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未施恩先惩罚
柳苏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头脑里散乱地飘忽着瘴雾,踉跄着的双足困陷在布满荆棘的泥沼中,几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同时伸出形同骷髅般的手紧紧地叉着他的脖子,他窒息得透不过气来,身子渐渐没入腥臭的泥潭,他奋力挣扎,竭尽全力想要嘶喊,却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来。
只有剧烈的挣扎着、挣扎着,好像又一次回到了七年前,他十二岁的时候,亲眼看着父亲被斩下了头颅,有亲眼看到母亲高高的被悬挂在校场之上,那一天,他也是这么挣扎的,他想回到父亲、母亲身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了,甚至做梦也没有梦见过。
但是这一会,父亲和母亲却又清晰的浮现在他的面前.......。
“我要过去,我一定要去找父亲和母亲,我太想您们了......!!”
柳苏脑海里面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慢慢的变成一种信念,让他猛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喊道:“我要过去.......别拦我.........。”
“苏!柳苏!”
柳若秋和苏柔雪两人一直守护着他,听到柳苏突然坐起来,又突然开口说话,不由大吃一惊,柳若秋紧紧地抓住弟弟的手俯身在他的耳畔兴奋地喊道:“苏,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柳苏听着哥哥的呼喊,似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细乐,他想扭过头看看哥哥,但怎么也舍不得即将消失的父亲和母亲,只觉得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苏,听见我说话了吗!”
是哥哥的声音,就像是父亲和母亲都离开后,哥哥经常给自己唱的催眠曲,是那么的亲昵,那么温馨。
“水……?”柳苏感到喉头生火。五内焦灼。
苏柔雪赶忙从柜头上揭开草悟。拎出青花瓷壶,倒了一碗开水,用匙子喂他。
像一股股甘泉滋润着干枯的禾苗,柳苏觉得一阵沁心爽肺,眼睛慢慢地睁开了,轻声唤道:“哥哥。”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柳若秋坐到床边。失明的眼睛里滴出几颗清泪,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柳苏亲口喊自己哥哥,有了这一声哥哥,无论有什么结果,那怕是让他现在就去死。都值得了。
庞煌正好来到门口,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所触动,不明显的做个动作,让跟着自己的郑虎等四个人先行离开,自己反而在门口站着,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柳苏开口,倒是让柳若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握住弟弟的手。哽咽了几声,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让苏柔雪两边为难,也不知道该服侍柳苏继续喝水,还是该放下碗来安慰一下柳若秋。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庞煌在门口半天了,都没有人发现,只好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大家自己来了,然后走了进来。
苏柔雪连忙放下碗,站在一边,小声说道:“大人来了?”
但是柳家兄弟,一个还在迷茫,一个正在沉醉在亲情中的那声呼喊中,竟是好像没有发觉庞煌的到来。
看着柳苏渐渐迷茫,渐渐冷淡下的眼神,庞煌心里更是确定了什么,于是沉声喊道:“柳苏?”
柳苏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庞煌的眼睛由迷茫似乎又要变成从前那种冷漠的模样,庞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柳苏,你可知罪吗?”
柳若秋才发觉庞煌来到,听出来庞煌想要对自己的弟弟发火,连忙起身应道:“大.......。”
话刚出口,庞煌就指着苏柔雪道:“扶若秋上一边休息,今天柳苏醒了,我正是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他呢?”
“大人,柳苏刚醒,您是否让他休息一下,明日再问呢?”柳若秋辨明庞煌所处的方向,躬身一礼,恳求道。
“我让你过一边去,你没有听见吗?要不就给我滚出去!”庞煌暴躁的喊道,吓的苏柔雪赶快搀扶着柳若秋,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这样爆燥的庞煌,说句心里话,他们第一次见到。
“本官问你,你知罪吗?”庞煌盯着柳苏问道,注意到刚才自己斥责柳若秋时,好像柳苏的眼神有些变化,便继续大声喊道:“你知罪吗?”
“你擅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伙伴,这是第一项罪过,凭借这一项,本官就可以打你四十军棍!”
“和主将对抗,不服从命令,此事,本官可以再打你三十军棍!”
“辜负平时的训练,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刺伤,此事,本官可以将你驱除队伍之外!”
.......。
庞煌历数柳苏在这次行动时犯下的错误,光是军棍,几乎可以将柳苏打成肉泥了,柳若秋越听越心惊,连忙站出来,此时竟然不敢直立,躬身九十度,恳求了一声:“大人.......。”
“住嘴,大什么大人?”庞煌随即把怒火发在柳若秋身上,但是眼睛却是盯着柳苏,大声斥责道:“你们兄弟二人,吃本官的,住着本官的,却给本官找下天大的麻烦,让本官如何向五百亲卫交代?”
转而又向柳苏说道:“简直是莫名其妙,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竟然闹得本官五百亲卫内外不合,损失惨重,几乎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你说,你知罪吗?”
两眼发亮,双拳紧攥,柳苏的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而柳若秋被刚才庞煌的一阵臭骂,也似乎骂迷了头脑,在那里愣着说不出话来。
看见柳苏仍然不认错,也不说话,庞煌大怒,又拍了一下桌子,这一下却是轻了很多,因为刚才第一次拍桌子太狠,手还疼着呢,接着骂道:“你不认罪是吧,也不说出为什么要救那些小孩和女人是吧?”
“那本官即可下令,即可在房山军训处将那些小孩绞杀。罪名就是。破坏大明将士的团结,差点没有引起内讧。”
“怎么,你还不认罪吗?很好.......。”庞煌转过头来,冲着黑暗之处大喊一声:“来人!”
郑虎等四人,本来就在别院的门口等待,听到大人喊叫,于是马上跑了过来。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传本官的命令,将此次赵亮带回来的三十七名小孩,三名蒙古女人,于今夜吊死在房山军训处门口处,作为警示。下次任务再不服从命令着,同罪!!”
“得令,嗯?什么大人?”郑虎愣了一下,看着屋里的气氛,不像是在开玩笑啊,但是大人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呢?
正在犹豫间,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希望有人发句话。阻拦一声。自己好借坡下驴,就此作罢。毕竟是人命关天,没有后悔药吃啊!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庞煌看着郑虎的神情,不由开口骂道。
郑虎无奈,正要转身而去,就听见屋内有人说了一声:“慢.......着,稍等.......一下!”
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郑虎几乎没有抚胸长叹,但是马上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刚才那个声音,好陌生啊!而且好像有些口吃,绝对不是大人或者柳若秋,那会是谁呢?
刚想细看,庞煌却是手一摆,让他们先去门口守着,于是只好又郁闷的回去了。边走边纳闷,那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呢?难道里面还有别人吗?
但是惯性思维,就是郑虎就是没有往柳苏身上想。
事情的发展往往是相反的,郑虎没有往柳苏身上想,但是说话的偏偏就是柳苏。待到郑虎走远,庞煌回过头来,沉声问道:“你终于认罪了吗?”
“嗤!”柳苏轻蔑的冷笑一下,回过头来不理庞煌,反而向柳若秋说道:“哥,你们坐吧,别信他,吓唬谁呢?”
庞煌的一脸暴躁被冻结在脸上,苏柔雪却是一脸的惊讶,柳若秋反而长吁了一口气,反而欣慰的笑了笑,于是扶着苏柔雪找个位置坐下,面朝着庞煌的方向,好像是想看看庞煌这出戏到底该怎么唱下去。
“不就是想让我说话吗?”柳苏轻松的说道:“想让我说话你就直接说啊,为什么在哪里蹦来跳去的,都不嫌累?”
“日!”庞煌心里念叨着这一个字,才想到,柳苏本来就是个变态,以前不说话,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而是他不愿意说话而已,现在既然愿意说话,自己的激将法,在他心里估计就是小把戏了。
顿时没有了脾气,站了半天也累了,随便拉了个椅子,坐在柳苏对面,无奈的道:“说罢,该说的都说说。”
柳苏示意苏柔雪又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才打开了话匣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很久没有说话,难免会有些生疏,其中的口吃,用词不当,在这里就不必累述。
特别是讲到柳苏怎么也不让杀那些孩子和女人时,不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苏柔雪可能不知道,但是庞煌和柳若秋几乎是同时在心里长叹了一声,终于明白了症结之所在。
当年柳家在山西的事情,在前文已经说过,本是烟火商人世家,又兼着蒙元军火供应商的差事,倒是挣了不少家产。
但是世事多变,随着各地军队的起义,驱除蒙元,柳家也顺天行事,不再和蒙元来往,反而退居乡下,躲避战火,但是随着山西的光复,祸事也接踵而来。
有窥探其家产的,有窥探当初蒙元留下的火器制造图谱的,几处人结合起来,竟然开始秋后算账,以柳家勾结蒙元为名,将其家族抄家,然后各取所需。
父亲柳白丁被斩首示众,而母亲也被吊死在那里,这一切都在柳苏的眼皮下面发生了,当时他想去救父亲和母亲,但是有心无力,可能就在那时,本来就自闭的柳苏,更是将自己关押在自己的思维之中。
但是这次的任务,却让柳苏有了一个苏醒的机会,以他的本能,救下了那些蒙古女人和小孩,虽然后来被刺伤。却是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打开了一丝丝心结。
特别是刚才庞煌故作恼火的那一幕,看在柳苏眼里,却是感激在心里,听到要处置那些蒙古女人和小孩,那是在提醒自己,那些人都还在好好的活着,自己成功营救出想要救的人了。
在那时。才算完全让柳苏得到解脱,总算是完成了自己幼年时不能完成的心愿。
看着渐渐已经可以熟练使用语言,渐渐的口沫横飞的柳苏,庞煌发自内心的笑了,而柳若秋听着自己弟弟越来越嘹亮的声音,也偷偷的笑了。只有苏柔雪有些诧异,柳苏几乎在一瞬间颠覆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半个时辰后,柳苏终于发泄完毕,庞煌再看柳苏时,原来木然的那个柳苏恍然不见了,现在柳苏的眼睛之中,充满了灵动和机智,这才是庞煌心目中理想的助手啊!
“伤势怎么样了?现在没有事吧?”庞煌问道。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柳苏。听到庞煌的问话。不由凝重了一下,苦涩道:“还疼着呢!”
“知道我下一步想干什么了吗?”庞煌再次紧逼道。他心里知道。以柳苏的脑袋瓜,肯定知道自己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杀鸡儆猴呗!”柳苏哭丧着脸,柳若秋才恍然大悟,刚才两个人打了几句哑谜,他关心则乱,所以竟然没有往别处想,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不由脸色一变。
“能挨多少军棍呢?”
“最多四十.......不,最多三十.......不,最多二十军棍!!不打当然最好!”
庞煌默然,柳若秋默然,苏柔雪呆若木鸡,大家都想让柳苏开口说话,但是没有想到,开口说话了,竟然开始油腔滑调了。
“四十军棍,我觉得还是不够!”庞煌狞笑着说道,柳苏没来由的有些慌张,说句实话,跟着庞煌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看见庞煌做出如此恐怖的脸色。
“看你小子这样,我只想好好给你松松筋骨了!”庞煌狞笑着说道,说完站了起来,又说道:“大家都累了,早点歇息吧,明天柳苏跟我一起去房山!”
“明天就去啊!”柳苏眼巴巴的看着庞煌,好像有些乞求的意思,但是庞煌哪里会再理会这个惫懒的柳苏,干脆走出门去,刚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含有深意的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加可爱一些!”
柳苏眼睛一亮,随即犹豫了一下,回道:“只要明天你少打我些军棍,那我就少说一点话吧!!”
庞煌大笑而出,不再理会他们一家子在里面其乐融融,边走边想,没有想到柳苏现在也会谈条件了。
翌日,巡抚大人前往房山军训处看望出征归来的将士们,刚刚苏醒过来的柳苏,像一只鹌鹑般的在身后随行。
到了房山军营,不问任务完成的情况,也不问任务执行的过程,巡抚大人亲自拿着花名册点名,点过名确认无一缺席后,遂大发雷霆。
命亲卫,将常茂和柳苏各打五十军棍,并吊在校场的旗杆上,下令示众十五个时辰,少一刻钟都不行。
然后作战宿长站出,每人领三十军棍,不问情由。
然后命除四十一个作战宿长之外的五百亲卫同时听令,一起围绕房山跑步,一直跑到庞煌喊停为止。
以刚出征归来糟糕的身体,心已经变硬的庞煌,让郑虎等教官看着,一直到昏倒一百人为止,然后集合与校场之上,庞煌说道:
“知道为什么本官会这么做吗?”
“你们是勇士,这次出征,以少胜多,在蒙元盘踞的地区来回出入,杀敌无算,却无一伤亡,这些都证明你们是勇士,是属于本官,属于大明的勇士。”
“你们本来应该受到大明百姓的夹道欢迎,受到官府的犒赏,受到朝廷的册封,但是本官却是不问事情经过和结果,就先惩罚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吸了一口气,庞煌说道:“至于为什么,本官明天告诉会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好好想想,好好看看军规,好好看看手册,至于不认识字的,可以问问你们的文化教员。”
“明天,本官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官想要听见一个能说服本官的为什么,希望本官明天过来之后,能够听到满意的答案,否则,他们二人......。”
说着,指向在吊着的柳苏和常茂,喊道:“否则,他们二人还会再被吊十五个时辰,作战宿长照样会再挨三十军棍,你们也照样会跑步,就这样重复,一直到你们明白为止。”
五百亲卫大惊失色,看着在吊着的常茂和柳苏,眼神自然就不一样了,再吊十五个时辰,那是要命了。两个人都有伤在身,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看来真的要仔细想想巡抚大人为什么这么做了。
几个亲卫想要出来说话,全部被斥退,不准说话,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看来巡抚大人想先把常茂和柳苏吊满十五个时辰再说了。
心想到巡抚大人的心真狠,大家回来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第一步做的,却是惩罚千辛万苦的将士们,但是他们只顾这样想,却是没有看到庞煌偷偷的吩咐文化教员和教官们,趁着这一夜好好的开导一下亲卫们,并负责提示一下,明天该怎么面对自己的问题。
做官难,做一个恩威并施的官,更难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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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临安公主怀孕
可惜庞煌不是电子或者通讯专业的大学生,否则有些事情会更简单一些,机械和冶金这个专业,和庞煌现在正在钻研的东西,丝毫挂不上钩。
面对着乱糟糟的桌子,庞煌喟然长叹,看看桌子上的表,已经是子时了,他还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电话、手机,现在就不要想了,想起来庞煌害怕自己会感到绝望,所以回忆了好久,才把发报机抬出桌面,原来在大学里,他曾经和几个同学做过简单的有线发报机,很简单,但是现在实际操作起来,却感到无从下手,至少其中的电磁装置,自己就不能够实现,原来在大学里,配件都是买来的,哪里像现在的大明,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双手。
更大的问题是,有的东西,仅仅是靠双手是不行的,别说电磁装置,就比如说一个二极管,就可以让庞煌抓狂了。
那除了电报,还能有更快捷更方便的通讯方法吗?
庞煌抱着头,将自己从大明各处收集过来的资料,又重新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
现在大明的长途通讯的主要方法包括有:驿送、信鸽、信狗、以及烽烟等。
驿送是由专门负责的人员,乘坐马匹或其他交通工具,接力将书信送到目的地。建立一个可靠及快速的驿送系统需要十分高昂的成本,首先要建立良好的道路网,然后配备合适的驿站设施。
使用信鸽通讯可靠性甚低,而且受天气、路径所限。另一类的方法是使用烽烟或包括随着飞舟发明而兴起的旗语等肉眼可见的讯号,以接力方法来传讯。这种方法同样是成本高昂,而且易受天气、地型影响。只有最重要的消息才会被传送,而且其速度在庞煌经历过资讯时代的的角度来看,是难以忍受的缓慢。
必须要想个办法,从房山军训处回来之后,庞煌就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想到了现在,铅笔画的图纸都一大摞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算了。看看桌上犹如闹钟般的表,已经子时一刻了,该回去休息了,最近由于事情多,倒是冷落了临安公主,几次在一起用餐时,都好像有事情对自己说。但是总是被打断,弄得庞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将书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一侧,倒是不怕别人看见,都是图纸,别人也未必能够看懂。因为如果单独拿出来一张,说不定自己还看不懂呢。
回到卧室,却看到临安公主已经睡了,有些失望,但是一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半夜才回来,而现在已经子时两刻了。放到他曾经生活的那一个时空。也就是凌晨一点。自己熬夜成了习惯,临安公主却是不行。
侍女打来热水。洗了把脸,又泡了一会脚,就傍着床边悄悄的睡下,不想惊动正在睡梦中的临安公主。
连日来的操劳,的确让庞煌心神疲惫,躺下不多久,便沉沉的睡去,感觉到丈夫均匀而又沉重的呼吸,面朝里的临安公主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有些幽怨的看着丈夫疲惫紧皱的眉头,似乎心中有些不满。
但总归心里不舍,悄悄的伸过手去,在丈夫紧皱的眉头上面,轻轻的揉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抚平上面的皱纹,但是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换来来了丈夫翻身熟练的将她拥在怀里,竟然连双手也一起拥在里面,抽了半天都没有抽出来。
临安公主只好放弃了努力,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丈夫的充满汗味的胸怀中,也渐渐的找到了安全感,慢慢的陷入了梦乡。
庞煌很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这一次,竟然一直睡到辰时末,也就是将近九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钟表,心里一紧,今天还要到房山军训处里处理事务,之前还要到北平时报的报社去看看黄子澄头条新闻的情况。
怎么会这么大意呢?刚想起床,双臂一撑,却正好碰到一团肉呼呼的东西上,凭借感觉,庞煌立即知道那是自己经常把玩之物,心里纳闷的想,怎么临安今天也这么懒,平时无论自己起多早,临安公主总会比他早那么一点点,害的庞煌想看临安睡觉时的慵懒都没有眼福。
今天正好可以得偿所愿了,庞煌害怕惊动了临安公主,于是又将撑起的双臂又缓缓的放了下来,慢慢的转身,不由惊艳了一下。
庞煌不知道临安公主昨天比他睡的还晚,此时也正紧皱着眉头,撅着小嘴,睡得正香甜呢。未梳的头发散乱蓬松的半遮半掩着她娇嫩的脸上,两颊上透出一种可爱的晕红,却看庞煌越不舍得起床,索性用左手支撑着头,在哪里仔细欣赏起来。
按照庚帖上计算,此时的临安公主还不到二十岁呢,这个年纪,正是在大学里受追捧的好时光,但是在大明,临安公主已经嫁给了自己近四年了,虽然去年才圆房,但不过也才十八岁而已。
十八岁啊,十八岁,开始庞煌还有一些负罪感,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现在大明十四岁就可以嫁人,十六岁当妈的比比皆是,放在自己身上,已经算是不错了。
庞煌不由想,要不是孙贵妃故去,临安公主要尽孝服斩衰之期,自己是不是能坚持到临安公主十八岁呢?
此时将这个邪恶的问题,庞煌又想了几遍,摇摇头,内心说,估计不能吧。
时间不久,正是甜睡的临安公主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不由睁开眼睛,却正好看见丈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大羞,捂住自己的脸庞,连声叫庞煌转过身去。
拗不过临安公主,庞煌只好悻悻然的扭过身去,临安公主飞快用薄被捂住自己的头,小声乞求道:“驸马出去忙吧!临安这样是不能让你看到的。”
“为什么呢?”庞煌有些奇怪。
“不知道!”临安公主在被窝中瓮声瓮气的说道:“这是母妃和母后说的,他们都从来不让父皇看到他们起床之前的模样。说要是让父皇看到,父皇会不喜欢的。”
症结原来在这里,庞煌心道。但是临安公主和孙贵妃、马皇后能一样吗?他们二人是慢慢的上了年纪。害怕失宠,所以不敢让朱元璋看到他们素面朝天的模样,但是临安公主的素面朝天能和她们一样吗?
这个年纪,怎么看都是可爱的。这些话,庞煌偏偏又不能给临安说,只好逗趣道:“今天你的驸马休息,不用办公。专门看临安来了,你要是不露头,那就蒙着被子睡一天吧,我就在这守着。”
冷不防,临安公主的手伸过来,在他腰间使劲拧了一下。疼的庞煌“啊!”的一声惨叫,佯装大怒道:“你敢打你相公,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抬起身来,双手在嘴上哈了哈,想临安公主的两肋伸了过去,挠的临安公主在床上扭来扭去,一会儿功夫,一张大床被他们上下来回翻腾了几遍。临安公主是娇喘连连。而庞煌却是慢慢的升腾起一种**来。
双手不由自主的往双峰上摸去,但就在此时。临安公主却是紧紧攥住庞煌的手,不让他得逞,使了半天劲,总是不得要领,庞煌闷哼一声,刚想采取一些别的手段,却听见临安公主在下面轻声的说:“驸马,驸马先不要动,临安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一会再说吧!有的是时间!”庞煌吭吭哧哧的回道,仍然在继续努力。
感觉到自己马上就没有力气反抗了,要是在平时,临安公主也就顺从了庞煌的意思,虽然已经到了巳时,但是大白天,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但是今天不同,临安公主继续反抗着,一边喘着气说道:“驸马,临安有了。”
“有了好啊!”庞煌根本是精虫上脑,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随口应道。
临安公主咬了咬嘴唇,稍微加大了一点音量,重重的说道:“驸马,临安是说,临安有你的孩子了!!”
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庞煌正在冒汗的头顶之上,让他顿时清醒过来,直勾勾的望着临安公主,口吃的问道:“你.....你说.......你有孩子了?”
临安公主已经是脸色通红的像是好烧起来,咬着嘴唇点点头,庞煌猛地直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离开临安公主的身体,生怕碰着那个地方,让临安公主不舒服,就像个小偷一样轻手轻脚,一直退到床边,才坐下,问道:“多久了?”
“驸马去巡视的时候,我觉得不舒服,所以请了郎中过来看,谁知道他却向我道喜。那时候才知道有的。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吧。”
“请什么郎中啊,布政使哪里不是有医官吗?怎么不让他们派人过来呢?”庞煌嘴里埋怨,心里却是有些惭愧,妻子怀孕三个月了,自己才知道,真是有些混蛋啊。
好像看出庞煌在想什么,临安公主像是条蛇一样,翻转了一下身子,凑在庞煌身边,扶着他的腿,说道:“其实前几天我想说的,但是看到驸马这么忙,也不好打扰驸马的公务,所以一直没有说,不怪驸马的。”
“怎么不怪,刚才要不是你说,我还险些铸成大错呢?”庞煌心有余悸的说道,三个月左右,是最危险的时候,刚才自己的行为,一个不小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庞煌轻轻的转身下床,对着外面喊道:“翠儿,阿环,你们进来一下。”
早在外面等着侍候驸马公主起床的两个丫鬟,应声而入,但是看见驸马衣衫不整,床上的一片狼藉,不由脸一红,赶快低下头去,说道:“驸马有什么吩咐?”
“翠儿你去夏志远开的安民医馆,让他们派两个最好的郎中,来咱们府上看病。阿环打水,我先洗漱一下,然后你在侍候公主起床,不,你就把床铺整理好就行,让公主休息一下。”
看着紧张的庞煌,临安公主“噗嗤”笑了出来,心里却是很甜蜜,任由驸马怎么安排。自己享受着这一会儿的温馨。
稍后就好。等阿环帮公主整理好床铺,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庞煌又吩咐阿环去厨房去吩咐一声,给公主煮参汤,侍候公主吃早饭。
临安公主笑容更盛,等阿环走了之后,偷着给庞煌说道:“一大早你让我喝参汤。也不怕我流鼻血?”
“啊!”庞煌一惊,才想到这些,但就这一次,应该没有事吧,等一会郎中过来之后,再问问该怎么进补才好。
在临安公主额头亲了一下。柔声说道:“公主先稍等一会,我去前面吩咐他们做些事情,然后就回来啊。”
“驸马今天真的没有公务吗?”临安公主疑惑道。
想想今天的安排,庞煌摇摇头,道:“今天的公务,就是怎么安排我的公主大人,别的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和临安公主打个招呼,然后直接走到前院自己的书房所在。传唤郑虎、张章、马留、何采等四个心腹过来。
吩咐道:“马留。你拿着本官的拜帖,去布政使衙门。找几个医官过来,下午就要到,别太早,也别太晚了。”
因为上午夏志远的郎中要来,所以不能碰面了,以免尴尬,所以才这样吩咐的。
“张章,你去买几只羊过来,要雌的,最好有奶水的羊,价钱不论多贵,都要买回来,北平买不到,你去关外买,知道了吗?”
庞煌这么吩咐,因为母羊一般是没有人卖的,都要留着生崽子,还发展羊群,在大明这个时候,羊奶可是没有人喝的。就连蒙古人也不喝,除了小羊吃奶之外,大部分都是做奶茶、奶酪,极少有人直接饮用的。
“何采,你一会去账房上拿些钱,去北平走遍大街小巷,要把北平所有的水果,每种买十斤回来,让人洗干净备用。”
北平现在商业发达,商贾众多,全国各地甚至是塞外、西域都有新的东西,庞煌此举,无非是想看看临安公主到底喜欢吃什么,到时候好重点采买。
三个人全都依次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郑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家的大人,不知道大人是唱的哪一出,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买这个、买那个的,难道大人生病了吗?
不会是烧糊涂了吧?郑虎恶意的想到,但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等人走完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北平时报黄先生那里,还有房山军训处,咱们什么时间去呢?”
“留下你,就是办这件事呢?你稍后跑一趟,请黄先生拿着样板来府中商议,就在府中定下来吧。”
“那房山军训处呢?”
“不去了,你下午去一趟,就说本官今天心情好,暂时就不问了,继续思考自己的过错,军棍照打,不过减半吧。”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人,郑虎真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家大人了,哪里有这样说的,心情好,就不去了,但是惩罚依旧,不过只是减半而已,这样怎么能服众呢?
“那郑国公和柳苏还在校场上吊着呢?”
“你在那里等着,满十五个时辰之后,就放下来,让他们跑步到公主府内来见我,不许吃饭!”
郑虎更是无语,盯着庞煌看了一会,确信大人不是在发失心疯,只好怏怏出去做事去了。
庞煌得意的一笑,前两天他见蓝玉,蓝玉是这样告诉说的,作为长官,就应该喜怒无常,让下属难以捉摸,他们才会对你有敬畏之心,不妨有时候做一些没有理由的事情,然后再安抚,他们不但不会记恨,反而会更加的感恩戴德。
庞煌觉得很有道理,才这么借着临安公主怀孕,做了一下文章。
今天,估计比庞煌出去公务还要累,连着接待了两拨医生,一边是夏志远的两个郎中,夏志远亲自过来了,另外一面是北平布政司衙门麾下的医官,一下子来了三个人。
其中又抽空,和黄子澄敲定了北平时报的版面和内容,其中头条新闻,正是宣扬大明惩罚违反互市规定蒙古部落的事情。
标题赫然就是借用汉朝那句话,叫:“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然后庞煌留下了黄子澄在府里做客,傍晚时分,常茂和柳苏气喘吁吁的跑到公主府内,几乎快累的爬在那里起不来了。还是几个家丁发现。将他们抬进客房休息。柳若秋和苏柔雪也被请到这里,蓝玉也被请过来了。
几乎是庞煌好友的,基本上都过来了,晚上设宴,公主亲自陪同,大家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庞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宴会进行至**阶段。庞煌端起了酒杯,环顾四周,露出得意的神色,准备向大家宣布公主又身孕的事情。
大家知道就要揭开谜底了,十分期望的看着庞煌,而临安公主也知道庞煌准备说什么。羞的连忙低下头去,庞煌沉默了一会,突然喜笑颜开的说道:“我现在宣布一件事,这是一件好事,希望大家不要妒忌我啊!”
“说罢,什么事情?”众人齐声开口催促道,反而是临安公主的头越来越低,几乎都要到桌子底下了。
“这件事。就是。我要当爸爸了!!”
庞煌说完不由开怀大笑,但是笑了半天。却是没有人附和,反而都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连刚才头都快低到桌子下面的临安公主,都抬起头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样。
气氛一冷清,庞煌顿时知道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仔细一想,晕死,爸爸这个词汇,应该在大明还没有吧。怪不得连临安公主都这么诧异的望着自己。
果然,常茂咽下去一口鸡肉,嘶声问道:“什么是爸爸?”
“我的意思,是我要当父亲了!”庞煌连忙改口道。
这一句话起了作用,果然大家忘记了刚才庞煌的口误,一起站起来恭贺二人,气氛又热闹起来。
大概热闹了一刻钟的时间,对于礼制比较了解的黄子澄问道:“关于这件事,大人禀报皇上了吗?”
“还没有,稍后我会些奏折直接奏报的,先不着急的。”
“万万不可啊,大人,按照礼制,公主有身孕,应该呈报宗人府,有宗人府派经历过来验证之后,还要在宗人府卷宗登记备案,之后才能宣布,大人如果还没有禀报,就开始庆贺,这样如果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会说闲话,甚至会召来弹劾的。”
“没有那么麻烦吧!”庞煌和临安公主几乎同时问道。但是庞煌从心里已经相信了,因为黄子澄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既然说,是肯定有根据的。
“是这样的,皇上最重血脉。特别是皇家血脉,皇上是十分重视的。以后甚至起名字,还要皇上赐名,不得擅自做主。”
怎么这么麻烦,庞煌心里开始烦恼起来,自己不过是驸马而已,又不是他儿子,怎么可能管这么宽呢?
害怕别人看出了自己的不满,庞煌遂强笑道:“没有关系,今天我请的都是自己人,要当父亲了,自然高兴,而大家一起高兴,才是最好,所谓独乐不如齐乐乐。不说这些了,今天我只想大家一起高兴一下。”
常茂、蓝玉等几个人,都是有些不满意这个煞风景的黄子澄,举起杯子来,敬庞煌一杯酒后,自然和公主以茶代酒的也碰了一杯,随后,两人联手的情况下,将黄子澄灌了一个酩酊大醉,最后被人抬着送回北平时报的报社之中,算是为庞煌出了一口气。
晚上休息时,临安公主小声的问庞煌道:“什么是爸爸啊?”
“爸爸也是父亲的意思,我们那里,都是这么称呼的!”庞煌有些酒意,但是被爸爸这个词激起了一些伤心事,心里一动,对临安公主说道:“等天气稍微凉爽一些,咱们一起去海边,去拜祭一下你的公公婆婆,把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们一声,好让他们也帮咱们护佑一下孩子,好吗?”
临安公主顺从的点点头,两人相拥而睡。(未完待续。)
184 柳苏离队和安排
临安公主有喜的事情,庞煌十分听从黄子澄的建议,第二天就发函禀报了京师的宗人府,为了这些枝节小事,不值得被别人诟病,庞煌此时是这样想的。
同时也直接奏报朱元璋,除了自己有小孩的事情之外,庞煌也顺便呈送上了《北平时报》的样刊,并对头条新闻,也就是以大明的名誉惩罚关外不服从教化,破坏互市规则之两个部落的处理结果。
当然免不了汇报关于自己的五百亲卫,也算是大明第一批特种兵的训练情况,综合这次任务的结果,应该会让朱元璋满意,但是具体什么时间能够派上用场,那就不是庞煌能够做主了。
最近一段时期,蓝玉又陷入了繁忙之中,不仅仅是蓝玉,但凡北平都司、辽东都司的所有将士,都很繁忙。
可能是抢掠的季节到了,也可能是庞煌布置的这次任务结果太过让蒙古人震撼,他们又一次加大了对大明的骚扰频率,在长城内外,几乎每天都有局部战争出现,每天都会死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时候大明牺牲的将士多点,有的时候是蒙古以惨淡的结尾收场。
纳哈出的受到的压力很大,可能是来自大明强硬的出兵,使各个部落产生了戒心,让纳哈出的投诚大计陷入了尴尬境地,此时的他,不但不能投降大明,反而要带头出来兴师问罪,否则,他就很有可能控制不住手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
而且被大明压制的情况下投降,他简直一点话语权都不会有,那样于是也太丢人了,所以纳哈出也在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准备在合适的时候,给大明边关一个严重的打击,以此来证明给大明的皇帝看,我纳哈出还是有本事的,辽东缺了我不行。我可以投降。但是必须留在辽东控制局势。
但是朱元璋哪里有这么容易上当呢,他没有吩咐边关做什么放水动作,而是通过五军都督府下达命令,坚决歼灭来犯的异族人。
战争在四处打着,硝烟一直没有消停过,所以互市也陷入了低迷状态,而随着互市的低迷。海关也逐渐清闲下来。
庞煌终于有时间多陪陪临安公主了。
临安公主有喜了,无形中也给在房山军训处的人带来了福音,三天后,巡抚大人亲临房山,终于算是停止了每天的军棍和加倍训练,惩罚算是告一段落。
说句庞煌的心里话。要不是因为自己要当父亲的这件事,他预备好,要将连同柳苏、常茂的这五百亲卫,摆个几十个姿势,好好的操练惩戒一般,但是由于心情的缘故,也就算是防水了一把。
但是接下来的训练,依旧是加倍。庞煌不想让亲卫们的体能下降。只有继续操练,而这次任务中。也暴露了部分亲卫体能不足的问题,这种情况以后是坚决不能出现了。
惩戒没有了,但是在庞煌的授意下,每天训练之余,都有文化教员主持,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总结大会,先是以宿为单位进行总结,然后每两宿一起总结,然后再每四宿一起总结,层层总结,一直开展了七天。
在这次任务中暴露的问题,就算是行军时,现在穿的鞋子不适合在丛林中行军这等小事都被挖了出来,更不要说存在的各方面问题了。
庞煌每天在公主府内,除了必要的事情要外出,其他时间都在陪着怀孕的临安公主,有时候也看文化教员呈送过来的各种总结,看了以后,不由大感惭愧。
有的问题,竟然是出在他的设计上,比如说用火器暂时不能威胁到蒙古部落的人,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火器是什么,所以根本不害怕,比如说一遍潜伏的时候都要沿着墙行走,一方四面受敌,但是蒙古包又不是墙壁,这次不少将士受伤都是因为按照自己的设计,沿着蒙古包的外壁行走,被敌人从蒙古包内射伤,或者是刺伤的。
不过这一次行动总结,总算是给庞煌提供了研究的第一手资料,原来是盲人摸象,现在终于可以管中窥豹了,虽然还不全面,总算是能看出一些方向在哪里了。
快要总结完毕了,马上就要给亲卫们安排别的任务,因为就算是再锋利的钢刀,放置的久了,也会生锈的,唯一不让他生锈的办法,就是不断的用各种方法磨砺他们。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大战一触即发,特种兵在庞大的战役中,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基本上就是属于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庞煌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傻事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让庞煌也比较头疼,在总结中,有不少人,对于柳苏的行为间接的表示了不满,而且占得比例还不是少数,这还是文化教员的引导,常茂等人的压制,才有如此结果。
如果让大家敞开了说,最大的意思无非是想表明,不放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一个曾经用枪口对准自己伙伴的人。
换位思考,庞煌心里也明白,柳苏这次事情,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已经丧失了伙伴对他的信任,这个结果是柳苏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自己强要把柳苏留在亲卫队里,估计会对以后的任务产生负面影响,这个问题,就算庞煌是钦差巡抚,也解决不了。
难道还让柳苏挨个道歉,逐个说明原因啊,别说柳苏愿不愿意,他庞煌也丢不起这样的人啊。
如此以来,柳苏看来是不能再留在亲卫队伍里面了,庞煌心里下了这个决定,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
分别找常茂和柳苏谈心,常茂倒是很大度的表示了自己不在乎,如果巡抚大人为难,他茂太爷可以出面去说服亲卫,但是被庞煌阻止了,告诉常茂说,柳苏离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找常茂谈话,无非是通知常茂一声。这件事无须再议论了。
以后亲卫队还要靠常茂自己多加费心。自己找到合适的人之后,会派去协助的。然后庞煌和柳苏谈了近三个时辰。
让庞煌十分意外的是,柳苏竟然对亲卫队有了感情,有些不愿意离开,在庞煌的劝说之下,勉强同意,然后庞煌才给他讲今后对于他的安排。柳苏听了之后。两眼放光,连连点头答应,好像害怕庞煌反悔一样,让庞煌郁闷不已。
双方的思想工作都已经做好了,赶在全体亲卫总结大会那一天,庞煌亲自到场参加。认真的听取了各个亲卫的最后总结,并表示十分满意,并首先对于自己的有些错误决定道歉,为了表示道歉,决定自己出钱,给在这次任务中受伤的亲卫每人三十贯钱的补助。而且这五十贯钱不是大明宝钞,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洪武通宝。
对于巡抚大人这种做法,当然会引起很多亲卫的好感。但是有一部分见过世面的亲卫。却是想到,巡抚大人是不是想用钱来安抚大家。以达到为柳苏开脱的目的。
但是接下来的惩罚,才让他们大跌眼镜,因为之前军棍也挨过了,吊也吊过了,所以常茂被追加处于罚饷三个月,四十一个作战宿长,追加处罚饷银一个月。
让大家更想不到的,柳苏被直接逐出亲卫队伍之内,即刻离开不得有误,待到柳苏脱下作战服,放下所有的东西走出房山军训处之后,庞煌才宣布,对于柳苏的处罚并未结束,但是鉴于事出有因,所以会勒令柳苏带着他所救的蒙古女人和小孩,返回江南,永远不得从事军中事务。
还很坦白的告诉大家,柳苏将会去江南杭州,公主在那里有一处皇上赐给的庄园,柳苏将会在那里负责督促庄园农民种地,在蒙古小孩长大之前,不得返回北平。
这个处罚,让亲卫们都觉得有些重了,不由开始后悔在总结时对于柳苏的苛刻,但是后悔也晚了,现在巡抚大人的命令已经下达,估计谁也更改不了。
看着大家的反应,庞煌大声说道:
“军队就是军队,本官希望能变得更加纯粹一些,你们不要管什么人情世故,也不需要管什么世态炎凉,你们唯一所要做到的,就是服从命令,服从命令,还是服从命令。现在你们是本官的亲卫,只需要服从本官的命令,做到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而柳苏,不顾自己为首领之人之一,擅自拿枪口对准伙伴,不服从主官的命令,单凭这两条,已经犯了我亲卫队伍的大忌,所以他必须离开,本官这里,不需要不合群的人,本官只想要一支精诚合作、团结至上的队伍。”
“而对于郑国公和作战宿长的处罚,是他们偏离作战计划,擅自做出计划之外的主张,当然,本官也有责任,但是作战计划就是作战计划,如果大家都不按照作战计划上来,那还写作战计划做什么?”
“本官的亲卫中,也不要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本官再次声明,首次任务,可能大家经验都不足,暂时以罚军饷作为惩戒,但是再有下次,本官概不留情,若是因为擅自改变作战计划造成亲卫们死伤的,本官会让主官偿命的!”
庞煌说到这里,语气不由显得有些森然,但是他心里却是知道,作为这些兵痞,如果没有严苛的军法制约着,估计这次稍微显得宽松些,他们会再给你捅一个更大的篓子。歇息了一下,喝口茶,庞煌继续斥责着亲卫,说道:“不过,下次作战任务,制定作战计划之前,可事先推举出来作战宿长,然后参与到作战计划的制定,多写一些应急的方案,无论如何,本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必须按照你们自己制定的作战计划去做,否则,决不轻饶。”
亲卫们轰然立正,在常茂和诸位宿长的带领下,向庞煌发誓执行。
事情告于段落,下一步就是怎么安置这些亲卫的问题了,庞煌说道:“现在海关准备培训海关官吏,说、写诸如女真、高丽、蒙古的语言和文字,在清华义学里东校区进行,你们也将作为海关人员,参加这次培训。对于你们今后在关外执行任务,有很大的好处,但是有一个条件,大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身手,一切都以海关人员的身份参与,回头,本官会命人前来登记,并给大家制作身份证明,希望大家能够注意,但凡暴露身份者,按照叛国罪论处,大家明白了吗?”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庞煌才算是点头离开房山。
正好处于两方交战的海关淡季,所以庞煌想培训一批海关人员,以后好处理和各族之间的互市来往,为今后在关外建造互市市场打基础,而这也是亲卫们最需要加强的。
不可避免的,他们以后可能会参与到与蒙古、女真、高丽甚至是倭国之间的收集情报和特别任务之中,不会讲各族的话,简直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趁着这次加强一下他们的学习吧。
不过庞煌也是有私心的,趁着亲卫们和海关人员培训的这一段时日,他正好可以和临安公主厮守一阵子,安慰一下怀孕的妻子,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是为了不耽搁亲卫们的正常训练,海关人员培训,都将在晚上进行。这一点,姑且也算是庞煌的一点点私心吧,毕竟海关衙门白天也要有人办公的。
一切都安排就绪,就等着京师那边的消息,什么时候宗人府过来考察公主的身孕问题,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庞煌等待着朱元璋看到亲卫们的战绩和训练成果之后,会有一个什么反应。
会怎么利用自己的这一班子亲卫呢?这些对于庞煌来说真的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他只能等待了。
而且刘彪去接刘伯温的妻子,现在还没有回来,庞煌心里也正在着急,担心别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正在庞煌等待的时候,突然北平都司接到来自和林细作的消息,宣光皇帝驾崩了!而蒙古各个部族,都暗藏心思,蠢蠢欲动,一场不该有的变动,由于庞煌的出现,又开始发生了变数。北方开始热闹起来了。(未完待续。)
185 北元大乱
蒙元宣光皇帝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在洪武十一年七月间驾崩,死的据传回来的消息称,极为诡异,可能被蒙元朝廷隐瞒了一段时日,所以细作到八月间,才将消息传回来。
这件事情,由于通讯的不畅通,要回到洪武十一年五月左右的时间开始说起。
虽然出于绝望的心理,宣光皇帝一直在破罐子破摔的境界左右徘徊,每天沉迷在酒色之中。
因为弟弟脱古思帖木儿意外死了,长子买的里八剌因为曾经被大明俘虏过的原因,被各个部族所排斥。而幼子额勒伯克还不到四岁,更是因为其母早亡,没有强有力的母系部族在后面撑腰,情况也不容乐观。
看着渐渐没落的黄金家族,宣光皇帝哪里能能提得起精神,于是就像寒号鸟一般,得过且过的,在后宫中厮混着。
不过却在厮混中也长了一点心眼,想到,本来准备传位给弟弟脱古思帖木儿,宣光皇帝他自己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毕竟弟弟是弟弟,儿子是儿子,传位当然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子最好了。
想着自己才还不到四十岁,说不定能活的久一些,帮助额勒伯克巩固一下势力,那么黄金家族也不是没有出路,而且去年自从奇太后和权皇后他们三人在内宫中谈过话之后,宣光皇帝也对于奇太后的建议有些动心了。
近一段时间,虽然还是荒诞不经,但却是偷着派出自己的亲信。往双泉海附近打探儿子买的里八剌的情况。
偶尔接触,似乎透露出想要召回买的里八剌的意思。
但此时的蒙元。已经算不上忽必烈一统天下时的蒙元了,多年的不理政事。将所有事物都交给丞相和枢密院去做,这是宣光皇帝的一贯做法。
这样几年下来,本来就是苟延残喘的蒙元,已经不是宣光皇帝心目中,那属于自己的王国了。
无论是奇太后、权皇后和宣光皇帝的谈话,还是宣光皇帝在背后的小动作,很快的就泄露了出去,并慢慢的蔓延激化着各方面的矛盾。
这种矛盾开始还是悄然存在,但随着宣光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渐渐的尖锐起来。
不但是各部族心怀鬼胎,也速迭尔,这个黄金家族的另一个支脉的继承人,也开始了加紧笼络各个部族,争取自己支持者的步伐。
洪武十一年五月之前,在和林周边,已经形成了尖锐的矛盾,太尉蛮子、丞相完者不花、枢密知院爱足,每天都要面对来自各部族的抗议。而且属于他们的部族,也频频传出不同的声音,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甚至连从云南来进贡朝见的使节劳凡平,都被困在和林半年多。都不敢擅自回转云南,因为路上已经不太平,很多部族。都已经开始不受和林这个朝廷的节制,那样的话。以他们的哪一点人,恐怕回不到云南。就会在路上被人一点点的削光的。
当然,是否有其他目的,这个都不为人知了,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和林现在已经是多么的不太平。
这种矛盾在各方面的压制下,一直到了五月份,才凸显出来其的可怕性。
三百余个大小不同的部族,联名上书朝廷,要求皇帝立也速迭尔为蒙元的继承人,并形成步步紧逼之势,声言若是达不到请求,不排除出兵的可能。
所以事情,都推挤在中书省和枢密院哪里,把完者不花他们忙得苦不堪言,他们多次求见宣光皇帝,均被拒绝出来。
沉醉在酒池肉林,享受最后一刻生命的宣光皇帝,自以为像鸵鸟一样,把头插进沙子里,就可以掩耳盗铃,此事终于惊动了奇太后。
亲自接见了完者不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然后不顾身份,亲自带领着完者不花、爱足、蛮子等人,前往后院找宣光皇帝。
扫清了路上宦官的阻扰和卫士的拦挡。完者不花一行终于来到了西宫欢喜殿所在的位置,奇太后脸色难看的看着紧闭的红色大门,却不好出声。
完者不花等人,在门前跪成了一排,齐声呼喊:
“皇上,有十万火急军情启奏。”
已经逼到了门前,想躲避也没有了办法,正压在妃子身上的宣光皇帝懒洋洋地发出一声:“说吧!”
完者不花只得跪在门外照奏。
宣光皇帝只听了“也速迭尔逼宫,三百余部族纷纷支持”这一句,两眼发花,当即从妃子身上滚落下来,一泄如注,全身和那东西,都是冷冰冰的了。吓得那妃子大声喊:
“不得了,皇上病了!”
立时后宫乱了。先是传来了御医,接着禀报了权皇后。
权皇后是个极通达的人。急忙来的西宫欢喜殿,看见奇太后正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连忙请安。
那宣光皇帝新纳的妃子倒是吓坏了,只是跪在权皇后和奇太后面前求饶。御医忙了一阵后,禀告皇上是受了惊吓,虚脱了,需要静心将养。太后和皇后听罢,才严辞训诫了那妃子一番,让她去了。
待那妃子走后,御医方悄悄禀奏奇太后:“本来受点惊吓无碍大事,只是皇上素来身子虚弱,又是那个时候受的惊吓,就不可小觑了。”
听罢,想到时局的恶劣,朝纲的混乱,皇上的不争气,心里沉重得厉害。她重重地叹了一声,吩咐道:“你等只管细心给皇上号脉,好好下药就是。”
直到晌午时分,病得四肢无力的宣光皇帝才算醒来,陡然翻身要起来,幸亏权皇后等及早扶住,才没栽倒。奇太后侧立在床前,甚至有些厌恶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清醒过来之后。宣光皇帝恢复了一些神智,忙吩咐道:“快给诸位卿家赐坐!”
“皇上圣安!”完者不花等人谢恩。
可能是回光返照吧。宣光皇帝有些操心朝廷上的事情了,说:“就这么病了。没法子上朝。这个也速迭尔,也算是朕的兄弟,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完者不花听皇上这么一说,立时有了话头,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十分懊恼地说:“皇上,臣正是为此事而来!皇上总还记得,臣曾多次请求召大皇子回到和林。可当时皇上总是不肯同意,说是要顾忌各部族的反应。皇上之虑当然是圣明的。不过现在看来,如果大皇子在和林,现在的状况还不致如此糟糕。”
奇太后和权皇后哪里知道什么政务,而宣光皇帝纵**海,也想不起来完者不花等人什么时间说过,于是万般内疚地说:“还是平章想得远,朕疏忽了。事已如此,朕又病成这样,就全靠卿家们从善处置了。”
完者不花一见机会来了。忙从袖中取出那沓表章,奏道:“皇上,也速迭尔纵然再是叫嚣,但是他的部族距离和林还远。而现在三百余部族只不过是跟风而已,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稳定人心。目下人心不稳呀。很有人人自危的样子。臣以为,应该立即召大皇子回和林主持大局……。”
宣光皇帝见完者不花说着说着就犹犹豫豫不往下说了。就说:“爱卿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也这么想过。如今国事艰难。这些问题,就请卿家们酌情处置吧。”
得了上方宝剑,完者不花胆更大了。他说:“皇上圣明,为臣一定会妥善处理好的。皇上身体违和,但是一切都需要印玺来代表皇上的旨意,但是臣又不好多次打扰皇上的静养,是否可请出印玺,让臣能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办事呢?”
这个要求,让奇太后和权皇后这两个不懂政务的妇人都觉得有些过分,看见宣光皇帝正想答应,奇太后连忙咳嗽了一声,说:“这个皇上要考虑一下,还是等会着内官送到枢密院,由大家共同掌管吧。”
宣光皇帝觉得有理,便道:“这样也好。”
待完者不花等人,志得意满地回去后,一反刚才的恭顺,当即召来自己的亲信商量,并连夜派快马送密信给也速迭儿、纳哈出,甚至是买的里八剌一干人等。
看到皇帝的这个状况,他们已经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而为今之计,就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去筹集更大的筹码,好待价而沽,看能不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而刚才要印玺,就是其中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一步,这个印玺可不是平常的印玺,想要以朝廷的名誉,发出各种诏书、圣旨,都需要传国玉玺加盖,才能代表着名正言顺。
他们这些人,如果能把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里,那么无论谁最后做主,自己把玉玺献上,那都是天大的功劳。
虽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无论谁做皇帝,谁做主,都少不了他们这些臣子来帮他们打理江山吧。但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心眼,只能蒙蔽着长久不问政事的宣光皇帝,很多人他们都隐瞒不了。
最先觉得此事欠妥的是奇太后。
她虽然只是一个高丽的贡女出身,看上去只是一位娴淑雍容的中年女人。但毕竟年纪大些,当时就认为完者不花的说法有些太过分了,这样对整肃纪纲为害极大。
完者不花一行人,明眼看上去是为了进谏而来,但是作为一个臣子,哪里有保存传国玉玺的资格呢?
只是她恪守内宫不干预朝政的朝规,只是拦阻了一下,之后却是没有插话,只是在心里焦急。完者不花一走,她忍不住坐在床边,轻轻对宣光皇帝说:
“皇上,传国玉玺怎么可以轻易的答应让臣子保管呢?你是不是糊涂了。”
宣光皇帝诧异地问:“现在朕还能怎么办?”
奇太后说:“传国玉玺必须保存在宗室之人手里,不能落于外臣手中。”
宣光皇帝淡然一笑,叹道:“一块破石头而已,朕本来就没有把它当回事。最重要的是血脉,朕是黄金家族的血脉。而能登上朕这个位置的人,也必须是有黄金血脉之人。这一点,是太祖定下的铁律,谁也更改不了的。”
听了这话,奇太后和权皇后都是好是吃惊:好个糊涂的皇上。
又想到皇上正在病中,不好顶撞刺激他,便绕着弯子劝说,他们两个妇道人家,都知道现在乱世,谁还拿血脉说事啊。更何况,你说血脉问题,难道那个也速迭尔就没有黄金家族的血脉吗?
这话传出去,肯定会更让有些人倒向也速迭尔。
宣光皇帝对母亲和皇后的劝说,虽不满,却也挑不出多少茬来。他只觉得烦躁,对纷纭的国事难于应筹的烦躁。便道:“这样吧,朕明天上朝召见群臣,立额勒伯克为皇太子。然后调买的里八剌回来,回来之后,在做计较。”
奇太后和权皇后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情。立小儿子当皇太子,然后再把大儿子调回来,这不是把事情越高越乱吗?
估计完者不花等人。要是知道宣光皇帝的这个旨意,会高兴的跳起来。因为世道越乱,他们今后获利也会越大。所谓的浑水摸鱼,就是指的这个道理。
但是如果这个旨意能够传达下去,蒙元乱,也可能是有限的乱,但是偏偏就是酒色过度的宣光皇帝到底熬不过去了。
白天见到完者不花时的状态,的确是回光返照,就在当天晚上,宣光皇帝驾崩了。据说驾崩之前,还在宠幸着一个新纳的妃子,最后死在了那个妃子身上。
宣光皇帝既崩,在立帝的问题上那可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了。
奇太后和权皇后两人都是高丽人,在蒙元内部,基本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只能任由摆布,有一部分人主张迎接买的里八剌回和林继承帝位,但这部分只是占少数人。
以完者不花为首,极力反对召回买的里八剌,好像昨天在死去的宣光皇帝面前说的话,和放屁一样。
隐瞒了宣光皇帝的死讯一段时间之后,最终在和林达成了一定的协议,立不到四岁的额勒伯克登基做皇帝。由性格柔弱的权皇后,也就是权太后临朝听政。自然最后胜利的是完者不花。
额勒伯克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是封了皇兄买的里八剌为双泉王,节制辽东一带。第二件事就是下诏书给了纳哈出,纳哈出已经封王,最后又封赠了一个太尉的头衔。第三件事是尊奇太后为太皇太后。
他们都在过家家一样的封赏个不停时,却忽视了另外几个人的想法,有三百余部族拥护的也速迭尔大怒,称额勒伯克是伪帝,不是正统的黄金家族血脉,要恢复成吉思汗时的荣光,还要靠他也速迭尔,并号召大家起兵推翻伪帝。
但是拥护他的三百部族,虽然嘴上说会全力支持他,可牵涉到出兵的,却没有几个,而也速迭尔的部落,又在偏于岭北西北部冰天雪地的地方,也速迭尔一时半会的调遣不过来自己的嫡系。但是也在积极的奔走和叫嚣中。
虽然没有太多的兵力,却得到相当一部分部落的拥护,这些部落虽然不出兵,但是保全也速迭尔的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就在这个时候,最为直接的就是买的里八剌,在双泉海经营了近三年的买的里八剌,得到阿速特部和斡亦剌惕部族全力的支持,起兵八万,以阿鲁台和马哈木为主将,分成两路直奔和林。
纳哈出成了孤军奋战,而且背后没有了阿速特部和斡亦剌惕部族所属的一些小部落作为掩护,对于金山部是一个致命的缺口,进退两难。
一时尴尬起来,把纳哈出投降大明的心思,有浇灭了很多,因为此时投降大明,只能乖乖的做个顺民,逆来顺受的顺民,没有一点自主的权力,这是纳哈出不能忍受的,毕竟现在金山部如果倾尽全力的话,也可以凑足十余万骑兵。
他不甘心啊!
比他还不甘心的也速迭尔,眼看着自己的嫡系兵马还没有到达,而买的里八剌所率领的阿速特部和斡亦剌惕部族八万大军却是步步紧逼,不由也急红了眼睛。
要是让买的里八剌进驻和林,那一切都完了。
现在枢密院还有一部分自主兵力,但肯定不是买的里八剌的对手,而且其中效忠买的里八剌的人还有,看到现在对待买的里八剌大军消极的抵抗,就能看出来。
于是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用重金收买了几个部落,请他们出兵协助,集结了五千余人,混入和林城内,来了一个内部开花,首先胁迫了完者不花、爱足和蛮子等朝廷大臣,掀起了兵变。
直接杀入城中,将太皇太后奇氏杀死,将宫内杀了一个血流成河,但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权皇后和额勒伯克却不见了影踪,随之失踪的,还有传国玉玺,宣光皇帝的私人印玺等物。
也速迭尔怒火中烧,看着买的里八剌的兵马越来越近,无奈之下,胁迫了所有的朝中大臣,一起逃往自己的领地方向,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将和林,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城。
买的里八剌凭借自己的兵力,迅速占领和林,却发现是座空城,虽然也镇压了几个不服从自己的部落,但是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权太后,更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也没有得到传国玉玺。
这些人,带着传国玉玺去哪儿了呢?买的里八剌也是怒火中烧,下令从各个方向开始严查,他可以没有母亲,也可以没有弟弟,但是大臣们都被抢走了,至少要有传国玉玺吧,有了那个玉玺,他才好大封群臣,巩固自己的地位啊。(未完待续。)
186 刘琏奔丧和毛骧北上
在离赣州知府衙门不算近的僻静处,穿过一道土墙夹立的小巷,有一座绿树环绕的小庭院。小院虽不算高大,但结构精巧,布局大方。厅、堂、廊、庭,连接有致;池、坛、圃、苑,简朴美观。给人一种高雅、舒适、亲切的感觉。这是新任江西布政司右参政在赣州的临时住宅。
今年年初,刘琏在青田老家,刚刚给母亲过了六十大寿,随即就接到圣旨,皇上委派他为江西省右参政,让他即刻上任。
去年自己刚刚服丧期满,就被皇上召到南京,以自己国子监出身的资历,被任命为考功监丞,兼试监察御史的时候,刘琏就有些不太愿意,母亲大人年迈,而弟弟又要去国子监读书,他想留在青田老家侍候母亲,但是皇上就是没有让他如愿。
那时候还好一些,毕竟南京距离青田老家不太远,有什么消息,很快就捎到了,但是过了年之后,皇上却是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做江西布政司的右参政,这一下,距离母亲就远了。
弟弟的学业要紧,在国子监苦读诗书,刘琏几次给母亲说,让他陪着自己一起来江西赴任,自己好随时照应着。
但是母亲就是舍不得离开家乡,因为她老人家每个月总要按时给父亲的坟头填土,为父亲的陵墓清理杂草。
刘琏知道,母亲是害怕人都走了,父亲一个人在九泉之下寂寞,厮守了一辈子,母亲依然想陪伴在父亲的身边。但是圣意难违,所以刘琏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留下妻子在家中照顾母亲。自己单独一人到江西上任。
但是到了江西以后,才发觉自己和这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特别是江西省的官员,对于胡惟庸的追捧,是无以复加的热情。
让刘琏颇为感到不快,因为听家丁老刘说,父亲就是吃了胡惟庸和汪广洋一起送来的药之后,病情不断加重,以至于恶化,随后回到老家之后,依然不肯按时吃药。所以才不治而逝的。
无形中,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刘琏已经将父亲的逝世和胡惟庸平时对待父亲的态度挂上了钩,认定了父亲的病逝,其实是胡惟庸在其中做了手脚。
看到江西官员对于胡惟庸的追捧,刘琏怎么能不感到烦躁和难受呢?
不过刘琏也是个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胸怀大志的人,既然做了江西布政司右参政就会安守本分,兢兢业业的做好他!
但是可能吗?
刘琏渐渐发现,胡惟庸简直拿江西省作为自己政治作秀舞台。浮夸之风、虚荣之风,作假的风气,在江西逐渐盛行起来,就比如说皇上想要做一个什么东西。胡惟庸总是争取在江西示范,然后单凭自己的喜好,来决定这件事该怎么禀报给皇上。
符合胡惟庸自己的利益了。那就向皇上呈献喜报,若是不符合胡惟庸自己的利益了。那么就会向皇上宣布失败,而这一切。好像皇上还被蒙在鼓里。
经过三个月的右参政经历,刘琏还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江西的赋税,比别的地方要高三倍左右。特别是军屯产粮,居然按照丞相胡惟庸的授意,收总产量一半的赋税,这可是真正的欺君之罪啊。
关于军屯,皇上圣旨上可是写明了三年免收赋税,三年之后酌情考虑上缴部分赋税啊。在江西省,却能一年都不免,而且一收,就收走五成的粮食。
这些事情,就是江西布政司、江西都司联合做出来的事情。
刘琏曾经想过奏报朝廷,直接奏报给皇上,但是不可能,正规途径的奏折,必须要走中书省,根本就过不了胡惟庸这一关,也绝对到不了皇上那里。
通过通政司呢?自己毕竟是朝廷命官,通政司一般不会受理自己的奏报的。尝试了几次,不但没有通过各方面让皇上知道,反而被胡惟庸知道了刘琏的想法,于是授意布政使沈立本、左参政韩士原,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刘琏突然感觉到有些技穷的感觉,在他眼里面,朝内奸佞当权,根本进不去。进表也好,上疏也罢,不但皇上根本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等于白看。
一个胡惟庸,结成一个帮,把天给遮住了。为国忧,他心急如焚。可急又有什么用呢?想来想去,他只能耐心地等待时机了。
他想在江西各地去走走,一是为了收集一些胡惟庸的罪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南昌府,他已经受到了排挤,不单单是排挤,而且被监视了起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动都动不了,还能做什么。
于是,以视察学政为名,来到各个地方,主要是检查社学、县学和府学的情况,现在正轮到赣州,他已经在此住了近两个月了。
在赣州,刘琏不预备再继续走下去了,因为他从赣州知府衙门看到了邸报,皇上下诏,凡事不须经中书省,可直接奏报至御前。
看到了这一条,刘琏不由眼前一亮,看来皇上对于胡惟庸也有些不满了,而且这一道旨意,正好可以解决自己奏章不能直达圣听的问题。
那就让一切在赣州结束吧!刘琏这样想着,这个临时的住宅,虽然在赣州城内这僻静处。这里虽无亭台楼阁,却环境优美。在一片苍绿之中,并无秋之落木飘零的感觉。正是一个拨乱反正的好地方啊。
洪武十一年三月初十,皇上明发的旨意,但是到了八月,刘琏才在赣州偶尔看到,这其中的原因有通讯不畅的缘故,但是其中有没有胡惟庸或者江西布政司作梗,谁也不知道了,但是刘琏既然知道。那就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这几天,刘琏的心情轻快多了。想到马上就可以为国家清除一个奸邪,想到马上就可以为父亲报仇。刘琏就觉得无比畅快。
刚刚写好一些草稿,正在等待证据的他正在回廊中走着,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到院门前了。
他正要看来者是谁,却见一位府衙门里的差役匆匆朝他走来。双手递过来一封信说:
“大人,您的家书,紧急得很!”
刘琏的心弦顿时绷紧了。他明白,这必然是紧急之事。否则妻子不会冒然的给自己写信。
当他接过家书,细读一遍之后,他反复默诵着家书中的几句话:“母在父亲坟前烧纸。引燃山火,尸骨无存,望速归.......。”
诵读间,两股热泪,泉涌般地从刘琏的眼眶里流出来了。
“参政大人!”
那差役不知发生什么事,惊惶地问。
刘琏这才想起面前还等着个差役,忙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快回衙去吧!”
差役走后,刘琏仍然处在极度的悲痛中。他双手捧着这封沉重的家书。迈着沉甸甸的脚步来到自己的书房。
这只是一段极短的路程。就在这短短的十来步中,刘琏的思维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失去神智似的漫游了一次。
当他坐在书桌前的罗汉椅上时,抚案深沉地发出一声自语:“母亲。孩儿不孝,竟然没有侍奉您老人家,以至于尸骨无存、尸骨无存.......。”
刘琏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着“尸骨无存”这四个字,眼前仿佛看到母亲被烧死的那种惨剧。
奋然而起。朝着窗外的一片蓝天,跪拜在地上。叩了九个响头,然后转身出门,直接往府衙打了一声招呼,直接奔南昌府而去。
还有什么比母亲的意外更重要的,此时在刘琏的眼里,什么弹劾胡惟庸,什么江西的弊政,什么拨乱反正,都不重要了,那些事情以后可以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母亲入土为安,自己是长子,不回去母亲连下葬都不能,那不是更加不孝吗?
但是刘琏并没有失去理智,到了南昌府之后,首先写好奏折,禀明情况,做出丁忧的申请,然后请快马递出,然后又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交接了自己的所有事务,争取不被人诟病,然后连夜经由鄱阳湖入长江,过南京而不入,直接坐船回青田老家奔丧去了。
刘琏做的这一切,让任何人也挑不出把柄,朱元璋为了彰显孝道,在洪武八年三月,诏令百官闻父母丧,不待上报,允许去官,甚至允许官员因丧不辞而别。
这也是庞煌和刘伯温所利用的这一条,唯有这样釜底抽薪,才能让朱元璋说不出什么,而刘琏也可以至少再次脱身二十七个月,两年多的时间,就算是历史没有改变,朱元璋也应该开始对胡惟庸下手,刘琏就不用参与其中了。
就算是想参与其中也不行,丁忧期间,按照古礼,丁忧期间不能外出做官应酬,也不能住在家里,而要在父母坟前搭个小棚子,晓苫枕砖,就是所谓的睡草席,枕砖头块,要粗茶淡饭不喝酒,不与妻妾同房,不叫丝弦音乐,不洗澡、不剃头、不更衣。
如果要是参与到政务中去,别说朱元璋会不会答应和礼制允许不允许,依照刘琏的性格,也做不出那种逾越礼制的事情。
刘琏暂时安全了,刘暻也回到了青田老家守孝,短期之内,朝堂上的一切都和刘伯温一家撇清了关系。
在北平盼了近一个月的刘伯温,终于在通州看见了自己的老妻,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夫妻二人,见面后抱头痛哭,恍如隔世,本以为阴阳相隔,却没有想到有见面的一天,听着刘彪偷偷复命,庞煌听说那个场景之后,愣了半天,但是对于刘彪也刮目相看了一眼,因为原来的刘彪就是一个粗犷的山西汉子,但是跟了刘伯温这么久,慢慢的做事有条理,有有分寸的多。
如果换成自己代替刘彪去,面对着陌生的刘伯温妻子,正处在伤心的时候,要说服这个年届花甲的老妇人配合自己演一出戏。然后再跟着自己走,庞煌自思不能做到。
虽然刘伯温可能给了信物或者是书信。但刘彪能办成也的确算是不错了。既然如此,就让刘彪再照顾两夫妇几年时间。就算是替自己代刘琏大哥尽孝了吧。
想着刚见面就抱头痛哭的二老,再想想二老健在,还在那里伤心难过的刘家兄弟二人,庞煌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这件事办的不地道,这算怎么回事呢?
算是救人吗?还是在利用刘伯温的能力去救更多的人,也许这样想,庞煌会觉得好过一些,但是真的是单纯这个目的吗?
算是个人崇拜性质的护卫刘伯温吗?庞煌经历过的那个时代。对于刘伯温已经是神化了,但是自己从见到刘伯温第一面开始,就知道刘伯温不过是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头而已。
随着深入的了解,甚至还发现,这个在后世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刘半仙,竟然大半的东西,都是由朱元璋刻意造成的结果,那么庞煌还有个人崇拜吗?
回到大明这么多年,历史名人都见的麻木了。早已经失去了新鲜感,而当初刚穿越时的雄心壮志,变成现在的小心翼翼的在各种潮流中自保,这一切都在改变着。
庞煌没有丧失改变这个大明的决心。因为随其发展下去的历史,是庞煌最不想看到的,就算是为了不重蹈辫子入关的覆辙。庞煌也要努力的拼搏一把。
那么救刘伯温他们到底和自己拼一把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刘伯温真的能起到关键作用吗?
未必吧,一个在晚年都不能自保的老人。能起到什么关键的作用。不过刚才庞煌想到了刘琏,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思。
自己是想把整个刘家全部捆在自己的这辆战车之上。因为自己是孤军奋战,虽然他也建设了清华义学培养学生,以怀柔乡勇和自己的亲卫培养战斗力量,但是这一切都在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
也可以说十年二十年之内,都成不了大气候。
但是如果在科举没有开始之前,不形成自己的一股力量的话,那么以后做什么,都会事倍功半,很难再翻身了,因为老朱没有把胡惟庸推翻,没有完全把淮西派系的官员完全摧毁的情况下,皇帝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但是今年已经是洪武十一年了,距离胡惟庸被推翻,丞相制度被废除还有短短两年的时间,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去团结很多人。
甚至包括徐达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屈服在皇帝的威严之下,半分都不敢动弹,就连徐达想要再次领兵,都要找自己看有没有途径,庞煌就知道很难团结到这些人了。
庞煌只能去利用死去的人,只有对于死去的人,朱元璋才不会有戒心,才不会防备,而只有这些死去的人,才会真正的用心来帮庞煌,因为他们没有回头路了。就比如刘伯温一样,就算是他现在再次出现在朱元璋面前,皇帝也可以让他有一万种意外的死法。
换一种说法,只有这些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真正对于皇帝死心吧。
无论是刘琏、刘暻在青田老家向不是父母的坟前烧纸叩头,还是刘伯温老两口在哪里抱头痛哭,仰或是庞煌在琢磨自己的思路和事情。
大家都忽略了快要气煞了的一个人,那就是大明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由礼部送来了刘琏的丁忧奏折时,估计刘琏已经回到了青田,正和弟弟刘暻一起正哭的鼻涕长流呢。这个变故,让朱元璋稍微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脸色难看的看着对面正跪着的一个瘦高个,阴着脸问道:“毛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瘦高个,正是毛骧,仪銮司指挥使,兼暗卫的头头,如果庞煌的出现,历史没有变动的话,今后说不定还会是锦衣卫的第一位指挥使。
在朱元璋的威严下,毛骧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低头说道:“启奏陛下,据暗卫浙江分理处的回报,刘琏之母,在七月十四上山为诚意伯烧纸,不慎引燃山火,因为年迈,走不出火场,所以被意外烧死,现场至少有十三人都看见了,想去救护,不过山火太大,又起风,火借风势,根本过不去人,据目击者称,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要烧化了,更不要说人了,肯定是死了。”
“刘伯温为什么葬在山上?青田很多山吗?”朱元璋突然问道。
毛骧语气一窒,知道皇上是怀疑什么了,但是他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点破绽,而且七月十四,是鬼节,上山烧纸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但是这些话他肯定也不敢对皇帝说,幸亏他曾经在浙江执行过一段公务,皇帝的这番话却是难不倒他,考虑了一下,毛骧小心翼翼的回道:“据说诚意伯的墓地,是他自己事先选择好的,而且青田多山,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为了节省水田,所以大多数都葬在山上,这一点应该是习俗吧。”
朱元璋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悠然道:“不管怎么样,盯着刘琏兄弟二人,三年之内不许放松,另外,朕将蒋瓛派去云南,将你替换回来,自然是有大用的,朕用你的忠心,但你的心思不如蒋瓛细,以后做事不要糊糊涂涂的了,知道吗?”
毛骧以头触地,高声谢恩道:“谢皇上厚爱,臣万死不辞,肯定会用心为皇上办事的。”
朱元璋点点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唐门这次跟你一起回来了?”
“皇上圣明!”
“现在蒙元一片混乱,正是朕之大明一统天下的时机,恰逢其会,朕派你和唐门二人,带暗卫八百,前往北方协助军方助战,另外,驸马都尉庞煌,训练了一批亲卫,朕看过战报了,很不错,这次你们去观摩一下,看能不能相比,若能相比则罢了,不能比,能学多少,那就是多少吧。”
“谨遵皇上旨意,臣定当尽心尽力向驸马都尉学习,不辜负圣上的厚爱!”毛骧嘴里这么说着,但是眼中却有些阴狠之色。
别看这个瘦高个的毛骧在皇帝面前唯唯诺诺,但是除了皇帝能慑服他之外,在外面自然是嚣张跋扈至极,这一点,却是没有人向朱元璋禀报过,因为现在无形中,毛骧是皇帝手中唯一暗藏的一支密探力量,就连胡惟庸也不轻易得罪他。
没有制约的黑暗势力,权力自然膨胀,今日听说驸马都尉训练出的亲卫竟然让皇上如此高看,让毛骧很不舒服。
而且,毛骧十分能揣摩朱元璋的心意,如果自己这次带着八百暗卫,真的要输给庞煌的话,估计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毕竟毛骧再受信任,也只是外人而已,驸马都尉是什么人,是皇帝的女婿,和驸马都尉比拼信任度,估计毛骧不行,那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能让皇上重视,否则,皇帝会不介意换掉,甚至牺牲掉自己的。
朱元璋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看到庞煌的奏报,想详细了解一下庞煌那五百亲卫的战斗力而已,如果真的像是庞煌奏报的那种战斗力的话,正好暗卫也可以借鉴一下,因为那五百亲卫,暂时朱元璋不好意思要回来验证,只好通过这种途径来了解了。
皇帝真的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否则也不会派唐门一起过去,派唐门过去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庞煌藏私,用唐门和庞煌的私人交情,说不定会得到更多,这一点毛骧却是理会错了。
毛骧理会错误,却是给庞煌带来了一定的困惑,说不定,也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因为庞煌知道,毛骧是胡惟庸案中的一个关键人物,如果这个人突然意外死亡了,会给历史轨迹造成多大的偏差呢?
正所谓一步失误、步步错!蝴蝶的翅膀既然扇动起来了,那么他怎么也不会轻易的停下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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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可怕的检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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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一个误区,那就是无论是锦衣卫,又或者是锦衣卫的前身拱卫司,仰或是亲兵都尉府,甚至是仪銮司,都被大家理解成为掌握在皇帝手中的一股黑暗力量。
这股黑暗力量,会刺探朝野的一举一动,会罗织罪名构陷百官,会严酷刑罚屈打成招,甚至会敲诈勒索、小偷小摸。但是绝对没有人把他往好处去想的。
包括庞煌在内,他一听到毛骧和蒋瓛的名字,就会联想起胡惟庸案和蓝玉案,被他们罗织罪名,牵连的家破人亡的大明开国功臣们,甚至会想起在原来生活的那个时空,看过的电影电视和书籍,各方面都有,但就是想不到其有正派的一面。
所以当接到消息,毛骧将率领八百暗卫前来和自己见面时,庞煌几乎有些想逃跑的错觉,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刘伯温的事情暴露了?
随后才释然,自己绝对有些过敏,要是刘伯温的事情暴露,朱元璋派人过来抓捕自己和刘伯温等人,哪里会提前通知一声呢。
然后不动声色,问前来通传的仪銮司暗卫详细情况,才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这股黑暗力量,朱元璋建立的目的,除了监察朝野百官之外,还有一个职能,就是刺探敌情、收集情报,甚至是在敌国进行一些策反、鼓动闹事和挑拨离间、刺杀重要人员的任务范围。
庞煌更是松了一口气,毛骧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配合军方,往北方各地散布人员。进行收集情报和策反的活动。
主要目标是纳哈出还是买的里八剌,这个就不是前来报信的暗卫所能知道的了。所以庞煌也没有问,但是却是放下心来。
送走了前来送信的暗卫,庞煌心想,看来自己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打破了,就连陪着怀孕的临安公主安静一段时间也不行。
朱元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让毛骧等人和自己的亲卫一起驻扎,名誉上听自己的调度,但是那毛骧,能是一个任人指挥的主儿吗?
而且在给自己的信息中,朱元璋似乎含着让自己的五百亲卫和八百暗卫较量一下的意思。但是在庞煌看来,无论结果怎么样,朱元璋似乎都不想自己和毛骧太过亲近,似乎有些挑拨的意思。
是啊,在朱元璋眼里,可能毛骧只是一个棋子,暂时利用的棋子,甚至可以说,已经不太重要。马上就要舍弃的棋子,就算是庞煌的历史课不及格,但是经常上网的他,也知道毛骧作为一个工具。专门用来应对胡惟庸案的工具,等胡惟庸案造成的影响太大时,朱元璋就把毛骧杀了来平息众怒了。
那让毛骧领着人过来和自己比试什么呢?难道是要自己接锦衣卫这一摊子事情。不可能吧,按照朱元璋的性格。这股力量,他绝对不会放心交给一个外戚的。那样不是朱元璋的作风。
按照朱元璋的本身,应该是那种怀疑一切的性格,几乎任何人都不要奢望能够长期的得到朱元璋的信任和重用,几乎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而朱元璋长期用一副棋子的几率太小了。毕竟他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到处都有人愿意成为他的棋子,而且这些棋子还都在明争暗斗,助长着皇帝的气焰。
庞煌虽然不稀罕做棋子,但是却是已经被摆在了棋盘之上,身不由己了。
好在唐门也过来,这个对自己不太设防的唐门,应该能从他嘴里得知一些更为详细的资料,说不定有些意外的收获。
但是趁着毛骧领着大队人马过来之前,庞煌却是要见一下刘伯温,首先,毛骧来到北平之后,庞煌要稍微收敛一下,短时间内,甚至毛骧离开北平之前,他都不能来通州向刘伯温讨教,甚至见面了。
其次,庞煌自认以刘伯温为师,但是刘伯温的老妻过来之后,庞煌还没有曾去拜见过师母,从礼节上,他都要去拜见一下。
最后一个目的,那就是要从刘伯温口中,得到更加详细的资料。
回到大明当了暗卫,站在朝堂之后,庞煌注意到,所谓真正的锦衣卫前身,无非就是原来帮助朱元璋打天下的检校,而大明检校的鼻祖,就是曾经当过几个月丞相的杨宪,这个杨宪,和刘伯温之前的交情不错。
这一点是刘伯温自己亲口承认的,但是当了丞相之后,两人就疏远了,而且杨宪也曾经打压过刘伯温,要不是杨宪做的实在有些过分,当了丞相以后,淮西派系和浙东派系的官员一起打压,说不定还能成一些气候,那样胡惟庸根本就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也就是杨宪同时打压淮西派系和浙东派系的官员,才引起了两派的暂时性合作,由李善长出面,刘伯温协助,两边共同努力,将杨宪拉下马来,以至于家破人亡。
虽然刘伯温和杨宪最后以反目成仇的结局而告终,但是不可否认,刘伯温是最熟悉检校这个编制的人之一,从他那里,了解的更多,自己也好做个准备。
这一天清晨,在卧房内,哄着临安公主喝了一碗膻气腾腾的羊奶,有奖励似的,给临安公主削了一个苹果,喂她吃完,然后洗洗手,向临安公主说声对不起,然后就带着郑虎一个人出了北平城,直奔通州而去。
辗转一圈,进了百草堂,让郑虎在柜台前陪刘彪说话,庞煌自己径直进了后院,去找刘伯温。
刘伯温的老妻姓胡,却是没有名字,只能称其为刘胡氏,古代都是这样,大明也不例外,女子出嫁姓从丈夫,名字却大部分都被遗忘了,包括刘胡氏自己。估计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刘伯温却是依然可以熟稔的喊道:“秀儿,倒些茶水过来。我和庞大人有些话要说。”
刘伯温的一句“秀儿”,用吴语软软的喊出来。让庞煌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没有想到,刘伯温还是一个浪漫人儿。
茶水倒过来,庞煌起身拜见过师母,刘胡氏谢过庞煌的恩德,相互见礼之后,刘胡氏就识趣的往前面百草堂的店面去了,丈夫和大人说正事。不是自己能参合的,刘胡氏唯一想的,就是向前台,和干儿子刘彪商量一下,中午吃什么,别看已经花甲之年,现在刘伯温和刘彪两人的饭食,基本上还是由他操劳的。
后院只剩下刘伯温和庞煌两人,庞煌耐心的将来意说了一遍。刘伯温听说毛骧要来北平,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说道:
“稍后的日子,你就不要过来了,毛骧此人。看似忠厚老实,而且待人热情,其实嘴唇瘦削。必是薄情之人,而且喜欢记仇。是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之人。你没有必要得罪他的时候,千万不要得罪他,但是要是得罪他了,就索性把他得罪到死为止,否则后患无穷。”
庞煌点头称是,说道:“此次,学生过来,除了看望师母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就是想先生给我讲一讲关于检校的往来,好让学生在今后的事情中对策有所依据,请老师帮我才是。”
点点头,刘伯温心道,眼前的这个学生还真找对了人,除了检校的内部成员之外,谁还有比自己更清楚检校的来由和过往呢?就连绝大部分的检校成员,也不过是管中窥豹,只是知道一些片面东西,因为像是检校这种情报组织,不会让自己的成员知道全部详情的。
整理了一下思路,刘伯温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他刚刚接受朱元璋的邀请,来到应天,也就是现在的南京京师中出任谋臣的时候。
那时候,华夏各地,还都出于混战之中,朱元璋那时候刚刚攻占下来应天,作为自己的驻跸之地。而刘伯温第一次见到朱元璋时,就有杨宪在身边陪同着。
随着慢慢的接触,刘伯温逐渐接触到了朱元璋的权力中心,那时候也是杨宪,半夜找刘伯温密谈,说吴王想要有上天的护佑,神仙的帮助,刘伯温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于是,一次次的造神行动,让杨宪和刘伯温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
那时候就已经有检校了,而且首领就是杨宪,以主簿之职,管理朱元璋手下所有的检校,成了大明建国立业的潜藏的一支黑暗力量。
不过,那时候的检校,还是比较纯粹的,除了少量负责监察那些降将、投诚的官员之外,大部分的检校,主要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刺探各方面的情报,那时候军阀林立,天下群雄四起,反抗蒙元的斗争形势复杂多变,无论是谁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定鼎天下,情报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自古以来,情报工作就被视为没有硝烟的战场,我往你那里派间谍,你往我这里派细作,其间的阴谋血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作为情报人员的检校,在朱元璋建立明朝过程中一定也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随着大明王朝的建立,做了洪武皇帝的朱元璋并没有解散这些检校,反而赋予了他们新的工作内容——监察朝廷上下的一举一动,详细汇报。这朝廷上下可不光是指在职官员,还包括他们的家属,甚至已经退休的官员,全部都在监视范围之内。
朝廷的官员们,尤其是一些和皇帝走得比较近的功臣们,包括徐达和李善长,他们都知道朱元璋手下有这么一批专门从事监察工作的人。
对于这些人,大臣们的心理可谓是复杂的,一方面,当初出于斗争形势需要,后方的文官、前方的武将都需要情报,检校的存在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但明朝建立以后,在朝堂上论起功劳来却很少有他们的那一份。
另一方面,检校组织一向由朱元璋自己掌握,从不假手他人,这些功臣们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谁是检校,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在什么地方做的什么私密事情第二天就有可能被朱元璋问起……谁没个七情六欲贪嗔痴狂啊。总不可能时时端着架子做样板。于是乎,朝廷之上人人自危。
再回到杨宪身上。朱元璋虽然亲自领导检校组织,但他也不可能事必躬亲。也需要有人替他管理,杨宪就是检校成员,而且还是其中的领导人员。
作为文官中的一员,杨宪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低,并且他很有能力,就连刘伯温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也认为杨宪是有丞相的才能的,只是他没有丞相的器量而已。
当然,这个没有器量的丞相。干了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被李善长和刘伯温两人联手将其拉下了丞相的宝座,可能别人被从丞相的位置拉下来,能保住性命,比如说汪广洋,就没有被治死罪,但是杨宪却不能,皇帝不可能让知道太多事情的杨宪有丝毫怨怼之心,与其控制不住。还不如彻底让他消失,于是,杨宪死了。
杨宪之死只是个开始,皇帝并没有因为一个检校的死而放弃整个检校组织。反而使他警惕——他总要知道真实的朝臣的行动和事情,但大明朝那么大,每天送到龙案上的奏章却那么少。有多少事情没有让他这个皇帝知道,中书省就单独处理了呢?
检校必须存在。只有他们才能给他最真实的朝廷动向报告,才能使他真正了解这个国家。
洪武三年的十一月。朱元璋大封功臣,公、侯、伯等功臣家里都赐卫队一百二十人,由一个百户统领——这一百二十人里,没人知道有几个检校存在。
这也就是朱元璋最大的底牌之一,这也是每个大臣,都不敢将公开说话的原因,话说回来,就连庞煌的五百亲卫里面,到底有多少个检校,谁也不知道。
这也正是,每次庞煌要见刘伯温,或者要干一些自己的事情,都要将这些亲卫们调开,不敢让他们在自己附近太长时间,也不敢让他们跟随自己太久的原因,庞煌如今信任的,还是最初的清华义学学生,和怀柔保安团的人员。
但是刘伯温却告诉庞煌说:“检校有发展自己属下的权力,只要向京师报备就行,经过几次考察,就会有检校的身份,你要小心自己的属下,被检校渗透进来,他们可是无孔不入的。”
想到自己被唐门发展成暗卫的过程,不由让庞煌一阵悚然,连忙称是,又问道:“检校现在已经改成了仪銮司的暗卫,这一点学生也和先生讨论过,但是毛骧此人如何?为人就算小气,但是能力呢?”
刘伯温想了一下,反问了一句道:“从杨宪死后,所有检校都有毛骧代皇上管理,就连蒋瓛,也不过是毛骧的刚刚提拔上来的属下,能执掌检校到如今快要八年的时间,你觉得他的能力怎么样呢?”
庞煌再次警觉,听刘伯温继续说道:“毛骧此人,触觉十分灵敏,你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而且要提防他言语中的试探,最好从今天起,所有参与过你不想让皇上知道事情的人,都不要让毛骧看见,说不定这个毛骧,通过一个眼神,都能猜测出来很多事情,一定不能大意了。”
原来是如此麻烦的一个人物,想到这里,庞煌现在就已经感到头疼了。
和刘伯温谈了很长一段时间,还在百草堂的后院,陪着刘伯温夫妇吃了午饭,在午饭时,两人才停止了探讨,庞煌正好向刘胡氏道歉,说:“师母,今天来的匆忙,所以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好在刘彪哪里还有些钱,想要什么,您们让刘彪去买就好了,下次过来,学生一定会有大礼送上的。”
“要什么大礼,没有公务的时候,来吃顿饭就行,现在你师母我手脚还麻利,下次来提前说一声,老身给你做吴地的糕点,很好吃的。”
刘胡氏能够见到老伴,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刘伯温还告诉他,以后会有机会一家团聚,这个是庞大人承诺的,所以刘胡氏心里只顾高兴,哪里还计较这么多啊。
吃了饭,又闲聊了一会,庞煌才回转北平,顺便去了一下海关衙门,查查关于亲卫们和海关人员,各国语言学习的情况。
看来,等毛骧过来,就要终止一段学习时间了,这个庞煌虽然不愿意,但也是迫不得已,就是不知道毛骧此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想不透,所以心里不由烦躁。
正在庞煌烦躁的时候,毛骧带领着八百暗卫,浩浩荡荡的往北平走来,已经过了信阳,面对着朱元璋也不会变色的唐门,如今面对着毛骧,却总感觉到有一股寒气逼人的气氛,所以不愿意太过亲近毛骧,甚至从内心里,有一种恐惧。
身体肥胖的唐门,心里预感到,这次的北平之行,不会那么平静,但是该怎么办,怎么帮助已经当了驸马都尉,又曾经是自己手下的庞煌呢。(未完待续。)
188 即将到来的功劳
世间的事情是难以琢磨的,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毛骧和唐门率领着八百暗卫往北平而去,心里憋足了劲,想要和皇上都称赞的驸马五百亲卫比较一下的时候。
几乎于此同时,有一支约一千五百人的队伍,正在茫茫的沙漠中行走着。在塔出河上游的源头出停下,隐蔽起来。注视着塔出河中停停走走正在行驶过来的的一条船,是在保护,还是在监视,谁也分不清楚。
塔出河整条河流绵延两百多里路,但最宽处,也最多只有十余步的样子,是一条深处在沙漠边缘挣扎的河流,十分调和地交织出一片悲壮、凄凉的气氛。
已经入夜,遂夜已深,船上的人几乎都入睡了,静悄悄的,只有一间上层舱房里还亮着灯,里面有三个人还没有休息,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正是在和林消失了的权太后和只有四岁的额勒伯克。
还有一个面白少须的中年人,却是云南梁王派来朝见天子的使节劳凡平,他脸上平静,正在和权太后商议着什么,但是权太后却是频频摇头,做出一副不情愿模样。
额勒伯克自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出宫,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出宫,第一次坐这种有房间的大船,充满了喜悦和好奇,根本不懂得这是逃难,幼年不懂世事的他倒觉得十分的开心,所以睡不着,听着自己母亲正在和面前的陌生人谈话,当然他听不懂,更是不不知道。这次谈话,关系着他今后的出路。
劳凡平的心里越发不安了。他是最清楚眼下的局势的。在这个灾难的正月里,现在身处的这片土地上。又何止危急呢?简直是凶险无比,在这里多呆上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再坚持下去了。
他想让权太后和幼年皇帝跟他一起前往云南,但是当他费尽了心思,帮助着母子逃出和林之后,权皇后却是改变了主意,想让劳凡平保护他们去高丽,一东一西。简直是南辕北辙,根本没有一点点共同之处,怎么能不让他安心呢?
现在买的里八剌已经占领了空荡荡的和林,据斥候说,现在四面八方都在展开扫荡式的搜索。已发现有军队将锋芒转向了塔出河的下游东岸左右了。现在,他们是已经到了塔出河的源头,船已经太招摇了,所以下一步就要弃船,甚至要化整为零。才能不引起搜索队伍的注意,那样才能逃出去。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这次劳凡平不能将权太后和小皇上待到云南,他预感到。将会失去这个天大的机会。
劳凡平,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使节,他本是云南弥勒人。在当地颇有才名,在蒙元时的至正六年。脱脱恢复科举的那一年,就曾中过举人。也算是脱脱的门生,梁王屡屡想要将其召为幕僚,或者许以官职,但是劳凡平就是不愿意出仕。
但是在至正十五年三月,脱脱政治斗争失势。被流放于云南大理宣慰司镇西路做了一个小官,但是梁王极为礼敬脱脱,想请脱脱帮助自己,脱脱自称是待罪之身,不敢轻易违反圣旨,其实是不屑于在梁王麾下低头,但是对于梁王的恳求,这个时候脱脱想起了自己的学生劳凡平,于是写信让劳凡平去到昆明出仕,于是这般,才让劳凡平为梁王效力。
后来脱脱中毒而死,但是劳凡平却在梁王府留了下来,现在云南分为两派势力,两种声音,其中以梁王为首的妥协派,有了向大明投诚称臣的想法,但是手里只有行政权力,却是没有军权。
也就是有想法,却是不敢出声。空有一个梁王的架子,但是兵权,全部都在司徒平章达里麻手中,而达里麻则是蒙元的死忠者,脱脱指定的实权人物。
就是以达里麻为代表的主战派,在云南占了上风,而劳凡平则算是主战派,因为,脱脱看中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对大明妥协呢?
这次来和林朝见皇帝,就是为了请求增援的,因为在云南也有情报人员,看到大明在积极的训练新兵,而且又发动了针对吐蕃的战争,就知道,下一个大明清除的就将会是云南,云南人少,且田地更少,仅仅能自给自足。
纵然是主战派,也深知自己的弱点,所以才派遣官员前往和林联系皇上,宣示自己的忠心之后,请求调拨兵马的支援的。
闭塞的云南,闭塞的通讯,让身在云南的达里麻等人,以为蒙元,还是以前那个可以恣意在中原驰马的蒙元呢?
但是随着劳凡平到达和林,心也越来越冷起来,不但见不到宣光皇帝,而且就连丞相平章、枢密院等地方都不太理会自己,要不是他出使带着大量的钱财,恐怕连生存都难以生存下去。
但是劳凡平也毕竟不平凡,他从这种危机中看到了一点希望,可以在和林的乱世中寻找到机会。就比如说,在路上救了蓝保和韦五之后,看到那新式的火铳,就能把握住机会,觉得那火铳可以为云南加强军事力量。
而和林的乱世,让劳凡平再次看到一个让云南翻身的机会,于是,他几乎散尽了所带的钱财,从各个部落中收集人手,甚至用钱财收买了一批马贼在塔出河附近随时候命。
然后在也速迭尔组织人手冲击和林城的各个衙门时,劳凡平却是带着自己的嫡系卫士,来到了皇宫,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权皇后的亲弟弟权正桂,权正桂是负责和林皇宫的侍卫首领,平时虽然不受蒙古人待见,但是劳凡平却是好像有先见之明般的,提前和权正桂私交很好,此时派上了用场。
陈说利害关系之后,权正桂真的有些害怕了。于是进宫内劝说自己的姐姐,至少先离开和林城再说。
这也就出现了。奇太皇太后在前面主持大局被也速迭尔斩杀身亡,但是权太后和额勒伯克却失踪了的原因。
正当也速迭尔大闹和林城时。权正桂带着心腹侍卫,保护着额勒伯克和自己的姐姐,和劳凡平一起,已经悄悄的潜出城,直接往南走,往塔出河所在的位置而去。
他们寻了一个树林隐藏起来,不敢擅自行动,只是由劳凡平和在塔出河上游源头的所谓护卫联系,大家互不见面。以免引起注意,慢慢的顺着塔出河,往南而去。
但是在船上,两方面却是有了分歧,劳凡平这么辛苦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把小皇帝和权太后全部偷偷带回云南,那样云南就可以自成一国,名正言顺的可以号令很多人了,就连梁王。估计也不会再有妥协的心思。
但是在船上思虑了半天,权太后却是想去高丽,毕竟高丽是权太后的家乡,她觉得心安很多。跟着一个陌生人到一个陌生地方,听说那个地方距离高丽很远很远,几乎是千山万水。估计去了之后,就永远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了。
这是权太后不能忍受的。而权太后本来也不知道这么多,这些话。偏偏又都是权正桂所带出的心腹侍卫们说的。
权正桂是高丽人,虽然是拱卫和林皇宫的护卫统领,但是真正的蒙古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他的所谓心腹,当然都是高丽人,反正几乎每年高丽都会献上贡女和卫士,慢慢的,在和林皇宫内聚集了很多高丽人。
这些高丽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高丽百姓,大部分都有贵族血脉,基本上都是以质子的身份来到蒙古的,按照惯例会被编制成皇宫的侍卫,以表示皇帝对于高丽的信任。
权太后什么都不知道,不代表这些人不知道,而权太后可以随遇而安,更不代表这些人想去云南,而且就算是权正桂听他姐姐的话,不发出声音,但是任谁都心里明白,手里有个大元皇帝,将会是多么大的底牌啊。
就算这个皇帝很小,就算这个皇帝很多蒙古人都不承认,但是只要把额勒伯克带回高丽,说不定就会和纳哈出谈判合作,说不定就可以占领全部辽东。
就算是退一万步,打不过大明的军队,但是在危急关头,将额勒伯克这个小皇帝献给大明皇帝,就可以换来高丽的百年平安。
这绝对是一个划算的买卖,聪明人,也绝对不会只有劳凡平一人。
就这样,还没有走出蒙古占领的区域,两方人就已经产生了分歧,而且是很大的分歧,不可调和的分歧。
劳凡平就是想在今天晚上,一定要说服权太后,否则恐怕谁也逃不出去。事情再明白不过了,他所带的兵自然是精兵,但毕竟不过百余人,是不能靠这一点人跟买的里八剌厮杀来保护权太后和小皇上的,虽然也收买了一部分马贼,雇佣了一些小部落的骑兵,但是这些都是乌合之众,用来关键时候吸引追兵的注意力还可以,但是真的要用来打仗,那是开玩笑的,而且一千五百多人而已,打仗也够人家塞牙缝的啊。
唯一的良策是知己知彼,设法避开敌人,从搜索人员的空隙中穿过去。要避开敌人,还不算太难,他已派出侦探了解对手的动向。
他担心的是追兵,这是盯着额勒伯克而来的,也可能是盯着额勒伯克手中的传国玉玺而来。但无论寻着什么而来,一旦暴露,你想避也难避了。
这只能求助时间上的优势了,没有了时间上的优势,别说回到云南,恐怕活都活不成。
“大人,天已经快亮了,你去歇歇吧。哀家在这里考虑一下,明天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没有办法,几乎说了一夜,但依旧是没有什么结果,权太后只好轻轻这样对劳凡平说。
点了点头,觉得是该歇歇了。他放松地张开手臂,打了一个哈欠,正转身要走。猛听到不远处的岸边响着一片急切的马蹄声。
他警觉地停了下来,将目光朝那方向投了去。他看到了一匹快马,正飞快地跑来。他细看之后高兴了。那是他派出的斥候回来了。
他立即吩咐舵手稳住船,自己坐小船上登上了岸。
斥候带回的都是坏消息。一是亦集乃方向,各个路口都设了关卡。查的非常严;二是追兵已经出现在下游一代,好像发现了什么,正顺着塔出河往这边追上来。
这两个消息,令劳凡平一听到后,顿时困意全消。头一个消息,使他悲愤已极。亦集乃的封锁,意味着就算是权太后愿意跟他一起去云南,也要绕路近一倍的路程。
而第二个消息,则引起劳凡平极大的警觉。当机果断地发出船靠岸的命令。决定弃船登岸,沿塔出河上游往东走,过了堆河,往乌苏雅里台的方向走,到了乌苏雅里台附近之后,再寻路到吐鲁番,然后再辗转折回云南。
一时间,大货船上出现了一番忙乱。所有人都被从睡梦中唤醒,早准备好的车驾很快被推上了岸。护送的士兵们都按权正桂的命令。一个个脱下了戎装,换上了各色逃难人员的服装。
在这期间,劳凡平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在附近救过的两个自称是乌苏雅里台人的商贾,由于火铳的事情。被劳凡平一直留在自己的随从队伍里,听亲信们说,这两人极为能干。又极为老实,可堪一用。
现在应该就用他们的时候了吧。于是劳凡平马上让人唤他们两人过来。
这两个人正是蓝保和韦五,天天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当然是老老实实的等待机会了,趁着这段时间,两个人倒是把蒙古话说的十分流利,对于蒙古语能说的十分流利,那么自然听的也丝毫没有障碍了,这么久,无论是在和林城发生的事情,还是劳凡平的想法,韦五可能还不能理解,但是蓝保,却是心里十分明白。
此时的他们,真夹杂在劳凡平的随从队伍里,其中韦五负责养马,而蓝保,因为身手不错,却已经混到了亲卫的序列里面,虽然不是那种能完全得到信任的亲卫,但是地位却是高于韦五了。
看到整个队伍的动向,蓝保估摸了一下劳凡平的想法,基本上已经看出了整个事情将要发生的过程,于是忘了疲劳,悄悄的找到韦五,兴奋地议论着一个计划,一个平时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计划。
蓝保说:“我感觉到,那个劳大人,估计很快就会找到咱们俩了,看他们现在的行动,肯定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要绕道往乌苏雅里台方向,然后从哪里直接向南,进吐鲁番,然后经由吐蕃回云南去。”
韦五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说:“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我选两匹好马,咱们跑吧,多好的机会,老子在这里天天吃烤肉,快吃疯了,天天做梦吃青菜,但是这里就是没有。”
蓝保轻蔑的看了韦五一眼,兴致勃勃地说:“要跑咱们早就有机会跑了,就天天监视咱们那几个人,还不够你一个人打呢,咱们既然来了,你想不想立个天大的功劳回去,如果能成,估计皇上会直接把咱们封侯的。”
韦五两眼一瞪:“俺识字少,你可别诳老子,要不俺韦五会让你好看的。”
蓝保嘲讽地说:“你让我好看,你能让我好看了,就该我喂马,你现在当卫兵了!别打岔,咱们时间少,肯定一会就有人来找咱们,要是找到了,咱们就这么说......。”
“哈哈哈哈……”蓝保的话引发了韦五的一连串大笑,气的蓝保当头拍了他一巴掌,小声说道:“记住,到时候连我的活也一起干了,我去和那些侍卫们混一会,有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就是。”
两个人又商议了一下细节问题,对了一下口供,正好完毕,有人来喊他们,说劳大人让他们过去一趟。
两人相视一笑,果然如此,韦五也开始佩服蓝保的头脑,不像自己想什么都想不通透。
劳凡平对于两人虽然曾经有过提放,但是快半年过去了,两人在蓝保的刻意维护下,竟然也没有被人抓住过什么把柄,所以也渐渐的忽略了两人的问题,并且,以劳凡平的位置来看,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注意这两个人。
见到两人之后,问了问关于去乌苏雅里台的路程和路线,看着蓝保回答的十分流利,于是就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就是在前面带领大队人马走一些小路往乌苏雅里台的方向先走着,却是没有告诉他们后续的工作。
这样正合蓝保和韦五两人的心意,马上很恭顺的应承了下来,劳凡平表示满意。
但是走了不到一天,各种流言蜚语就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说什么劳凡平包藏祸心,说梁王想狭天子以令诸侯,说什么劳大人看上了权太后的姿色,要霸占为自己所有等等很多。
一时间,队伍稍微显得人心惶惶起来,过了堆河没有多久,本来就是断断续续的队伍,索性就停了下来,一场大的变动就要爆发了,而蓝保和韦五的一场功劳也将要到手,至于对身在北平庞煌的好处,自然更是难以说的清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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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怠慢毛骧
暗卫,只是一种自称,意思是自己是行走在黑暗中皇上的亲卫,时间久了,当废除了检校之后,这种称呼也形成了习惯,就连皇帝朱元璋也习惯了这种叫法,以至于形成了惯例。
暗卫的编制在官方的称呼的仪銮司,前身是拱卫司,后改拱卫指挥使司,再改为都尉司,终改为“仪銮司”,洪武二年设置亲军都尉府,仪銮司改隶亲军都尉府。
但是无论怎么改,这个机构有八成半的人的成员,都是有着检校的身份,当然,既然被称为仪銮司,负责皇帝的仪仗出行、车驾护卫等等职司,还是要找一些身强力壮、相貌堂堂的人充充场面,以免污蔑了这个名称。
如果锦衣卫成立的话,所谓的“天武”,也是大家所熟知的“大汉将军”,就是有这剩下的一成半的仪銮司人员组成。
但是那八成半,是个令人恐怖的数字,没有人敢考证到底有多少人,估计这个数字只有朱元璋和毛骧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大多数人,甚至连暗卫这个称呼都不知道曾经出现过。
暗卫的内部,分工非常之明确,六大处:负责监察京师以及应天府官员的考功处;负责监察各个地方官员的分理处;负责刺探敌**情的细作处;负责缉拿犯人的缇骑处,负责刺杀行动的死士处;负责关押犯人并监视犯人的镇抚处;
这六大处可谓是黑暗力量的精英,其中各处又是分工精细,就拿细作处的分工简单的来说。又分成:乡间:敌人的同乡,在一定意义上。现在多的就是蒙奸;内间:敌国的官吏;反间:收买敌人的间谍;死间:向敌人散布谣言或者刺杀敌国高官,事败后必死;生间:能活着回来的间谍等等五种。
这次毛骧亲自出马。可见朱元璋对于北方这次动荡的重视程度,因为毛骧可以发动在蒙古的一切细作处成员,还有部分隐藏于蒙古各地的死士处成员。而他和唐门这次到北平,所带的八百暗卫,基本上都是从死士处和细作处、缇骑处抽调的精英暗卫。
表面上看是八百人,但是以毛骧的能力,何止发动八千人的暗卫作为自己的后盾。
就在北平和辽东一片忙乱的时候,毛骧领着八百暗卫,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北平府的地界。并迅速的被各方面的高级官员知道。
当然,不会出现夹道欢迎的那种局面,毛骧这次北上,是以押送军械为由来的,所以只是由北平都司派了由都司指挥使同知,带着一个都司指挥使佥事、一个经历和几名随员前来迎接,并顺便交接毛骧等人所带来的军械。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们暗卫的身份,也注定了不能趾高气扬、大摇大摆的耍什么威风。
但是一向在京师威风八面的毛骧。猛地受了冷遇,却也是脸色阴沉下来,碍于皇上的嘱咐,他不敢多生枝节。但是满脸的不忿,却表露无遗。
一路骑马而来的毛骧,挥挥衣袖却钻进了一辆马车里歇息。一切事物,全部交由唐门等人前去应对。这不是毛骧的城府不深,喜怒形于色。而是他要在自己的属下面前,保留一些尊严,以他三品的官职,实在拉不开脸面去做哪些小事。
但是却没有想到,人家都司指挥使同知,可是从二品的官员,自觉这种迎接已经够隆重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进不去毛骧的法眼之内。
这也是庞煌故意安排的结果,几乎北平都司的人,都在忙着即将到来的战争,包括指挥使孙恪,指挥使佥事蓝玉等等,都已经不在北平都司里面,而是去了边陲视察,或者在训练兵卒。
知道毛骧真正底细的人,在北平的反而没有几个,如此以来,以毛骧正三品的仪銮司指挥使来到,看在他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份上,所以派了从二品的都指挥使同知前来接洽,也不算是失礼,正符合现在的礼制规定。
但是如此冷淡,让毛骧十分的不高兴,在大明立国之前,他极力的低调,极力的掩饰自己的身份,那是他职司所在的需要,但是特别是最近几年,毛骧可是威风八面,在四川、在贵州、在福建等江南地区,到哪里不是让官员们战战兢兢,可是就是不熟悉他存在的北方,让他吃了冷饭。
在车上一直等到交接完毕,按照事先的安排,八百暗卫来到了房山军训处驻扎,房山军训处因为庞煌的建设,可延续性很大,光是第一期的工程,就建起了可以容纳三千左右官兵住宿和训练的场所,现在只是驻扎着庞煌的五百亲卫,实在有些太空荡了。
住进房山军训处的毛骧,免不了一番腹诽。在马车里呆了半天的他,觉得屋里有点闷,想到外面散散步。
沿着一条小石路走出不远,便是拒马河。
这时夕阳西落,将一片灿烂的金光洒在河面上,早秋的清风,徐徐吹送着凉爽,将河面揉皱了,泛起一片粼粼的金波。
四周的山,画着柔和的弧,于苍翠的剪影之上,罩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毛骧几乎走遍江南,对大明的名山大川是多有领略的。但是江南的美,如美女身着的轻绸,轻飘细软;而北方之美在于,如大江东去,汹涌奔腾,如刀削斧剁,突兀峥嵘。相比较起来,另有一番新的风味。
看了一会觉得新鲜,但是想起了今天所受到的冷遇,至少是毛骧觉得是受到了冷遇,又觉得心情差了一些,看向军营的方向,已经升起了炊烟,但是现在身为暗卫之一的驸马都尉庞煌,却仍旧没有前来拜见,更增加了毛骧心中的不满。
此时晚霞渐退,黄昏的朦胧。网也似地罩在河面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加快脚步回到房山中自己的住处。
唐门和常茂正等在那里。一见毛骧出现在门口。唐门就急切地招呼说:
“大人,到底把您等回来了!”
毛骧问:“有急事?”
唐门说:“郑国公前来请您赴宴呢。”
向毛骧拱手一礼。却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别人怕,不代表常茂怕,常茂毕竟是国公的爵位,皇帝的义子,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吓住他了,唐门说完,常茂接着说:“大人,巡抚大人在烟雨楼设宴。特来让本国公请毛大人前往赴宴。”
才落座的毛骧,一听这话,气的不由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是吗?这太好了。不过本官不饿,有劳郑国公了,你就这样禀报庞大人吧。”
常茂再次说:“毛大人,我们家巡抚大人,毕竟是朝廷的钦差,御赐的巡抚。您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毛骧冷冷地说:“什么好不好,本官连日赶路,身体抱恙。难道庞大人还想将本官绑过去不成?”
“不敢,不敢!”常茂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人威武,那本国公就照实禀报就是。”
毛骧不由一愣。没有想到常茂这么好打发,不由望了唐门一眼。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唐门无奈,只好哈哈笑了一声。走了出来,说道:“郑国公,咱们多年未见,却是要亲近亲近了。”
“不送!”说完之后,毛骧便脸色冷着,进了自己的寓所,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由咬牙切齿,暗道:庞煌你不要欺人太甚,难道你做了驸马身份,就忘了自己的暗卫身份不成。
只要是暗卫,就要听我的号令,这次本官来,你不但不迎接,还找常茂过来喊自己去吃饭,我毛骧难道就眼馋你那一顿饭吗?
毛骧这样想着,唐门和常茂肩并肩走到门外的校场附近,也是这么问:“郑国公,你说一句实话,这庞大人想做什么呢?”
摇摇头,常茂回道:“巡抚大人,傍晚时分刚刚从密云赶回来,就连忙设宴,遣我过来邀请,但是毛大人不领情,我也没有办法了。”
“原来如此啊!”唐门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说道:“毛大人行程,未出发前就已经告知了庞大人,为什么还要在这几天去密云呢?”
“突发事件,难道巡抚大人一举一动,还要受毛大人节制不成?”对于毛骧刚才的冷淡,常茂心里也颇为不痛快,官二代就是官二代,按照自己的喜好说事太明显了一点,就这么直勾勾的把唐门顶了回去。
唐门苦笑,显然常茂不知道庞煌暗卫的身份,自己也不能说,不由开始头疼,怎么给庞煌打这个圆场。心想庞煌当了这么多年官了,怎么还这么不知道进退呢?
送走常茂,唐门也不敢怠慢,找人专门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端给毛骧,然后矗立在那里,向毛骧解释着庞煌的确有事去了密云,迫于时间关系,才没有过来亲自邀请等等。
毛骧听了之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问唐门道:“这种理由,也就你相信,那我问你,现在天已经黑了,他庞煌的五百亲卫呢?为什么不会到驻地休息?”
“常茂不知道他暗卫的身份,他偏偏就找了这么一个愣头青过来请本官,是什么意思?暗卫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了。”
点点桌子,毛骧着重说道:“我看,他就是想和暗卫划清界限,所以才这样做的,也没有想想,要不是暗卫的身份,他什么时间能够出头,要不是暗卫的身份,皇上为什么会信任他,要不是暗卫的身份,他凭什么当驸马,做人不能这样过河拆桥,不能这样忘本的。”
又点点唐门,责怪道:“这就是你极力推荐的人吗?看来你的眼光有很大的问题。需要去看郎中了。”
唐门虽然粗犷,但是在上官面前,却是不敢造次,毛骧怎么说,他只有听的份,只是盼望着,毛骧把怒火在自己身上发泄完毕,就不要和庞煌斤斤计较了。
但明显毛骧不是这样的人,庞煌的这种做法。已经深深的激怒了毛骧的,而且依照毛骧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庞煌的。
“我想,毛大人现在肯定是暴跳如雷了吧。看来本官把他这次得罪惨了。以后会有我的好看的。”庞煌轻笑着,对常茂说道。
“妹夫,我觉得你这种做法,真不怎么明智!何必和小人一般计较呢?”常茂吃了一口菜,然后又猛地灌了一杯酒,张口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种做法,是庞煌和常茂计较好的,甚至庞煌就根本没有往烟雨楼去,只是遣郑虎去烟雨楼预定了一桌酒菜。以防备万一毛骧城府比较深,真跟着常茂过来北平。
但是经过庞煌和刘伯温的长谈,已经基本上把握住了毛骧的性格,有八成的把握,毛骧不会赴宴,所以一直在公主府内,等着常茂回来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吃吃喝喝,好像毛骧此人根本没有来北平一样。
“我也知道不明智。但是毛骧此人权力**比较重,要是让他顺顺利利的话,他会得寸进尺的,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纠结于本官身上,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庞煌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摇摇头说道。
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开始我还怕他不生气,看来真的高看他了。不愧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指挥使。”
“没脑子?”常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明白的说道。
“这种人只顾眼前的利益。从来就是目光短浅,看来陛下用他,也就是用他这一点,如此一点挫折就生气,能成什么大事,早晚会失宠的。”庞煌解释道。
“那明天呢?你难道还不去见他吗?”
“肯定要去的,有些原因,却是不能给你说,明天无论如何是要去的,但是在我去之前,你带着亲卫们,去燕山训练一段时间,七天之后再回来。”
“那你的安全?那毛骧可不是善茬!”
“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我们是蛇,怕什么,我会让郑虎带着教官团中的人和我一起过去,关键是你不明白,我从信息中看出来了,估计这次咱们的特种兵作战方法得到皇上的肯定和赞扬,他心里真是不服气呢,所以会存心找茬,就算是我今天恭顺的去迎接,晚上再亲自邀请设宴,让他酒足饭饱,估计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
“那你自己小心点吧!”常茂自然很大条的放弃了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要是论脑筋,眼前的这个妹夫,可是比自己好用的多,自己多操什么心呢。
翌日,庞煌令郑虎率领二十个教官团的人,跟着自己来到房山军训处。
到达地方时,已经是巳时十分,而暗卫们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早已经起床,正在校场上演练着什么,而唐门跟着毛骧一起,正围绕着房山军训处校场周边那奇形怪状的各种训练器械正在看。
没有人通传,庞煌看到唐门,自然也就猜出了他身边的人是谁,和郑虎打了一个招呼,命他们在原地等候,自己却是孤身一人,施施然走到了附近,看见两人正研究的出神,却也没有研究出一个什么结果。
不由发出一声清咳,引起两人的注意,待到唐门脸上喜色一现,毛骧正抬起头猜想的时候,庞煌稽首一礼,道:“本官庞煌,见过毛大人?”
“你就是庞大人啊,这难道就是你拜见上官的礼节吗?”毛骧一股怒火难以抑制,本来过了一夜,已经消退了很多的怒气,在和和气气的庞煌面前,又爆发出来。
“非也!”庞煌连忙道歉道:“要是在平时,下官早就参拜大人了,不过现在,本官有圣旨在身,钦差的身份,确实不能让皇上失去了尊严。”
毛骧眼睛一眯,一股杀气就弥漫起来,但是随即就消失了,哈哈一笑道:“刚才本官只是玩笑而已,望巡抚大人莫要见怪。”
唐门被刚才的杀气惊出了一声冷汗,被庞煌的大胆吓了一跳。
“毛大人宽宏大量,本官十分佩服,早日前,接到信函,言道大人要来北平,本官十分欢喜,以为初出茅庐,终于有人指教了,现在见到大人,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大人所在,乃是国之幸甚。”
“好说,好说!”毛骧随口说道,便不肯再提及刚才,转开话题问道:“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要是指教的话,有些事情,看来本官还要请教一下庞大人,不知道这些物事,主要是做什么的呢?”
这些东西,都是属于健身器材之类的东西,有庞煌亲自按照几百年后的工艺设计,大明仅此一家,当然毛骧看不明白。听见毛骧问,庞煌回道:“一些奇技淫巧而已,不过是用啦锻炼将士们的身体协调性,在军中无用,只能小范围的使用,让大人见笑了。”
“能不能让本官看看,都是怎么用的吗?”
“当然可以!”说罢,庞煌向郑虎所带的二十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过来,郑虎他们犹豫了一下,便整理了一下着装,排队前来。
看到这个场景,毛骧拿出一个竹哨,吹出了三长两短的信号,几乎在几分钟呢,八百暗卫就迅速集结完毕,在校场上排成整齐有序的队形,慢慢的行了过来。
庞煌想,果然是训练有素,有些本钱,但竹哨这一个办法,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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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所谓传国玉玺
匆匆的弹指之间,由暴怒硬生生的转化成和风细雨的请教,让一直经历的唐门,感到极大的不妙,越是隐藏,那就是对庞煌的怒气越深,连这一点也不明白,也枉费了唐门在暗卫里面厮混了这么多年的阅历。
但是庞煌好像不觉得一般,依然是我行我素,大有“请向我开炮”的大无畏英雄气概,但不知道是不是用错了地方呢?
这么多年,在刻意的安排之下,唐门几乎没有见过庞煌,但是看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升迁过快,染上了一些骄纵的风气,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和这个庞煌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无论如何,暗卫也算是你的娘家吧,你出身暗卫,在升迁的路上,暗卫的这个身份,和暗卫所能提供的各方面方便之路,都立下了不可抹杀的功劳。
就算是毛大人做官有些阴狠,就算是毛大人做事有些无情,就算是毛大人对人有些偏袒,就算.......。
咦!不对,庞煌似乎还没有见过毛骧呢?唐门在那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更是没有给毛骧打过交道,那又是从哪里来的那股怨气呢?
突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让唐门心里不由有些嘀咕,前几年毛骧一直在江南,为朝廷整肃朝野以及民间的风评,而自己也去过四川和贵州等地公干,于是庞煌似乎一直直接和皇上奏报,不过具体事务,还是由蒋瓛来管理的。
难道是庞煌和蒋瓛走的近了,故意给毛骧难看?
不是没有那种可能。蒋瓛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由于江南事务一直由毛骧亲自去办。这个是皇上的意思,蒋瓛根本插不进去手。而南京也属于江南,所以蒋瓛在南京的位置很尴尬。
早就传出来,蒋瓛对于毛骧这种独断的做事方法有些不满,把手伸向毛骧的空白区域北平,也不是不可能的,庞煌的日常由蒋瓛管理,他只要稍微给予点方便,相信就会笼络到人心,庞煌在此期间。受到了蒋瓛的笼络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个问题,唐门不由小心翼翼的看了毛骧一眼,看见毛骧脸色阴沉,可能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心里一沉。
类似观摩会性质的场景,在按照程序往下走着。
看着郑虎所带领的二十个随从,一样一样的尝试着各种器械的使用方法,那八百暗卫也露出新奇的表情,这样也可以锻炼身体吗?
随着郑虎在旁边大声讲解。大家都知道了,在五百步左右的距离,先一个蛇复型铁丝网,再一个长约五步米高却只到大腿的低桩铁丝网。然后是壕沟,越有近一丈深,没啥技术含量。但一般人跳下去还真不一定上来,那两个可以打秋千的叫高低杠。还有什么垂直桩绳,八百暗卫心里都想着叫猴子爬杆。再下一个叫高桩平衡木,接着是攀岩墙……。
一切简直是闻所未闻,他们平时训练,无非是捉对猛杀之外,然后在辅助于石锁、石担子、沙袋等重量级别的东西健身,别的除了射箭、标枪、刀、枪、棍等十八般兵器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训练的了。
但是今天却是打开了眼界,知道了有时候坐那里就可以练力气,原地踏步就可以练习跑步,躺下也可以练举重,而且看着分量不重,但是躺下的人却十分吃力的样子,弄得他们心里直痒痒,要不是军令在那里压制,恐怕早就一拥而上,试一试自己的手艺,看看刚才做示范的,是不是在伪装吃力了。
毛骧没有回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好像无意的问道:“巡抚大人,这些人是你的五百亲卫中人吧?”
“回毛大人,非也,这几个人,不过是以前本官的家将,曾经随着本官在怀柔抗击过蒙元大军的乡勇,最后乡勇解散之后,无处可去,才来本官麾下做个家将,也算是本官念旧,给他们一碗饭吃。”
“巡抚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皇上御赐了你五百亲卫,已经是逾越了朝廷的规定,你还私自招募家将,岂不是对皇上有些不满呢?”毛骧一句话,就给庞煌扣了一顶大大的帽子,但是庞煌哪里害怕,不亢不卑的回道:
“指挥使大人差矣!这些人在皇上赐给我亲卫之前,就负责保护本官和公主的安全,总不能皇上赐给我五百亲卫之后,就马上就要赶走吧,那样与皇上的仁恕之道不相符,无论如何,他们也保护了公主和本官多年,就算是遣散,本官也要给他们找个好一些的归属,那也算是知恩图报不是?”
“对这些贱民还要知恩图报?巡抚大人这种解释是否有些太过于牵强呢?”现在倒像是毛骧有些想激起庞煌的怒气,因为庞煌在刚才的回答中,着重了公主两个字,使毛骧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庞煌还有一个驸马都尉的身份,自己怎么就被他激怒的失去了常规的判断呢?
有了驸马都尉的这个身份,这个庞煌还真的难以完全对付,与其他把我激的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现在我恢复过来了,自然也要尝试看看你庞煌的信心如何呢?
果然,毛骧的这些话起到了一些作用,以贱民的称谓,称呼自己的属下,让庞煌十分不爽,马上反驳道:“大人言重了,贱民两字原封奉还,大人是我大明的股肱之臣,请尊重这些曾经为大明效力的勇士们,不要忘记,他们也曾经为朝廷出力,也是我大明的百姓。”
“哈哈!”毛骧得意的一笑,道:“好,本官收回就是。”
虽然这样说,却是对庞煌轻视了很多,原来心性也不过如此,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没有见面,就被这个人激的几乎失去了理智的怕段呢?
看来应该是蒋瓛在中间作梗。也只有蒋瓛那种阴险之人,才会想到要让自己和大明第一个驸马都尉相互有了怨怼之心。看来这次职司完成之后。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蒋瓛的地位问题,蒋瓛此举。无非是开始挑衅他毛骧的权威了。
庞煌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被毛骧判断成是蒋瓛在后面给自己撑腰,而把恨意大部分转移到了蒋瓛的身上,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啊。
其实庞煌的目的很简单,要让毛骧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以免过于一帆风顺了,就会在北平乱七八糟的插手,很容易暴露庞煌的一些问题。由于毛骧是检校出身,对于情报、信息非常敏感,而且自己的五百亲卫中,肯定会有检校的成员,也就是监视自己的人,庞煌暂时不想让他们互通消息,越晚让他们见面,那就越好了。
最好是临走时,在让他和自己亲卫中的检校人员接触。那样就算是有什么端倪,毛骧也要走了,回到南京的毛骧并不可怕,而且。毛骧这个人,在庞煌眼里几乎等于一个死人了,胡惟庸一倒下。毛骧恶人做尽了,朱元璋自然就会卸磨杀驴。用毛骧的人头安抚朝堂大臣的人心。
而且毛骧现在已经不受重视了,难道他自己都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
皇帝为什么不让他长期留在京师。为什么从江南各地回来就让他总理暗卫的身份,又来到了北方督促暗卫的行动,为什么不给庞煌具体的指示,这一切都在表明,在朱元璋眼里,毛骧也就等于一个死人了。
一个将死之人,是不适合在京师里面耽搁将要成长的新人发展的。而且庞煌几乎可以肯定,毛骧现在到了北平,那边蒋瓛也会回到南京,继续按照老朱的意思,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心腹和培植自己的势力。
那么庞煌害怕什么,只要把毛骧在北平的这一段时间熬过去,那一切都不是问题,恐怕就算回到京师,毛骧想要对付自己,那自然也会有蒋瓛牵制他,恐怕知道自己被架空了半边身子的毛骧,也不会有时间来对付自己的。
两个人的脑海中,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的时间内,迅速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但是并不妨碍二人说话,由于想通了某些关键,毛骧对待庞煌的语气缓和多了,于是问道:
“不知道巡抚大人的五百亲卫怎么不见呢?在京师,本官可是多次听到皇上赞誉,早就渴望一睹风采,还望巡抚大人能给一些机会。”
稽首告了一声罪,庞煌才接着说道:“真是有些不巧,大人也知道,本官的亲卫,皇上还另有安排,本来在密云一带训练,但是昨夜突然接到消息,说关外有鞑子部落犯上,所以郑国公连夜赶往密云,估计现在已经带着五百亲卫进入了燕山之中了吧。”
“那真的是太巧了!”包含深意的毛骧看了庞煌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也无妨,估计这次战争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本官这次说不定要在北平到明年才能回到京师,咱们有的是机会,本官倒是要看看,皇上多次赞誉的队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自然比不过毛大人的麾下,本官今日所见,叹为观止,实在是有些敬佩大人治军有方啊。”
庞煌投桃报李,面对毛骧的表明宁静,回报的则是谦虚,估计庞煌也觉得戏演到这个程度,该是收敛一下的时候了,以免被人称为咄咄逼人。
但是粗犷的唐门却是看的莫名其妙,两个人一会杀气腾腾,一会针尖麦芒,这一会又是和风细雨,相互谦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心想,自己白白为庞煌担心了。
但是庞煌却是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以毛骧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善罢甘休,自己的优势,就在于在毛骧来之前,就将其研究了一个透彻,就包括毛骧的喜好、口味、做事方法以及习惯等等,庞煌都有所涉猎。
并以此为依据,做出了种种应对的办法,但是毛骧估计除了对自己的五百亲卫有些兴趣之外。别的似乎没有认真去考虑过这么一个驸马都尉,心想不过是靠一张脸做了驸马。以大明第一位驸马都尉的身份,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特别是练兵。毛骧看到常茂之后,就将大部分练兵的功劳归纳在常茂身上,说心里话,常茂他不怕,但是也不想招惹这个茂太爷。
祖萌太重啊,常遇春的影响力,在皇帝心目中是什么程度,毛骧是知道的,他没有必要。就不会得罪常茂,这也是毛骧昨天面对着庞煌的无理,看见是常茂来请,才偃旗息鼓,要是换做一个别人,估计早被打断腿扔出去,用来给庞煌一个下马威了。
看了一会结束,宾主皆欢,和气一堂。在庞煌的盛情邀请下,毛骧、唐门和两个随行的千户,被一起邀请到烟雨楼,为毛骧一行接风洗尘。
这应该是仪銮司暗卫的一个小型的聚会。所以庞煌并没有邀请别的官员参加,甚至在烟雨楼内,郑虎等人也被安排在外面吃喝。在二楼的雅间内,只有他们五个人而已。
这毛骧。应该带的有朱元璋的密令之类的东西吧。这次来的目的,终于要揭晓了。
“庞大人。本官前来,也提前通知了你,现在庞大人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此行的来意吧。”
酒过三巡,毛骧放下酒杯,珍重的说道,虽然对庞煌不满,但他也不敢拿着圣意开玩笑,毕竟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所谓的大局为重,在大局没有明确之前,还是要和气一团的。但是大局一旦确定,那么就要考虑自身的利益了。
“正要向大人请教!”庞煌一稽首,做出请教的模样,但是毛骧脸色一正,站起说道:“皇上密旨!”
包括庞煌剩下的四人,马上站了起来,做出一副要下跪接旨的模样,却被毛骧制止住,轻声道:“不用跪下接旨了,是皇上的口谕。”
四人躬身领命,做出倾听状。
“皇上密旨:大战一触即发,约在明年发动总攻,仪銮司所属,以毛骧为主,巡抚庞煌副之,明确一下几条,第一,发动一切力量,支持买的里八剌登基,但是要尽量消耗其元气,特别对于阿速特部和斡亦剌惕部的力量,尽量进行削弱,给你们一切权力,破坏其三者之间的结盟......。”
庞煌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要送买的里八剌回蒙古,朱元璋也不是那种滥好人啊,原来买的里八剌,竟然是被洗脑的一个蒙奸,老朱的手笔很大啊。
听毛骧继续传达旨意,道:“第二,尽量劝降纳哈出,消除一切隐患,利用细作挑拨金山部和高丽的关系,使其不能结盟,有必要,可以直接由巡抚庞煌派遣使节,出使高丽,使其不敢支援金山部。”
点点头,庞煌心想还不错,老朱毕竟还是给了自己一些权力,全权高丽事宜,甚至可以代替皇帝派遣使节,这对很多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殊荣了。
“第三条,倾尽一切可用之力,请回传国玉玺。无论何人寻回,封伯,世袭。”
“传国玉玺?”
不但是庞煌,就连唐门和那两个千户,不由也愣在那里。大明竟然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吗?看着他们的表情,毛骧阴森森的说道:“第三条,乃是绝对忌讳,只限于你们几人知道,对于麾下,小心吩咐就是,但是万万不可外传,否则以谋反论处。”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块类似于圣旨,但是又像是羊皮卷之类的东西,摊放在桌子上,说道:“此乃蒙元圣旨,上面的大印,经过多位大臣、学士甄别,确定就是传国玉玺的真迹,证明传国玉玺,就在蒙元哪里,现在大明立国十一年了,该是回到中原的时候了。大家小心切记就是。”
庞煌仔细的看着传国玉玺的印鉴之处,反正羊皮卷上都是蒙古文字,他也不认识,索性排除了一切,仔细观察传国玉玺的真迹是什么样子的。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篆字,庞煌还是认识的,穿越这么多年,要是不认识这几个篆字,估计真的是个笑话了,然后看着印章上的缺口,是王莽篡权时索要此物,被王莽姑母汉孝元太后摔在地上缺了一角,虽然后来经黄金镶补,但终难天衣无缝,天下至宝,从此留下瑕痕。
庞煌努力的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历史知识,回想着传国玉玺的整个过程,试图找出一点端倪。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了表示前无古人的功绩,特别规定“玺”作为皇帝大印的专称,文武百官和老百姓的图章只能称“印”。
还把那块著名的“和氏璧”琢为一枚四寸见方、以螭虎为纽的玺,命御史大夫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由咸阳玉工孙寿刻到玺上,这就是所谓的“传国玉玺”。秦朝二世而亡,传国玺作为“天命”的象征却历代相传。
秦之后,传国玉玺就逐渐被神化,成了证实政权是否正统是否合法的标志,有了玉玺就是正统的天子、合法的皇帝,没有玉玺就称帝有违礼制,是僭越行为,得不到上天护佑。为此,各种有志于面南背北驾登九五的野心家们无不挖空心思不惜一切代价,以能占有传国玉玺为其终极目标,围绕着传国玉玺上演了一幕幕传奇故事。
最著名的有王莽篡汉,汉孝元皇太后用玉玺怒打讨玺大臣王舜,崩玺一角,王莽以金镶之,传国玉玺遂有了“金镶玉玺”的别名。
庞煌的记忆到此为止,别的就不知道了,至于怎么会落在蒙元的手里,那就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
问题是,估计这第三个任务,才是庞煌和毛骧角逐的目标,分出高下的目标,只是庞煌自己也不知道,他距离传国玉玺,可能又近一点,因为去年放出的种子,今年终于要发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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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分配任务和交换
传国玉玺,应该是朱元璋心中的一个很重要的物事,不,应该是在每个皇帝心中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在朱元璋心里更加重要,不是传国玉玺的价值多少,而是传国玉玺所代表的意义对于朱元璋十分重要。
蒙元庙号惠宗,而被朱元璋戏称为“元顺帝”的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被赶出了大都,逃亡至应昌,一路上虽然受到大明军队的追击,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扔丢了不少,连皇孙买的里八剌也被活捉,但传国玺却安然无恙。
在应昌住了两年,元顺帝因痢疾去世,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继位,在大明军队的强势进攻下一再向漠北纵深地带撤退,惊慌失措之中,还不忘牢牢地掌握着传国玺。
在退回大草原的蒙元统治者的心目中,这颗传国玺实在是一根极重要的精神支柱,只要握有它,在与大明争夺正统的斗争中,自己就会明显地占据优势地位。
蒙元这么意淫也就算了,偏偏正如日中天的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也是这么想的,传国玉玺在老朱心中象征的意义不言而喻。
这种想法,应该和朱元璋的出身有关,回顾华夏几千年的历史,真正白手起家的皇帝又有几个人呢,可能刘邦算是一个,但毕竟也是做过亭长这种小官吏,从放牛娃到一国的君主,以庞煌那可怜的历史知识所回忆,也就朱元璋自己而已。
虽通过杀伐征战登上了大明皇帝的宝座,但在蒙元统治下的悲惨的经历。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那些出身显贵的文武官员面前,朱元璋老是莫名地感到自卑。生怕他们瞧不起自己,因此对象征“天命”的传国玺也就特别看重。想从“天命”上给自己的穷苦出身找个理由……。
当上皇帝后,朱元璋像个乍富的穷汉,不顾历代皇帝只有“八玺”的成例,一口气制作了十七颗宝玺,翻了一番还多。
但是朱元璋自己给自己制作玉玺,多少有些自欺欺人,毕竟身陷蒙元手中的的传国玉玺没有拿到,在老朱的眼里,天命还在蒙古那一边。在忠于蒙元的遗民眼里,他这个皇帝当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耿耿于此的朱元璋一再派重兵深入漠北,对蒙元残余势力穷追不舍,其中有没有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传国玉玺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毛骧却是知道,但凡被派遣往蒙元的细作,级别稍微高一点的,都有一个共同的任务,那就是留意传国玉玺的下落。
如今蒙元大乱。宣光皇帝暴毙,幼年皇帝额勒伯克连国号还没有想好,神秘的和权太后一起失踪了。也速迭尔搅浑了和林这潭死水,买的里八剌直冲和林城夺权。纳哈出孤苦伶仃四处漏风,独自在将要到来的冬季飘零。
细作带来的每一条消息,都预兆着大明的国运昌隆。犹如神助。
此时借助天时,一举清除蒙元。彻底消除北方隐患。夺回天命之物,证明华夏正统。这是目前皇帝最想做的。
“目前,根据细作的各种消息表明,传国玉玺的应该就在失踪的权太后和蒙元的小皇帝手里。但是他们的去向现在却是很不明朗,几乎咱们的暗卫都探听不出什么消息,而且在这次也速迭尔的反叛中,咱们布置了多年的暗卫,也损失了近六成,现在只能通过剩下的暗卫传回的消息,分析出一下几条出路......。”
说这话的人,正是毛骧,但是时间和地点却换了,在烟雨楼接风宴结束后的第三天,庞煌、唐门、毛骧等五人,在房山军训处一个守卫森严的小楼里,毛骧这么说完,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千户,道:“周铁,剩下的由你说吧。”
那个叫周铁的千户,当即站了出来,却是打开了在墙上挂的一张蒙元漠北、辽东的地图,然后才回头分析道:
“根据毛大人分析,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传国玉玺在权皇后和小皇帝的手里,但是他们的下落不明,经排查后,得出结论,无非有以下几条出路的可能。”
首先第一个可能;死于和林城的那场乱军之中,这一条可能性最小,随即被毛大人排除,如果真的死于和林,那么买的里八剌已经将和林挖地三尺,就算是死,也会发现尸体,更不会派出大量的军队,四面开始搜查。
第二个可能性,就是被也速迭尔携裹去了岭北族地,诸位大人这两天也看了最近的信息,也速迭尔几乎将和林城所有的大臣全部抓起来,带到岭北族地哪里,企图东山再起。他有这个可能,但是也被毛大人排除,因为如果小皇帝在他手里,也速迭尔就算是不杀,也会狭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一直没有这个风声传出,所以毛大人才排除这个可能性。
庞煌听到这里,示意暂停一下,插口道:“有没有这个可能性,那就是蒙元的那个小皇帝和权太后,伪装了起来,隐匿在某个大臣的家眷之中,被保护起来,所以咱们才失去了其的踪迹呢?”
这个提议,让整个房间沉默了一会,毛骧摇摇头,道:“如果不是蒙元,可能会有可能,但是蒙元人素来薄情,以利益为主,最主要的是,权太后是高丽人,在蒙元并无根基,也没有听说他和那家大臣走的近一些。所以虽有庞大人说的那种可能,但是微乎其微,很小的。”
庞煌摆摆手,示意周铁继续说,心道,自己是不是上大学的时候电影看多了,把赵氏孤儿都搬到蒙元去了。
周铁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可能,根据一些零散的情报,和林大乱当天。云南梁王的使节曾经去找过权正桂,也就是权太后的弟弟。而后不知去向,更有一些零散的消息。云南梁王使节劳凡平,曾经用大批钱财,买通一些小部落,雇佣他们的族兵,说是护送其会云南,但是怀疑,权太后和他们在一起,劳凡平想要带着蒙元的小皇帝和权太后去云南。”
唐门听后笑道:“那不是找死吗?前一段皇上命我去泸州、柳州等地,不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毛骧恶狠狠的眼神逼了回去,道:“你要是想保住你的脑袋继续吃饭,那就给我闭嘴吧。”
“这不都是自己人吗?”唐门小声嘟囔着,遂后便没有了声音。
看到毛骧用眼角观察自己,庞煌心里一笑,不是要对云南用兵吗,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有什么好防备的。
他却是不知道,毛骧防备的不是他。而是防备毛骧假想中庞煌的靠山蒋瓛。目前他远离江南,可是不想把一些重点,经由庞煌的嘴,传到蒋瓛哪里。趁着自己不在江南抢了自己的风头。
周铁的介绍,连续被打断,偏偏这里面。就他的职司最低,没有办法。看见大家都平静了下来,才继续说道:“这只是一个可能。但是这个劳凡平也失踪了,实在是太巧合了,所以我们将它列为重点,但是往云南的道路很多,大半都不在我大明管辖范围之内,所以,这一个可能也是最难排查的。”
继续说道:“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权太后带着小皇帝,逃往高丽或者纳哈出所在的金山部,但是依照权太后的势力,估计很难能做到这一点,可能性虽然小,但是不能完全排除。”
说的也是,权太后就算是由亲弟弟权正桂保护,就算是能带出来百十个侍卫,但是在茫茫的草原上和一望无际的大漠中,又能往哪里跑,又能跑多远呢?
大家仔细品味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回想着任何一个可能性,庞煌又道:“毛大人,其实本官还有一个提议,那就是发动咱们在蒙元所有的暗卫和细作,对和林周边的部落进行逐一排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权太后他们,可能会隐匿在和林周边的某个小部落里面,暂时隐匿,等待时机在做打算。”
毛骧眼睛一亮,问道:“何以如此猜测?”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大人请看,咱们这房间是灯火辉煌,但是最黑暗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靠近光明的地方。”
大家看摆在桌子上的各个烛台,果然是这样的,毛骧有些心动,却是点点头。
点头过后,毛骧随即说:“那么我们就把今后的任务说一下,本官准备坐镇居庸关,以居庸关为线,将蒙元占领的区域分成两个任务区域,其中居庸关沿线以西,归本官具体操控,而居庸关以东,就有劳驸马了,然后,驸马既然和唐门熟悉,那么就让唐门在你麾下吧,他和本官也熟稔,到时候联络起来也方便。”
看了看墙上的地图,每个人都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这简直就是不让庞煌有接触传国玉玺的可能,居庸关分解,那么延庆、龙门、丰宁这一条线下来,几乎包揽了所有蒙元占领区域,唯独留了大半个金山部给庞煌。
毛骧笑道:“庞大人可是对本官的分配有意见吗?”
“本官哪里敢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上的旨意中,并未授权庞大人的暗卫管理职司,要知道,在蒙元的暗卫和细作,都是大明最高机密,只有皇上和我有限的几人知道,庞大人没有得到授权,本官也自然不好交托给你,那么只有本官勉为其难,辛苦一下吧。”
庞煌想想也是,就是不知道朱元璋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不给自己暗卫的指挥权,那么纳哈出的金山部潜伏的暗卫和细作,估计还是归毛骧来署理,那么自己和闲人有什么区别呢?
就权当是练兵吧,让自己的亲卫再受一次实战训练。想到这里,抱拳道:“那有劳毛大人了,本官就坐镇北口城,哪里是密云卫的所在,应该可以和大人遥相呼应。”
点点头表示无所谓的赞同,毛骧转而问道:“还有一件事,希望驸马能以大局为重。支持咱们暗卫的一些工作。”
“毛大人请说!”
“就是飞舟的事情,在京师。本官也见过飞舟的速度,知道飞舟一向在北平生产。驾驭人员,也是北平培训,南京虽然也正在进行,但是进度太慢,本官想让驸马调拨给暗卫一部分,以作应急之用。”
“这个?”庞煌沉吟着,随即说道:“上次的熟练驾驭人员都已经被陛下留在京师作为教授,北平这边一点也没有藏私,现在的驾驭人员都是正在培训期间。只能做一些短距离常规的飞行,而毛大人所率领的暗卫,基本上都没有经过培训,甚至连乘坐过都没有,恐怕猛地接触,会有些不妥吧。”
“总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是吗?”毛骧早就眼馋飞舟了,但是在皇帝的直接控制之下,他毛骧也插不进去手。只好来北平找庞煌想办法,看见庞煌那种为难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要求。
“但是。但是......。”
庞煌犹豫着,还是有些羞涩的说了出来,道:“但是好像没有皇上的首肯。本官也不能轻易的将飞舟交付其他人使用啊。”
在一边听着的唐门,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毛骧的报应来的真快啊,刚才用皇上的旨意搪塞庞煌。这才过多大一会啊,庞煌就给他顶了回来。
毛骧楞了一下,不由看着庞煌,心道这小子不笨啊,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一咬牙,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在外面为朝廷办事,稍微灵活一些,对于朝廷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本官要没有经过皇上,就将飞舟调拨给大人您,到时候要是有人弹劾本官,那本官可是不像是毛大人那样受宠,可是吃罪不起的。”
“若有人因此事弹劾于你,本官一力承担,可以了吧。”毛骧忍住庞煌的狡猾,小意的说道。
“大人怎么承担呢?人家可是弹劾本官啊,要不,毛大人也犯点事,咱们扯平,那样就一荣俱荣了,是吗?”
毛骧的脸马上就黑了下去,唐门在桌子底下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就这么绕吧绕吧的,就把毛骧绕进去了,还不留一点痕迹。
“庞大人有些过于谨慎了吧!”毛骧边说话,边在心里揣摩着得失利害关系,随后很轻松的说道:“那么也好,为朝廷办事,就是要小心一点,谨慎一点,那么我把金山部所有潜伏的暗卫和细作名单,还有接头暗语,以及情报归属全部给大人,作为交换怎么样。”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毛骧索性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直接开始交易起来。心道这样你可满意了吧。
谁知道庞煌眉头一皱,也是直接说道:“好像高丽、女真诸部,也属于居庸关以东吧。”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毛骧猛地站了起来,被庞煌这阴不阴阳不阳的气的不轻。
庞煌笑着站起来,将毛骧硬是按回座位上,道歉道:“大人若有难言之隐,就当本官没有说吧。”
“那本官要三十艘飞舟?”毛骧咬牙道。
“三艘!毛大人,现在北平的储存才二十多艘,但是驾驭人员远远不够,三艘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多,毕竟飞舟不是大白菜,到处都有的。想当年本官和蓝玉将军,炸了和林城时,就损失了一艘,让本官心痛了半年,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看见毛骧妥协,庞煌又再次压价引诱到,不说他和蓝玉那次轰炸和林的成绩还好,一说,让毛骧更是按捺不住,大声的说道:“二十艘,行的话,我马上就让人把名册送来。”
“三艘,不能多的。”
“十五艘?怎么样!”
“十艘?难道连十艘也不给吗?那本官宁愿不做交换。”
最后以六艘成交,但是庞煌始终说驾驭人员不够,只给了其六个人,一次性只能驾驭三艘的飞舟,让毛骧无可奈何的同时,心里也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这玩意好摆弄,到时候让自己的暗卫尝试一下,如果可以那就好了。
最后交易达成,但是却造成了一个不愉快的结局,庞煌随即离开房山,约定了启程时间,两人一起出行,一个坐镇居庸关,一个坐镇北城口,开始疯狂的展开对蒙古地域渗透的活动。
庞煌根本没有对找到传国玉玺抱有希望,他记得原来在北京博物馆参观时,就听讲解员说,到二十一世纪了那时传国玉玺还是下落不明,根本没有正品出现,现世的基本上都是赝品。
既然都是赝品,何必操心呢,趁着这个机会,完全把控金山部、女真、高丽的细作名单,对于以后自己的发展会更有好处,不比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实惠的多吗?
毛骧以为把控住了最有可能的传国玉玺的出路,又从自己这里要走了飞舟,立功有望,但是却是不知道,庞煌的驾驭人员也是好接收的吗?
从今以后,如果毛骧有什么大的活动或者动向,只要动用飞舟,自己就会知道,自己占尽了先机,就让毛骧去追寻那个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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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内讧和离奇失踪
大明嘴里说着要发动战争,但是战争哪里那么容易起来,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日子了,进入了冬季,还打什么。
更何况,大明的军队刚刚调动妥当,首当其冲的纳哈出却龟缩起来,不但龟缩起来,而且还派遣使节,前往大明朝贡,并准备在南京直接立自己的长子坝基,也就是被庞煌他们俘虏的坝基为木华黎一系的继承人,按照华夏的说法就是家主,按照蒙古人的说法就是族长。
如此以来,也算是变相的示弱了。
而大明在洪武十一年,根本没有打仗的计划,所做的,第一是虚张声势的震慑,第二就是紧锣密鼓的渗透,进行敌后工作。
但是要打仗绝对不假,长时间的准备充沛之后,明年,朱元璋肯定是雄心壮志的想毕功于一役,彻底把蒙元打的翻不了身。
无论是纳哈出示弱与否,结局都会是这样。
除非庞煌穿越所造成的蝴蝶翅膀再次扇动,否则没有改变的可能性。
庞煌看着手里毛骧交给自己的名册,不由做出了以上的想法,大明立国十年,擒获了多少蒙元的高官和将领,小鱼小虾有多少,就连纳哈出父子、买的里八剌等这么高级的官员都被曾经俘虏过。
更不要说其他的中层官吏了,而这么多年放回去了多少,他们带回去了多少随从是暗卫,又有多少人被发展成蒙奸,有多少人忠于大明,有多少人在做墙头草。还有一些蒙奸的具体把柄,比如效忠书之类的投名状等等很多。
现在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放在了庞煌的手里。尽管庞煌知道,毛骧肯定有所保留。但是现在他获得的资料,就已经足够用的了。
因为通过互市,庞煌也安插进去很多棋子,商贾出关总是需要护卫的吧,蒙古人和那些女真人,早就被形容成未开化的蛮人,商贾们做生意为了赚钱,并不是冲着友谊去的,所以需要有人保护。
在几年前。大批的安保行成立,就是庞煌做好的准备。
安保行的骨干成员,基本上都受过官府的培训和教育,暗中都有官府的雇佣成分,特别是出关,庞煌更是安插了不少人一起随行,除了探明路线之外,就是暗中发展自己的下线,试图了解更多的消息。
自己安排了多少。庞煌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重要的位置,光是女真部落首领童灰厚的身边,庞煌就安排了九个人。高丽李芳雨的身边有五人,都是通过各种途径安插进去的,就连纳哈出的麾下。也有那么几个,不过都不算是高级将领。不过是一些中层的百户之类的。
当年怀柔之战,丧失了坝基。很多坝基的手下,都被纳哈出的二儿子查哈吞并,有些忠于坝基或者原来的罪过查哈的人,没有办法,想要回金山部照顾老婆儿子的就要妥协,面对着一个承诺,总比在部落里面妻儿老小受到查哈的迫害要强的多吧。
就这样,庞煌丝毫没有考虑有关传国玉玺的任何事情,反而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间谍事业中去。
要和临安公主道别,虽然有些不舍,因为临安公主的肚子已经开始凸显了,庞煌也想常伴随在妻子的身边,但是没有办法啊。
宗人府已经过来人了,确定之后记录在册,就问临安公主是否回京师生产,丝毫不顾及驸马都尉庞煌的感受,在宗人府的眼里,公主是公主,驸马是驸马,分的清清楚楚,驸马永远也没有公主重要。
还是临安公主体谅丈夫的心思,摇摇头拒绝了,她记得庞煌曾经说过,他想在房门外等待着儿子或者女儿的出世,于是临安公主拒绝了宗人府的提议,并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他们。
但是却没有想到,那边宗人府的人刚走,自己却也要走了,这一去,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庞煌心中有一些歉意,心想,与其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临安公主回南京呢。
温存了一夜,第二天庞煌就赶往北口城的方向,之所以选择北口城,因为现在密云卫的指挥使平安,也在那儿等着他,而五百亲卫,早就在常茂的带领下,来到北口城与将军石的中间部位,边训练,边待命。
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庞煌仔细琢磨着毛骧给的名册,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权太后和小皇帝额勒伯克,也到了抉择的时候,离开堆河一天的功夫,队伍中就产生了不同的声音,以至于在沙漠的一个没有水河床中停了下来。
几乎是分成了几个派系,大大小小的各自站在一起,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
此时,站在辇舆旁的权正桂不安地说:“刚才劳大人说,亦集乃去不了啦,不但在沙漠中有买的里八剌的骑兵,还有各部落的散兵,而且有人看见,大明的斥候也出现过。”
这时,劳凡平也大步走过来了。他面部表情严肃,权太后一看就明白弟弟所说确实无疑。没等劳凡平走到辇舆边,她就小声问:
“劳大人,去不了亦集乃,咱们不行就去高丽吧,我们高丽王十分尊重草原上的勇士,也尊重机智多谋的文人,大人去了高丽,肯定会被高丽王重用的。”
劳凡平举手一礼表示谢过,说:“太后,刚才斥候回来禀报,大皇子的兵马已经占据了塔出河一线,咱们回不去了,只有往前走,改道朝东方,到乌苏雅里台去,由哪里,臣保护太后和皇上经由吐鲁番去云南,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权太后听了,心里不免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使她多少生出一种走投无路的伤感,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有什么意见呢?她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
“劳大人。就按你的意见,去乌苏雅里台吧!”
于是。劳凡平立即招呼权正桂,两人在旁边说了一会话,目光不住的向后面的一些人身上扫来扫去,劳凡平好像在劝权正桂什么,但是权正桂却是不肯答应,最后,在劳凡平极力的劝说之下,只好使劲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分头而走。
劳凡平指挥着几个亲卫。将辇舆掉向东北方向的大道。走了一会,又插进了一处小道上,在一座座丘陵里面转着圈子。就这样,一直走到正午时分,又找了一处干枯的河床,正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
忽见从他们来的方向,风卷残云似地奔来几个骑马的人,那势头,虽是毫无遮拦的沙漠上。却也给人一种鸡飞狗跳的慌乱景象。这种场景,马上吸引了在休息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情景使骑上了马,正准备动身的劳凡平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那正是他派出去的斥候小队。还没有等马奔驰到近处,便听到一片高声回答:
“一队骑兵追来了,莫问了。快点走,他们是往南的。莫让他们看见了咱们!”
这声音劳凡平听得很清楚。他头脑里的反应十分明确:追兵果然来了!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追来的是骑兵,其快无比;自己面前的是一辆辇舆和大部分徒步的侍卫。在速度上与追兵是无法比拟的。
驱车逃跑是无论如何逃不了的。怎么办?
劳凡平当机立断。既然逃走不了,干脆暂时不逃,他立即招来了自己的心腹,吩咐说:
“稍后若是有什么变故,你们就带着咱们的自己人,赶快朝乌苏雅里台方向逃。在原先商量好的地方集合。”
几个心腹都知道,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那你怎么办……?”
正说着,这时,急促而热烈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沙漠中就是这么奇怪,虽然没有一棵树,但是却是丘壑交错,劳凡平他们一行人,又正好在一处干枯的河床下面,只要不动,追兵只要不是这个方向,就很难发现他。
劳凡平赌对了,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松弛下来了。他高兴地想:这下好了,总算赌对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喊声:“那个劳大人,你要把我们带到那里去呢?”
劳凡平听出这声音很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但他明白这是高丽人无疑。这又使他多了一分担心:刚才就是这些高丽人在中间搞鬼,才让队伍走不了,要不是害怕权太后和权正桂心有芥蒂,他真的想把这些高丽侍卫全部杀光,而此时,他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只顾高喊着:
“快,快……,咱们快点走,偏离往亦集乃的方向远一点才算是安全。”
但是已经晚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已响到身边了。劳凡平明显地感觉到有两列骑兵从队伍两边飞奔了过去,接着发出一片响亮的马的鼻息声,停在他面前。就在这一刻,刚刚准备出发的队伍停下来了。愤怒的劳凡平正要质问的时候,从他的后面,传来那个挺熟的声音:
“劳大人,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劳凡平这才返身去看,来人竟是李振中。是经常和权正桂在一起的高丽人,他们曾经在一起吃过饭,难怪觉得声音有点熟。他横眉怒目地说:
“这还用问吗?不去乌苏雅里台,能去哪里呢?怎么,那里去不得了?”
李振中说:“哪能哩,你是云南梁王的使节嘛,去哪里我们管不着。不过,太后和皇上得跟我们走。”
劳凡平明知他是抢人来的,却故意地问:“太后和皇上?太后刚才已经同意了,哪里轮到你在这里罗里吧嗦的。”
根本不理会劳凡平说什么,李振中就笑着说:“劳大人,你怎么还这么胡涂?如今是什么时候了?太后是我们高丽人,我们并不想远离家乡做什么傀儡,相信这些蒙古的勇士,也不想去云南吧。”
说完之后,挥了一下手,劳凡平花大价钱雇佣的那批小部落的蒙古兵。发出“轰”的一声,表示了自己的意愿。李振中得意的继续说道:“你想去乌苏雅里台吗?好呀,你去吧。我们不拦着,但是我们身为侍卫,必须要保护太后和皇上的安全。”
经过这样一番对话之后,劳凡平心里有底了,回头看了看几个侍卫,正在不怀好意的在辇舆四周转悠,看见劳凡平向自己看来,不由脸色漠然的看着远方的风景,心想。我怎么就相信了你们这几个白眼狼,千辛万苦的把你们救出来,这边还没有安全就和我翻脸,还蛊惑了我花大价钱雇佣的蒙古骑兵。
“你们往回走,那是找死呢?”想通了这一点,劳凡平脸色铁青的说道。
此时就算是不让权太后去云南,往乌苏雅里台方向,也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这几个家伙。到底得到什么支持,竟然连追兵都不怕了呢?
“劳大人,谁找死还不一定呢,马上把太后和皇上放了。否则现在你就要死在这儿!”李振中没等劳凡平将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插话说。
劳凡平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太后和皇上早已经循着另外一条路走了,我无法交出来。”
李振中哪肯相信。问:“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太后和皇上明明是在辇舆上坐着呢。”
说完,他气急地奔向辇舆。掀开舆帘察看。舆内的宫女连忙举臂以衫袖遮面。李振中身为侍卫,怎么会不知道权太后和小皇帝的模样。一看之下,果然不在辇舆里面。
他无比惊愕了,大声质问劳凡平:
“你不怕死吗?你把太后和皇上弄到哪里去了?快快把他们交出来。”
劳凡平见李振中变了脸色,在心里冷笑道:怕死?我才不怕死呢。不是为了掩护大人完成大业,安全的脱逃,我早就跟你小子拼个死活了。但口里却说:“你想要太后和皇上?不可能了。他们被权将军保护着,已经走远了。”
李振中气的哇哇乱叫,凶神恶煞的问:“你快说,你把太后和皇上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劳凡平见李振中越急,心里就越开心。他煞有介事地说:“我哪有什么本领藏,是他们自己走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振中气得暴跳起来:“你不要骗我了,快把人交出来。”
劳凡平这时才做出一副平静模样,说:“李将军是吧?我不是骗你,太后和皇上是被权将军保护着走的。”
在李振中的心目中,这时才想起权正桂来,才发现这个老乡也早就不见了。他开始有点相信了,但又不愿相信。他问:“权正桂怎么会和你们一起同流合污?”
劳凡平做出茫然的表情,说:“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是太后和皇上怕我护送不保险才跟权将军走的另外一条路。”
这一番话,编得虽然情理吻合。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突然失踪了近百十人,大家还都不知道,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过李振中心想,照权正桂的性格,是能做出这等事的。虽然心里有些相信,不过仍追问着劳凡平:
“你可不要说谎哟,说了谎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劳凡平装出莫可奈何的样子,说:“我都落在你手中了,还撒什么谎?”
“罢了,”李振中气馁地跺足叫嚷道:“你跟我一道回和林吧,我也好向大皇子交代!”
劳凡平明白,李振中是要拿他做投名状去向买的里八剌邀功。不过这也好,又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了。便慨然应道:
“这是当然的,如果有假,尽管拿我是问就是。”
就这样,李振中仍然不放心,他在押着劳凡平其手下返回和林时,仍留下一员侍卫,让他率兵在方圆百里之内,再仔仔细细搜索一遍。但是依然没有什么结果,只好作罢,怏怏而回。
他们在塔出河时,就已经商议好了,也没有真的打算回高丽,想着毕竟权皇后是大皇子买的里八剌的亲生母亲,大皇子要的是额勒伯克,在这些人眼里,谁当皇帝不是当呢,只要能保住他们的锦衣玉食就够了。
所以趁着劳凡平在船上的时候,他们这百十个侍卫中,分出了几十人,专门笼络被劳凡平雇佣的蒙古人,结果是这些蒙古人也不想跋山涉水的去云南,去了指不定还能不能再回到蒙古,再见到自己的儿子和老婆呢。
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几乎已经商量定了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好不容易等到了时机,但是临到发动起来,才发觉,太后和皇帝不见了,怎么能不让他们沮丧,本来以为,自己笼络了一批兵马,再加上有抓获权太后和小皇帝的功劳,怎么也能过上安生日子,如此以来,事情的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想到这里,为首的李振中,就想一刀把眼前的这个劳大人砍了,但是心中依然迷茫,这个劳大人,真的那么伟大,真的不怕死的,也要把太后和皇上送到云南吗?
他图什么呢?他到底是不是梁王的使节,到底是不是那个劳凡平呢?
劳凡平不言不语,抱着死志,慢慢的跟在李振中他们的身后,缓缓的向和林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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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也先帖木儿
临近傍晚时分,在劳凡平他们一行白天转悠过的丘陵地带的某一处,有一荆棘丛生的山坎,如果拨开荆丛再走了一会,面前就会出现一个土洞。
石洞中,在昏黄的油灯照亮下,沿着石笋高耸的洞门摸了进去,不出二十步,就是一个大厅堂似的宽敞的土屋。
就算是外面不是傍晚,这土屋因为封闭的比较严实的情况下,依然是点着灯,但是到了天色近黑,洞中之人竟然反而将灯火调整至最暗的情况,可能是害怕土洞里面的光线传到外面去,被一些游荡的骑兵发现吧。
土洞中,人并不多,权太后和小皇帝在靠里面的床铺上休憩,权正桂带着七个侍卫在四周护卫,这七个护卫,皆是权正桂的心腹,不但是在蒙古,在高丽时,也是权正桂的好友,大家一起来到蒙古,相互做个依靠,却是以权正桂的身份,隐然为几个人的首领。
在土洞的外侧,却有十余人被排除在外,权正桂他们拿着一种警觉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露出一丝丝的不信任。
这十余人中间,韦五和蓝保也赫然夹在其中,却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到了这儿,但为首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一个形同枯槁的老人,正无奈的看着警觉的权正桂。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外面已经是漆黑一团,权太后呻吟了一声,悠然从恍惚中醒了过来,看着昏暗狭小的土洞内,不由迷茫道:“天黑了么?”
权正桂心里一动。忙回头道:“是的,姐姐。”
“哀家想出去走走。这里也太闷了点,哀家有些头晕。”痛苦的扶额。权太后愈加感觉到心里有一股郁结之气,堵得他心里难受。
抬头看了看那枯槁的老者,见对方摇摇头,权正桂无奈的劝解道:“姐姐,再等一会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开始出发了,那时候您就可以透气了。”
“权大人说的是,太后。现在外面一团漆黑,常有野兽出没,出去很不安全的。”那枯槁老者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说道,但是却引起了权正桂的拔刀姿势,看来双方并不互相信任。
随着权正桂的防备,土洞中又陷入了一团尴尬之中。
身在其中的蓝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也不算笨。但是却也被劳凡平的举动搞的有些迷糊了。
白天在丘壑从中转悠的时候,他们被人暗暗的转移到土洞之中,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是太清楚,但是这么瞒天过海。那劳凡平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劳凡平去那儿了,留着他们在这里隐藏,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蓝保想要串联一些人。想要这些人保护着权太后和小皇帝一起去高丽,去高丽。那就要路过辽东,说不定就有机会将这两母子抢到大明去做俘虏。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不管哪个额勒伯克才四岁,连国号还没有定下来的一个小皇帝,但毕竟是皇帝,俘虏一国皇帝的功劳,估计直接可以让自己家大人直接封公侯之位了。
但是刚刚行动,还没有什么结果,就被李振中等人打乱了步骤,造成了分裂,但是真不知道,劳凡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能预先知道危险,而提前把权太后和小皇帝隐藏起来呢?
而且时机把握的相当好,看上去竟然是有了很久的策划,眼前的这个枯槁老者是谁,原来蓝保还以为是劳凡平的账房先生或者师爷之类的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老者竟然也是一个人物,但是以蓝保的资历,是怎么也不会想起是谁的。
这怎么办,计划完全失败,现在劳凡平不知道去向,而这里虽然好像也分成两个派别,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都不占优势,没有办法挑拨。
看那枯槁老者的模样,似乎还有后手,如果真的还有伏兵的话,那么高丽的人,也就剩下连同权正桂的八个人而已,似乎自己更加没有机会了。
正在一筹莫展,又听见权太后说了一句:“哀家饿了,可以进膳了吧。”
说完,给小皇帝额勒伯克掖了掖被角,径直走到土屋中间唯一的桌子旁坐下,权正桂从随身的包袱里,掏了半天,只拿出了一块干巴巴的肉干,不由犹豫着看向枯槁老者。
枯槁老者倒是好像有准备似的,挥了一下手,从洞里的角落,有人抬出一只箱子,打开之后,取出若干点心、干果,端了上来,竟然还有上好的葡萄酒,蓝保越看越心惊,自己可是一直在劳凡平的随从队伍里,竟然没有看出来,他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而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多年的皇后生涯,让权太后吃起来颇为雅致,虽然只是一些干果或者点心,但是聊胜于无,在这种时候,能强求什么呢?
吃罢,皱了一下眉头,权太后问道:“你们劳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哀家已经同意了他的建议去乌苏雅里台,而今却将我们隐藏在这里,他人呢?”
“启禀太后,劳大人得知有人要将太后与皇上抢走,所以预先布置妥当了,明天清晨,劳大人自然回来迎接太后与皇上的大驾,一起前往云南。这些事情,权将军都知道的。”
看了弟弟一眼,权正桂犹豫着点点头,却是问道:“你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而你所带的这些人,之前我都没有见过,让某家怎么信任你呢?”
那枯槁老者淡然一笑,道:“老夫只是一个苟延残喘之死人而已,说出来又恐有辱圣听,还是不要说的好,现在,老夫只是劳大人身旁的一个襄赞而已。”
“在太后面前自称老夫,你还真够有胆的。”权正桂冷笑道。不过权太后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只是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今晚。就让哀家在你们的注视之下休憩吗?”
这次真的让枯槁老者有些为难,说句实话。计划还是有一些变动的,他们没有想到。李振中等人那么小心,在下午的时候,还在盘查附近的地区情况,期望能够发现他们,等李振中他们走了之后,天已经黑了,在空旷的原野上,又不能点燃火把照明,只能把有些事情拖到明天去。但是却偏偏没有想到休憩的问题。
枯槁老者干咳了一声,让人在靠近唯一床榻的地方拉起了一道毛毡作为帘子,做为遮挡,看到这一切,权太后气的半天没有出声,她虽然只是一个高丽贡女,但是一直在蒙元锦衣玉食,就算是当年跟着惠宗皇帝和自己的丈夫宣光皇帝,被大明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看到这会的气氛,那枯槁老者尴尬抱拳道:“有些细节,老夫却是没有料到,只能怠慢太后和皇上了!”
本来想发火的权皇后。想想现在的场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挥挥手。道:“那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哀家要就寝了。”
枯槁老者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对,从内心深处。他是终于蒙元的皇权的,就算面前的只是一个太后和一个说话还表达不清楚的小皇帝,也不能不让他从心里感到尊重,想了一下,叹了口气,带着自己的手下,蹒跚的想土洞外面走去。
片刻间,土洞内只有权太后和已经熟睡的小皇帝,剩下的只有连同权正桂在内的八个侍卫,甚至连个宫女都没有带出来,心里倍感凄凉。
权正桂好像看出了姐姐想说一些私心话,于是让其他七人一起在洞口守着,自己却在姐姐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你没有事吧,姐姐?”
“你说,咱们是何苦来呢?”
权太后再次开口说话,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继续抽泣着说道:“买的里八剌是哀家的亲生骨肉,但是哀家却要带着一个别人的儿子到处乱逃,有时候,我还真的想回和林去。相信皇儿再不堪,也不会拿哀家这个亲生母亲和你这个娘舅开刀吧。”
“别乱说话!”权正桂并非一个笨蛋,知道现在箭在弦上,肉在砧板的道理,瞄了一眼洞口的方向,小声说道:“当初也速迭尔叛乱,那时咱们在和林,就算是不身首异处,也会被其掠走受苦,走是对的,但是却是没有想到大皇子这么快回来。”
“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咱们不和他们一起走,不管是回和林,或者是回高丽,哀家就是不想去云南。昨天听他们一个小厮说,从这里到云南,光是路上就要半年的时间,那还是快的呢?这么远,咱们去做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去当个傀儡吗?”
前面的话,权正桂哪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根本没有听到姐姐说什么,但是听到“他们的一个小厮”这一句话时,却是眼睛一脸,伸手制止住姐姐继续说下去,问道:“那个小厮?”
面带不解,权太后回想了一下,道:“个子挺高,听别人喊他保兰,据说是乌苏雅里台的人,他们要靠这个保兰带路吧。”
迅速的回忆一遍自己这两天接触的人,立刻就锁定在刚才还在土洞里的蓝保身上,不由冷笑一声,心道,原来还以为你们是铁板一块,如今看来终于出现一些缝隙。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是说道:“姐姐,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你趁着赶快休息一下,弟弟自然有办法的,但是在我没有行动之前,姐姐一定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好吗?”
权太后点点头,也的确累了,这么多天,虽然没有走过太多的路,但是却是精力交瘁,有些不堪重负了,听见弟弟这么说,犹豫着,回到帘子后面,傍着小皇帝和衣睡下,不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而在外面一直枯坐的权正桂,也在目光闪烁算计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守护在外面的枯槁老者便迎来了一队约百十人的骑士,竟然还带着两辆马车,不过这些骑士都是不是兵卒的打扮。有某些地方,倒是像是一群马贼。
为首的一人跳下马来。看见守护在外面的枯槁老者,还有自己的随从们。不由一愣,随即释然,大步向前,走到那枯槁老者面前,拱手为礼,道:“有劳了,却是下官考虑不周。”
“大人都准备好了吗?”枯槁老者问道,然后那人点点头。
两人一起进了土洞,得到消息的权太后。和睡眼朦胧的小皇帝额勒伯克,已经坐在桌子前面等待着。
那人和枯槁老者一起进入,向权太后行礼问安,权正桂在后面站着,依稀看着对方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却失声喊道:“劳大人?”
但是仔细看,又有些不像,这时被称为劳大人的站了起来。道:“权将军,本人正是劳凡平。”
权正桂豁然变色,指着他道:“昨日你明明说,你会亲自引开李振中那些人。怎么会回来,难不成你想通了,是要抓我们回去领功吗?”
说着。刷的一声,将腰刀抽了出来。但是权太后却是有些释然或者的放松的神色,这一切都落在劳凡平的眼里。淡然一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昨日,不过是本官的替身而已,他秉承本官的意志,也为大元的将来牺牲,太后到了云南,可不要忘记他的牵制叛军之功啊。”
“什么?”不光是权正桂,就连权太后也惊得掩起口,只有莫名其妙的小皇帝,正在拼命的对付桌子上的点心,半天了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额吉,我口干!”
小皇帝的话打破了僵局,权正桂的脸色变幻莫测,阴晴不定,在和林,劳凡平和他颇有来往,引为莫逆之交,谁知道昨天竟然没有看出来,有惊慌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也不排除,这个劳凡平基本上就没有亲自见过自己的可能性,如果是那样,这个劳大人的城府也就太深了吧。
“外面准备了车驾,车架上有清水和水果、点心,还请太后和皇上立即赶路,先脱离这一区域再说,若是那李振中回去,向大皇子禀报之后,肯定会有大军前来搜索,所以咱们必须立即动身。”
“哀家不去,哪里都不去,谁愿意来抓,就抓吧。你们鬼鬼祟祟的,也好不到那里去。”
看到弟弟见鬼似的脸色,权太后纵然是不知道详情,也猜出了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索性这么说道。
“太后,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请太后起驾。”
劳凡平的语气不容置疑,但是权太后心一横,哪里吃这一套,甩手将额勒伯克手中的点心打落在地上,说道:“哀家哪里都不去,哀家信不过你们?”
“姐姐?咱们走吧,在这里做什么?”背着劳凡平和那枯槁老者,权正桂拼命的向权太后使着眼色,似乎想说,现在的状况对他们是不利的。
“除非,你们说出全盘的计划,要不哀家和皇上宁愿死在这儿,也不愿意走一步。”
一向温顺的权太后,竟然这时候表现出一股倔强来,强硬的说道。
劳凡平和那枯槁老者相互对视了一下,那老者遂站出来,拱手道:“太后既然问,身为臣子的,那有不回答的道理!”
“你是谁,那有资格给哀家说话,让劳大人说罢。”
老者脸色一窒,不由尴尬了一下,随即就放开了,道:“老夫也先,拜见太后!”
听到老者自报家门,劳凡平想要阻拦,却没有阻拦住,只有苦笑了一声,任由他说下去,只听老者说道:“老夫曾经服侍过惠宗陛下,为御史大夫,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对大元忠心耿耿,请太后放心吧。”
“这次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咱们出去,往南约五十里,还有一队骑兵在哪里守候,约五百余人,到了那时,我们兵分两路,会有人引他们去乌苏雅里台,因为经过昨日之事,和林肯定会注意往乌苏雅里台方向的动静,甚至会派兵前往,而我们则会乔装改扮做商贾之行,往亦集乃而去,......继续往南,经由大明境内,过兰州,至西安,然后返回云南。”
枯槁老者也先,一口气将计划说了一遍,竟然没有丝毫隐瞒,要是蓝保听见,肯定会拍手欢迎,只要进了大明境内,还怕这些人跑了不成。
真的是天助我也,估计蓝保要是知道,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口,但是权太后和权正桂听到也先这个名字,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但两人皆不是朝堂之人,怎么可能想起二十余年前的臣子,而且这个臣子还报呈已经死了。
可能也就是有限的一些人,知道也先的具体身份,也先,即也先帖木儿,是脱脱帖木儿的弟弟,现在六十有余了。
在元惠帝的时候,曾经和哥哥脱脱帖木儿,一时间权倾天下,但是后来受到了哈嘛等人的迫害,被一起流放于云南,最后不放心,脱脱被毒死,而也先害怕受到同样的待遇,遂对外公布自己的死讯,但是却是进了梁王府做事。
这次陪同劳凡平一起来和林朝见皇帝,就是借助也先曾经的人脉,还有也先想回到蒙古,召集一些旧属去云南,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于是就和劳凡平策划了整个事情的过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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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互相监察的双方
柳苏来信了,在北口城内,庞煌先展开柳苏的来信,仔细看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临安公主在杭州被赏赐的庄园,竟然是在西湖北面的葛岭,而且就是前宋奸相贾似道所住的一个叫做半闲堂的地方。
占地面积很大,柳苏已经接收了庄园的管理权限,应该还算是顺利,毕竟是公主亲自手书的谕令,本来哪里的管事不敢不尊。
整个信的内容平淡无奇,无非是述说到了杭州之后的安顿情况,还有那些他带过去的蒙古小孩和妇女的安顿情况,最后问了公主好,顺便提了一下哥哥和嫂子一下。
这种书信,就算是让暗卫仔细查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猫腻主要都在信封上,拆开折好的信封,拿到火上烘烤一下,就会显现出黄色的字体,那是用鹅毛笔沾着柠檬汁写的,具体原理庞煌也不知道,反正记得在哪里看过,现在就拿出来作为书写保密信函用了。
用柠檬汁所写的信函,主要说了江南,至少杭州那一片的情况,情况比较复杂,至少倭寇之说、宗教之说,还有海匪、商贾走私,都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但由于去的时间比较短,只能说个大概,但是在信中保证了会完成庞煌所交付的任务的。
但是也表示了,自己做生意没有哥哥精通,所以想让柳若秋也过去,那样事情进展会快很多,也会顺利很多。
庞煌摇摇头,心想,柳苏走了。北平这一摊子事情怎么办,随后将信封投掷于火盆里。烧了一个一干二净,他所要做的事情。虽然不见得是坏事,但是还是不要落入其他人眼里好些,大明这个时代,根本也不会有人了解的。
而且以庞煌用几百年后的眼光来看如今的大明,到处都是漏洞,他就算是当了皇帝,也补不过来。
东边的倭寇,南方沿海的通商、安南的表面宁静、云南的梁王、西藏的吐蕃、暂时还不在大明手里的吐鲁番、北方的和林蒙元政权、辽东的金山部、即将崛起的女真辫子、摇摆在蒙元和大明之间的高丽。
这些还都只是隐患,大明朝廷内部呢。即将面临着朱元璋对丞相一系的清理,胡惟庸案,那可是实打实的要死几万人啊。
要是一切自己都不知道,也看不出来那就好了,也不会做事如此小心翼翼,而现在唯恐四处树敌,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布置来,布置去,自己的人手捉襟见肘。四处漏风,才醒悟过来,自己的精力实在有限,一切从头开始。真的很难啊。
《北平时报》的发行结果不容乐观,原来以为自己在北平府任上已经大力的发展了社学,文化程度不说改善多少。起码普及率要高一点吧。
但是庞煌忽视了北方尚武,江南好文的老话。第一期《北平时报》只卖出去一千多份,还有二百多份是人情的。至于架设在酒楼、饭馆的那些卖报地点,都是门可罗雀,最后还是那些店铺的掌柜们买下来一份,找一个认识字的先生或者落第的秀才,在店里读报,来招揽顾客。
黄子澄曾经就这个问题请示庞煌,是不是要求官府干涉,要求不要掌柜们在店内读报,那样听了之后,谁还买呢?
庞煌制止了这个提议,并特别交代北平知府李锐,顺其自然,千万不要用官府压制,那样本来销量就不好,如果官府参与进来,估计就会引起反感了。
庞煌要求北平商会的人帮忙解决办法,许诺可以将报纸部分版面换上广告位置,但是他们必须要承担起其销售任务,销售数量等庞煌回去再定,但是现在黄子澄只负责发行,排版、审核等问题。
具体的销售,就交给北平商会的胡掌柜去执行,因为庞煌居然在大明看到了街头散发小广告的行为,可能那就是古代生意人最具有萌芽的广告意识吧,交给他们吧,没有错的。
就黄子澄不满意,觉得好好地书香,却硬要夹杂着铜臭气息,已经向庞煌提出辞去报社的主编位置,但是庞煌没有同意,为什么,无非还是没有人用罢了,要是有人用,谁还耐烦看黄子澄那张臭脸啊。
纯文学加点时事新闻,根本养活不了报社,一期一千多份的销量,喝西北风都没有人愿意帮你刮,这点销量,都对不起那些油墨钱。
但是对待黄子澄也不能太过严苛了,毕竟现在的读书人都太纯粹了,不像是庞煌那时候的读书人,读着书想做生意,赚了钱想当官,当了官还想再读书要更高的文凭,然后有了更高的文凭就当更大的官,当了大官再做大生意挣更多的钱........。
那样的循环,像是黄子澄这样的读书人永远也学不会,不管以后黄子澄的结果如何吧,单凭这一点执着,就能让庞煌佩服他了。
佩服归佩服,但是钱要挣饭也要吃,就算你黄子澄不挣这个钱,我也要挣这个钱来养活你们啊。
你当清华义学不花钱啊,办报纸不花钱吗,还有暗地的情报系统,自己的亲卫训练和装备,都是烧钱的玩意,要是没有海关,就算是有北平银行在后面撑腰,估计庞煌早就破产了,不开几个生财之路,就算是自己有多大的本事都不行。
人在北口城,虽然距离北平不是太远,但是陆地行走骑马也要一天的功夫,又不能天天坐着飞舟到处飞,所以北平的事情,暂时庞煌想搁置一下。
办好手头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亲卫,每宿为一个特别的分队,给了部分的细作名单,让他们去联系,联系之后。就在当地隐蔽起来,随时观察有什么变化。为期为两个月,两个月之内。无论什么情况,都必须返回。
如果有任何蛛丝马迹可能为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时,庞煌特别强调这一点,必须立即放弃任务,马上隐藏,只要保住了命,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没有性命了,说什么都是白说。
大家领命而去。四十个宿,分成四十个分队,用不同的方式,撒向了辽东诸地,至于能带回来什么不能,庞煌不重视,最重要的还是要练兵,特种兵没有一个三两年的磨砺,根本合格不了。当然他后世电视剧中的那些特种兵是例外,因为那些都是瞎编的。
五百亲卫,只留下二十个人保护自己的安全,但是庞煌却把五十人的教官团带在身边。充作自己的亲卫,还有一个最令常茂感到莫名其妙而又愤怒的决定。
那就是庞煌对于这次的行动,充满了练兵性质。至少在常茂的眼里,有些儿戏了。
出任务的每一个宿。都必须带一个文化教员,这次行动除了作战宿长之外。文化教员等同于作战副宿长,但是有一个更要命的指示,那就是每一个宿,必须要保证文化教员的安全。
至于文化教员,在常茂的眼里,就有些类似于监军性质的,这是带兵在外的大忌,常茂曾经努力反对,但是怎么能别的过巡抚大人,只好怏怏不乐,就留在了北口城带领那二十个亲卫,负责庞煌的安全问题。
庞煌暗笑,什么监军,简直就是政治指导员,在大明,谁还能知道,所谓的政治指导员在战斗生活中发挥的巨大作用,光是洗脑,就能让士兵们舍生忘死了,更何况,庞煌想要建立一个忠心于自己的武装,没有指导员怎么能行,论起来威信威望,庞煌还差得远,别说朱元璋和徐达,估计就面前的常茂,都比庞煌强的多。
现在听庞煌的,估计有一个巡抚钦差的帽子在哪里扣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带这顶帽子呢?
估计很多人都会“以服从别人的命令为天职”去了。
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文化教员可是清华义学的学生,和自己的感情可谓深厚,因为自己经常作为客座教授的角色,前去授课,而且又是院长的身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不一定能做成这样,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领导,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
文化教员忠诚度没有问题,但是说到忠诚度,庞煌又开始头痛起来,正好此时郑虎和马留敲门进来,脸色阴沉。
“大人,今天又发现一个亲卫,叫做陈阳,毛骧那边正在尝试联络他们,这是第二十一个和毛骧有关系的亲卫,咱们是不是要采取点行动?”
庞煌接过关于那个陈阳的履历,仔细的看着,却是没有说话,郑虎他们以为是毛骧派来的卧底,但是庞煌却是知道这些人是朱元璋派来的暗卫。
“暂时记下来吧!别露出异样,有一条,不要刻意的安排,但必须做到,以后无论什么时间出任务,都不能让他们当作战宿长。”庞煌无奈的说了一句,把这件事情定性下来。
“大人,着仪銮司的人,都骑到咱们脖子上来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那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马留不甘心的说道,平时一些阴暗的事情,都是由他来操作,这样被人压制着做事,他感到很窝心。
“这件事就不要说了,按照我说的办,看不惯,回北平去!”
庞煌冷着脸重复了一句,这些年做官的生涯,让他真的有些官威了,根本不耐烦解释这件事情,何况也解释不清楚,自己也是仪銮司的暗卫,暗卫之间互相监视,你真的做出反应,把这些人赶走,恐怕朱元璋会第一个要发飙的。
“这有什么,咱们不也往他们那里掺沙子了吗?有本事就从这方面找回来,对了,那边毛大人有什么动向没有?”庞煌问道。
“正要向大人禀报,据咱们的人说,恐怕最近一段时间,毛大人都不在居庸关,经过多方面的探听,最后从一个百户嘴里套出来话,据说出关了,还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什么人,探听出来了吗?”
摇摇头。郑虎回答道:“探听不出来,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毛大人出关的事情。看来对于这次找传国玉玺,毛大人下足了本钱啊。”
站起来。拿起烛火,在地图旁边立定,小心翼翼的看着居庸关左右的地形和城市以及军镇:延庆、龙门、宣府.......。
猛地想起来,问:“要是出关,带了多少人出关?”
“不知道!”郑虎老老实实的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知道?”庞煌有些火了,很多侦查的办法,都教会他们了,连人去哪里了不知道,带走多少人。还是不知道。
看见庞煌发火,郑虎和马留连忙躬身请罪,要不是废除了跪礼,估计两个人马上就要跪下了,郑虎大声的说道:“咱们的人,被牢牢的控制在居庸关的校场附近,天天演示飞舟的使用,根本连随意走动都不行,而属下又想通过他们购买的蔬菜、肉食等地方推测。但是他们每次买,都超过了一千五百人所用的分量,我们推测不出来,而且现在他们那边封营。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我们正在想办法.......。”
没有等郑虎说完,庞煌就截住了他的话头。说道:“军规第二条是什么?”
两人一愣,马上立正站直了身子。齐声喝道:“军规第二条:所有事情都不允许找任何借口,否则重罚二十军棍!”
喊完之后。两个人一脸尴尬,郑虎站出来道:“我们二人知道错了,稍后回去自领处罚!”
“现在非常时期,先记录在案,随后回北平再说,我只要三天,三天之内要知道他带走了多少人,至于具体去的方向,先可以搁置一下。”
庞煌并未有真心想要处罚,只是先做个警告,找借口这东西不能开先例,倒不是自己无情,而是一旦学会了找借口,人往往就会变得懒惰起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嫡系变成自己说一句,他们照做一句的应声虫。
凡事要动脑子,庞煌心里至少有好几种探听的办法,偏偏就是不说,必须是他们自己想的办法才好,久而久之这样下去,嫡系才能变成力量。
郑虎和马留二人偷着抹了一头汗,谢过大人之后,随即出去想办法了。
庞煌为什么想知道这些,那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毛骧出关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庞煌认真研究过这个人,毛骧至少很惜命,不是怕死,而是惜命,两个意思上差不多的词语,在意义上却是不一样。
怕死,可能会出关,最多是多带人保护自己,不去凶险之地而已。
但是惜命,意义就大了,他根本不会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那就绝对不会出关。
因为以毛骧的身份,再重要的事情,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这也是庞煌想要知道毛骧带走了多少人的原因了。
直觉上是这样想的,庞煌的直觉虽然没有柳若秋兄弟好用,但是也挺准的,出关,无非去见重要的内线,但是看了地图,实在是看不出来,附近有什么重要的地点,基本上都在大明的控制之内,关外就是茫茫的大漠,毛骧若是出关,最近的蒙古军镇也要五百里以上,对于这么一个惜命的人,出关五百里,要是没有个成千上万的将士护佑,他绝对不会犯险的。
但是不出关能去哪里呢?面对着地图,庞煌也是一筹莫展。
索性看了一会,就不去想了,对于这样的做法,庞煌内心还是十分厌恶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内战吧,没有硝烟的内战。
至于为了什么,为了争功吗?还是为了争宠,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为什么相互之间不能相互合作,反而要互相算计对方呢?
诸如自己在飞舟驾驭人员中夹杂自己的亲信,诸如毛骧拼命的联系自己亲卫队伍中的暗卫,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不但对毛骧的举动莫名其妙,庞煌对于自己的目的,也开始不明确起来。
大明四周那么多敌人,为什么还要自己人和自己人在那里勾心斗角呢?
按照柳若秋的话,自己这种做法叫做自保,庞煌也只能暂时拿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但是又能自我安慰多久呢?
庞煌在自责中,继续着自己的思量,姑且就算是自保吧,毕竟这个时代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时代,至少踏足官场之后,就没有了安全感。
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时间才能有安全感呢?
对于安全感这个问题,在近两千里路之外,权太后也正在进行着如此思量,跟随也先帖木儿和劳凡平,一直行走到往南一百多里处的位置。
劳凡平果然准备充分,甚至连货物都置办好了,兽皮、山珍等漠北特产,还有两车从大食国搞来的玻璃制品,香水等物,大家换了衣服,还真有点像是商贾的味道。
甚至连通关的文书,都已经准备妥当,连蓝保都觉得有些蹊跷,这些东西,在大明真的就这么好办到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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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变幻莫测的状况
“那个保兰,还有个什么额尔图,你真的要带他们去云南?”
在队伍的一个角落,也先皱着眉头问劳凡平,保兰自然是蓝保,额尔图就是韦五的蒙古名字。
“大人,你也见过那火器,如果被咱们云南得到,无疑是一件利器,某虽不懂,但是听脱脱大人言过,云南多山,其高也险,居高临下,弓箭往往发挥不了作用,弩射程虽远,但是造价太高,要是用火铳,在山中伏击,明军纵有百万,亦不能入云南,而这两人,却和北平制造火器的有些关系,我们倒是可以尝试借助一下。”
劳凡平回答道,但是却被也先反驳道:“打仗,拼的是将士们的血气,讲究的是排兵布阵,奇谋妙计,过分于依赖武器,乃旁门左道尔,不足重视。”
“但是,云南人少,且明军训练新兵,去年征伐吐蕃,估计就是为了攻打我云南而预先练兵为目的,现在咱们主要的,就是没有时间啊。火器虽是旁门左道,但毕竟胜在见效快,我经过多次盘问,又找人屡次试探,火器一途,只要月余,就可以让兵卒上战场杀敌。”
也先也不由心动,但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云南有二十万大军,光凭他他们两人,对了,两人会制造火器?”
摇摇头,劳凡平道:“不会,但是却是认识大都制造火器的工匠,言汉人爱财,只要出的起钱,就可以让工匠去云南。到时候,我们从蛮人征收奴隶。不计后果的加紧开工,一年五千支火铳。应该还是能造出来的。”
也先不由有些心动,他也曾经带兵打过仗,也曾经大胜数次,虽然最后以几乎全军覆没为告终,但是他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但是在战争中,也见到过青铜火铳的使用以及威力,虽然繁琐一些,却可以穿透铁甲。特别用于守城,绝对是一件利器。
云南每个城池几乎都很险峻,依山而建,要是每个城池不说多,加五百火铳,足可当三千大军,但是依然担心道:“他们是那个部族的,可信吗?”
“他们是乌苏雅里台的商贾手下,在一次运货途中遭遇马贼。全部战死,只余下他们二人,下官亲自去现场看过,牧民、马贼、商贾的钱财等物满地都是。做不得假,而且本官亲自看过马贼身上的火铳伤口,这才下决心的。”
也先点点头。言道:“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你比老夫强的多了,怪不得大哥当初如此看重你。”
“脱脱大人的厚爱和大恩。学生用不敢忘。”劳凡平低头轻声说道。
“那就带上他们其中一个吧,本来是想让他们往乌苏雅里台方向去做诱饵的,但这次却是破例了。”
劳凡平点头称是,不再与也先争论,留下一个也好,两个也罢,只要能留下一点种子就行了。
蓝保和韦五没有想到,自己的谎言,却被一批马贼无意中证明了真实,巧的是,那批马贼白天抢了一支商队,晚上路过那个小牧民的临时村落,纯粹是为了找几个女子发泄一下,没有想到蓝保和韦五正巧在那儿,折了不少兄弟,剩下的人,一怒之下,将整个临时村落的人都杀了,让劳凡平无从证实。
这也不能不算是老天爷的一种安排,但是侥幸逃脱了被揭穿身份的他们,马上就面临着诀别,这种诀别,也可能是永别了,谁去乌苏雅里台,估计谁都难以活下来。
稍后,也先和劳凡平宣布了他们早已经商议好的决定,扮成商队的几辆车和权太后、小皇帝,他们一行,除了也先、劳凡平和蓝保之外,还带百余人的护卫。
其余的人二百多人,韦五也在其中,押送着剩下的那辆车,车中也准备好了一个女子和小孩,直接往乌苏雅里台方向走去,任务就是尽量吸引人的注意,尽量的拖延时间,两者离开之后,十天之后,他们才能解散,通过其他途径回转云南也行,原地生存也行,反正无论什么结局。
云南会安抚他们的家眷的,在这个问题上,也起了一定的争执,也先要求权正桂,自己这里扮成商队的人中,只能留四个高丽人,其他的要作为诱饵去乌苏雅里台。
当即权正桂就拒绝了,他知道,也先和劳凡平是进一步的压榨属于自己的力量,以更好的控制他和姐姐,心里不由悲愤莫名,我们就只有八个人了,已经对你们构不成威胁,还要削弱我们,你们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思。
也先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优秀的蒙古的勇士就可以不怕死,为了救你们,甘心去做诱饵,引开追兵,难道你们高丽就不能出一份力吗?”
这句话,把权正桂说的哑口无言,但是心里却是不服的很,救他们说的好听,是忠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梁王世世代代忠心大元,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估计和眼前的这个也先帖木儿脱离不了关系。
无力的辩驳了几句,权正桂只好妥协,但是眼中的怨毒,却被蓝保看在眼里,和韦五告别时,蓝保说了一声:“保重,一定要留着性命,我回去之后,会向我们家将军还有庞大人说,让他们想办法救你的,注意天空就行了,记住,看见了热气球,一定要生烟火作为信号。”
韦五点点头,一年多的生死相依,让他们的友情坚定无比,既然蓝保说道了,肯定会做到,蓝玉怎么想韦五不知道,但是韦五知道自己家大人,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
两支人马随即离开,相互挥手告别的是韦五和蓝保,还有就是那八个高丽人,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向东方的乌苏雅里台方向行去。
过了一会,百余人的商队缓慢的顺着大路朝西南方向。也就是亦集乃的方向走去,一支商队若是不走大路。不走亦集乃,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这一路上,也只有在亦集乃附近的居延海,才能补充淡水,没有淡水根本连大明的边境线都过不去。
在商队里混杂的蓝保,想着这也先,从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敢走大明的地界,不怕一个不留神,连同权太后和小皇帝,还有自己全部都失陷在里面吗?
但是这些消息,根本不是他能打听出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隐藏在队伍里,尽量的低调,不引起别人的重视。而且蓝保变得勤快起来了。
比如喂马、做饭、刷碗、烤肉,甚至有时候也会参与到打猎之中,因为所带的肉食不多,必须要在路上边走边狩猎来补充。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三天过去了,已经快要接近居延海,甚至连空气都让人感觉到湿润的多。这是在大漠中很难感觉到的情况。
随着居延海的临近,蓝保的心思也转动的快了很多。他这么勤快的原因,暗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试图接近权正桂,他隐隐觉得,这个权正桂是一个突破口,因为他已经对也先和劳凡平产生了不满,而且看哪个情景,他也不一定愿意去云南。
有了这样的猜测,蓝保才试图接近权正桂,但是也先也不傻,对于权正桂等人监视的特别严格,生怕他们生什么异心出来,就连去撒尿,都有人有意无意的跟着,蓝保的几次接触,都被别人打断,却也不能太过于明显,因为他本来也不属于劳凡平的嫡系,也在重点注意的范畴之内。
同样是三天过去了,蓝保一行,快到了居延海,而郑虎他们也在庞煌规定的时间内,获知了毛骧暗卫营内的详细情况。
办法不必多说,反正是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数字也不是太准确。
“大人,现在居庸关西营内,毛大人的暗卫,只剩下五百八十余人,有二百一十多人不在营中,但是也不能完全判断是跟随毛大人而去,据说是之前派往漠北,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人数至于有多少,无法判断,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算了!”正在看情报的庞煌,放下手中的卷宗,摆摆手道:“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我让你们查下去,就是要你们看清楚咱们和暗卫之间的差距,他们的保密措施还有内部制度,都是很完善的,咱们才成立不足一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过大人!”郑虎犹豫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想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不过,在无意的一次探查中,我们得到一个消息,但是准确程度不敢确定,只是传言,所说之人,也不应该知情的。”
“那说说看!”
“是一个厨子喝醉酒了说的,他说给毛大人上菜的时候,听说他们要去西安一趟。但是只听见一半,就被赶出去了,只听见西安、秦王什么的。”
“西安?秦王?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庞煌嘴里喃喃自语道。心想没有在后世的历史中听说过这么一段啊,随后恍然,自己的出现历史中还没有呢,自己知道的不过是另外一个历史而已,现在的只能借鉴,但是却是不能作为依据了。
仔细回忆一下,有关于秦王的事情。
秦王朱樉,乃是朱元璋的次子,按照邸报上的公布就藩诏令来算,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曾经当过宗人府的宗人令,而且好像犯了什么过失,历史上也没有明确说。曾经被朱元璋召回京师圈禁了近一年,太子朱标求情,才放回去继续当秦王。
庞煌突然想起了,当年在上大学时,因为看电视剧,曾经聊天聊到明朝的事情,大家发现了一个巧合,朱樉犯什么错,都不知道,按照常理推断,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让老朱大怒,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于是大家开始猜测,不由想起了,朱樉刚刚被放回西安不到两个月,太子朱标就病死了。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了。
更巧的是,过了三年。朱樉带兵打了一个胜仗,回来后也是莫名其妙的病死了。死了之后,朱元璋却给了一个“愍”的谥号,正所谓在国遭忧曰愍;在国逢艰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民悲伤曰愍;使民折伤曰愍;在国连忧曰愍;佐国逢难曰愍;危身奉上曰愍。
这个“愍”字,最多算是一个中性词,有褒有贬,到底朱元璋所用的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但是作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死了。怎么也不能给这个谥号吧,连晋王朱棡死了,朱元璋还给了一个“恭”呢!
纷纷猜测,朱标之死,会不会和秦王朱樉有什么关系?所谓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民悲伤曰愍;使民折伤曰愍;这里面包含着什么意思,是不是代表朱元璋对朱樉的控诉呢?
如果真的其中有关联的话,朱樉这个人是不是有些野心,也是,面对着九五之尊。谁能没有野心?
庞煌暗暗的记上了这一笔,作为绝密的卷宗记了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他还是准备派人去看一看有什么端倪。
如果真的有什么关联。正好可以解释,朱元璋为什么要拿毛骧作为平息众怒的替罪羊,因为毛骧毕竟是跟着他几十年的心腹。就算是养条狗,也会有些许感情了。
任务布置下去。虽然不一定能有什么收获,但还是派信得过的人去一趟。由于郑虎等人都在毛骧面前路过面,所以不能去,万一发现,那就是要撕破脸的仇恨了。
想了半天,庞煌决定派郑虎去将刘彪换出来,郑虎在哪里侍候刘伯温,而刘彪去西安走那么一趟。
但是这么安排,却是迫使了庞煌以后直接和毛骧、秦王的敌对,因为此时的毛骧,真的正在西安,也正在秦王府旁边的长安北苑里面住着。
长安北苑位于西安城北,这儿曾经是是蒙元皇帝在西安的行宫。
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几次巡幸陕西驻跸于此,宣召印度僧人和西番僧人,跟他们学演淫术揲儿法,秘密法,日夜练习房事运气之术。大凡姿色俏丽、淫秽有术的美女,都被掳来。君臣男女僧俗杂处一室,一个个赤身**,互相触摸,乃至公然行房,众人围观取乐,一阵阵惊叫,一阵阵喧笑,无度宣淫,尽情纵欲,简直如同畜牲发情、动物交媾一般,还美其名曰皆“即兀该”,意思是诸事无碍。
徐达取西安之后,曾想纵火焚烧这个淫秽之地,因见屋宇俨然,巧夺天工,不忍加毁。所谓昏君有罪,房屋无辜,这才封存保管下来。
长安北苑的门楼宏丽壮观,草坪的四周花木葱笼,数十间粉墙青瓦精舍呈孤形抱立草坪。有月洞门通入花园,花园的另一边,一座座四合院式的屋宇依傍地势高低栉比鳞次,错落有致。屋宇之间,以曲廊相连,廊外两旁,修篁簇拥。穿过曲曲折折的雕栏彩廊,拾级而上,扑入眼帘的白如霜雪的大理石上镌刻着三字汉隶:独秀馆。
一栋三面临水的两层红楼掩映在天水一色之中,园林楼台,花草亭榭,一应仿江南建筑,仿佛置身于南国。毛骧和其属下的一个千户便下榻于此。这小楼,正是当年元惠宗与僧臣美女纵淫作乐的场所。
毛骧住进独秀馆之后,并无心思寻欢作乐,第二天便悄然去秦王府,拜访了秦王朱樉。
毛骧和朱樉,那是在南京,就已经熟识,在毛骧眼里,虽然皇帝现在依然龙体康健,正值盛年,但是毛骧却要比皇帝还要小三岁,是给自己找一条后路的时候了。
太子朱标,以正统儒学出身,受教于大儒魏观、宋濂,从内心深处就看不起他们检校的所作所为,毛骧必须要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出路,否则,一旦太子登基,那么他们面临的,轻则是逐出朝廷,重者估计都会身首异处。
也可能真是因为朱元璋现在正值盛年,所以毛骧才有这个心思,正所谓时间一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太子朱标已经当了十一年的太子,皇上还是盛年,太子没有一点实权,更是距离登基称帝,遥遥无期。
那么再换一个储君呢?会不会更有保障呢?
此时二十二岁的朱樉,从十九岁开始,毛骧就在暗暗的给予帮助,现在,是要给朱樉增加一些筹码的时候了,如果此事办成,那么朱樉在皇帝的心里的地位,会陡然上升,再加上自己的操作,就是有一天被立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朱樉有朝一日能龙登大宝,那么他们毛家,就会世代荣华,贵不可言了。
毛骧正在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随着他的允许,那千户周铁闪身而入,小声说道:“秦王来访!”
前几日去秦王府,根本没有机会说事情,秦王府也有自己安排的暗卫,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长相,但是万一被发现了,也不是很好的事情,而且万一有蒋瓛的人呢?
所以请了朱樉来独秀馆叙话,好在刚刚就藩,朱樉还没有什么架子,再加上事情重要,所以很开就过来了。
毛骧嘴角含笑,道:“好啊,咱们一起出去迎接一下。”
能让一个藩王前来见自己,无疑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毛骧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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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行动之前的预兆
朱樉走进长安北苑刚交酉时,毛骧和周铁两人将他领进独秀馆,朱樉穿着一身淡雅的便衣,甚至没有带随从,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除了明初藩王制度没有完善的漏洞之外,亦然能显示出秦王朱樉的迫切和胆大。
这可是在西安,而不是在南京,古都西安正是鱼龙混杂的时候,此时出来,真的要是被王府的人知晓,肯定会惹出天大的乱子来。
毛骧行礼后,笑着说:“王爷这一身打扮正如同羽化登仙,别有一番威严啊。”
秦王朱樉象征性的拱手还礼:“毛大人近来发福了,不也代表着正春风得意,父皇对你极为器重,但不知道怎么现在过来了呢?”
毛骧连忙说道:“自然有很重要的事情,天大的功劳要给殿下,不过此行隐蔽,还请殿下为臣多多保守秘密才是。”
说罢令周铁去门口附近转悠,顺便房子别人偷听,随即便单刀直入地说:
“殿下,臣此番千里迢迢,本来奉旨在北平查查军情。但是却听见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最近一段时间,蒙元的权太后和小皇帝将会路过陕西,殿下,如此功劳,若是殿下得到,臣下想皇上肯定会对殿下青睐有加的。望殿下协作……。”
毛骧如叙家常,语调平和,表情坦然,朱樉心中却是大喜,不顾尊卑的忙抱拳说道:“毛大人如此照顾本王,本王自然会协助大人立下大功的,请毛大人明示吧。”
“殿下。”毛骧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继续说:“不是协助臣。而是殿下的功劳,臣是绝对不能参与的。否则陛下知晓,恐怕殿下和臣都会受到处罚,有些事情,我会让周铁留下,他面生,一向都在广西哪里平叛,所以很少人认识他,具体的事情,臣都交给他了。”
“这……”朱樉毕竟年纪才二十二岁。阅历更是少的可怜,心中只是奇怪,这毛骧到底图的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在南京一次偶然的戏言中那样,说自己有帝王之相,除了父皇的旨意,还愿意为自己效命吗?
以毛骧的老辣,怎么可能看不出朱樉在想什么,不过作为投资的一方,有些地方还是不要说透的比较好一些。
说透了。自己就不叫投资,而是投机了,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变成投机的对象,就算是能做皇帝。心中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这是毛骧多年在官场上打拼,琢磨出来的经验。
摇摇头。道:“其实,这种功劳。放在臣的身上,反而会折损臣的寿命的。臣要求的不多,一个安乐一份荣耀就够了,但是既然臣发现这种好事,自然会想到殿下您,现在殿下为大明戍守边陲之地,应有一些功劳,加重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殿下比臣更需要这份2功劳。”
“如此,本王先行谢过毛大人了,毛大人放心,只要有本王一天,就可保毛家一族的荣华富贵,永受大明万民的敬仰的。”朱樉也不是一个笨人,马上就能领会到一点点的东西,于是保证道。
毛骧岂会相信现在朱樉的保证,笑道:“那臣就先行谢过殿下的恩典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殿下必须依从臣的建议。”
“但说无妨!”
毛骧的一句一个臣,让朱樉感到十分舒心,虽然这个是礼制,也是应该的,但是王府中的长史,还有那些属官们,总是以下官自居,因为他们是父皇的臣子,是来督导、协助并监视自己行为的人,虽然身份上比自己差得多,也仅仅是忌惮于自己皇子的身份而已,在内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尊重。
但是面前的这个毛骧不一样,谦虚的太多让他比较受用,再加上是给自己送好处的,朱樉当然要惬意的多,随口就应承了下来。
“希望殿下回到王府后,要不动声色,臣会让周铁以合适的身份进入王府,到时候有很多事情,都会通过他来安排,周铁会安排殿下什么时间出去狩猎,在什么地点,什么时机,很恰当的遇到一些人,那时,殿下只用慧眼如炬,发现其中的不妥就行了,然后再发动侍卫,将他们擒获就行了,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为什么呢?那样不显得有些仓促了吗?还不如本王和陕西都司说一声,让他们派二千人过来,那样不是更有把握吗?”
“殿下怎么这么糊涂,如此天大的功劳,谁会舍弃,到时候就算殿下身为皇子,恐怕也没有太大的功劳,而且,臣以为,偶然发现,才是最重要的,那样会显得殿下福泽深厚,有天之庇佑,比刻意为之,功劳更加的大了。”
“他们有多少人呢?本王好做准备。”
“不多,不超过百人,而且以商队的面目出现,手中无弓无箭,唯有短刀随行,但是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答应!”
“什么事情,本王必会答应。”
“商队中,有蒙元权太后和小皇帝,另外,还有几个高丽人,另外的人无非是云南梁王所属,臣的意见,殿下只需抓那权太后和几个高丽人就行了,梁王所属象征性的杀几个,为首之人,还有那小皇帝,就暂且放了吧。”
“毛大人,这是为什么?”朱樉有些不解,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毛骧神秘的笑了一下,道:“只是一个交易而已,臣能知道详细情况,是云南梁王所属透露出来的消息,抓住那权太后和高丽人,杀伤梁王所属,已经是天大的功劳,那小皇帝四岁左右,掀不起大风浪,放了又如何呢?”
“你,你竟然和鞑子做交易?”朱樉大吃一惊。
毛骧道:“非也,臣是做什么的。相信殿下心里有数,常年和鞑子打交道。有些来往更是正常,臣这样做。还是有深意的,相信也是陛下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朱樉显然误解了毛骧话的意思,才二十二岁的他,哪能分得清,相信是皇帝的意思,和本来就是皇帝的意思的区别。
“皇上一直想对云南用兵,但是屡次被梁王的假象欺骗,还有阻力就是来自于中书省大臣们的反对,如果蒙元的小皇帝到了云南。皇上那时在用兵征伐云南的话,相信谁也没有话说。那么皇上岂不是可以正好收复云南,一统天下了吗?”
叹了口气,毛骧继续说道:“反正蒙元的小皇帝,就算是到了云南也逃不了,那就暂且放掉又是如何呢?”
朱樉显然有些意动,在哪里沉默半晌不语,衡量着利害得失,但是这件事他不敢找人商量。以他的阅历,又怎么能猜得透毛骧的意思呢,最后考虑良久,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仪銮司暗卫千户周铁,光明正大的进入了秦王府,而且联系到了秦王府的暗卫。大摇大摆的在秦王府上下活动,秦王府长史诸葛青。诧异良久,问询秦王。秦王暗自曰:乃检校也,往西凉办差,路过陕西,自己不敢问,且留之。
听闻检校之名,诸葛青脸露惧色,遂不再过问,时间一天接着一天过去了。
而毛骧嘱咐过秦王朱樉后,在第三日清晨独自离去,在太原自然还有属下等待他前去主持大局,来陕西之事,毛骧自信无人知晓,遂也不在意。
但是却没有想到,只言片语被一个厨子听了个大概,并酒醉后透露出去。
由于时间关系,当庞煌派刘彪一路快马赶赴西安时,毛骧已经到了太原,并在那里接待了一些商贾中隐藏的暗卫和细作,接收到了一些消息,随后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居庸关的军营内。
庞煌知晓后,想到刘彪这一趟估计是白跑了,以毛骧做事的谨慎,很难被发现端倪,但是却没有想到,主角光环一直笼罩着他,刘彪此去,还真的有了一些机遇。
话分两处说,蓝保跟着也先帖木儿、劳凡平一行,小心翼翼的到了居延海,又通过了亦集乃,顺着张掖河一路南下,竟然丝毫没有遇到风险,其中也先帖木儿的功劳可谓很大,不愧为蒙元未亡国时的高官,手下还真颇为有些人脉。
然后经由胭脂堡入关,入关之后,为了省事和保密,竟然寻了一条商船,顺着张掖河一路到了甘肃镇,却是不敢上青藏高原,弃船雇车,继续往东南方向走,一路经过永昌、凉州、庄浪,一直到了兰州。
如今洪武十一年,刚刚路过的地区,不过是名誉上属于大明的土地,实际的控制力度并不大,所以很轻松的就过去了。
大明军队只看通关文书和路引,而小股马贼不敢招惹这过百人的商队,大股马贼说句实话,很少很少,几乎可以忽略。
只有进入兰州之后,大明的控制力才逐渐加强,但是来往的商贾也慢慢的增多起来,他们这支商队,淹没在来来往往的商贾中,竟然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蓝保也被转的迷迷糊糊的,一直到了兰州,才清醒过来他到了那里,兰州,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却是不太熟悉。
几次想要出去探听一下情况,试着联系一下军方的人,但是也先帖木儿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但凡不是自己的嫡系,都受到了严格的监视,并警告他们,不得随意外出,否则不惜立刻杀了他们。
而不是嫡系的有几个人,除了权太后和小皇帝这个两个弱者之外,就蓝保和权正桂和三个高丽人在其中。百余人监视他们五个,那还不是密不透风,丝毫没有破绽可言。
蓝保满肚子的苦水啊,难道真的要和一起去云南吗?这个劳凡平不是想让他给联系火器制造工匠吗?
难道回到云南再启程,那多耽误功夫呢,一南一北,一东一西,天南地北的差异啊。这些人怎么练基本的时间观念也没有呢?蓝保心里暗自腹诽着,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因为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但是这么多天以来。还是有些收获的,蓝保和以权正桂为首的高丽人。成了也先帖木儿的重点照顾对象,却引起了两方的同仇敌忾之心。虽然蓝保没有挑明身份,但是权正桂和他的关系日益亲近,估计是同病相怜吧。
也先帖木儿却也不再防止他们交往,因为在也先眼里,权正桂等人,几乎是肯定要被抛弃的人了,只是多活两天,到时候作为筹码,还是要交给大明的人。如果也先不喜欢,甚至只交给大明一些尸体,相信也能过关。
蓝保试探了权正桂,如果有机会逃走,他愿意不愿意一起逃呢?
但是别看权正桂现在有些胆小,却是很在意姐姐权太后的安全,言道,如果能带姐姐一起走,他就走。小皇帝的事情他管不到,但是权太后要是逃不了的话,他要留下来保护姐姐。
这对于蓝保来说,又是一件更加头痛的事情啊。
过了兰州。商队一行却没有往临眺的方向临洮、岷州的方向南下,反而是继续往东,往凤翔府的方向走去。蓝保估计,他们的通关文书和路引的线路就是这样的。劳凡平他们害怕出意外,才这么走的。
眼看着凤翔府一点点的临近。但是蓝保却是始终没有办法传递消息出去,心中暗暗决定,看路线了,如果在这样下去找不到机会的话,在进入云南之前,宁愿鱼死网破,也要找一个于巡检司或者兵卒守卫的关隘,豁上一死,也不能让他们回云南。
这个决定下了之后,蓝保显得异常的老实,几乎不用监视,很循规蹈矩的做着每一件事情,只是偷偷的藏了几柄匕首,那是蒙古人不经意遗落下来的,被蓝保隐藏起来,以备不时只需。
这个举动,他并未回避权正桂的目光,反而有限度的让高丽人看到,高丽人见到后,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偷着将自己佩刀也擦拭的更加亮堂一些,那样就算是不关自己的事情,到时候也可以自保。
就这样,辗转了近半个月的功夫,进了凤翔府,出乎预料的,也先他们在凤翔府住了两天,才开始往南走去,方向正是汉中。
出了凤翔府的那那一刻,蓝保已经抱了必死之心,他已经绝望了,联系不到地方官员和军队,自己的行动不自由,难道非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蒙古鞑子的暴露吗?
蓝保不怕死,跟着蓝玉打了这么多年仗,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杀了多少人他不记得了,反正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那死就死吧。
只是希望,能在临死之前,多杀几个鞑子,那才是他现在所想的。
谁也不会想到,也先在凤翔府住了两天,竟然是为了等待秦王府的反应,周铁得到暗卫的消息后,马上禀报了秦王朱樉。
朱樉大喜,装作一时冲动,对长史诸葛青说要外出狩猎,带了五百御赐的亲卫,一路就往凤翔府赶了过去。
诸葛青无可奈何,他可不敢跟着去,因为诸葛青本人,还兼着陕西布政司右参政的职司,不敢随意离开陕西的行政中心西安,只得通知了陕西都司秦王的去向,但是由于皇子狩猎是个很好的借口,而且陕西最近几年颇为太平,偏偏就是不能引起陕西都司指挥使的重视,一笑而过,遂不放在心上。
但是秦王匆匆狩猎的消息,以及带着五百亲卫直奔出城的景象,却落到了一个人眼里,这个人就是一直在西安明察暗访的刘彪。
话说回来,刘彪本来就是一个韧性和决心很大的人,他觉得既然庞大人派自己过来,就是相信自己的能力,要是真的查不出一点端倪,他真的有些愧对庞大人的信任,所以近半个月以来,一直在西安城内明察暗访。
他手里有毛骧的画像,根据毛骧此人乐于享受的习惯,很快就查出了,长安北苑的独秀馆,好像曾经接待过这么一个人,很神秘,在独秀馆住了三天之后,就在一个清晨独自走了,交了五天的房钱,只是住了三天的客人,长安北苑的人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一听有了端倪,刘彪顿时留心起来,剩下的消息,就慢慢的露出水面,曾经有个年轻人来拜访过,一看就是贵胄公子,光是腰上的那块玉,就价值五百贯钱以上。
同毛骧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人,应该当过兵,有佩刀,走路虎虎生风,十分威武,但是这几个人,都从未相互喊过姓名,长安北苑的人就无从而知了。
但是有了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了,那个贵胄公子,要不是庞煌交代有关秦王朱樉的事情,估计刘彪绝对不会往秦王身上去想,但是既然交代了,刘彪第一时间将两者联系起来了。
想要知道更详细,就要去秦王府探查情况,那就不是刘彪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了。
但是别忘了早些年清华义学开除的那些学生,曾经有一个叫做秦海松的,在西安开了一座烟雨楼的分店,已经在这里经营了三年的时间,此时正是用的上的时候了。
亮出五角钱的硬币一枚,就会得到秦海松最大的帮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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