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你们都是特种兵(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庞煌回忆昔rì在网上看到的一些军规,根据大明的现状修改而成的。
但是令大家奇怪的是,没有一项是死罪,最严重的不过是逐出军队,还有一种刑罚,叫做抛弃于荒岛,和放逐三百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很快就知道,所谓的抛弃于和放逐三百里,是比逐出军队还要可怕的刑罚,而现在,他们还在迷茫之中。
宣布了二十条军规,最麻烦的事情还不在于此,庞煌写就的有二十条军规详解,编成了册子,只要发放给大家背会了就行了。
但问题就是处在这里,大明的文化普及率很低,就算是皇帝个人的禁军,能识文断字的也比较少,这册子发出去,很多人也看不懂。
五百兵卒已经站了三个时辰以上了,也就是六个多小时的时间,基本上也到了一个极限,庞煌终于结束了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颁布下来命令,三天之后,会亲自来抽查军规的熟悉情况,就算是看不懂军规详解,那至少也要背会二十条军规。
死记硬背这一百多个字,还三天的时间,应该很充足了。
庞煌之所以没有把事情一下子做完,是他忽略了文化素质这类的事情,在几百年后想当兵,最少也要高中学历以上,这一点他知道,却是忽略了大明的现状,看来是要给军队配备文化教员了。
回到北平府,李锐又来拜见,请教了一些原有的北平施政目的,他本来只是一个县学的教谕,但是自从跟了庞煌以来,先是宝钞大使,现在又破格升任到北平知府,自然是对庞煌是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疏忽。
正好,庞煌也正要找他,解决完问题之后,让李锐暂时召集北平府七县四州的六十八处巡检司的巡检一起来北平,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八。
李锐领命而去,庞煌马不停蹄,又找到柳若秋,让他送信回怀柔,让清华义学选出五十名愿意从军,而且即将毕业的学生,三天内到北平听侯命令,同时再让郑虎召集昔rì怀柔保安团的同僚,也是五十人,三天后来北平府内等待命令。
回到公主府,也来不及歇息,之前考虑的编制问题,看来现在根据作战的需要,必须有所改变了。
本来庞煌准备还是按照怀柔保安团时的那种班、排、连、营、团的编制来组建队伍,但是现在是按照特种兵的要求来组建,而且要符合空降的要求。
这支队伍,目的就是定点打击,实施斩首行动的队伍,一次出动的人数不能太多,现在飞舟的载重量还是不容乐观,最多四个人,那已经是极限了。
那么这支亲卫队伍的配备,只能是四的倍数,八人太少,十二人呢?
一次出动三艘飞舟,那已经很不错了,五百除以十二,还多出来八个人。不管了,那又这么好的事情呢,反正在训练中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生,留点预备队吧。
庞煌心里有了计较,也定了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三天后的辰时,庞煌准时来到设在房山的军营之内,经过三天的调整,新的营房有了新的气象,进入大门,一块高三米,长七米的石碑横在那儿。
上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十个血红sè的大字,散发出阵阵的杀意,这可是朱元璋亲笔所写,自己临走时讨要的。
来到校场,常茂和五百名亲卫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看到庞煌身后浩浩荡荡百十人的队伍,不由眼里都露出诧异的神sè,看上去有的像是读书人,有的像是镖师,有的更像是种地的农民,他们都不知道庞煌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难道想扩充队伍吗?
庞煌也不解释,随即上台,抽查了军规的背诵情况,结果还是令人满意,全部都能背出来了,虽然有的人在背诵的时候两眼露出迷茫和不懂,但是庞煌也不在意,只要背后就好,随着有人收到处罚,他们会渐渐的明白,并有很深刻的印象的。
“很好,基本上合格了!”庞煌说道:“但不代表你们现在已经是特种兵了,三个月之后,才能证明你们到底何不合格,值不值得本官留下你们。”
“现在,听本官的命令,每十二人为一组,自信组合队伍,限你们在一刻钟内完毕,找不到队伍的,领二十军棍!”
“开始计时!!”说罢,把计时的沙漏亲手倒置过来。
五百亲卫一愣神,这是什么命令,但是有二十军棍在哪里压着,顿时开始慌乱起来,呼朋唤友的,互相组合起来,庞煌不由皱了一下眉头,看了常茂一眼。
常茂会意,站起来大喊道:“慌什么慌?不许发出声音,说话者,每人领十军棍。”
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队伍,随着常茂的怒喝,马上噤声,校场内只剩下忙乱的脚步声。
结果不到一刻钟,十二人为一队,四十一支队伍整齐的排列在庞煌面前,只剩下八个面无表情的人,孤单单的站成一列。
“很好,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
“喊道双数的人,参加到你右侧的队伍中去,最后一列报双数的,参加到第一列的队伍里面,马上完成置换。”
又是一次人cháo汹涌,但是这次快的多了。
“第四十一列出来,和剩余的八人,站在本官的右手边。”
庞煌一次又一次命令得到执行,而也完成了他心目中的人员置换,四十支小队,二十人的预备队,现在已经出来了。
至于那八个没有找到队伍的亲卫,二十军棍肯定是要领的,至少找不到队伍,就说明这人平时不太合群,也就是不团结的意思,虽然这可能判断有误,但是至少暴露了有这方面的倾向。
打是一定要打,最多让郑虎他们行刑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继续说道:“好,从今天起,你们这四十一支队伍,在三个月内就算是定型了,四十支十二人的小队,一支二十人的预备队,在集训期间,就这么定了,下面本官给你们介绍一下。”
“常坤,你们过来!”庞煌招招手,五十名学生,马上走了过来,庞煌介绍道:“他们,是你们的文化教员,在集训期间,无论有多累,每天晚上都要抽出半个时辰出来,学习怎么写字,三个月后,还不会写家书的,你们直接回家和父母一起生活吧!”
“你们要用心教,同时也可以向他们学习一下怎么锻炼身体,想要从军,你们的体能还差很多,到集训结束之后,本官会视情况推荐你们从军,但是目前,你们的任务就是教会他们怎么写字,别到时收集了情报,都不会写!”
这句话是对以清华义学学生,以常坤为首的人说的。然后又让郑虎他们五十人过来。介绍道:“这些人,是你们在集训期间的体能教官和队列教官,他们会逐步教你们怎么锻炼体能,怎么服从命令,怎么使用各种火器,甚至怎么驾驭飞舟等等。”
“而本官,会每半月来一次,对你们的进步进行考核,达标者赏当月军饷的五成,不达标者,罚当月军饷的三成,你们每个月有两次机会,两次均达标才行,两次均不达标罚。有一次不达标,不奖不罚。”
“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五百多人的大喊,也是颇有声势,庞煌叹道,这也是自己本钱,怎么样才能紧紧的抓在手里,不被老朱要回去呢?
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别再像是飞舟那样,自己做出来,老朱吃现成的,连汤都不给自己喝一口。
以后坚决不能再让类似的问题发生了。
第一次考核
建立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亲卫队伍,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在这五百名亲卫基础上不可能实现。
为了掌握这五百亲卫的详细情况,庞煌专门设计了一系列的表格,类似于几百年后的调查表和心理测试表格。
鉴于大多数兵卒都不识字,由自己派出去的文化教员一个人一个人的问,一张一张的填写出来的,包括心理测试题,人员详细情况调查等等。
内容很详细,就连爱吃面还是爱吃米,喜欢什么颜sè都有,更不要说籍贯和父母的姓名,以及参军时间等等了。
三天后,当常坤派人把这些表格交给庞煌,庞煌又一张一张的登记在册子上,分门别类的进行分析,才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这五百人,基本上都是随他参加过鄱阳湖水战的亲兵,至少也是他们的直系子侄,年纪最小的是二十二岁,最大的已经是三十二岁。看来朱元璋挑选人的时候,专门找jīng壮挑选的。而且没有一个例外的,全部成亲,家属都在南京附近屯田。
天子亲口封的世袭军户,而且军饷和屯田的条件要远远的高于其他卫所的兵卒。这一点就代表着,朱元璋划拨给自己的五百亲卫,全部都有家属在朝廷控制着,违逆皇上的心意别说有了,估计连滋生出来的可能都没有。
看来,牵涉到军队问题,连女婿也没有商量,朱元璋是马上杀出来的天下,当然知道军队的重要xìng。
而且庞煌预感着,朱元璋估计真的把自己当成头牛使唤了,自己在这里训练所谓的特种兵,估计成熟了之后,肯定也不是自己的,这是老朱的亲兵,到时候只要把自己调回南京,那么自己要这么多的护卫力量做什么?
那还不是朱元璋的一道命令,就可以剥夺走这一切,由此可以想象到徐达等老将,现在说收回兵权就收回兵权,现在魏国公府上下不到一百人的护卫力量,据说这是定制,公侯之家蓄奴不得超过八十。以后还不允许更改。
想到这些,庞煌心里不由就犯嘀咕,自己要不要就这样傻乎乎的干下去呢?
干下去,真的不甘心,全部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但是不干,行吗?
明显不行!
既然不干不行,那就好好的cāo练他们!
庞煌下定决心之后,就给郑虎等人发出消息,执行甲等训练计划,严格执行。庞煌倒是要看看,作为大明jīng锐的皇帝亲兵,到底能jīng锐到什么程度。
每天卯时起床,围绕房山跑两圈后开饭,最后五十人没有早饭。
辰时,进行队列训练,教授起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队列知识,没有休息时间,这些事情,郑虎他们最再行,在怀柔保安团时,就是这么训练的,最后反正也要举行分列式检阅。
巳时开始,进行枪械cāo作,主要是为了三段击做预备训练,训练兵卒的装填弹药的速度,立姿举枪、蹲姿举枪和卧姿举枪的稳定xìng。
最重要的是,擦枪的速度,因为无论怎么改造,怀柔生产的火药纯度都显得不够,发shè后残渣太多,容易造成枪管堵塞和过热,基本上一把枪开五十枪左右,就必须擦枪,否则就有炸膛的可能,这种事情在怀柔保安团就出现过。
现在为了保险起见,每开十枪,庞煌的亲卫队伍就必须擦枪,只有养成一个好的习惯,以后才不会有意外的发生。
午时准时开饭,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沙漏的时间,大约也就是一刻钟左右,现在怀柔虽然也能造出钟表,但是在训练的时候,用沙漏还是方便一些,而且怀柔所产钟表,最小也有闹钟那么大,不宜每人配发一个。
吃饭之后,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又是新一轮的队列训练,一直到未时结束,申时,开始投弹训练,以四十步为标准,投掷出标准的距离后,领弓箭往校场东侧,联系shè箭,每人shè够二百箭之后,开始休息。
酉时开始,没有完成达标任务者继续,完成任务者开始出发,前往清华义学的位置,领取了饭票,领到饭票后,再原路返回军营,凭借饭票吃饭。
军营里面,饭菜供应到戌时结束,有饭票也没有饭吃,然后戌时集合,开始文化课程。这一关是最难熬的,据庞煌得到的消息,前三天能吃到饭的五百人之中,不到二百人,甚至开始发现有人在路上买东西吃。
想想也是,房山军营距清华义学,大概三十里左右,来回六十里的路程,让熬了一天的亲卫们在一个多时辰内跑个来回,的确有些太难为他们了。
但是庞煌依然坚持着,路上设哨,发现擅自买东西吃的,重打十军棍。
戌时开始文化课,持续半个时辰,然后就是围着军营内的校场每人跑三十圈,然后回道宿舍之后,又开始了俯卧撑、仰卧起坐之类的体能训练。
之时之前,不允许睡觉。但是一到子时立即封锁营区,不准任何人出入。
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呢?庞煌心里这么想着。
一晃眼就是十五天过去了,这一段时间内,庞煌又参加了北平商会的会议,宣布了皇上已经同意开始互市,大家都要努力生产,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季,辽东的路很难走,还不急于一时,但是请大家做好准备。
要把即将互市的货物先报上来,等待着海关衙门建成以后批准。只有批准之后的货物,才能运出关外,参与到互市中去。
中间牵涉到很多事务,比如说通过北平都司、辽东都司和边关卫所的进行沟通,还正在召集六十八处巡检司的巡检前来开会,而海关衙门也正在筹建中,因为皇帝没有拨款,庞煌暂时也只能暂时定点在按察司衙门的一处院落里面,而且人员还在招募之中。
事情很急迫,因为皇帝就给了三个月的军饷,过了三个月,庞煌在海关上没有收入的话,那么只有自己掏腰包养活这五百名亲卫,自己的钱也不多啊,估计还要向临安哪里筹借,真的是那个结果的话,庞煌会觉得很丢人的。
只有先把海关建好,自己才有充足的后盾,来继续下一步的工作。
但是说急迫,也不算急迫,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目前庞煌还是要先收拢住五百亲卫的人心再说。
所以,十五天之后,按照庞煌之前所宣布,他来到房山军营,对自己的亲卫进行。
气氛果然有些不太一样,短短的半个月过去了,包括教官在内的房山军营内,每个人都显得瘦了一圈。
很多人的脸都明显的凹了进去一部分,士气上也明显没有上次来的高涨,虽然仍然是笔直的在校场内站着,但是jīng神头,总觉得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
包括常茂这小子在内,当初夸下了海口,说要和兵卒们一直坚持训练,坚决不会落队,而现在看起来,尤其是这个茂太爷,胡子拉碴的,脸上显得有些灰白,竟然一点油光都没有,仿佛就像是从监狱里刚放出来一般。
心里冷笑一声,还是自己的嫡系看着顺眼啊,郑虎等五十人教官,运动量不比这些亲卫少,但还是保持着之前的jīng神头,这些都是习惯成自然的事情。
郑虎他们怀柔保安团的人,当初训练,就是按照斥候的标准训练,就算是现在保安团被打散了,有的跟了自己,有的加入了安保行,有的被地方上的衙门招募走了,甚至有一小部分被一些大户所雇用,但无论是在那个地方做事的。
都保持着一种良好的习惯,每天的训练量不会少,晨跑二十里,晚上的体能训练,就算是郑虎在北平府衙门里跟着自己的时候,庞煌都没有见他间断过。
他们的体能,哪里是这些皇帝的亲兵能相比的,曾经战斗力强,曾经作战经验丰富,毕竟是曾经的事情,论道体能上,那就差远了,毕竟皇帝的亲兵也有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了,长久的没有上过战场,那么就代表者要松懈下来。
老朱规定的那些考核项目,和自己哪里能相比呢,朝廷规定兵卒的考核,主要以技巧为主,而目前,至少是目前,庞煌训练暂时会以体能为主。
技巧和体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体能,就算是技巧再高,那也没有用,至少对于庞煌心目中的特种兵没有用。当然光有体能,也是不行的。
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吧,庞煌慢慢的环视了自己的亲卫一圈,开口说道:“难道你们就是本官的亲卫,难道站在本官面前的,就是曾经皇上的亲兵?如果是,本官只能说.....很失望!!”
“难道这就是曾经皇上的亲兵吗?本官以为,曾经随着皇上征战天下的士兵,应该是大明最强的战力所在,但是本官今天看到你们之后,很失望!就你们这个样子,还要去护卫皇上,护卫本官吗?”
“本官觉得不能,因为本官看不到一点点士气,这才过去十五天而已,短短的十五天,就把你们从下山猛虎变成了一只只病猫吗?”
庞煌一字一顿的说着,边说边考虑着激将的尺度问题,看着在自己的怒气中,亲卫们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才觉得有些满意。继续大声说道:
“本官告诉过你们,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凡事都要从零开始,看来你们还是陶醉在往rì的辉煌之中,还在想着自己曾经是皇上亲兵的身份!”
“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是本官的亲卫,生杀大权都cāo纵在本官手里,你们只有忘记一切,才能合格的成为本官的亲卫,这就是你们的宿命,也将会是你们下半生难以忘记的事情。”
“现在,本官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很不高兴,考核暂停,由教官带头,先围绕着校场跑二十圈,然后在整队过来集合,如果还是这般死气沉沉的话,那么就终止考核,全部按照不合格计算,月底扣罚军饷。”
常茂吓了一跳,刚想劝阻一下,但是想到现在毕竟是在军营里面,要为这个妹夫保持权威,而自己也是军人世家出身,知道令行禁止这一条,只好哀叹一声,准备和大家一起去跑步,但是随即听到庞煌喊道:“常副使,你留一下!”
一阵阵灰尘扬起,就算是心里再不满意,亲卫们还是遵照命令开始了跑步,房山军营只是临时筹建的,校场也不大,一圈大概也就是四百米左右,二十圈八千米,对于每天跑步超过六十里,接连跑了十五天的他们,还是很轻松的。
常茂依言留下,现在校场高台上,只有他和庞煌,还有柳苏三人还在那里站着。但毕竟校场一圈全是亲卫在跑步,常茂终究不敢嬉皮笑脸,正sè抱拳行礼问道:“不知道巡抚大人找属下何事?”
“你还能坚持吗?要是坚持不住,本官就暂时将你调出去,反正外面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震慑一下。”
常茂想了一会,坚决的回答道:“能,没有问题,属下觉着还能坚持下去,但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事,还要属下出面。”
“能坚持,那就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回头我要去密云找一下平安将军,本来不想亲自跑腿,想让你去的,但是如此以来就算了吧。”庞煌淡淡的说道:“军营里现在这些亲卫都是什么反应,有什么意见吗?比如对伙食,对饭菜和给养?还有,北平天冷,虽然又棉衣棉被,但是这些亲卫总归是从江南过来的,还能受得了吗?”
“这个没有问题,但就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天天训练这些有什么用呢?什么正步走,齐步走乱七八糟的,弄得我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都是你想出来的点子?”
“算是吧!”庞煌点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训练队列,不过是养成他们听命令的习惯,时间久了,一旦形成习惯,那就让他们走,他们就会走,就算是撞到墙也不会停下来。”
“这些还用训练?我现在让他们走,不撞墙不能停下来,也能做得到啊!”
“你懂什么,战场上要的是本能,你那叫做以势压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常茂挠挠头,庞煌轻轻一笑,喊了一句:“正步——走!”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常茂听到如此习惯的口令,不由自主的摆起了一副正步走的造型,险险的往前跨了一步,才回过神来。
庞煌微笑道:“这就是本能!”
“rì!”常茂知道自己上当了,只有在心里说了最想说的那个字,但是却好像悟出点什么的样子。
“以你郑国公的身份,也不一定这么辛苦,你的任务是指挥和带领,我也不会给你计较那么多,酒我还是能管的起的。”
“不能这么说!”常茂摇摇头,继续说道:“记得我小时候,父亲还在世,就教导我,要和士兵同甘共苦,他们到了关键时候,才能拿出最大的努力,这一点我还是能记住的。”
“至于有什么需要联络,特别是震慑一些指挥使,你可以找舅舅帮忙,都是自己人,何况舅舅在北平比我熟悉的多。”
常茂的舅舅,也就是蓝玉,但是蓝玉现在辽东还没有回来,这一点,常茂在兵营里面已经憋足了十五天,还不知道,原定的本月回归,但是那边辽东都司被纳哈出这一搞,损失的太多,还在那边休整呢。
庞煌也没有说,稍过一会,二十圈跑完,又整队集合,虽然刚刚跑了二十圈,但是明显的士气恢复了很多,这一点庞煌心知肚明。
十五天的高强度、高频率的体能训练,现在亲卫们正处于一个疲惫期,所以显得有些萎靡,但是只要身体活动开,那种颓废自然而然的就过去了。
跑这二十圈,大家身体都跑热了,自然jīng神头也接着回来,其实这种情况,待到疲惫期过去,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以后再加大力度,也不会让人感到太累,关于这些情况,当初在怀柔保安团中也有过,咬咬牙就过来了。
既然恢复了jīng神,那么就开始考核,十五天的时间,说句实在话,所学的东西并不太多,无非是表演一下队列,关于是否合格,是否标准,庞煌这个创造人也看不出门道,毕竟他不是由军人穿越回来的。
然后就是立姿举枪、蹲姿举枪和卧姿举枪三种,基本合格。
拆卸枪支,勉强可以,毕竟就算是皇帝的亲兵,接触怀柔火器的也不多,要慢慢的熟悉。
速跑,分为二百步、四百步、八百步,庞煌拿来的有钟表,基本上明白了亲卫们的速度。
长跑,围绕房山两圈,大概二十里路,半个时辰,这个成绩庞煌很不满意,但是他不说,谁也不知道标准是什么。
待到考核结束,文化教员将记录并整理好的数据交给庞煌,让巡抚大人带回去做一个参考,以制定出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最后庞煌做出总结,说道:“对于大家的训练结果,本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距离满意,还有很长的距离,下一次考核的时候,本官会制定出详细的标准,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不要再让本官失望了。”
“还有,他叫柳苏,今年十九岁,接下来,他会和你们一起训练,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是你们枪械教员的其中一个,希望大家能够严格要求他!!”
庞煌宣布了柳苏的身份后,就将柳苏留在军营,自己带着几个人回北平去了,柳苏留在军营,是庞煌征求了两兄弟意见之后的结果,而庞煌也觉得,的确是需要让柳苏多接触一些人的时候了,总是跟着自己,这个自闭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扭转过来啊,也许在军营里呆的久些,相对的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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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洪武十年末
把柳苏留在了房山军营时,庞煌和常茂打了个赌,如果常茂能让柳苏开口说话,庞煌就会答应常茂的三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只要和大明律不冲突的要求,庞煌都会尽力的帮他做到。
为了能实现这个承诺,柳苏开始了他的痛苦之旅。
房山军营中,庞煌不在时,就是常茂级别最高,堂堂一个郑国公加上巡抚副使的身份,再加上他和亲卫们又素来亲近,没有一点上官的架子,所以很得人心。
为了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可能是为了想让庞煌知道自己的厉害,所以柳苏就陷入了常茂的魔爪之中。
在常茂心里看来,长得清清秀秀,就想一个白面书生的柳苏,哪里能像自己那样经得起盘弄,所以心急了一些,上来就开始以势压人,用超强度的训练,想要让柳苏开口求饶。
殊不知,却让自己陷入到了一个漩涡之中,常茂没有想到,这个差不多只有一半重量,腰还没有自己大腿粗的柳苏,韧xìng竟然是那么强。
早上的二十里路,没有问题;上午的队列训练,柳苏姿势标准的可以当教官;也没有想象柳苏是几年前就已经接触了保安团的训练,有很多东西都是庞煌口述,他书写而成的,哪里能难得了他呢?
投弹四十步,不多不少,而且奇准无比,说砸到那里就砸到哪里。
拆卸枪支,人家柳苏是闭着眼睛干的活,根本都不带看一眼的,晚上的房山、北平往返六十里路,连常茂都要吐舌头的长跑,柳苏甚至都不出汗,也不出声,甚至眼神都平静的怕人。
常茂心里想,这还让人活不让人活了,最变态的是三种姿势的举枪练习,这本来应该是常茂他们这些亲卫的强项,因为他们心里唯一还感到自豪的,可能就是还有那么一点力气。
十三斤的火枪,他们从开始能举枪一个沙漏的时间,锻炼到可以立姿举枪一个时辰左右,自信这大明能做到的也不多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柳苏这个变态,从十五岁时,就被庞煌作为狙击手培养的,练习举枪,没有庞煌的发话,都不带放下来的,有时候庞煌一时事务繁忙忘记了,柳苏可以举枪到全身麻木失去知觉,有时候甚至会昏倒。
在那种条件之下锻炼出的各种举枪效果,哪能是刚刚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五百亲卫能比得上的。
又一次常茂和几个膀大腰圆的亲卫,和柳苏暗地里较上了劲,对于柳苏的底细心知肚明的郑虎等人,也乐得看笑话,于是默然不出声,就是不下令放下枪。
就这样,七个人立姿举枪四个时辰,把常茂累的大冬天汗流满面,直挺挺的倒在沙地上昏了过去,但是柳苏像个没有事的人一般,只是放下枪之后,甩甩胳膊了事。
从那天开始,五百名亲卫,包括常茂在内,对柳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面对着这么一个整天不说话的怪胎,心里佩服之余,还带着一点点的畏惧。
这也是庞煌为什么把柳苏留在房山军营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庞煌平时肯定不可能整天呆在军营里面和亲卫们打成一片。
长久的训练以后,作为教官的郑虎等人肯定也要淡出亲卫队伍,但是自己的亲卫队伍,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灵魂人物吧。
常茂,不可能,常茂可能对大明忠心,可能对朱元璋忠心,甚至可能对蓝玉、冯胜等人献出自己的忠心,偏偏对于自己这个驸马都尉,献出忠心的可能xìng几乎没有。
那只有自己安排一个,柳苏这个怪才就浮出了水面,当初在怀柔保安团就跟着一起训练,经过郑岩、郑虎、刘彪和唐门这些曾经的职业军人多重磨砺,现在也是该到了发挥其长处的时候了。
可能以柳苏的xìng格,就适合在军中,因为军营里就是崇尚实力,兵卒们可是不在乎你平时说不说话,只要你能超过他们,能让他们感到由衷的佩服,你就可以得到拥戴。
而柳苏,就是庞煌安插在自己亲卫队伍中的一个棋子。
同样的道理,以柳苏的韧xìng,也可以带动其他亲卫的刻苦训练,万里长征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而已,刚刚开始训练的亲卫队伍,距离特种兵的标准还是太远,不给他们树立一个榜样,那是不行的。
柳苏的存在大大的挫伤了常茂的自尊心,无论他使出什么手段,甚至连让柳苏说梦话的本事都没有。
加强训练强度,柳苏能做到,再加强一些强度,柳苏做不到,但是没有过几天,又可以做到了。反而让他们这些自认为有经验的老兵,感到有些跟不上柳苏的脚步。
太伤自尊心了!
第二次庞煌亲临房山军营,问常茂和柳苏沟通的进度怎么样了,常茂还是自信满满的,把胸脯拍的梆梆响,说进度很大,很快就可以赢了。
第三次考核,常茂的脸sè有些发白,但是依旧有信心。说快了,快了!
第四次考核;第五次考核......。
一直到了年底,新兵三个月的集训快要结束的时候,常茂才哭丧着脸,说:“快了,茂太爷我快失去信心了!”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洪武十年的最后几个月,庞煌除了每十五天去一趟房山军营,剩下的时间,都在筹建海关的过程中。
筹建海关,第一件事不是要招募人,也不是要找衙门的办公地点,更不是制定详尽的条例让大家熟悉。
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巡检司联合北平都司、辽东都司,开始严厉的打击走私。
十一月初八,北平府七县四州六十八处巡检司的巡检,一起集合在北平,在临时的海关衙门开会,按照便宜行事的圣旨意思,庞煌正式确定了大明北平海关成立。
原有的巡检司编制不变,但是每个巡检司jīng简人员,限制在十五人之内,多余的人全部遣散,有意向者,可仿造当初被下岗的捕快一样,来北平府集中培训后,酌情使用。
这样以来,在北平府的地界上,巡检司的人员锐减,然后和北平都司协商,在蓝玉的牵头下,每个巡检司派出一个百户所跟随,在冬季十一月中旬开始起,到次年的二月中旬,三个月期间,对于北平的走私活动给予严厉的打击。
不要以为冬季是边境贸易的淡季,经过庞煌数年以来的观察和总结,往往冬季是走私最猖獗的时间。
不错,北平是冷,辽东更冷,整个东北在冬季就陷入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但是商贾的嗅觉是最灵敏的,他们心里十分明白,高丽和倭国还好点,冬季是女真和蒙古这些游牧人最需要货物的时候,无论是粮食、酒水、棉衣,那些不知道储备的游牧人在冬季是最缺乏的。
如果在冬季能够拉一些货物比如粮食和烈酒到了蒙古、女真的地界,可以用来交换,所得的利润要比chūn、夏、秋三季平均高四成左右。
虽然路难走,但是却不担心收到马贼的袭扰,因为马贼大都是蒙古人的残兵组成,或者一些被击溃的小部落私下做的勾当,但是他们也需要过冬,一般这个季节很少在外面在抢掠。所以在这个季节,只要找一两个好的向导,熟悉辽东诸部落分布,那就可以赚大钱了。
真正的官方互市要在明年三月之后,才能正式开始,再此之前,肯定是要打击由于朝廷连年禁止互市,所造成的猖獗走私活动。
同时,庞煌经过勘查,决定在居庸关、北城口、将军石、喜峰口和山海关,设立海关署理所,专门用于出口的位置,除了在上述的五个地方出关的货物,在有路引的情况下,视为合法,在其余地方上出关的货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视为非法走私。
对于非法走私,庞煌制定了严格的惩罚措施,除了没收货物之外,再追究货物价值的三倍罚款,并取消一年的互市资格。
协调过关于联合军方打击走私的活动之后,庞煌又直接以钦差巡抚的身份,向北平布政司、山东布政司、山西布政司发出照会,预备跳过布政司,直接召见这三省的府、州、县各级主官。
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人家布政使的品级也不小,自己虽然是钦差巡抚,但是还是使唤不动啊,别说人家陕西、山东布政使大老远的跑过来开会有点与情理不合。
就说身边的这个北平布政使刘忠,除了自己刚回来时,例行的拜见之外,其他的时候,也是躲着自己,根本不给庞煌见面的机会。
这不由让庞煌想起某些剿匪记中的特派员,自己的身份和那种特派员一样的尴尬,强就强在自己有一个岳父大人是皇帝,但是就这身份,你让一个布政使天天围着你跑来跑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布政使也毕竟是封疆大吏,一省的主官,不给你穿小鞋已经够好的了,还要鼎力配合,你让布政使在下面的官员面前怎么摆威风呢?
这个好像是刘忠传出来的话,对于这一点,虽然不耻刘忠的为人,但庞煌依然觉得有道理,就是有些奇怪,胡惟庸到底用了什么招数,让老朱现在还没有动刘忠,难道老朱就能容忍刘忠肆意糟践自己满怀期望的大明宝钞吗?
但是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问,这是临走时,朱元璋意味深长的告诉庞煌的,对于这一点,庞煌也懒得管,自己发展才是硬道理,怎么虎口夺食,是庞煌应该想的,至于其他,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冒然插手,那不叫热血,叫找死!
就是这种想法,庞煌直接向三省的布政司发出照会,礼貌的打声招呼,意思就是我要召集你属下的官员过来开会了,是以钦差巡抚的身份,是公事。
三个布政司回函之后,庞煌马上用快马召集三省各级官员分别开会,在会议中,再次确立了大明海关的建立初衷,言道,想要出关互市的货物,必须在每个府、州、县所在的衙门备案。
海关衙门会印制好登记表格、路引样式,编号发给每一个衙门,用完以后,凭借存根,每个衙门再来北平海关总署换领就是。
不许弄虚作假,路引上有骑缝章,而且是钢印压制的骑缝章,很难伪造,存根和路引,还有登记薄上面,三账要合一,一条一条的清楚明白,而且海关总署还制定了一个培训的计划,每个府、州、县,派书吏前来学习。
做完这一切,庞煌累的够呛,连续在北平各地跑,又去了大同、济南、辽阳一带盘桓了一段时间,才将事情弄得个七七八八。
幸亏山西、陕西哪里他暂时不用管,现在海关的主要目标就是对准了蒙古、女真、高丽和倭国的互市,他把注意力放在山东和北平、辽东就可以了。
就这样忙着,洪武十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果其不然,辽东都司、北平都司,联合了巡检司之后,执行的严厉打击走私活动获得了最大的收获。
共计截获走私车队两百余次,涉及走私货物价值达到了一百多万贯。
其中光是北平、怀柔附近的商贾,涉及走私被清查了三十多家商贾,货物多种多样,从奢饰品到粮食,甚至书籍都有,真的不知道那些部落要书籍做什么,但是听人说,是高丽通过部落互市,想要交换的物品。
对于这些涉及到走私活动的商贾,庞煌一声令下,货物全部没收充公,年后在北平公开拍卖,款项用于海关建设和都司出兵的补贴,这也是原来和都司衙门商议时定好的事情。
而且对于加倍罚款,庞煌下令,涉及到粮食、酒类和铁器这些货物的,处以三倍罚款,这些以后也将会是海关严格控制的货物,不罚不足以引起人的重视。
而奢侈品的免于罚款,书籍类的处以一倍的罚款等等,分门别类处罚之后,嗅觉灵敏的商贾,应该知道来年互市备货的重点了吧,庞煌心里想到。
但是庞煌想不到的是,他这次打击走私的活动,却是给一部分蒙古、女真部落带来了灾难,已经说过了,这些游牧人的习xìng就是不善于储存,对于大明的依赖xìng太强。
强势的时候,他们就骑着马儿进关内掠夺,像是蝗虫一样。
但是现在处于弱势地位时,却又可怜的要命,期盼着与大明互市,交换过来粮食过冬,交换过来棉衣御寒,交换烈酒过来吃喝,有多余的,交换一些奢饰品自己享受。
大明用禁止互市来制裁他们时,他们又想办法通过利yù熏心的商贾走私,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但是几十年如一rì,他们就是没有学会怎么储存粮食,怎么为今后打算,经过庞煌这次严厉打击走私活动,虽然不能说完全禁止了走私,但也至少断绝了边关走私总额的七成左右,这样以来,对于那些游牧人是致命的打击。
洪武十年的冬天,很多部落像是寒号鸟一般,在自己部落的驻扎之地,瑟瑟发抖着,哭喊着明年一定要多准备点粮食和棉衣,再也不能像是今年这样难熬了。
今年为了过冬,他们杀死了很多放牧的牛羊,这些牛羊,有的牛羊还很小,但是没有办法,不杀死他们,自己就会被冻死或者饿死,但是杀了这些牛羊,来年该怎么办呢?
减产是一定的了,明年的牛羊数目肯定要减少很多,但是过一年是一年吧,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再说。
有很多猎人,很多青壮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组队前往深山老林中打猎,去猎杀正在冬眠的熊瞎子,去猎杀山中的野兽,希望能够少杀一些自己放牧的牛羊,但是进入深山老林那有那么容易,又会折损很多青壮,有的人进了山,就不会再出来了。
总之来说,对于游牧人的打击是很大的,但是对于高丽的打击也不小,很多高丽的投机商人,或者是倭国的投机商人,平时也是靠走私来赚钱的。
因为朝廷根本就不给他们互市,特别是倭国,朱元璋下令,连朝贡的机会,每十年才给倭国一次机会来朝贡并进行互市,他们连正常互市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只有通过走私来满足自己国内的需要,但是今年,却是失望了。
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明年的互市之中,听北平各方面传回的消息,这次那个驸马巡抚并未说禁止于高丽和倭国进行互市,这一点对于他们是福音,趁着今年没有走私生意,很多商贾,很多部落,都派人在新年之际来到北平,千方百计的打探一些消息,希望能够先知先觉,而这些,庞煌会有限度的放风出去的,根本不用他们打听。
不该让他们知道的,他们就算是打听也打听不到啊!
新年过了,伴随着洪武十一年的到来,庞煌的五百亲卫新兵的集训生涯终于结束了,很意外的是,五百人中间,竟然全部达标通过了考核,但是,迎接他们的,可能是更加严苛的训练,更加严苛的考核,也不知道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到底有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洪武十年总算是过去了,庞煌身为巡抚,新年之际当然有很多人前来拜会,但是却寻访不到,大年中,庞煌携带着临安公主,去怀柔过年去了。
这个是临安公主的要求,庞煌也正有此意,怀柔毕竟是他站起来的地方,他好想看看这几年怀柔的变化。
170 第二部分考核
三月初,江南已是桃红柳绿,春意盎然,地处辽东边陲的北城口却难能察出春天来临的迹象。
一连刮了几天北风,沙尘蔽空,一片迷茫,北口城街上的行人瑟缩着脖子,诅咒着扑面阵阵鞭劈的风沙。言道,要是没有燕山在中间横着,那风沙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儿呢?
横在城西的潮河,翻滚着褐黄色的挟着泥沙的浊浪,带着初化的雪水,奔腾的向南流着,一直流到新建的密云水库里面。
夜里息了风,天空没有片云,朝阳冉冉升起,岸畔的杨树林在艳丽的朝晖中挺直了腰杆,一点点吐出的新绿,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迟来的春色。
成群的麻雀在杨树林中喋喋不休地聒噪着,偶尔有几只离群飞去,扑向城西潮河新建没有几年的河桥之上,啄食着散落在桥上的谷粒……
北口城,洪武六年被蒙元残余部落图木,带领着五千大军围困并屠城后,曾经一度死气沉沉,渺无人烟。
当时北平知府贾道,曾经一度准备废弃北口城,只是央求增加驻军,但并未生出重建的意思,庞煌升任知府,在北口城设镇,归密云县管理,并命密云县令往北口城迁移百姓,因为那时,庞煌就将北口城作为互市的一个出关口岸培养。
几年下来,北口城倒是恢复了一些生气,城中也渐渐聚拢了三千多口人家,特别是去年,巡抚大人宣布北口城为五大出关之地后,更加是热闹起来。
城中新建的房屋渐渐的炙手可热,供不应求。新的房屋正在重建中,但是刚刚到了三月,北口城已经是人满为患,仅有的几家客栈,都挂出了客满的招牌,而寻常百姓家的空闲房屋。也大都被准备出关的商贾高价租用。北口城的百姓,不大不小的发了一笔横财。
辰时左右,潮河桥头的铁栅门前人头攒动,一片喧嚷,牛车、马车、手推车,互相抢道,肩挑手提背驮的你推我揉。粗声大气地吼骂着、怪腔怪调地尖叫着,古北口巡检司的十个差役手执水火棍,向着拥挤的人群大声呵斥着:
“他娘的,都是聋子!排好队,依次查验!”
人群中又起了一阵骚动,几个安保行保安服装的青年。趁机推操着左右的人,拼命往前挤。
“僻!”“啪!”鞭声在那几个后生头上炸响,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差役伸手抓住一个起哄的汉子,猛地一带,那个汉子向前踉跄几步,扑跌在铁栅门上。
络腮胡子吼叫着说:“你他娘的起啥哄,瞧你胖的熊样,俺把你扔下河喂鱼去!”
“别……别……别。”
一个商贾打扮的胖子。打躬作揖地求饶。说道:“后面都在拥挤,我……我是站不住脚透不过气身不由己的。”
纷乱的人群静了下来。渐渐地排成了一字长蛇,大胡子差役拧着胖子的胳膊,挥挥手,说:
“老老实实站到后边去!”
“是,公爷。”
人群中发出一片笑声,看着胖子捂着肩膀乖乖地往后走去,看来这络腮胡子的手劲不小。
一个面目稍微显得清秀的差役跳上桥边的一块石墩,把一根水火棍在铁栏杆上拍得嘎嘎响,掉头向河里唾了一口,扯开嗓子说道:
“过桥的各位老少爷们听着,在下汪强今日领班,凡事好商量,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做起事来自然也快得多,秉承巡抚大老爷的命令,我们巡检司会好好的为大家办事,只要大家配合,很快就能出关了!”
“但倘若你犯法违纪,咱巡检司就翻脸不认人。莫怪俺们不客气,该罚的罚,该捕的捕,该砍头的砍头——好,几句开场白道罢,言归正传——今日各位来到北口城过卡,按章办事。空身人没带货物的从右边栏里照过不误;车载马驮肩挑背扛凡是带货过桥的一律从左边走,咱挨个一律都要清查,这不是咱这班当差的有意和大伙过不去。这是当今巡抚大老爷的命令加上北平承宣布政使司的严命,不信诸位看看这桥柱上和河桥边墙上贴的告示,那上面一字一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盖着红彤彤的北平布政使司的大印!”
“给大家宣示,巡抚大老爷有交代,叫咱巡检司要当众宣示榜文。好,你们大家别在那里交头接耳,都竖着耳朵听着……嗯哼!”
王强清了清嗓门,大声读着告示……:
“大明北平海关衙门、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宣谕:……但凡出关货物,必须在当地所在衙门备案,经过核查后发放路引文书,无路引文书者,货物及人扣押,由巡检司押送至北平海关衙门详查,按照海关律法处罚,核查内容有,一,路引文书上的货物数量和名称,与所拉货物是否相符,二、……。”
告示还没宣了,便有几个赶车、挑担的人掉头溜走,沿着河边,绕过城门,朝杨树林那边走去。没有运货,只是去山中狩猎或者采集药材的人,三五成群或说或笑,或紧或慢地从右边的小门里走上浮桥,左边依然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差役们挨个打开包袱,拆开口袋,翻检大车上的货物……确认带有路引文书,并且与所带货物相符的之后,便高声吆喝道:“过桥!”“下一个。”
两辆马车走过来,差役厉声喝道:
“车上装的是什么?”
“是茶叶,在下是信阳茶商。”穿着酱色长衫、头戴瓜皮帽的商人堆着满脸笑容,连忙点头哈腰地走近差役。
“路引拿来。”
“有,有有,请公爷过目。”
差役接过路引,翻过来掉过去仔细审视,路引上注明茶叶二千斤,盖了几方大印。差役顺着马车转了一圈,将每只麻袋的封签看了一遍,又将封签上标明的斤两汇总累计,数字与引单相符,这才挥挥手:
“过桥!”
“多谢!多谢!”戴瓜皮帽的商人向汪强连鞠了两个躬,同时将一张宝钞塞到汪强手中,说,“下次还望公爷关照。”
“留着回来之后去北平大栅栏哪里逍遥快活吧。”汪强伸手将宝钞往商人的脖子里一塞,说:“下次你奉公守法,自当大开栅门;若是要奸弄刁不遵法度,我敲掉你的牙齿拔下你的胡子!”汪强有些调皮的用手拉拉商人的胡须,商人哭笑不得,只是连声说:“不敢,不敢。”
“快过桥去!”汪强将他推开。向着后面的几辆马车招招手,“下一个!”
许多人顺利地通过了栅门,巡检司的差役也渐渐松弛下来。经过几天的严查,抓住了不少小鱼小虾,而且海关的报关费用并不高,他们估计今天不会再有人瞒天过海的私藏夹带了。
这里巡检司渐渐的放松下来,而不远处的茶棚,也渐渐减少了向这边张望的频率,慢慢的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大叶子茶上。
庞煌皱了一下眉头,几年的驸马做下来,连口味也有些刁了,这种一文钱两碗的大叶子茶,是一种清火的苦茶,喝下去的确生津止渴,但是真的很难下咽,看了半天,庞煌依旧没有勇气将他喝下去。
“大人……不,老爷,”旁边的郑虎磕巴了一下,才说道:“老爷,属下包袱里带的有上好的龙井,是公主殿下临行前让带的,要不现在给你沏一壶去?”
“别那么麻烦了,一会就要吃饭,咱们吃过饭之后去巡检司一趟,看看他们那里的文书保管和登记情况。”
庞煌摇摇头,问道:“现在亲卫们过关了几个?”
郑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符号,连庞煌都看不懂,但是郑虎看了一会,说道:“今天发现了八个,这四天功夫,有八十六个被属下看出了身份,估计还要严加训练!”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倒是看看有多少能瞒过你的眼睛过关的。下午你继续在这看着吧,我和常副使去巡检司就行了。”
在一边正在眉开眼笑,紧紧盯着倒茶姑娘的常茂,听说到了自己,连忙回来,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什么?”
“看你那出息,”庞煌不由鄙视了眼前的这家伙一次,饥渴也没有见过这么饥渴的,那倒茶的小姑娘最多十五六岁,没屁没肉,发育还没有成熟,这就让常茂看的出神了。小声的骂道:“已经发现了八十六个,再暴露十四个人,你给我带人钻到燕山里三个月。”
常茂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道:“我觉得都过去了,郑教官也别想再发现了,哈哈!”
“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我都看见了,但是郑虎却没有发现,比如说刚才那个胖子,就是咱们营里的。呵呵,我心里算一下,过去的也快五百个了。”
“哦,是吗?”庞煌淡淡的说道:“郑虎,记下来那个胖子,现在八十七个了,还有十三个人,常副使就算是输了!”
常茂的脸都绿了,自己主动说出来的也算,真够可以的?
人还可以这么无耻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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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继续训练
庞煌此行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目的当然是履行他巡抚的职责,在边陲之地的五个出关之地,微服调查海关的大概情况,然后趁着在各州县清查一下关税的收取数字。
第二个目的,当然是为了练兵,五百亲卫新兵体能训练结束之后,在巩固体能训练的同时,又学习了两个月的理论知识和技巧,如今春暖花开,正是到了练兵的季节。
在北口城外的第二天,燕山的一个山窝里,五百名亲卫盘膝而坐,身侧放的是捆绑整齐的背包,中间包括一床棉被,一块单人羊毛毡,一双皮底布鞋。
庞煌同样盘膝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块山石上,常茂和柳苏二人则是双手抚膝,坐在庞煌的身后。
“昨天的结果比之前在居庸关的时候要强的多,本官感到十分欣慰,这至少证明了大家一直正在进步!”停顿了一下,看着宠辱不惊的亲卫们,庞煌继续说道:
“在居庸关,竟然被本官发现三百余人,那个结果,让本官很生气,大家不要以为都只是一些旁门左道,不屑于去认真学习,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并不是一般的战士,而是特种兵,你们将要执行的是普通军人完不成的任务,甚至这些任务还包括深入敌人的腹地,去捉拿敌国的皇帝或者是大臣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人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些易容装扮的功夫有没有用了。”
“你们将会一人敌百,甚至一人敌数百人,在那种情况下,想要生存下来是很不容易的,可能你们都会拍着自己的胸膛,说自己不怕死,错!”
“大明不缺的就是热血之人,不怕死的军人多了,不多你们一个,也不少你们一个。大明现在缺少的。却是不会死的勇士!”
“不怕死,和不会死,完全是两回事,不怕死的多,不会死的又有几个呢?你们要记住,你们的性命不是你们自己的,你们的性命属于大明。属于本官,没有得到本官的允许,你们就不能死!!”
常茂在后面皱了一下眉头,庞煌无意中说的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他是个粗人。但绝对是个有心计的粗人,刚才庞煌说亲卫的命属于大明的,也属于庞煌的,但是就没有提皇上两个字,潜意思里,常茂宁愿相信庞煌只是一时疏忽。
他似乎听出来些什么,但是他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更不会说出去。只听庞煌继续说道:“本官不让你们死。因为本官心痛。一是心痛生命的宝贵,二是心痛花在你们身上的财富。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北平海关收入的六成,全部都花在你们身上,有多少,本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详细的数字,截止到十天之前,本官共计在你们五百人身上,花了八十五万贯钱,合计到你们身上,就是说,不到半年的时间,你们每个人耗费了大明一千七百余贯钱,当然,这还没有算你们的军饷。”
五百名亲卫露出惊异的表情,就连身后的常茂也不由的被吓的张大了嘴巴,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都没有感觉到,他是没有想到会花这么多钱,但是更没有想到的是,海关会如此赚钱。
就只有对钱财没有什么数字观念的柳苏表情异常平静。
庞煌看着众人的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实也暗自心痛啊!
哪里不用花钱,亲卫们的春夏秋冬的服装,分为作战服和常服,就算是春秋两季可以合并为一种服装,但是也要准备三个季节,每个亲卫两套,也就是六件衣服。
特别是作战服,那个可是新式布料,就是有些织布的老作坊,拿着自己的牛仔裤研发出来的厚实、耐磨的布料,虽然还比不上牛仔布那么厚实,但勉强拿来裁剪成作战服是绝对可以了。
新式布料,加上庞煌设计的新式作战服样式,分为上衣和裤子两件,无纽扣全拉链的衣服,当然,在大明现在还没有钮扣出现,庞煌也懒得去研究什么钮扣,直接在作战服上做的是拉链设计,反正牛仔裤上的金属拉链,对于工匠来说,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只要有样品,仿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六件衣服,就价值近五贯钱了。
当然,还有钢盔,链子甲,这些常备的作战用品。也是价值不菲的。
由怀柔火器制造局新研发的八发子弹容量的转轮手铳,特制的一米四长度的长火铳,配备一尺长的刺刀。
这些都是在烧钱啊,其余的包括训练所用的飞舟,飞舟所消耗的高纯度酒精那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还没有算上,如果训练成熟,需要出任务所储备最低三十艘飞舟,庞煌都快哭了,想到冒然的训练特种兵,花钱就像是流水一般,就这还没有汇报给朱元璋呢,汇报给老朱,老朱该心痛成什么样子。
大明的税赋,一年也不过是四百多万贯左右的样子,自己拿近四分之一的税赋收入养五百名亲卫,老朱知道这一条,会不会骂自己是败家子呢?
绝对的败家子,所以庞煌暂时也没有汇报给老朱的打算,必须要做出点成绩出来,让朱元璋看到成果之后再汇报,要不然,很容易挫伤皇帝的决心。
这也是庞煌急着练兵的原因之一,这一段时间,考核的是易容改装的功夫,给亲卫们一天的时间,交代好他们必须从哪个关隘口过去,然后自己带着常茂、柳苏和郑虎等十余人提前到达地点观察。
能瞒过他们这十余个人的眼睛,那就是过关,否则视为不合格!
在居庸关时,由于亲卫们根本就没有拿这个考核当回事,换身衣服,或者是带个帽子就算改装了,被庞煌他们抓住了三百多人,当时庞煌就发飙了。
命令他们急行军,从居庸关出发,夜间急行军到怀柔,把自己的一封信交给怀柔知县宋慎,然后由宋慎回信为准,再连夜赶回来,天亮回不来,第二天加倍,这种残酷的训练用来惩罚,果然起到一点效果。
引起了亲卫们的重视,从而在北口城附近,昨天才发现了八十九个人。
常茂兴高采烈的,大喊自己赢了,却被庞煌反驳出来,说道:“如果是在敌国打仗,出去五百人,被敌人发现了八十九个人,近两成的折损,谁来负责,这五百人能经得起几场折损呢?”
常茂的高兴才被制止住,今天一早就从北口城被拉了出来,在北口城和将军石之间的磨刀峪集合起来。
才有刚才那一幕,庞煌继续说道:“这次有进步是好事,但是你们也别自满,训练就比如说是在打仗,你们在战争中被敌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一战折损两成的结果,也不值得自满。本官希望大家以后训练,都以实战为目的的进行训练,你们就拿本官当成敌人,能瞒过本官这一行,你们就是胜利!”
训话告于段落,庞煌让大家休息了一下,命令各宿的宿长过来开会,布置今天的训练任务。
由于一个分队十二个人,没有办法按照班、排、连分级别,庞煌索性就不分级别了,他的亲卫队伍就三级,自己是第一级,常茂和柳苏,还有文化教员和教官是第二级。
那五百亲卫,每十二人算是一宿,每七天轮换一任宿长,这个以宿为单位,也是庞煌临时起意,的确想不到太好的名称,而且这个分班的数字很难分班,本来想按照十二生肖分类,但是想想也不对胃口。
干脆按宿来分班,每七天轮换一个宿长,宿长除了在这七天内负责宿内的一切事物之外,每天夜里还要负责庞煌的安全,也就是承担起宿卫的责任,所以以宿为单位,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分为四十一个宿,其中十二人的宿四十个,另外一个预备宿是二十人的编制。但是谁也不想进这二十人编制的宿里面,因为里面不是伤病员,就是训练中最落后的亲卫,进去了就是等于一种耻辱。
四十一命宿长到了,围绕这庞煌成一个圆圈盘膝坐下,亲卫队伍的跪礼被废除了,任何人不用互相跪拜,只有抱拳,或者单膝下跪,不过那是问罪的时候了。
庞煌说道:“今晚本官会在此安营,稍后你们散了之后,分宿向山内进发,目的只有一个——狩猎,不要带蹄的,只要带爪的,每人限猎物一只,完成之后就回来,本官还希望能吃到你们所打的猎物呢!”
“那野猪算不算呢?”一名宿长小心翼翼的问道。庞煌一愣,自己疏忽了,不由笑骂道:“算,本官要的是凶猛的猎物,谁敢给本官带回来一只山羊,别怪本官让他连毛一起生吃下去。”
宿长们都面露微笑,庞煌的面容一整,继续说道:“这还不算完成今天的训练,大家看见东边的那个小山没有?”
众人点头,庞煌说:“回来之后休整,天黑后,本官会在那山头赏月,到时候会点燃几处篝火,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不被本官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潜伏到山顶那几棵松树附近,就算是合格,晚上有肉吃,截止到亥时,没有上山者,今晚没有饭吃,明天早饭也没有,而且早上要比别人多跑十里路,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人!”
“分头行动去吧!”
庞煌挥了挥手,从旁边的车上,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纸张,认真的用鹅毛笔在上面规划这下一步的作训计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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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逃税的萌芽
明知道欲速则不达,但是庞煌依旧给自己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一次又一次的加大了训练强度,回想各种记忆深处的训练方法,一遍又一遍的训练,自己亲自带队,使用了各种方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所谓的速成。
虽然亲卫们疲惫不堪,但是进步却是明显的。只要有进步,那就好,庞煌要的是,在八月之前,至少能让这些亲卫派上用场。
这是一个秘密,八月,大明会对辽东的蒙古部落有所行动,现在计划之内,就是由于主帅始终没有敲定,所以没有透露出来,不过朝廷已经严令辽东都司、北平都司、陕西都司和山西都司,严格训练边陲的兵卒,这一点,相信几个都司的指挥使应该可以看出来。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皇帝的决心,庞煌就是想在这次行动中,做出一些成绩,那时他才能向朱元璋交代很多事情。
北平海关的收入,真的把庞煌吓了一跳,可能大明锁国太久了,把一帮商贾都憋出了毛病,北平、辽东这边稍微放出一点点缝隙,都蜂拥而来,特别是江南的一些大商家,通过运河将货物源源不断的运输到北平来。
老老实实的报关缴税,等待这互市的开始,蜂拥而来的商贾,将北平海关的收入推到了一个最高峰,截止到三月,海关税收一百二十万贯,这个数字出来之后,让庞煌沉默了好久,然后只是让账房把出入账记好,但是总数绝对保密,暂时不想外面公布。
然后通过激励亲卫的手段,慢慢的将这个数字说出去,庞煌知道自己的亲卫队伍里,肯定被老朱安排了不少密探性质的亲卫,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说不定都会被记录下来。放在老朱的御案之上。
他觉得先不给老朱汇报的比较好。先通过这些线,给皇帝打些提前量。以后只要数字没有出入,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的出现。
因为庞煌害怕啊,害怕朱元璋知道这个数字之后,忍不住会把海关关税的使用权收回去,那样可就悲催了,在各地建立海关衙门、训练特种兵是最花钱的地方。而且手里有了余钱,庞煌还可以办很多事情。
庞煌还计划在承德、广宁、大宁等地,相继建立互市交易市场,这些都是花钱的地方,如果朱元璋此时抽走了北平海关的收入,他绝对变成一个连军饷也发不出的穷光蛋。很多计划都没有办法施行。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大明一年的税赋收入才四百万左右,老朱作为皇帝,穷的连点几支蜡烛都要斤斤计较,别说看见这个香馍馍了。
而且,就算朱元璋说话算话,暂时不收回海关关税的使用权,那这个数字要是让中书省知道了。自己也免不得落个桑弘羊的骂名。引起大臣们的群起攻之。
所以暂时不能奏报,只能通过一些暗地里的途径。透露一些消息给朱元璋,让他有个思想准备,相信朱元璋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一路上练兵,以实战为目的,从难从严,由巡抚大人亲自指导并考核的拉练计划,从二月底开始,由北平出发,首站居庸关,次站北口城,然后沿着一直往东,将军石、喜峰口和山海关,这五个地方,拉练上千公里,预计耗时两个月的训练就开始了。
当然,在这个期间,庞煌也不轻松,不但要想出各种办法进行训练,而且在亲卫们训练时,他还要经常去沿途路过的州县,去看一下海关的实施情况。
结果这么一看,看出一些毛病来,这些毛病是在北平很少见到的。
北平海关规定,货物价值在五十贯一下的,免收关税,只用缴纳三个铜板的工本费,就可以顺利的领到路引。
这个规定,本来庞煌秉承着抓大放小的态度,变相给一些小作坊或者是小商贾支持,但是在北平的一些州县,这个规定却是变了味道。
特别是本地商贾,将自己所要出关的货物,分成五十贯以下的小份,然后让自己的家丁、护院或者是亲戚,前往衙门报关,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费用。
反正这些商贾也要带人出关,然后分批出关之后,约定地点在集合在一起,那样就完成了整个逃税的过程。
这种逃税的办法,外来的商贾很少用,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脉,也摸不清虚实害怕出事,所以都不屑于去做,但是北平本地的商贾就不同了,他们是本地人,关系极广,分别在不同的州县报关,那样就行了,还不容易引起怀疑。
日,这样也行啊,庞煌心里想到。
这些不过是小钱,真正有实力的商贾,也不会在乎这点钱,只有那些不大不小或者正在发展的商贾,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种事情,放还是不放手?
不能放手,虽然是小钱,但是绝对不能助长这种风气,久而久之这种风气会毁掉海关这种新生事物的。
刚刚建立海关还不到半年,就有人钻空子,这样做还了得?
这个消息,是密云知县叶强透露给庞煌的,作为皇帝的另外一个暗卫,密云知县叶强可是没有庞煌那么好命,在知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六年了。
也许是密云的地理位置特殊,也许这个叶强还肩负着监视守军的人物,所以在知县任上一干就是六年,倒是任劳任怨,倒是把密云上上下下摸了一个通透。
既然靠着这层关系,那就在密云下手吧,反正询问过叶强,叶强也不介意,他收到风声,估计皇上要调他去陕西,也在密云干不了多长时间了。
既然下了决心,那么就马上行动,庞煌下令亲卫前往燕山从中狩猎,并进行丛林生存训练,为期七天,但是每人只允许带一天的口粮,剩下的自行解决,回来时,更要看到猎物,还有会召开亲卫大会。让每个人上台讲述丛林的生活经验和新知识。
五百亲卫在常茂和柳苏的带领下。第二天就出发了。
庞煌又命令暂时负责他安全的郑虎等教官,分别前往怀柔、昌平、北平府诸地,调取海关登记卷宗,然后让文化教员负责核查,在密云找出了十二户商家,都犯有类似的错误,然后将这十二家的掌柜全部扣留起来。处于货值金额的三倍罚款,作为警惕后人,将这十二名掌柜,全部押送至北口城海关巡检司处,在关隘之处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庞煌对于逃税的坚决打击。是有原因的,第一,目前海关关税的收入,他还有大用,第二,他害怕引起连锁反应,这只是刚刚成立海关,就有人开始偷偷摸摸。在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很难杜绝根源,以后同样会有类似。甚至比这次还要巧妙的逃税手段。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这只是出口关税,随着海关的建成,庞煌还准备开始征收进口关税,并不单单收大明商户的税,他还想控制高丽、倭国、女真和蒙古的进口货物,总不能老是拿着自家人开宰吧。
而且通过关税的调整,可以控制外族的经济,别忘了,游牧人是一个极度只顾及眼前利益的一个民族。
庞煌虽然随着穿越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记忆都已经远去,但是他还记得从一本书上看,逼着蒙古人放牧的时候,多放牧羊,少放牧牛,也可以达到使游牧民族迅速衰败的目的。
因为羊这动物,吃草的时候是连根一块吃的,往往一个草原,放羊不过几年,草地就会开始萎缩,甚至一直到消失掉。
庞煌通过进口关税,可以把进口羊的关税调整到最低,甚至免收羊的进口关税,那么必定会造成没有远见的蒙古人大量的养殖羊群,放弃牛群的养殖。只要他们那样去做,庞煌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游牧民族的国力会不知不觉的衰落下去,他们自己还感觉不到。
所以,庞煌要把海关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宁愿把制度弄得更加苛刻一些。
因为现在的姑息,等于以后的放纵,这一点庞煌还是明白的,他要将一切杜绝在萌芽状态之中,当然,大明的封建王朝制度,也给他提供了千万般的方便。
至少庞煌在北平、辽东这一带,是代表着皇帝的尊严,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出口成宪的,他说是错的,那就不会有人说是对的,同样道理,他说是对的,也不敢有人反对,说是错的。
这样给予了庞煌执法很多方便之处,至少的来说,他想怎么搓揉那些商贾,一般是没有人会为了这些小事,和一个钦差巡抚闹什么不愉快。
绝对的权力之下,不由让庞煌也有些飘飘然,当然,他自己也感觉不到,暂时沉浸在一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识中。
当然还不至于**,他也没有必要**,作为驸马都尉,作为钦差巡抚,身为北平银行的幕后老板,清华义学的校长,这么多名衔下来,他还**做什么呢?
更况且,他虽然陶醉在绝对的权力之中的,但作为一个穿越的**丝,内心深处还是十分痛恨**的,这也是他没有落入到像是刘忠那样开始捞钱的漩涡之中的原因之一。
三月到四月的一个月之内,庞煌处理了六十余户商贾,算是刹住了这股歪风,虽然不知道从根源上刹住了没有,但至少从表面上看,暂时没有人再来触霉头了。
但是庞煌尤其觉得震慑的力度不够大,传的不够远,不能起到警惕后人的作用,于是前几年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有慢慢的冒了出来。
那就是办报纸,经过研制印钞机,北平的印刷工艺至少要往上走了两个台阶。而且纸张的成本也降低了,符合了办报纸的条件。
况且以前不办报纸,是因为庞煌觉得,大明的文化普及率很低,办了报纸,购买力和宣传力度都上不去,那等于不办。
现在经过几年的社学下来,大明一直鼓励社学,再加上庞煌在北平知府任上,大力的倡导办学,甚至在各个府州县,强行命令办扫盲班,教授基本的文字功底,现在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虽然远远还不足。
但是比起刚穿越那会,文化普及率至少要高个十几倍吧。
既然开始想了,那就立即去做,庞煌还要跟随亲卫一起巡视,一起训练,但是他派了二十名文化教员回北平,只捎回去一句话,给正在北平居住柳若秋的一句话。
“开始办报纸!”
然后命令这二十名文化教员完全听从柳若秋的差遣。因为办报纸的计划,在三四年前,庞煌就对柳若秋说过这个想法,但是两人合计后,都觉得时机不太成熟,但是却把具体的操作计划确定下来。
只要庞煌说出那句话,柳若秋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上就会利用手中的财力去完成这件事情。
庞煌只用在回到北平后,确定好报纸的版面和内容就行了。对于操作具体事务方面,特别有关商业方面的事务,说句心里话,庞煌的确还不如瞎了眼的柳若秋。
柳若秋开始操作,庞煌继续他的巡视工作,原来被限制在北平一府之地,现在终于有机会在辽东周边转一转,了解一下具体的民生民情。好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在此期间,庞煌又让亲卫们以宿为单位,分批前往关外了解地形,部落的分布,就近的路线等等,一是为了军事用途,二来也是一种训练。
前去了解地形,远近不限,但是要绘制地图,要标注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也是庞煌特别强调的,他要求这些亲卫必须要保留着性命,必须活着回来,如果遇到危险,随即返回。
半年的训练,庞煌对于这些亲卫也有了一定的感情,甚至视这些亲卫是自己的一部分,因为他投入的太多了,无论金钱,还是精力活着是感情。他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人。
因为这些人,可能就是他未来的希望。(未完待续。)
173 京师矛盾初现
庞煌在北方忙的热火朝天,同样,南京城如今也是沸沸扬扬。
正如庞煌开始顾虑的那样,朱元璋果然的穷的可以了,在三月初十,犹豫了几年的皇帝,终于下旨罢修中都凤阳,定南京为京师。
同时,将修筑凤阳城所剩余的材料,全部运往南京,留待修筑紫禁城所用。这也是个让朱元璋恨无奈的结果。
在背后也暗中暴露了大明王朝潜在的一个弊病,那就是无限制的印制大明宝钞,造成表面上繁荣,却其中心却是空的。
大家想想,大明王朝每年税赋不过四百余万贯,但是印制发行大明宝钞,单单是北平一地,恐怕就不止这个数字,收入和发行严重的差额,在短时间内是看到了一片大好形势,但是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大明宝钞的迅速贬值,是造成国库空虚最主要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却是朱元璋看不到的,而那些所谓的精英中的大臣们,只是感觉到稍微有些不对,但是那里不对,却是没有往大明宝钞上面去想。
所谓的士大夫阶层,对于数字好像有一种天然发自内心的抵触,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没有数据的支持,又怎么能看出来大明宝钞才是其中的罪魁祸首呢?
庞煌似乎能看出来一点端倪,但是却远离朝堂,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情况,这可能也是一个笑话,就是那个所谓外行管内行的笑话。
在这个笑话中,大臣们从内心里对于宝钞有着抵触情绪,这可能也是朱元璋暂时没有制裁北平布政使刘忠的原因之一。
几次朝会,关于对刘忠的处置决定,都被大臣们的私心所反驳,朱元璋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暴虐,在很多时候,还是很善于听大臣们的劝谏。
因为打心眼里,朱元璋还是宁愿当个像是唐宗宋祖那样的皇帝。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会露出暴虐的一面,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有理性的。
也就是这一点点理性,所以才会被胡惟庸这班大臣为难。
中书省奏议:北平布政司布政使刘忠,涉嫌伪造大明宝钞一事,莫须有,但无实质上的证据,根据北平按察司所提供的证据。派遣御史前往北平查查,经二月有余的巡回,北平并无毕勒哥这个畏兀儿人,更不要说这个毕勒哥是布政使的幕僚身份,根本没有办法证实。
依照证据所指示,前往竹林平房处侦探。经查证,那处平房只是香烛店的一个手工作坊而已,平时生产香烛、烧纸,样品以及人员供词已经收取。
李某和刘佑是亲家关系不假,御史也怀疑他们和伪钞案有关系,但是只是有关系是有关系,最关键的问题,现在是否有伪钞出现。还未经证实。
幸亏庞煌在四处巡抚和练兵。要不然知道了这个结果之后,非被气的吐血不成。在自己和李潜手里,铁证如山的案子,到了从京师里奉旨而来的御史手里,就变成了莫须有了。
本来庞煌对“某须有”这个词包含着感情,因为这个词汇,正是害死了一带忠臣,庞煌心目中偶像岳飞岳武穆的罪魁祸首,莫须有,就是也许有的意思,同时还包含着也许没有的意思。
这个词的双面性很大,就看你怎么用了!
而胡惟庸就将这个词汇恰到好处的运用了出来,只要那边通知刘忠一声,身为封疆大吏的北平布政使刘忠自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在京师御史台的御史大人还没有出发之前,估计毕勒哥就人间蒸发了,印刷器械隐藏或者销毁,关键人物对好口供,那谁也查不出来。
但是李潜这个按察使的提供的那几张伪钞,可是摆在中书省,没有人敢销毁掉,但仅仅的几张而已,又不是全部,怕什么呢?
也就是那几张伪钞的存在,才让胡惟庸等人用起了某须有这个词,也许有伪钞出现,那不过是少数的,按察使大人有些紧张的过头了。
这是胡惟庸说的,虽然比不上皇帝的一言九鼎,但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是很少人敢去反驳的。这句话也是一个风向,给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们指明了一个方向,所以大家都不否认伪钞存在,但是对于牵涉到一省布政使,那自然是不可思议的。
所以这件事也就暂时不了了之,能在乱世之中笑到最后当上皇帝的朱元璋,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勾当,但是皇帝也有难言之隐啊!
今年,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两个皇子该去自己的封地就藩了,秦王朱樉在西安、晋王朱棡在太原,这两个地方都是军事重镇,不派自己的儿子在那里驻扎着,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而且他把徐达留在南京两年,也就是为了慢慢消除徐达在北方军中的影响,好让自己的儿子顺利就藩。
今年就藩,是前些年都已经定下来的日期,但是今年将事情提到议程上时,却遭到中书省大臣们的一致反对。
反对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只有两个,第一,朝廷刚刚更改官制,地方官员还没有完全完成交接,很多地方有待完善,现在皇子就藩,会引起地方政务的紊乱。
第二条反对的原因,王城还没有修建完毕,而且没有定制诸王府规格,很容易引起逾制的问题。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朝堂上所有大臣都赞同封藩,称颂皇上的圣明,但是却有近一半的大臣,劝谏皇帝暂缓皇子就藩时间,好让地方上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免有失体统。
要是有一个或者两个大臣跳出来反对,朱元璋根本可以不予理会,甚至会实施雷霆手段,迅速将其灭杀,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就比如庞煌所经历的那个历史中,叶伯巨就曾经上书皇帝,说:“当今之事,所过者有三:分封太侈也 ,用刑太繁也,求治太速也。”
但是下场呢?叶伯巨被关在刑部监狱。受尽虐待。活活饿死。
当然,现在叶伯巨已经事先被庞煌招揽,现在为北平清华义学训导,有繁忙的琐事在哪里压制着,现在已经来不及写那封奏疏了。
话说回来,要只是一两人说,朱元璋绝对再那样干一会。但是,却是有一半大臣都劝谏啊,而且人家没有反对分封,只是劝谏着皇帝,暂缓就藩,这样以来朱元璋也没辙了。
由此。可以看出,胡惟庸对于朱元璋的了解程度有多深,对于皇帝的行为把握的有多么准确了。
“不让樉儿和棡儿就藩,这胡惟庸是想和朕交换什么吧!”
朱元璋坐在御花园的龙亭内,朝正在做着针线活的马皇后说道,看马皇后半天都没有理会自己,不由皱着眉头说道:“宫里就算是再节省,也不会少了那几件衣服。皇后你这是何苦呢?”
“反正闲着也是没有事。内宫有淑妃妹妹那里帮我张罗着呢,宁妃妹妹也挺能干。我倒是不好插手,越插手越乱,索性就不管了,还不如做些针线活,给咱们那孙儿添两件新衣服,内监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臣妾总觉得不太放心。”
“你也就是那操劳的命啊!不过朕也是劳碌命,一刻也不得闲!”
“陛下不管,那就不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吗?”马皇后一脸的无辜,似乎有深意的说道。
“皇后的意思是?”朱元璋有些纳闷,不明白马皇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臣妾可是不敢议政的,不过就拿臣妾来说,现在后宫之主,肯定是臣妾这个皇后的,这个是谁也不敢给臣妾争,你说对吗?”
“谁有那个胆子,朕就灭他的九族!”
白了朱元璋一眼,两人似乎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相互扶持的时代,马皇后继续说道:“但是臣妾就是不管什么事务,一般琐事都是由淑妃妹妹、宁妃妹妹帮衬着管理一下,那么臣妾也就不用操心了。但是.......。”
马皇后眼里有些黯然,随即继续说道:“但是臣妾却有时间,给自己的孙儿做身衣服,因为最近太子妃身体不是太好,所以臣妾偶尔也去太子宫中帮衬一下,甚至,臣妾有时候想着,是不是把孙儿接到宫里来住几天,因为太子妃有病,臣妾怕传染到皇孙身上.......。”
朱元璋越听越迷糊,听着马皇后在哪里家长里短的絮絮叨叨不停,不由头都大了几分,但是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颜面,只好继续听着,他知道马皇后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意思。
“虽然皇孙进后宫住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后宫之主是臣妾的,当然是臣妾说了算,就算是把孙儿接进来住,也是无可厚非的,谁也说不上什么,因为毕竟是自家的事情,哪里轮的上别人多嘴多舌。”
“皇后说的是,内宫的规矩是内宫的规矩,家事是家事,肯定不容别人插手了。”
朱元璋嘴里虚虚实实的应付着,突然看见马皇后含笑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拍自己的脑门,似乎有所醒悟,说道:“皇后说的意思是,皇子封藩,本来就是天子家事,何须大臣们插手呢?”
“臣妾没有什么意思,臣妾也不敢妄论朝政!!”
朱元璋不在意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太子妃病重?”
马皇后点点头,有些黯然的说道:“召太医去看了,是痨病,太医说,恐怕过不了今年了,可怜我的雄英皇孙,这么小就要没了娘亲!!”
“太医院那些庸医,朕非要杀几个,他们才会用心学习医术!”
“皇上息怒,如此以来,倒是臣妾多嘴了。皇上也不是不知道,痨病很难治的,而且据太医说,太子妃的痨病,是胎里带出来的,根本治不好!皇上可还记得开平王,不是也是病卒于痨病吗?”
“那雄英怎么样?他没有事吧?”朱元璋的注意力马上就转到了自己孙子身上,问道。
“雄英倒是没有什么,就是身子骨弱了点,太医没有检查出来异常!”
“那些庸医的话也能相信?”朱元璋咬牙切齿的说道:“朕准了,明天就把雄英和允炆都接到宫里来,仔细的调养一下身子,别真的传上了那痨病。”
“皇上,那样是不是不太好,刚才臣妾只是戏言而已。太子妃病重。没有几天了,此时又让孩子离开,那不是要太子妃的命吗?”
“太子妃重要,还是咱们皇家血脉重要?雄英是嫡长子,万万不能有事,你也说那痨病治不好了,你让雄英看着他娘亲病卒吗?”
马皇后默然不语。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她也犹豫了好久,在亲情和血脉之间选择,那个都不愿意放手,所以今天才说出来讨个注意,顺便提醒一下皇帝。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不过既然皇上决定了,马皇后又是极为贤惠的一个人,自然会照做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把事情确定下来,朱元璋却是想通了一些东西,想到,大明是朕的大明。儿子是朕的儿子。朕把自己的土地分封给自己的儿子,哪里轮到你们一些外人插手。
就比如说皇帝是地主。大臣们就是长工,我分我的家产,关你们长工什么事情,分给谁你不都是干活吗?
有了这种想法,朱元璋的心里平静了很多,很久都没有生出的戒心,现在慢慢的又升腾起来。
自从他把李善长调到凤阳监工,刘伯温所谓的病死,徐达强留在南京之后,朱元璋心里已经太平多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胡惟庸的羽翼已成,汪广洋根本克制不住他,可是要找人牵制他一下。
翌日早朝,朱元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诏书,言道:如今西安、太原王府都已经改建完成,鉴于西安王府基于古都上修建,太过奢侈,所以今后兴建王府,以太原晋王府为标准。
其规制;周围三里三百九步五寸,东西一百五十丈二寸五分,南北一百九十七丈二寸五分。以此为标准,定为祖训,不得更改。
另,就藩时间,前些年都已经确认过,朕身为天子,金口玉言岂能失信于天下,并现在规定,诸王不得参与地方政事,违逆者处罚,所以不得延期,按时执行,着礼部和宗人府联手办理,并昭告天下。
诸位大臣没有想到皇上来这一手,你再劝谏,皇帝随时可以问你一个欺君之罪,你这不是逼着皇帝失信于天下吗?况且皇帝已经做到了面面俱到,王府的规格也制定了,也不许诸王干涉地方政事,你还能说什么呢?
胡惟庸也张口结舌,他的理由本来就很牵强,不过是有些以势压人而已,集合了这么多官员劝谏,无非是想让皇帝看到群臣一心的局面有所顾忌,然后达到妥协,自己可以趁机调和,一来显示自己的能力,二来可以暗中和皇帝达成一些协议。
现在全部都泡汤了,胡惟庸一咬牙,准备亲自站出来论说一番,他自信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可让皇上稍微让步一下。
但是还没有等他站出来,皇帝又迅速颁布另一个旨意:以江阴侯吴良督田凤阳,且奉命修葺皇陵。同时召韩国公李善长前来京师见驾!
那个意思,就是让江阴侯吴良把李善长替换过来,皇上想干什么?
心中生出的警惕之意,让胡惟庸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第一个感觉,那就是皇帝已经开始对自己不满了!
因为胡惟庸本来就是接手李善长的底蕴,他现在所倚仗的班底,基本上都是李善长的老班底,李善长不在京师,这些人肯定以他的马首是瞻,但是如果他和李善长同时在京师,这些人会听谁的呢?
用脚底板都可以把事情想明白,肯定是听李善长的了。
皇帝这是向自己示威吗?但是接踵而来的第三道诏令,让他完全的坚信了这个判断。
诏令六部所属诸司奏事勿关白中书省。
说:“周书有言,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人君深居独处,能明见万里,主要是由于他兼听广览,以达民情。胡元之世,政专中书,凡事必先关报,然后奏闻。其君又多昏蔽,所以于民情不通,以至大乱,深可为戒。大凡民情幽隐,都须闻知;若忽而不究,天下离合之机就无法掌握。因此,古人通耳目于外,监得失于民,其原因就在于此。”
于是下令,诸司奏事勿关白中书省,直接奏报皇帝。
胡惟庸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就已经不是再向他胡惟庸示威了,简直是向中书省开战了。
去年成立了一个通政司,让徐达署理,凡事直接奏到皇帝面前,他倒是可以接受,那些毕竟是小事,通政司所受理的,不过是地方上的民生民计,就是类似于信访局一类的衙门。
但是今天直接下诏,六部所属诸司奏事可以直接绕过中书省,想皇帝奏报,那中书省失去了六部,还能剩下什么呢?
要想个办法,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出现!!(未完待续。)
174 练兵只是目的之一
这应该是朱元璋第二次感觉到中书省对于自己的制约了。
第一次,只是象征性的设了一个通政司衙门,不过是一种试探性的举动。但是这第二次,只是相隔的不到一年,就**裸的想要剥夺中书省的部分权力了。
刚刚回到北平,庞煌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李潜送来的几份邸报,看后心里这么想着。对于朱元璋定都南京这件事,他不感到稀奇,本来历史的发展就应该是那样的。
但是长久的远离政治中心,让庞煌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朱元璋和胡惟庸的争端,以至于朱元璋最后废除了绵延于华夏历史几千年的首相制度。
也不算是庞煌忽视这个制度,只不过是他一直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纠结,自己和胡惟庸的关系不算很好,而胡惟庸近几年甚至有了针对自己的迹象。说句心里话,在自己远离京师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个丞相,的确不符合庞煌的利益。
有的时候,庞煌真的想洪武十三年快点来到,那么胡惟庸就可以下台,说不定自己就可以施展一下拳脚,至少那样不用担心有人在后面作梗。
但是今天看到这几份邸报,引起了庞煌的深思,朱元璋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对中书省下手呢?
是对于绝对权力的渴望,又或者有什么原因呢?
尽管庞煌所熟知的历史上,对于朱元璋终结丞相制度提出很多假设,众说纷纭,怎么猜测的都有,有的说是为后代除刺,有的说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更有人说胡惟庸想要造反自立为帝等等很多种说法。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几乎没有一项能成立的,首先说为后代除刺之说,别说朱元璋现在还正是春秋鼎盛,身体还健康的很。就说太子朱标在官员中的人望也是极高的。根本不劳朱元璋操心,再让朱标经营个十余年,那成就更是难以估算。至少朱标好文,亲近士大夫一条,就带走了大部分读书人的忠心。
再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胡惟庸算是哪门子的功臣呢?虽然是最初跟着朱元璋起兵的人之一,但是庞煌仔细调查过胡惟庸的履历。历任元帅府奏差、宁国主簿、知县、吉安通判、湖广佥事、太常少卿、太常卿等职。
洪武三年,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洪武六年七月,凭李善长推荐,任右丞相,继而进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
一个小吏出身的胡惟庸。根本一直就是后勤行政人员,之前一直是默默无闻,甚至连汪广洋的履历也比胡惟庸要光鲜一些,根本没有必要嘛。
造反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一个文官造反,打死庞煌也不相信。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胡惟庸虽然是个丞相。还是脱离不了读书人的范畴,大明兵权集中在朱元璋一人之手。怎么造反。
如此以来,只能推断是朱元璋出于对绝对权力的渴望了。如果要是这一点,那谁也没有办法。
谁敢说让皇帝放权?估计没有人敢,毕竟现在是家天下,而不是国天下,皇帝视大明就是自己的,你让一个家长放权,那不是开玩笑吗?
就算是再过几百年,那些家族企业,你也不敢说让他放权给外人,而不用自己人啊。
在庞煌的内心深处,出于对胡惟庸没有太大的好感,甚至巴不得朱元璋废弃了这个丞相,现在仔细一想,胡惟庸毕竟是华夏历史上最后一任丞相,真的没有了,谁来约束君权呢?
但是,有丞相,就一定能约束君权吗?
汉、唐、宋,哪一个没有丞相,但是也没有耽搁亡国啊。
庞煌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了半天,公主遣人过来请他一起用膳,都被他忘记了,以至于来了三次,才把庞煌请过去,让公主好生的埋怨他一番。
到底是有丞相好,还是没有丞相好呢?
想着这个问题半晌,才发出自嘲的一笑,不论有没有丞相,估计都不是自己能插手的吧,朱元璋会听自己的吗?
要是会听,估计那就不是朱元璋了。
用过晚膳,和临安公主小别胜新婚的缠绵了一番,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了一觉,近两个月的连续奔波,对于他不算强壮的身体,的确是一个锻炼,也是一种折磨。
翌日,他去报社选好的位置看了一下,顺便确定一下版面问题,柳若秋虽然很理解自己的心意,但毕竟他看不见,庞煌看了之后,果然有些出入。
字太大,报纸的一个版面,最多只能容纳几千个字,这怎么能行呢?
庞煌指导着黄子澄,将字体缩小至半厘米左右的样子,反正工匠有怀柔请来的,只要是怀柔工匠,都知道庞煌所规定的尺寸。
而且他们从山东请来了专业的印刷人员,那里盛行使用木质的活字印刷,再行刻字也不算太难,而且庞煌没有点头,所储备的大活字并不太多,在报纸的某些标题部分还是能用上的。
然后就是纸张问题,新闻纸庞煌不知道是怎么造的,但是眼前选用的纸张明显的吸水性不太好,要换,多换几种,先不计算成本,就找吸水性、柔韧性较好的纸张就行了。
确定了这些,内容就先不忙着确定了,光是这些,估计都够黄子澄忙半个月了,而黄子澄现在成为内定的报纸主编,以黄子澄的才能,还有他的那个性格,估计做个报纸主编还是不错的。
如果就此能把黄子澄长期留下来,那就更美妙了,自己也可以少操心,黄子澄和自己的出身不一样,政见肯定也不一样,与其以后说不定成为政敌,不如将其先留在北平,做报纸的主编,少参合一些政事,对于黄子澄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庞煌决定有机会了,会把方孝孺也拉进报纸这个行业里面来。潜意识里,庞煌觉得这些人做起学问那是一等一的人才。思想也比较纯净。够耿直。但是如果要是去玩政治,估计那就是间接祸国殃民的人了。
能不让他们参与政事,那就最好不过了,就比如叶伯巨,原来参与政事,在另外一个历史中被活活饿死,而现在自己把他招揽过来。作为清华义学的训导,那可是头等的人才。干的让庞煌十分满意,除了一些决策性的东西,根本不用插手。
确定好报纸的细节问题,黄子澄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这报纸多长时间出一期?该起个什么名字?
这一点可把庞煌难为了一下。定位本来每天一期,庞煌原想叫做“北平日报”呢,但是明显的每天一期太过于频繁,按照现在的购买力定价为三个铜钱的价格,估计除了一些大户,没多少人能买得起,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人是最没有钱的人群之一。
考虑了一下。庞煌说道:“每月四期。暂时定为每七天发行一期吧,就叫做‘北平时报’你们觉得怎么样。”
黄子澄耸耸肩。表示没有意见,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巡抚大人让自己做,就是害怕自己不甘心在北平府衙当幕僚,所以才给自己找个事做吧,反正风闻科举快要恢复了,虽然只是传言,但却也给黄子澄带来了希望,就算是为驸马都尉这几年对自己的欣赏的一种回报吧。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由于庞煌心里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就离开,直奔房山军营。经过半年的征用,再加上蓝玉给自己的建议,现在房山军营已经不叫原先的名字了,而是改成了房山军训处,以免和军队扯上什么关系,犯了忌讳。
拉练回来之后,五百亲卫就在这里休整,除了宿长的值班制度稍微变化了一下,因为宿长本来还要管理事务,不能每天跑到北平公主府担任守卫的责任,于是回来之后,就改成了每天两宿计二十四人,前往公主府担任护卫工作,其他人依然在房山军训处训练。
到了房山军营,先找到正在训练的常茂,向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最近一段时间,有商贾来北平海关衙门告状,说有两个蒙古部落不遵从互市协议,强抢货物,还有就是拿劣质山货来强行换取商贾的货物,给商户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这样下去,可能会打击到商贾对于互市的热情,虽然都只是小商贾,但毕竟传出去之后,对于海关的名誉也不是太好,肯定会有传言说海关光收钱不办事了。
常茂一听就大发雷霆,拍着桌子大吼道:“不互市,他们哭着喊着要互市,什么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没有酒喝什么的。现在互市了,他们又强买强卖,胡作非为,怪不得很多大臣都反对互市,这些人就不该纵容他们!!”
“息怒、息怒!”庞煌拍拍常茂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然后耐心的说道:“事情关外的人也说的七七八八了,我也知道什么原因,可能大明开始互市,损害了部分高丽商人的利益,他们挑拨这两个小部落故意找麻烦的。”
“怎么办?要不我和舅舅说一下,直接派兵剿了这两个部落,同时你再以钦差巡抚的身份想高丽国王发出照会警告?”
庞煌不由一笑,没有想到常茂对于这个外交套路挺熟悉的,于是耐心说道:“要是请蓝将军派兵,我还来找你做什么?”
常茂的眼睛一亮,不由扫视了房间一圈,将头凑了上来,小声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庞煌点点头,应道:“不错,据那逃回来的商贾说,那两个部落都不大,可能是属于金山部的一个旁系分支,平时骚扰边陲也有他们的份参与,其中一个部落大概一千多人,剩余的一个部落五千人左右。我想你和柳苏带人出关一趟!”
“是杀,还是抢?”常茂口水都快流下来来,现在,找一场仗可不容易啊。
“由你决定,主要起到警告作用就行了!”庞煌随意的说了一句,却没有想到,这句话却造就了一个杀神,很久以后,草原上还流传着一个叫做茂太爷的恐怖故事。
不过此时庞煌却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他的主要目的。是想把这些亲卫调出去。第一有些事情,有这些亲卫在不方便做,第二,要用实战来养兵,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
常茂兴奋的纸箱哇哇叫,连声音也不顾的掩饰了,急忙问道:“这次带多少人出去?”
“全部吧。让他们都见见血,那样才能成熟起来。你和柳苏一人一半,至于作战方法,咱们训练的时候都有,你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自行决定就可以了。”
这甩手掌柜当得。常茂十分喜欢,打仗最怕受到制约,而现在一切都由着他的意思,真爽啊。常茂恨不得现在马上出发去打这两个蒙古部落。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回来时,少一个人都不行,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少谁我都心痛。最大程度的保障自己的安全。咱们以有心算计无心,以火铳对付大刀长矛。还有手榴弹,火药等的支持,要是你们带出去的人,少一个,或者残废一个,都是很丢人的事情,记住一条,没有把握,宁愿空手而归,也不要擅自做主硬拼,训练这么多人不容易啊。”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这要求,也太苛刻了吧!”常茂挠着后脑勺有些郁闷的说道。
“不苛刻,就不是特种兵了,训练半年多了,各种条件都有利于咱们,在死人那才叫见鬼呢?”庞煌白了常茂一眼。继续说道:
“稍后,你找当值的宿长,跟着我一起走,找这些商贾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写个计划给我,我看了之后,你们才能出发。”
“写计划?你杀了我算了。”常茂哭丧个脸,写字他倒是会,但是让他写作战计划,非让他哭死不行。
“写不出来,你就不用去了,不会写,你还不会说吗?有柳苏帮你呢?”
“那小子,我拿他没撤,现在还没有让他开口呢,我才发现,这小子除了吃饭,别的时候嘴都不张开一下,也不怕憋出毛病来。”
“多事!顺便找你舅舅也可以商议一下,怎么袭击蒙古部落,他应该也有经验,但是别人就不要找了,注意保密。”
庞煌摇摇脑袋,努力不去想这些关系,他一直都很纠结,怎么排辈的。
朱标和常茂都喊他妹夫,都喊蓝玉为舅舅,偏偏自己和蓝玉算是兄弟相称,有时候说话都别扭,但是蓝玉偏偏不让改正过来。
又嘱咐了几句,庞煌才回北平,他不想插手军事太多,因为那毕竟不是他擅长的事情,插手太多,顾虑也就越多,会给士兵带来困惑的。
这次五百亲卫全员出动,庞煌计划分成两队,每队二百五十一人,分别由常茂和柳苏带领,这也算是给柳苏加些负担,看看能不能改掉柳苏不说话的毛病。
三天之后,根据实际情况,一份似是而非的作战计划摆在了庞煌的面前,字写得不错,一看就知道是柳苏的字体,但是至于内容嘛!庞煌这个在大明没有受到系统教育的人,都看的呲牙咧嘴的。
但是也没有办法,这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作战计划吧,耐心看完,觉得没有什么纰漏,符合现在五百亲卫的作战能力和需要,所以也就勉强点头了。
有这一份作战计划,让庞煌想到了成立军校,成立参谋部的构思来,如果成立军校和参谋部,朱元璋会不会放弃杀功臣呢?庞煌这么想着,但是毕竟要把胡惟庸的事情搞的透彻明白一些,才能下一步的计划。
庞煌点头之后,常茂就兴冲冲地带着五百亲卫,于两天后出发了,他们暂时没有计划坐飞舟,第一亲卫们的驾驭水平还有问题,第二这两个部落距离大明边陲也比较近,过了北口城关隘,只有六百余里路程,正好在路上可以训练一番。
他们计划此次出征为期一个月,来回在路上耗费二十天,然后剿灭两个部落耗费十天,对于这些常茂他们自信满满的,庞煌也不好插口多言,毕竟他是门外汉,特别针对实战来说。
常茂出发了,公主府的护卫,换上了由怀柔借调过来的三十人,都是怀柔保安团出身,现在北平范瑞的安保行做事,庞煌自然是信得过怀柔保安团出身的人,而范瑞对于巡抚大人用自己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就在六月初一的那天的早上,庞煌给临安公主打个招呼,说是要去通州运河畔查验一批货物,然后呆了郑虎一个人,两人微服出行,直奔通州而去。
在运河码头转了一圈,便进了通州城内,来到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医馆门口,警觉的看了看周围,正是午饭时间,街上的人本来就少,现在更是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小贩在叫卖,进了百草堂,有个伙计正在抓药,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的问道:“客官,有什么需要?”
郑虎听见声音不由一笑,说道:“来二斤龙肉,有没有?”
那伙计抬起头来,正是被庞煌派去江南的刘彪,现在却在通州当起了医馆的学徒。(未完待续。)
175 再见刘伯温
刘彪当起了学徒,身在北平却不回到庞煌的身边,甚至连庞煌最缺人用的时候,也没有将其调回去,这里面的玄机相信很多人都能猜测出来。
打了个招呼,绕过了药架,就进了百草堂的后院,直接推门进去,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刘伯温出现在庞煌的面前。
这可能也就是庞煌最引以为豪,又是最机密的事情之一了。
当年刘伯温返回青田老家等死,刘彪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半夜潜入了刘府,面见刘伯温,并奉上了庞煌的书信。
这是只能赌一次的结果,如果刘伯温像是岳飞那样愚忠,庞煌的一切都全完了,就算他是驸马都尉,可能会免去一死,但绝对会被幽禁一生。
但是以庞煌从直觉中感到刘伯温不是那种愚忠的人,要出卖早就卖了,何必在必死的时候出卖自己,庞煌也见过刘伯温多次,更是和刘琏有着扯不断的关系,刘伯温就算是不愿意假死,也不至于出卖自己。
庞煌是这样想的,所以就去做了,他实在缺少一个有大局观的人,对于大明现状十分了解又很有大局观的人,除了刘伯温之外,还有很多,但是庞煌现在只能找刘伯温了。
在信中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会背叛大明,只求自保,并对今后大明的形式做了分析,希望刘伯温能够忍辱负重,帮助自己,毕竟他对于刘伯温十分了解,关于刘伯温的政见,他无论通过知道的历史知识,还是通过和刘琏的谈话,他写的信中都表达的淋漓尽致。
刘伯温看了之后,就当着刘彪的面把信烧了,然后让刘彪着手安排,事情十分顺利,脸庞煌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刘伯温配了一个药方。吃过之后就会陷入假死状态六个时辰,家人给自己治丧的时候,刘彪再暗中找一具尸体将其换出来,也幸亏大明没有瞻仰遗容这一种说法,讲究的是死者为大,治丧后就合上棺盖订好下葬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刘伯温就潜入了北平城附近。但是死活也不进城,说是害怕给庞煌带来祸端,而庞煌也发愁怎么安置刘伯温,就出钱开了这家医馆,管他挣不挣钱,至少不用露面。
庞煌也很少来。朱元璋不断地给他拍护卫,府中肯定有安插的眼线,这是朱元璋控制人的惯用手法。
只是在遇到疑难问题时,庞煌才会亲自前来。
听到门响,刘伯温摘掉眼睛上的老花镜,仔细一看,庞煌却是已经走近了他的身边,躬身一礼。道:“不请而来。还望先生见谅!”
“这家医馆本来就是你的,什么不请自来。你这不是在打老夫的脸吗?”将老花镜随手放在桌案上,挺直了身子,刘伯温随意的问道:“有什么事情?”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学生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向先生请教,不过邀请先生看完这些再说。”庞煌从袖中将准备好的邸报拿了出来,恭敬的放在刘伯温面前。
有些不满的叹息了一声,刘伯温只好将刚放下的老花镜又拿起来,重新带上,仔细的看起了邸报。
庞煌不由尴尬的一笑,忘了这茬了,人家刚刚摘掉眼镜,你就让人家看东西,怪不得刘伯温有些不高兴,闲着无事,找了把椅子在刘伯温对面坐下,随意的翻动着刘伯温正在整理的文稿。
《郁离子》、《覆瓿集》、《写情集》、《犁眉公集》、《春秋明经》......。
看来刘伯温在整理自己的著作呢,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在市面上出现,也不知道刘伯温能不能亲眼看见,自己的著作被印刷成书籍,庞煌不由一阵黯然。
从表面上看,刘伯温是还活着,但是基本上只有自己几个人,知道刘伯温还在世上,为了绝对安全,甚至连刘伯温的妻子,还有两个儿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知道,最好能把刘伯温的老伴也接过来一起居住,那就更好了。
但是这样能实现吗?一旦被人发现,牵连自己不说,刘伯温一家上下也免不了一个欺君之罪啊!!
“不好!!”
庞煌正在想着,却被刘伯温一声惊呼将注意力带了回来,以为刘伯温也和自己一样,觉得事情不太妙,刚想问,刘伯温继续说道:“皇上怎么能这样呢?”
声音带着悲意,庞煌将头凑过去,仔细的看刘伯温用手指着的邸报,上面的事情却和最近的朝政无关,上面写着:
皇上念诚意伯的功绩,特下旨,考功监丞,兼试监察御史刘琏。于洪武十一年三月出为江西布政司右参政.....。
庞煌有些莫名其妙,江西省布政司右参政,这个职位相当于他知道的副省长级别了,刘琏今年才三十一岁吧,就当副省级干部了,怎么还说不好呢?
“琏大兄升迁,这是好事啊!”庞煌言道。
“你哪里知道里面的详情啊!”刘伯温说道:“看来琏儿这次有危险了。你听老夫给你解释一下.......。”
庞煌听了之后,也是直皱眉头,事情原来还真的有些复杂。
复杂就复杂在,江西这个地方,原来是胡惟庸的大本营,也是胡惟庸政绩最为显著,赖以升迁的地方,而这胡惟庸也肯定不是靠溜须拍马坐上大明丞相这个位置的,他还是有一定手段,在一定的时间内,将江西治理的是井井有条,甚至在百姓眼里,的确是一个为老百姓办事的好官,按照庞煌的理解,也就是群众基础打的很牢固。
而胡惟庸也将江西这个省看成他的福地,一向都不允许别的人插手,大都是安插的亲信去管理的,比如说现在的江西省布政司布政使沈立本、左参政韩士原,就是胡惟庸绝对的嫡系。
现在冒冒然把刘琏硬生生的塞进去,这算哪门子事情,更何况了,年轻气盛的刘琏心中把胡惟庸当作杀父仇人。面对沈立本、韩士原等胡惟庸的嫡系亲信如何能不抬杠呢?
这不是拿刘琏往火坑里面丢吗?庞煌是这样想的。刘基显然是被这件事情牵制了精力,稍微显得有些神不守舍,庞煌也不好再问别的事情。
“说一句让先生不高兴的话,按照道理,先生应该从洪武八年四月病逝,朝廷不是有制度,要丁忧三年吗?怎么去年皇上就开始启用琏大兄了呢?”庞煌纳闷的问道。
“一周年后。在第十三月举行小祥之祭;两周年后,在第二十五月举行大祥之祭;然后间隔一个月,在第二十七月举行禫祭,也就是除服之祭,守制结束。所以通常说守制三年。”
刘伯温有些无奈的回答道,没有想到这个庞煌当官当这么久竟然连礼制都没有搞清楚。但是他现在真的没有精神来教训庞煌了。
庞煌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果然如此,不过刚刚丁忧期满,就开始启用刘琏,到底是因为对刘琏的重视呢,还是有其他原因,这就不知道了。
“要不我写信给琏大兄,劝他辞官?”
“没用的。这个是皇上的安排。难道皇上非要利用老夫来做文章吗?”
“先生此话何解?”
“洪武初年的事情,你不知道。老夫就给你说一下吧。”
要说清楚这些事情,要再回到洪武二年的九月,当时皇帝就有些顾忌李善长的人脉了,因为在皇帝打天下的时间内,基本上行政官员都是出自李善长的提拔,作为左丞相的李善长威望太高,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杨宪被皇帝从山西行中书省参政的位置上调回!回南京担任中书省右丞相一职。这个时候皇帝又找李善长谈话,基本上就算是劝退了,而李善长也想有个善始善终,所以就在洪武三年初告病。当年七月,杨宪又被晋升为中书省左丞相,算是接了李善长的班,成为大明开国第二任丞相。
当时汪广洋接任右丞相之职,和杨宪搭档总理朝政,朱元璋用的就是他们之间并不和睦,希望能够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杨宪喜欢的是当年检校出身的吴印、华克勤等老部下,指挥起来,得心应手,因为包括李善长留在中书省的一些淮西派文官指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而汪广洋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不是淮西人的右丞相来管理这些文官,杨宪却是没有看出来,觉得汪广洋比较碍事,于是就唆使侍御史刘炳弹劾汪广洋事母不孝,将其罢官赶回了老家高邮。杨宪还不放心,又上奏老朱进一步将其赶到海南琼崖之地!
同时,杨宪加快步伐,更换中书省官员,换成自己认为不错的人,正准备大展宏图,成为一代名相。
杨宪对于中书省的大换血,同时激怒了淮西派、浙东派两大势力,成为众矢之的,焉能不死!结果,李善长参奏弹劾其排斥异己,图谋不轨,矛盾重重的两大派居然协调无比地打了个漂亮的配合,结果还不到一个月,杨宪就因罪被杀了!
结果大家方才发现,真正得利的既不是淮西派首脑李善长,也不是浙东派首脑刘伯温,更不是骑墙派的汪广洋,居然是胡惟庸这个不显山露水的人物!
按照刘伯温的说法就是,胡惟庸当时的人脉最小,威望也不大,对于君权构不成任何威胁,自己和李善长吃亏就在于他们是一个派系的首领,地域性太强,让皇上有些不喜欢。
首先作为定远人的胡惟庸,对于接手李善长所留下的淮西派官员,再加上李善长和皇帝达成的协议,自然是顺风顺水的。
而告老还乡的刘伯温,也被想着办法又逼回京师,乖乖的在那里把自己的人脉一点一点的都吐出来,之后却落得个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是庞煌穿越的话,就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终于算是解决了所有的矛盾,大明朝堂之上,就剩下胡惟庸时,估计皇帝觉得不太对劲了,当然是刘伯温没有看最近的那几份邸报时的判断,就是觉得皇上可能是觉得胡惟庸没有人来牵制了。
估计想让胡惟庸下台。这个时候。想起了当初是由自己引导的,刘伯温病逝的事情了。觉得可以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把刘琏派到江西做右参政,估计也是有目的的,就是想把矛盾激化起来,找个理由动一下胡惟庸。
因为大明的朝堂之上,敢直接和胡惟庸叫板的人不多。可能庞煌敢,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婿,有些不舍得,因为政治斗争是残酷的,一个不留神就万劫不复。
你想啊,把刘琏这个耿直的人。调到胡惟庸亲信的周围做事,哪有不产生矛盾的,更况且刘琏一直以为,父亲的死和胡惟庸有关,更是怀着满肚子的不忿,结合以上几条,估计要不了一年,刘琏就会获罪。甚至会死掉。如果刘琏出事,那么以刘伯温的威望。皇帝就有出手的借口了。
这也正是刘伯温觉得,就算是刘琏主动请辞,皇帝也不会愿意的主要原因,刘琏请辞了,他上哪里找借口呢?
所以刘琏不过是下一个被利用的目标而已,根本是身不由己。
庞煌听了之后,却是想到一个办法,眉开眼笑的说道:“刚才我还在想,怎么把师母接过来,现在却正是时候了,不过却是对先生显得不敬,少不得又要让琏大兄再丁忧一次。”
“你的意思是说?”刘伯温也醒悟过来,刚才是心急则乱,却是没有想到。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这次恐怕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上次毕竟都在家中,几日就下葬了,内子也不会让人看,而这次如果内子不幸,琏儿和暻儿他们要分别从江西和南京赶回去,恐怕必定要见最后一面的,那不就露馅了?”
“这个学生自有办法,请先生放心就是,到时候请先生写封信,万一被琏大兄看出端倪,少不得也要让他们知道,有备无患,要不是琏大兄心里存不下事情,害怕被人知道,否则就算是事先通知,也没有关系的。”
“那有劳你了,不敢言谢,老夫记在心里便是。”过了这一关,刘伯温显得高兴很多。
庞煌看见刘伯温的心情改变,就开口说道:“此次来,是想请教先生一件事情,还望先生解惑。”
“你说吧。老夫能回答,决不推辞。”
“先生觉得,一个国家是有丞相好呢?还是没有丞相好呢?”
“怎么这么问?”刘伯温皱着眉头说道。庞煌将那邸报又重新放在刘伯温面前,静静的说道:“学生怀疑,皇上要废相了。”
重新拿起邸报,刘伯温按照标注的日期,一份一份的看着,大约一刻钟后,抬起头却闭着眼思索了一会,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老夫猜的也没错,看来皇上要罢免胡惟庸了,换个丞相而已,刚才你怎么这么问呢?”
“从一些消息上判断,皇上估计要废弃丞相职位,学生就是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才问先生的?”
“废弃丞相之位?不会吧,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个学生就不能直言了,请先生恕罪!”庞煌微笑不语,他总不能说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吧。干脆说不能讲,估计刘伯温会想到自己在皇宫有消息来源。
点点头,刘伯温表示理解,果然是那样想的,说道:“如果消息来源可靠,皇上说不定还真会有这种想法,但是那样怎么可以呢?”
“先生的意思是,废弃丞相不好了?”
“丞宰之说,在这片土地上,单文字记载就有数千年的历史了,如果可以没有丞相,早就废弃了,何必等到今日呢?”
“但是那样权力不是更加集中,便于管理吗?”
“但更便于腐烂,给你打个比方,最近通州到处正在建楼房,有时候,老夫也会出去看看,对面就有一座,准备建个四层的酒楼.......。”
庞煌不由一笑,现在运河上下繁忙,特别是海关开了之后,更加繁忙,正所谓的运输带动经济,来往的商贾多了,通州又是运河尽头,码头所在的位置,来往的人多了,自然由商贾看到其中的商业价值,但不知道刘伯温怎么会突然讲起了这个。他知道肯定有深意,于是耐心的听着。
“以小喻大,这座酒楼就比如说大明,而皇上就是那店掌柜,丞相就如那工头,而百官就如那些工匠。”
“哪里有店掌柜亲自指挥工匠修建楼房的呢?正所谓术有专精,各有所长,各司其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由店掌柜亲自督建楼房,也无不可,但是修建出来的楼房,如果店掌柜不是工头出身,那么修建出来的楼房,必定是千疮百孔,寿命极短。”
庞煌想想自己知道的历史,基本上也就是那个样子,似有所悟。(未完待续。)
176 战斗中的意外
“郑国公,咱们是先打那个小部落振奋一下士气,还是趁着精神头十足先打那个大部落。”
作战宿长赵亮,嘴里喊着“郑国公”,但是却是没有一点尊卑觉悟的将油乎乎的双手在常茂的衣襟上擦拭个干净,气的常茂一脚将他踢的老远。
“什么大部落,小部落的,人家叫翁......什么部........。”
想了半天,常茂也没有想起来是翁什么部落,引得宿长们一阵窃笑,不由恼羞成怒的骂道:“名字都那么拗口,不管了,大的叫甲部落,小的叫乙部落。”
继续说道:“柿子还拣软的吃呢?当然先打那个小的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回去交代一下,都别给老子丢人,别让茂太爷我回去都直不起腰说话了。”
“大家劲头足着呢?放心吧。”另外一个作战宿长朱秉说道。
庞煌的规定十分奇怪,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为了让大家都了解彼此的处境,每七天轮换一次宿长,但是到了有任务的时候,却会临时委任宿长,叫做作战宿长,因为以大明的交通条件,有时候一个任务就要很多天,甚至几个月才能完成,频繁的换宿长,会造成信息丢失,而且不利于保密。
所以才有这个规定,不过作战宿长可以任命,也可以推举,一切都要看平时的训练和每一次任务完成的累计情况,但是要保证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往嘴里塞了一块烤肉,常茂继续说道:“千把人的小部落,应该很容易对付,一般能作战的也就二百多个人左右,这个是我舅舅告诉我的。问题不大,但是为了保密,我个人意见,是全部杀了。要不然跑了一个,在袭击那个大部落。就难了。”
“作战计划上不是那样说的吧。不是只杀抢东西的,还有那个部落的首领吗?郑国公那样做不合规矩啊。”
赵亮奇怪的问道。气的常茂把咬了一口的肉干,直接摔在他脸上,说道:“你小子懂什么?万一完不成任务才丢人,杀蒙古鞑子不丢人!万一跑了之后,那个大部落有了准备,兄弟们有了伤亡。回去怎么交代?到底是兄弟的命值钱,还是那些鞑子的命值钱?”
赵亮揉着刚才被砸着的地方,不再说话,的确是他们的命值钱,这五百亲卫,可是巡抚大人用钱砸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让一些小小蒙古鞑子葬送了,真不值得。
常茂将头扭过来,看着正在一旁发呆的柳苏,阴阳怪气的说道:“柳兄弟,你赞同不赞同茂太爷说的话啊,要是你反对,就说话,不说话就证明没有意见。回去我可是就说你同意的。”
赵亮、朱秉等四十余名宿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茂太爷。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知道打死柳苏,柳苏也不会说话,常茂竟然用这种办法堵住大家的嘴,这不是欺负人吗?
在看柳苏,仿佛和没有听见常茂的话一样,只顾啃着自己手里的干粮,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不喜欢说话的人,就是吃亏啊。
这个结果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更是让常茂眉开眼笑,柳苏开口说话,那么常茂和庞煌的打赌就赢了,大不了就是费点劲,不杀那么多人就行了。
不开口说话,那正好,五百亲卫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这个成就引起常茂不少虚荣心。不管人多人少,自己也算是单独带一支队伍了。
无论是什么结果,自己都不吃亏啊!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开始布置任务。
“翻过前面的那一道山梁,再过那条叫做猛虎峡的山谷,有左右两天路,向左是甲部落,比较大一些,但是却是要比较偏远,而向右大约六十里,就是那个乙部落,部落小,只有千人左右,但是距离通辽城却是比较近,所以咱们做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利落,否则被蒙古人咬着尾巴,咱们又是步兵,和四条腿的马儿比起来,那就吃亏的很了。”
“真的杀完吗?”一个宿长傻乎乎的问道。
“杀你个大头鬼,我说你就信啊,反正茂太爷是不杀女人的,女人不杀,男的就不用留了,凡事到我胸口的男人,全部杀掉。”常茂轻蔑的说道。
宿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是说蒙古的女人也很凶悍吗?骑着马都能生孩子,万一抵抗起来,那也很麻烦?”
“你当是屙屎拉尿啊,那么容易,你生一个我看看。”另外一个宿长马上嘲笑道。
常茂脸一板,正儿八经的说道:“说正事呢,你们别瞎胡闹,带你们给带孩子似的,当这是过家家啊,亏得你们几个宿长都是打过仗的人,一点正经都没有。”
“正经不起来啊,刚才你郑国公说了,千把人的小部落,二百多成年男人,咱们五百人去剿他们这样的部落,和欺负人有什么两样呢?”
“咱们欺负他们,是你们家巡抚大人欺负我还差不多.......。”常茂苦恼的说道:“首先你们不能有事,有事了你们家巡抚大人不会放过我。其次不能太多杀戮,杀多了也不行,他也没有想想,万一放出去两个有心的出去求救,把咱们的消息透露出去,后面跟一大串蒙古鞑子,剩下的那个部落怎么办?”
大家才想起有这两个前提在这里放着,虽然知道巡抚大人是心痛他们,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的确算是出了一个难题。
“不说了,今天天黑之前,咱们一定要赶到乙部落附近,晚上就在那里休息,明天一早按照计划行动!”
宿长们应了一声,大家就赶快赶回自己所在的宿吃饭,然后准备出发。
按照他们的速度,百余里路,应该在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了。常茂心里郁闷,但是五百亲卫也很紧张,不是怕打仗,就这种小规模的战斗,还真的没有太经历过,而且作战计划上。这个小部落就是以偷袭为主。
他们都是堂堂军人出身。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是却是抵不过军令在哪里压着。
毫无悬念,休息了一夜,翌日凌晨,在鸡鸣时分开始行动。
这个小部落全名是蒙特牛西里部,是属于金山纳哈出部的一个旁系分支的分支,有收容了一些女真人。属于杂居部落,部落首领应该是一个不受重视的远房子弟,蒙古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将不受重视的子弟发配出来另行发展,这个蒙特牛西里部应该就是属于这个范畴之内。
在一个山窝窝里面居住,四周也建了栅栏等防止野兽的东西。可能是平时太平惯了,竟然连鹿角、壕沟都没有。
因为除了部落之间的争斗,无论是蒙古,还是大明,谁也不会在意在山窝里面的这个小小的部落。
但就是这个小部落,为了生存,经常会派些战士,联合其他部落。参与到袭扰大明变脆的行动。而且仗着隐蔽,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所以也横行霸道惯了,这次例行互市的商贾们,按照约定将货物送到通辽,他们强买强卖不成,竟然起了杀人抢劫的心思。
等商贾们离开通辽城之后,大概是出动了全部的武装力量,对那家商贾进行了洗劫,共计杀死十四个大明商人及其护卫,还抢了随同商贾出行的七个人回到部落,仅有三人逃出生天,回到北平诉苦。
刚刚到了这个蒙特牛西里部附近,常茂就派人将周边的情况了解了一番。
真的是杀人藏尸的好地点啊,全部落一千多口人,全部都在这个山窝的四十余座蒙古包内居住,旁边靠山壁的地方,也简单的搭建了几所房子,但是做工极为粗陋。估计是关押奴隶的地方。
探听消息的人,用望远镜看见好像不止有七个汉人的努力,干完活之后,被几个蒙古人关押在里面。但只是将门锁上,并未派人看守,可见这个小部落平时是多么的松懈。
这叫打仗吗?简直就是一面倒的优势,根本没有问题,常茂一边想着,一边继续他的无耻生涯,对正在擦拭枪支的柳苏说道:“这根本用不着五百人,去十宿吧,基本上就可以了,剩下的将这个山窝包围起来,省得有人逃跑。是你带人下去,还是我带人下去,你要是不说话,那就是我去了。”
柳苏继续擦拭他的枪支,根本不给他说话,柳苏的枪支是特制的,现在大明只有一把,带瞄准镜,以狙击枪为原型的火枪,一次容量十发子弹,有效距离四百步左右,当时把常茂等人眼馋的不得了,但是庞煌是没有时间在督工造第二把这种枪了,只承诺他们成为合格的特种兵后,会有限制的帮他们制造。
见柳苏不说话,常茂用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絮絮叨叨,说道:
“哦,你不说话,就是不愿意去了,那我去了啊。”
柳苏干脆一扭身,连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常茂不由一笑,小声喝道:“第一到第十宿,跟着我下去玩,其他的将这路口和山窝都封了。”
潜行!很简单的事情,能在满山灯火的时候,躲过以庞煌为首的教官团队,那躲过几个毫无防备的蒙古守卫,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亮、朱秉两人带头,一路蛇行到了部落大门附近,正在揣着手沉睡的哨兵,不知不觉的就被抹了脖子,他们二人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腥的老兵了,面不改色的打开木门,一挥手,一百二十名亲卫纷纷进入,简直和进自己家门没有什么区别。
山窝中,蒙古包外,并无一个蒙古人或者女真人在外面,现在虽然是七月,但是山里的湿气中,除了站岗的,谁愿意在外面难受呢。
不慌不忙,有的亲卫甚至还掀开蒙古包往里面看看,竟然一点问题也没有,除了一闪一闪的篝火,蒙古包内的人都在沉睡之中,有的蒙古包里还散发出滔天的酒气,将亲卫熏得皱着眉头,忙不迭的赶快放下门帘。
他们还在等待,随着四次雄壮的鸡叫声,常茂他们知道,四周的人已经全部到位,将这个山谷重重包围了起来。
可以了,检查子弹的装填数。八发子弹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随着常茂高举的右手。三根手指头依次落下,猛地右手往下一顿,各自负责的蒙古包,几乎同时都闯了进去。
常茂负责的,当然是最大的蒙古包,那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所住的地方,四个人依次进去。用火枪指着床榻所在的位置,一起高声喊道:“不许动,手都举起来。”
但是坏了,庞煌的想当然,接受到了第一个教训,光是参考警匪片。那是绝对不行的,这些蒙古部落的人,哪里见过火枪的威力,看见自己家里猛然闯进来这么多人,纷纷都蹦了起来,伸手想要拿自己的武器反抗。
常茂火枪所指之处,只见一个上身穿着月牙白的棉布衣衫,下身却是清洁溜溜露着两只毛茸茸大腿的彪形大汉。顾不得被窝中还有两个女子。直接掀开一跃而起,伸手就去抓在身边的弯刀。
白花花的两个女子躯体。晃得常茂眼花缭乱,来不及考虑,一枪就把那个彪形大汉撂倒在床上,直接压在两个女人身上,竟然将其中一个压的直翻白眼,晕了过去。
常茂枪声响的同时,山窝内也纷纷想起了枪声,来不及反应,常茂转身出去,只留下一人收拾战场,剩下的全部跟着常茂出去,帮助其他兄弟们。
情况失控了,山谷里乱成一团,有逃出来的,但是随即被外侧包围的人定点清除,有的逃不出来的,但是亲卫们却是失控了,脑子一乱,竟然接连开枪,管他是男女老少的,杀了个干干净净。
本来就是选择黎明前最黑暗的这段时间进行偷袭的,所以光线也不太好,这个时候,只要是稍微犹豫一点,不但是对自己不公平,对于战友也很不公平。那是拿着自己的命和伙伴的命开玩笑。
常茂连着闯进了三个帐篷,却发现里面的人都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心下恼火异常,自己也不过才干掉一个,其他人倒是比自己快活很多。
“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一怒之下,常茂吆喝了这一嗓子,更是打消了大部分人的顾虑,本来就是一面倒的优势,放下了不能杀人的顾虑之后,就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了。
一刻钟,甚至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真没意思啊!”常茂嘟囔了一句,这叫打仗吗?这叫欺负人行不行。才醒悟过来,赶快回到部落首领住的那个蒙古包内,发现留下的那个亲卫,正在翻箱倒柜的找战利品呢,而那两个没有死的女人,也一人眉心中了一枪,死不瞑目的倒在哪里。
“谁让你连女人也杀了?”常茂恼怒的问道。
那个亲卫满脸不解的回答道:“不是郑国公您吗?是您说的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我怎么摊上你这个笨蛋了!”常茂哀叹了一声,杀就杀了吧,估计这种情况下,连小孩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常茂倒是对杀人没有心理压力,他正在发愁,回去怎么给庞煌交代呢?
这个妹夫,可是严令不得滥杀无辜啊,现在绝对没有无辜,全都杀了,谁知道那个无辜,那个不无辜呢?
无奈出去,才感到火枪在战场上的威慑力有多大,加上自己一百二十一个人,杀一个蒙古部落一千多号人,好像一点力气都不费一样。
真变态啊,但是总觉得那些地方不对劲,以常茂那种粗枝大叶的人也懒得去想,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些蒙古人根本很少见到火枪,更是不知道火枪的威力,根本吓不倒这些蒙古人,才造成现在情况失控的后果。
这是大家都想不到的,训练是这样训练的,但却不知道,训练只是他们的巡抚大人想当然的看法,不过经过这场实战演练,下一步就会越来越成熟了。
至少,常茂从现在就已经开始考虑,该怎么去对付那个五千人的甲部落了。
作战计划要修改一下,在没有震慑力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做到更有效的杀伤敌人,这是常茂正在考虑的问题。
至于打扫战场,就不用他来操心了,将那靠着山壁的牢房打开,里面竟然关着二十六个大明百姓,都是被蒙古鞑子掠夺过来做努力的,这次才抢的那七个人竟然还没有死,不过这么多天下来,已经是饿的面黄肌瘦了。
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经常有大明百姓被抢过来做奴隶,蒙古人根本就不拿汉人当人看,据活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说,奴隶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一百多人呢,好多人都被累死或者是饿死之后,丢到山里喂野兽了。
听到这些,常茂和亲卫们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就算是为同胞们报仇吧。给他们吃了一些干粮,喝了水,休息一会之后,常茂就开始考虑怎么送这些人回去了。
带着是累赘,但是让他们自己回去又不放心,真的是两难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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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土匪都不如
刘彪又下江南去了,关于刘伯温的百草堂,庞煌也没有打算再派人过去,只能辛苦刘伯温自己照顾一下自己,毕竟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他们也就越安全。
这种道理,刘伯温比谁都明白,所以毫无怨言。
庞煌也带着郑虎又去了一次,看到刘伯温眼里的那一丝渴望,心里默然。只能送上几句安慰,其余的事情,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刘彪所要做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毕竟是瞒天过海,需要费一番功夫的,毕竟发现了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但是说简单也简单,自从刘伯温所谓的病逝,老大刘琏外放江西做官,老二刘暻赴国子监学习之后,青田县内刘伯温的家中,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既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造成一桩意外的事情,让刘琏的母亲顺利的退出这个历史舞台,虽然繁琐一些,但也应该不是难题,刘彪一个人就能做到了。
这本来对庞煌也造不成什么心理压力,但是自从刘彪离开,庞煌又见过一次刘伯温,回来之后,却怎么都感觉到心理沉甸甸的。
想着,难道这样真的是为刘伯温好吗?
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不能告诉自己的老婆,不能告诉自己的儿子,甚至不敢让亲朋好友知道半点消息,基本上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难怪庞煌从刘伯温眼里,只看到那难熬的一丝丝落寞。
但是庞煌能看出来,刘伯温是怕死的,可能人一上了年纪,就会怕死,关于这一点,庞煌曾经从几百年后,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每天晚上在公园里疯狂扭动的老人身上理解到怕死的含义。
那些老人可能在年轻时也不怕死。也曾经拍着胸口说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甚至有可能他们曾经在战场上和敌人做过殊死拼搏,面对着血流成河而面不改色。
但毕竟只是曾经,人一到暮年,曾经的辉煌可能就不存在了,留下的,可能就只有回忆和拼命想要挽回的残生。
刘伯温也不再是刘半仙了,也不是刘神仙。而变成了一个甘于平凡的老人。
每次见到庞煌的时候,都会抓住庞煌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陈年往事。两眼浑浊,再也没有在南京初见时的精神头,看着这个场景,庞煌就会不禁的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
自己需要刘伯温活下来。不过是因为对大明朝堂的细节,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需要有一个老而弥坚的智囊型参谋,刘伯温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为了自己的一个选择,将刘家和自己紧紧的绑在一起,是不是自己有些太自私呢?
在公主府的实验室内,庞煌摇摇已经发昏的脑袋,拼命的要将这些负面的影响挥洒出去。不管自己出于什么心思。刘伯温是活下来了,而刘琏的危险也降到最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要是刘伯温不死,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真的有办法让他继续在大明公开露面,但是真的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刘伯温的絮絮叨叨,也的确带给了庞煌很大的震撼。对于朱元璋,又多了几分忌惮之意。
就算是庞煌是工科生,不太了解历史的进程,但是在他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对于刘伯温的半神半仙举止,也知道了很多。
什么烧饼歌,什么神机妙算,什么大明王朝因为刘伯温才统一天下的等等等等。只要是稍微带点脑子的,都知道刘伯温的大名。
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刘伯温当丞相呢?就庞煌知道的历史中,除了徐达、常遇春等人之外,就连李善长都没有刘伯温出名啊,更不要说一代奸臣胡惟庸了。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却让人大跌眼镜,不知所谓了。
刘伯温就是刘伯温,但背后竟然是朱元璋造神运动的其中一员而已。在乱世之中,要夺取天下,肯定要顺应天命,既然要顺应天命,那自然就应该有神人来帮助。
朱元璋向天下宣扬刘伯温、周颠、铁冠子一类莫须有的“神迹”。按照刘伯温对庞煌的说法,皇帝只不过是以神仙徽应慑人心,慑奸雄,定一统,以证陛下受命于天,神权天纵。
其实朱元璋心里和明镜一般,自己洞察幽微,从不信荒诞迷信之说。刘伯温记得大明刚立国的时候,有个道士好像叫张三丰的,向皇帝献长生不死之术,朱元璋拒之;有人仿效宋朝大中祥符年间的办法向洪武皇帝献天书,证明上位确是真命天子,结果反而被杀……。
这就是朱元璋的真实面目,一面宣扬这天命所归,一面又绝不相信迷信之说,所谓的神仙半仙,不过是他作为皇帝的一种工具而已。
这才是刘伯温得不到重用的真正原因,因为刘伯温就是朱元璋间接捧出来的半仙,所谓百姓人人口中称颂,不过是皇帝的一种手段,就比如说至正二十一年,朱元璋刚刚被立为吴国公那一年。
明玉珍在四川建立大夏国,开始称帝的生涯,而那时的朱元璋刚刚占领池州、江州、泗州,西征陈友谅,被小明王韩林儿封为吴国公。
为了挽回民心,朱元璋假托害了头痛病,又命人传言一个某须有的周颠和尚献出了几副药治好了他的头痛病。
后来朱元璋却在他撰写的《周颠仙人传》中绘声绘色地写道:“周颠来看朕,唱歌‘山东只好立一个省’,用手画地成图,指着对朕说:‘你打破这个桶(统),做一个桶。’朕西征九江之前曾问周颠:‘此行可乎?’应声说:‘可!’又问:‘友谅已称帝,消灭他怕不容易。’周颠仰首看天,稽首正容说:‘上面无他的。’到安庆舟师出发碰上没有风,他又说:‘只管行,只管有风,无胆不行便无风。’果然一会儿起了大风,一气直驶到小孤山。”
其实那个所谓的《周颠仙人传》,就是刘伯温所杜撰出来的,不过说是朱元璋所写而已。
这也是刘伯温和杨宪两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之一的原因。很多东西,都是朱元璋吩咐,刘伯温去说,杨宪去制造神迹的结果。
要不然,身为浙东人的刘伯温,怎么会和身为太原人的杨宪成为朋友。
想到这里,庞煌摇摇头噗嗤一笑。朱元璋也会编神话骗人。
“这也许正是朱元璋的过人之处呢!”庞煌遂将其放在一边,不再去想,越想事情就越繁琐,他没有想到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和实际的历史差距还真的不小。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将庞煌的的思路拉了回来。一个学徒模样的工匠,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拿来过来,禀报道:
“大人,您吩咐的滚筒印刷机,最后一个轴承做出来了,刚才试验了一下,每一刻钟用手摇动,印刷数量为二百份的理论数据。但是就是油墨问题。还没有解决,每五十份。就要加一次油墨,怎么也改善不了。”
皱了一下眉头,庞煌问道:“油墨的改善悬赏,现在还没有结果吗?”
摇摇头,那个学徒般的学生回答道:“没有,其实就印刷工艺来说,江南最为先进,山东次之,而我北平最为落后。”
“北平商会的悬赏在山东、北平诸地,已经发了下去,但是还没有结果,最有希望的江浙之地,偏偏我们北平商会的影响力又比较小,很多人没有当回事,所以现在还没有消息。”
“加大悬赏力度,同时你负责发消息给在南京、杭州等地经营的那些你的师兄弟,让他们帮帮忙,或许有点用,现在你们几个的主要任务,就是争取将这滚筒印刷机,尽快的结合风力或者水力,光是用手摇,那就有些浪费了。”
“谨遵大人吩咐!”
“许飞,你们十二个人,以后别喊大人了,还是喊我先生吧,你们毕竟是我第一批清华义学的学子,我自称先生,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是的,先生。”许飞改口改的很快,估计他也感觉到,喊大人喊得太过生疏了,宁愿还称呼先生吧。
许飞等十二人,绝对是庞煌最感到得意的几个弟子,典型的科学狂人,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在器械方面,因为他们这些人的性格使然,却是造诣很深,现在有很多新鲜事物,庞煌只用提出来构思,然后由他们来负责实施,预备再锻炼他们几年,等待自己闲暇一些,安稳一些的时候,就带着他们尝试蒸汽机的工艺,但是现在还不成熟。
又回答了许飞他们已经存了好久的几个疑难问题,庞煌才出来,郑虎已经在院子里面等待了,这也是庞煌的规矩,只要进了实验室,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着庞煌自己出来,否则就不是简简单单打军棍的惩罚了。
和所有的工科生一样,庞煌一进入状态,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断,他现在也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地位,所以他进入实验室之后,就算是公主喊他,也要等他自己出来之后再说,没有人敢去通传。
看见大人出来,郑虎连忙上前两步,走到身边,小声说道:“大人,据关外传来消息,那个小部落,也就是蒙特牛西里部,已经被剿灭,好像出了点意外,和作战计划有些出入!”
庞煌没有来由的打个寒噤,忙打断郑虎的话,直接问道:“怎么,咱们的人没有事吧?”
“大人放心,咱们的五百亲卫,除了有个张显,从高处跳下来时崴了脚,无一受伤,更没有伤亡,不过......。”
郑虎好像有难言之隐,但是庞煌似乎猜出了什么,直接逼问道:“说下去!”
小心翼翼的看了庞煌一眼,郑虎咽了一口唾液,迟疑的说道:“属下教官团队,负责在后面跟踪,考察战果,有时候担负增援的任务,具体真实情况还不知道,但是在考察战果的时候,却发现,蒙特牛西里部好像被灭族了。”
“灭族?”庞煌的猜测终于证实了。脸色一阵发白。嘴里说道:“这常茂吃屎长大的吗?作战计划上不是只杀罪魁祸首和成年男子吗?他回来再说!”
不论从哪个方面上说,堂堂的郑国公,都要比他这个驸马都尉威风一些,但是却把庞煌气的骂出了声,可见已经超出了庞煌的心里底限。
“这只是教官考察团的一个判断,他们也很奇怪,发现了一千三百六十一具尸体。但是却没有小孩的尸体,可能事出有因,请大人息怒!”
“以你判断,小孩都去哪里了,难道他们走了以后,部落里遭了野兽。都叼走了?”
“据发回的消息不像,按照大人的吩咐,在山林中不得焚烧,所以这些尸体都被掩埋了,是教官团的人挖出来验证的,他们前脚走,教官团后脚就进去了,按照常理推断。一个一千多人的部落。小孩应该超过四十人,不会一下子都被叼走的。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被常大人他们带走了?”
全乱了,这还是计划好的作战吗?
如果此时常茂在身边,估计庞煌早就大脚丫子奔上去了,不让屠杀,他常茂灭了人家一个部落,又吃错药似的,把人家小孩都带走,这是土匪还是特种兵?
不,就算是土匪也没有那么蠢的,你都全杀光了,还留着小孩干什么?你就算是心软,留着小孩,你还带走做什么?
就按照四十个小孩来说,你一个五百人的特种兵带着四十个小孩,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全乱套了,现在估计庞煌连杀常茂的心思都生出来了,ntmd以为这是过家家啊,这不是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刚才听说你屠人家的部落,还觉得常茂他们像是一支土匪队伍,但是从带走小孩的事情上看,这些废物,连土匪都不如啊!
我怎么半年多,教了这么一群废物呢?
“能不能通知教官团,让他们找到亲卫营,让他们终止行动,先回来再说呢?”
“这恐怕不行,大人也是知道的,飞鸽传书,他们带着飞鸽上路,鸽子能飞回来,但是咱们用飞鸽传书,鸽子可是不认识他们,这本来就是单线联系,要是用人工,在大山里面也找不到他们啊,就算能找到的时候,估计仗也打完了。”
“动用飞舟呢?”
郑虎两手一摊,苦笑着说道:“大人,熟练的驾驭飞舟人员,都被皇上留在了京师,现在的飞舟驾驭人员,还没有学会在山林里低空飞翔,根本没有用的,而且现在不是冬季,辽东人来人往,飞舟露面的多了,以后就没有震慑作用了,这是大人您说的。”
“这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对不起,大人,属下也尝试想了各种办法,但是都限于各种条件,实施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
庞煌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几个字挤了出来,一股子邪火在肚子里发泄不出去,既担心亲卫的安全问题,又担心多造杀戮,得到这个消息,庞煌没有看到一点点作战计划的影子,就知道情况已经失控了。
也许是自己大意了,有些事情没有考虑到,毕竟自己也仅仅凭着感觉去做的,而且这些感觉还tmd基本上是从电视剧上学的,日啊,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呢?
“把房山军训处的几个军棍都给我在水里泡上,等他们回来,在常茂和柳苏说话之前,先给我每人重重的打三十军棍,值班的做战宿长每人二十军棍,打完再问话。”
庞煌都气的糊涂了,忘了柳苏都不说话的特点。郑虎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触这个霉头,理智的保持了沉默,因为他看见他们家巡抚大人,气的眼睛都红了,能把大人气成这个模样,郑虎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柳苏还就算了,常茂莫名其妙的就先预定了三十军棍,要是现在的他知道,估计会觉得天昏地暗,连窦娥都没有他冤屈了。
当个巡抚副使容易吗?带几百个兵卒打蒙古鞑子我容易吗?杀个人我容易吗?杀了人之后,还要被柳苏拿着枪顶在脑门上,我就更不容易了。
事情还要回到三天前的那天早上,蒙特牛西里部内能拿起木棍的人,基本上全部都被击毙了,常茂也杀红了眼睛,放出了被当成奴隶使唤的大明百姓,让他们吃过东西之后,开始帮忙挖坑埋人,但是却剩下了三十多个小孩,还有五六个蒙古女人。
怎么办?下一步还有任务要完成,不能带着这么多累赘啊,常茂脸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下令:“杀了!”
然后举枪将一个两眼充满仇恨的蒙古女人打翻在地下,死不瞑目,因为常茂特别不喜欢那种充满仇恨的眼神,那代表着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但是也就是这一枪,惹起了事端!!(未完待续。)
178 柳苏开口说话了
说句心里话,常茂开那一枪属于下意识的行为,他是一个很纯粹的军人,上了战场,就知道是你死我活的拼杀,看到那种充满仇恨的眼睛,常茂的那一枪绝对是自我保护的行为,对于常茂,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这可是家学渊源啊!
想想传说中的常遇春,几乎每占领一座城池就忙着屠城,一次在睡梦中恍惚间想起小时候的屈辱,便下令屠城,等他醒来,发现军士都不在军中,便问自己的亲卫,亲卫回禀说:将军命令屠城,常遇春马上惊出一身冷汗,急令收兵,这时大军已屠城二十里,满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当然这只是传说,但是朱元璋与陈友谅的大战导火索就是因为常遇春活埋了陈友谅近四千余人。这个可是不争的事实。
就和常遇春的小舅子蓝玉聊天的时候,蓝玉喝醉了酒,曾经讲起他姐夫常遇春的丰功伟绩,赣州、苏州、泰州、鲁中重镇潍县城,都曾经散发这常遇春挥洒的血腥之气。
常遇春攻入山东占领济南,在东进青岛途中,先包围了鲁中重镇潍县城。由于守城元兵拼死抵抗,并强制不少看青壮年百姓上城保卫,使明兵费了很多时日,做出重大牺牲才将县城攻下。常遇春因此恼羞成怒,下了屠城命令,将全部元兵及大部分城内居民杀死。
领军北伐在东昌与元军激战,明军攻入城内发现各家门上挂一木牌,表面写着欢迎明军,背面却是欢迎元军。常遇春于是下令屠城,城内和附近村庄几乎断绝人烟。
很多很多,在庞煌的记忆中,常遇春可是和白起、项羽并列的杀神之一啊。
这个家学渊源到了常茂这里,和杀几个部落的残余之人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想杀就杀了。五百亲卫中任何人都不会反对!
因为谁都不喜欢看哪种眼神。明知道是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谁愿意留下一个祸根呢?更何况了,不杀他们,他们在这野外山谷中能活多久,就算能活下来,万一引来了大批的蒙古骑兵,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所以任何军伍出身的人。都不会去劝阻,而事情真的这么进行下去的话,无非是常茂一个人的责任,至少庞煌不会那么担心。
但是这次五百亲卫中,偏偏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异类,那就是从来不说话的柳苏。
刚刚结束战斗。从山坡上滑了下来,还没有站好,就看见常茂一枪把那个蒙古女子撂倒,千不该万不该的,一枪打翻的那个蒙古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常茂那一枪可是两条性命都没有了。
柳苏几乎是在瞬间就怒了,直接把枪顶在了常茂的额头上,要不是平时两人虽然不说话。但是彼此感觉还不错。估计换成别人柳苏就已经开枪了。
这个场景十分诡异,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五百亲卫包括残余的蒙古女人、小孩,还有那些被掠过来做奴隶的大明百姓,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常茂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一股股凉气逼的他脑袋发疼,却也是不敢动弹,训练了这么就火枪的使用,谁都知道有走火这一说。不由恼羞成怒,常茂大声喝道:“柳苏,你他妈的的发疯了吗?拿枪对着老子。”
柳苏的手,套在扳机孔内,徘徊了几圈,让一圈人都提心吊胆,几个距离最近的宿长,却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柳苏终于算是慢慢的松懈下来,将枪口渐渐的移离常茂的额头,但是却依旧对着常茂,没有放下枪。
大夏天的,山里的湿气本来就重,此时又闷又热,常茂头上的汗,刷刷的向下流着。他盯着柳苏,看着柳苏慢慢的往后退着,渐渐退到那群小孩和女人身边。
常茂本来还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随着柳苏的动作,也醒悟了一下,大声喊道:“你是不是不让杀这些小孩和女人,不让杀就不杀,快把这该死的枪拿开。”
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原来总是拿着枪逗着玩,也经常打靶,拆卸枪支,但是没有想到,在战场上,一支枪对准自己的脑袋,能引起如此大的威逼能力,枪口虽然距离自己的额头越来越远,但是常茂仍然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仿佛那枪口会产生一股吸力,将自己的精神头和勇气全部吸走了一般。
“我认错了,不杀了,好吧!”
柳苏没有反应,用手指指后面的女人和小孩,向常茂示意着什么,但是谁也看不懂,常茂只是道歉,大喊道:“不杀了,不杀了,我不杀了还不行吗?”
倒也不是常茂怕死,或者是害怕柳苏,因为大家都是伙伴关系,柳苏虽然不善于表达,但是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差,想来这次常茂杀女人和小孩可能刺激到柳苏了,所以才制止的,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巡抚大人不让滥杀无辜,既然柳苏制止,不杀了也就是了,柳苏要开枪早就开枪了,何必举着枪那么久呢。
大家的神情渐渐的轻松下来,应该没有太大的事情了。甚至有的亲卫,已经开始准备离开,准备督促大家,快点刨坑埋人,赶快撤退了。
但是柳苏却是不依不挠,指着小孩和女人,好像要告诉常茂什么,毕竟是相处很久的伙伴,只用了片刻,就搞明白了柳苏的意思。
常茂差点没有哭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说柳大爷,您的意思,是全部带走?”
柳苏点点头,很认真的点点头。
常茂也不在乎柳苏手里的枪还对着自己的脑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你饶了我好吧,我都喊你柳大爷了,咱们还有一场仗要打呢,带着小孩和女人,怎么打仗啊?”
柳苏开始摇头,拒绝常茂的反对,四周的几个宿长脸色也不好看。柳苏要是换成别人。不是巡抚大人亲自送到军营,而且据说是巡抚大人一手带大的话,估计几个宿长早就冲过去将其缴械了。
换成任何一个军人来说,柳苏的这个要求都有些过分,不杀就是了,还要带走,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而且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气氛十分尴尬。柳苏的倔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谁也挽回不了。
赵亮慢慢的走到常茂面前,小声的说:“郑国公,要不咱们分出一个宿,由柳苏带着。护送这些百姓和俘虏回去?”
常茂点点头,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已经出了分歧,大家还是分开了比较好一点,反正这次任务就算是完成,也是完成的乱七八糟的,回去落不得好。让柳苏先把人带回去。至少可以逃脱个滥杀的罪名,至少柳苏不会告状。
可是。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大家的警惕性放松了,都在忙着善后,谁也没有注意到,柳苏的身后,渐渐的闪动着一缕寒光。
正在柳苏焦急的看着常茂他们商议的结果时,觉得后面一阵冷风袭来,不由往左侧闪动了一下,一柄弯刀从柳苏的右侧肩胛骨位置透了出来。
也幸亏是夏天,大家穿的稍微薄了一些,能够感到一阵冷风,要是放在冬天,那柄弯刀可是冲着柳苏的后心窝过去的,柳苏这么一闪,去在右侧肩胛骨的位置,造成了一个贯穿性的伤口。
转轮手铳落在地上,柳苏很不可思议的回头,看见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蒙古妇女,手里正拿着弯刀,又是一刀刺了过来。
这时,常茂他们已经被柳苏火铳落地的声音惊动,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吓的失了魂魄,常茂顾不得一切的抬手开枪,正中那蒙古妇女的眉心,冲到柳苏面前,高声大喊道:“柳苏,没有是吧?”
抬头看着剩下的三十多个蒙古小孩,还有三个蒙古妇女,不由火冒三丈,大喊道:“你们这群不知道好歹的鞑子,他是在救你们的命呢?恩将仇报的东西,赵亮,杀光他们!”
“是!”赵亮的声音果断,显然也被激起了火气,喊道:“第三宿,全体都有,杀光他们!!”
柳苏一把将常茂推到在地上,猛然站了一起来,又将那班蒙古小孩和女人护在自己身后,嘴张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刀伤了肺部,竟然从嘴角溢出丝丝的血水出来。
“不......能......杀,带走!!”
说完,根本就不给常茂等人质问的机会,很干脆的就晕倒在地上,又引起了一番慌乱,
检查伤口,用高纯度酒精消毒,简单的缝合,这都是巡抚大人教的,而且只能简单缝合,面对这样的贯穿性伤口,必须要清理里面的脏东西之后才能缝合,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按照教程上来就是了。
失血不太多,证明没有伤到血管,但是为什么柳苏会晕过去呢?大家也纳闷的很,能是累的?不会啊,平时训练比这强度还要大,都没有见柳苏晕过去,这是为什么呢?
一帮大老爷们,除了分出来几个看着那些蒙古人,剩下的全都在这里现场学习呢,拿着柳苏这种伤口做样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柳苏的伤口包扎好,缠上绷带,常茂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大喊道:“你们刚才听见没有,他说话了!!他说话了!!”
这时候,这些人才醒悟过来,兴奋了一小会,赵亮小声说道:“趁着柳苏晕过去,干脆这些人都杀了吧,一群恩将仇报的玩意,让他们活着干啥。”
“算了,柳苏都说话了,醒过来发现咱们没有带回去人,那还不要发疯啊!”常茂摇摇头,继续说道:“快点打扫战场,按照刚才商量定的计划,由你带一个宿,押着这些人,再让那些百姓跟着协助一下,咱们按照原路返回。”
“到来时的那个山口,你带着人县慢慢的往回走,我们完成剩下的任务,去追你们。”
皱着眉头,看着被刺刀逼着的那群蒙古人,眼里露出厌憎的神色。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算了,你带十九人做押送,只带枪,火药和手榴弹全部留下,我带剩余的四十个宿行动就可以了。”
“能不能换个人,我也想杀鞑子啊!”
“不行!就你了,再分辨。回去就是军棍,不服从命令多少军棍,你知道吧。”
“知道了,郑国公!”赵亮无精打采的硬了一声。常茂继续吩咐道:“找些绳索,将这群人全部捆右胳膊成一串,发给百姓一些刀。让他们负责看管,另外做一副担架,让柳苏好好休息一下,你们负责护送,一点也不能疏忽,一个人也不能少。”
“为什么呢?”
常茂看了正在昏迷的柳苏一眼,他可是知道柳苏的变态记忆力,过目不忘啊。只要他扫过一眼。就能记住多少人,既然准备把人带回去了。那就不要少一个了,省得日后麻烦,不过这一点,常茂倒是不屑给赵亮解释。
作战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常茂长叹一声,不知道回去自己的那个妹夫会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给自己保留一些颜面,现在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更圆满的完成任务了。
现在对付小部落已经伤了一个了,而且伤的是自己妹夫最重视的一个,回去不好过了啊。
但是,没有柳苏的顾虑,常茂就肆无忌惮起来,为了更好、更快的完成任务,他已经开始准备实施严苛的手段。
在常茂看来,这次柳苏受伤,肯定会引起庞煌的怒火,那么自己多杀几个人,就不用再顾忌那么多,说不定杀的多等于替柳苏出口气,说不定庞煌在处罚自己的时候,会从轻发落呢。
有了这个想法,那剩下的五千人的甲部落,就算是倒了大霉了。
常茂口中的甲部落,全名叫瓮克什克鲁特部落,距离开平倒是比较近,只有三百多里路程,不像是小部落在山窝里面,瓮克什克鲁特部落却是在临近一个湖泊的绿洲上驻扎,那个湖泊的名字叫答剌海子。
这是常茂一路上从捉来的蒙古人嘴里审讯出来的情报,和以前所知道的消息有所不同,这个瓮克什克鲁特部落不是属于金山部,却是属于蒙元丞相完者不花的一个部落,部落首领是完者不花的一个远房侄子。
这个部落可是不好啃啊!距离蒙古重镇林西不足百里路程,距离另外一个直属完者不花的大部落阿巴哈纳尔部落,也仅仅只有不到两百里的路程。
阿巴哈纳尔部落,可是有近三万人的部落,平时连边军都不敢随便惹这个部落,三万人的部落,随便凑出五千骑兵,那是很轻松的事情。
而且瓮克什克鲁特部落,东边答剌海子对岸就是一片茫茫的沙漠,常茂这些步兵,是绝对不敢深入的。
一个不留神,就是全军覆没的危险。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惊动了林西的蒙古驻军,或者是惊动了阿巴哈纳尔部落,随随便便派个一两千骑兵在后面跟着,常茂他们就不要想活着回去。
特种兵也是人,在草原上和骑兵斗那也是天方夜谭,连常茂这么狂妄的人,都不敢夸口。
看了半天重新绘制的地图,常茂严肃的说道:“我们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草原上,咱们的人太少,根本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估计仗刚开始打起来,就会有人骑马往外面跑着去报信,按照距离算,半个时辰就能到林西,一个时辰就能到阿巴哈纳尔部落,所以我们就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无论结果怎么样,必须撤退,如果咱们看到骑兵,那就全完了。”
四十名作战宿卫一起点头,常茂说的没有错,大明虽然骑射也很厉害,但是比起蒙古人,总是还差点什么,如果让骑兵看到自己的存在,就算他们抢到马也没有用,根本跑不掉的。
必须要有一个时辰的缓冲时间,那样他们才能顺利脱身。
“刚才我观察时,数了一下,整个瓮克什克鲁特部落,大约有一百二十个蒙古包!”朱秉小心翼翼的说道,常茂没有心思给他卖关子,直接下命令道:“现在天还没有黑,一会你在查一遍,争取给个精确的数字。稍后你负责做沙盘,有了出入我让你用两条腿跑回北平去!”
“是!”
“行动时间,还是明天早上吧!稍后你!你!你!你们三个清点一下火药、手榴弹,和子弹的数量,并且负责带领你们宿的兵,把火药做成炸药包,给我一个数字。”
“是,郑国公!”现在终于没有人敢说笑了,毕竟四百八十一人对五千人,谁心里能没有一点压力呢?
“记住,明天凌晨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最大限度的杀蒙古人,杀满一个时辰为止,杀完就跑,大家有什么想法,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你们回去也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知道了吗?”
“知道了!”
“解散,一个时辰之后集合!”常茂拍拍屁股上的土,爬在一块大石头上面,继续观察着现在毫无察觉的瓮克什克鲁特部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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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想通某些事和继续任务
常茂布置了任务,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瓮克什克鲁特部的情况时,没有来由的打了个寒噤,正是庞煌发火,让郑虎把军棍用水泡上准备打他和柳苏每人三十军棍的时候。
据老人家说,如果有人在背后算计你,那么会有预兆,常茂挠了挠头,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后面还有三十军棍在等待着他,随即便挠了挠头,继续观察,心里也不由奇怪,这北方大夏天的,刚才还出汗,为什么刚才又突然打冷战呢?
常茂专心致志的在策划明天凌晨的一战,庞煌急的一宿没有睡觉,害的许飞那十二个徒弟,也在实验室里陪了他一夜。
就看着先生逮着那拉出来的一捆捆铜线发狠,他们却是不知道先生想干什么,就连那一捆捆的铜线,许飞等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的,大明的铜矿不算太多,连最基本铸造钱币的铜都有些不够用,这些铜线所用的原料,是先生用钦差巡抚的身份,强行从铸造钱币的宝泉局截留下来的,让怀柔的工匠,以拉钢丝、铁丝的工艺制造出来,到现在依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庞煌心里恨啊,自己所学的机械和冶金专业,和大明现在的工艺水平,很少有挂钩的地方,两者相差的距离太远了,以至于甚至找不到什么关联的地方。
只有一些比较简陋,在课堂上偶尔才出现的东西,才能在大明用的上。所以就算是庞煌想要带动工业发展,也带动不起来。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已,就算是基本几百年后,倾国之力发展工业,水平也始终在要落后很多,更不要说现在比庞煌所学的专业,相差了六百余年的时间啊。
这个距离简直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让庞煌有种无力的感觉。
习惯了享受资讯发达给自己带来的享受,庞煌简直不能忍受这种猜测未知的煎熬,之前无论在怀柔县做知县。还是迁任北平做知府。庞煌只要管理好自己手头的事情就行了,并不太需要太快的了解资讯和消息。
但是一到了战争时期,就显出了即时通讯的重要性了。
现在常茂他们,就像是放出去的一群野马般的,只要一放出去,就渺无音讯,光靠着身后的教官考察团跟踪发回来消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个教官考察团才二十个人,最多携带十只鸽子就了不起了,每次传回来消息,至少要同时放飞两只信鸽,那是为了保险的缘故,因为信鸽也可能会在山林中遭到猛禽的袭击。这样以来,教官考察团这次只能传回来五次消息。
一支队伍出去执行任务,这次任务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完成,却是只能传回来五次消息,如果有什么变化,甚至自己连指挥的权力就丧失了。
自己甚至不能命令这支队伍,不能做任何的改变。
难道这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也许,这也是朱元璋等历朝各代皇帝。最不放心的原因之一吧。庞煌在这一刻是深有体会,自己不过才放出去五百名亲兵。就担惊受怕,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就心神恍惚,怒气磅礴成这个模样。
何况一个皇帝,将几十万大军交付给所谓的武将、大臣,他们心里的压力会有多大呢?
更何况,还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种说法,这种压力之下,造就一个多疑的皇帝,是很自然的事情。
至少庞煌现在在未知具体详情的前提下,对于常茂已经产生了不满的心思。这不是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吗?甚至想,这常茂毕竟不是自己人,是老朱的人,以后还是少用为妙,至少这种人不会忠心自己。
但却是不会怪责柳苏太多,第一因为柳苏毕竟跟着他五六年了,从私人感情上要偏袒的多,第二,柳苏就不说话,基本所有的主导权,都在常茂手里,他不怪常茂,怪谁呢?
常茂要是知道庞煌如此的判断,估计非吐血不行,他现在头上戴的简直就不是钢盔,而是六月的雪花,他比窦娥还冤啊。
不过这次给行动,会让所有人都有一个收获,这次作战,也等于拉开了大明特种作战的帷幕,算是为在大明条件下的特种作战,累计了第一笔经验。
而庞煌最大的收获,却是发现了最大的一个目标,那就是致力于发展通讯,通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无论是战争,还是政治,或者是商业,以大明目前的通讯情况,发展至少要缓慢十倍都不止。
想了一夜,摆弄了一夜的铜线,庞煌终于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也下定了决心。
看看陪着自己枯坐了一夜的十二个学生,庞煌有些歉意,向他们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过来。
撕了一桌子的碎纸屑,然后拿过一根玻璃棒,又拿过一张童灰厚送过来的狐狸皮,让许飞再找了一块丝绸。
将玻璃棒在狐狸皮上摩擦了一会,然后放在碎纸屑上面,就见那一片片纸屑,像是蝴蝶般的飞了过来,粘在玻璃棒上。
又用玻璃棒在丝绸上摩擦了一会,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同样的,也吸附了很多碎纸屑。
问道:“这种现象大家见到过吗?谁能说说感觉。”
十二人中,一个叫做唐青的学生想了一会,道:“先生,我所见,之前怀柔所造指南针所用磁石,可吸附铁屑,甚至铁钉等物,和先生刚才所演练情景相仿,不知道可有关联,但是磁石能不能吸附纸屑,这个学生们并未在意过。”
庞煌点点头,却不解释,直接说道:“此种反应,所产生之物叫做电,也就是闪电的电了,有些区别,那就是闪电,乃是自然界所产生的一种现象,而刚才我用玻璃棒摩擦皮毛和丝绸所产生的电,乃是人工造成,虽然都是电,其威力天差地别。亿万倍的差距。几乎不能并列而称。”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叫做电。”庞煌着重的点点桌子,继续说道:
“所谓电分正负两极,我们姑且把玻璃棒和丝绸摩擦的所产生的电,称之为正电,而和毛皮摩擦所产生的电称之为负电。大家可以试一试,用两根玻璃棒。同时摩擦后,放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
几个手脚比较麻溜的学生,上来,按照庞煌所说的那样做,将两个玻璃棒放在一起。用肉眼几乎看不出什么反应,但是持有玻璃棒的人,却有一种两根玻璃棒相互吸引的感觉。不由惊讶。
看到了十二个学生依次都尝试了一遍,并都有了体会,庞煌才继续说道:
“天下万物,相互之间都有关联,比如说远古时代的钻木取火,两根木块都可以产生火花。后有燧人氏再战争中发现燧石相击。可以产生火花,后来就产生了火石和铁镰打火之说。火种之说,一直延绵发展到如今,前几年,怀柔以宋朝发烛儿的基础上,制造出火柴,只要一点点白磷就可以引燃火焰。”
“由此可见,需要之物,并非一成不变,也不一定是只有一种解决的办法!大自然所能产生的雷电,在现实中,也可以制造出来,只是咱们还不知道,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
学生方靖轻声说道:“不是言,雷公电母,天上雷霆雨露,都是上天所施展的恩泽吗?”
庞煌含笑道:“跟着我这么几年,难道你还相信那些吗?”
学生们自然不信,但是刚才庞煌所说的,的确有些骇人听闻而已,雷霆闪电都可以造出来,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之内。
庞煌继续说道:“刚才我所讲,不过只是皮毛的梢尖而已,很多东西,我也正在琢磨,比如说,通过一根铜线,可以将咱们刚才所说的话,传送到千里之外,这种装置,是可以存在的,但只是我们还没有触碰到门边而已。”
“先生说的可是我们以后努力的方向?”纵然是骇人听闻,但是按照这些学生对于庞煌的盲目崇拜,也不允许他们质疑的太多,只是顺着庞煌的话语问道。
“在今后的半年之内,你们的研究方向,就是要从万物中发现,关于产生的正负两极电的种类,比如说玻璃棒和那一种事物摩擦可以产生正电,又和那一种事物产生负电,这些肯定不仅仅只是毛皮和丝绸,应该会有很多很多,我希望你们多多试验,多多记录,慢慢的去了解他们。”
“是,先生!”
“今后我到那儿,你们就去那儿,每十天授课一次,你们有了疑问,咱们一起研究解决,希望早些能找到出路,不知道大家有信心吗?”
“在先生的带领下,肯定会无往而不利的,学生们有信心。”
“有信心,那就是好事,你们去休息吧,我还要出去,休息好了,别忘了把这里收拾一下。”
庞煌看着被自己搞的乱七八糟的实验室,摇摇头,就走出实验室。
又是一个清晨,庞煌面对着东方,现在太阳还没有升起,东方只是有些许亮光,但是从亮光中,竟然带着一丝丝的血红,伴随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显得有些诡异。
正所谓的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难道今天是一个雨天吗?
庞煌诧异的看了看幽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丝有雨要下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是常茂所造成杀戮所产生的血光吗?庞煌却是没有这么想,由于想明白了一些道理,虽然一夜没有睡,但是却依然精神抖擞,在花园里活动了一会,就去卧房那边,准备和临安公主道个歉,然后还要出府一趟。
北平时报,就要发行了,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头条新闻,庞煌准备以这次特种兵的战绩来作为宣扬对象,但是想着昨天得到的消息,那么血腥气息的杀戮,看来真的需要找个文笔好的人,好好的润色一下了。
庞煌此时轻松,但却不知道,与此同时,常茂带着四百八十名亲卫,正在狼狈的逃窜之中。
按照计划,还是卯时开始行动,还不到卯时。四百八十人已经潜伏在瓮克什克鲁特部的周边。这次不需要人放哨,也不需要斩尽杀绝,要的就是尽量的在有效时间内杀死尽量多的蒙古人,然后就是逃走。
一百六十二个蒙古包,大大小小的分散在答剌海子附近的草地上,这个数字,三个宿长分别核查过。绝对没有丝毫遗漏。
这一百六十二个蒙古包,按照大小,所处的位置分别分配给四十个宿,每个宿至少要负责消灭四个蒙古包内外的敌人,为了更加有效,在朱秉的建议之下。每个宿十二人,分别由四个投弹手,就是负责将捆好的炸药包点着之后,扔进蒙古包床榻之间的位置。
然后六个人为清道夫,专门扫除蒙古包外的蒙古人,特别是对于在外面站岗的蒙古人,做了仔细的分配,争取在不出声音的情况下。用刺刀解决哨兵或者意外出来的蒙古人。为投弹手清场,打好基础。
剩余的两人为守护者。战争开始前,负责防止意外发生,战争开始后,先用火力压制外逃的蒙古人,然后负责去抢马匹,就准备逃命了。
“不打招呼,不抓俘虏,这就是原则,杀戮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必须集合走人。”常茂强调道:“大家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
声音很小,但是却显示出决心,常茂看见一个个钢盔在抖动,却是笑不出来。只说了一句:“宿长们把表拿出来,对时,现在潜入,无论什么情况,卯时开始投弹,知道了吗?”
又是一阵钢盔的抖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距离卯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常茂的手一挥,大家都消失在即将黎明的夜色之中。
庞煌曾经严格训练亲卫们的潜行,经常在夜间,满山点满了篝火的情况下,自己亲自坐镇,让亲卫们潜行到指定的位置,还不能让自己发现,发现了就要受罚,几个月过去了,亲卫们潜行的水平,上升到一个恐怖的境界。
正在值班站岗时睡觉的蒙古兵卒,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割断了喉咙,这是最有效的杀人方法,在割断喉管时,同时也割断了声带,让敌人除了只能听着自己鲜血喷射声死去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高处哨楼位置的蒙古兵卒,在睡梦中,一条钢丝就悄然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个蒙古兵卒,只会感觉到脖子一紧,魂魄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偶尔出来小解的人,还在睡眼朦胧,闭着眼睛正在享受那释放时的快感时,就觉得自己的嘴被人从后面蒙住,还以为是伙伴和自己开玩笑,刚要推开时,一柄尖锐的军刺,准确无误的从后心位置直接穿透了心脏,让他刚刚抬起的手僵硬在哪里。裤子也自然而然的掉到脚脖位置,但谁还会好心帮他提上呢?
这一幕幕,在大约方圆一公里的地域内时常发生,竟然连一点点声音也没有发生出,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那么的自然,良好训练带来的好处,在此刻得到了体现。
常茂亲自带了一宿人,直接前往蒙古大帐的中心位置,沿途所见的活人,自然有人帮他们清除掉,他们这一宿人,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这个瓮克什克鲁特部的酋长查汉台,甚至常茂有个想法,能生擒回去,说不定可以将功补过的,所以他们十二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这个部落的金帐所在,查汉台的蒙古包。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风险,但是临近金帐位置,常茂心里却生出一种警惕来,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从怀里拿出闹钟样式的手表,看了看时间,还有一点就到了卯时,观察了一会,但是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散开,站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常茂打着手势,然后领着朱秉作为清道夫首领,一左一右,慢慢的接近蒙古金帐。后面的六个投弹手紧张的已经拿出了手榴弹,将拉线缠在自己的手指上。
就在常茂和朱秉两人的手,慢慢的接近金帐的门帘时,突然,意外发生了。
只见两道黑影一闪,准确无误的扑在了常茂的身上,伴随而起的是暴怒的咆哮声,糟了,是藏獒!
他们这次行动,首先避开的就是牛羊群和马圈,就是怕惊动了牧羊犬,产生了动静,考虑这个因素,才决定战争开始之后,才开始去抢马匹,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查汉台的蒙古包里,却是养着两条藏獒。
怪不得开始常茂他们感觉到有些怪异,堂堂酋长所住的金帐附近,竟然没有卫士值班?显得空荡荡的,现在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但是却似乎有些晚了,眼看着那两条藏獒张着大嘴,将常茂扑倒在地上,一只藏獒咬着常茂的右手,另外一只,张开充满腥气的血盆大口,往常茂的脖子上直接咬了过去。
还差一点才到卯时,朱秉来不及考虑了!因为金帐内的人似乎已经惊动,传出了一阵阵的询问声音。(未完待续。)
180 杀了就跑
查汉台很不高兴,前几天他又抢了一支前往和林的商队,竟然不给他查汉台打招呼,就想要走过他的部落,这一点查汉台是绝对不允许的。
除了太原、陕西的一些商贾,北平的商贾现在也想通过这条线路过去和林?哪里有这个可能呢?又没有给老爷我送礼,也没有奉上买路钱,凭什么走过老爷我的土地,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有先例的,否则那些汉人会毫不识趣,有源源不绝的到来的。
谁不知道,想要去和林,这路上就老爷我这个绿洲可以补充水源,再往北,就是茫茫一望无际的沙漠,就连我们英勇的蒙古骑兵都害怕的地方,那些汉人,没有充足的水,怎么敢走进去呢?
这就是资源,这就是查汉台所倚仗的天然条件,所以查汉台规定,凡是没有给部落里面交钱的商队,无论是谁的商队,都是抢了再说,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别忘了,尊贵的查汉台老爷后面,还有丞相大人完者不花在撑腰呢?
前两天抢了一个从北平来的商队,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女子,让查汉台高兴不已,有多久没有见到汉人女子了,都快十年了吧,就算偶尔袭扰时,抢回来一些汉人奴隶中,也有女子,但是现在抢来的这个女子明显的和那些种地的女子不一样。
皮肤是那么的白,那么的细腻,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江南的女子。
虽然年纪看上去大了点,但绝对比那些腰身像是水桶般的蒙古女人强,那瘦弱的身子,让查汉台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种想要征服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江南女子,在查汉台想要征服她的时候,却受到了与她身材不相匹配的反抗。
就在昨晚,查汉台吃饱了,喝足了,想要换换口味时。被这个女人咬破了嘴唇。挖烂了脸,弄得查汉台老爷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也得逞不了,最后还是喊了几个蒙古女人按住那个江南女子的手脚,查汉台才算是得偿所愿。
但是正当他努力的发泄时,却发现下面的人变得僵硬起来,而且身上越来越凉。只好草草收兵,点了灯火一看,那女子竟然咬舌自尽了。
大大的扫了查汉台的兴致,想到自己竟然和一具尸体兴冲冲地干了那么久,查汉台不由暴跳如雷,竟然让人过来。将那女子剁碎,喂了自己养的那两条藏獒,一身的邪火发布出去啊。
于是继续喝酒,吃肉,到了后半夜,才在一群妻妾身边,光溜溜的睡着,卫士们都被他弄得疲惫不堪。有的卫士还陪着他喝了很多酒。这也是查汉台金帐附近,竟然没有卫士站岗的原因。
大家都放松惯了。近几年大明官兵出关很少,他们的太平日子也过了几年了,思想上慢慢的放松下来,更何况,就在金帐门内,还有两只藏獒守着大门呢,有那两个东西,谁能偷着进来,那可是敢和狮子、老虎斗的藏獒啊。
更何况,吃了人肉的藏獒,更是比其他藏獒凶悍几分!所以大家根本就没有考虑护卫的事情,而一般的兵卒也不敢靠近,藏獒误伤兵卒和牧民,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大家都有点怕。
这个环境下,查汉台算是睡了一个好觉,睡梦中,好像又在那个汉人女子身上耸动着,但就在他回味无穷时,门口传来两只藏獒的咆哮声。
第一个反应,就是抽出还在一个女人两腿之间的手,迷糊之间,才醒悟过来,那个汉人女子已经喂了这两个畜生了,吃了肉,怎么还不安分呢?于是喊道:“谁在外面?”
就在他刚问出口时,朱秉已经抽出腰间的刺刀,扑了上去,怎么也不能让常茂有事,不就是两只狗吗?虽然长得大了一点,怕什么呢?
朱秉生在江南,却是没有见过藏獒,看形状判断为长得很肥大的狗,却是不知道藏獒的厉害。
常茂却是感受到了两只藏獒的力量,右臂被一只藏獒咬着,但是尽快的抽出左手,使劲提防着向自己咽喉窥视的另外一只藏獒,慢慢的快要抵挡不住了。
好歹也有几把力气的常茂,却被藏獒扑在地上动弹不得,藏獒竖着尖尖的双耳,环眼圆睁,毗牙咧嘴,显然是这畜牲这样扑倒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时迟那时快,朱秉手握刺刀,揉身上去,照着正在窥视常茂咽喉的那只所谓的狗的双眼扎了过去,谁知道那畜生倒是敏捷,一晃就过去了,常茂却是抽出空来,左手抽出刺刀,一下子贯穿了正咬着他右臂不放的那只藏獒的咽喉。
更是来不及拔出来,侧身一翻跃了起来,大喊道:“开始行动,开始行动!!”
投弹手向前冲刺,准备好炸药包往金帐里面塞,刚才意外出现的藏獒,又打乱了生擒敌酋的计划。
顾不得那么多了,卯时已经到了!管他呢!投弹手将炸药包点着火,有人掀开门帘,刚要往里面投掷,却和光着屁股的查汉台不期而遇,查汉台听到声音不对,以为有人和他的藏獒过不去,正准备出来兴师问罪,甚至连长裤都么有穿,只是披了一件斗篷遮掩一下。
两人对面相觑,瞬间功夫,投弹手就将炸药包直接扔了进去,正在掀开门帘的清道夫,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在投弹手将炸药包投掷进去的同时,一伸手把正在发呆的查汉台拉了出来,用刀柄直接砸在他太阳穴上将他砸晕了过去。
这都只是在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常茂和朱秉还正在和那一只藏獒对峙。
那只藏獒可能很久没有受到这么剧烈的反抗了,不由有些摸不清头脑,看看已经倒毙在旁边的伙伴,再看看常茂他们,它兀地止步,略弓前爪,摇动着尾巴。
朱秉急忙取出火铳,常茂也又抽了一柄刀在手,几乎在朱秉开枪的同时,那藏獒一声吼叫。迎着常茂毫不畏惧地窜了过来。
“闪开!”
朱秉一个鹞子翻身。常茂也向一旁迅速躲开,朱秉连开三枪,速疾如流星,快如闪电,藏獒的左眼左耳接连中了朱秉的三枪。
受了伤的藏獒发出了撕人心肺的尖叫,动作之灵活出人意料。还没等常茂站起来,藏獒已猛然来了个急转弯。两只如刀的锋利前爪迅疾抓向他的前胸,衣服顿时被撕破,鲜血淋漓。
张开嘴将利齿对准他的喉部咬来,他急忙伸出双手死死地权着藏獒伸向他的脖子的巨嘴。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朱秉已来不及开枪,再说他也不敢开枪了。距离太近怕误伤了常茂,纵身拿着军刺飞扑过去,对准藏獒的粪门用力一划,被此一击,疼得将按在常茂胸前的前爪缩了回来,撕裂了的布片带着鲜血,常茂顾不得火炙般的剧痛,趁藏獒缩回前爪的一刹那。用那柄刀朝着藏獒的颈下用力猛刺。几乎同时,朱秉的军刺也插进藏獒的前胸……。
两股殷红的鲜血。一声凄厉的吼叫,藏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抽搐着,不动了。
常茂、朱秉也都变成了血人儿,脸上、手上、衣服上……血迹斑斑,他们相视苦笑。
这个时候,各处的爆炸声,才陆续传了过来,快跑,看见清道夫位置上的一个亲卫拖着一个光着屁股的蒙古人,朱秉和常茂才想起刚才丢进去的那包炸药,炸蒙古金帐的炸药包,分量加倍,那威力可是也是加倍啊。
不由脸色剧变,来不及看身上的伤势,帮那名清道夫,拖着查汉台就往外跑,几人跑了还不到十步,身后一声巨响传来,随之而来的震荡,将几个人一起扫趴下在地上,常茂更是闷哼一声。
朱秉这才发现,常茂面色如土,嘴唇发紫,胸前的血还在往外流,摇晃着,一阵晕眩,朱秉赶忙趋前一步,常茂倒在他的怀里。
“老子够倒霉的,前两天那个部落,柳苏不让我杀人,这次上来就受伤,还是不让我杀,难道老天爷真的不想让我杀人吗?”常茂嘴里骂着,任由朱秉把一壶高纯度的酒精倒在他的伤口上,疼的常茂哭爹喊娘的。
熬了没有多大会,常茂索性夺过朱秉手中的哪壶酒精,朝自己嘴里灌了几口,猛地站起来,把空壶往地上一摔,大喊道:“妈的你个贼老天,你不让老子杀,老子就不杀吗?为什么要听你的?”
指着朱秉说道:“你把告示贴上,看好时间,半个时辰之后闪人,别忘了!”
说完,好像刚才要昏倒的不是他常茂一样,从肋下拔出转轮手铳,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答剌海子的东岸,笼罩在一片惊慌失措的血光之中,杀满半个时辰,这个决定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和屠城差不多的含义了。
等于说无差别攻击,杀死所有不是自己的人,半个时辰啊,而且是冷兵器对热兵器,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一群在睡梦中被炸药炸的晕头转向的蒙古人,像是瞎了眼的苍蝇般的跑出蒙古包,迎接他们的是火铳的爆头行为,在五百亲卫里,秉承着庞煌在网吧打cs的恶搞式经验,大家一致认为,只有爆头,才是最确定消灭敌人的方式。
所以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就算是偶尔冲出几个拿着弯刀的蒙古人,但是又怎么能接近五百亲卫的身边呢?
不能计算杀了多少人,也算不出来,更不会有人去统计,反正不到半个时辰,枪声就逐渐的零落起来,只有常茂带着几个不怕死的,一个蒙古包接着一个蒙古包的搜索,看见活口就开枪,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了。
马圈方向传来几声枪响,不一会,宿长常斧亲自牵了几匹马过来,向常茂禀报道:“有几个人跑了,往林西方向,时间差不多了吧?”
“按时按点,按照作战计划来,你先牵着马!”常茂明显没有杀够,还借口作战计划,试问一下,这次任务,有几条是按照计划来了,常斧本来就是常家的人,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借口,不由撇了撇嘴。不屑于理会常茂的借口。
就在这个时候。亲卫们收到了教训,一个名唤赵强的亲卫,在紧贴蒙古包站立的时候,受到蒙古包内人的弓箭袭击,一箭钉在了他的右肩上,要不是有蒙古包的不阻拦一下,估计那个方向是朝胸口来的。而且绝对会穿心而过。
常茂看见,闷哼一声,拿出一个手榴弹直接撂了进去,一声巨响,里面清净了。常茂大声喊道:“每个蒙古包两颗手榴弹,完事走人了啊!!”
说罢。上前帮助赵强拔掉那只箭,随手将他先扶到马匹上坐好,让常斧照顾着,然后自己又兴奋的扔手榴弹玩去了。
这段时间内,又有几个亲卫被蒙古人隔着帐篷,用弓箭射伤,因为隔着一层厚厚的帐篷,所以并没有致命伤害。反而更加激怒了亲卫们。但凡反抗的蒙古包内,无一例外的。又被多扔进去几颗手榴弹,造成更大的伤亡。
大家都知道,炸药包和手榴弹虽然都是热武器中大范围杀伤性武器,但是性质却是截然不同的,炸药包以剧烈的爆炸产生的震荡波为主,只要你不倒霉的正在爆炸中心,一般来说,震伤或者震傻也许会有,但是毙命的不多。
但是手榴弹纯粹是靠弹片伤人,庞煌所造的手榴弹,就算是火药比不得几百年后的黄火药,也就是tnt,但是提纯后的黑火药,杀伤范围也在三到五步之间,三步之内基本活不成,五步之内运气差了就活不成,运气好,也是一身的弹片,这个时代可是没有外科手术,弹片又不能被消化掉,那可要成了伴随终生的东西了。
时间刚刚好半个时辰,常茂他们查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少,于是每人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还有一个被捆的像是死猪般的查汉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呢?
打个手势,大家呼啸而去,此时瓮克什克鲁特部逃走,前往林西等地求援的人,估计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呢?
就这样,他们也不敢疏忽,首先对于地形,他们没有蒙古人熟悉,再则骑马不一定有蒙古人快,而且他们还带着查汉台,只多一个累赘并不轻松多少,他们准备撤退的路线,准备从答剌海子这里直接策马到赤峰,然后饶过承德,走满套儿、哈当、虎什哈等小路,经由密云卫控制的长城进入关内,那样他们才算是安全。
这一路上可是都算是蒙古占领的地区,部落林立丛生,不好走啊。而且现在开平,也在蒙古人手里,大明虽然攻陷过几次,但是却是一直没有派兵驻守,又被一群蒙古人占领了,万一蒙古人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法,他们就前功尽弃、万劫不复了。
就这样一路狂奔,到了围场附近的时候,却也接近傍晚,中间还走错了一次山路,常茂身上的伤,加上那个累,终于也快挺不住了。
必须休息一下,这样下去,就算是人能受得了,马儿也受不了,要是没有马匹,万一有追兵,那就全完了。
常茂明显的有些失血过多,再加上劳累,早上喝的那两口酒精,酒劲早就过去了,看了看周围,在对照一下地图,猜测应该是到了棋盘山附近,心里松弛了一下,算是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说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大家注意点,在坚持一下,不要生火,别人鞑子部落看见了,知道没有。”
众人口称遵命,常茂从马上跳下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昏过去,可见体力透支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他更没有想到,此时的庞煌,也是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昏过去,毕竟是亲戚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遭遇竟然如此相同。
“你说什么?柳苏受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庞煌急了,抓住比他高近十公分的郑虎,急切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的,大人,您请看教官考察团的密报!”说罢,郑虎将密报双手递给庞煌,他心里也着急啊,郑虎可是知道柳苏在大人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那可是从小就跟着大人东奔西跑的柳苏啊。
而且柳苏的哥哥柳若秋,是大人实际财务的总管,万一出事怎么办?
庞煌急切的看着密报,越看脸色越难看,喃喃自语道:“分兵?救人?带回来被咱们杀光父母的蒙古小孩?”
郑虎接着说道:“据密报后面所叙述,作战宿长据实禀报,柳苏不让杀小孩,和常大人起了冲突,然后被蒙古人袭击,最后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请大人原谅!”
“事情如此发展,就应该终止任务,他常茂以为派二十个人保护二十多个大明百姓和押送四十余名蒙古小孩和女人很轻松吗?那样就走不快了,有人受伤,就应该尽快赶回来医疗伤势,这一点上课时,你们没有讲吗?”
“讲了,大人,按照实际操作手册上讲,应该立即分兵,先有精锐护卫伤员回来,剩余的人押送战俘和所救的人质,常大人疏忽了!”
郑虎有心开脱,但是毕竟和柳苏的关系近一些,索性实话实说,庞煌听了之后,森然道:“讲了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看来本官不杀几个,他们就不会长记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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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剿杀追兵和回归北平
换成两年前,还在北平知府任上的庞煌,这个“杀”字,肯定不会轻易说出口。
无论怎么样,他也是受过系统教育的大学生,对于生命的尊重,也要远远领先于大明此时的所有人,他宁愿利用五千蒙古战俘修路,也不愿意蓝玉杀俘。宁愿冒着危险去帮助朱标去结识姚广孝等人,甚至在自己抱有很大期望的亲卫队伍里,废除了死刑,废除了跪礼等等。
但是却听说柳苏受了重伤之后,却失态的说了一个“杀”字。
郑虎诧异的望着大人一眼,不知道是大人关心则乱,一时的冲动。还是心性在这几年的为官生涯中有所改变呢?
其实庞煌此时也是翻江倒海,那种未知的危险好不容易平息下去,此刻又被这件事情吸引出来,对于战局的掌控性,还是远远不如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啊!
闭目沉思了片刻,庞煌吩咐道:“稍后我写一封信,你调拨三艘飞舟,先去密云卫,找指挥使平安将军,请他协助出兵关外,借口,可以说是征剿马贼,也可以说是保护商贾,随平安将军选择,反正出关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吸引关外各部落的注意力,声势自然是越大越好,至于战绩,请平安将军酌情考虑就是。”
“是,大人!”
郑虎跟着庞煌回到书房,等待写完了给密云卫指挥使平安的信函,写完之后,庞煌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用巡抚大印,而是用了自己的私章。
在写信期间,庞煌已经恢复了冷静,用巡抚的名誉请平安出兵协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可能会触碰到老朱的底限,老朱估计怎么也不愿意自己插手军事。所以以私人交情来说吧。到时候回转的余地要大一些。接着吩咐郑虎道:
“带充足燃料,把信交给平安将军之后,立即沿着作战计划所设定的撤退路线,用飞舟直接前往接应,教官考察团里有人看见咱们的飞舟,自然会有人给你发信号,到时候先把伤员带回来。减轻负担,知道了吗?”
郑虎点头称是,又询问了一些临时处置的问题,就回去准备立即出发了,按照庞煌的安排,郑虎又去了郎中夏志远在北平开设的医馆内。找了两个郎中带走跟他们一块去,这自然也是庞煌的安排。
目前也就来自于山西移民的郎中夏志远,才在怀柔跟着庞煌学过一些简单的外科知识,这些知识放在几百年后当然是皮毛中的皮毛,但是在此时的大明,却是很难得的,郑虎带着他们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又是沉默的一夜。临安公主好像看出了庞煌心中的不愉。所以只是默默的将头枕在庞煌的肩膀上,也不出声打扰他。只是盯着庞煌似乎正在沉思的面孔,似乎有些怜惜,似乎又有什么话相对庞煌说,但是犹豫了好久,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抱拥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到了后半夜在分别入睡。
同样,常茂他们在棋盘山驻营休息时,也将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林西蒙古守将章拿海听到瓮克什克鲁特部被明军偷袭,但是明军人数不多这个消息后,不愿这么轻易地放走这些明军,便派副将歪拉颌支率两千骑兵追击。歪拉颌支是一位很勇猛的千户长,据说是察哈台一系的旁支子弟。
他先来到答剌海子附近的瓮克什克鲁特部了解一下详细情况,瓮克什克鲁特部里并非全是笨蛋,不过是被火铳吓坏了,有的人不敢出来而已,看见援军过来,赶快将情况禀报上去,说部落首领查汉台被明军掠走了,但是却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将火铳多么厉害的事情说出去。
只是说明军大概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半夜偷袭的,又抢马逃走,用的有各种武器,其中有的像是火铳,但是在袭击部落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火药了等等。
歪拉颌支听说只有三四百人,还不是骑兵,马匹只是临时抢走的,看看自己所率的是两千精锐骑兵,消灭敌骑,有何难?他取胜之心过急,只催促部队追赶,恨不得一齐扑将上去,将敌人一口吃掉。
但是却没有想到,大明这只小股的军队,怎么那么能跑,几乎没有停歇,就算是歪拉颌支率领大军马不停蹄的追赶,也没有追上,但是歪拉颌支有些不太甘心,于是在天黑之后,也就到了棋盘山附近。
待歪拉颌支率领他的骑兵疲惫不堪地追到棋盘山时,连明军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人疲马倦的他们,正在商量着是休整片刻,还是继续追击而犹豫时,突然听到一阵阵有规律的火铳发射的声音,不少骑兵当即中枪滚落马鞍。在他们还弄不清敌人从何处射来之时,突听四周响起呐喊之声,紧接明军的骑兵成散星形,排浪一般从四面卷了过来,很快就冲进了密集的蒙古军中一顿狂乱砍杀。
歪拉颌支这才明白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他忙呐喊着带领士兵们奋起抵抗。不愧为蒙元的正规军队,他们都英勇地与常茂等人拼杀,无奈在体力、武器上都要落后很多,很快就有许多宋军倒在元军的枪下或者马刀下。
常茂不顾自己的伤势,所带二百人都是精通骑术的,投入了战斗后。一眼就看出了歪拉颌支是这支骑兵的指挥官,常茂那巨大的身躯和高大的坐骑,一座山也似地朝歪拉颌支压了去。
在他们两下相交的那一刹那,常茂猛劈过来的马刀的风啸,就给了歪拉颌支一种威吓,尽管他机敏地避开了,但他坐骑仍然受了惊吓,嘶鸣着高抬一双前腿,整个身子竖立起来,这避开了常茂砍过来的第二马刀。
歪拉颌支料想第三马刀又会砍来,便调转缰绳,让马向侧面窜出一箭步,使常茂砍过来的第三马刀又是落了空。
歪拉颌支知道常茂是会穷追不舍的,且他的力大,硬拼不是办法,只能智取。此时。在这棋盘山山谷的狭长地带。大明二百勇士和元军正杀得天昏地暗。转轮火铳的枪响声,将士嘶哑的呐喊声,战马喷鼻的喘息声,以及中刀倒地惨烈的哀叫声……渲染了这片小战场极其悲壮的气氛。
歪拉颌支看出自己的马已经很疲惫了,跑不过常茂的高头大马,他没有让战马朝战场外跑,而是在拼杀正激烈的战场圈里面跑。这样,常茂的快马也发挥不了优势,他也就可以见机杀一个回马枪。
常茂果然盯得很紧,驱着坐骑在混杀的人马中穿行,紧紧盯住歪拉颌支追了过来。
正在逃跑着的歪拉颌支,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他突然停在一对正在激烈厮杀的兵士的旁边。待常茂冲过来时,猛然举刀砍了去。
没料到那么粗壮的常茂,竟有狐狸般的轻巧的身手。当马刀从他头顶砍来的时候,猛将身子伏在马背上,双手抱住马的颈项,侧身躲过。然后驱马绕了一圈,又紧追过来。
歪拉颌支忙驱马逃走。常茂追得猛,歪拉颌支逃得急。坐骑慌不择路。前蹄不幸踩在一匹死马身上,被滑倒了。追上来的常茂手起刀落,结果了歪拉颌支的性命。
主将被杀,元军的士气顿时低落下来,逃的逃,降的降,战场上丢下了几百具尸体。
蒙古军既已溃退,常茂也不让追杀。以两百骑的少数,战胜十倍的多数,作为主将的他,也是够高兴的了。想到任重道远,他马上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好,随他一起冲杀的二百人,几乎人人带伤,但却没有人阵亡,真是庆幸啊!!
马上下令,常茂和亲卫们一道率部日夜兼程地朝虎什哈的方向直接赶去,不敢再在围场附近逗留,因为刚才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周围的部落。
无论部落是大还是小,都不是他们这一批人困马乏的军队所能对付的了的,而且关外蒙古部落众多,一旦被沾上,就像是鼻涕那么恶心,想甩都难以甩掉,必须在他们没有做出反应之前,远离这里。
天亮时分,他们终于算是跑出了围场的范围之外,一路上除了受到一些惊吓之外,倒是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所谓围场,是蒙元皇帝定点打猎的地方,这一带山中多猛兽,多部落,但却震慑于近五百人骑马的声势,不敢前来打扰。
一天一夜之后,常茂一行四百八十一人,出现在北口城关隘的附近,向戍守的官兵出示了大明巡抚和北平都司联合签授的手令之后,顺利的进入了关内。
此时,已经有多数人的体力透支,仅剩的五百余匹蒙古马,可能由于长期不能按时吃草,又是长途跋涉的奔跑,已经显出瘦骨嶙峋、摇摇欲倒的感觉。
不过常茂等人,总算是从戍守边关的将士们眼里,看出了钦佩和敬意。
也就是昨天,他们的指挥使平安大人已经将情况捡着不重要的向这里的千户、百户做了一个通报,虽然没有说是巡抚大人的亲卫,但是却也是说受了北平都司的指令,前去惩戒蒙古人的队伍。而且平安指挥使,已经亲自带人前往关外接应另外一拨人去了。
这个年头,谁都崇尚武力,大明虽然时常都要面对着蒙古人的滋扰,北口城关隘的官兵也打过一定的局部战争,但是像是这样五百人步行出去,却几乎没有阵亡的,全部变成骑兵又回来的举止,他们感到十分的钦佩。
纷纷问他们是属于哪个卫所的兵卒,但是常茂却全部搪塞了过去,对于这支力量暂时还是保密性质,这个是庞煌规定的,不知道在这次行动中违反了多少条规定的常茂,在关外生龙活虎,回到关内,即将面对庞煌时,却是有些心悸的感觉了。
问戍守北口城关隘的潮河所千户,是否接应到一群和他们同样的,其中还带着女人和小孩的队伍时,却得到否定的回答,常茂心里一沉,当时就有返回关外的想法。
但是看着动都动弹不得的手下,还有那一群瘦的可以当柴火烧的马儿,就开始沮丧起来,不过潮河所的何千户对他说了几件事情,才让他稍微有些心安。
平安指挥使已经亲自带着一千五百骑兵出关,据说是关外大明的商贾受到袭击。他们去保护。而且昨天在平安指挥使出关之前,他们亲眼看到有三个很大的东西从头顶飞过去,直奔关外,很高,他们用箭都射不到。
常茂明白,可能是巡抚大人启动了应急措施,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但是却是始终不敢先行回北平,只好在北口城找了一处安营扎寨的地方,在哪里等待着赵亮他们回归,然后在一起返回北平。
等常茂他们开始返回北平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为什么要三天这么久呢?因为这次赵亮快被害死了,连同赵亮的二十个亲卫。带着一个担架上的伤员还昏迷未醒,二十多个被掠走当奴隶的大明百姓,还带着捆成一串小孩和女人,半点也不敢松懈。
在头一天,给养就没有了,近百人的生活,全靠赵亮他们这些亲卫轮流去打猎来供养,幸亏这种日子只过了一天左右。教官考察团就在附近找到他们这一群像是蜗牛爬的队伍。并分担了部分的事务,这样赵亮他们二十个人才没有被累死。
主要是被四个人用担架抬着的柳苏和那群孩子拖累了路程。不过又过了两天,这两天彻底的把教官考察团留在了这里,丝毫不敢再去跟踪常茂那四百八十一人,两天后,教官考察团看到三艘飞舟从丛林上面飞过,于是马上打出了红色的信号弹,标注了自己的位置。
这样以来飞舟马上带走了柳苏,和两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又留下了部分给养,那样才给大家减轻了不少负担,加快了速度。
常茂终于接到了赵亮等人,也见到了教官考察团的一行人,面对着多种质疑,常茂在回到北平的路上,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综合各个作战宿长的叙述,教官考察团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回到了房山军营,常茂在教官考察团的带领下,先行到海关衙门前去拜见巡抚大人,却得到了一句回绝的话。
郑虎半天从海关衙门内署走出来,无奈的向诸位说道:“大人有令,先回房山休整,养伤,回头大人会去房山军训处见诸位的。”
常茂没有想到会吃个闭门羹,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忙将郑虎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回事?”
“柳苏还没有醒过来呢!”郑虎小声快速的说了一句,然后大声道:“诸位请回吧,教官考察团留下,晚上大人设宴为诸位接风,顺便听取一下诸位的观察结果!”
常茂才知道,庞煌是真的生气了,但他也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在哪里放着,相信庞煌就算是恼自己,也不会恼太久的时间,但是对于柳苏,常茂却表示关心,问郑虎道:“不知道柳苏在哪里养伤,我能去看看吗?”
“不能,柳苏现在公主府养伤,现在还没有醒,而且郑国公,你暂时也不要和教官考察团的人接触了,这是我们家大人的意思,我们家大人,也是想知道一个公正的结果,不想因为私人感情牵涉到其中,郑国公请回吧。”
常茂讪讪而去,也不知道对庞煌心里有意见没有。
但庞煌对于常茂在不知道实际情况时,真的意见很大,但是知道了实际情况之后,也没有什么意见,作为一个好战分子的常茂,如此处理事情,也无可厚非,庞煌可以理解。
但是庞煌唯一不高兴的是,这只亲卫是属于自己的,常茂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拿着自己的亲卫去冒险,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虽然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是这种风气是不能助长,否则长久下去,两者肯定会产生分歧,要想个办法控制一下才好。
当晚,常茂回去之后,庞煌设宴款待教官考察团一行二十人的小队,认真的听取了教官考察团的汇报,并在心里已经形成了怎么对待事情的做法。
教官考察团的汇报十分中肯,首先就是批判了柳苏的没有大局观,差点没有引起亲卫们分裂,并建议,柳苏并不适合留在有纪律的亲卫军队。
对于这一点,庞煌不置可否,他心里也是奇怪,柳苏到底是发哪门子神经,滥充什么好人呢?
不过柳苏还在公主府的别院中没有醒过来,柳若秋和苏柔雪也在哪里照顾着他,一切都要等他醒过来之后,问个清楚明白,才能下个结论。
柳苏的伤势,让夏志远亲自过来看了一下,也感到比较诡异,其实伤势并无大碍,就算是贯穿伤口,因为处理的及时,甚至都没有出现红肿等感染现象,但是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呢?
夏志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可能是受惊过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