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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受伤的害虫     臣权txt下载     臣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2 南北双方的筹谋

    纳哈出要向大明投诚,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惊天动地的效果,暂时没有明朗之前,朱元璋也不想大肆张扬,毕竟表面上看,纳哈出还正在凶悍的攻击着大明的边境。

    “臣不敢质疑陛下的判断,但是既然纳哈出要投我大明,肯定要保存实力,这种不计代价的攻击,臣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汤和率先发言,毕竟他和皇帝不但是同乡,而且是幼时的玩伴,一向谨慎,也知道皇帝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有人发问,来满足皇帝的虚荣之心。

    “纳哈出想要投我大明,但是又想保住部族,留在辽东,这就是他的心思!”汤和的提问正是机会,皇帝不耐其烦的解释道:“朕可以保住他的部族,但是纳哈出却不能留在辽东,估计纳哈出也猜出了朕的底限,想向朕讨价还价一番呢?”

    朱元璋大笑,而在下面站着的诸将也都陪着一起笑了起来,做了十余年皇帝的朱元璋,此时在长江之上,仿佛又回到了原来南征北战、指点江山的时候,心中颇为得意,突然眉头一皱,感觉好像缺少点什么,回头吩咐道:“赐座!各位爱卿年纪都不小了,老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情!”

    随侍的太监低头称是,连忙去布置了,所谓的赐座,无非是在船舱内增加几个蒲团,大明的福船虽大,但是皇帝的龙舟之上,怎么可能准备这么多的椅子呢。

    “朕想纳哈出,最早明年,最迟后年,就会向大明献出诚意,但是朕的底线是,部族可以保全,纳哈出却要来南京,真可以赐给他丹书铁券,封他为侯,但是却不能留在辽东哪里了。”

    “那就要在他献出诚意之前,把他打疼了,他才能听话,不挨打的野小子,永远也不会老实的。”

    趁着皇帝正是得意,郭英说话也显得有些轻佻起来,不过正符合此时的环境,包括皇帝,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一笑而过。

    “怎么打,他才会疼?这是朕要考虑的问题,魏国公,你说谁去辽东比较合适,面对如此的反扑,叶旺和马云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蓝玉那小子太冲动,还要再磨砺几年才行,大家选出一个主帅吧!”

    一句话,就彻底断绝了徐达再回辽东的想法,说一句实话,几个老将心里暗暗的叹息,论起对辽东、漠北的熟悉,谁能比得上徐达呢?

    徐达何尝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沉吟了一下,出人意料的说道:“臣毛遂自荐,因臣于纳哈出交战多年,洪武六年还大创纳哈出,生擒其子坝基,臣觉得臣最适合!”

    谁也没有想到,徐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朱元璋的脸都黑了,沉吟道:“不过爱卿你现在领着通政司,已经算是文臣序列,再行领兵,那通政司该交予谁来署理呢?”

    “臣不领兵,可做监军,通政司事务繁杂,但却是包罗万象,臣觉得应该交由太子署理,最为恰当,皇上命太子署理政事,臣觉得先从通政司着手,比较好一点。”

    “朕考虑一下!”朱元璋yīn沉着脸,眼光闪烁着说道。

    一次很好的心情,就这样被徐达的毛遂自荐破坏掉了,众人皆为徐达感到担心,特别是傅友德、冯胜、李文忠等人,与徐达合作了多年,深知徐达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如此的忤逆皇上的意思,也不由为其感到不值。

    包括朱元璋在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徐达到底是怎么想的,皇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让你举荐一个大家选选,但是你却毛遂自荐,难道近两年在南京闲着,已经闲出毛病了吗?

    一场在龙舟上的军情商议,剩下的时间就显得索然无味了,虽然汤和又举荐冯胜,有人举荐傅友德,但是很快的都被皇帝否认了,此时大家才想起来,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但是论起综合能力,还真的没有人能超过徐达。

    朱元璋也渐渐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他又怎么能放心的再让徐达回到北方呢?

    反正纳哈出不可能今年归降,还有时间,慢慢的考虑一下再说吧。

    但是这个时代,绝对不会只有朱元璋自己能看出纳哈出的心思,相对而言,更加了解纳哈出的徐达,也能看出来,就连傅友德、冯胜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至于正在和林的蒙元残余中,也不缺少有远见之人,至少现在蒙元的平章完者不花就是一个比较清醒的人,枢密院接到纳哈出的请求信函后,枢密知院爱足没有去见皇帝,而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平章完者不花,两个人计较一番,深感其中的麻烦。

    叹息到蒙元今年真是多事的一年,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直接灭掉了正在及时行乐的脱古思帖木儿,重重的打击了蒙元人的士气,现在无论是和林,还是在各个部族之间,都流传着是皇宫遭受到了天谴,是长生天要灭掉大元。

    其中也速迭尔叫嚣的最为厉害,甚至牵涉到一百多年前,忽必烈得位的非法xìng,声称只有他们阿里不哥一系,才是真正的黄金家族继承人,之所以有天谴,就是长生天正在责罚蒙古,只要纠正过来,长生天自然会护佑蒙古,恢复祖上的荣光。

    这边内政还没有处理清楚,那边纳哈出又发过来请求援助的奏折,纳哈出是什么人,他们二人岂能不知道,他一直不投降明朝,并不代表他对蒙元的忠心,像是纳哈出那样的人,只会对自己的部族忠心,至于和林的这个皇帝,说句心里话,就连爱足和完者不花,都提不起来多大的信心。

    但是没有信心,还是要有些忠心的。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一rì早朝时间,完者不花早早来到金帐所在。宣光皇帝没jīng打采的正要在龙椅上落座时,一眼看到了完者不花,很觉新鲜,随意地说:

    “劳累平章大人这么早就等在这儿了。”

    完者不花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说:“臣有紧急大事禀奏。”

    宣光皇帝问:“是不是又有哪里传谣言了?随他去吧,朕还不放在心上!”

    估计近两个月的时间,宣光皇帝对于谣言这种事,已经开始免疫了。

    完者不花说:“不是谣言,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这完全出于宣光皇帝意料之外。两三天前还说是国泰民安,怎么一下又是什么火急军情了?他那虚弱的身子经受不起这样的突发事件,立时寡白的脸sè变灰了。他用无法掩饰的惊慌,说:“是不是明军趁着这个机会又要攻打和林?”

    完者不花见皇上这么惊慌,便有意将语调放缓和,说:“皇上不必担忧。不是明军犯境,他们也没有jīng力进犯和林,现在纳哈出正在辽东打的火热,他们那里有这么多兵力过来?”

    宣光皇帝说:“平章所说是,只是关咱们和林什么事情?”

    完者不花说:“皇上,臣怀疑,这纳哈出要投降大名了。”

    宣光皇帝听来,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随意的说道:“平章,投就投降呗,反正这几年,投降大明的人还少吗?多他一个也不稀奇。”

    完者不花说:“但是纳哈出若是投降大明,我朝就丧失了辽东的屏障之地,要知道明军之所以不敢轻易进攻和林,就是东有辽东,南有大漠,他们兵力顾不过来,辽东若是失去,明军肯定会由东进攻和林,纳哈出万万不能投降大明的,臣恳请皇上恩准……。”

    宣光皇帝忍不住问道:“平章,你有什么要求,总会是以我大元的江山为重吧!”

    完者不花装着犹豫了一会,说道:“正是为保大元江山,臣恳请皇上恩准,封纳哈出为王,再多加赏赐一些肥沃的草原土地,以挽留纳哈出的忠心。”

    宣光皇帝这时也神情振奋,以少有的果决说话了:“就这么定了吧,封纳哈出为开元王,另外肥沃之地,平章看着办就是,平章之言的确是为我大元着想,忠心可鉴,朕再赐给你一处草原,让你的部族可以休养生息。”

    惯会作态的完者不花这时满面激昂,像是还要争辩。宣光皇帝站了起来,客气地挥了挥手,说:

    “朕意已定,平章就罢了吧!”

    完者不花这才抑住内心的高兴,以从未有过的谦恭,深深朝皇帝作了一揖,说:“臣谨遵圣命。但是还有一事,臣下请求陛下恩准!!”

    “什么事情?”

    “纳哈出请求各部族奔袭距离最近的大明边境,臣以为,皇上要约束一下,让众人不可轻举妄动,万万不可趁机偷袭大明……。”

    “这些事情,平章和枢密院看着办就是,朕就不过问了,朕该吃药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朕就先回去了。”

    所谓的吃药,就是西域蛮僧的采补之术,完者不花心里是知道的,但是摊上这么样的一个皇帝,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按道理说,臣子的权力越大越好,但是完者不花却是希望自己这个当臣子的,权力越小越好,这可能就是亡国的征兆吧。

153 蓝保和韦五的遭遇

    洪武十年,是最令人心惶惶的一年,特别是北平这个地方,无论是各级官员,还是以耕种为生的百姓,都在关注着辽东的战事,让人奇怪的是,打的十分热火的战争,却是伤亡没有想象的多,更是很少的祸及到百姓。

    打仗能打成这个模样,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特点!

    庞煌仍旧在忙着热气球的完善工作,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坐热气球到南京朝见皇帝的时间了,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关于伪钞案的事情,他已经将卷宗全部移交给按察使李潜,包括牛云雷在内的些许捕快,也调拨过去帮忙。

    庞煌认为,伪钞案还是不牵涉到自己最好,目前他除了一个驸马都尉的身份,自认为还斗不过胡惟庸,既然是那样,又何必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而且伪钞案,李潜虽然很重视,估计到时候也会沦为政治斗争的一个工具,庞煌还真的不想参和进去。

    说句实话,在大明这个时代,伪钞案没有对百姓造成太大的困惑。

    正因为没有太多的先例,无论是百姓或者是商贾,对于伪钞基本上就没有防范的意识,而且伪钞在市面上流通的极少,大多数是揉烂用来兑换新的宝钞,那是在骗国家的钱,虽然间接xìng的会给百姓带来损失,但是暂时xìng还没有显出其中的危害来。

    与其参与到其中,还不如脱身出来,专心致志的搞些技术xìng的东西,用来向朱元璋置换一些筹码,更利于自己发展的筹码。

    庞煌此时这么想的,所以心无杂念,只顾着干自己的事情,期间又参与了北平商会的两次会议,这次他公开露面了,但是并未作出过多的干涉,主要是强调了对于多彩油墨和牛仔布再次发出了悬赏,这次悬赏的价格又提高了很多,但就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了。

    当然,该处理的政务,他还是要处理,但是已经没有前两年那么吃力,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庞煌也正在不断的进步中。

    军方的细作,在发回情报的同时,在蓝玉的授意下,也被迫接受了另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那就是从多方面查探蓝保和韦五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蓝玉以都司佥事的名誉下达的任务,虽然很渺茫,但还是有人在努力的进行当中。

    可惜的是,大明这时发明不出GPS定位系统,更是通讯十分落后,要不是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蓝保和韦五两人,此时却正在前往和林的路上。

    当初,他们降落的减少热气球的地方,在一个叫做乌里雅苏台小城市附近,他们看着庞煌、蓝玉等人坐着两艘热气球飞走之后,当下就地烧毁了剩余的热气球各个部件,包括牛皮做成的热气球球体,还有剩余的绳索之类。

    只留下了两大包干粮,还有包括若干发子弹的每人一把左轮手铳,这是他们唯一留下的防身武器,因为刀剑上都有大明制式的标志,很容易被蒙古人认出来,而左轮手铳是新式武器,上面的阿拉伯数字编号,很多人都不认识,所以不怕穿帮,就算是有人发现,就说是通过商贾从大明买的就行了。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用油纸包好,贴肉放在身上,这个是万万不能丢失的,否则就算是能到大明边境,很可能也因为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而被当做jiān细抓起来,边境将士处理jiān细的方式很简单,一般情况下,审问都不会审问,直接吊死或者杀头就可以了,蓝保身为军人可是知道这些规则的。

    稍作歇息,蓝保和韦五两人就动身向南行走,因为当初降落时,选中的就是无人区域,所以两人步行了一天,也没有见到任何的人烟,本来以为烧毁牛皮气球的时候,所散发的浓烟会引起蒙古人的注意,至少会过来人看看怎么回事,如今看来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劳的了。

    两人就这样的走着,走了三天,才发现最要命的是,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也抢不到马匹,两个人全靠步行,这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完几千里的路程,三天下来,以蓝保的经验算,两个人走的还不到二百里路,就已经撑不住了。

    别说韦五这个乡勇出身的汉子,就连军人出身的蓝保都已经受不了了。

    茫茫的大漠,漫天的黄沙,成群的野兽,他们都是咬着牙硬撑下来了,干粮在逐渐的减少着,他们可以shè杀野兽补充,水没有了,偶尔也能发现小片的水源和绿洲补充,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是两人的鞋子现在已经磨穿了鞋底,双脚都起了水泡,每次落地像是针扎的那样疼,这一点也可以依靠毅力支撑下来。

    但是所带的子弹快要消耗的差不多了,怎么办,没有刀剑,没有弓箭,如果连左轮手铳也没有了子弹,他们依靠什么自保。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必死之局!!

    三天,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条河流,有河流就会有蒙古人逐水草而居住,蓝保交代韦五开始装哑巴,因为韦五基本上都听不懂蒙古话,更不会说,在这蒙古腹地,还是装哑巴比较好一点。

    他们沿着河流向东行走,果然在一天后,发现了蒙古包的存在,蓝玉cāo着熟练的蒙古话,问当地的牧民这是哪儿,牧民告诉他,这条河叫做扎布汗河,往北是乌里雅苏台,那是贵族老爷们才居住的地方。

    往东走是和林城,那是大元皇帝住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兵马,很多的贵族老爷,而他们是属于阿罕老爷的牧民,不过阿罕老爷平时除了过来收税和捉他们的牛羊,平时都不管他们。

    至于往南走,距离大明有多远,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本分的牧民,贫贱的连征兵都没有他们的份,而且越往南走,越可能遇见打仗的人,那些人都不讲道理的,所以他们不敢也不会往南走,所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蓝保问道亦集乃的时候,他们倒是反应是听说过,不过说距离扎布汗河这里,有两千多里路呢,而且要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很难走的,一般来说,军队都不走哪里。

    两人当晚在牧民家里过夜,说句实在话,牧民倒是朴实的可爱,毫无条件的就相信了他们只是过路的商贾,在路上遇到了马贼,货物都被抢了,所以才落魄如此。

    对于蓝保瞎编的遭遇,牧民抱以万分的同情,不但拿出雪藏已久自己都不舍得穿的靴子给他们,而且还提供了住宿的地方,劝两人和他们一起,因为扎布汗河这一带也不安稳,经常会有马贼出现,两个人实在是太单薄了,大家在一起比较好一点。

    当蓝保提出要购买他们的马匹时,他们却只是摇头,解释道,这里的马匹和牛羊,包括刚出生的马驹在内,都是属于阿罕老爷的,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否则就会引起贵族老爷的惩罚,让他们失去饭碗。

    两人本来想偷走马匹南下的,可是面对着这么朴实的牧民,两个人商量了半夜,也不忍心下手,特别是韦五,却是有些同情这些牧民,怎么也不同意偷走马匹的事情。

    意见不能统一,所以暂时只能和这些牧民呆在一起,距离亦集乃就近两千里的路程,光是听说这个数字,两人就没有勇气步行南下。

    但是就在那一天的下半夜,这群牧民遭受到了马贼的攻击,当时可能由于蓝保和韦五太累了,商议之后就休息了,但是下半夜却被一声声惨叫惊醒,急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拿着左轮火铳就冲了出来,却见外面已经是一片火的海洋,马贼发现了他们,箭矢不断的朝他们这里倾泻,当时韦五就中了两箭,蓝保有经验躲避的比较快,看到这个情景,知道不能硬拼,拉着韦五就跑。

    但是后面随即传来的马蹄声,顿时就毁灭了他们的幻想,马贼挥舞着弯刀向他们追了过来,长叹一声,蓝保拉着韦五,转身跳入了扎布汗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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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几章,估计庞煌北平知府的故事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他在朝堂之上的动作,希望大家支持害虫,下周没有推荐了,期望没有收藏的朋友,收藏一下,关注本书的发展!!

154 蓝保北上和庞煌南下

    两个人跳到河水中,没有过久就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保首先有了意识,头脑散乱地好像飘忽着瘴雾,踉跄着的双足又好像困陷在漫漫的黄沙中,几个面目狰狞的马贼同时伸出形同骷髅般的手紧紧地叉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得透不过气来,身子渐渐的麻木起来,蓝保奋力挣扎,竭尽全力嘶叫着:

    “不!不!”

    霍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仰躺在一辆敞篷的马车里,好像是原来装着干草,此时身下很厚厚的铺了一层,而韦五两眼紧闭,正躺在马车的另一侧,不由放下心来。

    摸摸身上,却已经是清洁溜溜了,无论是左轮火铳,还是干粮、碎银,都已经不见影踪,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将手伸进腋下的衣襟内,摸摸贴肉放着的油纸包,发现还在原来的地方,不由舒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估计火铳什么的,都在河里被水冲走了吧。想要坐起来,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但是挣了几下,都是坐不起来,只好放弃,歇息一会再説。

    未几,韦五也从昏迷中醒来,两人在不知状况的情况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蓝保恢复了一些力气,慢慢的探出身子,仔细观察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谁知道看后吓了一跳,原来他们所坐的马车,只是属于一支队伍的尾巴尖尖,这是一支极为长的马队,大约有两千人左右,辎重比较多,前后左右都有骑兵来回游弋,维持着马队的整齐。

    赶马车的有两个人,正副车夫,蓝保知道,只有长途跋涉的马队,才会在每一辆车上配备两名车夫,但看骑兵的盔甲,这支马队就不会是普通的商队,因为商队根本请不起军队护航。

    正在考虑的时候,副驾车夫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两人已经醒来,先用一种他们二人都听不懂的语言问了一句什么,见到两人的茫然之sè,又换成了蒙古语,这是蓝保才听懂,原来是问他们感觉怎么样。

    蓝保连忙直起身来,抱拳谢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我们二人已经无碍了,稍作歇息,就会离开,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那车夫笑道:“不是我救你们的,而是我们家主人救的,我们家主人说了,待到二位醒来,让小的带你们去见他!!”

    蓝保愣了一下,忙问道:“敢问你们家主人是哪一位?”

    那车夫低头想了一会,出人意料的回答道:“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其实我也就是一个奴隶而已,我还是禀报我们家主人,您问他吧。”

    在蒙古,奴隶不奇怪,一般大户人家都会买些奴隶做些杂活,或者是买些奴隶做工匠,地位是及其卑微,蓝保也不为难他,于是点头答应。

    那名车夫就向前跑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气喘吁吁的回来,对二人说:“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蓝保跳下车来,韦五坐了起来,刚下下车,却发现腿却是好像撞在了河中的石块上,站不起来,蓝保忙说:“我这个朋友是一个哑巴,现在腿也不管用了,不如我一个人去回你们家主人的话吧。”

    那车夫无奈,只好由得这样,带着蓝保向前走去。

    此时正好到了正午,马队中间正在选择地点埋锅做饭,不一会,车夫先进去禀报,而蓝保在外面等着,无意间向前方看去,却发现在马队的前面,飘扬着的旗帜上,用蒙古字写了一个大大的“梁”字,心里不由一动。

    稍后,车夫出来,却带着一个太监和两个侍卫,两个侍卫将蓝保全身上下搜索了一下,甚至连鞋子也要脱下来看看,发现没有异常,才让那个太监领着蓝保走进大帐之内。

    进去跪下行礼,蓝保用眼睛瞄了一眼,还未见所谓的主人什么模样,就看见在桌案后面坐的那人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和韦五两人的左轮手铳,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却是大惊,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个问题。

    “你们是那个部族的人?”

    “小人叫保兰,是乌苏雅里台城阿罕老爷麾下的商贾,这次去南人哪里进货,回来的时候,被马贼抢了,所有的人都被杀了,就剩下小人和伙伴两人,谢谢老爷的救命之恩,小人一定回去禀报阿罕老爷,酬谢老爷的大恩?”

    “乌苏雅里台?那个地方的人,现在也可以称自己为老爷吗?”所谓主人皱起眉头,蓝保这是才有机会抬起头来,看向桌案后的那人。

    只见那人面白少须,显得儒雅非凡,倒是比蓝保这个汉人更像是汉人,一双白净的手,拿着火铳在哪里翻来覆去的看着,显得颇为好奇。

    “这火铳从哪里来的?”

    “是小人的老爷,从南人哪里买来的,好像是在大都一个叫做怀柔的县城里买的。”

    “还能买来吗?汉人都不管?”

    “能的,这火铳就是小人经手买的,在汉人哪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的到。”蓝保适时的露出谄笑,好像真的像是一个商贾。

    “怎么用?”

    蓝保上前一步,两边的侍卫马上拔出刀来,那人摆摆手,表示无事,把火铳递给蓝保,而后者则示范了一下,叹气说道:“可惜里面的子弹都被小人打马贼用的差不多,剩下的估计都掉进河里去了,要不可以让老爷见见汉人所造的火器威力。”

    “好了,你先下去吧,先跟着我们的车队去和林,回头我会派人去乌苏雅里台对你们家老爷说一声的。不要想跑,若是发现,立即就杀了。”

    蓝保当然不敢反对,只好点头称是,跟着刚才的那个车夫又回去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人想要干什么,估计是看中了火铳的威力,想要通过自己买一些,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很多力气。

    回到马车上,估计是主人见过了之后没有发落两人,所以也就开始失去了防范,车夫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这支马队,竟然是从云南来的,是云南的梁王派来朝见皇帝并进贡的队伍,问蓝保话的那个大人,姓劳,大名这个车夫也不知道,就知道这个主人是梁王身边很大的一个官,要不然也不会派过来觐见蒙元皇帝的。

    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蓝保向韦五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听说他们竟然要去北上去和林,不由相对苦笑,本来南下的,现在变成了北上,不知道在和林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不过这次能捡回一条xìng命,自然是赚了,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车队太长,再加上运送的有各种贡品,所以行走特别缓慢。

    又过了二十余天,才到了和林,看到了和林城那个被炸弹爆炸而震塌的一角,两人特别激动,以他们的经验,肯定知道是庞大人和蓝将军做的,恨不得马上就将这个消息传回去。但是他们毕竟是外人,而劳大人的手下并未放松对他们的jǐng惕,让蓝保甚至不敢联系在和林的细作,就这样在和林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敢和外界联系。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劳大人竟然好像忘了他们的存在,也忘了要返回云南一样,一直无休止的在和林住了下来。

    正当他们心急如焚的时候,八月到了,在北平怀柔的某处山窝,随着庞煌的一声令下,六艘热气球缓缓升起,船上装载着各种物品,慢慢的腾空起来。

    每艘热气球上面,只有一名驾驭人员,带着一个新招收的学员,另外两人,则是负责各种准备进贡给皇帝的物品,庞煌此次准备充足,本钱也自觉准备充足,就准备用这些,来给朱元璋一个惊喜,换取更大的筹码。

    对于这种事情,北平的老百姓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经常见到飞来飞去的东西,多了也就麻木了,但是一次xìng飞出六艘,也造成了一定的轰动,但也只是惊讶一番而已。

    但是却引起北平官场上所有人的关注,因为这次热气球的飞行结果,会牵涉到很多事情的处理结果,比如李潜正在等皇帝的反应,才能决定以什么态度对待刘忠牵涉进来的伪钞案,比如说刘忠也在关注着,因为关系到他今后如何对待他和庞煌的关系。

    同样的道理,南京朝堂上的所有官员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因为一纸圣旨下达,命百官在徐达修好的停机场附近集结,据传闻,说不定圣驾也会亲临,很多消息不畅的人,都在纳闷,驸马爷又搞什么名堂,竟让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情。

    能惹得皇上出宫,那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圣旨发出之后,引起了中书省的反对,胡惟庸以政务繁忙为由,连着三天上书,要求指太常寺和宗人府迎接即可,但是朱元璋已经收到了庞煌的多次密折,虽然没有见到,庞煌在密折中,也没有要求百官以及皇帝亲自前往但是已经勾起了朱元璋的好奇心,非要见识一下不可。

155 南京的等待

    所谓停机场,是驸马都尉庞煌在奏折中所提到的一个名词,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皇帝也没有下旨改正,所以一切都按照驸马都尉的说法定名。

    建设在玄武湖的东岸地区,其实距离玄武湖已经有很远的距离,倒是距离钟山不远,盖因为要设瞭望台于钟山之上,负责监测空中的情况,所以就建设在哪里。

    八月初八,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当然在zhōng yāng地区的,都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甚至有些许告老致仕的官吏,也来到这个地方上看热闹,因为皇上并未下旨阻止,所以并未控制百姓的围观,反正停机场占地千亩,周围全部由京师的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控制,只要百姓不进入场地之内,要干什么,就由得他们了。

    在zhōng yāng位置,设了一处方圆几十米的大帐,不过没有帐顶,抬头就可以看见青天白rì,只有按照官职大小,摆满了桌椅茶几,每一处桌椅后侧,又有罗伞布置,用来遮挡头顶的阳光,从罗伞的颜sè,也可以分清官职的尊卑来。

    八月是正热的天气,若不是有圣旨下达,百官真的没有几个愿意到场的,虽然由南京城内窖藏的冰块,但是毕竟是小的冰块,用于冰镇凉茶还可以,但是喝道嘴里,更是增加了身上的燥热,不由心里暗地腹诽庞煌在这个季节搞出莫名其妙的事情。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到场,反正在面北朝南的方向,已经设好了皇帐,自然是完全封闭那种,为了不让烈rì将帐内烤的热度上升,里面奢侈的还摆上了冰块,让一些官员心急火燎,但就是没有人敢往那地方乘凉。

    因为有皇帝的亲卫在守护着,过去等于逾制,轻则丢官,重则可是要杀头的。

    百官从未时到达,等了近一个时辰,申时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sāo动,间歇xìng的传来一阵鼓乐声,熟知礼仪的官员马上就意识到,皇上驾临了。

    朱元璋携带着皇后马娘娘,摆着銮驾,浩浩荡荡出动了数百人,慢慢的行了过来。

    禁军亲卫明盔亮甲,全副武装,仪仗队锦衣华裳,旌旗蔽rì。

    黄龙伞、雀金扇簇拥着华贵轩昂的高大马车,幢、幡、麾、纛、旗、铖、星、瓜、杖在六月的阳光下闪闪生辉。队伍进入停机场内以后,接着四辆皇子的车队也慢慢的行驶进来,这时百官才惊讶了一番,不但皇上皇后到了,就连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朱樉、三皇子朱棡、四皇子朱棣也都来了,可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

    百姓们来不及闪避便都跪伏街旁,三步一岗五步上哨的军士更显得肃杀一片,万人齐哈。

    马皇后从车窗向外看去,百姓们汗流满面,跪伏滚烫的石板上,一定是很痛苦的,哪里像她与皇上车轿内冰桶生凉这么舒适惬意呢?便对皇帝说:“皇上,咱出来原是来给驸马一个颜面,如此地动山摇,实在是劳民伤财,于心不忍呐。你我都是农家出身,深知民间辛苦,理当惜民如子啊!”

    朱元璋也看到了车外情景,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实在,下次出巡决不兴师动众,不过这次,是为了扩大皇室对外的影响,有些排场也是理所当然的。”

    马皇后不无伤感地说:“好倒是好,就是我这身子恐怕……”

    朱元璋连忙捂住她的嘴,说:“你马秀英福大命大,长命百岁,咱俩白头偕老……当年做梦也没有想到当上了皇帝,你做了皇后,君临天下……朕生来xìng子急,脾气暴,过于严猛,殿前决事,往往震怒,到了**,也多亏你坦诚开导,随事劝谏,登基以来,许多公卿大臣都是因了你的劝说,救了他们的命。你真好比是朕的长孙皇后啊!”

    马娘娘说:“谢皇上恩眷,皇上每每向王公大臣把巨妾比做唐朝的长孙皇后,实在是诚惶诚恐。唉,夫妇白头偕老倒是容易,君臣之间真诚相待确是困难啊!皇上能时时不忘臣妾共患难同贫贱rì子,更希愿皇上不要忘记与功臣宿将打江山的时光。”

    朱元璋再没有说什么。传谕太监禀报,停机场已到。皇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什么停机场,听着倒是像个养鸡场一般。心里寻思着改个名字。

    待到太监们布置好龙帐内的一切,又用冰块将帐内的温度降到合适,过来请皇上、皇后移驾入内的时候,朱元璋也没有想出个合适的名字,他肚里的墨水本来就少,急切之间那里想的出来呢?

    坐定,没有过多大一会,可能也就是申时三刻左右的样子,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从钟山瞭望台哪里终于传过来消息,有六个圆球状的物事,从东北方向急速的靠近。通过望远镜观察,大约有马车那么大。

    皇帝的没有什么表示,只顾着和马皇后聊天,但是下面的人,却根据庞煌传回来的卷宗开始忙活起来,准备绳索,起落架,长杆等物,准备协助热气球下降。在外面坐的百官,纷纷的抬起头来,望向北方,希望能提前看出点什么。

    其实庞煌从望远镜内看到了长江,就已经用旗语通知其他五艘热气球开始准备降落,但是在长江的上空,风向陡然变了,下降时,热气球竟然往东边开始漂移,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升温拉高高度,等简答圈起的场地中,升腾起一股股狼烟时,已经快要到达停机场的上空了。

    cāo作很难,要不是每艘热气球上都有熟练的驾驭人员,每个驾驭人员又经过上百次的试飞的话,就差点没有出丑。

    在停机场上空,统一关火,放下吊篮中的沙袋,不断的移动的沙袋悬挂的位置来控制方向,刚刚好在停机场上空缓缓降落,此时的所有人,包括庞煌在内,衣服都被紧张的汗水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

    偏偏一会还要见皇帝,不能解开,只有先暂时的忍着。

    他们的紧张cāo作,丝毫没有引起下面围观之人的注意,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开始看着还小,就和皇帐的大小差不多,但是随着高度下降,也越来越大起来,等大家能看见吊篮中的人时,热气球在他们眼里,已经变得足足有几间楼房那么大了。

    不断的颤抖着,歪歪斜斜的下降着高度,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大多数人都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元璋和马皇后,也慢慢的走出皇帐,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温度也下降不少,朱元璋眯着双眼,看着赤、橙、绿、青、蓝、紫六sè热气球慢慢的降落下来,再偷着观察一下百官的动静,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满足感来。

    十年了,皇室全靠他自己在支撑着,太子文弱,其他皇子年幼,所以他虽然身为皇帝,做很多事情也要有些顾忌,为什么,因为皇室太弱小了,而功臣又太多,文人太多,所以全靠他自己的威望在支撑着。

    这个庞煌,虽然只是一个驸马,只是一个外戚,但多多少少的也是皇室中人,皇室中人做出成绩,对于整个皇家的发展还是很有好处的。

    就凭着这一点,无论这个热气球有用没有用,都要好好的赏赐一下自己的这个女婿。

    朱元璋是这样想的,但是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有露出来,只是淡然的看着,不过那握着皇后的右手,却是紧紧的攥了一下,让马皇后诧异的看了皇上一眼。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包括庞煌的二十四个人,在庞煌的带领下,整齐有致的来到龙帐前面,跪下叩拜,庞煌说道:“臣北平知府庞煌叩见皇上。”

    “起来吧!!”

    庞煌并未起身,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叠卷宗,高举在头顶,提高了声音,大声的喊道:“臣庞煌,率属下二十三人,于洪武四年八月初八辰时三刻,从北平怀柔县燕山西苑出发,历经三个时辰,到达南京,请皇上明鉴!!”

    “什么?”

    皇帝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庞煌,有些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句,而下面的百官听到这个结果,更是乱作一团。

    在胡惟庸的暗示下,御史大夫陈宁更是应声出列,开口说道:“此时妖言惑众,开始有欺君之嫌啊,漫说北平至南京,有一千八百余里路程,就算是快马不停的跑,本官也只是听说过五天是最快的,三个时辰过来,莫非庞大人说错了。”

    庞煌并未理会陈宁,仍是高举着卷宗,大声喊道:“臣在出发之前,要了北平布政司、北平按察司和北平都司的三司签名,他们都可以为臣作证,签名卷宗在此,皇上一看便知。”

    在皇上的示意下,有随驾太监马上接过来,稍作检查就双上呈献给皇帝,朱元璋接过,仔细翻阅,之后面无表情的将卷宗递给随驾的太监,说道:“传下去,让诸位大人看看再说。”

156 三件礼物

    传阅卷宗的同时,但凡看过的人表情不一,特别是五军都督府的武将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些文官们可能对于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不到两千里的路程,按照他们从书本上所看到的典故,找一匹所谓的“rì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不过两天就能到达,所以驸马都尉的三个多时辰从北平赶到南京,在他们眼里可能也就么有那么匪夷所思了。

    但是长年在外面征战厮杀的武将们却是心知肚明,什么“rì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那都是理论上的事情,一个时辰能跑百里以上的马儿,在军中已经算是极品了。

    但是跑完百里之后,必须要换马,否则速度会逐渐下降,连续跑不会超过六个时辰,马就会被累死。

    从北方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向南京传回消息,那是歇马不歇人。到了驿站,就要换马。

    马并不擅长长跑。跑一天,再好的马,也得累死。尽管是这样,从北平传回来消息,最快也要四天左右的时间。

    以四个时辰,比较四天的时间,任何一个武将都会算出其中巨大的军事价值。

    不可能作伪,当大臣们看到庞煌呈送的卷宗之后,就知道不可能作伪,也许庞煌不怕有欺君的嫌疑,也许朱元璋会包庇自己的女婿,但是北平三司没有必要陪着驸马都尉在哪里疯狂。

    更何况,布政使刘忠是胡丞相的亲信,北平都司指挥使孙恪是军方的人物,大家不可能一起作伪,看着三司大印红彤彤的在上面盖着,而且有三司主官的签名,不能不让人信服,反正朱元璋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相信了。

    “摆驾,朕要去看一下!”朱元璋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却将大家都吓了一跳。庞煌连忙站出来,行礼劝谏道:“皇上,此物有一天大的缺憾,就是比较耗费燃料,每次携带,最多能燃烧五个时辰左右,今rì臣忙着赶路,所以在路上有耗费了一些,所以现在几乎没有燃料了!”

    “爱卿所说燃料,可是奏折中的酒水,没有事情,朕马上派人筹集!”

    庞煌头上那个汗顿时就出来了,是酒jīng不假,但是也要高纯度的酒jīng啊,你们平rì喝的那个酒水,估计倒进去火就熄灭了,但又不知道怎么给朱元璋解释,只好迟疑的回道:“皇上所说不错,但是那些酒水,需要提炼后才能使用,急切之间是提炼不出的,而且南京也没有特制的器皿.......。”

    “朕只是看看,那有这么多的顾忌!”朱元璋稍微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热气球太过于震撼,他几乎要发怒了。

    于是,好好的一次表演,变成了观摩会,在庞煌的授意之下,那十二个驾驭人员,只好将剩余的酒jīng重新燃烧,让热气球再次膨胀,不过此时有石柱控制住,不让其上升,倒是满足了朱元璋的些许好奇心。

    但是如此以来,庞煌准备的其他节目,就只能拖延了。

    皇帝协同百官,一直在停机场滞留到夕阳快要落入秦淮河内,才依依不舍的回宫歇息。临走是颁布旨意,召驸马都尉兼北平知府,第二rì朝会觐见。

    八月初九,奉天殿站满了早朝的文武百官,天气依然是一片燥热。

    太阳露脸不久,殿内便显得燥热,躬身鸽立穿着长长朝服的大臣们一个个汗流浃背。但置身庄严肃穆的奉天殿,面对冷面的洪武皇帝,谁也不敢出一声大气。

    几个站在稍后的官员实在热得难耐,偷偷地迅速地用袍袖揩了揩脸面上的汗水。殿外的知了一大早便放开嗓门,它们倒是毫不畏惧皇上的威严朝廷的清规竞相鸣噪着。

    朱元璋的气sè不错。殿后由十二人摇动的硕大风轮挟带着轮前数只大冰块升起的凉风,使他能安然无燥地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了看风轮,朱元璋想到好像也是这个女婿的贡献。

    想到这个女婿,杂学很真的驳杂,而且从自己观察这两年的结果来看,这个女婿几乎是没有什么野心,而且对公主也是不错,从来没有听说有读书人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习惯,极为谨慎,算是一个实干型的人才,朱元璋觉得还是颇为满意的。

    几位大臣奏事之后出现了短暂的静场,只听到知了的鸣唱和风轮的鼓噪声。胡惟庸窥伺朱元璋一眼,似是领悟到皇帝的意思,便上前两步,挺起腰板抬起头面向群臣高声道:

    “有事奏本,无事——”

    话音未落,庞煌连忙应声出列,启奏道:“皇上,此次臣从北平而来,特地奉上三种礼物,以庆贺皇上下个月的生辰,请皇上允许臣在店内奉上。”

    宫殿内一片肃静。文武百官不约而同地用目光看向庞煌。

    “准!”

    这次倒是没有用随侍太监代替,朱元璋亲自开口应道。

    在庞煌的示意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太监,将各自手中的物事抬到奉天殿内。

    庞煌移步到太监旁边,第一件礼物,只是太监手中托盘之物,揭开红绸布,却是露出两小捆的谷穗来。

    “皇上,第一件礼物,乃是北平府新近试验成功的旱稻和水稻!其中,经过测验,旱稻亩产五百六十斤,水稻亩产六百七十斤,而且以旱稻为例,可以在北方大面积的推广,水稻可以再水多之地推广,由明年起,北平之地,也可以收获两季庄稼,凭空为我大明增加无数税赋。”

    在朱元璋的示意下,太监将两捆谷穗端了上来,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身为穷苦人家出身的朱元璋,在建立大明之后,对于民生极为关注,特别是对于北方诸地,每年只有一季的小麦,感到十分的头疼,水稻和旱稻,庞煌早已经在奏折中向他提及过,现在谨慎的驸马既然敢拿出来,那肯定是有了成果。

    想到光是北平府几十万亩地多种一季粮食,可以收获多少不知道,但是至少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再让朝廷补贴这一条,就可以算是大功一件。

    “那第二件礼物呢?”朱元璋心情大好,不由主动开口问道,眼见着第二件礼物,依旧是一个托盘,不禁有些好奇。

    “第二件礼物,乃是辽东、高丽、蒙古的地图,乃是臣托陛下鸿福,由昨rì陛下所见之物带领测绘人员在天空所画,包括有高丽全境的地形,辽东蒙古部族的分布详细情况,和林周边乃至亦集乃一线的蒙元兵力分布,十分详尽,其中涵盖大漠中的诸多水源、绿洲所在,凭借此地图,相信我大明铁骑,定可驰骋万里,所向披靡。”

    这张地图,却是引起了以五军都督府为首的所有武将的关注,碍于礼仪,大家不敢上前观看,但却都是伸长了脖子,似乎想看出一些端倪。

    “收了!”朱元璋摆摆手,有碍于礼仪的关系,朱元璋不想此时的奉天殿变成菜市场,但是心里却是知道地图对于武将的吸引力,只好暂时命人收了,但是看到武将们眼馋的模样,还是接着说了一句:“稍后在偏殿让诸位卿家再仔细观看。”

    第三件礼物,却是由六个太监抬了上来,看上去六个太监还是比较吃力的模样,就知道分量不轻,庞煌揭开上面覆盖的红绸布,朗声说道:“第三件礼物,乃是臣昼夜不停,研制出的新型印刷机械。”

    “哦!”

    “此印刷机械,据臣等测试,比现有的印刷器械速度要快五十倍左右,而且可以用风力、水力带动,并配有滚轮设计,可以自动编号,而且,这些纸张,乃是微臣所改进的,用竹做材料做成的纸张,在制作时,内里镶嵌金线,用于作为宝钞的印刷,可有效的防止伪造宝钞的出现.......。”

    庞煌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到奉天殿内气氛有些诡异,正愣神之间,听朱元璋说道:“此物甚好,庞爱卿,昨rì飞天之物,可有什么名字?”

    “没有得到陛下的恩准,不敢起名,请陛下赐之!!”

    庞煌当然不会说出热气球的名称,这些稀罕玩意,还是要让朱元璋赐名的比较好,管他叫什么,反正自己知道是热气球就行了,刚才一个愣神,庞煌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把伪钞的事情,拿到朝堂之上公开说,那不是逼着皇帝表态吗?

    怪不得朱元璋要把话题带开不提。

    “让朕想一下,明rì宣布!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朱元璋朝着随侍太监示意了一下,后者马上会意,高声喊道:“退朝,召驸马都尉庞煌御书房问对!”

    几个武将想提醒一下皇帝刚才的承诺,却被有眼sè的人拉住,努努嘴,示意一下中书省的丞相,胡惟庸此时脸sè已经是yīn沉的快要滴水了。

    庞煌无意中提及的伪钞字眼,让胡惟庸的确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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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后续

    “刚才在奉天殿上,你做的很不明智!”

    在御书房稍作歇息,朱元璋开口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这个,语气中带着稍许责怪,却又有着回护之意。

    “是臣考虑不周了!”庞煌恭敬的回道。想着散朝时,胡惟庸那气急败坏的脸sè,但是政治上依旧不成熟的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只是下意识的认错。

    “胡惟庸做事还是可以的。”

    朱元璋把谈话结果先定下来一个论调,接着说道:“最近几年,无论是更改官制,还是各地的政务处理,朕看在眼里,还是比较满意,就是用人的时候,显得急躁了些。不过也不全怪他,朕断了科举,他手里可以用的人不多。”

    庞煌吓了一跳,想不透朱元璋为什么给自己说这些,在他印象中,应该是朱元璋恨胡惟庸恨的牙根痒,但谁能想到,此时的朱元璋还在为胡惟庸说话。

    他也不知道怎么接朱元璋的话,所以只好保持沉默,幸亏皇帝也没有纠缠在此事上太久的时间,转而问道:“你前段时间,说是鼓励酿酒,就是为了这个物事,倒也不错,但就是飞的太高了一点,要不让将士们乘坐其中,以箭矢shè人,那可几近天下无敌了。”

    灵机一动,庞煌终于不用再纠结于刚才胡惟庸的话题,明显的是朱元璋暂时和胡惟庸的矛盾还没有尖锐起来,有些错误,作为一个帝国的皇帝,还是需要包容的,想起了朱元璋的乘坐shè敌之说,不由想起了和林那次轰炸,因为太过于骇人听闻,所以在密折中不敢直说,而且估计在蒙古人那里的细作也是迷迷糊糊,所以此时说出来,可能会开阔皇帝的视野,于是先是告罪,然后将那次和蓝玉一起,用临时合成的炸弹轰炸和林的情况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后半晌无语,消化了一会,才说道:“朕也有听闻,不过没有想到是你们搞出来的,虽然之前朕也有猜测,但总不敢确定,现在倒是解了朕的疑惑。”

    “因为事情过于重大,所以臣在没有把握之前,也不敢轻言奏至陛下这里,害怕有欺君的嫌疑,所以一直没有敢说。”

    “下次不要自己亲自犯险了,这种事,总归不是你一个知府应该做的。”

    “谢皇上厚爱,臣知道了。”

    “不过你做的也对,炸死了脱古思帖木儿,这种事情也太过骇人听闻了,要是让朝堂上那些老夫子知道,估计肯定要弹劾你欺君的。”

    “脱古思帖木儿?”

    这个名字让庞煌有些莫名其妙,说句实话,蒙古名字都是那么的难记,他对于这个名字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印象,就连蒙元那个皇帝叫什么,他现在还记不住呢。更何况一个脱古思帖木儿,理科生怎么能知道自己无意中炸死的,竟然是蒙元未来的皇帝。

    “嗯,是如今蒙元皇帝的弟弟,这件事办的不错,你倒是朕的一个福将!”

    朱元璋心里是开心的,脱古思帖木儿基本上是蒙元内定的下任皇帝,这一点是可以推测出来的。现在被朕的女婿给弄死了,你就一个儿子买的里八剌,还是被朕养大的,看来天意注定要朕来统一天下了。

    “就唤它叫飞舟吧,就想是船一样在天空飞,为朕杀敌立功!!”

    “谢皇上赐名!”

    “不过光是赐名,是不够奖赏你的功绩的,你说说吧,想要什么奖赏?”朱元璋显然是心情大好,不由主动开口问道。

    “臣还是关于于蒙古、高丽、女真互市的事情,请皇上恩准!”

    “这件事?朝中褒贬不一,朕也很难做出决定!”

    这次朱元璋说的是实话了,关于与北方互市,在南京朝堂之上,一直处于争议的状态,接到庞煌的奏折,自然也要在朝会时议论,但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是大部分人持反对态度。

    很多人引经据典,说关于和亲、互市等行为,不过是权宜怀柔之法,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的一种妥协,而现在大明强势,自然无须做这种权宜之计,特别是互市,那不等于变相的资敌吗?而且,大明现在刚刚建国十年,很多地方还在贫困之中,百姓都吃不饱饭,却要浪费粮食去酿酒,这是很多大臣都不能容忍的。

    “臣只知酒能误事!”

    庞煌说道:“所以臣很少喝酒,但是反对臣酿酒的,又有多少不善饮的呢?而大明以农为本,大片的土地耕种,没有闲暇的土地放牧牛羊,但是也不见很多人因不放牧牛羊而放弃吃肉的。”

    “臣只能说,不能因噎废食,就算我大明不与北方互市,但是也阻挡不住他们和高丽、倭国、甚至是西方诸国通过漫漫的丝绸之路交易,所以臣奏请恢复互市。”

    “就拿酿酒一途说吧,臣之酿酒,只是取酒头、酒尾作为飞舟的燃料,而中间的酒兑水后,拿来向蒙古、女真换取牛羊,不但可以满足我大明人的口腹之yù,还可利用牛皮制作飞舟而打击蒙古骑兵,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和资敌无关,要说资敌,反而是北方游牧人资助我大明而已。”

    朱元璋慢慢的听着庞煌的辩解,并不时的观察着自己的女婿,其实在他心里早就赞同了庞煌的话语,但是政治就是政治,和别的无关。

    也许他身为皇帝,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很多难题,关于互市,不就是一张圣旨的事情吗?

    但是身为皇帝,有时候还是要妥协,虽然不代表他怕什么,但是有的时候,为了大局还是要妥协一些,至少现在的大明还是需要稳定的。待到庞煌说完,朱元璋沉声说道:

    “关于刚才你说的那些,朕会让中书省再行审议,不过你今天让胡丞相措手不及,估计他也要为难你一下。”

    庞煌知道自己今天在奉天殿献那个印钞机械,已经算是把北平的一些事情挑明了,但这是他和李潜的约定,后面李潜的弹劾奏折就会送到,到时候反而是李潜和胡惟庸互相掐架,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谢皇上,臣相信皇上英明,定会做出最有利于大明的决定。”

    庞煌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应该适当的增加一些筹码了,于是继续说道:“臣还有一些火器,随身带来了,但是总觉得在皇城之内献火器,未免有些不吉,所以未曾明言,请皇上恕罪。”

    “哈哈,朕就知道,你会说关于火器的事情,过两天送到皇城的演武场,让朕也看看爱卿你的发明,没有想到你通过蒙古人留下的火器图谱,竟然能造成如此多的东西,要不是你的驸马身份,朕真的有些让你领兵打仗的心思了。”

    朱元璋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么一句,连自己可能也有些不太相信吧!

    庞煌也知道,真的论起打仗,自己哪里是一班元勋老将的对手,自己不过是仗着火器的新奇,为今后打下一些基础而已,真的要领兵上战场,估计要比胡惟庸记恨自己还要危险。

    无论是历朝各代,最先被打倒的肯定是所谓的将军,现在徐达的下场,就是自己借鉴的对象,要不是自己这个驸马身份,估计要玩火器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手中没有一点军权,那是一点保障也没有,庞煌心中想着,几年后的胡惟庸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自己手里,怎么才能有一支光明正大的力量呢?

    要皇帝没有戒心,就必须给皇帝要,要了也不一定是自己的,那是为皇帝做嫁衣了,庞煌很是头疼,但是他看见皇帝连一点让自己回北平的意思也没有,看上去还要在南京呆上一段时间。

    就在这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些办法吧!!

158 朱元璋的犹豫

    庞煌为了这次南京之行,做了很多准备。

    诸如八月十三,献火器于紫禁城演武场,近距离的为皇帝表演狙击枪的定点使用,定向地雷的威力等等,还准备的有掷弹筒等等,却是不适合在皇宫内试验,只好作罢。

    就算如此,也将一个庄严肃穆的皇宫搞得鸡飞狗跳,但是朱元璋却玩的不亦乐乎,大臣们劝谏了几次,但是面对着皇上要乘坐飞舟的条件,还是退让了,与其让皇上乘坐飞舟,还不如让皇帝在皇宫里闹腾一下,至少自己不用担惊受怕了。

    朱元璋第二天早朝时,就正式宣布驸马都尉所造之物,名曰:“飞舟”!并表现出强烈想要乘坐的念头,但是大臣们哪里敢冒这个险啊,就连庞煌也不敢冒这个险。

    自己乘坐还两腿抽筋呢,朱元璋乘坐,就算是不出任何问题,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有失体统的举止,那可是犯了大错了,谁不知道皇帝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万一让他丢了人,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劳,那也是白搭。

    大臣们苦苦的劝谏,总算是阻止了朱元璋的冲动,但是面对着朱元璋在紫禁城内天天玩那些火器,可是爱莫能助了,人家作为一个皇帝,当大臣的总不能老是给皇帝作对吧。

    大臣们只能腹诽庞煌,甚至有些官吏,还将庞煌形容成一个弄臣,当然这些都是文臣,对于武将来说,驸马都尉的发明创造都是利国利民之举。

    其实庞煌也有自己的用意,几天以来,他一直在给朱元璋灌输关于“斩首”的思想,看上去像是一直在为自己发明“飞舟”而邀功。但其实无时无刻的不让皇帝想起来,关于脱古思帖木儿被自己无意之间炸死的事情。

    这种空降兵加特种部队的作战理论,的确吸引了朱元璋的注意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这个理论庞煌也不太懂,只是偶尔在网文和电视剧中见识过一点,但是结合朱元璋这个马背上得江山的皇帝之理论,逐渐的思路清晰起来。

    说一句实在话,朱元璋也陷入了矛盾之中,提出这个思路之人是自己的女婿,换个人,如果是常茂、蓝玉或者是沐英提出这个理论,朱元璋马上就可以下旨开始实行了。

    但是偏偏是自己的女婿提出这个问题,就目前的情况表明,最清楚其中理论的是庞煌,不派庞煌出面,害怕事倍功半,派庞煌去管这摊子事,庞煌偏偏是外戚,要说朱元璋没有一点点忌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也是朱元璋陷入矛盾之中的主要原因,令皇帝比较纠结,并不是他不想这么做,第一害怕开了先例,以后收不住手,第二,大臣们的反对那是必然的,而且自己也曾经当众表过态度,不会让外戚干涉军事、政务。

    而正是这个时候,庞煌在奉天殿上把印钞机械抬了出来,那等于说是大明宝钞的发行出了问题,而庞煌在北平,会让人很自然的想到北平布政司的责任,而布政使刘忠,又是胡惟庸极力举荐的,这一系列的事情连贯起来,胡惟庸肯定会针对庞煌。

    而且前一段时间,中书省还在上奏朝廷,要求重开宝源、宝泉二局,开始铸造小钱,便于市面上流通,这证明市面上的铜钱现在已经不够用了,再结合李潜密折中所说的,北平人以小钞换铜钱的事情。

    朱元璋第一时间就相信,大明宝钞的发行出了意外,而且和胡惟庸有联系,但现在毕竟还不到秋后算账的时候,皇帝还要利用胡惟庸干很多事情,暂时也不舍得动中书省,况且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代替胡惟庸啊。

    当初,他利用诛杀杨宪和胡惟庸为丞相为条件,换取了李善长退出朝堂,最近几年一直在利用胡惟庸打击李善长的亲信,但是现在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胡惟庸却没有人来制约了,不但继承了原本属于李善长的大批淮西勋贵做后盾,而且也在积极的发展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于是朱元璋选择了把汪广洋召回,做了胡惟庸的拍档,希望左右丞相能够相互制约,但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汪广洋的庸庸无为,更是助长了胡惟庸的气焰,上次关于刘伯温的事情,汪广洋竟然连替刘伯温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让朱元璋很是失望,失望的同时,不但要布置怎么制约胡惟庸,而且还要重用胡惟庸,为他办很多自己不方便处理的事情,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几rì后,朱元璋又召庞煌在御书房问对,关于特种作战的理论,朱元璋一直在思考着,越想越觉得是一个好办法。

    大明现在军人众多,这都是抗击蒙元时的功臣,薄待不得,但是经过蒙元百余年的肆虐、掠夺,大明现在的rì子也不好过,以前打仗时,人多的确好办事。

    但是现在正是修生养息之中,人多却显得有些粥少了。

    虽然已经下令,士兵们开始屯田,但是产量很低,到现在三年了,甚至连当初屯田的成本还没有收回来。

    这也是自从上次徐达大获全胜之后,大明没有趁机扩大战果,转而反而变成防御为主的最大原因,大明现在打不起仗了。

    官员的俸禄已经很低了,皇宫的用度也降到了一个最低限度,自己裁撤了二十四监的很多不必要的职司,甚至有时候,皇后也开始为自己做起了龙袍。

    中都那边的工程已经出于停滞状态,没有钱,自然也建设不起来了,朱元璋第一次动摇了自己迁都的念头,几次想要颁布这个决定,都被自己忍了下来,他从内心的最深处,还是希望能够把大明的国都建设在自己家乡的。

    难啊,蒙元残兵的不时sāo扰,让大明每年都要浪费大批的军费在防御上,长城仍旧在建设中,这也需要大量的金钱作为支撑,户部发行的大明宝钞,现在是什么处境,朱元璋自己清楚,上次出巡临濠,他微服出访,也不完全是为了陪皇后逛街过过瘾,他也探访了一下宝钞在自己家乡的使用状况,结果令他担忧。

    在自己的家乡就是如此,换成在其他地方呢?

    而且北平的事情,一地可以代表全部,如此下去,如果大明宝钞的完全失败,会不会代表朝廷又将遇到一个比打仗还要困难的境地呢?

    在这种朝堂内部还不算稳定又没有钱的情况下,庞煌的特种作战理论无疑成了最好的一个选择。今天召见庞煌,就是想要再落实一些详细的东西。

    庞煌行礼之后垂手而立,朱元璋批复完手里的最后一份奏折,抬起头来,问道:“按照驸马之前所说,这所谓的特种部队,前期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够起到作用。”

    “父皇,臣估计过,兵贵在jīng而不在于多,鉴于飞舟所能乘坐之人不多,且不宜多艘飞舟同时出行,每次三艘到四艘最为适宜,所以最多也就是每次触动十余人,臣以为,但是针对北方,所需之人不用太多。”

    “三千人可以吗?最多也就五千人,这是朝廷的极限了,目前朝廷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养兵。”

    庞煌愕然,感情朱元璋还真的拿特种兵当大白菜了,三五千人,开什么玩笑啊!马上行礼回道:“皇上误会了,臣以为,前期三百人足矣!”

    “三百人?”朱元璋狐疑的望了庞煌一眼,向他这种经过大阵仗的人,动则出兵就是十几二十万的,三百人能起到什么效果?

    “不错!臣以为,三百人已经是极限了,父皇不要小看这三百人,他们所需的用度,说不定要比三千人还要高,但是皇上不必担心,只要皇上同意在北方展开互市,臣还有增设海关一途,可用互市的收入来养这三百特种兵,不用花费朝廷的银两。”

    “如果只是三百人的话,这事就好办了一点!”朱元璋抚须说道,心里却仍然犹豫着这军权的给予问题。

    如果只是三百人的话,好办,自己下旨赏赐给驸马都尉三百侍卫,那就可以了,但是总是需要个将领吧,这个将领分量轻了,控制不住庞煌,分量重了,只是率领三百人,害怕将领本身有怨言的同时,还要考虑朝堂之上大臣们能看出来的问题。

    他本来对于庞煌的职位有些想法,这三百兵卒也有办法给庞煌,但是怎么才能收拢庞煌暂时还没有的野心呢?

    现在没有野心,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就比如胡惟庸,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此人有这么大的权力yù望呢?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虽然现在相信,但也要防患于未然,按照驸马的说法,只有提前预防才能将损失减少到最低的限度。

    可惜燕王还小,要不就可以让棣儿提前就藩了。想到这儿,朱元璋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

    “海关是什么一个职司?”

159 祝寿(一)

    “臣以为,可在海边择地建良港,在陆地择要地建边塞,一则便于往来客商停泊歇息,二则在这些地方驻水师或骑兵护送客商安全。当然这些都要收取费用;第三,在这些地方设海关,出入关货物都要报关,收取关税以供国库,对于大明需要之货物,入关则课以轻税,不需之物,入关则课以重税,我大明认为的重要物资,比如粮食,则不准出关,如此,则可减少通商贾的隐患”

    朱元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但他是这样,其实说这些话的庞煌也是一知半解,但是经验可以慢慢的累计的,现在只要做,以后就会有收获,总是不做,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rì。

    “海港之说,暂时搁置,毕竟朝廷正在禁海,政令不能朝令夕改,你就先以北平边陲之地作为例子,写个折子呈上来,朕让中书省议议,看看是否可行!”

    “尊旨!”庞煌本来想争论关于海上贸易,但是想想还是作罢,胜利也要一步一步的来,现在明显朱元璋对于北方互市动了念头,先让朝廷尝到甜头,说不定以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魏国公过两rì生辰,你替朕去贺一下吧,别的没有事情了!你退下吧!”

    庞煌站的腿都麻木了,正好也想告退,现在朱元璋自己提出来了,正合心意,马上行礼退下了。

    关于徐达的生rì,自己该送什么好呢?

    又为什么要自己去贺寿呢?这都是一个问题,你当皇帝的当然没有时间了,下旨褒奖意思一下也就是了,相信没有人敢说你老朱的不是,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还提前说一声呢?

    庞煌第二天,趁着闲暇时间,拜见了一下太子朱标,两个人说了一会话,朱标依旧是那么的谦谦有礼,但是提到徐达过寿的事情,朱标却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往年要是魏国公在南京,都是孤去的,但是今年有些不同,四弟于魏国公府上的大小姐徐仪华已经定下了明年成亲,今年估计是四弟去了。”

    庞煌才有些明白,皇室中人为大臣庆贺寿辰,最多去一个也就是了,今年是朱棣去,太子自然也就不能去了,要不然先不说大臣们会怎么想,就连徐达估计也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恩泽不必太厚,有之则可,这是皇室做事的一贯态度。

    庞煌放下心来,可能是朱元璋想要自己提前和朱棣亲近一下,毕竟自己署理北平,而朱棣的封地也在北平,相互多加了解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确定了这种想法之后,庞煌轻松了很多,自然而然的就谈到今年太子开始署理政务的事情了。从六月二十,皇帝命群臣自今大小政事皆启皇太子处分,然后再奏闻御前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有余了。

    本来以为应该意气风发的朱标,现在看上去却有些颓废的感觉。比之前魏观案时的模样还要颓废,心里不禁有些纳闷,但只是以为朱标只是劳累而已,并未多说什么,而其中的原因,朱标也未曾明言,大家又叙了一会旧,然后庞煌告辞回去。

    再有两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三,就是徐达的生rì,自己总是要时间准备的。

    之前在北平都没有听说过徐达寿辰一说,连一向和他熟悉的蓝玉,也在辽东正在和纳哈出打仗,没有通知庞煌此时,所以竟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在古玩市场转了几圈,都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也没有一个人参谋下,大明贺寿送什么好,总觉得送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的,徐达未必会喜欢,也不宜送太贵重的东西,谁知道朱元璋怎么想,现在的皇帝最反对奢侈浪费的。

    听说皇宫内的太监,在下雨天都不用叩拜皇帝,这个旨意是朱元璋下的,无非是害怕衣服弄脏了还要洗,弄旧了,还要买新的,都是花的皇宫里的银子,庞煌听说之后,觉得作为一个皇帝,能抠门到这个程度,真的很难得了。

    那么自己送太贵重的东西,会不会引起朱元璋的不满呢?

    明显的答案,会!绝对会!

    犹豫了半天,庞煌终于还是放弃了买古玩的想法,问了一下礼品店的掌柜,因为他身着便服,所以礼品店的掌柜也没有向他推荐什么好东西,无非是寿面、玉石等物。

    庞煌也没有花的太多,一百贯宝钞的礼品,基本上已经符合此时他的身份了。

    洪武十年八月二十三rì傍晚,还是莫愁湖畔!!

    晚霞的余晖刚刚消失,莫愁湖畔像是忽然洒落无数颗璀璨的明珠,万家灯火次第辉耀,照得翡翠般的莫愁湖水浮光耀金。

    湖畔的行人熙来攘往,宝马香车脆铃叮咚,空气中飘拂浮荡着脂粉香味。

    依傍湖岸的栏杆旁聚集着王孙公子、文人学士、外地游客,或凭栏远眺,或俯瞰湖面,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突然,桥上出现几辆十分华贵的马车,车夫彩服艳装,横空鸣鞭,马蹄声、响铃声、轱轳声,随着一群前后簇拥的骑士扬长而去。

    “什么人?这等威风?”

    “能有谁呢?你没有看见王爷的旗号吗?自然是魏国公的女婿燕王爷了。”

    “啊!燕王殿下。他亲自来了?”

    “他是魏国公的女婿,肯定要来魏国公府贺寿的。”

    “魏国公做寿?”

    “是的,今rì是魏国公四十五岁的chūn秋寿诞,朝中很多文臣武将都来贺寿呢。”

    …………。

    湖边上的人们议论纷纷,不时又有马车、轿子和骑马的、抬礼盒的从湖边的马路上走过。

    穿过这地带,在莫愁湖的中段位置,是一条方砖青石铺成的约摸仈jiǔ丈宽的大道,沿着湖岸向前延伸,路旁垂柳与花圃相间,一座座崇楼高阁峙立路旁,这一区域也是公侯、将帅府第的聚居之地。

    那一座最高大壮观的门楼在辉煌如昼的灯火中巍然屹立。这便是魏国公徐达的府邸。

    魏国公府黑漆大门洞开,兽面锡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廊下八只大红绢灯上透映出黑sè的颜体“徐”字,二十名身着华服的侍卫肃立门前,吹鼓手艳装彩饰,欢快奏乐,门前的场地上黑压压人头攒动,挤满了车马轿子,显得狭小拥挤。

    朱元璋曾严敕王公大臣宅第规模,门前左右不得在规定范围内多占土地。魏国公徐达虽然是大明第一功臣,现在又和皇帝结成了亲家,但也不敢擅自违禁。

    “燕王殿下驾到!”

    一连串接应的同样的高呼由大门传向前厅、大院直到中堂。

    中堂上,魏国公徐达正与前来祝寿的文武官员叙话,一听到呼报,连忙欠身,向大厅外走去。在座的驸马都尉庞煌,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军官、中书省的大臣、御史台的御史们都亦随迎迓。

    四十五岁的徐达,身材高大,胸身挺直,两道粗黑的浓眉下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厚厚的嘴唇下蓄着三寸多长的美髯,倒是有些像是憨厚的庄稼人,不过更显得有威严。

    “参加燕王殿下!”徐达大步流星地跨出大门门槛,见朱棣下车走来,赶紧趋步上前,在一片鼓乐声中双手抱拳齐胸,朱棣也抱拳还礼,笑道:“祝魏国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然后转换了一下角sè,燕王在前,徐达在旁边陪同,两人一起走进前院,见恭迎燕王朱棣的大臣们分官品大小夹立路边,燕王朱棣抱拳向众人施礼,然后在宾客们的簇拥下走进大厅。

    几个太监抬进十只披红挂彩一律书写寿字的礼盒。朱棣亲自打开礼单册页递给徐达,笑道:“魏国公寿诞,献上区区薄礼,请魏国公笑纳。”

    徐达双手接过册页,迅速瞥了一眼,上面写道:瓜子金二盒、银盆二只、玉如意二对、高丽珠二盒、猫眼石二只、翠玉寿桃二只……。

    “何必这般破费,殿下能屈驾光临,臣已是十分欣慰了……”徐达谦恭地探身说。

    “应该,应该。”朱棣环顾众位宾客,提高嗓门,“魏国公寿星高照。自然要送礼祝贺了。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也不是?”

    环座的官员们立即喧嚷附和:

    “燕王殿下肺腑之言。大寿理当庆贺!”

    “魏国公德高望重,功昭rì月,堪称国之栋梁,朝廷之重臣也!如此倒也恰当!!”

    “以魏国公未来的身份,当然要送上贺礼了,你们马上就成了一家人了。”

    说道一家人,还有个自家人,那就是庞煌,正在好奇的看着两人在哪里客套,百官在哪里逢迎,心里想,人家马上就是翁婿关系了,送个贺礼很正常啊,哪里值得这么长篇大论呢?

    于是也不插言,仔细观察今年刚刚十七岁的朱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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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几个问题,关于热气球的时速问题:因为热气球本身并没有动力系统,飞行速度完全取决于风速。如今的热气球最高时速可以达到每小时四百公里,害虫在书中酌情减少了一些,因为燃料、载重和球体材料因素。第二个问题,关于害虫可能写的有些过于YY些,有大大让我参考凡尔纳小说《气球上的五星期》,那本书害虫很久之前读过,很好的一本科幻小说,但和害虫写的不是一个类型,自以为,推理的还是符合常理的。

    第三,关于庞煌兵权的问题,基本上是休想,至少胡惟庸在的时候是休想拿到兵权,而因为剧透缘故,害虫对于胡惟庸的下场也不好多说,谢谢大家的关注!!

160 祝寿(二)

    在辉煌的灯光下,十七岁的朱棣满面chūn风,英姿勃发,方形国字脸搭配着虎虎生威的眼神,倒是褪去了前几年庞煌所见时显出的稚气,左顾右盼和朝臣们打着招呼,但明显和武将们的关系比较亲密一些。

    几乎同时发现了在众人中隐藏着的庞煌,那张看似普通的脸含着友善与亲切,不由使朱棣立刻想起了驸马庞煌人称多才多艺,待人谦和,果然并非虚誉。

    没有在乎众人的想法,朱棣趋步走到庞煌身边,亲热的喊了一句:“姐夫,你也来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庞煌的存在,才想起了还有一个皇亲国戚在场,马上又是一轮新的招呼,倒是让想表示亲热的朱棣显得有些尴尬,庞煌疲于应对着百官的问候,其实在他心里倒是十分厌恶这种场合。

    之所以来了很久,也没有太多人注意他,就是他刻意保持低调的结果,没有想到被朱棣的一身“姐夫”,打破了他的深沉金身。

    看着他的一脸不自然,正在他身侧的徐达不动神sè的说道:“逢场作戏,不必太认真。”

    魏国公府管家徐威悄悄走向徐达身旁,小声禀道:“魏国公,寿宴摆好了。”

    徐达点点头,站起来大声说道:“请各位大人入席!”

    大宴从酉时一直进行到戌时以后。魏国公徐达乘着酒兴,邀请宾客到花园娱兴观赏。

    魏国公的后花园里正是依傍莫愁湖所建,现在已经是一片灯的海洋。

    处处修篁夹道,婆娑摇曳,缀满jīng致的造型各异的五颜六sè小纱灯。

    穿过碎石小径,豁然开朗,十多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伎排坐在草坪红毡上鼓琴吹奏,迎迓各位尊贵的客人,胭脂花粉的香味在chūn风中飘漾,花圃中的月季花或红或黄在纱灯的彩光映照下争芳斗艳。一位通身缟素的丽人怀抱琵琶,在乐声骤停时拨响琴弦,继而轻舒腰肢,翩翩起舞,如白sèjīng灵,轻盈飘动,边弹边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字,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边弹边唱边舞的女子如醉如痴,似怨似文,笛声箫声的伴奏更显得悠扬宛转,月辉下灯光中的这位丽人好似是素娥凌霄,袅袅婷婷,看得人眼花缭乱。

    绕过假山,只见临湖边搭着一座戏台,红灯高悬,彩旗飘扬。台上正演着戏剧《单刀赴会》,关羽面如重枣,手捧长髯,周仓双手抱青龙偃月刀侍立于后,关羽正唱的热火朝天。

    此时,人已经三五成群,纷纷按照平rì的交往,大家物以类聚的在一起,谈着他们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庞煌刚刚摆脱了众人的纠缠,但是在给徐达敬酒之后,却被朱棣牢牢的贴在身边。

    刚刚十七岁的朱棣,现在已经差不多和庞煌差不多高了,身材也比庞煌魁梧的多。搭着庞煌的臂膀,时而豪论,时作低语,无非是询问一些关于北平的事情。

    庞煌比较腻歪,两个大男人算是怎么回事,虽然你朱棣想表示亲近之意,但也没有必要如此热情吧!更何况是在盛夏的季节,八月的天气,就算是在夜晚的湖边,也会吹来阵阵热风,让人感到颇为无奈。

    没有听戏的感觉,在戏台附近徘徊了一会,庞煌就和朱棣一起绕过假山,来到一处人工的池塘旁边,池塘引入的是莫愁湖中循环的活水,所以稍微感到好过一点,徐达别出心裁,在池边罗列了十余座蒙古包似的帐篷,是供宾客歇息的场所。

    庞煌走向帐篷,而朱棣也紧随其后进入幄内。

    幄内四壁角上悬挂着小巧玲珑的八角宫灯,靠里两角置立红木花架。一盆chūn兰秀叶滴翠素馨初绽,散发出阵阵幽香;另一盆山水盆玩,碧漪横舟,峰峦参差,咫尺之间犹瞻万里之遥。红毡地上摆着八把镂花楠木椅夹着檀木茶几。月sè透过红罗纱与幄内灯光交相辉映,袅袅檀香,汩汩流泉,仿佛置身碧城仙境。

    总算是清净了一点,虽然朱棣还是紧随着自己,但是帐内已经没有外面那么吵闹,庞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没有吐出来,竟然是滚烫的开水沏茶,这大热天的,喝这种茶还让人活不让了。

    稍微拉松了领口,透透气,本来就不耐热的庞煌,此时里面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

    一眼瞥见门边的侍女垂首侍立,随意的吩咐道:“去拿些冰块过来!”

    侍女猛一惊,慌忙下蹲行礼,跑了出去,朱棣笑道:“原来姐夫也怕热,孤王还以为只有自己怕呢?”

    说罢,竟然将外面罩着的王服脱了下来,斜斜的丢在一边,露出月牙白的丝绸内衣,庞煌看后不由一笑,大明现在拿丝绸做内衣,而几百年后的人,都喜欢棉质的内衣,还是有区别啊!

    不过丝绸不吸水,朱棣的内衣上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那本是淡红的腰带,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红sè,感情是汗水流下去,都被腰带吸收了。

    也不知道这样难受不难受,庞煌虽然热,但不能像朱棣那么放肆,只好忍着,期盼着冰块赶快送来,自己趁着别人不注意,丢在衣服里面几粒,说不定会好受一点。

    但是没有多大一会,侍女没有将冰块拿来,徐达、傅友德、陈宁等七八个官员却一起赶到了帐篷之内。

    这帐篷本就是徐达在对蒙元作战时,缴获的蒙古骑兵的帐篷改制而成,完全撑开,也就是三五个平方的样子,一下子挤挤拥拥的来了这么多人,加上庞煌和朱棣本来就在里面坐着,竟然有些插不进脚的感觉。

    侍女在门口等着,徐达首先抱拳说道:“殿下,驸马,有些对不住,没有冰块了!所以老夫特地来道歉,有些招待不周!”

    “无妨!”朱棣笑道:“拿些凉水过来也行,这热水孤王可是喝不下去,相信驸马也喝不了。”

    “今天已经够麻烦大将军了,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庞煌谦虚到。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徐达、傅友德这几个武将进来就行了,这御史大夫陈宁跟着进来干什么?

    他和徐达很熟吗?

    应该不会吧,陈宁肯定是胡惟庸的人,而丞相和魏国公不合,这是明摆的事情,现在一堆武将在这里,加上一个尚武的朱棣,自己这个北平的官员虽然不是武将,也是和徐达很有渊源,突然多了一个陈宁,总觉得怪怪的。

    庞煌刚想到陈宁,陈宁那边就发话道:“魏国公人脉广阔,估计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所以家中窖藏的冰块估计都用光了吧,怎么不向附近的几个府邸借一些呢?”

    “那也没有办法啊,我这里用完了,刚刚去卫国公老邓那边去借,把他们府上的也借空了,再借就不太好了!”

    陈宁道:“我府上还有一些,要不现在让下人回去运来?”

    徐达和傅友德对视一眼,笑答道:“你在南京城的另一头,估计运来,酒宴也要散了,陈大人有心了。”

    “那是本官多事了!”陈宁笑答道,瘦削发青的脸上像刀刻似地显露出几条清晰的藤纹,嘴角两边更显得青而深。配上那一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透出凶狠严酷深不可测的冷漠。

    笑起来时,一道道紧缩抽搐的面肌,更使人毛骨悚然。也许是职司的严峻铸就他这种特殊的禀xìng和外形吧。

    看上去真的有那种“陈烙铁”的风范,有人说他脸上那几条藤纹,好比是悬挂在青铁架上的几把带血的刀,出鞘的剑,连朱元璋都感到有些厌恶,所以在朝中很少有几个大臣与他交往。

    今天,徐达寿诞他赶来祝贺,倒是也中规中矩,只是让人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连徐达对他也深有戒心,谁知道今天喝了寿酒,明天会不会在朝堂之上弹劾自己一回。正所谓敬鬼神而远之,这种小鬼似的人物,还是不得罪的好。

    “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

    看着气氛有些不一样,加上自己浑身热的也难受,庞煌开口言道:“魏国公府的药房,有没有硝石呢?”

    “应该有吧!”徐达笑道:“莫非驸马都尉想**,把我这魏国公府炸掉不成?”

    虽然这样说,还是将管家喊过来询问了一下,硝石不但可以做火药,也是中药的一种,亦名硭硝、苦硝、焰硝、火硝、地霜、生硝等等,基本上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药房,而药房常备的东西中,一般都有硝石的存在。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徐达转身问道:“不知道驸马所需多少硝石?”

    “多多益善吧!”

    庞煌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这个东西可不是他从几百年后学的,而是他穿越之后,恶补各种书籍的结果,因为他怕热,所以就记了下来。没有试验过,心里还真的没有底。

161 祝寿(三)

    硝石制冰,源于唐代后期,在宋朝时流行。

    应该也是道士们的发明,庞煌是从一本关于炼丹的书籍上看到的。化工是庞煌的薄弱环节,同时也知道是华夏古代的薄弱环节。

    所以在北平做知府时,庞煌调阅了大量的道家典籍,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制冰工艺,在唐代就有了,在宋朝的时候,曾经达到一个很深的层次,根据年代判断,估计要远远早于欧洲所谓的冰激凌。

    利用硝石做制冷剂,混合水之后降低温度,然后用铜盆置于其上,可以将铜盆里面的水冻成冰块或者类似于冰激凌之类的结晶,温度应该低于零度。

    办法很简单,但是北平气候温和,天热的时间不长,而且燕山附近有经年不化的雪山,所以用不着人工制冰这么麻烦,庞煌也一直没有尝试。

    今天在徐达的寿宴上,本来低调的他,却要拿出来尝试一下,那是因为他看到陈宁的缘故,反正最近朝野之间,都纷纷说自己是以奇技yín巧来蛊惑君王的一个弄臣,自己也索xìng把这个弄臣的角sè演好。

    读书人看不起自己的奇技yín巧,也许自己在这方面表现的越出sè,他们对自己的戒心就会越少吧。

    稍后,就有几个既定背过来几袋提纯过的硝石,入药的硝石一般都用萝卜提纯过,显得特别洁净,摸上去就像是碱面的感觉差不多,庞煌却是知道此物极为容易受cháo,心里纳闷着魏国公府没有事,储藏那么多硝石做什么?

    却是不知道,徐达有意无意的帮了他一把,让管家在短时间内,敲开了好几家药店才凑足这么多的硝石粉,魏国公府当然不可能储藏这么多,硝石虽然能够入药,不过是配置“火龙丹”、“透格散”之类的中药,用量不大,而且储存不易,没有哪家府邸傻到储存这么多硝石粉的。

    有了硝石粉,现场试验,取一小水缸,置大量硝石粉在其中,然后拥铜盆两个装满清水,放在水缸之内,再倒水入水缸内,用干净棉被覆盖其上,没有多大会,也就是一刻的时间,掀开棉被,铜盆的水基本上已经冻了薄薄的一层,用手触摸,尤其在夏rì感到冰冷刺骨。

    庞煌玩了这么一手,大家都试了试水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连朱棣也慢慢的沉浸在其中,再换水,继续添加硝石粉和水,用棉被隔热的时间再久一些,铜盆的水竟然结成了冰块,当然这种冰块比不上天然的冰块,倒是有些像是雪块般的,用手使劲捏,可以让其粉碎。

    看着朱棣玩的不亦乐乎,而陈宁却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淡然一笑,先行退了出来,该是透透气的时候了,那个狭小的帐篷,牛皮糖一样的朱棣,都可以摆脱了。

    此时,酒宴正进行到热闹的时候,喝酒的正在两眼发红,拿着酒壶四处寻找着对手,不会到花园这边来,能来的,也就是图个清静,而不图清静的,又刚刚被庞煌的那个小把戏全部吸引在帐篷之内了。

    所以庞煌这会倒也自在,没有人再来烦他。

    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莫愁湖,庞煌不由纳闷,对徐达这次寿诞庆典之奢靡惊讶不已,少说也要数千贯钱的开销,而朝中前来祝寿大臣的贺礼,更要超出徐达开销的几倍。

    一时间想不透徐达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徐达不明白朱元璋的心思吗?

    老朱这个皇帝当的怎么样在几百年后是很有争议,但是就勤俭节约这一点,至少在洪武初期的二十年,是得到很多人肯定的。

    前几天朱元璋向自己表达过朝廷现在财政吃紧,但是今天徐达过寿,就如此奢侈,有些与常理不符啊!

    到底什么原因呢?

    正在想着,听到后面的脚步渐行渐近,连忙回头,却是徐达正在向他走来。

    “驸马畏热?”

    “让大将军见笑了!”庞煌点点头,举手挥去额角的汗珠。

    “水上凉快一些,往年在南京,有时候天热难耐时,我都是在舟上过夜,驸马想试一试吗?”

    “恭敬不如从命!!”

    徐达招手唤人前来!没有多大一会,两人便泛舟于莫愁湖上。渐渐远离了魏国公府的一片喧嚣。

    “这莫愁湖,是皇帝赐给我的!但是长年在外,倒是在湖上泛舟的机会不多!家里要禁止游人,被我阻止了,总觉得如此美景让我一家独占,是不好的。”

    “大将军乃大明第一功勋之臣,皇上都亲口说过: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享受一些,那也是应当的。”

    “我最担心的,也就是着所谓第一了。”

    徐达喝了一口酒,夏rì喝白酒,就算是度数低,那也是很难下咽的,皱着眉头,在嘴里徘徊了一阵,索xìng又吐在湖里,倒像是在漱口。

    等嘴里的味道散尽,才说道:“你很稳重,但是现在却是有些稚嫩,前几rì,不该当朝把伪钞之事捅出来。”

    “皇上已经训斥过下官了,有时候做事的确有些不妥。”

    “你不捅出来,老夫这次寿酒也可以不摆了,又不是半百、花甲之年,这四十五岁的寿辰,怎么也当不得这么大庆,但是皇上非要我庆贺一下才行。”

    “哦,这些下官真的不知道了!”

    “你也别装傻了,能造出飞舟的人,怎么会那么笨呢?你把伪钞的事情抬出来,是不是不想回南京?”

    “呵呵,大将军真的是慧眼如炬,但这真的只是巧合!”

    “巧合?是不是巧合,那要皇上怎么看,不过以你的身份,做出来了,皇上也不好太为难你,最多是难为难为我们这些老头子了。不过你这样做也对,最近几年,南京会很不平静,远离了比较好一些。”

    “请大将军指教!”

    “你这么一闹腾,北平肯定要重新洗牌,李潜上位的机会比较大,但你这次把胡丞相得罪的很了,估计陛下暂时也不会让你回来,对于这些你有什么看法?”

    “皇上怎么安排,那就怎么去做!下官对于官职之说,倒是不太上心。”庞煌很淡然的说,眼神平静的很,的确他现在的后台是朱元璋,只能朱元璋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了。

    徐达倒是露出好奇的眼神,观察了庞煌一会,才道:“你来南京之前,皇上也曾来过这里,就在那里,皇上与我下了一盘棋。”

    说着,徐达将手指向胜棋楼的方向,但是现在只能迷迷糊糊的看个轮廓,然后继续说道:“那时,皇上就曾经问过我,怎么安置驸马,老夫说,只可授临时之职位,不可轻授重位,对于此,驸马可有意见?”

    “谢谢大将军爱护,下官真的很感激!”

    “哈哈.......!”徐达大笑,惊醒了很多鱼儿,说道:“和驸马说话,果然省劲的多!”

    “驸马既然说到感激,那老夫也有一件事想让驸马帮忙,不知道驸马可否能像个办法呢?”

    “大将军还想领兵?”

    庞煌试探着问了一下,谁知道徐达顿时愣在那里,刚才他说和庞煌说话省劲,那只是一个赞美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用意。

    只让驸马做临时职司,不让授予重位,那真的是为了保护庞煌,目前庞煌论起来资历,远远不如朝中大多数人,现在让庞煌做北平布政使或者是通政使,那是原来皇帝的打算,但很容易引起朝廷大臣的反感,会让大臣们有同仇敌忾的感觉,一点点也不利于庞煌的发展。

    但是庞煌竟然能猜出自己的心思,那不由让徐达要高看庞煌一眼了。

    慢慢的点点头,庞煌犹豫道:“皇上知道吗?”

    “老夫请求过皇上!但是皇上没有表出态度!”徐达的情绪有些低落,接着说道:“皇上现在命我署理通政司,只是挂个名而已,现在北方的形式,对我大明有利,可谓说百年难逢,老夫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下官尽力而为吧!!”

    庞煌勉强回答道,转过头去,看见又有一叶轻舟飘了过来,却是朱棣,两人只好停住了话语。

    庞煌继续接受朱棣的sāo扰,但是已经是魂不守舍了。

    徐达竟然还想领兵,居然找自己想办法,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驸马身份吗?怎么也是和朱元璋穿一条裤子的人,自己和徐达的关系拉的太近,朱元璋会怎么想呢?

    正在想着,朱棣已经飘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碗冰碴碴,不断的用勺子往嘴里填着,还嘟囔喊着:“姐夫,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找老半天!!”

162 莫名其妙的被弹劾

    两船相碰,朱棣仗着身轻,一下子跳了过来,将船儿震荡的在湖面上摇摆个不停。徐达看见如此顽皮的未来女婿,不由一阵的苦笑。

    “你们年轻人多聊聊,老夫就不参与了。”

    说罢,却跳到刚才朱棣乘坐而来的小船上,虽然四十五岁了,但是武将的体魄的确是很好,从跳跃的姿势上看,比正年轻的朱棣还要轻松。

    看着徐达的所乘坐的船儿越来越远,朱棣回过头,丢掉已经吃完冰碴碴的碗,说道:“姐夫,这些东西你都从哪里学的啊,这么厉害,我还没有看见面粉撒到水里就能结冰的。”

    “那叫做硝石,不是面粉。没事多看看书,书上都有的。”庞煌淡淡的说道,趁着现在朱棣不懂事,享受一下教训未来皇帝的感觉,虽然朱棣随着自己的穿越,未必能当皇帝。

    “谁耐烦看书呢!我是一看到书本就头痛,看不下去,有时间多练练武艺,到时候向父皇一样上阵杀敌多好!而且.......。”

    朱棣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我听几个大臣说,你这是妖法,听那个叫陈宁的说,明天准备弹劾你呢?不过姐夫放心,我已经告诫过他了,让他别多事,姐夫说从书上看到的,那几个大臣看的书不少,应该知道啊。”

    “有些书他们不会去看,他们只会看那些能让他们升官发财的书,而我看的书在他们眼泪里,估计都是异端邪说了。”

    “什么叫异端邪说?”

    庞煌语气一窒,他心里对这个词也没有什么概念,因为这个词汇包含的太过于广泛,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解释,想了半天,才犹豫着说道:“所谓异端邪说,就是大多数人不认同,或者是不理解,而又很害怕的说法。”

    “那姐夫这算不算是异端邪说呢?”朱棣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庞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当然不算了,他们那里能代表大部分人呢?”

    “其实用硝石制冰,很早就有了,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上街买过东西,当然不知道了。你可不要学他们,成天足不出户,就是读些没有用处的书。但是也要读书,否则练字都不认识不全,传出去不成了笑话了。读书的同时,要多出去走走,结合一下书中的东西,做到能学以致用,那就行了。”

    “好了,好了,这些话,那些老夫子都讲了八百多次,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朱棣露出了天生没有耐心的本xìng,抓住庞煌的胳膊,兴奋的说说:“讲讲你在北平的事情吧,讲讲你做的那个飞舟,反正我看父皇是很重视的。”

    庞煌无语,但是也真的没有别的话题,虽然办着清华义学,但是他也不想被当成一个老夫子,只好耐着xìng子和朱棣讲了起来。

    但是谈着谈着,庞煌渐渐的发觉,朱棣在军事上真的很有天赋,比如谈到上次的轰炸和林,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他就能推演出特种作战的计划,而且声称,如果飞舟能够在夜间行动的话,夜晚降落到一定的高度,直接垂绳而下,直接擒拿敌国的首领,那才是王道。

    当知道飞舟不能再同一个地方悬浮太久的时候,他就提出了,先下来一个人,用绳索将飞舟固定在一个位置,那么就没有问题了,问题就是在于将士们的素质,还是作战的速度等等。

    两个人在船上,结合着庞煌所讲,竟然开始摆起了简单的沙盘,让军事知识不足、大明将士战力细节不熟悉的庞煌也是受益匪浅。

    就这样,大家一直到了子时才渐渐的散去,而庞煌因为居住在驿站,而紫禁城现在已经落锁,朱棣回去也不方便,于是徐达就安排了二人在魏国公府的客房内休息,这一晚,庞煌可是被jīng力充沛的朱棣纠缠的不轻,最后借口明天还要早朝,才在朱棣依依不舍中睡去。

    第二天早朝,胡惟庸称病,汪广洋代替了胡惟庸的位置,刚刚喊出了:

    “有事奏本,无事散朝!!”

    话音未落,御史大夫陈宁就急忙步出朝班,双手捧着折子,朗声奏道:

    “启禀皇上,臣御史大夫陈宁有本参奏!”

    “陈宁,你又有什么本要奏?”朱元璋肿亮的上眼皮动了动,一双显得严厉的眼睛俯视着陈宁问道,同时略微摆动下巴。随侍太监就走下丹墀,从陈宁手中接过本折,双手放在御案上。朱元璋瞥了一眼,并没有去翻阅,等着奏臣的回话。

    “皇上,臣弹劾魏国公寿宴奢侈逾制,参奏驸马驸马都尉庞煌在寿宴中妖言惑众.......。”

    “魏国公的回去,暂时不说!”朱元璋打断他的话说,“你就说说驸马都尉是怎么妖言惑众的?”

    “万岁容禀!”陈宁跪下,坚持说道道:“臣在魏国公府亲眼看见,驸马都尉故作玄虚,以硝石制冰之说,让阎王殿下深信不疑,臣以为,此等妖术,在大明应该禁绝,而驸马都尉不学无术,专攻奇技yín巧,不配为朝廷命官!!”

    包括朱元璋在内,奉天大殿内的所有朝官都十分震惊。

    最迷糊的是庞煌,尽管他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昨天朱棣不是说他已经告诫过陈宁了,难道陈宁连皇子的面子也不买,非要弹劾自己一把……现在,果然爆发了。

    宫殿内一片肃静。文武百官不约而同地用目光搜寻站在前排公侯位列中的庞煌。庞煌似乎觉察到那同时shè来的目光组成的锋芒,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再加上天热,他身穿朝服,不由大汗淋漓的,倒是真的有些像是心虚的表现。

    群臣虽鸦雀无声却似议论纷纷嗡嗡营营,搅起一股股暗流。庞煌抬眼窃看御座,朱元璋似乎有些恼火,但又似乎没有在意,反正面无表情的,谁也不看,却是开始翻阅刚才呈送上来的奏折……。

    迅速跨出朝班,横在伏地而跪的陈宁前面,向朱元璋大声说道:

    “启禀皇上,陈宁一派胡言,血口喷人,诬陷皇亲,沦罪当斩!”

    陈宁不慌不忙,跪移到庞煌左边朗声奏道:“万岁圣明,昨rì在魏国公府上,很多大人都是亲眼所见,驸马都尉故作玄虚、装神弄鬼,恭请皇上圣裁。”

    “庞煌!”朱元璋霍然站起,喝道:“金殿之上,你向大家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一句话,亲疏立判,大臣们都是听出来,皇上还是维护驸马都尉的,但是陈宁也不畏惧,他是御史大夫,有风闻言事的权力,就算是弹劾错了,最多就是道个歉,甚至连道歉都不用。

    庞煌摆明了想要和胡丞相作对,作为丞相门下,他怎么也要拼一把试一试,而且这个举动,是他连夜请示过丞相大人的,所以胡惟庸才今天称病不上朝,以免皇帝问起了,作为丞相会很为难。

    听到皇帝质问庞煌,不由心里有些得意,不由暗喜,看向对方,他倒是想看看庞煌该怎么回答,这是在金銮殿上,可不是别处,庞煌要是乱编的话,自己还有一班同僚在那里等着,同时御史台的人,一荣皆荣、一损皆损是不是。

    就算是弹劾不倒你,也让你难堪一次!陈宁是这样想的。

    谁知道他在庞煌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惊慌的眼神,庞煌平静的说道:“皇上,臣觉得,御史大夫陈宁,名不副实!实在是有碍朝廷的声誉,请皇上下旨,让他多读几年书再说!”

    朱元璋一愣,他还没有见过庞煌如此刻薄的,于是不动声sè,严厉的说道:“诋毁大臣,可是重罪,驸马可要慎言啊!”

    “臣以为,但凡多读几年书的人,都会知道,臣用硝石制冰,乃是出自古法,何况陈宁乃是御史大夫,官居三品,更是要比常人懂得多一些,但是陈大人竟然不知,真的让臣感到万分惊讶!”

    “你胡说!”陈宁怒道。

    “臣觉得,陈大人不但读书不多,而且可能是很少上街吧,臣就是很少在南京,也知道三山街、承恩寺附近,有很多店铺,都有冰粥出售,专门供人解暑,臣长年在北平都知道,难道陈大人长年在南京竟然丝毫不知吗?”

    陈宁的双眼剧烈转动,不知道庞煌说的是真是假,他是三品大员,哪里会去上街吃哪种小吃呢?

    他府邸自然由冰窖藏冰,肯定也不知道硝石制冰已经算是很平常的事情,现在被庞煌说的心里没有底气,不由有些惊慌起来。

    庞煌继续说道:“而且前宋高承编撰的《事物纪原》,对于硝石制冰,也有详细的记载,难道陈大人没有读过这本书吗?”

    《事物纪原》是宋代高承编撰的一部书,专记事物原始之属。此书“自博弈嬉戏之微,鱼虫飞走之类,无不考其所自来。”,也算是古代科学研究的一本著作,虽然很多地方说法错误,但是总算是开创了科研的开始。

    这一类的书,读书人很少去读的,比较偏门,而且都是述说一些事物的由来,与升官发财无关,与科举更是扯不上半点关系,陈宁没有读过也不奇怪。

163 御书房再次召见

    陈宁弹劾驸马都尉的事情,成了大家的一个笑柄。

    正所谓的墙倒众人推,接着又武臣站出,证明了承恩寺附近的确有卖冰粥的,而且量非常大,单纯是靠窖藏,商贾们肯定负担不起。

    文臣们迫以胡惟庸的压力,倒是多少人说话,但是皇上点名问了几个大臣,知道的只能说实话,真的没有读过那本书的人,也不敢乱说话,只好含糊而过。

    但是朱元璋却是没有训斥陈宁,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是言官,本来就有这种权利,如果因为受到弹劾而受到惩罚,以后谁还敢说话呢?就算是弹劾错了,那也是说明人家用心了,而且现在惩罚陈宁,胡惟庸也不在,惩罚都没有办法惩罚。

    不过朱元璋心里,有些开始反感起来,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本来应该是他皇帝手中的利剑,什么时候又变成他胡丞相的了,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朱元璋心里却是对胡惟庸又多了几分戒心。

    没有意外,早朝散了之后,驸马都尉庞煌又被皇帝留下来,前往御书房问对。

    这种事情,最近十余天的功夫,至少发生了五六次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皇帝的这种做法,在也可能是胡惟庸为什么让陈宁弹劾庞煌的原因之一吧。

    驸马都尉总是留在南京,皇上召见的又是如此频繁,让人怎么觉得心里都不是滋味。

    再次进入御书房,庞煌经过这么多次的问对,几乎对于御书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除了那个贴满字条的小黑屋,他几乎闭着眼睛都知道每样东西的所在。

    朱元璋是个脾气比较古板的人,喜欢一成不变,再加上自己不会收拾御书房,让太监们收拾,又害怕泄露出去什么,所以该放在那里的东西,基本上就是在那儿,谁也不去动他。

    “赐座!”朱元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然后吩咐太监道。

    庞煌心里一惊,忙谢绝道:“谢父皇恩典,儿臣站着就行了。”

    在大臣面前,还是要喊皇上,自称臣的,但是到了御书房,就可以喊父皇,自称儿臣了,这可能也是规矩,庞煌慢慢的就习惯了。

    皇帝也没有理会他的谢绝,太监依旧搬来了一个披着黄缎的坐椅,庞煌只好再次谢恩,斜斜的坐了半个屁股在那里。

    翻看着手中的奏折,朱元璋说道:“你该回去了!”

    “单凭皇上安排!”

    “今天陈宁弹劾你,只要是不傻的人,都知道根本弹劾不倒你,但他还是那样做,证明胡丞相很不喜欢你在南京!”

    “上次是儿臣考虑不周,得罪丞相大人了!”

    “而你也不愿意留在南京,所以才会抬出伪钞的事情,让朕不会留你!”

    再次惊讶一下,庞煌连忙辩解道:“臣不敢!臣真的是无心的。”

    “朕不管你是不敢,还是不会,也想明白了,此时你在南京,对你真的很不好,还不如去地方上做些实务,也可以锻炼一下。”朱元璋话锋一转,探身问道:“昨天去魏国公府上喝寿酒,有什么感觉吗?”

    “臣……嗯……皇上让儿臣前去贺寿,那是体恤臣下,理当拜府祝寿。”郁新听皇帝突然问及徐达祝寿事,不知究竟,慌忙答道,见皇帝不语,赶忙补充道,“拜寿时,儿臣敬献景德镇镶金釉里红大花瓶两只......”

    “还有苏州织锦两匹、端砚两方、寿面一担,寿桃一盘。”皇帝接口说道。

    庞煌惊出一身冷汗,现在锦衣卫还没有成立吧,朱元璋就这样无孔不入,自己临时起意买的东西,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看来昨天寿宴上发生的所有事,肯定也瞒不过朱元璋的耳目了……。

    好歹自己早有防备,昨天晚上自己言行并无越轨之处。但仍然担心朱元璋多疑,便将昨晚的情形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皇帝奏述一遍。

    “那你和徐达在船上都说的什么呢?”

    “闲聊一会,倒是儿臣觉得,魏国公正值壮年,闲在南京,的确有些浪费时间了,闲在蒙元内部大乱,不如再次北伐,让魏国公为我大明再次开疆拓土,那岂不是更好。”

    “这是徐达的意思吧?”问话时,朱元璋紧紧盯着庞煌,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是儿臣的愚见,当然可能考虑不周!”庞煌回道:“不过魏国公曾经表示过,要是有机会为大明效力的话,他肯定会义不容辞的。”

    庞煌确信昨天晚上再船上不会有人偷听,因为划船的、坐船的,就他们两个人而已,而且朱棣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谈话了。

    “朝廷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朕心里自有主意,先说说你下一步的安排吧。”朱元璋合上手中的奏折,然后又说道:“你先推荐一个北平知府的人选,让朕考虑一下!”

    “怀柔知县宋慎,或者是北平宝钞大使李锐,这两人是最熟知儿臣施政方法的,相信也是最快能接手北平政务的人选。”庞煌昨天晚上听徐达说过,自己做不了北平知府了之后,就开始考虑人选,

    “宋慎不行!”朱元璋一句话就把话说死了,然后想了一下又说:“让北平把李锐的卷宗拿到吏部,等待吏部考核吧。”

    “臣遵旨!”庞煌站起来行礼道。

    “而你.......?”

    朱元璋犹豫了一下,说道:“除了北平知府的差事,别的你都还兼着,另外,朕设巡抚之职,以“巡行天下,抚军按民”而名。署理协调北平、辽东的政务、军事和农业等,官居四品,另外赐侍卫五百人,为巡抚亲兵,仪仗三十六人,以壮声威。”

    “巡抚?”

    庞煌郁闷了一下,记得是辫子才有的官啊,怎么现在拿出来了。其实他对历史还是不太了解,巡抚,在洪武年间就有,不过第一任巡抚是太子朱标,奉命巡抚陕西,这次朱元璋拿出来,不过是提前一点而已。

    “是巡抚!”朱元璋点点头,叮嘱道:“谨记四个字,那就是协调安抚,也就是说,你什么事情都可以管,换而言之,你又什么事情又都不能管。”

    庞煌比较郁闷,这叫什么官,自己一个实权的běi jīng市市长,现在变成了一个空头衔的巡抚,还好,级别涨了一级。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职司,过几年,朕会让你和临安一起回南京,那样,你就不是你就不用来回奔波了。”

    “谢谢陛下的厚爱,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庞煌心里想,谁愿意回来面对着喜怒无常,又捉摸不透的你呢?你让我回来,我还真的不想回来。

    但是心知那也是妄想,一般驸马都尉这种外戚,外放官职知府一级基本上就算是到头了,布政使、都司指挥使肯定不会有自己的份,好的话,做个按察使还是有可能,但也不能绝对的说。

    “朕让你巡抚辽东、北平,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办的,最近几年内,估计北方会很热闹,无论钱粮,还是军械、军队,来往的都会十分频繁,朕是让那里替朕好好的看着,让他们把钱粮用在合适的地方,军队去做应该做的事情,这就是你的责任。”

    庞煌心想,估计朱元璋对于残余的蒙元势力真的是动心,要动手了,所以让自己的女婿在哪里做类似监军的职位,另外因为水稻和旱稻的种植,火器的制造,矿山的开采,这些东西原来都是自己搞的,所以现在也一起让自己看着。

    “另外,你请求开互市的问题,朕准了!”朱元璋说道。

    庞煌心里正高兴,一盆水又浇了下来,朱元璋继续说道:“朕准开互市,但是你承诺朕的事情,也要办到,那五百名巡抚亲卫的用度,朕只给你三个月的,剩下的是不会再调拨给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就行了。”

    庞煌心里一苦,五百人的特种兵啊,这要花多少钱,自己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啊,灵机一动,马上问道:“皇上,那海关的事情?”

    “就在你巡抚的地方先试一试吧,行了,写个折子给朕,朕在考虑!!”

    “有戏!!”

    有了海关,应该就不用担心了。而且只是在辽东搞试一试,明显的是老朱还没有明白海关的收入,正好可以用这批收入,来武装一下自己的特种兵。

164 回归北平

    庞煌已经启程,要回北平了!

    九月初,朱元璋颁布了对驸马都尉的恩泽后,就命他即刻返回北平就任。

    来的时候是从天空飘过来的,只用了四个时辰左右,就到了南京,但是回北平需要多久呢?

    庞煌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看前后绵延有一里多地的队伍,不由的从心里发出阵阵的苦笑。

    五百亲卫加上各种辎重,还有三十六人的仪仗队伍,目前这就是他要带回北平的人,至于从北平带到南京的人和物品,估计除了自己的衣服之外,全部都留在南京了。

    老朱真狠啊,六艘所谓的飞舟,十二名驾驭人员,七名制造工匠,四人的印刷机械制造工匠,全部都被留在了南京,二十四人加上六艘热气球,回到北平的只有自己。

    换来的,却只有三十六人的仪仗队,还有只剩下三个月军饷的五百亲卫,这五百亲卫,名誉上是自己的,但到了危急的时候,肯定还是朱元璋的。

    自己的这个老丈人估计真的是穷疯了,掠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还要让自己帮他养兵,岂有此理。

    好在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庞煌揉了揉被马车颠簸的发昏的额角,想到,近半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换来了允许互市的诏书,带着这张圣旨,那自己就算是半个外交大使了,和蒙古、女真和高丽的互市,允许自己便宜行事。

    想到这一点,庞煌觉得古代也很美妙,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除了地方官员,向自己这种钦差式的巡抚,也不给你规定具体的职司,一句便宜行事,就全部包括了。

    那个意思,就是包括和谁互市、在哪里互市、互市的数量等等很多,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这个弹xìng大的,连庞煌对朱元璋的不满都减轻了很多。

    而且不光是互市,自己还可以在海关的建设上便宜行事,北平、辽东诸地的巡检司,也归自己节制,关于设卡,人员,保卫兵卒等等,布政使、按察使和都司,都要配合自己。因为这都是帮皇帝在试点呢?

    圣旨一出,谁与争锋!

    更何况,自己还带了一个杀人的利器在身边,在北平,谁敢不卖几分情面。

    这个杀人利器,就是自称茂太爷的郑国公,一代名将常遇chūn的长子常茂。今年刚刚十九岁,在南京无所事事,被皇帝收为义子之后,更是一个滚刀肉的角sè,经常在南京惹一些麻烦。

    估计让朱元璋也是颇为头疼,想把他赶的再远一些,就命他为巡抚副使,负责这五百亲卫的调度、rì常生活等等。

    其实当初朱元璋提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庞煌的意向非常倾向于现在北平的密云指挥使平安,但随即就被朱元璋否定了,指挥使不能轻易调动,而常茂去年刚成亲,娶的是冯胜的女儿。

    有了常遇chūn和冯胜的关系,再加上又是皇帝义子的身份,要比平安又震慑力的多。

    出发前,庞煌和常茂见过一面,才改变了自己的初衷,至少这个常茂比平安好笼络一些,而且平安是看着自己从商贾的位置上,慢慢的走到现在驸马都尉的身份,不管怎么样,在北平府,庞煌见过平安几次,总觉得平安有些傲气,对待自己这个驸马都尉,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是常茂不一样了,原先两个人基本上就没有见过面,交往就是亲戚关系,常茂的妹妹现在是太子妃,自己和朱标的关系还算可以。

    而且常茂和临安公主的关系也不错,至少两人是一起长大的,两人一见面,常茂就问及临安公主的现状,并表示了极大的亲近之意。而且没有一点架子,喝了两杯酒之后,就和庞煌勾肩搭背的,有一种自来熟的xìng子。

    听说庞煌被陈宁弹劾,常茂大怒,召集了一帮勋爵子弟,连夜潜入到陈宁府邸附近,让下人用粪水往其院中倾倒,并堵着门在哪里叫骂,丝毫不顾及有任何影响,陈宁甚至连露头都不敢露头,可见这个愣头青的震慑力。

    所以庞煌想了半天,还是遵从了朱元璋的决定,不遵从也不行,就算是五百亲兵,交给自己一个外戚,估计老朱也不太放心,肯定要派个人在这里镇压着,换成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反而对庞煌不利。

    而常茂虽然是朱元璋的义子,但在庞煌的记忆中,好像也没有得到过重用,反而被老朱压制的死死的,记忆中好像没有写常茂对老朱有多忠心,而且常茂这种爱憎分明的xìng格,让庞煌十分喜欢。

    而且自己身边,的确缺乏一个统帅军马的人才,常茂这个人,家学渊源,军事上虽然不一定比得上常遇chūn、徐达等人,但以他横行南京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抓住把柄这一条看,也不完全是愣头青。

    更美妙的是,常茂现在还年轻,可塑xìng很强,人才嘛,当然要靠自己争取了。

    正在想着常茂,那常茂就已经出现了。

    马车门帘一掀,常茂闪身进来,大大咧咧的喊道:“妹夫,你说北平有烈酒的,可不能骗我,否则我就当着临安妹子的面,让你难堪!!”

    “怎么没有,就怕你不敢喝?”庞煌淡笑道。

    “什么酒有我茂太爷不敢喝的,想当年,茂太爷我在秦淮河喝了三天三夜,多少人被我喝到秦淮河里做了冤魂!”

    说这话的时候,常茂两眼冒着红光,倒是像个僵尸一般。庞煌看着他一阵无语,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今年贵庚?”

    “过了年就二十了!”

    “你这年纪,酒喝多了不好!”

    “谁说的,看我茂太爷不锤死他!”常茂恶狠狠的问道,双眼在马车里扫来扫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似得。

    “这没有酒!我也没有你能喝!”庞煌没声好气的说道。

    “要不我说你,男人啊,不多喝点酒身体才不好,想当年,茂太爷九岁开始喝酒,十三岁就喝便南京无敌手了,但是你看看我,去年初成亲,今年我媳妇就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但是你呢?”

    “我怎么了?”庞煌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常茂也太能扯了,喝酒能扯到生孩子上去,心里有些鄙视,有本事你让你媳妇也喝那么多试一试,看看她还能给你生大胖小子不?

    “你怎么了,你看你,和我临安妹子都成亲三年了,都还没有生小孩,那就是因为不喝酒,妹夫,你不知道啊,喝完酒办事,那叫一个........。”

    “去......去!”庞煌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常茂越说越不像话,连忙阻止道。

    “你也别不爱听!茂太爷说的都是实话,当年在秦淮河,茂太爷喝完酒以后,可是连御.......。”

    “是不是想让我向冯将军哪里告你的状了?很英雄吗?”

    “呃!”

    常茂愣了一下,他还是比较怕冯胜的,至少有些事情他是嘴上逞英雄,背地里是狗熊那一种,庞煌早就打听明白了,常茂的确是个纨绔子弟,但肯定也是一个怕老婆的纨绔子弟。

    特别是老婆生了小孩之后,脾气大的出奇,以常家的功臣自居,浑然没有把常茂放在眼里,而常茂的确也不敢惹之前的冯大小姐,这次能顺利答应随庞煌到北平,有没有一丝躲避的念头,那只有常茂自己知道了。

    “给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常茂嘟囔着,然后大声说了一句:“前面就快到开封了,我带人先进城探路,你慢慢的走吧!”

    说完就径直下车,庞煌也不去理会他,因为常茂的一席话,勾起了庞煌的一些心事。

    是啊,成亲三年了,还没有圆房呢?自己忍了三年了,这次回到北平,应该正好是九月底,三年的斩衰期满,自己终于可以称心如意,终结自己的大明处男生涯了。

    但是怎么办,才能让事情顺其自然呢?

    想到这一点,庞煌不由的开始诅咒大明时代的某些教育及其落后,在几百年后的这片大地上,十几岁的小学生都知道亲嘴是什么意思。但是临安公主呢,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估计三年的斩衰期间,临安公主还以为这样搂搂抱抱、亲亲嘴就已经是夫妻生活了,浑然不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己还无所谓,穿越之前,在大学里就已经终结了他的处男生涯,而且在苍老师、武老师的指导下,懂得了很多很多,至少算是半个熟练工种吧。

    但是临安公主可不知道啊,自己要怎么开口,怎么行动,才能将事情的发展控制在自然的范围内,不让临安公主把自己看成大灰狼呢?

    说一句实话,对于临安公主,经历过失恋的庞煌,真的把她疼到骨头里面了,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庞煌似乎很享受夫妻之间的暧昧,至少很享受里面含着的那一点点纯洁。要破坏掉,真的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也要破开啊!自己毕竟是男人,总不能在家和妻子享受暧昧,去青楼解决yù望吧,而且自己的yù望,好像从穿越之后,还没有解决过。

    想到这里,庞煌真的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到北平了。

165 一些小事

    十月,在北方已经算是进入了冬季。

    和林城内,宣光皇帝下朝回到内宫,见权皇后正在逗自己的幼子额勒伯克玩。额勒伯克是他登基之后,和一个蒙古后妃所生,这个蒙古后妃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女人,所以生下皇子之后,没有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个小孩也就由权皇后领养,这时才两岁多,已会走动,还能牙牙学语,煞是有趣。

    本来瘦弱的宣光皇帝,见到天真可爱的儿子,特别是被他那清亮无邪的笑声所感染,禁不住激动地一把将儿子抱起。从来没被父皇抱过的儿子吓坏了,踢蹬着腿挣扎着。宣光皇帝还从没使过这么大的力,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乏力。

    急得权皇后连忙上前接住额勒伯克,说:“皇上,别累着你了。”一边笑训着自己的这个养子,说道:“这是父汗疼你呢。”

    宣光皇帝气未喘匀,心里却仍然很高兴,说:“这孩子长得挺结实,没想到会这么重,果然是我黄金家族的后裔。”

    见皇上赞美额勒伯克,权皇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买的里八剌。看着养子的眼神于是就有些冷淡了。

    可是心里不免暗自吃惊,为皇上身子的愈益虚弱而吃惊。她见皇上满额晶莹的汗珠,便放下额勒伯克,去给他揩拭。透过薄薄的丝绢,她感到一种浸肤的冰凉。

    “全是虚汗哪!”这意念掠过她心头的那一刹那,她心里浮现了不祥的yīn影。想到皇上和一帮美人没有节制的生活,她忍不住地说道:

    “皇上,你得珍惜龙体呀!”

    这本是宣光皇帝最不愿意听的话。最近两年,他对女sè,如痴如醉,谁若稍加劝说,都要龙颜大怒。要是说当初是因为儿子被俘,宣光皇帝急切的想要再生一个儿子,才那么痴迷于女sè的话,而现在,几乎已经是习惯成自然的一件事了。

    不过这一次他没发怒,因为这话是权皇后说的,他与权皇后的感情还是不同一般的。毕竟是患难的夫妻,当初一起享受,一起逃走,一起又来到和林,而且怀有对放逐买的里八剌这个儿子,心里对权皇后还是有一定歉意的。

    对于权皇后这句他不愿听的劝说,他意外地没有生气,反唤回一丝缠绵的旧情。他不无愧疚地捉住权皇后的手,轻轻地说:

    “皇后,我何曾不想多到你这边来,只是心不由己呀!”

    权皇后知道皇帝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的说:“皇上,我的意思是你要保重身子,切不可劳伤龙体啊!”

    宣光皇帝颓然地坐了下来,深受触动地叹了一声,极乏信心地说:“朕也不想那样,但是除了那些事,朕还能干些什么呢?”

    见宣光皇帝这副气馁模样,权皇后以为是自己言重了。忙安慰说:“臣妾言辞欠当处,请皇上见谅。”

    被权皇后的温存、体贴所打动的宣光皇帝,忙摇头说:“皇后所言极当,朕当自律啊。”

    权皇后见圣上这天心情虽不怎么好,却还能听进话,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便道:“恕臣妾多言,皇上虽然现在chūn秋鼎盛,但是作为皇子,一直在双泉海哪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别人会有想法......。”

    提到买的里八剌,宣光皇帝默然不语了,半晌才淡淡地说:“皇后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权皇后明白自己触到了皇上的痛处了,很有触怒皇上的可能,但她觉得话已出口,即使惹怒龙颜,也在所不惜了。便道:“正是这样。皇上,臣妾以为应该召买的里八剌回来。”

    宣光皇帝惊讶地看着这个从来很少涉及朝政的权皇后,问:“是吗?”

    权皇后果决地回道:“正是这样。皇上,现在额勒伯克还小,皇叔刚刚意外身亡,和林暗流丛生,如果没有太子在和林震慑,臣妾恐有人有非分之念!”

    这话出自权皇后之口,使宣光皇帝大为惊异。他知道贤淑的权皇后是极少论人之过的,便问:“爱妃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权皇后说:“正是。臣妾虽然是女流之辈,但现在也听说,也速迭尔最近叫嚣的十分厉害,正在质疑皇上黄金家族的权威,难道这些丞相他们都没有禀报吗?”

    宣光皇帝心里震荡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要是真的不知道,他也不会有些绝望。无奈地叹道:

    “都是黄金家族的子孙,这又是何必呢?这些话以后别乱说了。”

    权皇后明白,自己的丈夫不是不想管,估计是没有能力去管。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已到顶点了,便说:“皇上圣明,臣妾牢记,只是提醒皇上提防着点。”

    正说着,侍女来报,奇太后驾到。权皇后正要去迎,不想奇太后已步履蹒跚地进来了。权皇后急忙行礼,且肃然说:

    “恭迎太后!”

    “权皇后,你哪来这么多礼数!”

    奇太后和权皇后两人,都是高丽王室出身,所以大家互相见了面,感到亲热很多,虽然是婆媳关系,倒是没有那么多礼数。

    两人打完招呼,奇太后就对宣光皇帝说:

    “皇上,我是找你来的。”

    宣光皇帝问:“母亲找朕?有什么事吗?”

    奇太后说:“为金山部在辽东一带的战事?”

    宣光皇帝惊奇地说:“金山部,现在都十月了,那里还在打仗吗?”

    奇太后说:“不打了,金山部无功而返,打不起仗了,冬天到了,金山部再打下去,估计全族都要灭亡了,皇上,据说完者不花劝你封纳哈出为王,但是不去增援,是吗?”

    “是的,母亲,朕对于这些建议,都准了啊!”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母亲,丞相说,可以封纳哈出为王,但是绝不能帮助其打仗,因为纳哈出是想要要打几场胜仗之后,再投靠大明,我们就是不能让他胜,所以才不帮助啊。”

    “你想明白一件事了没有,纳哈出为什么想投靠汉人?还不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了,不让他胜利,纳哈出就不会投降了吗?笑话.......。”

    “儿子做错了什么吗?”

    “你经常不理政事,我不理你,但是你不能如此糊涂吧,纳哈出就算是想要投靠汉人,那也是被你气的。就算他是想投降,想打胜仗也是为了多一些筹码,完者不花是不是这样给你说的?”

    “是的。”

    “难道没有筹码就不能赌一把?孤注一掷的赌徒还少吗?”

    这话在宣光皇帝听来,太意外了,极惊惶地说:“但是丞相说,只要纳哈出没有了筹码,就不敢投靠汉人啊?”

    “完者不花,他的部族就在亦集乃附近,要是皇上下旨帮助纳哈出,他的部族首当其冲,这点小心思,难道皇上都看不破吗?”

    奇太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消息要不是接待家中来人,刚才跟哀家说的,哀家还不知道!现在高丽依附我大元,咱们不能让人家冷了心,纳哈出若是投靠大明,高丽必定选择大明,皇上你看着办吧。”

    =====================可恶的分界线=========================

    也就是在这一天,北平公主府内。

    月移中天,万籁俱寂,庞煌搂着浑身散发着温馨的年轻的临安公主。月光透过窗棂,挟带着chūn夜泥土的气息,窗台上的花影,投在这间依然笼在温情洋溢氛围的房子里,他轻轻地抚摸她的脸。

    “今天喝的太多,可能有些不知轻重了。”庞煌心里自言自语地说。

    “你在想什么呢?”临安公主把头枕在他的怀抱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今天好粗鲁,弄得人家好疼!”

    “是为夫的不对,都怪那个常茂,灌了我那么多酒!”庞煌用手拍着临安公主瘦削的肩膀,不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而感到满足。

    今天常茂来公主府做客,两人说了一会公事,然后常茂就要酒喝,临安公主正好斩衰期满,也作陪了一会。

    晚饭期间,三人都喝了一些酒,不过庞煌这厮纯是故意拿酒壮胆,拿上来的,却是五十多度的二锅头,结果,常茂喝的尽兴而归,等庞煌和临安公主进了卧房,便有些控制不住yù望了。

    虽然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但是男女间的事情,用酒水稍微遮掩一些脸面,特别是夫妻之间,哪有不水到渠成的。

    秋凉如水,虽然白rì里丽rì高照,但一到夜晚,公主府就变成了凉风习习,十分宜人。但庞煌很快就感到躁热了。

    庞煌和临安公主相互深情的凝视了一会,静夜里传来一声鸡鸣,打破了这份温馨,心急的庞煌就将临安公主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腮边亲吻着。

    夫妻二人在这融融秋夜里终于要完成宿命;彼此血管中都涌动着暖热的chūncháo,蛊惑着情与肉的热烈yù望。沉默片刻之后,迅速脱下衣服,钻进绣金红罗帐里,沉醉在温柔甜美的**之欢里……。

166 你们都是特种兵(上)

    “你们都是特种兵!!至少本官会把你们训练成特种兵!!”

    “不要问什么叫做特种兵,很直接的告诉你们,本官也不知道,但是本官只知道一件事,特种兵,就是要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完成别人不能完成的任务!!”

    庞煌扫视了一圈在台下站着的五百亲卫,心想不愧是从老朱的嫡系里面筛选出来的jīng锐,从卯时拉出来,一直静静的站在那儿,现在已经是巳时了,两个多时辰,换算成几百年后的二十四小时制,基本上就五个小时了。

    依稀记得自己当初上大学军训的时候,站了半个小时就已经快虚脱了。这五百亲卫站了五个小时,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

    大明不愧是以武立国,对于士兵们的训练一直都未曾松懈过。

    在洪武五年时,朱元璋以天下既定,害怕将士习于安逸,废驰武艺,便命中书省臣同大都督府、御史台、六部官定议教练军士律。

    洪武六年正月十六议定:凡各卫所将士,务必在固定的时间练习武艺。骑卒必善驰马shè弓及枪刀;步兵善弓弩及枪。

    凡shè弓,每一人以十二箭为则,内六箭远可到(将士一百六十步、步军一百二十步)、近可中(五十步)的为试中;凡躬弩,每一人用十二箭,内五箭远可到(蹶张八十步,划车一百五十步)、近可中(蹶张四十步、划车六十步)为试中;凡用枪,以进退习熟为试中。

    在南京的卫所,每一卫以五千人为一个界限,抽取一千人,令所管指挥、千百户、总小旗率赴皇帝前试验,其余军士以次更番演试,周而复始。

    在外各都司、卫所,每一卫于五千人内取一千人,令所管千百户、总小旗率赴京师皇帝前试验,试验完毕即回卫,其余军士亦以次赴京,周而复始。

    所试军士,如骑卒马上便熟善shè及枪刀;步军善弓弩及枪,三事俱优,所管指挥、千百户、总小旗各以其能受赏;不中者降罚。军士中者受赏,不中者亦给钱六百为道理费。

    各卫指挥所管军士一千人内三百至四百人不中,停俸四月;五百人不中,停俸半年;五百至七百人不中,停俸十月;六百人之七百人不中,停俸一年半;七百人以上不中,指挥使降同知,同知降佥事,佥事降千户。

    千户所管军士一千人试验俱中,各以其能受赏,不中降罚:二百人至四百人不中,停俸半年,四百人至六百人不中,停俸一年,六百人以上不中降百户。

    百户所管军士一百人试验俱中,各以其能受赏,不中降罚:二十人至四十人不中,停俸半年;四十人至六十人不中,停俸一年;六十人以上不中降总旗。

    总旗、小旗所管军士试中,各以其能受赏,不中受罚:总旗所管五十人内二十五人不中、小旗所管十人内五人以上不中,皆降为士兵。在南京卫所发广西南宁、柳州守御;在外卫所北方的发极南烟瘴地方守御,南方的发迤北极边地方守御。

    各都指挥使司,务必时加提督所辖卫所,整齐将士cāo练习熟。若怠惰失于cāo练,致使所辖卫所军士赴京试验不中,以所试军士十分为则。四分以上不中,停俸一年,六分以上不中罢职。

    如此的练兵方法,在前几年各卫所都还照着执行,但是三年后,就慢慢的懈怠下来,因为全国各地的兵卒前往南京,光是费用就是一个不小的开销,而起朱元璋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看练兵结果,最后都是交予兵部执行,力度就慢慢的降下来了。

    而定下来的赏罚制度,也成为了某些大臣收买人心的工具,但是朱元璋对于南京的驻军,特别是自己的亲兵队伍要求的特别严格,这种赏罚制度却是继承下来,成为练兵的一个很好的激励政策。

    要不然徐达在和庞煌闲聊的时候,就长叹道,大明最强大的军队,不是卫所的军队,也不是常年在边陲作战的北军,而是皇上的亲兵队伍。

    虽然不过才三万人左右,战场上相见,如果将领的指挥能力差不多的话,皇上的亲兵,可以抵得上十万边军。

    当时庞煌还不相信,但是看见面前的这五百人,隐隐约约的相信了十分。

    为了方便庞煌训练,只是从中抽调的士兵,按照道理说,五百人中,应该有五个百户,还有其属下的十个总旗,五十个小旗的军官。但是朱元璋却是没有那么做,而是实实在在的从三个千户所里,挑选出了五百名兵卒。

    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庞煌管理,还是心痛他的军官,反正兵卒就是这样的素质,军官应该更强一些。

    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大声说道:“皇上既然将你们派遣给本官,本官就有训练和保护你们的任务。”

    常茂听到这里,嘴咧了咧,齿牙一笑,心想:“你保护你的亲兵?开玩笑吧!”

    “这不是开玩笑!”虽然没有看到常茂的表情,但是庞煌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解释道:“本官说保护你们,就是要教会你们各种技能,让你们能保住自己的xìng命,只有保住自己的xìng命,你们才有机会保护本官!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明白吧。”

    “所以,你们从今天起,要忘记自己曾经的禁军身份,忘记自己以前的功勋,忘记来到北平之前的一切,从零开始,因为,你们所要接触的,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战斗方法,如果你们总是想着曾经,将会死的非常快。”

    “这些训练的方法,很危险,在大明之前没有人尝试过,说一句实话,本官也没有用这种办法训练过人,你们是第一批,所以你们在训练的时候,要感到荣幸!”

    “但是在训练的时候,你们也要jǐng惕,因为这种训练随时会要人的xìng命,或者让你伤残,本官已经奏报过皇上,在训练中,皇上允许百人中有一人死亡或者伤残,所以,你们将面对危险,我现在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想要退出的,现在提出来,本官会给你们找一个合适的借口退出,朝廷将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点香!”说完,庞煌朝后面摆摆手,柳苏听话的拿起了一支香,点燃之后插在香炉之上。

    趁着这个机会,庞煌坐了下来,稍微歇息一会,他的身体可不比这些军伍之人,再加上最近几rì和临安公主食髓知味,缠绵的太多了,稍微有些身体虚弱。

    但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看来以后有些事还是要节制,而且趁着训练亲卫的机会,自己是不是也参与其中,至少可以锻炼一下身体也好啊。

    常茂满脸坏笑的凑了上来,小声说道:“所谓小别胜新婚,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妹夫早说啊,咱们晚几天再召集他们过来不就行了?”

    “胡说什么,这里是军营!”

    庞煌嘴里说道,那里是小别胜新婚,简直就是新婚燕尔,这个可不能告诉你,要不又要被你嘲笑了,看着常茂,心想怎么让这个茂太爷也吃点苦头呢?

    “你让他们想什么,你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啊!走了不是给皇上丢人吗?”

    “人总是要有选择权的,别说我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们真走,我会让北平边军收下他们,这个训练我心里也没有底!”

    “什么训练这么厉害,我倒想试一试了!”常茂没有事,把自己送上门了,庞煌一笑,小声说道:“打个赌,你要是能坚持三个月,下半辈子的酒钱算是我的了。”

    “真的假的啊?”常茂听差一点没有跳起来,他的俸禄虽然不少,但也经不起他这个败家玩意糟蹋,而且成亲之后,家里的母老虎管得比较严,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零花钱。

    “但是你要是坚持不小来呢?”

    “酒钱你管一半就行了!”常茂继续他的坏笑,庞煌白了他一眼,说道:“想的美,做不到以后就不要自称茂太爷了,而且一切要听我的。”

    “成交!”常茂当即拍板,他虽然是个纨绔,但绝对是一个有实力的纨绔,不像很多银样镴枪头的纨绔子弟,对自己的力气和武艺还是自信满满的。

    说了一会话,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庞煌站起来,继续说道:“很好,既然没有人要求退出,那么欢迎你们加入本官的特种兵团队里来,现在,本官宣布一下军规。”

    一、无条件服从上官的命令,否则重罚四十军棍。

    二、所有事情都不允许找任何借口,否则重罚二十军棍。

    三、没有个人英雄主义,没有上官的批准,单独行动者,包括外出,都重罚三十军棍。

    四、抛弃伙伴者逐出军队。

    五、推卸责任者,放逐三百里。

    .......。

    二十、违反大明军队其他军规者,放逐于海岛之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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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960/ 第一时间欣赏臣权最新章节! 作者:受伤的害虫所写的《臣权》为转载作品,臣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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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权介绍:
大明洪武五年,太子朱标未结婚、燕王朱棣刚换齐牙齿、胡惟庸崭露头角、汪广洋去广东钓鱼、李善长当起了工头、刘伯温怕死不敢回家、徐达初尝败绩、方孝孺还在求学,黄子澄科举不成,齐泰也在求学,姚广孝游山玩水,明初四大案未见踪影,开国功臣们正在逍遥,朱元璋却已经在磨刀霍霍,而就是这年的春天,刚刚失业的屌丝庞煌,上网回家途中穿越到了一群移民队伍中,试看他怎么带领群臣,向皇帝郑重提出: 除了祭祀;臣要有不跪拜任何人的权力! 皇上错了;臣要有可以指责拒绝的权力! 同僚犯错;臣要有不无辜被牵连的权力! ……………… 一个穿越了的草根向另外一个成功当皇帝的草根要权力的故事! 一个穿越到明朝初年屌丝的成长史! 一个草根皇帝的维权史! ...... 【新书需动力,精彩在后面!请各位看官《加入收藏》后养肥再杀!】 ......臣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臣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臣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