑一下,需要请示朝廷之后再说。但是在对马岛上,宗经茂和宗贞盛父子二人,得到消息后,好像十分忧心在高丽族人的安危。

    多次找到守将罗自立请求援助,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有要求放自己的部分族人出去处理事端,仍旧遭到了拒绝,对倭寇本来就没有好感的罗自立,当然不会心软了。他得到的命令就是看护好对马岛上的日本人,坚决不能姑息迁就。

    对马岛上一片沸腾,有亲人在高丽的岛民纷纷来到港口驻军行辕处请愿和哀求,岛上一片愁云惨淡。

    正在这时,斥候们报告,说从日本方向过来船队,大明水师马上进入了戒备之中,但经过信号得知,原来是遁去日本的宗氏长孙宗盛国、宗盛世两兄弟回来了,还带回了大量在日本本土的产业。(未完待续。。)

613 海上(上)

    无耻永远属于自卑而又赌徒性质的日本人。

    对马岛其实是两个岛,分别是上对马岛与下对马岛。其中,下对马岛的天立山高一百多丈,是全岛的最高点。而上对马岛基本上都是平地,相对高度落差也就三十多丈而已,地形并不复杂。所以对马岛上的主要港口也在上对马岛。

    下对马岛的地形就复杂了很多。岛屿中央有天立山,周围沿海平原非常狭窄。大明水师虽然控制了下对马岛上的港口,不过对于下对马岛上那种复杂地形却还未来得及探查。

    本来,两座岛屿之间的海峡虽然非常狭窄,几乎能够游过去,但是却总算是分开的,而且主要人口分布也在上对马岛,所以,大明水师登陆对马岛后,却未能对天立山附近进行清扫,也因此留下了隐患!

    在罗自立的指挥之下,大明水师牢牢的控制着上对马岛的港口,在上、下对马岛之间的海峡附近,却驻扎了新近集结过来的水师。不过防备十分森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还是一个原因,就算是为其提供给养的罗自立的部署,也不能轻易过去,听说是在实验什么新型武器。

    九月十七,宗氏长孙宗盛国、宗盛世两兄弟的回归。让罗自立一阵轻松,此时的他想,过几天将宗氏三代人往京师一送,那对马岛上就完全属于大明了。

    之前宗经茂仍然在大明水师的行营之中,本来将他拘禁在一艘军船之上。船舱中之设备完善,衣服也并非囚犯之物而准许其穿戴大明官员的朝服。食物方面也与罗自立本人相同。只不过为了防范其潜逃,因此窗子上钉上了格子护栏。并有士兵随时监视。

    如此的特意安排其中自有理由存在。因为方明谦希望宗经茂能够牵制对马岛上的族人。经过多方查探,其子宗贞盛的威望远远不如其父。把握住宗经茂,就等于打断了对马岛宗氏族人的一条腿。不战而降虽然对大明有利,但是因此也让水师没有缘由向对马岛的武装下手,要想事态就不致演变得太过严重,为由控制住宗经茂本人。

    “我孙儿回归,我等离岛在即,将军可否让在下回去安排一些后事,明日一早即回,绝不食言。宗某愿意拿全族之性命保证……。”

    宗经茂几乎要跪着向罗自立请求,苍老的白发在那里不住的颤抖,就一夜而已,应该没有什么事,罗自立这样想着,最后还是默默地点了头。

    是夜。在房中一家欢聚的宗氏三代,却无人在桌边跪坐。透过窗隙看着不远处已经被大明水师控制的港口。宛如一道黝黑的巨大铁门。港口处于一望了然的平缓地带,如果想从陆上偷袭的话,实在是不太可能。惟一的作战方式只有从海上发动攻击一途而已。

    “为了天皇。为了将军大人。”

    宗经茂喃喃自语。大明水师的战斗力他们从侧面也了解过了,日本水军绝对不是其对手,他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不会游泳的蒙古鞑子,面对的是大明真正的水师。这一点日本上下都很清楚。

    不过他们知道大明水师的战斗力。却不知道大明水师的规模,看着港口的军船,想着手下之前探明驻跸在上、下对马岛之间海峡上的近千艘战船。小国寡民的日本,还以为大明罄尽全国之力的水师现在已经齐聚高丽海峡。

    只要将这些战船全部葬身海底。那么日本就会安全,大家都这么想。

    “父亲。”

    宗贞盛开口叫着他。似乎听见了父亲的喃喃自语。

    “父亲。咱们这样做值得吗?就算是将敌人的战船全部烧毁,但是他们还会造,但咱们对马岛上却肯定会遭到明军的疯狂报复,家族面临灭亡……。”

    宗经茂没有回答。他不是没有听到,只是惋惜儿子的无能,还有自己死后家族跟着这么一个无能的家主该怎么发展。

    行事万全周密的宗经茂,在之前就知道大明水师的锐不可挡,凭着对马岛的力量,就算是加上海盗。也不是明军的一合之敌,所以他选择了放弃,当然,放弃的是那三千余名海盗及其家眷的性命,换来的是大明水师暂时的信任。

    而他让孙子前往哪个本土送的信中,却包含了一个更大的阴谋,那就是换取大明水师信任之后,等待着机会想大明水师发起致命的一击。

    他被羁押在大明水师行营中,其实一直没有断绝和岛上的联系,在对马岛上经营了几代人,瞒过水师将士的能力还是有的,罗自立让他写信唤孙儿回来,正中其的心怀,其实孙儿回到日本本土之后,一直在幕府的支持下,筹措着偷袭的力量。等待着宗经茂的召唤。

    对马岛上一直在注意大明水师的动向,主帅方明谦的离去,而不断前来集结的战船在对马海峡之间,直到最近几日,他们发现来集结的大明战船日益减少,直至断绝,才认为大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该来的,都来了。

    于是发讯号让宗氏长孙宗盛国、宗盛世两兄弟回来,所带回的不单有大量的物资,而且在今夜子时,会有大批的日本战船来对马岛进行偷袭。他们不敢在白日发动,因为摄于大明水师的火炮之厉。

    “少贰大人好吗?”宗经茂以怀念之口吻问自己的两个孙子。

    “在还很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少贰大人一起并肩作战。很值得回忆啊,然而因缘巧合却造成了今日这番局面。此事一了,心中再无愧疚,大家为天皇而战吧。”

    “主家十分欣赏爷爷的忠心,说无论如何也会保留我宗氏一脉,一定……”

    宗经茂听后摇摇头。

    “明军在对马集结这么多战船,险恶之心昭然可揭。所以大家为了国家而亡。乃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

    宗经茂的表情及声音忽然变得极为严厉。继续说道:“没有日本,就没有家族。大家别再说了。时辰一到,按照计划行事便了。”

    宗贞盛迫不得已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宗盛国将来自日本的计划说了一遍,此次偷袭,以对马海峡的大批明军战船,消灭明军有生力量为主,让大明水师形不成数量上的优势。

    宗经茂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刀,那是主家送给他的礼物。

    “盛国,你的看法如何?把你的意见说来听听。”

    灯光下,宗盛国满脸锐气地回答道:

    “大明水师在对马海峡。看起来虽然是极难攻破的坚强阵容,但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他们的船看起来就像水上要塞。但是集结的太紧密,简直是摆明了叫人以火攻一样。”

    宗盛世接过哥哥的话,继续说道:“我的想法和哥哥所说的一样。在强风之日配合潮流走向以火船突进的话,就能够立刻引发火灾。到时候就算是明军的火炮再厉害,整个船队都会化成灰烬。”

    “……唉,真有这么顺利吗?”宗经茂陷入了思考。

    “事情一定会顺利的。不战战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更何况爷爷回来,肯定是算定今夜会有大风,正是奇袭的好机会。”

    两个孙子为爷爷打着气。他们说的也是实话,在小岛上生活一辈子的人,对于海上的天气变化算是有些心得的,要不是于凌晨会有大风。宗经茂也不会那么苦苦哀求回来看看孙子,他回来,就是决心要在今夜行事。

    不过两个孙子的胆量。让他更感到老怀安慰,孙子要比儿子强的多。宗氏家族还是有希望的。

    就这样,翌日十八日。对马海峡,大明水师的水军阵营。透过海水偶尔的反光,可以看得到如同漆黑的城墙般耸立在海上的浩大船队。无数的旗帜迎风飘扬,其威严就宛如浮现在水面上的海底龙宫一样。

    船队阵营偶尔露出亮光,也使人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防备,这正是日本人想要的。在夜海的远处天边升起三只火箭,被宗氏家族在外面窥望的人探见之后,几乎同时,冲天的火光从宗氏家族祠堂开始燃起,慢慢蔓延的整个村落。

    在某种程度上,日本人的奴性得以完全的体现,屈从于对马宗氏二百余年的统治下,岛民又事先得到了布置,所以在人口集中的地方,岛民纷纷放火焚烧自己的房屋,以引起驻扎在港口的罗自立本部的注意。

    大明水师被惊醒了,但是注意力全部被对马岛上的火光所吸引,纷纷来到船头观看,由于不知道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夜间,大家只是做好戒备,没有人上岸,就连在港口上守卫的官兵也没有去查看。

    而大量集结在在对马海峡的水师大阵,却在岛的另一端,被天立山遮挡,一时间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黑暗中,大约有三百艘军船向前突进,大明水上阵营却完全没有动静,仿佛是在嘲笑着敌人的轻率举动一样。船队在距离一里之处停住。超过百艘小舟开始移动。舟上全都注满了油脂和易燃物品,并且已经点火燃烧。海面上瞬时出现了百余支巨大的火把。这些火把乘着潮流前进冲向水上阵营的样子,呈现出一股异样的妖异。

    火船群终于抵达水上阵营。立即开始燃烧,并且出现一道火焰之墙。阵营中铜锣大响,船队开始移动,军船慌慌张张地改变方向准备离开。幸亏并未出现互相冲撞之事,不过要逆着潮流改变方向却得花上一段的时间才做得到。

    就在尚未完成全体撤退之态势时,火船就已冲撞了上来。好几个地方在同一时间发出碰撞的巨响。密集排列的船队,根本无法闪避火船。立刻就有数艘军船起火燃烧。被火苗包围的船帆宛如怪乌般地在空中飞扬,透过火光则能看见对面船的甲板上有兵卒在慌乱地四处逃窜。

    此时阵营里面的主将要是明智的话,黑暗之中要不就是赶快避开,就是迎头给予偷袭的敌人以痛击。那样就算是有损失,至少也会让敌船遭到灭顶之灾。因为毕竟是数量优势在那里放着。

    若是避开。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凭借大明船只的快捷。想来日本人也追不上。可偏偏水军阵营中就没有做出正常的反应,在那里笨拙的转动着队形,在撤退和进攻之间浪费着大把时间。

    涨潮的时间在凌晨。这是对马海峡周边的潮流走势也骤然一变。宛如急流般的海水声势汹涌地向水上阵营推进。日本剩余的水军分成两路正乘着潮流之势蜂拥而来,距离大明水师船队愈来愈近。

    就这样从东西两方,同时对水上阵营发动攻击。

    以机动性而言,在黑暗之中,占据熟悉水势的优点,日本水军胜过黑暗中骤然遇袭的大明水师。他们乘着灰色波浪向前猛冲,一靠近大明水师的水上阵营。便立即弓箭火箭乱射。暗云之下,黑色的海面之中仿佛埋藏了数万支箭。

    水上大阵的一角已经崩溃,火攻已然奏效。从形势看来,战况很明显的利于日本。在火焰和浓烟之中,日本不断以载着易燃之物的船只靠近水上阵营,在猛射一波弓箭与火箭之后,接着便将自己的船只固定在明军战船上后开始放火焚烧。

    一艘又一艘。大明军船接二连三地燃起了熊熊火焰。不过日本来偷袭的船只也没有多少了。

    有些船只开始向外海飘流而去,在烈火的包围之下转着圈圈。没有短兵相接,不知何时才会结束。日本人知道自己和大明水师的差距。连上船的勇气都没有,只求尽量的焚烧战船,他们的算盘打得很精明,只要战船一毁。船上的士卒照样不能活命,他们来的人没有时间厮杀,不能把宝贵的黎明前黑暗就这样浪费掉。

    厚厚的黑云之上。东方似乎露出一点点红色。日本人取得了空前的成果,用三百余艘船只的代价使大明水师损失惨重。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几乎没有受到明军有效的抵抗。大明水师战船上的惨叫和火光中奔逃的身影代表着是有人存在,但是为什么没有反抗呢?

    日本水军从心里对大明水师的战斗力做了一个十分差的评估,认为这次偷袭有些大题小做了,以这样的战斗力,就算是正面对抗,他们也有机会以少胜多。后续又有二百余艘日本战船罄尽全力赶来,他们是收获的。

    黎明已经即将来临,但黑暗却越来越浓,战场上渐入死寂之际,数百艘军舶所燃起那地狱般的烈火却完全不见消退。滚滚的黑气之中火光四起,隆隆的爆炸声响以及高高低低的喊叫与哀嚎不断地传来。

    这支船队完了,根本就不用再次发起进攻,赶来的日本后续水军心里是这样想的,整顿队伍序列,准备对在上对马岛驻扎的罗自立一部发起毁灭性的进攻,看到这种场景,对于必胜和收复对马岛他们充满了信心。

    近千艘战船就这样被自己歼灭了,何况在上对马岛驻扎的水军听说只有二十余艘战船呢。他们现在可是有二百余艘啊。就算对方有了准备,自己光靠数量冲,也可以将大明水师撞死。更何况,如果是釜山看见对马岛上的火光,高丽照样会对驻跸在他们各个港口的水军展开偷袭。这样以来,明军根本没有后续援军,那还怕什么。

    景泰七年九月十八,无耻属于日本和高丽人的。

    可能是锦衣卫外事局的情报力量在东亚受到李芳远和朱棣联手的那次打击,使大明上下失去了一定的情报收集能力,高丽、日本和对马岛联合起来,发动了一次奇袭,获得了巨大的成果,从表面上看,大明损失了近千艘战船,死伤不明。

    同时,大明渤海水师在日本济州岛、釜山、蔚山等地驻扎的力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偷袭,但是方明谦好像预料到了一样,已经通知了各地驻军,如果受到偷袭不要恋战,在对马岛附近海域集结待命,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却失去了对各个港口控制的能力。

    而日本偷袭的后续船队赶到上对马岛准备对罗自立的部队进行歼灭时,正和渤海水师的主力碰面,嚣张的日本水军还以为对付的是在夜间偷袭的那支船队,不知死活的撞了过来,当即受到了火炮的迎头痛击。

    就算是想以伤亡为代价换取距离,以便能接近渤海水师也做不到,渤海水师的战船完全分散开了,和日本战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断的用远距离火炮对其进行轰炸,三个时辰后,逼优势转为劣势的日本水军上岛,并把对马岛进行包围。

    “片帆不得下海!!”方明谦公布所谓的禁海令。

    对马岛的形式,把从高丽本土追击过来的李志刚吓的不轻,还未接战,边落荒而逃,使对马岛的日本人丧失了最后一次逃生的机会,否则趁着高丽和大明水师的乱战,日本水军还有部分船只可以逃离。但是他们只能对懦弱的高丽人给予失望的眼神。(未完待续。。)

614 海上(下)

    有一个诡异的现象,在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双方排练了许多天的模样,到底那边是赢家,短时间内谁也分辨不出。

    满怀悲壮的日本人认为自己已完成而来大半的使命,就算是死也值得了,因为他们歼灭了两倍于自己的大明水师,而高丽人也认为自己成功的驱离了大明水师,真的是这样吗?

    九月十八,另一个时空中国人难以忘记的日子,在这个时空中,却透露着千般的诡异,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明水师就逃不出火攻的噩梦吗?

    “明军炮击!”

    悲痛至极又饱含绝望的呼喊在上对马岛响起。发出呼喊的是对马岛的原居民和逃上岸的倭寇。这种呼喊,慢慢的蔓延到了全岛,绝望与悲哀的低吟瞬时如连锁反应般地不断扩大。

    宗经茂将头盔扯掉,散乱的白发早已被血浸湿。身穿胄甲对着海面有些不甘心的发出嘶吼,他不明白,大明水师的战船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赶到。

    大明水师呈现出一边倒的样子,仍然继续杀着准备顽强抵抗的日本水军,但对方毫无反抗的余地,因为大明水师并没有上岸,首先炮击摧毁所有的日本战船之后,就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

    日本人的防线逐渐往岛中心收缩着,做出一副示弱的模样,试图引诱大明水师上岸,但方明谦那里会上这个当,他不急,知道这种情况发生后。大明在皇上的引导之下,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义愤。对于日本全面作战开始了,他在等着运输船运输陆军过来。

    “父亲。我等目前身陷重围之中,该怎么做才好呢?”

    一股极尽强烈的失落感包围住宗经茂。自对马岛投降以来,寄望于这次行动的他一直忍辱负重,至少宗经茂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没有想到明军被烧毁了那么多艘战船依然会有如此大的战斗力,没有想到大明水师有预知似得快捷集结,也没有想到,在大明水师面前,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开花弹一发又一发的落在对马岛上,此时的对马岛。已经成了大明水师练习炮击的实验场地。紧守着节省的目的,在已经消灭日本水军船只的情况下,战船游弋在海面上,寻找着有价值的目标,逐个摧毁着。甚至开始抵达港口,朝纵深发展,上对马岛三里之内,已经成了空白区域。

    仁立在船楼之上,方明谦默默地眺望着夜晚的海面。潮水的腥气与尸臭一起随风飘了过来。九月的天气。纵然是在北方,也是闷热的。炮击了一天了,随着夜色的来临,炮声逐渐稀落下来。

    “你同情这些倭寇吗?”回过头来。向着身边的亲卫问道。责难这个亲卫满脸不忍的态度。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那些不明大义更不识时务的愚蠢之人,只不过是自食恶果、死有余辜罢了,不是吗?开始就痛痛快快、真真正正投降的话。不但可以避免无谓的流血,自己本身也不至于这么辛苦地沦落到这种地步。再说。他们绝不会因为受到我军的同情而沾沾自喜的。”

    “总督大人教训的对,属下错了。”这名亲卫认同了最后一点的正确性。

    不识时务之愚人。数百年以后。或者是在另一个时空,倘若大明面临灭亡的命运,为了大明而舍弃生命持续奋战之人,或许亦会被通古斯人如此称呼吧。这样的想法掠过方明谦的脑海。这是他听皇上说的,尽管他不知道通古斯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一切为了大明。

    另一方面,方明谦心中充满着极大的喜悦!对马岛这次行动,是大明对海外扩张的第一步。这正是他想要实现的,皇上说过,要让大明水师走遍天下每一个角落。

    九月十八日的夜色己深,当黑暗越来越浓,刀枪击声也渐入死寂之际,数百艘军舶所燃起之地狱般的烈火却完全不见消退。但是日本人在岛上看着只能聊以自慰,作为大明水师的将士们却是不会看上一眼。

    日本人的这次偷袭本来就够得上空前绝后了,大明水师的将士们都这么想,除了时间上提前了,别的就不值一提了。

    刚来对马岛集结的水师将士不知道,可是罗自立的属下心里很清楚,那陈列在对马海峡的水军大阵,本来就是拿来烧的,就算是日本人不烧,总督也会派人去执行。

    生产力的恢复加上皇上的鼓励,大明的造船速度越来越快,水师到了更换装备的时候,被更替下来的船只,稍微小点的,可以以奖励方式象征性的卖给渔民或者用于内河运输,但是越是大船,越是难以处理,拆了之后废物利用不行,因为大明的船只都是由木材制造,长久的在水中浸泡,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卖给商贾也不行,内河航行不便,而海外贸易这种船又太旧了。

    大明现在不缺的就是制造船只的木材,也不缺造船的劳动力,缺少的是这些鸡肋船只该怎么处理,皇上大笔一挥,将船上的铁质器具纷纷拆除,只留下一些必要固定船身的零件,然后再开到对马海峡驻跸,因为船比较旧,有的大船竟然是被拖过来的,所以在驻跸时,不得不紧密的靠在一起,组成水军大阵。外面看好像是铜墙铁壁,但是内部却是不堪一击,这也就是日本人放火烧时显得迟钝的原因。

    船上的水手和舵工大都是倭寇的战俘或者海盗俘虏,只有大约五百名将士在那里镇压,一到火势抑制不住的时候,马上乘坐快船离开,所以水师将士竟然没有在这次偷袭中牺牲一人,有些人受伤,那也是排练不足而导致的动作失控。总之来说算是一个大圆满的结局。

    可惜的是那些海盗和倭寇的战俘,如果是大明自己放火。可能到时还会将其带出来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所为赎罪,但是既然是日本人提前了偷袭时间。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大明水师的将士们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对马岛上却是用此来安慰自己,一面眺望着火势所在,一面劝戒着不甘的宗经茂。虽然不服气但还是缄默其口的他,为了鼓舞士气,还是说出胜利骄傲的话语:

    “这次战役将会遗留到千年之后,将吾等之功绩永垂不朽地流传下去。子子孙孙都会敬仰我们,与我们共享荣耀!”

    发言的人是宗经茂。再次哗然喧腾的是受到炮击的日本人。这一次岛民们个个有如石头般地沉默不语。他们不敢再次喧哗,也不敢燃起火光。因为那样会成为大明夜间消遣和轰炸的对象,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我们真的胜利了吗?

    大明水师没有上岸的准备,因为朝廷一再告诫他们要恪守本份,该是谁的战争就是谁的,他们只负责水上的战斗,而登陆作战,则要等后续的大明陆军。

    而对马岛上没有一丝逃跑的希望,船只在定位射击下丧失殆尽。甚至大明水师连缴获的**都没有,因为作为大明人,看不起日本那小家子气的破船。

    高丽仍旧在观望,对于他们。能让大明水师离开自己的港口,那就算是胜利,他们不比对马岛。因为高丽半岛有很宽的纵深让他们逃避,而罗州群岛的多岛局势。让他们的水军也可以暂时保持安全。他们没有必要为了日本人而拼命。

    就这样,大明在威海等处早已经集结号的陆军将士已经得到消息。整装待发,此次出行的还有一部分民夫,物资方面有大部分的建筑材料、还有火炮等等,在计划中,早已经打算将对马岛建设成大明横跨高丽海峡的水师基地,现在随着九一八的事件的开始,也能付诸于行动了。

    有很多人想知道,在对马岛有现成的岛上居民,不是现成的劳动力吗?为什么还要从大明内地征集民夫前往修筑基地,那是因为,庞煌从头到尾也没有想到过让对马岛还留下一个日本人存在的痕迹。

    用日本人有风险,从潜意识中他是这样想的,那里的一切都将属于大明的,要将对马岛建设成为横跨在高丽海峡的堡垒,就不能排除有日本人为了那盲目的忠于天皇之心情来偷工减料,而大明也不想除了工人之外,还要排出大队的官兵来做监工,将士们有将士们的作用吧。

    这一切几乎是在三天之内完成,在对马岛面对着紧紧包围的渤海水师发出绝望的叹息时,南京紫禁城内,庞煌的案头呈送一卷从威海飞鸽传书过来的字条,是方明谦的笔迹,上面没有禀报战绩,也没有请示什么,只是写着四个字“皇上圣明”。

    大臣们经常说的这四个字,代表了计划的成功,代表了皇上所料不错,是日本人率先对大明水师的故布疑阵发起偷袭,是代表了大明仍旧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如果是自己放火烧船,方明谦传来的字条上会写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已经不妨碍庞煌在第一时间作出对于日本的宣战。

    无论是大明百姓日渐熟悉的《大明周报》,还是朝廷之上大臣们的话题,仰或是邸报中传抄的消息,都毫无意外的在朝廷的掌控之下,传播着共同的噩耗。

    “倭寇再次袭击大明水师……,大明渤海水师比武定侯殉国那次还要惨重……!”

    被庞煌发明出来的感叹号,像鼓槌般的,一下又一下敲动着大明天下百姓那早已经平静的心扉,自从上次北伐迅速的胜利后,大明境内已经很少听见战争的声音了,当然也不代表大明百姓就甘于平静。

    在《大明周报》刻意的引导下,最近几年,琉球即将内附,安南臣服,昔日的蒙元余孽哀求大明要求通商,高丽战战兢兢的度日,女真人内迁的人口越来越多,乌思藏进贡,云南各族献出祥瑞……。

    很多很多事情,无一不在满足着大明臣民的自尊心,在他们心目中。景泰皇帝文治天下,四夷来朝、八方来贺的日子来临了。可是在这个关口,传出了大明水师再次遇袭的消息。还是倭寇。

    一个“再”字,一个“还”字,勾起了大明朝野之间的多少回忆,想起了在景泰二年时的那场悲剧,不过被随即而来所谓的靖难而淡化,但是现在提起来,想起了阵亡的三千余大明将士,想起了损失上千艘的战船,想起了殉国的武定侯郭英……。

    而且这次《大明周报》上所述。此次损失超过上次,虽然没有公布数字,但百姓以为是害怕百姓们伤心,丝毫没有怀疑其中的水分。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来,大明愤怒了。

    朝堂之上再次千户结起来,出乎预料的是没有人提出所谓的派遣使节前往日本斥责,而是异口同声的纷纷作出讨伐的奏折,稳重如方孝孺、老迈如冯胜、年轻如血气方刚的刘超,不同层次的人。通过不同的渠道强烈的表达出自己所代表阶层的想法。都共同的认为大明应施展雷霆之怒,以震慑蛮夷小民。

    五军都督府甚至迅速做好了调兵计划,奏请皇上调集大明广州水师、福州水师部分兵力在山东集结,准备补充高丽海峡的战船损失。随时做好攻击日本本土的打算。

    朱元璋洪武初年时,大明百姓的血性又回来了,当然。现在军户制还未改变,民间所报名参军者不多。更何况,国内的生产更为重要。都报名参军谁去种地呢?大明现在刚刚七千万人口,面对这么广阔的疆土,真正的是地广人稀,需要的是大量的劳动力。

    不过此次事件,激发了很多读书人放弃科举的打算,转而投笔从戎,对于敞开门接受民间报名的大名军事学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先不说朝廷和士林之中,就说在民间,同样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老百姓对于皇室盲目的崇拜当然是跟着愤恨倭寇,而对于商贾来说,更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情。

    大明水师为什么遇袭,那是因为在远洋驻扎,为什么在远洋驻扎,是为了剿灭海盗,那又是为什么要剿灭海盗呢?还不是皇上为了开放海域,发展海商做准备和筹谋。

    锦衣卫情报处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在皇上的授意下,进一步的演变成这种说法:倭国不想大明水师的力量壮大,就是为了称霸海上,想左右海上贸易的局势,想独揽海上的利益。而之前倭寇的不断袭扰大明海域,逼迫洪武皇帝无奈之下禁海,现在又想给景泰皇帝压力,迫使大明水师出不了内河……。

    对于商贾来说,利益是最重要的,特别的南方沿海的商贾,对于远洋贸易的利润是知道的,在这种利润的驱使下,那里去想这种谣言的合理性与否,只是用痛恨的眼光看着昔日带给他们巨大利润的倭寇,这种情况之下,杭州的几个家族率先采取了清理日本人的举动,首先将自己队伍中的日本人都隔离出来,等待事态发展看如何处决这些倭寇。

    甚至有的激进的商人,已经开始驱离或者以诛杀的方式对待日本人,在大明境内的日本人陷入了尴尬和危险之中,就连是前来大明学习的日本和尚也不能幸免,受到了一致的排斥。

    伴随着排斥日本民间渐渐高涨的呼声,《大明周报》头版头条的公布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日本国王自称为天皇,文章是一个叫萧时中的士子写的,从隋书中所记录倭国给隋帝的国书的纪录为“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开始讲起,历数日本的狂妄自大,擅自称皇。

    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日本国内的不轨,自古以来,在中国人的言辞之中,就有国无二君之说。本来,日本有天皇的存在,在沿海一些商贾的心中已经不算是件奇怪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人放在桌面上认真去探讨过。不过认为那是一个笑话而已。

    但是在萧时中文章的后面加印上庞煌亲手的批语,只有六个字:“朕不安,乃至怒!”

    这六个字对于大明朝野之间算是一种暗示也好,算是皇上愤怒也好,但无疑为正在左右摇摆的人指出了一个明路。

    是啊,自古以来国无二君,谁能容忍在自己身侧又出现一个皇帝呢?而且还有“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之说,这已经不能当做一个笑话去看待了。匹夫之怒,血流五步,天之子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倭国不能存在了,存在即是大明的耻辱。

    有心人这么的说着,这是在酒楼里面,公众面前肆意的引导着舆论走向,就算有些读书人觉得这句话的血腥之气太浓,但也不敢说出反对之言。

    当初庞煌创建清华义学的好处慢慢体现出来,特别是皇帝朱标登基之后,刻意的复制清华义学的模式去建设别的学院,除了不让人读死书之外,全面发展礼、乐、射、御、书、数的君子六艺是最终的目的,这许多年过去了,新一代的读书人成长起来,不再是一个个弱不禁风的书呆子模样。(未完待续。。)

615 冲击

    在读书的同时,又以骑射为荣,无形中培养他们的尚武之风,就连说话也要比旧日的那些腐儒强硬了很多,以年轻一代读书人为基础,已经慢慢形成了不小的中坚力量。

    还有什么可说的,从大明水师遇袭的消息公布后,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在大明的疆土之内就形成了几个转变,由抗议到斥责,由斥责到征伐,由征伐到问罪,由问罪现在开始慢慢灭其国的呼声。

    当然,现在对于要灭国还言之过早,朝堂之上的一些老臣认为,要那一个远离大明的小岛,还不如收服其心,要一个恭顺的日本国,只要对方肯放弃天皇称谓,只要对方能臣服,给予一定的教训就足够了,要是将其灭掉,不是还要拍官员前去治理,那种蛮夷之地,去了等于流放,谁愿意去呢?

    而那些商贾们也是如此想,灭掉日本,他们海上贸易往哪里?臣服于大明的日本,与日本被变成大明的疆土完全是两种概念。在利益面前,他们才会这样想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在这半个月的功夫中,大明内地无论怎么的一个舆论,都妨碍不了渤海水师加上济南军镇的行动。

    在九一八事件后的第四天,大约一万名济南军镇的士卒奉命赶到对马岛沿线,随即就展开了作战的心动,在各个港口开始了登陆计划。

    此时对马岛上,有宗氏所统治的岛民近一万人,加上逃窜上岸的倭寇水军大约两千人,都龟缩在距离岸边大约三里之外的地方构筑工事。随时进行防御,他们没有多少存粮。因为大明水师在初上对马岛的时候,已经将存粮控制起来。并逐渐转移到别处守护着。

    而他们也没有外援,这次动用大约五百余艘战船来偷袭大明水师阵营,已经是尽了全力,他们以为可以毕功于一役,从此杜绝水上隐患,但是没有想到只回到本土十余艘战船,剩下的全部留在了高丽海峡。

    日本还有再战能力,但是战船都在各国守护掌握,短时间内根本形不成规模。而且,日本常年以来忙于内战,忽视了对水军的建设,这么多年战船数量不增反减,也是其内战消耗之故。

    所以,就算是有几艘日本军船前来偷窥形势,但远在十余里之外就被渤海水师的战船追着痛打,连着几次全军尽没之后,再也不敢轻易靠近。足利义满和大内盛见都感到深深的危机,双方就关于向高丽和朱棣求援的问题又产生了分歧,无奈之下,在京都的足利义满。再次派遣使节绕道往高丽进发求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使朱棣反攻大陆,拖延大明征伐的脚步。

    然而。大内盛见又派出使节,是大内义弘之子大内持世。绕道前往琉球,然后转而往大明请罪。希望能够得到大明朝廷的谅解。并把过错全部推在足利幕府身上。

    就这一点来看,老而弥坚的足利义满远比大内盛见看的透彻,通过这次本来就抱着侥幸心理的偷袭,足利义满从大明的反应速度上已经看出了此事不能善了,只能顽抗到底,而大内盛见以为自己是远离大明,只要认错,大明才不会那么傻到日本本土来打仗呢。

    不去理会日本本土的纠结,反正对马岛已经彻底失去了援兵的希望。

    九月二十五清晨,从济南军镇而来的陆军士卒,在方明谦刻意的安排下,参观被焚烧的战船之后,开始了具体的登陆行动。过程中没有受到抵抗,对马岛上已经完全放弃了反登陆的作战,因为他们怕及了大明水师的火炮。而在岛上五里之处,严阵以待着最后一击。

    日本人对于在岸上慢慢集结的大明军队熟视无睹,远程他们只有弓箭,比不过明军的火枪,对于那种火光一闪,自己就要倒地死去的东西,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是什么,对于未知的恐惧,使他们放弃了无谓的牺牲,只希望能在明军攻打时,能够多杀几个垫背,对于对马岛上的日本人来说,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重创了大明水师,他们已经无愧于天皇,已经可以回到天照大神的怀抱了。

    集结完毕,方明谦稳步上岸,面对已经排成方阵的大明官兵,仿佛感觉到什么大事将发生一样,诸将士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方明谦扫视一周,朗声宣布:

    “今日,让倭寇偿还血债,对马岛是大明的。”

    诸将士欢声雷动。高昂的叫喊之声连独处于对马岛深处小屋中的宗经茂都听得到。

    “记得一定要生擒敌酋,把他带到陛下面前,让他跪地臣服,向陛下乞求慈悲!向大明百姓谢罪,以慰我大明将士的英灵!!!”

    听到明军阵营中的欢声雷动,宗经茂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他恨不得明军立即开战,也不愿意这么有压力的活着。看了一眼在案几上放着的武士刀,又扫视了一圈小屋内的景象,甚至有些留恋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对马岛少数仅存的房屋之一了,大部分的房屋已经在九月十八那天,为了吸引大明水师的目光而烧掉,在小屋地上已经铺好席子和厚棉被,上面再撒满细砂。在正中央三面围上布幕,四角点上了白灯笼,及许多白蜡烛。

    而宗经茂也事先梳洗沐浴后,换上浅黄色的礼服,正坐在铺有细砂的被褥上,做好了切腹的准备,他是一个武士,要是武士的尊严,也要承担失去国土的责任。而此刻,他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宗经茂希望自己这边能支持的再久一些,能让他晚上后再离去,那样也有一个安稳的归属。

    “敌军出动了!”

    几声敲门声传来,得到宗经茂的允许后,儿子宗贞盛有些惊慌的说到。远处狂风在海面上呼啸着,似乎千军万马在登陆一般。

    “把剩下的食物全部分给士兵们吧。”

    从父亲的口气中。宗贞盛明白了一切,于是回头大声地指示手下照办。

    “让将士们吃饱好战斗!只要战胜明军。我们就有希望。否则,就让我带着你们去见天照大神吧!”

    说完这句话后,宗经茂就不再说话,仿佛门口没有跪伏着儿子一般,甚至没有提出让子孙们逃遁的话语,对马岛被围那一刻起,从还未熄灭的火光中,他就知道,他们家族没有幸免的可能。

    “战事之指挥就交由你负责了。请不要辜负宗家前辈的期望。”

    说完之后,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在门口的儿子,而此时宗贞盛正想向父亲请求大家能够退到下对马岛的天立山上坚守,因为上对马岛是平原地带,实在不适合作战。但看到如此景象,只好怏怏的恭敬地向父亲一拜之后离去。

    战争已经开始。两军的呐喊与军鼓之声响也从远近各处不断地传来。已经退至船上,站在船楼之上的方明谦默默凝视着战场。火焰和黑烟从对马岛各处蹿出,朝着日本人布置好的阵营直奔而去。看起来就像是火龙在追赶着猎物一样。

    那是已经搬上岸的火炮在做冲锋之前的梳理,对马岛上日本人的阵营一角发生爆炸,一瞬之间红光闪烁,接着便冒出了浓浓的白烟。在低沉的爆炸声中。刚刚构筑好的土墙也随之碎裂四散。

    同一时间里,由于炮火的集中,对马岛整体好像都在摇晃着。光是被崩坏的土墙压在底下。就死伤了不知道多少日本士卒。

    “突击!”

    看准时机,船楼上的方明谦发下号令。在激烈的铜锣声中。首先有一个千户大约千余名将士拿着武器迅速的朝纵深靠近着,就在即将冲至对方弩箭射击范围之内的前一刻。忽然改变方向。往右翼潜伏下去,随即消失在满天的尘土之中。

    当第一波攻击队伍稳定阵脚之后,第二波立刻杀到,同时往左翼潜伏。日本人无望的放着弩箭,根本还弄不清楚大明将士的战术是什么?

    第三波攻击的千余名士卒并没有在阵营之前转换方向,而是高速加以冲撞。在罗自立与张谦的号令之下,数百具火枪一齐发射。弹丸化成了骤雨降落在刚刚起身的日军身上,瞬时便将其撂倒。

    三波攻击之后,大明将士已经靠近日本人阵营前大约一百五十步左右,为了减少伤亡,只是通过火枪攻击,远处的火炮仍然在嘶鸣着,让日本人不能兼顾首尾。

    日本人懵了,这是什么战术,在他们心目中,战争就是浴血的冲撞,凶狠的厮杀,谁见过这么冲击敌人阵脚的,交战净是用远程武器招呼,并不冲到身边决战,自己还未看清对方的模样,就损失惨重,如此下去,还怎么打。

    日本人发怒了,“明军都是一些怕死的家伙!!”。

    沉不住气的日本人开始调转攻守双方的位置,在年轻的宗盛国带领下,有大约三百余人反而冲了过来。手执长刀的日本武士一边呐喊一边冲杀过来。而迎接着他们的是一片整齐的枪声。

    五十步之内,他们就被全部放倒在两军阵前。连续发动了十余回这样的攻击。人数无论多寡都被击退。火枪虽然单发,但是对于日军这样的添油战术,正是如鱼得水。屡攻不破的情况下已经造成日本人近千人的死伤。不但如此,除了性命之外,五十步的距离对于日本人就像是天涯那么遥远。

    日本人终于不敢冲击了。大明将士终于得以喘息。此刻应该差不多是日正当中的时辰吧。在吃着干粮的同时,火枪兵擦拭着自己的枪管,准备迎接傻瓜一样的日本人冲击。

    在训练的时候,很多将士们也认为这种打法没有军人的血性,但真的用到实战上,却能有效的遏制住敌人的攻势,减少自己的伤亡,到现在为止,大明军卒死伤不超过一百人,其中有多半是因为首次使用枪械作战而误伤的,这是大明将士对于火器使用不熟练,造成火力重叠或者是枪身过热而灼伤的缘故。相信经过这一战。今后对于火器的认识会更加深刻。

    火炮仍在隆隆的咆哮着,不给日本人以反应的时间。大明的枪弹产量在军方的要求下产量达到了一个高度,又因为更新换代的缘故。所以不要求将士们节省。

    更何况,火药枪支都可以再造,而熟练的士兵却是难以训练,明白了这一点,方明谦更是不吝啬那些即将更新换代的东西。烟尘和人体在空中飞舞,鲜血化成了红雾撒落在日本兵头上,对马岛成了修罗场。

    在岛的另一端,也有三个千户的士卒在慢慢登陆,渐渐形成了南北夹击的态势。以机动性而言,明军远胜日本军。海上的主动权使大明可以从任何方向进攻,不用靠近敌人阵营,便立即火枪齐射。

    日本人尴尬不堪,冲击受挫,防御却是防不住对方的火炮轰炸,就连想拼死一战,对方也不给这个机会。绝望之中,本来数量就很少的日本骑兵开始做好准备。想用骑兵的快捷,为其他人争取靠近大明将士的机会。

    宗家长孙宗盛国死了,死在第一次的进攻冲击之中,连哀嚎声都淹没在大炮的轰鸣之下。这次领着骑兵准备冲锋的是另外一个长孙,宗盛国的孪生弟弟宗盛世,刚要翻身上马。宗贞盛疾步跑了过来,夺去了缰绳。平常看上去有些懦弱的他,此刻眼中也有些决绝。

    “让我去吧。如果不行,你带着剩下的人去天立山,或者投降,为宗家保留一份血脉!!”

    这是宗贞盛说的最后一句话,说罢,就翻身上马,领着大约六十余骑率先冲杀过去。未及明军阵前,便被迎面一枪,像是被铁锤砸在脸上一般,倒了下去,任由马匹拖着他继续朝前疾奔。

    宗贞盛率领骑兵的全体阵亡终于达到了目的,同时跟进的日本兵正趁势手持长刀蜂拥而上,肉搏战瞬时展开。两军阵前立刻充满了刀光剑影。

    罗自立挥舞着自制的狼牙棒一直在前方冲杀。他也没有办法,只要是总旗以上的将领在大明现在都不许使用兵刃,只允许用火枪,这是出于对军官的保护,但罗自立这种老军人怎么能耐得住寂寞。自制的狼牙棒尖端膨大成球状,并且钉入了无数铁刺充做兵器。若是被它击中的话,立刻就头破血流。

    “看仔细了!这就是对付日本刀的方法。”

    大喊之后,立即纵身于日本兵之中。狼牙棒一回旋,日本人的长刀顿时闻声断裂向外飞散。血腥气味四处弥漫,断头断臂滚落在沙地之上。在他的带领下,大明除火枪兵之外的将士们奋勇杀着敌人。

    在后方观察的日本兵看到明军阵营已经被撕裂,马上拿起武器,准备做殊死一搏。此时火炮再度穿破黑雾落下,将两阵之间打出一个空白区域,将已经冲杀过来的日本兵卒隔离在绝望之中。

    但是日本人也表现出了其本性的凶悍,有的人身负十余处创伤倒卧在血泊中的日本兵,常常会出其不意地亮出短刃砍向所能顾及的大明将士,将其小腿砍断。看见同伴哀嚎地横倒在地,其他的大明将士发出怒吼,挥刀将日本兵砍成了肉酱。

    火炮开花弹的爆裂,火枪子弹倾盆而来。在火、烟以及轰然巨响之中,血流得更多了。受伤的士兵越来越多,尸体被新的尸体掩盖。死战仍旧持续,不知何时才会结束。厚厚的红霞显示着,太阳快要落入西方了。

    “说实在话,我本来以为可以胜得稍微轻松一点的,谁知道这些日本人竟然拼命到这个地步。”

    方明谦叹息着对自己身边的参谋说道,在大明此时虽然没有监军,但为了积累更多战争经验,五军都督府规定,每次战役都要派出观察员记录战场情况,以便于今后分析。

    而今日的战况,很快就会呈送到京师,作为五军都督府评估的基本依据。日本人的凶悍,不得不使大明将士重视起来,面对今后要进攻入日本本土,今日战况的数据,肯定会给皇上和五军都督府一个正确的判断方向。

    战争依然在继续,一直持续到入夜也没有结局,倒是宗经茂在接到士卒的禀报后,十分冷静的在小屋中切腹自尽。到现在为止,宗氏三代家主,只剩下宗盛世一人而已,士气开始溃散,伴随着的黑暗的笼罩,日本人饥饿、恐惧和绝望的心理越来越重,终于不堪重负。

    翌日凌晨,对马岛全面陷落,这本来就呈现出一面倒的战役,中间还包含着冷、热兵器之间的交锋,新式战法与传统阵法的冲撞,但就算是这样,大明的伤亡依然是出乎方明谦的意外。

    一天一夜的战斗,毙敌三千五百余人,包括宗氏三代宗经茂、宗贞盛和宗盛国。宗盛世代理仆从往下对马岛天立山方向突围,不遂后投降,共计收纳降兵一千七百余人,剩下大约有近五千的妇孺老弱,乃是对马岛原居民,被集中关押了起来。

    大明死四百零六人,伤一千一百余人,耗费弹药无算,虽然胜利了,但总是有装备远远精良于对方的优势,这种胜利来的并不容易。对此,方明谦上密奏,就关于下一步对日作战的政策问题,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未完待续。。)

616 一面倾斜

    侥幸的文永之役、弘安之役之后,日本经历了一段前所未有之乱世,历史上称之为日本南北朝时期。直到洪武二十五年,足利幕府终于平定乱世,一统天下。距离现在不过十余年左右的光景。

    在乱世之际,日本的社会构造也起了很大变化。南北朝的混乱局面虽然名誉上得到了解决,但是在庞煌暗中扶植大内氏的基础之上,还是造成了实际上的南北对峙,一直都没有消停过,一直到大明准备征日为止,双方才出现短暂的和平。

    不过已经决定了南北两方的差异,北方实际有室町幕府掌控权柄,稳固的向北方拓展势力,一直到尚未开发的北海道。在占有日本大多数领地的情况下,其实足利义满有着绝对的权柄。

    而大内家族在继承南朝的雄厚家业背景之下,矿山的开发以及国内外贸易之交流亦随着兴盛了起来。领地到外都有都市产生,人们的生活比起足利幕府控制的地区更是自由、富庶。

    虽然边境地带屡次遭到幕府的侵犯,但是大体说来国内上下可谓是一片平和,并且发展成日本最大之贸易之地,沉浸在繁华富庶之讴歌声中。不过这些都建立在和高丽、大明、琉球以及东南亚诸国建立贸易的基础上产生的,而且少不了琉球暗中的资助。

    而事到如今,大明经历过洪武的严苛、景泰的宽和之后,开始兴盛壮大。由于大明皇室本身对日本的恶感,还有倭寇再朝野之间的恶名。以致对马岛遭到大明水师的打击,在民间和朝堂之上的舆论导向下。大明终于开始对日宣战,首先遣散了所有在大明的日本人。并命令其带回去由大明皇帝签署的讨罪诏书。

    这一切的遽变如同发生在一瞬间,历时极为短暂。位于要冲之地的对马岛不久之后就陷落,而岛上所有居民,全部都被装上船运回大明,岛上完全成了大明的军事基地。

    为了逃避明朝莫名其妙的狂怒,足利幕府和大内氏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出路。当然他们永远也猜测不出作为大明皇帝的真实想法。

    鉴于另一个时空的教训,庞煌是这样认为的,首先声明一点,此时绝对不能用作雄鸡比喻大明。因为大明在这个时空内,还是一只巨兽,但无论大明的疆土像是什么,都不能排除一点。

    那就是日本和高丽就像是放在嘴边的食物,如果你不一口把他吞下,那么很可能以后就会变成捆绑你的绳索,捂在你嘴边的抹布。让人食不下咽,透不过起来,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趁着国力强盛,而自己脑筋有清楚的时候消除这个隐患,很有可能在几百年后,这片小岛就会被拿来牵制大明乃至华夏的发展。

    当然。要做到彻底,就不能让他简简单单的臣服,日本的朝三暮四和出尔反尔。庞煌已经在另外一个时空领教过了。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将他纳入大明的版图之中吧。

    不过庞煌同样知道。日本和高丽的文化虽然大部分是在中原学习的,但是不可避免的已经是一个国家了。他们有自己的信仰的同时,还兼有那种野蛮的习气,更有居民们被统治近千年的惯性,征服容易,要灭就难了。高丽还好说,他们的信仰,刚刚被李氏家族颠覆一次,现在李芳远地位不稳,只要朱棣在那里再搅和几年,习惯了大明的统治之后,信仰也好转变了,虽然朱棣现在是叛国者。

    但是日本不同,日本除了在一百多年前蒙元的两次不成功的入侵外,身为岛国的他们保持了一定的纯净性,从对马岛遭受到的抵抗来说,这个民族虽然卑劣,但是遭到挫折后的反弹也是十分剧烈的。

    在另一个时空中,美国凭着强大的国力,尚未能征服越南、古巴等小国,更不要说在现在资讯不发达的时候,自己身边围绕的尽是一些自以为仁德可以服天下的书生,庞煌之所以画蛇添足的制造出多种摩擦、多种假象,那是有他的道理的。

    没有一个皇帝比他更清楚这些集权政治的真实面目,说一句不好听的,在某种错误的引导下,朝堂之上的政治家们,真正能做到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不能说这些政治家没有骨气,但是学派的桎梏限制了他们的思想。

    其实无论朝堂上的这些大臣将自己讲的是多么清高,都逃不出一个利益的范畴,他们的利益来自于皇权,但是又不希望皇权过于强大,他们的利益根本在于百姓,所以不想发展商业,将百姓禁锢在土地之上,他们的利益来自于广阔的疆土,但是又不想为其付出太大的代价。

    “对外派良将严守四境,对内广修仁德,自可不战而曲人之兵……。”

    庞煌已经记不起是哪位大臣奏折中说的了。还有什么:“……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圣上仁德,万民景仰,天下归心。”

    不管说的是人是什么目的,说的是多么光明堂皇,都能看出其背后的本质,这种本质和庞煌的思路相反,那就是闭关锁国的雏形,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过,也不是这些儒家学说的人畏战,他们是畏惧代价,要是代价很小的话,他们是不介意国家打个顺风仗的,如果代价太大,而军方势力又要崛起时,他们就会找出千般的理由反对。

    日本虽是小国,但要灭其国并不算是很容易,万一半路上遇到稍微挫折,朝野之间就会竞相反对,这些大臣们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要推动舆论却是十分容易。就算是皇帝,但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多数人的意见。要做明君,那就要从谏如流。要从谏如流就要做到妥协。

    如果不想妥协,所以才造出这个一个局势。让国人再也说不出什么。如果说武定侯郭英遇袭是一个真正的意外,而倭寇长期骚扰大明沿海则是事实,那么这次对马岛水师遇袭,日本天皇的不轨之举等等,都是庞煌刻意营造出来的氛围,当然,为了防止今后的异议,庞煌还有后着,不过对于现在不重要了。

    大明在异口同声的呼声中。从大明北平军镇、济南军镇和南京军镇中各抽调三个军计五万余人开赴对马岛正在筹建的基地。并从福州水师和广州水师各抽调一个舰队计五十艘主力战船加入征日的行列。

    其实五军都督府认为用不了那么多水师,现在已经兵临壹崎岛,马上就是登陆作战了,水师主要的功能还是警戒和运输之用,但是大明朝廷则认为这是为水师增加战斗经验和培养军官的机会,所以不但调了,还调的是精锐主力过来。

    后续中,仍旧有北平军镇、济南军镇和南京军镇再次抽出三个军来作为预备队用,在征日的初期。务必用人数的优势打压幕府和大内氏的联军,争取再九州建立稳固的防线,以便于后续兵力展开。

    十月初,壹崎岛陷落。同日,大内家族的使节大内持世在琉球国师遣人护送下,到达大明京师南京。受到了礼部的接待,但对于面见皇帝和议和之事。始终不可置否,只是将其羁押在京师之内。

    既然等不到议和。那就必须有着抵抗明军的思想准备。按照惯性思维,日本算定大明军队的登陆点必然是在北九州沿岸。

    于是,大内盛见命令九州本部的军队构筑阵地,积极备战。同时,足利义满为了表示诚意,在大内盛见拒绝援兵的基础上,为了加强北九州和山阴沿岸的警备,下令往九州地区尽可能大量的输送钱粮。

    十月初九,圣旨到达对马岛。封方明谦为征东大将军,在对马岛设立征东将军府,以张谦、汤仲为副将军,五军都督府派员跟随,并由耿炳文之子耿瓛,军长甯忠为征东陆军总管,军队增加到三万五千人为先锋进行登陆。

    十月十四日在博多湾完成集结,十五日清晨,开始分散在筥崎、赤坂、麁原、百道原、今津等地登陆。前来迎击的日军以筑前守护少贰一郎为大将,率九州军一万人左右,在箱崎设阵待敌。

    正午十分,两军接战。这场战斗,是一场大明军队占据绝对优势的一边倒的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日本军的士气还是很高,但是,当博多湾火炮的呼啸声响起的时候,日军一下子就处于劣势之中。

    战法上的不同使日军更加陷入混乱之中,日本传统的战法是:以镝矢(一种射出去有尖厉叫声的箭)为开始战斗的信号,然后武士出来,自报家门,然后就是“一骑讨”。最多也就是一个武士带着几十个家兵的冲锋。

    然而这一套对大明军队完全不管用。有很多日本武士正在自报家门的时候,就被大明将士的火枪射杀。

    大明军队采取的是对马岛上典型的做法,先用海上军船的炮火梳理一遍,这样以来,在镰仓幕府时期,由由藤原经资负责筑起一条西起今津,东至箱崎的高六尺厚一丈长十余公里的石坝也阻挡不住大明军队上岸的脚步了。

    然后两侧布好运送过来的骑兵,中间则是依旧采取了步兵方阵。当日本人冲过来的时候,中间的步兵只管射击,两翼的骑兵往上一包,就对敌人形成了合围,被包围的日军往往会被尽数全歼。

    而且日本战马听到炮火声时,也会发生混乱,不听指挥,不少日本武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射杀的。

    大明军队在武器上极大的优势得以体现。火枪二百步的射程往往成了日本人的噩梦,日本的弓却只能射一百余步左右。而且穿透力远远不如火枪,最让日军吃惊的,就是大明水师的火炮了。

    经过蒙古人的两次入侵,其实对于中原的武器也有一定的了解,甚至也从海盗手里或者通过别的途径搞过几门蒙古的青铜炮。投石机等等,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几百步之外要人命的火枪,而每次看到炮弹爆炸的轰鸣和闪光就吓的肝胆俱裂。在实际交锋前日军阵中就陷入了大混乱。

    战至傍晚,各处的日军都惨败而归,全军争先恐后的逃入水城。首战,日军损失惨重,百道源战场上日军伏尸如麻,日军本阵箱崎方面完全被占领,祭祀着军神的箱崎八幡宫也被大明火炮炸毁。

    大明军队获得了胜利,但是并未贪功,而是在博多就地驻扎。而是稳固对马岛、壹崎岛和博多湾三点成一线的防御范围。然后兵锋目标直指太宰府,那里正是对马宗氏的主家少贰氏的根基所在,这次筑前国损失惨重,看来是要向足利幕府和大内氏求援的时候了。

    因为少贰氏控制的只有筑前一国而已,他和丰前、丰后两国的守护大友氏结成联盟,但是肥前的今川氏、肥后阿苏氏、日向的岛山氏、大隅的岛津氏等等都在大内氏的控制当中,少贰氏和大友氏不过是足利幕府布置在九州牵制大内盛见的棋子而已,平常就摩擦不断,但是到了现在他们能相信大内氏吗?

    但是援军要来。必须通过大内氏的地盘长门和周防两国,大明军队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依旧选择了这条老路进攻日本,这次皇上给予的潜在命令是灭国。而不是征服,所以要步步为营的蚕食,那肯定要挑选日本矛盾比较集中的地方下手了。

    许多年来。锦衣卫外事局的情报收集终于得到了回报。以日本九州为突破口的战略思想已经由五军都督府确定,皇帝亲自批示了。因为九州虽然大部分是属于大内盛见的地盘。但也有幕府的身影,偏偏两个势力都没有扎根于此。因此在九州岛上的人心不齐,同时,由罗自立率领舰队严格控制九州与本州之间的连接处关门海峡,控制住海峡之后,争取进入周防滩,也就是丰后水道之内,切断九州岛与四国、本州之间的大部分联系。

    等待着在对马岛集结的水师慢慢开过来之后,九州就变成了一个孤岛,仍由耿瓛和甯忠一个一个的守护国去蚕食了。

    九州全面沦陷,至少从目前来说是迟早的问题,大明有的是时间,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通过这次战争而磨砺将士们的经验,相对于日本,这个名字的消失的时间则是可以开始倒数了。

    另外,对于此次征日所俘获的日本人,皇帝亲自过问,一律由运输船押回大明,交由蜀中军镇处理,用于修建蜀中那难以行走的栈道,以及开山修路。以便于大明今后往东南亚的行动。虽然路途上遥远一些,但是对于日本人,能将其打散就打散,能将其发配远些就远一些。那样能从繁重劳动中活下来的日本人,也无法逃脱终身劳碌的宿命。

    有了武器的优势,对于此次征日算是有个良好的开端,这个良好的开端不但吓坏了日本人,而且把高丽也吓坏了。

    对马岛被大明占据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在理会过高丽的举止,有了济州岛和对马岛作为临时基地,也不需要绕路去驻跸高丽港口了,朝廷做出决定,济州岛由对马岛的俘虏和居民负责修建,而对马则是由大明派遣的工匠修建。加深港口和在岛上建造房屋是主要的目的。

    虽然没有再理会那些高丽棒子的举动,但是李芳远还是吓的不轻,几乎是连夜出发,离开光州,又往汉城而去,为此,不得不答应朱棣会面的请求,现在每天由斥候们所报上来的大明军船数量和从釜山高处看见对马岛那燃起的浓烟,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厄运会光顾到自己头上。

    朱棣没有慌,也没有怠慢由足利义满派来的使者,前后三拨使者,把大明进攻九州的情景描绘的淋漓尽致,但是朱棣没有怕,日本多山少马,所以大明此次派遣的火枪兵居多,而骑兵少,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当然,大明制造霰弹枪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凭借攻击日本的大明军队如果向北平军开战,以骑兵的优势,大明没有三倍之上的兵力,根本对自己无可奈何。

    仗着如此,他再次向日本提出建议,放弃本土,趁着大明水师没有占据优势之前,将大部分军队转移到辽东,或者从虾夷至萨哈林岛(库页岛),然后转入亦麻河流域,那里有朱棣联系好的女真部落,而大明的辽东军镇对那里的控制力薄弱,届时重新建立基地,等大明水师离开日本本土之后再图复国。

    足利义满和大内盛见绝对不傻,赌徒性质的心理,怎么甘心还没有开始进入正规的战役就开始逃跑呢?对于这个建议搁置,开始打试图向北平军购买战马的主意了。对此朱棣感到十分无奈,但是并没有坚持,同意了其购买战马的请求,不过却将生意让给了李芳远,让日本人从高丽购买。(未完待续。。)

617 所谓顺服

    所谓顺民,是指大明皇帝在景泰六年岁末时发布的诏书上所用到的词。虽然只是两个月的功夫,九州基本就笼罩在大明的五万军队手中,开始方明谦贯彻了皇帝的旨意,将青壮统统运回大明,交由南京军镇运往蜀中修路。

    但是随着占领面积的越大,所遇到的问题也就越多。九州大约有三十万日本人,由于各国之间的不合,幕府和大内家的争斗不休,青壮只占有很少的比例,其中大约二十五万人基本上都是有老人、儿童和妇女组成。

    日本当时的体制,造就了大多数财富和粮食都集中在少数贵族和武士手中,这二十多万人的生活被领主搜刮之后,特别是少贰氏和大友氏,逃往本州时,将粮食能带走的带走,来不及带走的都烧毁,留下二十万嗷嗷待哺的嘴巴给大明将士。

    这种做法给大明带来了很大的负担,毕竟将士们是军人而不是屠夫,现在随着文治天下的口号,更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讳而坑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吧,但是要养活这么多饥民,军人怎么办,他们还要继续往本州进发,怎么能让饥民拖住脚步。

    在这种情况之下,迫于朝野之间那些文臣的压力,皇帝朱标想征西大军下达“不杀”的诏令,限有制将士们不得随意杀戮。只不过,这个命令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反抗者”不杀。

    潜在的意思就是,敢于以死抵抗的人,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杀无赦。不过这是一种隐晦的说法。为了应对明年即将到来的帖木儿大军,必须暂时以温和的态度对待日本百姓。

    为了配合这份“不杀”的诏令。经过内阁以及五军都督府合议,做出以下决定得到了皇帝的同意。首先,暂缓押送日本青壮回大明修路,押送人员只限于贵族、武士以及抵抗的俘虏。然后面向九州招收“顺民”。

    当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宣布:天朝伐罪,是针对幕府和贵族、武士的,并不会伤及无辜之民,大明只是顺应天命,但不忍在战争中伤及无辜。所以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

    然后再颁布顺民政策,对于顺民也分为二等,其中高级一点的叫做良民,是能为大明将士引路并建立微薄功劳之人,还有能给予大明提供便利之人。对于这种人,大明不会计较其之前的身份和出身,会在所谓的光复区授予其相应的官职,并享受大明官员应有的福利。

    第二等才叫做顺民,那就是不抵抗之人。大明也会给予其提供食宿,不过必须要集中居住。

    顺民必须要经过大明军方的认证并颁发文书作为凭证,当成为顺民之后,参与大明徭役满五年。可以获得大明国籍,这五年的徭役是作为其之前,种地或者做工所造成的对抵抗军的间接支持所恕罪。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作为顺民之后。就要在大明的领导之下,学习汉语。儿童可像大明境内的儿童一样享受免费教育,但是所教授的是汉字。

    宣布日语为蛮语,宣布日本文字为非法文字。因为日本文字本来就是日本人剽窃汉字偏旁所造出的赝品。

    皇帝朱标此举也不过是想起了在另一个时空,所谓的满洲国和台湾受到的洗脑教育。才一时兴起的,但是却得到了士林中人的坚决拥护,在向皇帝以及军方肯定了九州岛的安全时,以方孝孺、解缙、杨士奇等人为首的儒林领袖式人物向自己的学生发出号召,号召自愿者前往日本教化蛮夷。

    这种情况才慢慢的引起了皇帝朱标的注意,对于教化的兴趣远胜于用军队攻打之心理,在读书人脑海中从未离去,在日本战事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出动部分读书人,向皇帝证明教化的威力,可能也是这些大臣们想做的吧。

    皇帝朱标欣然同意,对于自愿往日本教化蛮夷的读书人的态度给予了肯定,也给予了他们实际的官职和护卫,在大明官员俸禄的基础上,每年又帮他们加上远行俸,竟然是其在大明为官的两倍,以补偿这些读书人的家室。

    下旨从征西大军中抽调出部分伤残老兵作为协助,召集当地良民或者是顺民进行保甲、千户练,以维持地方上的治安。另外强调一下,身为良民可以为官的日本人是不能作为正职使用的。

    此时,九州已经全部沦陷的日本终于沉不住气了。今川了俊终于离开镰仓,朝着日本的最前沿周防国出发。率领着两万名足利满兼授予的军队,前往山口协助大内盛见镇守。但是大明军队似乎不急,并没有再景泰六年再次动兵的打算。

    最大的军事行动,不过是展开对岛津附近萨摩人的清剿,因为在九州,也就是这个住在半岛上的军民给予明军了不少创伤,要不是他们人口稀少,恐怕大明将士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大。

    着急着进攻,还不如稳扎稳打,先靖平后方再说。更何况,华夏人传统最隆重的节日——春节就要到了,为了这次能让将士们过上一个好年,皇帝亲自御批了很多物资运输过来,同时,在前线将士们的家中,都有当地州官送去了新年礼物,作为皇帝的恩赐。

    日本境内出现了短时间的平静,在高丽汉城,李芳远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朱棣,李成桂没有能熬过景泰六年,在光州病故。这件事情对于高丽众人而言,有一半是在预料当中,因此并没有掀起喧然大波。

    李芳远从残存的少数朝臣之中,挑选出李舒与李志刚二人,命他们带着礼物与诚意前往北平军所在的平壤。请朱棣给予建议,但是没有想到,朱棣竟然派遣自己的女婿李让带着自己的亲卫径直到了汉城。

    李芳远在迎接李让的时候极为小心。因为此事若是传入大明朝廷的耳中。他连一点回头路也没有了,高丽人就是这样。永远的首鼠两端。所以他特地将有嫌疑的人安置于城内偏僻的最深处,并且予以严密监视。

    见到李让。李芳远并不多说什么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李舒代表他的交谈对话。

    昨夜,李芳远在宫内做了个梦。他看见在烈火之中雄雄燃烧的汉城。在雷声般的轰然巨响之下,城楼也随之碎裂散落。明军的新武器火炮不断地掷来巨大的炮弹。在崩塌的城壁之下,碎裂飞溅的头颅和四肢散落各处,黑烟和血腥的味道在空中弥漫着。

    “我看高丽根本就不知天命。难道还想要继续这长久以来的无谓抵抗,直到害死所有无罪的军民吗?真是愚劣至极!”

    这段骂声是羁押齐麓的人转述的,齐麓是大明锦衣卫外事局在高丽的主事人。为了这段话,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噩梦。

    现在他又和朱棣的使者坐在了一起。而且不久前。这个朱棣的儿子还率领大军将其赶到光州不敢回来,此时这个人的儿子也坐在一旁不出声。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朱棣在辽东乃至北方,因与蒙元军的交锋勇猛善战而英名远播。现在还是他最终的希望,李芳远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在父王手中那么稳固的江山,到了自己哥哥李芳果身上还算太平,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变得风雨飘摇了呢?

    这次的汉城之议,说是来商谈,但其实是对方在一面倒的下着命令。朱棣要求,高丽方面全力发展水军,因为自宋以来,高丽造船的工艺就已经十分成熟。既然造不出大明那样的火炮,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数量的优势寻找机会与大明水师决战。

    而朱棣更是要求接管高丽的步骑陆军所有的指挥权,然后重新分配防御。编入北平军。但是可以给李芳远留下一支三千人的警卫武装,这个要求让他很纠结。

    因为朱棣不能给予他实际的好处。唯一答应的就是只要李芳远同意,他回去之后就会立刻废掉恭让王瑶。让高丽进入名誉上的统一,就算是水军万一失利的话,届时朱棣会带着所有的人远走辽东,避开大明水师,以骑兵之力在辽东占据一隅之地,然后慢慢的发展。

    话中的意思很清楚,朱棣需要一个高丽人作为王者,这个人无论是他李芳远或者是恭让王都没有什么关系。同意了,他李芳远就是高丽王,就算是高丽保不住,他们到了辽东,只要力量恢复,朱棣也会帮助其复国。

    不同意的后果,谁也没有说,但是谁都明白是什么。

    这完全不出李芳远的意料之外。之前朱棣不止一次的这么说过,不过没有见到大明水师威力时,不知道什么叫做十万火急。他能不答应吗,大明朝廷已经明显拒绝了他归顺的可能,就算是答应李芳远归顺,但是大明的军队远,而朱棣的北平军就在自己的家门口啊。

    想起了上次不过是朱高炽领军,自己就落荒而逃,立时寡白的脸色变灰了。他用无法掩饰的惊慌,只好打断李让和李舒的谈话,直接说道:“我们高丽人只会认高丽人为王,燕王如此做,不怕民心不服吗?”

    朱棣到了高丽之后就恢复了燕王称号,这是向将士们表示自己反攻的决心。

    李让见他这么惊慌,便有意将语调放缓和,说:“大王不必为此事担忧。燕王无意高丽,只想联合,大王不妨这样想,如果燕王能够打回北平,这高丽还不是您的吗?要是燕王有染指之心,还有我坐在这儿吗?”

    李芳远说:“贵使所说是实,只是我朝应采取何种对策?”

    李让说道:“大王大可放心。燕王已定好万全之策。这次南军犯境,其势汹汹,但除了水师有动作外,其他步骑兵都只是集结,并无兵犯高丽之意,为何?乃畏惧燕王之威名尔!!燕王已经陈兵数十万,非往昔可比。南军绝不敢从陆上进攻,为了保持住这种威胁,所以燕王要全岛统一声音而已。”

    李芳远问:“贵使。不知我朝全力发展水军,是如何对付?”

    李让说:“燕王已有部署。高丽北部兵强粮足。又有金忠将军率十多万在鸭绿江边。而陈亨率主力大军接应于后。朱能等人分布各地,说一句实话。相对于我军,大王的陆军的确缺乏训练,缺乏良将,如此,还不如并入我军,大王现在有战船上千,水兵七万,兵力之强大,本来不输于南军水师。但苦于没有锐利的火器,只好用数量取胜,大王有着雄厚的造船之处,何必浪费呢?”

    李芳远的心弦绷紧了,李舒作为李氏王朝的首辅,北平军的这个提议使他紧张异常。为了挽救高丽的命运,他费尽脑汁。现在要打仗,他是文臣,不懂军事。但总觉得北平军心怀叵测,万一大王答应了那又如何是好。这么想着,李舒忍不住问道:“贵使,不知道燕王还有什么要求。总不会是以高丽江山为赌注的吧!”

    “正是为保你们高丽的江山,臣恳请大王恩准,以便我们结为一体。燕王愿在高丽期间听从大王的号令。”

    这一番话,使李芳远大为惊喜。一时高兴,脸上竟浮现出兴奋的红晕。但随即一想。兵在谁手中,谁就是大王,真的把高丽所有的陆军全部给了朱棣,谁听谁的,不用想都能明白。

    李让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说道:“大王,世子会一直在您身边侍候,让大王知道燕王的好心……!”

    这次商谈肯定也是无疾而终,李芳远答应考虑,和足利义满等日本人一样,不到最后的关头,谁会去抓那救命的稻草呢?

    朱棣也是无奈之举,他只能联合尽可能的力量,北平军再强,要是一直困在高丽半岛的话,早晚会被困死在这里,因为将士思归,再拖下去就会军心涣散。而且北平军几乎是全民皆兵,全靠高丽北部的百姓供养,而号称的数十万大军吃喝拉撒,远远不是高丽北部的百姓能养活起的,要知道,高丽半岛的总人口也不过百十万左右,养十万军队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数十万呢?总不能集体下海捕鱼吃吧。和李芳远合并的原因,就是南方的粮食储备丰厚,可以暂时拖延一阵子时间。

    不能久留高丽半岛,那就要打回辽东,以一隅之地面对大明上百万的雄师,光是慢慢的耗,也可以将北平军消耗干净。因为北平军只要过了鸭绿江,就会陷入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既没有城池可以盘踞,又丧失了百姓基础,这是朱高炽远避高丽半岛所造成的后果。

    虽然北平军的建制得以保留下来,但是却让他们失去了最基本供养军队的能力,当然,朱棣凭借着自己当年在辽东时的威望,还有最近一年的女真人投奔,有把握在女真人的部落中得到支持,但是那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因为女真人到现在还是处于十分落后的氏族部落状态。女真部落元胡里改、斡脱怜二万户的部民,在酋长阿哈出、猛哥帖木儿的率领下前来归顺,被编制进北平军,设指挥使,统辖其众。

    但是总摆脱不了以传统的渔猎采集为主的生活,尚未脱离氏族制度的羁绊。女真族,有女直、水达达、吾者野人、乞列迷、骨嵬等别称。还未完全熟练的使用铁器进行耕种,这就代表着他们依旧和蒙古人一样,是一个游牧民族,不过又多了采珠和渔业两个新的生计方式。

    就这样的情况,要打仗一般考掠夺为主的战斗方式让朱棣也十分头痛,曾经严加训练,但是很难溶于北平军中,为了保持他们的战斗力,只好将他们另行编制,由其酋长进行指挥,指望他们冲锋陷阵还可以,指望他们养活军队,恐怕是不行的。

    所以朱棣起了心思,想把高丽真正变成自己的根据地,成为供养自己军队的后方,那么只能夺取李芳远的军权,记得有人给他说过,自己把握住高丽的军权,行政权力全部让出来也无妨。

    到现在朱棣深以为然,因为他急切的渡过鸭绿江,因为他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这个人从海路辗转万千的绕了近半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朱棣。

    他就是随道衍一起西逃的丘福,昔日朱棣手下的一员猛将,曾经颇得他的信任,但此时的回归代表着道衍身在远方对于大明时局的了解,丘福捎过来一封信,是道衍写的,上面让朱棣有些心里打鼓,但又是一种诱惑,一种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诱惑。

    道衍信中说,帖木儿大汗希望燕王能够加紧其在辽东的军事行动,他将从西方而来,帮助燕王复国,帮助燕王靖难,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福是祸?身为朱元璋最有雄心的儿子,朱棣的心动了,虽然也心寒于帖木儿的野心,但是想到做皇帝的希望,想起了锐利如蒙元骑兵的军队都在自己手中发抖,难道不能利用帖木儿动摇自己侄子的江山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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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权介绍:
大明洪武五年,太子朱标未结婚、燕王朱棣刚换齐牙齿、胡惟庸崭露头角、汪广洋去广东钓鱼、李善长当起了工头、刘伯温怕死不敢回家、徐达初尝败绩、方孝孺还在求学,黄子澄科举不成,齐泰也在求学,姚广孝游山玩水,明初四大案未见踪影,开国功臣们正在逍遥,朱元璋却已经在磨刀霍霍,而就是这年的春天,刚刚失业的屌丝庞煌,上网回家途中穿越到了一群移民队伍中,试看他怎么带领群臣,向皇帝郑重提出: 除了祭祀;臣要有不跪拜任何人的权力! 皇上错了;臣要有可以指责拒绝的权力! 同僚犯错;臣要有不无辜被牵连的权力! ……………… 一个穿越了的草根向另外一个成功当皇帝的草根要权力的故事! 一个穿越到明朝初年屌丝的成长史! 一个草根皇帝的维权史! ...... 【新书需动力,精彩在后面!请各位看官《加入收藏》后养肥再杀!】 ......臣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臣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臣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