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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倩洲光美     基因帅哥txt下载     基因帅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月球村大观光B

    第四十五章·月球村大观光b

    科技宫的大院门非常别致,由三个拱型门组合而成。围墙和嫦娥宫一样,只是有机玻璃杆上端是火炬的造型。乌斯佐科夫把大家引到院门的左面,指着墙壁上说:“这上面全是人的名字。这座科技宫是国际科学技术委员会按联合国的要求募捐建造的。为了纪念募捐人,国际科联决定把所有募捐人的名字印在大院门两旁的墙壁上。你们看,那面院墙上也是人名,一共有三万名。当时募捐的最低数额是一亿元。三万人一共捐了4万亿美元。盖这座宫共花了2万亿,剩余2万亿留作维修和续建用。”他看着华继业,又说:“当时你也捐了钱,快找你的名字。”

    华继业就找起自己的名字来。大家帮着他找。一会,业洋叫道:“找到啦,找到啦。在这儿。”大家跑到右面墙壁下围着看,原来华继业的名字排在第一行的第八位。华继业说:“我当时捐了三个亿,可我叫他们不要写我的名字。”乌斯佐科夫说:“不写那可不行。因为不能不执行联合国的规定嘛。”

    经过电子检查,大家进了大院。又经过电子检查,进了展览厅内。业洋惊叫起来:“哇,怎么不是楼呀?在外面看那么高大,我以为一定是一座楼,没想到却是无梁大殿!”

    乌斯佐科夫笑道:“很意外吧,所有的游客都感到意外。这房子有六米高,在外面看谁都以为起码是两层楼。业洋,你再看这房子有多长呢?”

    业洋鼓鼓腮帮,说:“这儿是个过道,两边的门还没开,没有进去,哪能知道有多长?”

    “从外面看嘛。”乌斯佐科夫欲擒故纵。

    业洋不假思索:“从外面看并不长,大概有个一两百米吧。”

    乌斯佐科夫“嘻嘻”一笑:“你的尺码好大呀。一两百米?十分之一也不到。”

    业洋方知上当,砸了他一拳,说:“感谢你捉弄我。到底是多长,你快说。”

    乌斯佐科夫“嘿嘿”笑着,说:“谁叫你老是大呼小叫的,逗你多叫几声。不长,三千米长!圆形建筑体,外面看,只见短不显长。”

    大家这才明白,点头称是。业洋轻轻推一下乌斯佐科夫,说:“快带我们进去看。”

    乌斯佐科夫麻利地操作电子计算机,打开了左面的门,让大家进去了。业洋又叫起来:“嗳呀,这里面这么宽大呀!”

    乌斯佐科夫走到前面,说:“大家听我说。这个科技大厅三千米长,尽管月球上走路很轻快,走着看着起码得半个小时。想走不想走?”没等大家回答,他又说,“想不想都得走啦。这进口只能进不能退,是国际科委定的计策,要人们硬着头皮看完这座科技大展厅,增强科技知识和科技意识,用心良苦啊。”他指着内墙的大窗户,“大家再看,这大厅就是一个大圆圈吧。中间的那些造型是全世界各个民族的图腾禁忌,一千多种呢。”

    大家一边朝里走一边听乌斯佐科夫解说。

    “这个科技宫里,从人类开始有发明的时候起,一直到月球村建立,将近一万年的科技发明都全了。你们看,这是钻石取火的技术,刀耕火种的技术,制造石器的技术,炼丹、铸铜、冶铁技术……”

    阿娜悄悄问阿超:“你看得明白吗?”

    阿超点点头,也轻声说:“你一定没问题。”

    阿娜微微一笑:“我学过社会发展史,对科技的发展史也就比较清楚。科技是社会的一部分嘛。再说罗,做你的老婆哪敢当科盲。”

    “你是。怎么不是呢?”阿超一本正经地说。见阿娜朝他瞪着惊诧的眼睛,他笑了,加重语气说:“这么多年忙得不亦乐乎,你是真正的科忙,繁忙的忙,忙碌里忙碌外的忙!”阿娜这才笑道:“制造紧张空气,拿人开心。不跟你玩了。”说完,跑到玛丽娜那边去了。

    乌斯佐科夫叫道:“南希夫人,你看这是发明汽车的技术,你们b国的。”

    南希上前看了看,说:“美国人好像偏好汽车发明,飚风牌汽车也是我们b国人发明的。”

    乌斯佐科夫说:“夫人,你很爱国,我向你学习。”

    南希很不好意思,说:“这有啥学习的?有哪个人不爱自己的国家?”

    “玛甘捷琳小姐!”乌斯佐科夫叫道。“这是珍妮织布机和蒸汽机的发明,你们e国人的发明。”

    玛甘捷琳上前看了,淡淡地说:“这些呀,我上大学的时候从教科书上都知道了。没啥稀奇的啦。我就觉得基因人的发明稀奇得很。”

    阿超看看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乌斯佐科夫又叫道:“玛丽娜夫人,快看,这是你们d国一千码电讯联络的发明,1833年两个d国教授建立的。”

    玛丽娜和阿娜都上前看过了。玛丽娜用胳膊碰碰钟震说:“这两个教授为d国人争了光。可惜他们没有b国人莫尔斯成功。”

    钟震说:“莫尔斯制造出了电报机。比两个德国教授功劳大得多。不过,这也好。省得后来被希特勒这个大魔王利用。”

    阿娜不以为然,说:“爸,你说哪儿去啦?科技发明人类共有。哪个国家发明都好啊。不能说,哪个国家出了大坏蛋,有发明了就不好了。希特勒后来还不是利用了电报技术啦。”

    钟震听了,用手指着阿娜,摇着头说:“你这丫头,一张铁嘴,总是不饶人。真拿你没办法。”

    玛丽娜笑道:“阿娜,看你,跟谁都较真。你爸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大家都笑起来。基因汉嚷嚷道:“都别笑好不好?阿娜的话没什么可笑的。”

    大家继续往前走,继续听乌斯佐科夫的解说。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新世纪科技展览处。乌斯佐科夫满面笑容,对华继业说:“这儿的就用不着我罗嗦了。你们都比我清楚,自己看。”

    华继业说:“你不用解说了,我们也不用再看了。智能有机玻璃是我专营的,飚风牌汽车是我们坐的,登月飞船我们刚刚坐过,四季春服装我们都穿着。走,往下看。”

    乌斯佐科夫说:“下面是空着的展室啦。”

    “为啥空着?”玛甘捷琳问。

    基因汉用轻视的口气说:“这还用问,留给后来者的呗。”

    乌斯佐科夫认真地说:“月球村管理部正在准备,增设基因人科技的展览。国际科联正在研究。”他转向阿超,“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协助哩。”

    阿超谦虚地笑笑:“听督导员安排。愿意为你效劳。”

    走出新世纪科技展室,就走进了空着的展地,看上去空的地方有五百多米长。阿娜在心里说:新世纪是科学技术大发展的世纪,留这么长的空间,设计者还真是有些远见呢。

    空地总是走得快些。大家大踏步地向前,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休息室。乌斯佐科夫叫大家休息,大家都说不累,用不着休息。他笑了,对阿超说:“因为你在,大家不坐下来也得坐下来歇一会儿啦。”说完,他指着休息室左面墙壁上的一个牌子,朝阿超耸耸肩。

    大家看那牌子,上面有aedcs五国文字写着: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你是新的科学技术发明者、世界范围内各种奖项获得者、国家国际科学委员会领导者、国家或国际组织的领导者,请给本宫留言。谢谢!

    大家都把眼光集中到了阿超身上。阿超犹豫不决。阿娜上前督促道:“这还犯什么难呢?你看那右面的墙上已经有不少留言和题词啦。你就写上几句吧。”

    乌斯佐科夫把阿超拉到写字台前,说:“你就写吧。算是帮我的忙啦。来的时候,司马部长特意交待千万别忘记了这一环,说是联合国主席穆玛德琳特别叮咛过他的。你不写的话,我就不好向他们两个交待。你也不好跟他两个说嘛。”

    “可,我从来没,没有写过,留言?”阿超嗫嚅着。“写什么呢?”他搔搔头,看着阿娜。阿娜想了想,说:“还是你自己想!”

    阿超想了想,拿起笔,在留言簿上写下:让华氏基因人配方为地球人创造新的幸福。

    大家拍手叫好。乌斯佐科夫竖起大拇指,说:“有气势,有远见,符合实际。感觉是祝福一般。”他把笔递给阿娜,说:“你也请。”阿娜说:“别开玩笑了,我一个无名小卒,还写什么呢。”说着,就要走开去。乌斯佐科夫一把拽住她,说:“这事怎么敢开玩笑?是司马和穆玛德琳的旨意。”他把笔塞在她的手里,又说:“你说,这一段阿超的活动哪一次能离开你。”

    阿超向阿娜投过赞许的目光:“亲爱的,写吧。”

    业洋叫道:“嫂子,你就写上比翼鸟,连理枝,并蒂莲!”

    阿娜不理睬她,略作思索,拿起笔写道:给华氏基因人配方插上翅膀,向人类的永久和平与幸福奋飞!

    大家又拍手叫好。基因汉干脆说比阿超还写得好,叫道:“妙极了,味同甘醇,源远流长!”

    大家以为这下可以走了。不意,乌斯佐科夫又把笔递给了基因汉,说:“道理跟他们一样。写吧!”

    基因汉一点也不谦虚,拉开架子,挥笔写道:愿天下人都和我一样。

    大家都说这句话像白糖开水,看似平淡,其实寓意精深,耐心品味,都为他鼓掌。基因汉高兴得嘴咧得老大,说:“献丑了,献丑了。”

    乌斯佐科夫把留言簿收拾好,引着大家进了出口室。出口室要比进口室大一倍,里面墙壁上一块大电视屏幕,正放着录像。业洋不无惊喜地说:“你们看,放的是我们参观的录像也。”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笑起来。乌斯佐科夫从控制台上取下一盘录相带交给阿娜,说:“月球村的一切都是高度自动化。全部都有录相系统。所不同的是,只有具备留言资格的旅客才给播放录像,赠送一盘录相带。”

    华继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像灌了蜜,得意洋洋地看着阿超。

    出了科技宫,已是月球村时间十二点。乌斯佐科夫叫大家在车上随便吃些什么,抓紧时间去看第四个景点,星球宫。

    飚风牌小旅游车继续西行,从仪表上可以看见,方向渐渐地转到了南面。不到半个小时,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球型物体,四周有三米多高的有机玻璃钢板围墙,光亮透明,一点也不影响视线。乌斯佐科夫告诉大家,这就是星球宫。

    小旅游车在星球宫门前停下。只见宫门十分宽大,显得气势宏伟。宫门门框由两根四四方方的玻璃钢柱子,上端各有三个大玻璃球,球里透映着三个大字——星球宫。门楣在柱子与球之间呈拱型展开,上面写着:星球与人类共存。宫门外东南角矗立着一个大约有一百多米高的大平台,台身明晃晃的,上面印有各式各样的星星。乌斯佐科夫问大家是细看还是粗看,细看就进宫里一个一个地看。粗看就跟着他走。大家说粗看。他就领着大家乘坐电梯,登上了大平台。

    站在大平台上面,方知这平台的妙处——整个星球宫可以尽收眼底。居高临下,望着星罗棋布的景象,不由地产生出置身星河之中,正在遨游飞翔的感觉,特别地想振臀高呼:星河就在我的脚下!转过身来还可看见月球村像两座水晶宫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此时,又产生出天上人间的美妙感觉。大概是被这奇特无比的景致所激动,大家先是默不做声地看来看去,接着便一齐振臂欢呼起来。

    待大家情绪稍定,乌斯佐科夫说:“这座星球宫占地三万亩,共有星星三万颗。当然,这些星星都是目前天文界能看得到的。所有星星都是按比例缩小以后用玻璃钢制作出来,照这些星星的实际位置摆布出来。美中不足的是只能是个平面图,没办法主要是没有那么多的钞票来制成立体图。”他把高倍望远镜调好,叫道:“大家看,望远镜中对着的是太阳。”大家挨个看了。他又调了一下望远镜,说:“现在对着的是地球。”大家又看过了。他再调了望远镜,说:“大家再看月球。”大家看过了,议论起来。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点子上。乌斯佐科夫笑道:“我让你们看这三颗星,是想让你们体会一下地球太阳和月亮之间的构图像不像?”大家这才明白,齐声说:“像,像极啦!”乌斯佐科夫说:“达到参观目的啦。撤退!”

    在电梯中,业洋对乌斯佐科夫说:“星球宫的题词是穆玛德琳,规格真高啊。”乌斯佐科夫不无感慨地说:“星球宫,星球宫,是大宇宙啊!哪个国家的首脑敢冒失呢?只有联合国主席这个最大的官来执笔啦。”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行驶,小旅游车停在了动物宫大门口。动物宫的大门也很宽大气派,也是有机玻璃构造,门上有二层门楼,门楼上透空显示着“月球村动物宫”六个大字。四周的围墙也是玻璃钢杆栅栏。从大告示牌上知道,宫中总共有各种动物三万八千只(头),野生的三万二千只(头),家养的六千只(头)。乌斯佐科夫又问大家粗看还是细看。大家都说粗看。南希和业洋却说要去看一下奶牛。乌斯佐科夫果断地说:“我带南希夫人她们去看奶牛,你们就上门楼,照指示牌上的要求做就行!”

    大家上了门楼,阿娜先看了指示牌,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显现出安黛茹斯的漂亮面孔,传出她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参观动物宫。欣赏你们从简行事,到门楼上来观看动物宫全貌。这样你可以用较少的时间看到较多的内容。请大家跟我走。画面切换到了狮子馆。安黛茹斯的声音:这儿有二十七头也是二十七种狮子,它们各占一笼,大的小的都在展示着自已的雄姿,多可爱。……画面切换到了猴子馆。安黛茹斯的声音:……全世界各种各样的猴子都在这儿啦。它们在这大聚会,研究它们的未来。……画面切换到了奶牛馆。安黛茹斯的声音:奶牛馆到啦。大家看有两位女士正在细心地观看。她们是从美国来的南希夫人和业洋小姐。看她们专心至志的神情,我猜她们一定是饲养或者曾经饲养过奶牛的人,要比较一下月球的奶牛和地球的奶牛有什么不同。听,她们在说什么?

    南希的声音:这儿的奶牛怎么养的这样好呢?

    乌斯佐科夫的声音:应当说这儿所有的动物都养的比地球上的好几倍。两个原因,一个,月球上没有污染,没有贪污,它们该得到的,丝毫不差地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就一点也不让它们得到。二个,一切都是自动化,十分科学,它们心情愉快,身体健康。

    业洋的声音:奶牛产的奶怎么办呢?

    乌斯佐科夫:先是月球村用,用不完的送到地球上去。

    南希:那其它动物产的蛋呀什么的,是不是都这样处理?

    乌斯佐科夫:都这样处理。月球村啦,将来要成为地球的一个特大商品供应地呢。

    业洋:月球村真神奇。督导员,跟你说实话,以前我读古典小说,对里面描写的仙境什么的,总是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人间仙境就是月球村!

    南希:鬼丫头,才一天就着迷啦。这儿是仙境,你就在这安家落户吧。

    乌斯佐科夫:那可不行。月球村目前只能作旅游地,不作居民区,不准在这儿落户。

    业洋做个鬼脸,朝南希叫道:“妈,真遗憾。不能落实你的指示罗。

    南希:没正经,一边去。督导员,我想问一问,这几万种动物是从哪里弄来的?不是从地球上捕获来的吧?

    乌斯佐科夫:不是。国际动物保护法早就规定,地球上野生动物不准任何人任何单位捕获啦。因为越来越少了嘛。这儿的动物都是克隆出来的!新世纪动物的克隆技术完全科学化了。

    业洋:克隆动物比再造基因人要好办得多,研究的时间也早得多,当然要快捷得多了。

    乌斯佐科夫:现在克基因人完全成功了,我相信基因人的技术也会很快完全科学化。

    …………

    飚风牌小旅游车驶向月球村的东面。天空飘浮着团团白云,似雪,似涛,似絮,又似炊烟,在头的高处舒缓地游移而去。随风飘来一阵电子音乐声。紧接着传来安黛茹斯那清脆悦耳的声音: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十三点正。大家说说笑笑,丝毫也不觉得疲乏。忽然,一阵浓烈的辨不清是什么的香味扑进鼻孔。“哈哈!”乌斯佐科夫高兴地说。“女士们先生们,奇香扑鼻,月球村植物宫就要到啦!”

    小旅游车终于在一个满目苍翠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啊,这就是月球村植物宫!又一番景色,又一番心情。瞧那大门,由常青藤经过精心修剪编织而成,门头上的藤墙透出“植物宫”三个大字,明显也是精心剪裁出来。四周的围墙全是各种植物修剪编织而成,看上去酷似一条绿色的长廊,又像一条绿色的轨道,如果不在大门前谁也不会想到它是一道围墙。

    乌斯佐科夫操作电子系统,打开了大门,对大家说:“这里头的奇花异草有一亿多种,大家要细细地看,看个够。看谁能坚持到底?”

    “看谁能坚持到底?什么意思?”业洋纳闷地问。

    乌斯佐科夫莫测高深地一笑:“小姐,无可奉告。一会你们就明白了。”

    大家于是开始向里走,边走边议论。每到一种花草前,都要指指戳戳,闻来嗅去,驻足不前。女士们这样,男士们也如此。

    就这样,看啦说呀走啊,走到了一座花亭前,再也不动弹了。你一言我一语,都说醉了,醉了!饱了,饱了!迷了,迷了!乌斯佐科夫有点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一会,他收住笑,神气活现地说:“你们瞧,这亭子叫个什么名?”大家这才抬头来看,五个大字特别醒目,不,是特别剌眼:回心转意亭!乌斯佐科夫又大笑着说:“这个亭子真是神奇,到这园中来的观光者没有一个能走过这个亭子的,无一不在这亭子歇会儿就打道回府了。跟你们说吧,这馆中上亿的奇花异草,汇集到一起的香味,浓度超过人体承受力的好几倍啦。所以,进了园子,走到这亭子,就把五脏六腑灌饱了,醉啦,软啦,就特别地想往回走啦。你们几位虽然都是高素质,也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个规律,谁也抗拒不过。”

    业洋听了,不服气地说:“我就不信!”说完就往里走。基因汉紧紧跟着她。乌斯佐科夫作壁上观,幸灾乐祸地说:“走,往里,叫你们往里走。走!”然而,没走几步,他们就走不动了,蹲在了地上。乌斯佐科夫乐得笑个不停。不意,基因汉忽地站起来,大叫道:“你笑什么?看我的!”说完,撂开大步,越过那回心转意亭,一直向里走去。乌斯佐科夫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愣了。一会,他紧张地叫道:“业洋,不要蹲在那儿,赶快回来。再呆下去要中毒的!”业洋“唉哟”一声,使劲喊道:“我浑身软软的,走不动啦!”基因汉听见了,不等乌斯佐科夫吩咐,飞跑过来,背起业洋,就往回跑。乌斯佐科夫喊道:“别怕,出去就没事了!”

    这么一来,大家都小心起来,顺从地跟着乌斯佐科夫,加快步伐走出了大门。业洋提议道:“我们在这合个影吧。这儿太美啦。咱们来个万花丛中一家亲。”

    大家赶紧站成一排,乌斯佐科夫往他们对面一站,说:“好啦!”大家不肯罢了,仍然纳闷地看着他。他忽然反应过来,说:“对不起,我忘记说啦。我身上带有新世纪智能全息摄像系统,非常快捷,而且可以随便组合。”

    华继业说:“这么说,前面我们的活动你全都摄了像罗。”

    乌斯佐科夫认真地说:“从你们来到月球村之后直到离开,全都有录像,你们放心好啦。”

    “哦!”大家都高兴地欢叫起来。

    玛丽娜问乌斯佐科夫:“这儿的花草能带走吗?”

    乌斯佐科夫回答:“可以的。不过,很贵呀。一盆发财树要十万人民币呢。上飞船的时候还要收运输费。”

    “到底有没有人往回带呢?”钟震绕有兴味地问。

    “有!这儿的花草也运到地球上卖,价值是月球村的五倍。尽管来这的人都是腰缠万贯,但他们更会算计。”

    华继业说:“不然,不然。好容易来一趟月球,回地球去总得有个说法,有个表示,证明自己到过月球了。这才是符合旅游心理学原理的解释。”

    月球村时间十四点正,大家来到了第七个景点——珠宝宫。珠宝宫的大门金光灿烂,灼灼耀眼。门框是智能有机玻璃柱子,里面镶有五光十色的翡翠宝石,显得斑驳陆离。门顶呈皇冠形状,上头的“珠宝宫”三个大字全是珍珠玛瑙拼成的。四周的围墙也是智能有机玻璃构筑,上面点缀着各色宝石。

    业洋开玩笑似地问乌斯估科夫:“围墙上的宝石不怕有人偷吗?”

    乌斯佐科夫头摇得像拨郎鼓:“那玻璃比钢还要硬几分,宝石躺在里面睡大觉,高枕无忧!再说,来月球村的人都要接受安全检查,什么武器弹药等械具也别想带得上来,拿什么工具来偷呢?还有,月球村每个角落都在电子系统的严密监视之下,谁敢乱说乱动?”

    玛甘捷琳听了,眨眨眼睛,说:“月球村管理天衣无缝啊,你这个督导员可是好当得很呐。”

    乌斯佐科夫白她一眼:“好当不好当,反正我当到现在没有出过一点问题。”

    玛甘捷琳嘻嘻一笑,说:“你小心虎头蛇尾哟。”

    阿超听了,绷起脸呵斥道:“玛甘捷琳,你这张乌鸦嘴,别放肆。”

    乌斯佐科夫若无其事又像是信心十足地说:“没事,没事。阿超,你还迷信?她的这张嘴蛮好看,不大像乌鸦嘴呀!”

    大家哄堂大笑。玛甘捷琳羞得躲到基因汉身后去了。

    乌斯佐科夫继续说:“这座宫里集中了全世界从古到今的所有珠宝。当然,都是用真货真料仿制而成,不是从各个国家收集来的。”他指着宫里的一排排玻璃屋子,“那些屋子都是陈列宝石的,一类宝石一间屋子。有一万八千多种呢。”他叫大家接受电子系统检查,又说:“进之后,主要看个场面,体会一个全字。这些宝石对你们都不算稀奇。”

    大家都接受了检查,南希拖在最后,不肯进去了,说她对珠光宝气有些过敏。华继业想陪她,也说不感兴趣。阿超想陪父母,也说不想看了。可是剩下的人都说要看下去。见大家僵持着,乌斯佐科夫机灵地说:“这样,咱们就都看一下,来此一趟不容易呀。”

    大家跟着他走进大门,进了一个模型室。原来是珠宝宫的缩影。乌斯佐科夫解说道:“这个室内把整个珠宝宫的展室都用模型摆出来了。不过,光看模型还不行。大家稍安勿燥。”他打开电视,又按了一个什么按钮,指着对面墙壁上继续说:“请看,这是特制的珠宝宫平面图,去掉了展室,所有金银珠宝一目了然啦!”

    大家议论着赞叹着,只看得眼花缭乱,觉得心理上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乌斯佐科夫把画面切换到一个展室里,叫大家再看局部的情况。大家又看了,反而觉得不那么来劲了。南希又要走,大家便都依了她。

    出了大门上了车,业洋问乌斯估科夫宫中的珠宝卖不卖。乌斯佐科夫故弄玄虚地说:“不卖!要想带月球上的珠宝回地球,要到月球村商品综合楼去买才行。”

    业洋听出了他话中的戏虐之意,灵机一动,装作当真的样子,问:“那商品楼的珠宝从哪儿进货,要卖完了怎么办呢?”

    乌斯佐科夫扭头看着她:“嗯,有进步,会将计就计了。”她忍俊不禁,“咯咯”笑起来。

    小旅游车停在了体育宫的大门口。下车的时候,阿娜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月球村时间十四点零五分。

    体育宫的大门不如其它宫门那么别致,但显得很有力度。门框上镂刻着各类运动员的动态形象。门头上分两层等距离同体积透空摆着六个圆球:篮球、网球、足球、乒乓球、台球、高尔夫球。球上分别写着“月球村体育宫”六个大字。依大门向两旁看去,可以看见玻璃围墙上也间隔塑有运动员和体育器械的图案。

    接受过电子检查,进了大门,乌斯佐科夫叫大家上了一辆敞篷吉普车,叫业洋开着,慢慢地在靠近围墙的跑道上前进。大家站在车上东张西望,绕场一周,绕回大门口,都说这个办法好极了,省时省力,把整个体育宫全看了,大大地饱了眼福,满足了好奇心。

    乌斯佐科夫笑笑说:“看来华老先生说的不错啊。”

    华继业会意地笑笑,应道:“不知他们怎么样,我反正已经到了‘三懒’这个阶段啦。”

    钟震看过每一个人的脸色,对华继业说:“我看都差不多。”

    乌斯佐科夫说:“两位老先生,我们可不能进入第四个阶段。”

    华继业和钟震连连应道:“不能,不能。还有两个宫,九十九拜都过去了,还在乎最后这一下子。走!”

    大家一齐嚷道:“走就走吧!”

    飚风牌小旅游车向北行驶着。乌斯佐科夫手舞足蹈,哼了一会《爱河啊爱河》。业洋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捂住耳朵,哀求道:“督导员大人,求求你,行行好,关掉破录音机吧。我的耳朵受到严重威胁啦。”

    乌斯佐科夫知趣地“哦”了一声,喊道:“大家振作点。见了前头的景点,我敢肯定你们的情绪要大回潮。”

    玛甘捷琳懒洋洋地问:“前头有什么景点啦?”

    “稍等片刻。”乌斯佐科夫精神抖擞地说。

    业洋软软地靠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说:“又在故弄玄虚,吊我们胃口。”

    “嗨,不信,到了再说罗。”乌斯佐科夫不无生气地说。“我也懒得理你们了。亢奋之后是松软,也是人的生理心理活动规律,这规律看来不分地球月球。”

    大家正在感觉疲软,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下了车,伸伸胳膊弯弯腰,再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四壁辉煌的宫殿摆在眼前。雕龙刻凤镀金漆银的门柱上用ae文写着一副对联:

    沉鱼落雁绝代佳人

    超凡脱俗传世美女

    再看门柱上端,一边一个飞天美女,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地看着游人们,直觉得她们不是向天空飞去,而是缠缠绵绵的朝着你飞来,要一头扎入你的怀抱。大门顶端是黑白黄红四色相合的三个大字——美女宫!再向宫门两旁的围墙看去,清明亮丽的玻璃板上,辉映着千姿百态的美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勾起你的种种思虑、猜想和**。蓦地,空中响起《美女颂》,柔情蜜意,芬芳馥丽,神曲仙乐,令人神清气爽,情丝万缕。大家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抖起了精神,脚下就像陡生神力,轻快地向宫门走去。乌斯佐科夫急忙叫道:“别着急,让我先给你们说说!”

    大家有些不情愿地停了下来。乌斯佐科夫急步上前说:“这儿的电子检查不在大门,在左面的侧门。大家跟我来。”

    大家从左侧门走进的时候,心中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神往已久的感觉。后来,他们每每说起这次的体会时,女人们都说,当时就觉得自己是那绝代佳人,好像人们都在参观自己,心中无比自豪,脸上满是骄傲。而男人们都说,那些倾国倾城的传世美人,都是自己的妻子,都是自己的红颜知已,不是前来参观她们,而是收到她们的电报电话,收到她们的传呼和特快专递信件,前来和她们约会,心中浸满了激情和冲动,脸上满是无比幸福的表情。他们总结说,女人看美女,心中多是叹羡,由叹羡而忌妒,由忌妒而懊恨。男人看美女,心中满是艳羡,由艳羡而激情,由激情而冲动。

    看着进了大门,乌斯佐科夫告诉大家,这座美女宫**有800名美女,从由古到今的美人中挑选出来,标准是既有美貌又有美名。每个美女都享受独居一室的待遇,寓意金屋藏娇和美不同色。所有美女都是智能机器人,能说会道,如同再生。

    大家越听越觉心中痒痒。业洋按捺不住,说:“眼见为实,让我们快进去看吧!”

    到了第一个“金屋”门前,只见门头上写着“嫦娥”,下面有个阿拉伯数字“1”。乌斯佐科夫告诉大家,嫦娥是排名第一的世界美女。阿娜问为什么把嫦娥排在第一。乌斯佐科夫回答,因为嫦娥生活的时代最早,是第一个开发月球的女人。

    感应门打开了。嫦娥端坐在对门的墙壁中央。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笑吟吟地说:“欢迎,欢迎!”屈一下膝,又说:“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业洋走近细看这第一美女,见她同嫦娥宫里的塑像一模一样:整个面部的特征小巧、精细,秀丽、修长、柔软的身段,显得袅娜飘逸,就像在飞。两只凤眼,含情脉脉,有温顺,有热烈,有执着,有渴望。看着看着,业洋激动起来,笑嘻嘻地对她说:“你太美啦!”嫦娥立即回答:“谢谢夸奖。你也很美。”

    大家都被逗乐了,屋里气氛热烈起来。玛甘捷琳上前问道:“第一世界美女,你怎么这么美丽?给我们介绍一下经验吧。”

    嫦娥掩面一笑:“在月亮上住啊。月亮是净土,净土美容颜嘛。”

    阿娜上前问道:“嫦娥小姐,你爱吴刚吗?”

    嫦娥连续点了三下头。

    “那吴刚现在在哪儿?”阿超问。

    嫦娥眯眼一笑:“他去遨游太空啦!”

    基因汉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嫦娥“嘻嘻”笑道:“你是男人。”她指着阿超,又说,“你们两个人一样。”

    华继业兴致盎然,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有多少子孙啦?”

    嫦娥低头想了想,答道:“记不清啦,反正很多很多。”

    玛丽娜问:“你到过d国吗?”

    嫦娥想了想,点了点头。

    南希问:“你喜欢喝牛奶吗?”

    嫦娥启齿一笑:“喜欢。”

    钟震问:“请你给我们唱一首歌好吗?”

    嫦娥随即且歌且舞起来,歌子是《月球村之夜》。

    待她唱完,业洋又问:“第一大美人,你有情人吗?”

    嫦娥羞涩地低下了头,不置可否。

    “哈哈!”玛甘捷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你别害羞。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是第一大美女,追你的男人一定很多,理所当然嘛。”

    “别逼人家。”阿超推开玛甘捷琳,问:“嫦娥小姐,你喜欢基因再造吗?”

    嫦娥笑着答道:“我长生不老。”

    华继业问:“你有多少财产啦?”

    “无可奉告。”

    南希问:“你喜欢我们吗?”

    “无可奉告。”

    “你到其他美女那儿串门吗?”

    “无可奉告。”

    乌斯佐科夫见状,说:“智能机器人还不是人,脑子里编的程序没那么多。热闹一下就行啦。往下看吧。”

    大家就往下看,竟然不知不觉地将800个美女都看了一遍。出大门的时候,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

    待大家上了车,开动了,乌斯佐科夫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问:“都有些什么感想啊?”

    业洋快人快语:“这些女人确实很美,看得很过瘾又很忌妒。”

    玛甘捷琳有点不恭敬地说:“美丽也是一种诱惑。你看两个多小时过去啦。”

    南希不无遗憾地说:“美总是好的。可惜,美总是不那么长久。美女多薄命。这个美女宫说起来永恒,其实也是个以假充真罢了。”

    玛丽娜也有些遗憾,叹道:“人人都知道美好。然而,不可能人人都美丽。谁都不能选择自己的相貌啊。”她转向阿超,“就希望我们阿超以后解决这个问题啦。”

    基因汉辩驳道:“解决不解决都行。如果人人都美丽,美也就不值钱,没什么诱惑力了。”

    说不清是反驳还是支持,阿娜说:“我倒希望美丽不那么值钱才好呢。你看现在,美丽和富贵联姻,越来越厉害,搞得美的不美了,贵的也不贵了。甚至是美的丑了,贵的贱了。”

    乌斯佐科夫以请教的语气说:“依你说,怎么样才好呢?”

    阿娜淡然一笑,说:“我希望美丽与科学大联合,美丽科学化,科学为全人类的美丽服务。”

    阿超“嗨”了一声,说:“相信那一天总会来临。”

    “阿娜说的不够准确。”华继业分辨道。“美总是没有错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钱之心,也是人皆有之。美而不美,贵而不贵,新世纪还有这种现象,很正常。矛盾嘛。不能说美就丑了,贵就贱了。只能说美太少了,贵也太少了。”

    钟震看华继业说得有些激动,心想阿娜的话可能伤了他,连忙接着说:“就让我们为人人都美而共同奋斗吧。”

第四十六章月球村大观光C

    第四十六章·月球村大观光c

    月球村时间十七点正,小旅游车开到了第十个景点——未来宫的大门前。大家走下车来,顿时觉得好奇怪——这座宫虽然大门和围墙也很庄重华丽,很有气势,大门顶上也透空立着“未来宫”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但宫里一片空空荡荡,坑坑洼洼。只有一栋哑铃型的平房与大门紧连着。这算什么未来宫呢?

    大家正在疑惑着,乌斯佐科夫已经开启了大门,叫道:“别站在那儿,进来了就不纳闷啦。”

    于是,大家了无兴趣地走进了大门,一言不发,看乌斯佐科夫如何向他们解释。

    乌斯佐科夫平心静气,慢条斯理地说:“这未来宫,因为是未来,不便先入为主地定成个模式,真正的正确答案只能等到未来才能决定。可是,人类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地设计自己的未来。所以,这座宫的设计者就想了这个办法,来集思广益,好从中找到朝未来快步走的捷径。”

    大家似懂非懂,定下心来看这座小平房的平面图:左面是接待室,中间是商议堂,右面是献策厅。乌斯佐科夫带大家进了接待室,打开电子系统,叫大家依次录了身份证,就叫大家到商议堂,想想给未来社会立个什么样的目标,定个什么样的模式,提些什么建议。

    大家来到商议堂,都面有难色。平常谁也没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呀。设计社会蓝图,人们向来都认为那是政治家理论家们的专业,只有他们才会奇思妙想,运筹帷幄,把住社会发展的脉搏!古往今来,上下若干年,都是这样办的嘛。怎么到了22世纪就不一样了呢?就非要人民大众非要全人类都来做这件事情呢?给社会发展把脉,历来都是大人物才能做的,小人物只能给大人物倒水送茶,或者传递他们开的处方,也还可以按他们开的处方去抓药。现在可是,小人物也要把脉、开处方了。难道新世纪真的是民主平等了么?难道全新的科学技术真的对治理社会的方略产生了决定性影响,使小人物和大人物之间的差别缩小了么?

    大家正在犯难,乌斯佐科夫进来了。“怎么?还没有想好?”他问。“这还很难吗?”

    “难,很难!”业洋实打实地说。“这个题目多大呀。平常谁考虑过这个问题嘛。”

    乌斯佐科夫谅解地一笑,说:“看来你们的责任感都很强啊。其实,有什么就说什么,用不着考虑是对是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他摊开双手,“如果谁能一下子说准了,说定了,这座宫啊早该推倒啦,还麻烦大家做什么?”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业洋说:“这样的话,我一定要献一条妙计。”

    乌斯佐科夫顺水推舟,说:“那太好了。我们进献策厅。”

    一进献策厅,第一眼就看见对面墙壁上方一块有机玻璃板上用ae两种文字醒目地写着:请你为自己和大家的未来贡献你的智慧。墙根下放着一张讲台。

    大家都不由地庄重起来。设计未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马虎不得,更不能随心所欲。

    “请大家先写出来。”乌斯佐科夫和颜悦色地说。“写好了就到讲台上念一下。”

    “我写好了。”业洋庄重地说。乌斯佐科夫点了头,她就走上了讲台,以庄严的口气大声念道:“我希望未来的人类社会消灭贫穷和愚昧!”

    钟震稳步走上台来,表情严肃地念道:“人人都是优身心、全智能、大贡献、高收入,这就是未来的人类社会!”

    阿娜上台念道:“人类社会一定要走向整个宇宙的大统一!”

    玛甘捷琳上台念道:“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十分强大!”

    乌斯佐科夫盯了她一眼,心想,这话怎么听起来很别扭。

    华继业上台念道:“未来,人类社会一定会人人都成为世界大富翁!”

    南希上台念道:“未来的人类社会如果只有真善美,没有假丑恶,处处充满情和爱,那该多好啊!”

    玛丽娜上台念道:“人类社会的未来一定是童叟无欺,处处公正平!”

    阿超上台念道:“一切按科学办事,科学生活,科学治国,科学至上,一定是未来人类社会建设的基本方略!”

    基因汉上台念道:“人人都像我一样,成为克隆人,长生不老,不怕痛苦,不怕疾病,不怕死亡,这才是真正美好的未来人类社会!”

    乌斯佐科夫最后上台念道:“人类的未来应该是这样的:平安无事,安全稳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贪污腐化,没有偷盗抢劫,打架斗殴,没有一切罪恶!一切危害人们安全的事件和现象都销声匿迹,一去不返!”

    走出未来宫大门,大家都如释重负。上了车,静下来,再想一想,都觉得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业洋非常开心地说:“刚才,我站在讲台上,就好像在向全世界庄严地宣告什么,心里觉得自己突然间成了伟人,好威风啊。”

    “这就对啦。”乌斯佐科夫得意地说。“这未来宫的作用就是这样,能够把小人物培养成大人物。”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接着都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起码要多活好几年。华继业大喊大叫,说来月球村花多少钱都值得。玛甘捷琳拿基因汉开心,说他就想人们跟他一样,问他是不是倍感孤独,想尽快有几个基因人,好交朋友,一起玩耍。基因汉反唇相讥,说她没有社会责任感,尽说些不明不白的话,哪是献计策,分明是瞎胡闹。乌斯佐科夫帮着基因汉,也笑话了玛甘捷琳一番。玛甘捷琳自知说不过他们两个,一甩手:“不跟你们说了。”惹得基因汉和乌斯佐科夫很是笑了一阵子。

    阿娜忽然想起什么,对乌斯佐科夫说:“月球村的十大景点,刚好摆了一圈,嫦娥、伟人、科技宫在西,星球、动物宫在南,植物、珠宝、体育宫在东,美女、未来宫在北。这样设计的意思,肯定是从开始直到最后都是美好的。把美女宫放在未来宫前面,十有**考虑到了旅游者的心理,让大家有个愉快的心情考虑未来的答案。”

    乌斯佐科夫点头称是:“还有一层意思,寓意未来总是从美好再到美好。十大景点,加度假宫、科研宫和大游艺宫,一共十三个景观,在飞机上看月球村真是亮丽。说到这儿了,我就给你们先打个广告。我们已经计划,再在离月球村远一点的地方建造五座宫殿:服装宫,药材宫,食品宫,乐器宫,影视宫。把全世界所有的各类服装、药材、食品、乐器和电视电影都集中到月球上来。预定2280年前后完成。那个时候啊。……”他停顿下来,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无比快慰的表情,然后一声大叫“美呀!”接着说:“那时候啊,月球村有十八个景点,那个气派,那个风光,司马部长说,全是真实的仙境。将来……”

    华继业打断他的话:“将来呀,肯定锦上添花。可惜,我们等不到了。人哪能长生不老?人活千年,必有一死。2d80年,我肯定等不到啦。还有70多年,我能活150多岁,那不是老妖怪了?”

    业洋听得不顺耳,说:“爸,你怎么这么悲观?150岁是老妖怪,那人家活2、300岁,是什么?老寿星!活得越久,寿星就越大,越亮。”她把阿超拉到华继业跟前,“哥,华氏基因人配方可以叫爸青春常驻嘛!”

    南希坦然笑道:“业洋,你错啦。你爸不是悲观,而是乐观达观。他早说过,人要活到什么都有,什么遗憾也没有的时候,也就不想活下去了。活够了呀。你爸现在一点遗憾也没有了。所以,有感而发罗。”说完,她自己觉得好笑,忍住,问阿超:“叫你爸青春常驻,你真能办到?”

    阿超含糊其词地说:“办到,肯定能办到啦。不过,这个问题复杂,得好好研究研究。”

    玛甘捷琳不知高低,说:“能,能的。在年轻的时候,多再造几个不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阿超偏着脑袋,斜视着她。

    玛甘捷琳毫不介意,又“嘻嘻”笑道:“还可以从各个年龄段上分别基因再造啊。再造一个幼年,再造一个童年,再造一个少年,再造一个童年,再造一个中年,再造一个壮年……”

    “够啦!”阿超吼道。“一个一个,你快说到再造一个死人啦!幼稚可笑。”他低下头,咕噜道:“这,这也可……”忽然,他抬起头,打着哈哈,说:“异想天开,异想天开。玛甘捷琳,你继续想。”

    阿娜说:“亲爱的,我倒一点也不怀疑。媒体都说了嘛,基因人时代已经开始了。华氏基因人配方一定会越来越完美,将来真是一个基因人的世界。”

    钟震说:“不说基因人啦。我注意到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今天我们转了十大景点,在路上还碰到一些车辆,怎么在公园里连一个游客也没有碰着呢?这很有点奇怪嘛。”

    “你不提,我倒忘了。”华继业说。“乌斯佐科夫,是不是你的特别安排?”

    乌斯佐科夫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月球村管理高度民主平等,要说什么重要人物来了,要采取什么特别的管制措施,根本没那回事。实不相瞒,就是联合国主席来观光,我们也不会关闭景点什么的。要说呢,是你们运气好啊。今天明天是公园休息日。”

    玛丽娜大惑不解,急忙问道:“公园还要休息?”

    “要啊,不要不行啦!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生命,都要追求高级健康,防止疲劳,联疾病。”乌斯佐科夫有点卖弄地说。“这是新的科学研究成果啊。就在这科研宫里研究出来的。阿娜阿超都知道。就是说呀,宇宙间一切物体,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需要休息。整个宇宙一直在运动嘛。既然都要动,自然都要静啦。所以,我们管理部规定,每个季度给所有景点放两天假。让公园好好休息休息。”他睁大眼睛看着玛丽娜,“嗳,听说地球上也开始学月球,给旅游景点放假啦。”

    钟震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们俩口子不大爱逛风景,也就不注意这方面的变化。”

    “好啊,”阿超叫道。“科学越来越细致啦。”

    业洋也叫道:“这才对嘛。这也是保护资源、爱护大自然嘛。不能光顾着赚钱啦。”

    乌斯佐科夫说:“从名胜古迹来说,你要它赚的钱越多,对它的损害就越大。所以,对它们也要有爱心,要体贴入微,每当它们感到疲劳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让它们修身养性,恢复精神。”

    “说得好!说得好!”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

    大家正说得热火朝天,却见对面驶来的一辆小旅游车上伸出一只手,使劲朝这面摆动,示意停车。乌斯佐科夫按了一个键,车就停了下来。

    对方车上跳下一个人来,大声喊着华继业的名字,跑了过来。华继业定睛一瞧,立即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和已经跑到车前的那人紧紧抱住,相互拍打着,呼唤着,哭了起来。

    良久,两人松开了。华继业兴奋异常:“阿吉斯,你这个老家伙。三十多年没见啦,真没想到你还活蹦乱跳,更没想到能在月球上遇到你。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呀。我好高兴。”

    华继业声音特别大,车上听得很清楚。基因汉对阿娜轻声说:“他说错啦。这是他‘球’遇故知,应该,应该是人生第二大喜事。”被南希听见了,叫他别闹,一旁好好看着。

    阿吉斯哽咽着:“你这个中国佬,一去就不复返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了……”

    阿娜注视着这两位老人,悄悄对阿超说:“阿吉斯是诚实的,我们有点多疑了。”

    阿超说:“我对他倒没什么,主要是他的那位老朋友,给人的印象不那么顺眼。”他推一下南希,“妈,你看爸多高兴哟。”

    南希受到感染,心中酸酸的,抖抖地说:“它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中国的老传统。你爸当然高兴。你们是怎么认识阿吉斯的?”

    阿超靠近她,说:“回去慢慢告诉你吧。”

    华继业和阿吉斯相互邀请上自己的车,最后还是约定晚上到阿超宿舍叙话,便各自回到自己车上。

    …………

    晚上八点,阿吉斯准时来到了3986号小楼。相互介绍过后,阿超拉着阿吉斯叫他坐在华继业旁边的沙发上,不好意思地说:“阿吉斯叔叔,上次实在太怠慢你了,请你多多原谅。”

    阿吉斯爽朗地一笑:“上次,上次我都忘记啦。你们中国有句老古话,知理不怪人,怪人不知理。再说,你也没有什么不是的地方呀。”

    阿娜给他沏了一杯中国浙江省的碧缧春茶。阿吉斯高兴极了,说:“这茶可是我最爱喝。肯定是老华这回带来的。手工茶,月球人平常不怎么喝得到。”

    华继业说:“是这次带来的。没想到是给你老家伙带的。你这张老嘴还挺有口福。”他吩咐阿娜:“回头给叔叔装些,回去慢慢喝。多装些。”

    阿吉斯谢过,拉住院华继业的手,说:“咱们两人有缘啦,有缘就有口福嘛。看来你这个老家伙已经先下手为强啦!”

    华继业哈哈一笑:“你这个老东西,老毛病又犯了。用词不当啊!我是先给他们介绍介绍你这个大人物。”

    阿吉斯也哈哈大笑:“你们a国的语言太丰富,这该我请你们原谅啦。应当说老和尚早有交待。”

    大家都被逗笑了。华继业指着他说:“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他改用那种知心朋友才用的深情语调,又说:“你来之前,我们都在说你。”

    阿吉斯高兴地说:“嗳哟,我好幸运。竟然成了基因人之家的晚间新闻。”

    “这也是理所当然。”南希动情地说。“当年你给我们多大的帮助!我们都对你感激不尽呢。”

    “是啊,是啊。”业洋很恭敬地说道。“阿吉斯叔叔,如果没有你,也许就没有阿超哥的今天。”

    阿吉斯听了,赶紧摆手:“快别这样说。我诚惶诚恐啦。阿超研究基因人,是为全人类的解放做贡献。全人类都支持的。当时,我手上有些钱,跟你爸比较亲近,就先出手啦。该出手时就出手嘛。如果我不出手,绝对会有别的什么人出手相助。”

    阿超用敬佩的目光看着阿吉斯,感激地说:“阿吉斯叔叔,中国有一句老古话,人有恩于我不可忘。用新世纪的话说,是平等互助。你的大恩大德,我们要好好报答。”

    “这太好啦。”阿吉斯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打算怎么报答呢?”

    “这……”阿超噎住了。

    阿娜赶紧帮忙说:“还钱啦,你看行吗?”

    阿吉斯摇摇头。

    “那就按你当时说的,连本带息一起还吧。三倍的利息都行。”阿超当真地说。

    阿吉斯又摇摇头。

    阿娜朝阿吉斯瞪大眼睛,笑道:“总裁先生,你提个条件吧。只要我们能做到都行。”

    “把华氏基因人配方给我。”阿吉斯不慌不忙地说,“我就这一个条件,其它的什么也不要。”

    阿超信以为真,连忙说:“这个不行,你换个条件吧。”

    阿吉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看看,舍不得了吧。紧张了吧。”他抓住阿超的手,疼爱的说:“好孩子,你重恩情我非常高兴。但是,我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啦。当初说好了的嘛。做不成功的话,借款要按三倍来归还。做成了呢,就算是无偿支援了!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是支援你们。我是看着全人类的幸福事业才出钱的。”他的眼睛湿润起来,“我们地球人的苦难真是多如牛毛啊。人们常说,金钱是万能的。可是,金钱对人类的许多苦难简直是软弱无能。”

    华继业说:“阿超阿娜,阿吉斯叔叔说的是心里话。这么多年了,已经不是还了钱就了的事情啦。他也是世界级大富翁,排名第一呀,需要的已经不是钱了。”

    “知我者华继业也。”阿吉斯会心地说。“我现在的钱多得像座山,堵住了我的家门,我要走出去很难啦。现在我要尽快搬山开路。”

    阿超听得云里雾里,有点着急地问:“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吗?”

    阿吉斯表情严肃起来:“我需要树碑立传。像卫华根深那样,留下美名,传播后世。我不要你报答我什么。我只要救救ag国那个小男孩。”

    “就是你上次在嫦娥酒楼说的那个孩子?”阿娜问。

    阿吉斯立即竖起大拇指:“阿娜的记性真好。那个小男孩很值得再造。”

    “为什么呢?”阿超有点疑惑地问。“上回被约克逊搅了,我没好细问你。”

    阿吉斯心情沉重起来:“唉,这个小孩子虽然小,但是他代表了一个民族。他们那个地方很贫穷,去年又遭了水灾。大人们都饿死啦,只剩下几个小孩子,而他是唯一的一个小男孩。可怜,今年初,他外出找食物,又摔断了腿……”他说不下去了,两眼噙满泪花。

    阿娜显然也受到强烈的刺激,以怜悯的口气说:“我听懂了。这个小孩子是他们那个民族的传人,又是他们那个民族的领头人,没有他,就没有了他那个民族。他随时有可能再摔伤,摔死,也随时会被饿死。”

    阿吉斯点点头,落下泪来。

    阿超一脸忧伤,沉沉地说:“这个小孩太可怜了。可是……”

    “可是什么呢?”南希急迫地说。“儿子,你就为他再造基因吧。科学技术就要救苦救难嘛。”

    “你妈说得对!”华继业也很激动。“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全世界的配方,地球人民的大配方。我跟你们说啊,你们的阿吉斯叔叔是个高尚的富人。那个小男孩,你们知道是谁?就是在贝多尼街卖报的报童,灰泥鳅!”

    “啊?”阿超阿娜大吃一惊,“阿吉斯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阿吉斯勉强笑笑,说:“我响应穆玛德琳主席消灭新世纪的贫富差别的伟大号召,到非洲去考察贫困的现状,准备扶贫帮困。ag国总统阿弗沃克强拉硬拽,把我弄到他的国家,叫我具体帮帮他们。盛情难却了,我就下决心从儿童帮起,帮他们上学,学文化。那天,阿弗沃克总统满面愁容地找到我住的宾馆,告诉我假新闻事件害了ag国的穷人。我这才知道灰泥鳅其实叫吉沃特,因为太穷,出去做劳工,阿弗沃克总统求安东尼西娃帮忙联系,让这个聪明能干的小男孩到贝多尼街卖报,养家糊口。本来,卖报卖的好好的,收入也不错。没想到,祸从天降。说起来,这孩子也太倔强,听说是假新闻,又听说是别有用心的人蓄意破坏基因人研究,后,看到三字经,说假新闻可能与狂犬军和外星人有关,心生愤恨和鄙夷,心一横,牙一咬,死活不干了,尖嘴猫和憨憨蛋好话说了一箩筐,他也不肯回心转意,铺盖一卷,跑回自己的穷家来了。这下糟啦,经济来源断了,爷爷奶奶年老体弱,一家三口吃了上顿没下顿,一起患上了营养不良症。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小吉沃特也患上了肌肉萎缩症……”

    玛丽娜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他的父母亲呢?”

    “唉——肌肉萎缩症英年早逝,父母双亡!唉哟,唉,这孩子真是命苦啊!阿弗沃克总统劝我收养他。你们说,还用得着他劝……”阿吉斯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阿超阿娜默默无语,脸色非常难看。屋子里的人除玛甘捷琳外,全都低下了头。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钟震上前劝道:“阿超,你就别犹豫啦。科学技术为人类造福,最紧要的一条就是要消灭贫穷。为那个小孩子再造基因是消灭贫穷的一件大好事啊。你何乐而不为呢?”

    阿超听了,有点委屈地说:“你们搞错啦。不是我不为,而是我有难为之处啊。”

    “什么难处?”阿吉斯机敏地问。“说出来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决?”

    “不是钱吧?”玛丽娜小心问道。“阿吉斯先生已经说过,他给出钱嘛。如果不够,我们再赞助一些。”

    玛甘捷琳也说:“钱我也能赞助一些。要不是钱,就更好为你帮忙啦。嗳,你该不是怕什么吧?”

    阿超有点不耐烦地说:“别瞎猜。”

    基因汉与众不同,笑嘻嘻地说:“大家不必难过。人生就是苦难。关键在如何对付。小男孩阿超会救。阿超的难处是时间太紧。那么多预约单还在那儿放着,还有那么多学术报告等着他去做呢。还有一个原因是,是……”

    阿超站起来,痛快地说:“是约克逊那个大富翁啊。他上次死缠着我,非要给他再造不可。我硬是没有答应。”

    阿吉斯松了一口气,说:“这两个难处都好解决。约克逊,我去说服他,让他别跟着瞎胡闹。时间呢,我可以叫那孩子跟随你们,让你们一面做报告一面为他基因再造。”

    阿超和阿娜不由相视一笑。阿娜说:“阿吉斯先生,你是外行开大炮——乱放啊。基因人要先提取基因细胞,然后进行排列组合,然后再培养细胞。细胞养好之后,还要叫它们联结起来,最后在人造**里怀胎,直到临盆。”

    阿超白她一眼:“你真罗嗦。一句话不就说清楚啦。一时半会弄不好,时时刻刻离不开人,那能兼顾其它呢。”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阿吉斯边说边想,“那就往后推好啦。我把那个小家伙照管起来吧。不过,要说好,你们学术报告一完,就给他再造。”

    “就这样说定啦。”阿超痛快地说。“约克逊那儿你一定要好好劝一劝。”

    “一定,一定。”阿吉斯像作保似地说。“劝不了他的话,你就可以拒绝我的要求。”他狡黠地一笑,“不过,他要私下来找你们,我可就管不了他啦。”

    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门铃响了,电子监视器里显现出约克逊的面孔。

    约克逊进了屋子,互相介绍之后,阿超就说:“约克逊先生,你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罗。”

    “嗯,”约克逊一点也不尴尬,慢条斯理地说:“我来看望老朋友,顺便再跟你们商量一下给我再造的事情。”

    “华伯,华伯!”阿娜先下手为强,把华继业叫答应了,问:“你啥时候认识约克逊先生的,怎么没有跟我们提起过呢?”

    华继业想起了晚饭时阿超告诉他碰见约克逊的事,幽默地说:“大概是我老了吧,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约克逊若无其事地笑笑,说:“不是你老了,而是你真的没有见过我呀。这不等于我就不是你的老朋友。”他狡黠地一笑,“你们a国有句俗语,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华先生,你跟阿吉斯是老朋友,我跟他也是老朋友。所以,我跟你也是老朋友啦。”

    阿娜朝他笑笑,不无讥讽地说:“约克逊先生,你真精明。照你这样算起来真有点老朋友的味道啦。”

    约克逊得意地一笑:“谢谢夸奖。我的确把你们当老朋友啊。在座的都是我约克逊的老朋友。”他有些激动起来,转向阿超和基因汉,“你们看,我没有带克罗蒂·莱温森来呀。到老朋友家私访,带外人来不方便嘛。”

    基因汉嘿嘿一笑:“约克逊先生,你的话真动听。我们眼前非常忙,你的事,排不上队呀。”

    约克逊使劲摇着头:“别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我。我是商人,就爱一个忙字。越忙越要钱,越忙越有钱,越忙越气派。你们专利申请到手了,现在忙的就是找人来再造基因。我第一个报名,怎么能排不上队呢?”

    “约克逊,”阿吉斯说,“刚才我要他们为那个非洲小孩子再造,也没谈妥。”

    “那个小孩子不打紧。他还小,又没有钱,还远在非洲,为他再造划不来嘛。”约克逊不动声色地说。“我就在眼前,钱有的是,名气也很大。为我再造好处多得很。你们不能不答应。”

    南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说:“约克逊先生,不是不答应,阿超他们实在腾不出手来。除非有人把这月球村买回去做家当。那也得基因汉诞生前买,现在要买也来不及了。听说你要竞选大富豪俱乐部主任,怎么还赖在这儿?你叫儿子媳妇去找我,犯的啥神经?是你害死了你的儿子媳妇,还不明白吗?”一口气说完,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感觉总算给儿子帮了一个忙,出了一口气,心里快活多了。

    紧接着,业洋上了阵,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约克逊先生”,狠腔狠调的说:“你的身体现在很好嘛。干嘛非要再造,难道等不及了吗?我哥早就说了,基因人技术只用于救死扶伤,救苦救难。你没什么苦,没什么难,也没得什么疑难杂症,再造什么,自找麻烦。”

    母女俩的话够难听的了。大家都以为约克逊会气得跳起来。没料想,他还真有些厚脸皮,反而“哈哈哈”笑了一阵子。然后才开口对话。不过,口气生硬起来。他说:“母女俩好口才,佩服。你们对我没好感,可以。但你们不可以不讲理。苦苦等待,那是穷鬼们的风格。他们没有钱,无可奈何,不得不磨磨蹭蹭。好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除了天天做梦,别无良策。有钱人办事就讲个雷厉风行,立竿见影。我为你们好啊。基因人技术要赶紧赚来钱才算有用嘛。”他扭头看着华继业,死皮赖脸地说:“这些道理,你应当比我还懂啊。劝劝他们,就给我一个机会。”

    华继业不想理他,假装没听见,转过脸,同阿吉斯说话。阿超在心中骂道:约克逊,你真是恬不知耻,大言不惭。他真想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通,把他当狗一样赶出去。转而一想,不能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强忍住火,平静地说:“约克逊先生,你怎么又像上次那样说话呢?”

    约克逊一点也不歉疚,挥着双手,大声说:“为什么?坚持真理。这个世界,谁不需要钱?哪一门技术不卖钱?我一点也没有错。”

    “你就别钱呀钱呀的啦!”钟震阻拦道。“阿超搞发明不是为了钱。”

    “搞发明不要钱?”约克逊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上回他不肯卖专利,也不肯跟我合伙经营。他是你女婿。我要给他一个评价。你千万别生气。他要真的一直不赚钱,那他就是傻瓜一个。”

    “约克逊先生,不许你这样说阿超哥。”玛甘捷琳怒气冲冲地说。

    玛丽娜也来了火:“约克逊,你不要一派财大气粗的样子。好像有钱就能压倒一切似的。这个世界上又不是你一个人有钱。比你钱多的人有的是。他们怎么不像你?”

    约克逊“嘿嘿”笑道:“他们装模作样,装腔作势。我直来直去,实话实说。你们怎么都是死心眼?不可思议。”他猛地站起身来,发狠似地叫道:“我就不相信,华氏基因人配方就留在你们家里当擦屁股纸。”

    阿超终于忍耐不住,跳起来指着约克逊喝道:“请你马上给我出去!”

    基因汉也厉声叫道:“约克逊,你马上出去!”

    约克逊像是受到当头一棒,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你们,你们,怎么这样?真,真不,友好。”

    华继业见状,赶紧打圆场,把约克逊拉到一边说:“你别生气,也别着急。我也是商人,懂得你的心情。我替儿子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过一些日子,他们没有什么顾虑了,再跟你谈。”

    约克逊脖子一梗:“推托之辞。敷衍我。为什么要拖延?现在谈为……”

    阿吉斯连忙起身拉他往外走,边说:“不是人家不友好,是你说话太蛮横。走吧,以后再说。”

    约克逊不肯走。阿吉斯变了脸:“你不走,你狠。谁也不敢把你绑走,是不是?告诉你,我敢。你听着,我们之间的生意现在取消!”这一说,约克逊不由大惊失色,慌忙求饶。他经营转基因食品,需要汽车运输,阿吉斯这个飚风牌汽车大王,是他的老货主。现在阿吉斯这样说,意味着掐死他的货源,叫他的转基因食品堆积如山,腐烂变质,果真那样的话,他一夜之间就成为破落户,沦为乞丐。就因为这一点,他才怕阿吉斯。他经常说,谁的话包括穆玛德琳的话,他都敢不听,惟有阿吉斯的话,句句都圣旨,他半个字都不敢违拗。阿吉斯见他跪地求饶,心生怜悯,拉他起来,朝门外呶呶嘴。他会意了,向大家鞠个躬,嘴里咕噜着,悻悻然走了。

    业洋还觉得不解气,指着他的背说:“这个钱魔,真扫兴。”

    华继业把阿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劝道:“儿子,别生气,跟他那样的人犯不着生气。”他对大家喊道:“不速之客走了,继续谈我们的家事。我提议把司马请来,商量商量给阿超他们办婚事。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当然都拍掌叫好。华继业就给司马打了电话。不一会,司马就来了。大家东西南北地议论起来。开始阿娜和阿超还一旁听着,可大家不让他俩参与意见。他俩就借口要收拾科研楼,领着基因汉走了。南希意欲阻止,华继业却说:“让他们走吧。他们不在这,我们才好商量。”南希知道,华继业是要大包大揽。阿超阿娜这两个呆子,横竖就知道简朴,不知道人间之事有许多是不能简朴的。大包大揽也好。不这样,两个呆子还不把弄个一团糟?!

    …………

    清爽而又热烈的夜晚,眨眼就过去了。

    电子报时器欢快地唱起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八点正。

    业洋撑起身子,撩开窗帘一看,立即捅一下玛甘捷琳,咕噜着说:“嗳,太阳晒屁股啦。起床。”

    玛甘捷琳扭扭身子,咂咂嘴:“嗯,哟——再睡一会儿。不,不是才躺下的吗?”

    业洋打了两个哈欠,倾听一下外面,觉得静悄悄的,叽咕一声,又躺下了。昨晚,司马在这儿一直谈到凌晨五点才走。昨天,节奏太快,紧锣密鼓地看了本来要四五天才能看完的十个景点。所以,尽管月球上一切都很轻快、舒畅。尽管谈阿超和阿娜的婚事谈得热火朝天,兴奋不已。可是,一躺到床上,一闭上双眼,就觉得瞌睡虫在耀武扬威,非要进入梦乡不可。业洋和玛甘捷琳两个小年轻的是这样感觉,几个上了年岁的更是如此。

    但是,床头的电话震响起来了。业洋叽叽咕咕又懒洋洋地欠起身拿起电话,哈欠连连地问:“谁呀?”

    “业洋,goodmorning!”话筒里传出阿娜那悦耳动听的声音。“怎么样?昨晚休息得好吗?”

    “不好,刚睡着就被你吵醒啦。”

    阿娜笑道:“你这张利嘴呀,像把刀子。谁敢吵我们的大小姐?我是想着,你们今天还能不能玩?能玩的话,玩什么?”

    业洋一听,瞌睡全跑了:“能玩,能玩,玩什么都行。只要没有玩过的。”

    阿娜嘻嘻一笑:“瞧你,一巴掌打死了瞌睡虫。ok,今天就带你们去跑车玩吧。跑车可以看看月球的山山水水罗。”

    “这太妙了。嫂子,你真太好了。”

    “你先别高兴,嫂子这有一个忙要你帮呢。你要是不帮的话……”

    “不帮的话,你就别带我去跑车。”业洋急切地说。“这么好的嫂子,有忙要我帮,深感荣幸啦。”

    “你可不能食言罗。”阿娜笑道。“你告诉我,昨晚上亲家们还有司马部长都商量什么了?”

    “没商量什么呀。”业洋有意卖关子,“就是说些家常话嘛。”

    “哦,这好。”阿娜不动声色地说。“吃过早饭我和阿超要工作,你们就……”

    业洋“咯咯”一笑,说:“哲学家也稳不住阵脚呀。告诉你,昨晚,爸他们商量,明后天就给你们举办婚礼。”

    “就在月球上吗?”

    “结了婚就跟我们一起回地球。爸说这样很经济,又节省时间。回地球可以专心致志地做学术报告,开办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公司。”

    “这怎么能行?”阿娜有点着急地说。

    “你说不行?”业洋急忙问,“怎么不行?”

    阿娜心想,跟这个有口无心、风风火火的小姑子说什么也不顶事,舌头一转:“噢,我说出去跑车,你就跟我坐在一起,准行啦。”

    阿娜和阿超准备回度假小楼的时候,司马打来电话,说他要亲自带华老先生他们去看月球风景,叫阿娜把大家送到微型飞行器场,一起乘坐飞行器。但基因汉要留在科研小楼值班。

    阿超阿娜带着大家赶到飞行器场的时候,司马已经端端坐在了飞行器里。他们赶紧招呼大家下了车来,一边朝飞行器场走,一边大声告诉大家飞行器是全自动全智能的,只要会开关就行。大家这才放心。进了飞行器场,一个个地乘上了飞行器。才见得,飞行器很像一只蝙蝠,银灰色的躯体,黑色的双翅,尖而扁的脑袋里是驾驶舱,舱盖是全智能有机玻璃,高出一尺多,舱内只容一人,既可以自如地驾驶,也可以自如地观察四面八方。

    司马常新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什么也不解释,就在前头疾速飞行。好在有全自动操纵,大家也能紧追不舍。当显示屏上出现月球村时间8点30分时,第一个风景区就到了。大家随着司马,在一个舒缓的山坡上停好飞行器,走下山坡,来到了一片银白色的树林前。司马指着一块有机玻璃牌子,笑着说:“我给大家当导游。这儿是一块原始树林,原来很矮小。月球村建立之后,按科学家们的意见,进一步开发培养,现在长这么高啦。牌子上面写得很清楚,大家请看。”

    大家争先恐后地去看,只见牌子上面用ae两种文字分明写着:

    月球村第一风景区

    月光林

    月光林,属原始林,类似灌木,矮小,反光性差。2110年,月球村建成之后,用科学方法进行开发培养,渐渐长高,色泽如银,夜能发光,故得此名。

    月光林总面积三十万亩,总株数为78亿。树质细腻而光滑,坚韧相间,是新型建筑材料,也是新型造纸材料。树叶肥厚多汁,叶面有一层银色的粉,可制作新型上好养颜霜。叶汁微甘清凉,是新型中医药材,清热解毒、凉血消肿、降压降脂,均有奇效,含一片在口中可解暑热,枕一把在头下,可除头昏脑胀。

    月光林是希望之林——数亿株月光树将会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肥美,给新世纪的全人类带来健美、健康、旅居、文化和卫生的新希望。

    “这么奇妙!”业洋首先叫了起来。“正好我现在有点头胀,来一片试试。”说完,就向林子里走去。司马拦住她,笑着说:“请原谅,我必须劝阻你。月球可与地球不同啊。这儿保护生态和资源的法规十分细致,也非常严厉。树叶也不能随便摘。要摘,得先向管理部报告,由管理部批准可以摘多少,如数交费之后才能摘。”

    “是这样呀。”业洋扫兴地说。“也太严密了吧。树叶那么多,摘几片有多大关碍?秋风一来,叶落归根,还不是化为泥士。”

    钟震注视着树林,感慨地说:“业洋,不是钟叔多嘴,你大概有所不知吧。新世纪的生态学研究已经做出结论,大宇宙的一切植物和生物都是通人性人情的。就是说,植物和生物也会生气,也会产生逆反心理。当受到不好的待遇,得不到尊重和保护的时候,心情和脾气也会越来越坏,也就和人一样,病从情绪始,不健康了,慢慢地弱小直到消亡了。”

    “有这么玄乎呀?”业洋将信将疑。

    玛丽娜马上说:“这没什么可怀疑的。地球上不是有含羞草、跳舞草?”

    南希也上前劝道:“妈妈也看过月球日报,说从月球和地球的比较来看,月球现在是人类生存的一片净土,清静鲜活的卫生之地。地球就不是了。地球上污染太大,环境不好,水和空气的质地不那么纯。尤其是人为地破坏太多了。生态中的东西大为生气,都不肯好好过啦。”

    业洋似懂非懂,将信将疑,哑然失笑,说:“妈妈,你的记性真好,还善于发挥。”

    阿超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说:“司马部长不是说了,月球不同于地球。这儿的一切都极其珍贵,必须严密地管理才行啦。再说罗,人类和大自然原本就是亲家,应该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来,你摘几片,我掏钱就是啦。”

    司马笑道:“业洋小姐,你千万别扫兴。你哥说的对。月球的一切都十分珍贵。就说这月光林,四季常青,用处良多,珍贵得很哩。不过,今天不同啦。基因人科学家的一家子来啦,联合国有指示,要我们特别照顾。”他转向大家,大声说道:“请大家摘树叶吧,多摘点。十片,每片100元人民币,管理部已经支付过啦。”

    “部长,这么样不合适。”华继业有点难为情地说。“这么一点钱还要你们来付,会受人指责,叫我们被人笑话呀?。”

    “你老放心好啦。这是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只会有人羡慕,不会有人责怪。”司马把华继业拉到一棵树跟前,“你们都亲自感受一下,管理部完全按法规办,月球村的一切都在全息网全程控制之下,谁也作不了弊,还有谁能无端指责呢?”

    华继业点下头:“盛情难却罗。”他转向大家,“部长这么周到,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就像一声令下,大家立即行动,一个个小心翼翼又规规矩矩地从树上摘下了十片叶子,含一片在嘴里品尝着滋味,眼睛观赏着手中的树叶。不一会,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好啊。”“妙啊。”“真是甘美清凉俱有。”“部长说的对极了。”阿娜叫大家把树叶集中起来,带回宿舍体会垫在头下的感觉。玛甘捷琳说:“还拿回去干什么?当场实验多好。”说完,就向大家搜罗树叶,用一块手帕包起来,放在地上。叫业洋脱下上衣外套和她的上衣外套一起铺在地上,躺下去,枕着那包树叶,闭上两眼,不吭不哈,一动不动。业洋看着表,五分钟一到,就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玛甘捷琳爬起来,神气活现地说:“清爽极了。”业洋忙不迭地躺下去,一会,弹跳起来,也眉飞色舞地说:“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大家都来试试。”

    南希上前抓起那包树叶,对司马说:“部长,我们还是回去试好啦。你的时间宝贵,抓紧去下一个景点吧。”

    司马用征询的目光看看华继业和老钟夫妇,见他们都点了头,才说:“好,咱们转移。”

    业洋轻巧地溜到司马身边,装作憨样问:“部长,将来,月球会不会也像地球的命运一样呢?”

    “小丫头,环保意识还挺强,有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意思。”司马诙谐地说。接着,他凝视着她的脸,又抬头看看远处的天际,以凝重的口气说:“这要看人类如何对待月球了。要还是操着地球上的眼光,月球的命运也就惨啦。”

    “你是担心月球也会被污染?”

    司马沉重地点了头:“地球上有钱人越来越多,上月球来的人年复一年地增长,月球村不断地扩大,总有一天要饱和。”

    “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呢?”

    司马舒口气:“有两个方子,可以防治月球的过早衰老。一个,更加严厉地实行法制化管理。一个,加快向外星球的进军。前一个方子,细水长流,继承传统。后一个方子,除旧布新,产生飞跃。只要人类能够不断地开发新的星球,就可以永久性地保持人类拥有清净之地,以便更高更好地维持、促进和更新人类自身。”

    “这不等于说,人类全部都要为此而持之以恒地奋斗拚搏了嘛。”业洋有些压抑地说。

    “责无旁代,任重而道远。”司马意味深长地说,一挥手,“前进。”

第四十七章月球村大观光D

    第四十七章·月球村大观光d

    月球村第二个风景区是星星湖。从空中望下去,湖面广阔浩淼,闪闪发光,那光一闪一闪,很像星星在闪烁。飞行器再往下降低一些时,那湖面就酷似繁星荟萃,各个光点之间可以明显地看清距离。

    大约离湖面还有三百公尺的时,飞行器的音箱中传出司马的声音:“各位女士,各位先生,请注意!现在绕湖面飞行。大家听我介绍。”

    大家遵命,紧紧跟随着司马在湖的上空划圈。司马用标准的a国语清晰地说道——

    星星湖总面积有六万平方公里,最大水深二百九十米。为什么叫星星湖呢?就因为湖面发出的光一束一束,一闪一闪,很像星光,有关专家顾名思意,说这湖把众多的星星汇集在一起了,就命名为星星湖吧。大家刚才在高空中已经看到,那宽大的湖面真是星光灿烂。

    “部长,为什么出现类似星光的光束呢?”业洋对着传话器大声喊道。

    “喝,你总是一马当先。”司马高兴地说。“据科学家考证,这儿原本没有水,是一个个又大又深的坑。那坑是陨石雨坠落而成,也不知哪一年哪一颗星球爆炸了,那破碎的球体如雨点一般砸在月球的这一块,砸成的坑自然就如星罗棋布一般了。”

    玛甘捷琳忍不住叫道:“部长,你说慢点!后来呢?”

    司马哈哈一笑:“你当成是听故事啦。这是导游。科学家们说,众多的陨石坑造成之后,因为一直没有水,加上陨石温度极高,月球温度当时也很高,那坑就像烧砖一样,烧成了岩石,坑壁十分坚固、光滑,含有大量的硫磺和碘。”

    南希听得来了兴致,问:“这么说,这湖里的水很有药用价值了。”

    司马没有回答她,却招呼大家到湖里去看看。大家便跟着他降落到湖边,走下飞行器,从司马的飞行器中取了泳衣泳裤,回自己的飞行器里换好,争先恐后地走入湖中,畅游起来。果然,湖水泛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呷一口在嘴里,顿觉碘味刺激,连忙涑涑口吐出来。待大家游回湖边,司马给每人发了毛巾,叫好好搓洗搓洗。喝,一搓,顿觉皮肤有灼热感,搓着搓着,就痒痒起来。最后,浑身清爽舒坦,手在身上按摩,好像是在抚摸反复雕塑过的玉石,滑溜溜的,弄得心里麻酥酥,痒兮兮。按司马吩咐,大家又躺在水面上,一会张目扫视湖面,一会闭上两眼体会浮力,一时间竟都流连忘返了。在司马的招呼下,大家才懒洋洋地挪上岸来,到各自的飞行器里换衣小歇。

    趁大家休息的当儿,司马提起一桶化学制剂撒到湖里,回来对大家说,这湖水同月光林的管理一样严密,游泳要收费。游完之后,要随时进行消毒处理,保证湖水一点也不受污染,保持湖水的药用价值不受影响。

    华继业听了,走出飞行器,要给司马付钱。司马笑道:“今天所有观览项目都由管理部支付过费用。”

    大家都说多谢部长关顾,司马笑而不答。钟教授忽然想起,问:“司马部长,这湖里什么时候才有水的呢?”

    “哦,我一时忘记了。”司马不好意思地说。“月球村建成之后,气候完全变啦,这湖里奇迹般地出来了水。”

    “这不大可能吧,以前的科学一直都说月球上没有水的吗?”玛丽娜很纳闷地问。“我们一直以为月球上所有的水都是地球上运来的呢。我记得有一篇报道,说建造月球村从地球上运了多少多少水呀。”

    “那篇报道是不错呀。”司马笑道。“可是月球村建成之后啊,月球上的一切都日新月异啦。以前的科学家说月球上没有水,只是一种分析和猜测,因为月球可望而不可及。来建月球村,不!是征服月球的时候,科学家们就断言月球上有水,而且很充足。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矮小树木呢?”

    业洋插嘴道:“我上小学的时候就问过老师,月球上没有水,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干裂,也没有被太阳烤焦烧糊呢?老师当时咬定我是天真得十分可笑。我一直不服。现在要给我平反才对。”

    司马听了,夸奖道:“你一定是个神童。科学家也这么分析的罗。最后,终于证实月球上一直是有水资源的,月球的肚子里有水,装得满满的。太阳晒的时候,月球肚子里的水就睡大觉。太阳回去睡大觉了,月球就叫肚子里的水强行军,赶到月球的表面,润泽四面八方。太阳出来之前,又撤回大本营。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月球村建立。要不是……”

    “喂喂喂!”阿超打断他的话,“部长,这回你真是讲故事了。”

    司马大惑不解:“怎么,我讲故事?”

    阿娜“咯咯”笑着,说:“部长,阿超的意思是,月球肚子里的水每天都要被太阳蒸发一次,恐怕循环往复不了了吧。”

    司马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说:“还是科学家们心细如丝。不是我故弄玄虚呀。我要下回分解罗。你们猜,是为什么?”

    南希笑道:“还猜什么?肯定是月球肚子里头有再生水的特别功能罗。”

    司马立即朝她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正是这样。要不然,月球早就爆炸啦。”

    飞到第三大风景点的时候,已经是月球村时间十点半了。在飞行器上看着下面雾蒙蒙一片,走出飞行器,眼前仍然一片雾蒙蒙。那雾热气腾腾,扑面而来。这又是什么奇观胜景呢?大家正在猜想着,忽听司马一声喊:“这就是月球村第三大风景——天然蒸汽谷!”

    钟震喜不自胜:“啊,这就是天然蒸汽谷。我曾看过报道,说月球上有天然蒸汽谷,今天眼见为实啦!”

    司马靠拢过来:“钟教授,你何不趁机发挥一下你的特长呢?”

    钟震也不客气:“多谢司马先生抬举,我也就不怕班门弄斧啦。”

    阿娜一边替他拢拢头发,一边催促道:“你快开讲吧,班门弄斧是新风尚。”

    老钟疼爱地看着女儿,诙谐地说:“那你们可要好好听,我要考试的哟。”

    南希调侃道:“开卷还是闭卷?是不是人人过关?”

    华继业也凑趣道:“管你怎么考,我们都参加,你还敢都不让及格。”

    业洋等的不耐烦了,嚷道:“真是人老了话多,也不顾大家的情绪。”

    钟震赶紧赔不是,笑着说:“就说,就说。”

    钟震到底经验丰富,完全不是课堂的表情、语气和姿势,而是一个道地的导游先生,说得悦耳动听,引人入胜——

    原来,这天然蒸汽谷也是月球村建立之后才形成的。早先鲜为人知。2200年五月八日,联合国地质学家米洛奇也夫独自到此勘察,望着那茫茫蒸汽,陷入沉思,一走神,手杖滑落在地,滚到了蒸汽之中,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糟糕!”那手杖是他的奖品,质地是蓝田玉石,精致得很,又使用多年,已有感情,猛然失去,真有点痛心疾首。正兀自惋惜,忽然看得那拐杖从汽中浮出,急切里也不顾及许多,伸手就去抓。不意,那杖儿竟随着那蒸汽浮走了,一下没有抓着,整个儿人却栽进谷中。心想,这谷也不知有多么地深,这回肯定在劫难逃,必死无疑啦。既是如此,干脆什么也不想,一切听天由命好了。惊慌赶跑了,心神都定了下来,眼睛便很顺当地睁开来。一看,连自己也纳闷了——我没有坠落谷底,却是浮在云上,身下热气腾腾,大脑之中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向谷对面漂去。对面有多远。不知道呀。没法子,只有慢慢地飘浮。浮到对面怎么办呢?连想也没想。一想心里肯定又害怕,不如听之任之好。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推了一下,翻转过来,爬在气体之上,往回开始浮动起来。那根手杖也转了回来,恰好撞入他的怀中。这一下,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因为他明白这肯定是一个回返。果然,没等多久,他就浮到了原来的地方。机智的他没等气体再来翻转他,顺着浮力一使劲,滚到了岸上来。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手机联络,很快招来一群专家,一连忙乎了三天三夜,写出了一份勘察报告。

    说到这儿,钟震有意打住了。大家听得正起劲,突然断了声,都不满地喊叫起来。玛丽娜也递给他一瓶月球牌纯净水,催促他接着说。趁老钟喝水之时,司马把大家叫到了大告示牌跟前,朝老钟笑笑说:“钟教授说累啦,大家还是看吧。这牌子上面写得一清二楚。”

    大家连忙去看过牌子,才知道下文:米洛奇也夫测量的结果,这谷是个天然蒸汽谷,蓄有三亿亿立方蒸汽,其来源是月球肚子里的水库流到这谷的地下,与众多的无爆发力火山溶洞交织,产生蒸汽,蓄积起来,蒸发上来,形成这蒸汽谷,谷中蒸汽的浮力四千万吨,中型航母都能浮过,飞机、汽车、坦克、微型火箭等等自不必说,人及其它一切动物更不在话下。谷中蒸汽的作用,目前主要是洗浴和制作蒸馏水。洗浴可以防治皮肤病、高血压和高血脂、高血粘、动脉炎以及其它心血管系统疾病,还有健身养颜等效果。蒸馏水除具有洗浴的一些效用外,还具有防治烧伤烫伤、郓裂、燥火、肠胃炎、泌尿系统感染及其他一切内外部炎症,特别具有壮骨和健脑作用。最近发现,这种蒸馏水还可进一步提炼成航空航天工业用水。科学家们说,这个蒸汽谷是造福人类的新宝库,还有一些宝贵作用有待发掘。

    看完告示,业洋又叫了起来:“哥哥,嫂子,你们度假小楼里的蒸汽就是这儿引过去的吧。”

    阿超和阿娜不约而同地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真聪明。”

    两对老夫妻加上玛甘捷琳一下子恍然大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怪不得洗得那么快活哩。”“我也感受到啦,当时就想问,可洗完了就忘记了。”“我特别喜欢蒸汽浴,要是地球上也有这种蒸汽那该多好啊。”

    司马听了,插言道:“联合国正在计划如何把这儿的蒸汽尽快引到地球上去,以便缓解地球能源紧缺的问题。也许你们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玛丽娜叽叽咕咕地说:“到底快到什么时候吗?”

    华继业拍拍她的肩膀:“亲家母,别急。要不了多久。a国不是已经试验成功空中火车嘛,听有关方面的权威人士说,空中铁路很快就会研究成功。亲家母,我估计再有两三年你就会如愿以偿啦。”

    玛丽娜白他一眼:“信口开河。”

    华继业哈哈大笑:“你不信,叫司马部长说是不是?”

    司马微笑着点点头:“新世纪科技创新的记录特别高啊。不由你不信罗。”

    玛丽娜禁不住笑道:“部长,我不是不信科技,我是不信华老头。”

    大家都笑了起来。华继业连忙找台阶下,对司马说:“进行下一个节目吧。”

    司马应声“好”,就叫大家趟谷。大家都有些迟疑。司马就甩了外衣,跳到了谷中。他浮在上面朝大家哈哈大笑。大家看得真切。这才慢慢脱去外衣,小心谨慎地走到蒸汽中,一个个地随着司马向对岸浮去,没有一人出声。待浮到对岸翻转回来时,方才说说笑笑,浮了回来。上了岸,都说刺激得很,不虚此行。回了地球要好好地给别人说说这蒸汽谷的绝对逍遥。临上飞行器的时候,业洋她们还在说,找到了太虚幻境,神仙境地。阿娜留意到司马没有交费,特意过去问他。他挖苦她说:“怎么,才得了一笔钱,就摆起阔来啦。处处想着要交钱。这儿规定不收费你也要交?”阿娜也开玩笑道:“部长大人说话真科学,不让大家知道还要怪罪,你真是一个彻底的反传统斗士。”“得,得。”司马退让道。“你是哲学家,又伶牙利齿,我斗不过你呀。告诉你吧,这蒸汽是天然的消毒药。上面50多摄氏度,底部有二百多度呢。人身上的污垢蒸掉之后都要坠落到谷底。一到谷底,什么毒素都清除掉啦!还要消什么毒嘛。不用消毒又要交什么钱呢?”

    从蒸汽谷飞到氦3矿区,已是月球村时间11点钟。通过传声器,司马告诉大家,氦3矿区是月球村的第四大风景区。因为矿区有2000多平方公里,不便下去观看什么,就在低空中俯瞰一个大概面貌。大家就跟着他在低空飞行着,一面听着他的介绍,才明白月球上原来到处都是尘埃,尘埃之中都含有氦3矿物质。2050年,地球上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等传统能源严重短缺,对工农业的发展造成很大影响。科学家们根据国际科委的指示,建立了使用氦3同位素的热核反应堆。这种反应堆中没有中子辐射,也就没有放射性污染,不会给地球环境造成危害。但是,地球上氦3同位素的储量太小,无法大量生产能源。科学家们就对月球的尘埃进行研究,发现含有大量的氦3,初步测算多达百万吨以上,可以供全地球90亿人使用一千年。于是,a国、b国和c国等国家便投资开发。先是发射太空飞行器,用其携带的设备收集月球表面的尘埃,从中分离出氦3,再使其变成液体之后带回地球。后来就发射登月飞船。到月球村建成之前,先后从月球运回地球30多万吨。本以为还有70多万吨氦3再用二十多年就全部运到了地球。没想到月球村建成之后,月球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科学家们竟意外地发现了这片大矿区,又发现这大矿区的氦3储量有一亿万吨之多,而且热能比原先发现的高了二十倍。联合国就专门制定了一个开发的法规,世界各国共同有计划地开发使用。

    “有了这个大矿区,人类的能源危机就根本解除啦。”司马欢快地说。“一亿万吨啦,地球上现在才90多亿人口。要用几千年来!好啦,月球村第四大风景区就参观到此。走,到第五风景区。”

    大矿区一片赤色,除几处开采的工地外,再无其它诱人的景致。加上大家都是外行,对这矿物质连一知半解也没有,一个个了无兴趣,齐齐地跟着司马飞走了。

    从仪表上可以看出,飞行器在向东南飞行——电视屏上显示出,第五大风景区是银环河,位于月球中部,环绕月球一周,与月球村的直线距离八百公里。风渐渐大了起来,司马叫大家减速,慢慢地飞,好仔细地看看月球的地面。

    到银环河正好是月球村时间十二点正。走下飞行器,只见面前一条宽阔的大河,银光闪闪,白波荡漾,激起的浪花特别地可爱,活像无数条银色的小鱼在活蹦乱跳。微风吹过,一阵阵清淳的水气扑鼻而来,又从鼻子喷入喉咙,再润入肺腑胃肠,直觉浑身内外轻巧爽快极了。转过身来,左看右看,那水面都是一眼望不到头,只见得浩淼如海。河两岸没有树木婆娑,也没有山岗起伏,全都是青翠欲滴、流芳溢彩的花草,使人觉得仿佛置身在一个极大的公园,那河就是公园中的河。

    要不是司马吆喝,大家就忘记了午饭。他笑嘻嘻地对大家说:“a国有句成语叫秀色可餐,真是绝了。奇花异草,国色天香,让人赏心悦目而忘乎所以,什么饥饿呀疲劳呀都不知不觉啦。”

    “一点不错。”阿超快慰地说。“这就是环境对人的反作用。环境美了,人心就美滋滋的,老往外冒甜水水。”

    “嗳哟,”阿娜脉脉含情地望着他,“你这是经验之谈,还颇具哲学味哩。”

    华继业听了,凑趣说:“这种经验,只有阿超才会有。因为,只有他才迫切地需要,真切地感受到置身净土之中的美妙。”说过了,觉得怪好玩的,“嘻嘻”一笑,自嘲地说:“我怎么也有点哲学味了,玻璃大王要改行啦?”

    大家都笑了。钟震说:“你们的意思是说,现在只有月球是人类的一片净土。”

    业洋马上说:“月球上的环境这么美,当然是净土啦。瞧地球上那环境,治理来治理去,老是乱哄哄臭哄哄的。”

    司马慢条斯理地问:“业洋小姐,你不想回地球了?”

    业洋被弄了个冷不妨,反问道:“什么意思?”

    司马不答。南希笑道:“你真是一时精明一时糊涂。你嫌地球又乱又臭,就别当地球人啦。”

    大家一起大笑起来。业洋却满不在乎,一本正经地对司马说:“这个主意好。感谢部长大人把我转为月球村公民。”

    司马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小姐真是不好对付。难缠!”他转向南希,问:“你老舍得吗?”

    南希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华继业抢先说:“要是司马部长真能留她,我们有啥舍不得?她当月球人,和阿超他们在一起,多好的事啊。对地球来说,月球人就是外星人。月球村现在旅居的人不过几万,我们家就有三个,而且是常住,多骄傲啊!”

    “老华说的好!”南希附和着说。“月球上这么清纯,业洋留下来,说不准也和阿超一样,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业洋肯定能。”玛甘捷琳嚷道。“司马部长,你让我也留下来。”

    华继业乐了,说:“南希,亲爱的,我们一家人干脆都留下。”他转向司马,“别看我们老俩口,年纪一大把,可智力还行。也可能发明出什么东西来。”

    南希勉强一笑:“假若我们能活一百五十岁,在月球上可以生活七八十年。阿超来这用了十年就有了成果。我们老了,十年不行,二十年,三十年总可以了吧。”

    阿超走过来搂住南希:“妈妈,你和爸都没老。说不定比我们还快呢。”

    业洋上前把华继业拉到南希跟前,有点起哄似地说:“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们一家就全留下啦。”

    钟震见状,大声叫着阿娜和玛丽娜,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怎么还无动于衷?他们一家都留下,我们也不走啦!”

    玛丽娜和阿娜齐声道:“当月球人。”

    司马直笑得前仰后合。大家也跟着,笑得肚子疼。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司马说:“基因人之家要留下来,月球村的莫大光荣,我们真是求之不得。你们也完全有这个经济实力。可是,新世纪新风尚,凡事得按规矩办。否则,要不了几年,月球村就不是清纯之地了。”

    华继业听了,连忙说:“部长,我们有点玩世不恭了。请别介意。说心里话,我们虽然很羡慕月球村这块净土,要叫我们都来当月球人,还真是做不到。地球养了我们大半个世纪,我们用了地球多少东西?我们亏欠地球太多太多!a国有句古话,子不嫌母丑。我们都是地球人的子孙,应该多为地球尽义务,不该总想着抛弃地球这个衣食父母。”

    “字字珠玑呀。”钟震赞赏道。“地球原本也是净土,是谁把他们污染了?就是他们代代养育的人类中的不肖子孙。现在他们不那么年轻,不那么美丽,不那么清纯了。他们的子孙要是全都抛弃他们,不是太残忍了么?不尊重自然不尊重科学的反叛,不是也不符合新世纪的精神么?其实呀,净土,也是相对的嘛。司马部长刚才说了,若是不按规则办,再过多少年,月球也就不是净土啦!真到了那一天,我想火星或者是木星,要么就是其它什么星球上,就有了新的清纯之地。”

    司马高高举起手:“高见。高见。发人深醒。这真用得上a国的一句俗语: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把手一挥,“越说越重了,还是吃些东西吧。”

    坐到河边,拿出食品,才发现没有水喝。业洋就喊叫起来。司马附在她的耳边嘀咕几句。她吃吃一笑,从司马手中接过一只大水瓶,蹦跳着到河里去取了水来,咕嘟咕嘟喝着。大家见状,不知底里,好奇地看着。还是阿娜精明,朝大家吆喝一声:“这河里的水好喝!”大家仍然有些疑惑。业洋和司马都乐得笑个不停。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拿起水瓶去河里打水来喝。司马这才在一旁告诉大家,银环河的水是天然纯净水,对人体有生津止渴和润肺除燥的作用。水源同样是月球肚子里的水,经过月球中心的岩石层层过滤,流出地面时就成完全的纯净水,源源不断。月球上的所有用水都是这银环河里的,而且已经通过登月飞船,不断地运到地球上使用。联合国正在筹款兴建月球与地球的输水管道,预计2135年成功。有关专家说,这个输水管道一旦成功,地球上的缺水问题就根本解决了,而且地球人受污染水之苦也彻底消除了。

    “这样的话,我们不能畅游罗。”业洋失望地说。

    司马笑了:“业洋,你有所不知。银环河是纯净水,源源不断,川流不息。具有清除污染之效能……”

    业洋高兴地跳了起来,打断他的话:“别说啦,我懂了。”说完,也不吃了,扔下食物和餐具,脱了外衣,就冲到了河里。

    司马叫大家都游一下,体会河水的美妙。大家依言而行,在河中畅游一番,上了岸来,换了司马特意早早准备的银环河牌汗衫和裤衩,穿好衣服,登上飞行器,随着司马向第六大风景区飞去。

    第六大风景区其实不是什么风景,而是一个千层洞窟。从外观上看,很像一座十分奇妙的赭色宫殿,细瞧,这宫殿又很像是a国敦煌、ag国金字塔、o国罗浮宫的综合体。地球上的洞窟无论崖洞还是溶洞,最多一百多层,这洞窟竟有千层之多,实在奇妙得很。阿超和阿娜嘀咕,会不会其它星球都比地球奇妙一些,宝藏要多得多?阿娜不置可否。司马告诉大家,这千层洞窟每一层都有奇特之处,问大家要不要一层层地看。大家说请他决定。他说一层层看要两天才能看完,还是看看最好看的地方比较方便。大家都无异议。司马就带着大家进了洞。洞里是现代化的装备,全都是用于旅游管理的。一进洞的墙壁上有各种文字的告示牌,告诉游人们这第一层不在千层之内,千层洞完全是地下洞窟。司马指着位于中央的一座巨大模型,说:“这就是千层洞窟的竖切面模型。等于把洞一劈两半,拿一半来给游人们看个整体印象。”大家看那模型,一层连着一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形状,不同的颜色,看得叫人有些眼花缭乱,都因为没有专门的知识,心生急燥,催促司马快些看最好看的地方去。

    司马带大家乘上电梯直线下降到第88层,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彩水洞”三个大字。司马带大家向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一片五彩斑澜的水。司马解释道:“大家看,这片水五光十色,真的有十种颜色。所以,叫它彩色洞。哪十种颜色呢?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褐。”他蹲下去搅了搅水,又说:“大家仔细看,是不是十色?十种颜色又像什么?”

    大家赶紧蹲下来盯着水里看。哟!被搅动了的水,并不像其它地方的水,能看见一圈又一圈地向外扩展,只是各种颜色在不停地变幻,变幻了的各种颜色酷似十种不同的金鱼,在水中畅游,一会变大了,一会又缩小了;一会合成一群,一会又分为十色;一会飞出水面,一会又栽入水中,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煞是好看极了。大家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搅动水,叫那奇妙的景观持续下去。

    业洋一边搅着水,一边想着,忽然跳起来跑过去问阿娜:“你们度假小楼里的鱼缸就是装的这儿的水吧?”

    阿娜在她脸上画了一下,意思是叫她更美丽。接着说:“你好聪明。把这彩水装在鱼缸里,再装一个小小电动机,轻轻地震动水,就成了不用饲养的金鱼啦。”

    “这种金鱼太妙了。可惜地球上没有啊。”业洋有些遗憾地说。“能不能带些彩水回地球?”

    她这一说提醒了大家,都朝司马喊道:“部长,能不能让我们带些彩水走啊?”

    司马乐呵呵地说:“怎么不能呢?就是不能带多就是了。每人只能带五公斤。一公斤一万元人民币。”

    “这么贵呀?”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还嫌贵?”司马有些不满地说。“你们有所不知。这彩水总共才一百吨。从月球肚子里冒出来,变成彩色,每年才产一百公斤。也就是说,这彩水已经积蓄了一千年啦。好不容易哟!现在全世界有90亿人口,想想看,这彩水平均给每个人头的话,才摊到多一点点?”他吸口气,抬高嗓门:“彩水洞,彩水洞,给座金山也不能动。珍贵无比啊!”

    华继业不解地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允许我们每人带五公斤走呢?”

    司马笑了:“你们是基因人之家嘛。穆玛德琳主席说要特别奖励你们一家,算是给华宇美智超先生的一种犒劳。她说,彩水再珍贵,也不能与基因人比。基因人可是能使全人类和整个大宇宙焕然一新的最新发明。给你们每人五公斤彩水,实际是奖励品,用不着给钱。也用不着在这儿取。你们回地球的时候,我亲自给你们送上飞船好啦。”

    大家都对司马感谢一番,跟着他乘电梯一直下到了1000层。走出电梯一看,地上一片银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司马把大家带到一块大石头前,指着上面的文字告诉大家,这第一千层洞,叫固体水洞,其奇妙之处是呈银色,平常总是凝固的。可只要人用手捧起它来,就会稍稍变得软了,可以当作镜子照,放到器皿之中,加温到20摄氏度以上,就变成了银箔水,有很高的工业价值。已经发现对人有极强的镇静作用,对宇航员作业极有帮助。可惜,产量太少,只有二十多吨。原因是月球的地下水渗透到此处时,唯有在这一层才可以慢慢地凝固。非常奇怪,科学家们并没有发现这层与其它洞层有什么区别。经过试验,这儿的固体水,换到别的地方都不能凝固了。科学家们正在进一步寻找原因,并继续寻找方法,想把这固体水产量提高,想叫这固体水在其它地方也能凝固。科学家们都很自信,说总会把谜全部解开来。

    经司马允许,大家都捧起一捧固体水,在手中把玩观看。果然,不一会就变得软了一些。渐渐地可以照见人了。“真神!”“真奇!”“好玩极啦!”“这镜子照人真美!”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阿超喊道:“这水太宝贵啦。我们都把它放回原处吧。”大家二话没说,一个个把手中的水小心翼翼地放到原处,用手抹抹平,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站起来得意地看着。业洋毕竟调皮,悄悄向司马要些固体水带走,司马板着面孔,狠腔狠调地说了两个字:“不行。”她伸了一下舌头,跑到阿娜跟前,说笑着进了电梯。

    大家马不停蹄,紧紧跟着司马飞到第七大风景区的时候,正好是月球村时间十五点正。看见告示牌时,大家都不由地叫起怪来——这月球村第七大风景区的名字着实好奇怪——忘情崖。想一想,多么像二十世纪下半叶a国武侠小说家UU小说的词藻。大家都不由地笑起来。笑话这个风景区的名字太古老,也侠义,与新世纪的风尚不合。

    司马等大家笑过了,才不紧不慢地说:“其实,这名字没啥可笑的!大家看看这告示牌吧。”

    告示牌上分明写着:

    来此观光的女士们先生们,都会以各种形式笑话这个风景区的名字。这是非常正常的心理反应。如果不笑话那才怪呢。

    但是,当你们看了这个告示,就会觉得这个忘情崖的确名符其实。

    忘情崖,总面积为八平方公里,由七十七面崖壁组成,每一面崖壁都呈坑坑洼洼毛七毛八的形状,高不过三米,长不足一公里,颜色枯黄,风吹时,不管风力多大,也不能从任何一面崖上刮出一丝儿灰尘。

    忘情崖由一种特别的岩石构成,特别就特别在可以干扰一切动物的大脑神经!亲爱的游客们,当你们在忘情崖中来回穿梭时,不出五分钟,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把你心中的爱恨情仇、七情六欲,统统忘的一干二净。科学家们认为,这种物质极可能是一种新的元素。目前,各个国家都在致力于这种崖石的研究,希望从中提炼出新的元素来,以利为人类进一步造福。

    亲爱的游客们,如果你心中的爱恨情仇过于深重,奉劝你舍去这次机会,以免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司马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大家,问:“怎么样?想不想乐不思蜀呀?”

    “谁想呀?”业洋说。“我才不犯那个傻呢。”

    司马又看着大家,大家都笑。司马说:“这样好。没有乐不思蜀的,我就放心了。看来你们都是富贵男女,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什么没齿难忘的情结,更没有什么大悲大伤,有的只是大喜大悦。你们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生活,根本不可能乐不思蜀。”

    华继业笑道:“司马先生,也不能一概而论。”

    真是一语惊人。大家都朝他瞪着两眼,一脸惊疑迷惑的样子。南希的表情最为紧张,走过去抓住他的两手,很不满意地说:“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想到什么地方去啦?”

    华继业禁不住仰面大笑:“看把你们吓得,以为我要干什么呀?”他搂住南希,激动地说:“我们全家好不容易才得团圆,你说我会想到什么地方去呢。”

    南希放心地笑了:“你这个死老头子,冒冒失失地来那么一句。我还以为,你对以往研究克隆人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有不了情结,到了这个忘情崖,就不想回去了呢。”

    华继业收住笑容,表情庄重地说:“以往那段经历我永远都忘不了。我还要阿超他们一代一代传下去。”他攥紧拳头,“艰苦奋斗开拓创新的精神万岁!”

    司马喝彩,大声说道:“华老先生真是独具慧眼。人类从古到今,经历了官本位—金本位—业本位—责本位,到了新世纪进入了超本位,这个发展过程就是艰苦奋斗和开拓创新的精神推动的。”他也高高地举起拳头,“艰苦奋斗、开拓创新的精神万岁!”

    真有意思,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拳头,高呼道:“艰苦奋斗、开拓创新的精神万岁!”

    业洋心下纳闷,上前问华继业:“爸,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呢?”

    华继业以凝重的口气说:“刚才我想到了过去那段艰苦,想给司马部长说,我有那段不了情结,算不上大悲大伤,也算不上大仇大恨,却绝对能算得上大苦大难。所以,我也可能在这忘情崖乐不思蜀。”

    阿超憨憨地问道:“那你怎么又没有说出来呢?”

    华继业抚摸着阿超的头,自豪地说:“我的儿子已经光宗耀祖。我要是还说,对不起你们啦。”

    众人皆笑,笑得十分开心。司马说:“一番讨论,大家都受益匪浅。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试。我们还是到崖中去体会吧。”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就鱼贯而入,一个个紧挨着,南希还不时地拉住华继业和业洋的手。玛丽娜也一样,一会拉住老钟的手,一会又去拉阿娜的手。玛甘捷琳老是夹在众人之中,不敢单独走开。司马觉得好笑,大声叫道:“大家放心好了。这忘情崖的岩石,只有使人忘情的作用,并不能造成大脑神经错乱。不要紧张,出不了问题。”

    大家这才笑着说着,慢慢地分开了。钟震问司马:“前面你说科学家们正在研究,是不是以后能够用这岩石制造出什么东西来,对人的大脑产生更大更多的作用呢?”

    “很有可能。”司马猜测着说。“新世纪科学太发达。你看,连人都能克隆出来,这岩石的作用还开发不出来?”

    “唔——”钟震皱着眉头走开了。他在心里想,会开发出什么样的元素来,又会对人的大脑产生什么作用,到底是好是坏呢?

    大家分头看着转着。司马看看表,在心里说,该有反应啦。他这儿刚刚想到,那边就听见业洋唱了起来。接着,大家都有了反应,唱的唱,喊的喊,跳的跳……再接着,一个个仰面朝天躺到了地上,好像此处就是自己最最惬意的永久安乐的热土,再也不想去其它地方了。司马也一样,躺在地上,两眼望着天空,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了,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平静极了,快乐极了。

    时间在无情地流逝。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司马部长请注意,游客们请注意。”崖中传出了安黛茹斯的声音。“快乐不能永在,忘情不能忘生。时间已经到了。请走出忘情崖,继续观光。”

    众人一个个跳起来,浑身舒坦,满怀得意地走出了忘情崖,七嘴八舌地交谈着各自的体会和感受。玛丽娜和玛甘捷琳弄不清安黛茹斯的声音从何而来,问司马。司马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传声器,说:“就是这个小家伙。没有它,我们就都成忘情崖的长客啦。”

    原来,月球村管理部对各大风景区都作了严密控制,忘情崖除了和其它风景区一样安装了电子全程监视系统之外,还特别地安装了电视警醒系统。根据科学家们测定的“忘情时间”,在二十分钟之后,呼唤游人们起身走出来。

    “忘情崖的岩石能够使人一直忘记爱恨情仇,如果没人呼唤就不能自已走出崖来。”阿超说。

    阿娜说:“还要补上一句,只要有人呼叫,任何一个游客都可以走出来。”

    玛丽娜嗔怪道:“看你们较真的,反正这崖对人没伤害,月球村的一切都安全就是啦。”

    司马不无骄傲地说:“这就是月球与地球的差别。”

    玛甘捷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司马:“部长大人,你真敢夸口。”

    司马说:“你别怀疑。我的话千真万确。基因人发明成功,会给月球村带来更大更多更新的繁荣,创造出更多更好的安乐。这忘情崖也一样,会有更多更新的用处。”

    华继业带头,大家紧跟着,为司马鼓掌。司马说声谢谢,把手一挥:“打道回府!”

    乘上飞行器,跟着司马在空中绕了一大圈,鸟瞰了月球的风姿,飞回月球村的时候,已是十八点正。大家意犹未尽,余兴未消,依依不舍地走下飞行器,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着各自的见解体会。华继业兴致勃勃地对司马说:“今天真是不虚此行。来月球玩几天要多活好几年啦。到此一游,到老不愁啊。”他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司马,又说:“这都多亏了你。走,我请你共进晚餐。”

    听他这一说,大家都跑过来,说的说,拉的拉,叫司马跟着大家走。司马执拗不过,说:“盛情难却,我恭敬不如从命吧。”

    阿娜凑到他的耳根下说:“这就对了。我正好还有事要请教你呢。”

    回到3986号小楼,大家仍然兴奋不已,热烈地谈论着月球的风景。阿娜和业洋,做好了晚饭,拿出月球白,大家就入了席。因为都很高兴,一个个开怀畅饮,敬酒声、碰杯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不多一会,三瓶月球白就喝空了。大家都有一点醉意,连司马也两眼发直,舌头发硬了。

    此时,阿娜心中十分明白。她要趁机给双方的父母提出意见。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对华继业说:“爸爸,我看大家都喝好了,别再喝啦。趁着大家高兴再把我们的婚事说一说。”

    华继业立即朝她投过警惕的目光:“你们的婚事昨晚上已经商量过了,还要说什么?”

    大家的眼光一齐抛向了阿娜。司马的目光中显然带着惊讶。

    “商量过了?我和阿娜怎么还不知道呢?”阿超莫名其妙地问。

    阿娜对阿超说:“你先别吭声。”接着,她问钟震和玛丽娜:“爸,妈,你们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啦?”

    “是谁嘴快,漏了口风?”华继业有些恼火,“谁呀?谁?”

    他指指玛甘捷琳,玛甘捷琳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他又指指南希。南希耸耸肩。他再指业洋。业洋故作镇定,呛他道:“你还查什么?阿娜已经把问题提出来了,还是赶紧解决要紧。”

    “好!解决!”华继业气呼呼地说。“阿超阿娜,你们还要说什么?”

    阿超似乎有些害怕,支支吾吾没有说出来。华继业立即指着阿娜:“你说!”

    阿娜一点儿也不害怕,边给大家添水,边说:“你们昨晚商量,要我们现在就结婚,我们实在是有困难。”

    “我们都来了,还有什么困难?”华继业想拍桌子,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司马朝他摆摆手,劝道:“华老先生,你别急。让阿娜说来听听。”

    阿娜喝口茶,不卑不亢,有板有眼地说:“有两个困难。第一个,基因再造技术中心的事八字还没一撇,我们心里怎么能踏实呢?第二个,结婚手续一个也没有办,朋友们也没有通知。这怎么能马上结婚呢?”

    司马觉得很有道理,朝华继业点点头。但华继业不理会他,板着脸对阿娜说:“这算什么困难吗?基因汉不结婚,他可以留下来干活。结婚手续好办。司马部长在这,他帮你们,一个小时就妥了。朋友们通知起来也很快。全息网一打开全有啦。还可以先不通知朋友们,到了地球上再开一个婚典。”

    南希和业洋上前扶住阿娜的肩膀,劝道:“这样挺好,你就同意吧。”

    钟震和玛丽娜也劝说道:“女儿,我们也觉得在这结婚比较好。这样的大团圆难得呀。我们又不能在这久住。结了婚,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专心致志地做事情。”

    玛甘捷琳在一旁眼珠子直打转,一会看看阿娜,一会又看看大家,不敢吭气,怕说不好,哪一方也都讨不上好。最后,她拿定主意,走到阿超跟前,娇声娇气地问:“你怎么一言不发?”

    阿超不理会她,走过去对华继业说:“爸,你的考虑有道理。但是,阿娜的想法更切合实际啊。”

    阿娜补充道:“基因人虽然成功了,可阿超和我仍然一无所有啊。还有……”

    华继业打断她的话:“还有,你们要反传统,你们要新潮。”他两眼瞪圆,武断地说,“不行!新世纪再新,也不能不要至爱亲朋。我都设身处地为你们考虑过了。再说,有约在先,就这么定了!”

    “爸爸,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们难以唯命是从。”阿超急得脸都红了。

    “你们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你,你们……”华继业气得在屋子乱转起来。

    司马赶紧调和,笑嘻嘻地对华继业说:“你老人家别生气,听我来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华继业转怒为喜:“最好不过。快说说!”

    “我看这样好了。”司马和颜悦色地说。“阿超和阿娜就在月球村结婚办喜事。这一点不能动摇了。华老先生,你们这六位至亲一定要在月球村参加他们的婚礼。这一点也不能动摇了。阿超和阿娜的心思我知道,我保证婚事办得是喜上加喜,锦上添花。”

    华继业感激地握住司马的手:“一席话说得我们云消雾散。谢谢!我决定,请你主婚。”

    司马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都是世界精英,为你们效劳我心甘情愿。阿超和阿娜是新世纪的风云人物,为他俩主婚我荣幸之至!”说着,一个劲给阿超阿娜使眼色。

    阿娜会意了。阿超也明白了。司马这个办法符合双方的意图。即使不合理,也不能驳了面子,叫双方老人们下不了台。想一想,华继业没有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给生身父母的许诺?不简朴就不简朴,反正有机玻璃大王、全球第二大财神,钱有的是……于是,两人都向华继业道欠,说想通了,还是悉听父母之命最好,叫老人家千万别行他们的气。把华继业说得满心欢喜,竟然一把将阿超抱了起来,开怀大笑,说:“什么气都没有啦。就剩喜气啦!”

    司马这才放心地笑了说:“说实话,刚才,我真捏了一把汗。这下好啦,皆大欢喜。”

    “好——”大家一起欢呼。业洋跑过去抱住阿娜,嘻皮笑脸地说:“沪莫玛柏莎小姐,我再不怕你逃跑啦。可以正式地叫嫂子了吧。”

    阿娜摸摸她的脸,认真地说:“叫不叫,都是你嫂子啊。这并平值得你高兴。”

    业洋搂住她的脖子,亲亲地叫一声嫂子,接着说:“嫂子,小姑子我知道。我们应该为基因汉高兴才是。”

    阿超凑过来,抓抓业洋的头发,说:“没想道哇,黄毛丫头还有两下子。不错!本·山诺和霸宇宙被打败了,基因汉就成神了,安生立命,是箩里坐笆斗,稳笃笃的啦!”

    司马随即附和道:“穆玛德琳主席跟我念了一首诗:横空出世,基因帅哥。地球人民,福气多多。猴儿上树,全凭敲锣。”

    “这哪儿是穆玛德琳的大作呀!”基因汉大笑,“打油之作,逗乐子罢了。”

    大家一起哄堂大笑。

第四十八章跟踪第二个基因人一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其实,在新世纪,出名是好事,因为旧世纪那种傍名人、吃大户的“食客”(人们讽称寄生虫)不多了。只是不要出了那种虚名、“软”名,更不要出了恶名。虚名,会被众人瞧不起;“软”名,会撑不住重量;恶名,自不必说了,会像独磨俄及那样,为全人类所不齿,成为过街老鼠。这一点,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鲜明。

    王彼得现在就出了虚名,借阿超阿娜的光辉,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人们,尤其是麻星汀的人们,少不了对他指指戳戳。说他是个蠢才,没阿超勤奋、执着,吃不了大苦,半途而废,到处晃荡。最后,活像一滴水,要靠太阳才能闪点光。

    不过,王彼得因为借着阿超的光辉,也还不是那么凄凉,小王彼得千真万确是基因人啦。人们瞅着小王彼得,自然少了许多对王彼得的指责。

    王彼得并不是笨蛋,智慧基因还比较好,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也大体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从大冰谷出来,喜怒无常的独磨俄及不让他回到那个鬼不生蛋的地方,他觉得这是幸运,鬼才愿意回到那个活坟墓里呢。可是,大魔头有言在先,他们有办法控制他,通过他窃取华氏基因人配方资料。他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但他想到了,他们一定会对他跟踪监视,决不会对他放任自流。

    王彼得毕竟涉世未深,阅历不广,思考问题老犯“想得美”的错误。自打进入月球村,他就一直往好处想,待到小王彼得再造成功,他就想得有些离谱了,把独磨俄及抛到了脑后,以为再也不用受这个大魔头的欺侮。登上了飞船,他的心里便有些甜味了——也要像华宇美智超一样,登上科学发明的顶峰……

    王彼得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军事家,仅仅乎是个喜欢科学研究的男人。他的阅历又非常浅薄,加之窝在大冰谷太久,眼界太窄,思维迟钝。他哪里看得出,怎么也想不到,小王彼得是第二个基因人,同基因汉一样,从再造之初就被全世界所瞩目。两个基因人,就像两条大鱼,是无价之宝,三大星球上各种各样的人拿着千奇百怪的网,处心积虑而又阴险狡诈地向他们撒过来,捕获他们,据为己有。

    王彼得压根不会想到,独磨俄及采用了地罕的诡计,撒网抓捕基因汉这条大鱼,也想在小王彼得身上捞到稻草;史海仁也死不甘心,悄悄地纠集地痞流氓,帮他撒网,窃取基因配方,或者把基因人和基因配方都打入冷宫,扼杀在摇篮中;蓝星人霸宇宙和狂八千他们,心怀叵测,虎视眈眈,对基因人和基因配方垂涎三尺,网撒得更快更宽更狠。

    当然,王彼得不是鱼木疙瘩,他也知道穆玛德琳和司马常新的厉害。但是,他不曾想过,基因汉和小王彼得走出三九号科研宫之后,联合国已经布置好了反撒网斗争,坚忍不拔地帮助基因人破开重重铁网。

    当飞船进入平稳飞行状态时,王彼得又想入非非了——独磨俄及,你个狗东西,让老子出来了,就由不得你了,这叫放虎归山。你想跟踪我,把我一直攥在你的手心里,没门!他瞅瞅身旁的乘客,摸摸小王彼得头上的瓜皮帽,觉得乌斯佐科夫和安黛茹斯太过小心,干嘛要替我们化装啊,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暴露了才好嘛。像华宇美智超一样,置身大庭广众,面对一大群记者,一大片摄像机,口若悬河,众目睽睽,万人景仰,那多神气呀。

    小王彼得睡着了,为防他乱跑吵闹,他给他喂了安眠药。基因人,这就是第二个基因人,七七四十九天就成功了,真简单!他的心里又翻腾开了。胜利者是华宇美智超,为什么不是我?我,我是个什么东西——倒霉蛋。华宇美智超有啥了不起?只不过有个基因为媒的好老婆而已。可我没有哇。我的老婆勤劳,心地善良,为人诚恳,优点不少。可是,这些能换来名利么?华宇美智超还有个坐在金山银山上的老爸。我的老爸呢,早已作古。唉,命该如此。基因中没有,谁也不能强求,我又奈何?

    他摸摸小王彼得,脸上又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心里想:姓华的,你是比我幸运,比我厉害。可你得为我服务。你有一个基因儿子,我也有一个。哼!你会跟我摆谱,防患于未燃。基因汉会加“五道锁”,两个讨厌的法官会吹胡子瞪眼睛,我还不是看到了配方的全部过程,全部数据资料!

    他兀自兴奋起来,整整衣服,挪挪身子,四处张望之后,闭目养神,又在心里说:你们不知道吧,嘿嘿,谁也不知道。独磨俄及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你姓华的要落在那个***魔掌中,不一定比我会忍耐和周旋。独尊谷?狗屁二十四,毒蒸骨,都蒸骨……地球王,狗球王,球毛王!地罕,智多毛?猪多毛还差不多。地球之母?母猪,母狗,母老虎,母夜叉,母鸡。嗳,嗨!就是母鸡。想杀死我,拿我喂狗?没门!哼!我王彼得是那么好整治的?我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我会博闻强记,超常的强记能力。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程序我看在眼里,就记到了心里呀!讨厌的就是那五道锁,这又有何难?慢慢解就是了,房子都盖起来了,还怕开不了门么?哼,阿超阿娜,你们神气啥?说不定我会先建成基因再造技术中心,说不定我会取代华继业,成为全世界首富。他的眼前出现了奇景——

    金子,成堆的金子向他飞过来;美女,千姿百态的美女向他微笑,朝他搔首弄姿;哦,诺贝尔奖金,基因再造技术大楼,美人鱼,皇袍等等概念和影像在他眼前飘荡……他神思恍惚起来。

    叫我地球之王!执行本王的命令!你就是化成灰,本王也能找到你!独磨俄及的凶险吼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禁不住一个寒颤,还过神来,着意地看看船舱,又看看小王彼得,摸摸胸口,张着嘴,不出声,自言自语说:哈哈,大魔头,“老鹅”成天鹅啦,由不得你喽。在大冰谷,“老鹅”天天如汤煮,以后我是天鹅,芝麻开花,芝麻开花,要啥有啥。你独磨俄及,就是个癞蛤蟆,癞蛤蟆!

    吃一堑不能长一智,同样的错误犯了一次又一次,这是地球人的莫大悲哀。王彼得得了点虚名就忘乎所以,想入非非,实在显得愚蠢。他想不到,或者说他不愿去想,他会继续扮演倒霉蛋的角色。后来,他丝毫也没有改变倒霉的处境,说是瓮中鳖笼中鸟也差不离;说像一只小小蚂蚁也不错。因为哪怕是一口痰或是一泡鸡屎,都可以随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人人都知道,贼船不能上。遗憾的是,人家非要叫你上,不得不上,除非一死了之。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人就是这么被狗骑到脖子上的。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下来了就成了两个自我,一个是人,一个是贼,天天都在别人眼里交替出现。这是地球人的一种残酷,也是又一种悲哀。

    经过五天的太空旅行,王彼得带着小王彼得来到了麻星汀贝杰飞船港。由于服用安眠药和兜“尿不湿”垫子,上卫生间又比较勤,小王彼得也还干净。这使王彼得非常快慰,觉得抚养基因人不过如此。高兴地牵着小王彼得,轻轻对他说:“咱们到家啦!到家嘞!”快捷地走进密封长廊,向地铁走去。阔别故乡,一晃五六年,现在又闻到了故土的芬芳,他不由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往前走。

    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穿天蓝色工作服,迎面挡住了他们。其中一个非常客气地说:“你是王彼得先生,我们奉b国科委之命前来迎接你们。请跟我们走。”

    王彼得心中一咯噔,脱口而出:“科委?没联系呀。你们认错人了。”说完,拽着小王彼得就往前跑,想冲进地铁。他想: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来抓他的,不是独磨俄及派来的杀手,就是联合国警察厅派来的特务。进了地铁,人多了,他们就不敢张牙舞爪了。

    那两个小伙子随即追赶,没跑几步,就追上了他,不由分说,扭住他的胳膊,令他跟他们走。他要看证件,他们说上了车再看不迟。他急眼了,心生一计,大声喊道:“旁波宁,快来救我!”两个小伙子吃惊不小,急忙四顾,松开了他。他趁机用提包狠狠砸到两人头上,拽着小王彼得拼命向前跑去。两个小伙子方知上当,急忙追赶。

    眼看就要追上,冷不丁斜刺里杀出两个年轻女子来,模样俊秀,也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站住!”长着瓜子脸的女子厉声喝道。另一个圆脸女子摆开了打斗的架势。两个小伙子哪能听命,喝令两人让开,遭到两人拒绝,双方便打了起来。看来,双方都训练有素,招招式式,都很专业。直拳,摆拳,下勾拳,侧踢,下踩,双拳灌耳,抱腿顶摔……一会儿,有了差距。两个女子略胜一筹,渐渐地占了上风。两个小伙子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两个女子踢他们几脚,又啐了他们一口,向前追去。

    两女子来到了地铁出港候车厅,发现王彼得躲在几个乘客当中,毫不迟疑地上前把他拽出来,叫他别害怕,想劫持他的人被她们干掉了,尽管放心跟她们走。王彼得当然不肯。“瓜子脸”假装和气地说:“我们是磊磊的好朋友,你怕啥呢?”

    “我妻子?”王彼得满脸狐疑,“没打电话呀。”

    “月球村管理部通知她了。”圆脸女子信口开合。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呢?”

    “瓜子脸”回答说:“她要给王强补习功课,还要做饭摆酒,给你接风洗尘嘛,怎么来得了呢?走吧,快走!到家了,两口子好亲热呀。”

    王彼得憋了一会,突然说:“你们不是秀磊的朋友。快滚!不然,我就叫警察。”

    圆脸女子“嘻嘻”一笑,说:“大冰谷的人,没想到火气还蛮大。”从手兜中掏出一把极像口红的微型手枪,一用力,顶在他的腰间,贴到他耳根下说:“没一点声,也没丁点儿烟,这下你该听话了吧。”

    王彼得感到腰间的东西是枪,惊恐万状,说:“好商量,好商量。别胡来!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刚要转身走,两个女子就像突然冻僵一样,站着不动弹了。王彼得转身来看,两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暗的男子一手端枪,另一手已下了两女子的枪。

    怎么又来了一拨,他们怎么都知道了我的行踪?独磨俄及不可能连续派出三拨人来,一拨和一拨不碰面,这些人面生的很,大冰谷就那么几百号人,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面也啊。再说了,那个鬼地方,就胡里奥德娃一个母的嘛。嗯,不像是大魔头派来的杀手。那旁波宁会连发三道令牌,派出三拨特务,而且一拨和一拨不认识吗?也不可能。就是可能,也不可能前脚跟后脚,没一点空间。乍回事?怎么了?王彼得想不通了,急得直抓耳朵。

    王彼得在月球村,始终处于全方位监视之中,等于闭目塞听,哪里知道多少信息。他陷身大冰谷,等于与外界隔绝,加之他也潜心于基因人研究,根本不懂政治,从来都不是谋篇布局的人,哪里能想得到只有旁波宁才能思考、预料和布局的事情——

    王彼得参加现场实验,再造出小王彼得的事情必定不胫而走,各国各地必定跟踪盯梢,以能达到率先达到预期的目的。联合国必须当机立断,因势利导。

    拉波尔宣布真假配方审验会落幕的时候,穆玛德琳“啪”地一声关闭了网屏,对着传唤器,吩咐亚当斯请旁波宁来见她。

    旁波宁很快就到了,喘着气,像是跑来的,没有坐,就站在沙发前,冷静地问:“主席紧急召唤,为真假配方的事吧?”

    “你的看法如何?”她也单刀直入,“我们又取得了一个伟大胜利,是这样吗?”

    “是一个伟大胜利,但不是最后的伟大胜利。况且这个胜利是在输掉了一个老将军的前提下夺得的。”

    “你所说的最后的胜利是什么呢?”

    “消灭狂犬军。”

    她摇摇头:“谁笑在最后,才笑的最好。我们最后的笑是啥时候,消灭外星侵略者的时候。”

    “主席深谋远虑。”旁波宁敬佩地说。“我可没想那么远,外星人还只是毛毛雨。”

    “你错了。”她尖刻地说。“霸宇宙多嚣张啊,竟然给地球人的科委主席下起了命令,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明白了。主席是说,本·山诺的配方数据来自王彼得——独磨俄及和蓝星人穿上了一条裤子,他们在王彼得身上做了手脚,有意叫他自投罗网。”

    “我相信我的判断。”她自信地说。“如果不是藏民穿袍子——留了一手,把王彼得白白送给我们,白白送回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岂非太傻?独磨俄及因为狂妄总是利令智昏,地罕的智商可没那么低。他们的暗道机关是什么,在哪儿呢?”

    “惭愧!”旁波宁难为情地说。“司马常新和乌斯佐科夫检查很细,没发现王彼得身上有暗器。这是我的职责,还由我来解决好了。”

    “你又错了。”她冷冷地说。“领导不能事无巨细,西瓜芝麻一起抓不好,金子和沙子都不管了也非智者。我要大方向,最好别偏颇,也别粗糙。”

    旁波宁这才明白了主席叫他前来的真实用意,精神抖擞起来:“我懂了。大方向就是盯紧王彼得,尽快找到暗道机关。”

    她启齿一笑,示意他坐下,说:“不是尽快,而是马上。”按一下传唤器开关,吩咐道:“亚当斯,通知普利马上来见我。一个小时后,请常委们到我小会议室开会。”接着,再问旁波宁:“暗道机关是什么呢?”

    “无非是遥感技术,遥感器,窃听器,传感器之类。”旁波宁肯定地说。

    “嗯,唔,就算你说的不错。那些劳什子置于何处呢?”

    “身上啊,王彼得的身上。”

    “哦?噢!那为什么司马检查不出来?”

    “我们技术落后哇!”旁波宁语带懊丧。

    她警觉起来:“你是说不如蓝星人?独磨俄及还有第五件宝,遥感技术。就像网上宴会一样,他们可以杀进阿超的网,而阿超只能靠基因汉吓唬他们。”

    “真知灼见。”旁波宁高兴地说。“事实上,我们已经输了几步棋了。网上宴会是一步,现场实验是一步,两个王彼得回b国麻星汀又是一步。”

    “哎——”她连连摇头,“别这么说,太悲观了。依我看,他们也没赢,配方还牢牢掌握在人民手中嘛。谁笑在最后,谁才笑的最好。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人民。”

    旁波宁不由地挺起了胸膛:“这一点我也深信不疑。”

    普利来了。穆玛德琳开门见山,问他王彼得身上有没有暗道机关。他不假思索地说,有哇,没有才怪呢。在哪儿呢?他说在外星球。她和旁波宁都纳闷地看着他。他率直地说,这有何难懂?受外星球遥控嘛。一种先进的信息技术,能够穿透地球人的信息关卡,进入各种程序,地球人的全频网封杀不了他们的频道,也干扰不了他们的频率,根本发现不了嘛。发现不了频道,又怎么能发现暗道呢?

    “那如何对付啊?”穆玛德琳和旁波宁不约而同地问。

    他摇摇已经秃顶的脑袋,表示无能为力。想了想,又说:“放长线钓大鱼吧,盯着,希望能望穿秋水。”

    “有道理。”穆玛德琳思忖着说,“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走吧,二位请跟我一起去开会。”

    临时紧急会议,专门讨论如何发现暗道机关。意见不一致,文森特说动用舆论工具,加强宣传;安东尼西娃提出通过王秀磊来慢慢发现王彼得的秘密;东方雄认为要运用法制的力量,明查暗访,抓住狐狸尾巴;福利达姆说他没有好主意;拉波尔的意见是走着瞧,等于没说;约克逊冒冒失失的,竟然要花钱雇用私家侦探,引发一阵大笑。瓦西里没有表态,穆玛德琳也不问他,想活跃一下思维,又问大家如何看待当前形势。这回大家话多了,有的说一片大好,有的说还很严峻,有的说不好也不坏,还有说不清楚的,若明若暗的。穆玛德琳干脆问大家,对独磨俄及怎么看,对霸宇宙又怎么看。结果,谁也看不透,争辩起来。张东方竟然谴责文森特的“三字经”写坏了,把外星人惹毛了,所以才赤膊上阵。瓦西里反驳说,霸宇宙赤膊上阵说明不了什么,无非是逗地球人玩。穆玛德琳也不客气,批评他敌情观念淡薄,外星人已经插手地球人的事务,不可小视,应当引起高度警惕。她再次把话题拽回来,要普利和旁波宁说说想法。普利说,大冰谷就是外星人的基地,不要再怀疑。外星人没啥可怕,也不要杯弓蛇影。落后不可怕,可怕的是固步自封,夜郎自大,麻木不仁。旁波宁的看法大致相同,但他强调突破暗道,全方位跟踪王彼得。

    这一说,常委们来了兴致,七嘴八舌,主意多多。最后,穆玛德琳归纳,做出了全方位跟踪王彼得的决策。“抓不住金子,就抓沙子,因为沙子里头有金子呀。”她用这句风趣而幽默的话结束了会议。

    穆玛德琳赞成普利的见解,提醒大家吸取威斯全胜将军的教训,改变思维定势,学会把狂犬军与外星人联系起来处理世界公务。她特意表扬文森特的两篇三字经富有创意,希望每个领导每个部门都能把握形势,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会议最后形成统一意见,对王彼得严加监视,以不变应万变。会议快结束时,旁波宁前来列席会议,听取各位常委的指示,向会议做出保证,全程跟踪王彼得,确保万无一失。

    立下了军令状,旁波宁觉得肩上仿佛有座山,心中也仿佛压上了磐石。沉思再三,他决意亲手指挥这次行动,向穆玛德琳请示后,悄悄出发,来到了麻星汀。

    麻星汀像往常一样车水马龙,昼夜喧嚣。假新闻和蓝色大气球所造成的阴影已被华氏基因人配方所掀起的冲天热浪所淹没。大街小巷,花草树木,楼中屋内,以至于各种动物的身上,各种器具的标签上,无不被阿超阿娜基因汉的画像和标语所代替。旁波宁无心流连这些,只顾穿街走巷,察看地形,专门在贝杰飞船港至麻星汀之间的道路上走了几个来回,就像一个精明的老猎人,胆大心细,布下机关,指挥部属们紧锣密鼓而又悄然无声地行动,专候猎物到来,随时准备捕获猎物还有与猎物相关的财宝,容许别人同他明争暗斗,却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尊容,决不允许任何人侵吞他的猎物。

    抓不住金子,就抓沙子。因为沙子里面有金子。旁波宁反复咀嚼超美女大主席这句话。这句话很浅显,但富含哲理。谁都想抓住金子,看谁的功夫好啰;谁能一把就抓住金子,只能一把一把地淘哇;金子在沙中,抓金子必须抓沙子嘛;如果自己抓不住金子,一定要让别人只抓上沙子;如果自己一定要抓到到金子,那就必须……跟踪王彼得多么像沙里淘金啦!

    为了确保抓住金子,旁波宁别出心裁,在贝杰飞船港出港口外五百米的地方,专门挖了一个地下掩体,里面设置了全方位电子监测系统,掩体外面栽了一棵橄榄树,当作监测系统的无线电天线。

    一连出现三拨拦截者,旁波宁的心就像钟表发条一样越拧越紧,强烈地意识到,这次跟踪超乎往常,恐怕不止是风雨交加,刀光剑影。于是,他叮嘱部属们格外小心,决不漏掉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两个魁梧的男人把两个女子的枪扔进垃圾桶,喝令两女子往外走了几步,突然猛击她们的颈部,将两人打倒在地,对王彼得说:“王先生,这下你安全了,跟我们走吧!”

    王彼得被弄糊涂了,下意识地侧过身看看小王彼得,舒口气,摸着胸口,好像在心里说:我的妈也,命根子还在!扭头看看两个男子,来不及猜测他们是何方神圣,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也不是好来头,凭感觉不像是大冰谷的人。大冰谷的人因为酷寒,身上都有冰激凌的气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者不善!不是乌斯佐科夫派来的“脚后根”,就是旁波宁撒出来的“钉子”,才不能听他们摆布呢。心里一动,说:“两位哥们,我们想上卫生间,你们等我一会。”两男子耳语几句,带着他和小王彼得一起去上厕所。王彼得没有尿,硬是扎着架势,抖动了一会。小王彼得因为在飞船上很少喝水,也没尿,对着尿池没解裤带,哼哼叽叽地,拍着尿池子玩。王彼得害怕漏馅,连忙把他拽出来,扭头一看,两个不速之客没出来,拔腿就跑。可是,小王彼得饿了,没跑几步就跑不动了,赖在地上不走。两个魁梧的男人又逮着了他们。走出大厅,将他们塞进一辆飚风牌豪华四座轿车,发动起来,就往外开。这一拨人是库尔辛斯基和茅俏夫。

    刚开出大厅的栅栏门,就被一伙身穿黑衣黑裤并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们拦住了,乍乍呼呼地,喝令停车,跟他们走。两个魁梧的男子此时没了脾气,唯有俯首听命,掉转车头,把车开到他们的车队中间,跟着一伙活像**打手的人,开进了飞船港保卫处的后院里。

    “怎么这样了?”马克不由自主地夹紧了黑褐色尼大衣,伸长脖子,看着监视屏,“难道又被你这个猴精说准了?”

    旁波宁说:“马克兄,不是说准了,事实本身就这样啊。华继业衣锦还乡,汤姆跟着纽卡顿去看望他,我就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嗳,你说,人家有机玻璃大王,既非国家元首,又非皇亲国戚,干嘛要国家警察局头儿亲自出马,明显是踩点铺路嘛。你看好了,一会他老人家肯定抛头露面。”

    “我不信。我去看看。别***从后院消失了。”忽然想起,担心地问:“不妥吧?真的撞个满怀,都难堪啦。”

    “难堪肯定有哇,可不是你,也不是我。去!就要让他知道,别***吃**想脆骨,尽他娘的想好事。”

    “猴精,没想到你也会说粗话。看来你生汤姆的气啦。该!这家伙光知道跟总统跑,有些忘乎所以。好,我走了,看我怎么叫他难堪。”

    一伙像**打扮的人把王彼得和小王彼得带进了保卫处后院保卫处长的宿舍,汤姆叫他们全都出去,由他一个独自询问。刚问了几句,马克破门而入,一边大喊:“我是麻星汀市警察局长,有权进入本市任何场所,谁敢拦我?”但是,几个人还是抓着他,要把他拖出门去。汤姆不无惊谔地站了起来。他看得清楚,在心里骂道:这个马屁精果然在此!假装意外地大叫道:“汤姆局长,你也在这里,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让属下陪陪你嘛。”

    汤姆很快恢复了镇定,挥挥手叫随从们走开了。“马克,你想做什么?”他愠怒地说。

    “我能做什么?例行公务罢了。如果我呆在办公室,这么大的风浪也不出来看看风景,你不是又要训诫说:只占茅坑不拉屎!”

    “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的位置。旁波宁原本是推荐你干的。你也能干的非常出色。但是,别人要让我来当,这么好的饭碗我当然要接住。知理莫怪人,怪人就不知理了。”

    “汤姆,我这样叫你可别生气。你这样想,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是梅行干之流才做的事。”

    “放肆!别忘了自己姓什么。”

    “你才得意而忘形呢,到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还带着一帮**上的,为何不给我通告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我为总统尽责难道还要你再批准吗?你要识趣的话,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用不着你来吩咐,我会走开,跟你站在一起我感到羞愧。对不起,我的两个客人我必须带走。”

    “哼!你疯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滚!马上滚!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我只要鼻子里出点气就叫它不翼而飞。”

    马克哈哈大笑:“汤姆,亏你还是b国警察的总头目,拿这个毛毛雨就想淋湿我的大棉袄?天天风吹雨打的帽子我正不想戴了,你替我拿掉我得请你喝酒啊。倒是你,费尽心机买到的大礼帽,可得格外珍重。如若大意,有人也能叫你像个小和尚,头光光。”

    汤姆心中一惊:这家伙跟旁波宁交情特深,肯定是替他效命来了,莫非联合国警察厅长亲临现场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马克,我有重大使命,没功夫跟你磨牙。自然人嘛,迟早都要头光光的。不过,在本座还没有光头之前,你马上滚开。快滚!”

    “这能行得通吗?”马克故意大声说,好叫旁波宁听清楚。隐藏在耳孔内的传话器随即响起旁波宁低沉有力的声音:“按他的做,表演越充分越好看嘛。”

    汤姆刷地掏出手枪,咬牙切齿地说:“存心跟我过不去,不肯走?好啊,我就把你留在这里了。到时候,你的亲密小兄弟会接到b国警察总局的报告:马克在执行公务中遭歹徒杀害,建议追认为烈士。”

    马克假装十分害怕,举起双手,急切地叫道:“局座,局座,你冷静,别,别,别!我还没保留血浆。我走,马上消失!”大步后退,故意碰到门框上,迅捷地转身跑走了。王彼得想叫没有敢叫,小王彼得本能地望着汤姆,咿呀叫着。汤姆不耐烦地推了王彼得一把,训斥道:“你活着没有?叫他放乖些。”接着追到门后面,看着马克在他视线内消失,一拍巴掌,随从们立即闪出来,跑进屋来。“马上转移!”他低沉地命令道。

    马克回到掩体里,不解地问旁波宁,为什么汤姆要如此行动?旁波宁说,无非是想从王彼得口中挖出配方的全部资料,前面三拨跟踪者,第一拨来自最小的国家tmn国,第二拨来自最穷的国家mlo国,第三拨来自科技最发达的国家c国,就是库尔辛斯基和茅俏夫两个。这三拨人动机和目的都一样,就是窃取配方资料。所有的跟踪者都是这个来由。老兄,咱们得耐心等待,后面的戏更精彩。

    监视屏上显现出汤姆的面孔,他神色慌张地指挥着随从们,带着王彼得和小王彼得,钻进汽车,开出保卫处的院子。一拐弯,来到了飞船港内的小停机坪。早有一架直升飞机停泊在此。汤姆只留下两名随从,其他人又钻进汽车,一溜烟开跑了。汤姆嘴角挂出一丝自以为大功告成时才有的那种笑容,命令一名随从发动飞机,另一名随从哄小王彼得玩,他单独与王彼得谈话。

    就在汤姆安排停当的时候,直升机尾部一堆废纸箱突然瘫塌开来,三名蒙着头脸的人冲出来,两人用枪指着汤姆,另一个用枪逼住了开飞机的人,喝令道:“转向,到旺犬谷!”

    “不好!”马克惊叫一声,“得救汤姆!”

    “你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不过,别慌,先得看表演。放心,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刚得到报告,前面中弹的人全部救活了,因为他们中的全是‘**弹’,只丢魂,不丧命。”

    “那你把他们如何处置了?可别放进我的看守所哟。”

    旁波宁哼了一声,说:“那还不美死你了,将来写回忆录可有的吹啦。”叹口气,接着说:“放虎归山!一拨一拨全放走了。他们都算是为国效命,不该死,也不该受谴责。唉,啥时候地球人成一家了就好了。”

    “嗨!别想的太遥远,让社会学家去研究吧。他们能想的好。你我都不是那块料,只能同歹徒打交道。哎呀,你看,直升机快看不到啦。”

    “他们想逃出我们的视线。”旁波宁紧张起来,“你马上回去,准备警力待命。我去追飞机。”

    “要不要多带些人手?黑灯瞎火,荒山野岭,人少了恐怕不顶事。”

    “人多目标太大,反而会坏事。按我的办,快,分头行动。”

    马克不再说什么,打开掩体,爬出来,飞快地钻进汽车,向麻星汀开去。旁波宁只身一人,开着专门为他配备的飚风牌越野快车,朝着飞机飞行的前方急驰而去。

    飞机越飞越快,旁波宁紧紧追赶。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发现并确定飞机是向旺犬谷飞去,凭着当初带领警员多次秘密侦察旺犬谷所留下的记忆,急忙抄近路向旺犬谷开去,一心想赶在前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换星移,原本很熟的道路,几经修筑,已面貌一新,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渐渐地成了开一段,下来看一看,最后,一不小心,滑进了路边的排水沟内,卡住了,气得他大骂自己是倒霉蛋。抬头眺望夜空,直升飞机已无踪影,把心一横,自言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跑步前进!转身就跑,一边给马克和桑切诺娃联络。

    直升机飞到了旺犬谷上空,慢慢地降落下来,停在了一片开阔地上。三个蒙面人嘀咕几句,把汤姆他们三个逼到一棵大橡皮树下,搜过身,缴了械,绑到树上,又用橡皮纸封住口,任他们挣扎着。然后,他们回到飞机上,掏出东西来吃,又给王彼得和小王彼得吃东西。小王彼得抓过面包水果,狼吞虎咽,他早就饿坏了。王彼得却不肯吃,问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狂犬军的人。他们哈哈大笑,撕开蒙面布,露出真容,把王彼得吓的倒退了好几步——

    他的面前站着的,分明是王秀磊,小王强!另一个人高马大,自称是王秀磊的司机兼保镖。他使劲摇摇头,晃晃眼,问:“你是王秀磊?你是王强?真的是我老婆,儿子?”

    “没错哇。”王秀磊嘻嘻笑着,声音还真有几分逼真。

    “没错哇!”王强摸着他的下巴,“这么多年不见,你跑到哪儿去啦?”

    王彼得心中如急浪翻滚:不像,秀磊和王强从不这么跟我说话,难道真的是因为相隔太久?啊,想起来了,要测验一下。“秀磊,多年不见,你先让我亲一口好吗?”

    她略略一顿:“夫妻嘛,好啊!”把脸偏过来,让他亲了一口。他心里已有三成数了,又说:“我想摸一下你,可以吗?”

    “嗳呀,摸一下,小意思呀。来,随便摸!”

    王彼得心中已有七成数了。他记忆犹新,每当他要摸时,秀磊总喜欢把头钻进他的怀里,让他摸后脑勺和脖子。这伙人是不速之客——他在心里做出这个判断。但他还想试试王强是否真实,毕竟这么多年不在一起,孩子的变化可是很快。

    “王强,妈妈给你买的大玩具还在吗?”他假装非常关心地问。

    “啊,玩具,啥大玩具?哦,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大飞机嘛。还在,不过坏了。”

    王彼得同样记忆犹新,那个大玩具是月地飞船模型。

    “你们骗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放我们走。”王彼得既恐惧又悲愤地怒吼起来。

    那女人冷笑两声,晃到他跟前,先打了他一耳光,接着说:“你还真是个浪荡公子,还记得儿女之戏。告诉你,我们就是你的老婆孩子,别想推掉。说,华氏基因人配方资料,全说出来。”

    “配方不是我的,你们找错人啦,该去找华宇美智超。”他可怜巴巴地说。“我哪能做的出配方啊。”

    “找他不如找你呀。”人高马大的男子说,“你研究的时间也不短嘛。你接受现场实验的嘛。你为真假配方作过证嘛。”

    “给你们说不清楚,反正我没有配方。”

    那男子慢慢地掏出一把匕首,在他脸上像篾剃头刀一样,荡了荡,再拍了几下,阴阳怪气地说:“这么说,你一点用都没有喽,那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做啥呢?”

    “你想干什么?”王彼得惊恐地说,“你别乱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女子喝一声,叫那男子站到一边,冷笑着说:“王彼得,你是不好欺负,红白黑三个道上都把你当活宝,这不假。可不管如何,你怕死。死了,就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你啦。”从那男人手中拽过匕首,刷——割下了王彼得的一绺头发。他吓得一把抱住头,大叫:“妈呀!”小王彼得学着他也“妈呀”大叫一声。那女子忽然想起来,一把拽过小王彼得,把匕首塞给他,说:“这个好玩,来,往脖子上扎,能冒红泡泡,好玩的很啦。”那男子也说:“扎,狠狠地扎。你才生出来,扎死了人不犯法。”

    王彼得见状,疯了似的转过身来,猛一把将那女人推倒在地,吼道:“畜生,不准碰我的基因儿子。”

    那女子爬起来,没有发怒,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你还爱你的孩子,这好办嘛,把你知道的一古脑儿说出来,我保你们平安无事,还会给你们一大笔奖金。”

    王彼得不说,她就拿起刀来,叫小王彼得自己捅自己。王彼得又要保护他。那女子猛地踢了他一脚,倒在地上直叫唤,那个冒充王强的孩子上前用脚踩住他的头,恶狠狠地说:“快说!不然,叫你和你的基因宝宝都躺在这儿。”

    王彼得心胆俱裂,屈服了,用哀求的口气说:“你们行行好吧,别伤我的命根子。我就跟你们说了。”

    华氏,基因,人,配方是……他痛苦地回想着,磕磕巴巴地说起来。

    旁波宁赶到了,躲在一棵老松树背后,听见王彼得在说配方,心中不由一惊:这家伙果然通过现场实验窃取了配方,决不能让他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让他说下去。真的假的都会危害地球人民。一不做二不休,他掏出早已装满**子弹的手枪,打开销声装置,果断地向王彼得开了一枪,王彼得立即倒在地上。

    那女人回头望见王彼得倒在地上,吃惊不小,压低声音对同伙说:“有情况,准备战斗。”

    小王彼得伏到王彼得身上,拍着他的头,“啊啊”地叫唤。

    说起来也真是巧的很,在假冒的王秀磊她们三个左顾右盼之时,汤姆他们磨断了绳索,急急慌慌地往树林中钻,撞到了树上,发出了声响。假王秀磊听见了,立即冲过来,一边射击。汤姆笨手笨脚,跑的慢,被她打中一枪,幸好打在了屁股上,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树林中,就昏倒在地。假王秀磊还不放过,端着枪飞快地追过去了。旁波宁担心她追上去会打死汤姆。那样的话,他这位全世界警察的头儿也会颜面扫地。急忙朝她开枪,不偏不倚,击中她的枪,“笃”的一声,掉落在地。更深人静,那声音听上去特别清晰。假王秀磊惊骇异常,不知子弹从何处打来,定定神,惶急地跑回飞机上,急命转移。那男子动作稍慢了一点,她气恼地一把推开他,自己驾驶飞机,飞走了。

    此时,马克带着三辆面包车冲进了开阔地。车还没停稳,警察们便跳下车来,按马克吩咐,进入各自的位置,摆出作战的阵势。旁波宁从树丛中钻出来,跟马克说过情况,叫他寻找汤姆,却怎么也找不见了。旁波宁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命令赶紧追飞机。马克遵命,指挥警察们上了面包车,亮起小灯,上了大路。旁波宁叫马克绕到老公路上,把他开翻了的轿车拽上来,还是由他驾驶,跟随马克的车队,急如星火地向前驰去。

    远远望见直升飞机上的灯光忽闪忽闪,旁波宁目测距离,大概有几十公里之差,担心难以追上。和马克联系,叫他加速前进。他不肯,说月黑风高,道路虽然宽畅,却是迂回曲折,不敢放开胆子,以免重蹈覆辄。这话有警告和批评之意,旁波宁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暗暗叫苦。

    俗话说,有福之人不要事先筹划。这回应验在了旁波宁和马克身上——一架直升机在夜空中飞行,四辆警车在夜路上紧紧追随,眼看着距离越来越大,谁都急不可耐,谁也没有办法,唯有干瞪眼。没想到,幸运的事突然发生了,远处的直升机开始打起圈儿,慢慢下降。

    旁波宁喜出望外,高兴地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打开传话器,叫道:“马克局长,前面的苍蝇没有油啦,追上去,围而捕之。”

    直升机降在了公路上。假王秀磊指挥另两人赶紧躲藏起来。可是,王彼得中了**弹,要得三个小时之后才能苏醒,只能叫那个大个男子背上他走。小王彼得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她们说啥,站着不动,啊啊咿咿地叫着,气得她踢了他一脚,拽起他大步往坡下走。然而欲速则不达。没走几步,小王彼得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幸好还没哭闹。她不敢训斥,把他扶起来,背着他往前跑。时间就这样被耽误了。

    他们还没走到坡下,四辆警车追到了飞机旁。旁波宁担心老同行们会看破他的一身天蓝色休闲服,扯掉八字胡,再摘掉茶色眼睛,把他认出来,像往常那样叫他掏腰包请客,没有下车,叫马克代他指挥。马克心里明白,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布下阵势,围住了飞机。再叫几名警察亮起强光手电一照,发现没有人,也不报告旁波宁,自顾命令属下们四处查找,很快发现了目标,争先恐后,冲下坡去。

    眼看难以逃脱,假王秀磊决意负隅顽抗,命令两名随从就地卧倒,开枪射击。三支枪同时开火,闪出一条条火花。马克见状,急命大家卧倒,给予还击。旁波宁不准,命令抓活的。马克便带着几个警察,从一侧溜下坡来,出其不意,从背后用枪顶在了假王秀磊他们三人的后脑壳上,束手就擒,被押回公路上来了。王彼得和小王彼得也由两名警察背到了警车里。

    当场审问,三人是hvp国的特工,假王秀磊叫萨米勒娃,假王强叫赫哲维尔,高个男子叫帕瓦蒂根。马克请示如何发落,旁波宁俏皮地说:“如前所为,放虎归山。”马克把证件和枪还给他们,戏谑地说:“到此一游,不虚此行。回去领赏吧。”几个人正求之不得,喏喏连声,接过手枪和证件,转身就向坡底下跑去,一会便不见了。

    旁波宁和马克高兴的太早了。前面几拨跟踪者的表演,只不过是小巫弄鬼,大巫装神还在后头。

    警察们给直升机加满了油,先把王彼得背上去,再把小王彼得和马克扶上去,其他人员一起钻进面包车。马克下令出发,他驾驶着飞机升上半空。四辆警车一辆接着一辆,发动起来,开亮大灯,在公路上中速行驶,直向麻星汀奔去。

    不料,飞机还没飞出一公里,马克耳边令人恐怖地响起了一个瓮瓮声:“降落!”

    “你是谁?”马克虽然多次听过外星人的瓮瓮声,还是不无惊骇地问,“狂八千,还是霸宇宙?”

    “不要,管——我是谁,降——落!”

    马克恢复了镇定,“哼”了一声,说:“哦,你是狂八千。不敢留下姓名,我也能分辨出来。你助纣为虐,制造假新闻,侮辱地球妇女,杀害布朗和露丝,摔坏约克逊的轿车,在月球村捣乱,罪恶累累啊!要我降落?除非你向我投降。”

    “你——敢,跟我,算账?不怕,我拧——断,你的,小——飞机?快,降落!”

    “哼,我不是布朗,也不是约克逊,你休想!”

    一双毛茸茸的大手立即卡住了他的脖子,瓮瓮声更加凶险:“马克,好汉,不喜——眼前鬼!你,不会——是蠢,蛋吧?”

    马克暗想:他说话这么结结巴巴,还把好汉不吃眼前亏说成好汉不“喜”眼前“鬼”,肯定不是地球人,就是狂八千。还真的不能硬碰硬,且听他的,再想办法吧。于是,他假装害怕地说:“狂八千,你放手。我照你的办还不行嘛。”

    直升机开始下降,旁波宁问是怎么了,马克如实相告,他气的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骂道:“怕鬼有鬼!吃人的魔鬼又来了!”脑子一转,他叫马克命令警察们停止前进,准备应付突发事变。

    马克心领神会,边降落边向前滑行,最后把飞机降落在了四辆警车的后面,低声命令道:“全体注意,马上改乘飞机。”

    警察们雷厉风行,须臾,便齐齐地集中到了飞机上。马克朝几个警察一使眼色,他们会意了,悄悄将还昏睡着的王彼得背下了飞机。另外几个警察来带小王彼得时,狂八千发现了,顿时大怒,拉开架势,就要打蓝云团,被独磨俄及拖住了,凑到他的耳根下,悄声说:“别暴露!别暴露!后面还有好玩的!”其实,独磨俄及是害怕真的打起来,狂八千怎么都不会有事,而他稍有不慎就会落网,成为阶下囚。

    狂八千点点头,收了手。任由警察们把小王彼得带进了警车里,又看着马克转移到了警车中,才对独磨俄及说:“什么,好玩?你——又骗我。”

    独磨俄及故弄玄虚地说:“莫急,一会就看到了。”

    狂八千咧开大嘴,露出满嘴血红的牙齿,笑了,说:“抓——胸脯,真,有意思。”

    独磨俄及趁机煽惑他,学着他说:“地球女人,胸脯,肥肥的,跳跳的,让你——抓不够。”

    两天前,独磨俄及故伎重演,伏在地上学了三声狗叫,狂八千在鲸鱼号太空站听见了,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出发,飞到大冰谷,而是置之不理。霸宇宙问他为何一反常态,他含沙射影地说,讨厌独磨俄及,也不想再犯宇宙王的规矩。霸宇宙当然能听出他的话外音,但不跟他计较,要他赶快成行,独磨狐及这回是正事,必须帮助他跟踪王彼得,防止别人抢走王彼得冒着生命危险窃取到的配方资料。狂八千这才勉强应命,讨好卖乖地说,若不是为了完成宇宙王的大业,他绝不会委曲求全,去为一个大色鬼加大草包效力。

    到了大冰谷,他还是摆架子,再三推托。独磨俄及就依地罕之计,用抓胸脯来引诱他。开始,他记着霸宇宙的警告,不肯动心。当说到有他从来没见过的胸脯,抓着可以飘飘欲仙时,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叫独磨俄及穿好隐身衣,把他往胳肢窝里一夹,飞上谷岸来,跟他讲条件:必须让他抓到从来没抓过的胸脯。独磨俄及满口答应,心里想:狂八千,你狗屁都不知道。连地球人的话都说不清楚,能知道多少?弄个老母猪的**让你抓,你也当天生尤物哩。什么神仙朋友?老子要不是想当地球之王,才不受你拨弄呢。叫本王学狗叫?待本王当上地球之王,叫你***学猪叫。对了,叫你给本王行骑背礼。

    独磨俄及哪里想的到,狂八千对他也有防备,一到麻星汀,就催促他找肥胸脯。他当然乐于应命。昨天,两人仗着隐身衣,大街小巷来回穿梭,不知为什么,其实是已至秋末,天气冷了,就是没见着敞胸露怀的妇女。两人又是叹息,又是诅咒。好不容易熬到黄昏,独磨俄及眼前忽然一亮,一辆出租车开进了贝多尼街,车上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司机,穿着大开襟领深红色连衣裙,硕大坚挺的胸部就像两座精巧的山峰,煞是馋人。当即叫狂八千夹着他飞到那出租车跟前,想抓那女子的胸部。不意,那女司机像是有所察觉,巧巧地把窗户玻璃关上,开着空车跑了。两人扑了个空,懊恼不已。狂八千少不了埋怨。独磨俄及叫他耐心等,一定如愿。他才闭口不言。晚上,街上行人渐稀,他们又要侦察地形,不得不暂且搁下地寻乐之事。

    四辆警车再次开动了,为缩小目标,只开小灯行驶。然而,没开出半里路,就被一道路障挡住了。马克说声糟糕,叫人下车去看。一名警察大着胆子,打开车门,还没下车,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一律红衣红裤,端着长枪短枪,把四辆警车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地喝令下车。

    马克想请示旁波宁,转而觉得不妥,决不能暴露了联合国的长官,回答稍稍迟疑。只听“吱啦”声响起,激光束束,刺向车门。眨眼间,几个车门都被打穿、割裂开来。马克这才下令全体下车,一边壮起胆子,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不是狂八军,请报上尊姓大名!”

    一个红衣人跨到他面前,用教训的口吻说:“吼什么?我们是乌斯佐科夫派来的,护送王彼得,叫你们的人都闪开,不得干扰我们执行公务。”

    旁波宁没有下车,听见红衣人的话,立即通知马克:“又是冒牌货,设法逮捕他们。”

    “好来!”马克大叫一声,“弟兄们,逮捕这帮冒牌货!”

    警察们得令,挥拳踢腿,展开搏击,想以擒拿的方式抓获这些冒牌货,急切里忽略了他们与前几拨不同,不是仅有基因武器——**枪,而是**枪与激光枪并用,只见激光闪闪,一连伤了几名警察,马克急忙命令卧倒疏散,各自为阵,捕获猎物。

    警察们卧倒的卧倒,散开的散开了,警车周围一下成了空了许多。此时,旁波宁也不敢声张。王彼得还在昏迷之中。小王彼得若无其事,看着人们打闹,不停地拍手,喊叫。

    小王彼得的喊叫惊动了一帮红衣人。与马克说话的红衣人指挥另几个红衣人把小王彼得和王彼得弄出车来,就往飞机那边跑。他们边跑边射击,压住马克他们的火力。

    眼看一帮红衣人上了飞机,王彼得和小王彼得都被他们抢走了,马克又气又急,再请示旁波宁,他不动声色地说:“启动第三方案。”

    第三方案是进行公路堵截。旁波宁深思熟虑,防微杜渐,事先叫马克派人在飞船港通往麻星汀的高速公路上挖了两个地下掩体,一个距飞船港三公里,另一个五公里。桑切诺娃带人守在三公里处的掩体中,哈德迈迪带人守在五公里的掩体里。掩体大致相同于旁波宁所守候的掩体,不同的是没有人造树遮蔽。

    马克给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下达了启动第三方案的指令。旁波宁紧接着传来注意发现目标坚决阻拦的指示。两人马上命令随从们做好战斗准备。

    那个同马克说话的红衣人发动了飞机,急速起飞。非常奇怪,眼看就要飞起来,却又落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这样一连折腾了好几次,不得不停止操作,下来查看。一切正常,一伙红衣人纳闷极了。不愿放弃飞机,又重新启动,依然如故,又急又气,不由一起破口大骂。

    狂八千和独磨俄及拽住飞机,拽一拽,松一松,像猫戏老鼠一样,把一帮红衣人玩了半天,本来就乐不可支,几次没敢笑出声来。听见骂声,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两人终于忍无可忍,哈哈嘿嘿地大笑起来。

    笑声在漆黑一团的夜晚显得格外怪异,令人毛骨悚然,一帮红衣人吓得四处躲藏。开飞机的那个红衣人定定神,喝道:“什么人在笑,有胆露出你的狗头来!”

    独磨俄及觉得刺耳,走到他的背后,狠狠一掌,把他打的爬在地上,又与狂八千击掌大笑。那红衣人大怒,跳起来要还手,左转右转找不到人,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转念一想,吩咐一拨人带着王彼得和小王彼得滑下路坡,钻进树丛中去。另一拨人继续乘飞机离开。

    狂八千和独磨俄及上当了,又来拽住飞机,叫那一伙人飞起来又落下,飞起来又落下。两人乐得大笑。

    真是欺人太盛!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啦!旁波宁气愤难忍,又急不可待,指示马克马上追赶,堵住红衣人,把王彼得和小王彼得追回来。马克二话不说,带领十几个警员冲下坡去了。

    狂八千和独磨俄及看见马克他们冲下坡去,方才发觉上了当,丢开飞机,奔下坡去抢人。机不可失。旁波宁命令其余警察扑向飞机,将飞机上的红衣人全部抓获。然而,他们全都服毒自杀。他们没有证件,搞不清从何而来,又是哪国哪地的人。

    挟持王彼得的一伙红衣人眼看就要钻进树林,突然,马克带着一群警察像天兵下凡一样,迎面拦住了他们。双方也不答话,就开了火。在激光枪的射击下,马克他们占不了上风,而红衣人也不能越过警察们的阻击,慌忙回头,想往公路上跑,却又被狂八千堵住了。他们困兽犹斗,向狂八千开枪,狂八千连连发出蓝云团,激光枪被打扁了,不能发挥火力。马克迅猛地冲上来,缴了他们的械,抓住同他说话的那个红衣人,一审问,才知道他们都是c国雇佣来的。马克请示如何处置,旁波宁又说放虎归山。

    红衣人放走了。马克他们面临的境况更加残酷。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非得教训教训“蓝星鬼”不可。旁波宁暗暗下了决心。

第四十九章跟踪第二个基因人二

    在旁波宁的全部部署中,还有一个说不清是为公还是为私的秘密——引诱独磨俄及露出狗头,捉住他,为威斯全胜报仇雪恨,也为全世界的警察扬眉吐气。要知道,抓胸事件、假新闻事件、约克逊父子遭难事件,特别是月球村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至今未能抓住元凶,大白于天下,麻星汀警察局背着骂名,全世界的警察也都受到连累,作为警界的最高长官,他一直汗颜自责,耿耿于怀。

    王彼得的交代和露易斯的见证,已经告诉所有知情者,从假新闻事件以来的一切怪事,都与独磨俄及有关,而独磨俄及已与蓝星人狼狈为奸。如果能捉住独磨俄及,就可能带来万事大吉的佳境。如果捉不住,教训他一下也算出了一口恶气,给全体地球人一个宽心丸。

    王彼得从大冰谷而来,独磨俄及要通过他来窃取华氏基因人配方。现场实验完了,王彼得带着他的实验成果——其实是独磨俄及的实验成果,回麻星汀了。独磨俄及要继续控制他,就得采取种种行动,跟踪王彼得必是其中一个主要手段。如何跟踪,照路易斯所言来想,无非是狗仗人势,故伎重演。

    独磨俄及身上的弱点很多,自不必说了。狂八千爱玩抓胸的把戏,弱点也很明显。这就好办了。利用他们的弱点,捉住他们,或者教训他们,给穆玛德琳一个惊喜,也给全体地球人一个惊喜。

    对自然人来说,大私与大公总是交织在一起,而小人物的私心与大人物的私心绝对不能相提并论。

    旁波宁是大人物,他的私心与全体地球人民的利益联结着。

    但愿上帝保佑我,阿门!他在心中一次次地祷告。

    为了确保无虞,他专门与克萝蒂通了话,又与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仔细商量,做出了缜密的计划。

    现在,狂八千果然出现了。独磨俄及来没来,不得而知,但感觉他应该来,两人有共同的利益,共同的爱好嘛。

    机不可失!是同妖魔鬼怪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马克老兄!”他对着传话器果断地吩咐道,“招集人马,带上两个王彼得,上飞机。快!”

    “老弟请放心,老兄明白!”

    透过车窗,借助声音,旁波宁看到,警察们在马克带领下,一起向飞机跑去。

    当他们跑到直升机跟前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飞机上突然冒出一群穿着灰色衣服的人来,枪栓拉的噼啪作响,一边厉声吆喝:“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稳住!”旁波宁急忙指示,“他们不敢造次。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马克镇定自若。

    一个高个子拨开人群,撞上前来,装腔作势地说:“马克,我是克萝蒂,奉旁波宁厅长之命,前来迎接王彼得。没你的事了,回去歇着去吧。”

    “哈哈!你是克萝蒂,好极了!她有没有宇宙通手机呀?”

    “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也问的出来?近在咫尺,你不是还要和我通话吧?”

    “好久不见,通话很自然,你说号码吧,我来拨你,也给你省点话费。”

    那女人不吱声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挤到前面来,喊道:“马克,你噜苏什么,我是约克逊,受旁波宁厅长之命,带克萝蒂前来接王彼得,你还不赶快闪开,耽误了公务,你吃罪的起吗?”

    “今天真是石破惊天,叫我们大开眼界啦。大富豪俱乐部主任带着干女儿来接王彼得,真想不到。好啊,请你们交验证件,我就把两个王彼得交给你们。”

    车上随即扔下来两个证件,一个警察接住了递给马克,马克压低声音报告旁波宁。旁波宁说:“且放他们一马,避免伤亡。”

    “连宝贝疙瘩一起?”

    “当然!不一起不行啦。他们就是来截这趟镖的,不会伤害宝贝。”

    “嗯,果然是约克逊主任和克萝蒂小姐。好啦,弟兄们,闪开!”

    警察们迅速闪开了,丢下了两个王彼得。飞机上立即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个王彼得抬上了飞机。

    王彼得醒了,时间已过去了三个小时。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还在飞机上?你们放开我,让我回家!他惊恐地大叫着。假克萝蒂不耐烦,一枪托砸下,他又昏倒在地。

    小王彼得本能地伏到他的身上,啊,啊啊,叫个不停。她又火了,也给他一枪托,昏倒在地。她狞笑一声,说:“这才安静。出发!”

    直升机起飞了。可是,只飞到半空中,就开不动了——狂八千拖住了飞机,一直拖到地面上来,哈哈大笑,说:“好玩,好玩!克萝——蒂,我们,又见——面了。”

    假克萝蒂是个贼大胆,并不慌张,冷冷地问:“你是谁?有种的话,让我看看你的尊容。”转身悄声吩咐身边的随从:“快开!”

    狂八千听不懂她的话,独磨俄及凑到他耳根下解释几句,他“嘿嘿”笑道:“好玩,脱——了衣——服,抓奶——子。”一边就脱下了隐身衣,亮出一个蓝衣服蓝面孔身材矮胖的形象。假克萝蒂禁不住“扑哧”一笑,戏弄道:“一个小小侏儒而已,还敢跟本姑娘斗狠。兄弟姐妹们,给他放礼炮。”

    几十支长枪短枪齐齐地向他射击。他像有金刚不坏之身似的,子弹打到他的身上,哧溜一声,落到地上。激光束射到他的身上,像水点一样化为乌有。独磨俄及吓得伏倒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狂八千大笑不止,轻轻一跳,抓着了刚离开地面的飞机轮子,用力一拉,又降落到地上。

    假约克逊和假克萝蒂怒不可遏,命令加强火力,仍然打不着他,却惹得他玩兴大发,一边喊“地——球人,真——没用!”一边跳来跳去,做出种种姿势。

    假克萝蒂心急起来,想马上解决他,以便脱身逃走,奋不顾身地冲出飞机,来同他交手,随从们也一哄而上。独磨俄及急忙滚到一边,觉得还不安全,索性溜下坡,像野兔一样翘起头,悄悄看着他们。

    狂八千见一群人冲他而来,正中下怀,大打出手。可是,人太多,视线太差,未免顾此失彼,不一会,就被一伙灰衣人撞翻在地,压住了。“啊呀呀——”他怒吼着站了起来。接着,像麦子拔节一样,开始拔高,拔高,再拔高。须臾,变成了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巨人。嘭——一拳击倒一个灰衣人。嘭,嘭,嘭,击倒了三个灰衣人。其他灰衣人吓得转身就跑。假克萝蒂惊慌地喊叫道:“撤!上飞机。”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狂八千腾空而起,飞到飞机上,打出一连串蓝云团,把一帮灰衣人全部打昏在地。抓住假克萝蒂的胸脯,捏了几捏,掏出她的证件,念出声来:“卡列——托,夫娜,c——国人。”想了想,丢在她的胸口上,转身去找王彼得。独磨俄及见他大获全胜,方才爬上坡来,跑到飞机上,跟他说话,夸他无人能敌。狂八千不答理他,只顾找王彼得。不一会,找到了,叫独磨俄及背上。他不肯,说还是放在飞机上,让马克他们来送他回家。劳累了半天,该玩高兴的去了。狂八千也想着玩高兴的,晃晃身子,收缩成平常模样,夹着独磨俄及,沿着公路往麻星汀飞去。

    旁波宁叫马克收拾残局。马克请示灰衣人如何收拾,是否也放虎归山。旁波宁说可以,但与前不同。他们同蓝星人抗争也算英勇,受蓝云团伤害,不知何时能醒,要把他们弄进汽车,运回麻星汀,救醒之后放他们回国。

    马克一面吩咐手下落实,一面又请示后面的事该如何操作。旁波宁说按原计划进行。他便叫警察们全部上飞机,另派几个警察开车回市里。

    马克他们像离弦之箭,很快不见踪影。旁波宁发出新的指令。然后,开着马克的警车,不慌不忙地驶向麻星汀市内。

    与此同时,一辆飚风牌出租车从哈德迈迪的掩体旁开出,朝飞船港方向驶来。

    这辆车的司机是乔兵姬,副手是她的哥哥乔其可。乔兵姬身穿大开襟领连衣裙,乔其可穿一身咖啡色休闲装。车的后面还坐着一位漂亮女子。她就是为威斯全胜助战的路易斯小姐。

    路易斯是位爱憎分明的姑娘,对独磨俄及恨之入骨,对朋友情真意切,两肋插刀。她是乔其可的未婚妻。乔兵姬已习惯于称她嫂子。

    这辆车是旁波宁特意找来给她们开的,为的是保证速度,以便大家都能如愿以偿——

    捉住狂八千和独磨俄及,捉不住就教训打击他们。

    旁波宁为何如此安排,自有他的充分理由——

    克萝蒂上月球之前,曾向旁波宁报告,她认识了乔兵姬。这个女青年有些像男孩儿,血气方刚,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把那天在出租车上同乔兵姬的交谈和盘托出。旁波宁是个有心人,对乔兵姬有了印象。后来,威斯全胜准备第一次攻打大冰谷时,曾私下要旁波宁推荐几个像阿娜的人。旁波宁首先想到了乔兵姬。威斯全胜看过玉照,很遗憾地摇摇头,说相貌差多了,还是由他亲自物色。过了几天,就来告诉他,找到了一个路易斯,相貌很相似,在贝多尼街被抓过胸脯,未婚夫是处理布朗交通事故现场的交通警察乔其可。乔其可的妹妹叫乔兵姬,跟克萝蒂是朋友,告诉她,克萝蒂曾说,抓胸事件很可能是狂犬军的人干的缺德事。她信小姑子的话,对狂犬军愤恨不已。听说叫她替代阿娜,去大冰谷讨伐狂犬军,二话没说,单问啥时动身,真叫人喜不自胜。

    路易斯不幸遭到独磨俄及糟蹋,和陈大勇他们一起被威斯全胜救回来之后,威斯全胜却惨遭杀害,她的心中一直在流血。尤其是独磨俄及把抓胸事件当作他的艳福炫耀时,她简直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恨不得立马把独磨俄及抽筋扒皮,挖出心肝去喂狗。但是,身陷魔窟,无所作为,只能把天大仇恨埋在心底。

    从大冰谷回到麻星汀,她同乔其可兄妹俩说了她的遭遇,又告诉两人抓胸事件是独磨俄及这个该千刀万剐的造的孽,差点没把兄妹俩气死,眼珠子都快迸裂出来。三人一起商量如何报仇雪恨,整整说了一个通霄,终于想出一条妙计:利用独磨及好色这个弱点,引诱他再来抓胸,瞅机会干掉他。但是,时间一天天逝去,他们望眼欲穿,却一直瞅不到机会。急得没法子,乔兵姬要联络福特等几个被抓过胸脯的妇女,集体去大冰谷。乔其可说那样不行,弄不好会走漏风声,叫独磨俄及事先防着,反倒无机可乘了。乔兵姬苦恼不过,给克萝蒂说了。克萝蒂劝她耐心等待。想想觉得她的精神可嘉,又把这事给旁波宁说了。

    旁波宁把这事与以前的事联系起来,对乔氏兄妹有了敬佩之感。心想:对假新闻等一应怪事义愤填膺强烈谴责的人比比皆是,但像她们这样处心积虑,要同魔鬼比个高低,并不多见。尤其是乔兵姬和路易斯,如此深明大义,对外星人能像文森特一样圆睁双眼,毫无惧色,敢于拼个鱼死网破,实属难得。但愿她们瞅到机会,也但愿自己有机会帮她们如愿以偿。他把自己的心思一五一十地给克萝蒂说了。克萝蒂尖锐地说,其实他和乔兵姬心存共同的愿望,但愿有共同的机会。

    共同的机会终于来了。王彼得上了月球。旁波宁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共同机会。他并不能马上去拉乔兵姬的手,但他立即开始深谋远虑。

    时机终于成熟了。王彼得要回麻星汀与王秀磊破镜重圆。多方消息证明,跟踪这个给许多人带来幻想的基因人研究的专家,会有很多人做出五花八门的表演,包括大冰谷那边,一定会有鬼蜮伎俩施展出来。

    旁波宁悄然来到麻星汀,先同马克秘密接触。然后,秘密召见了乔兵姬和路易斯。她们又叫乔其可见过他。由于具有共同愿望,双方一拍即合,定下了捕捉独磨俄及和狂八千的连环计。

    当桑切诺娃把旁波宁的指示传达给乔兵姬之后,连环计就正式开始了。

    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驶。车内的三个人既紧张又兴奋地议论着——

    “哥,你说这回成不成?”

    “有猴精指挥,稳操胜券。”

    “嫂子,你的看法呢?”

    “你哥说的没错。不过,独磨俄及我接触过,很狡猾,喜怒无常。”

    “狂八千本领高强,能举起约克逊的飚风牌轿车。还有霸宇宙,也是力敌千钧。我们要格外小心。”乔其可担心地说。

    乔兵姬不高兴了,说:“哥,嫂,我们是有君子协定的,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们可不准当软骨头。要不然,我就跟你们没完。”

    “好好好!我们都听你的,为你争光!”

    乔兵姬得意地笑了,着意地把裙子整了整,使胸部更加突出,两座山峰不停地弹跳,似倒非倒,惹人注目。

    天空越来越黑,四野越来越静,只听得车窗外风驰电掣般的呼啸声。从半空中往下看,高速公路上一道灯光似刺刀一样划破夜幕,勇往直前。凝眉细瞧,出租车内灯光格外明亮,照在暗红色连衣裙上,特别鲜艳。而连衣裙大张着嘴,吐出一块雪白的云,云中掩映着两座雪峰,骄傲而又急迫地张望着四野,呼之欲出。

    狂八千挟着独磨俄及,忍着**的饥饿,一路寻觅,只有黑漆漆的夜幕向他们的眼睛示威,公路上没有丝儿亮光。好不容易飞过了三公里,来到了桑切诺娃的掩体上空,看见了两柱强烈的灯光,独磨俄及大喜,叫道:“狂八千,快,降落!”

    两人降低高度,直到距出租车十米的高度,仔细窥测车内,都禁不住手舞足蹈,立即在车前降落,脱去隐身衣,伸手拦车。

    桑切诺娃在掩体内看得明白,马克他们刚刚过去,再没有见到车辆,两个身穿蓝色衣裤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路中间,十有**是狂八千和独磨俄及,暗暗佩服旁波宁神机妙算,抓起传话器向旁波宁报告,一面通知乔兵姬停车。

    旁波宁命令慎重行事,力争抓住两个魔鬼。

    乔兵姬停了车,用灯光照着两个拦车人。乔其可下车来,大声问:“两位,要稍个脚吗,请上车吧。”

    两人也不答话,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路易斯从走路姿势已经判断略微矮一点的是独磨俄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要下车同他拼命。乔其可乔兵姬紧紧地拽住她,叫她别干蠢事,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两个魔鬼走到了车跟前,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车门打开了。两个魔鬼钻进了后座,独磨俄及坐在中间,狂八千和路易斯一左一右坐在两边。

    车门按桑切诺娃要求关闭了,上了锁。

    风门重新打开,出租车重新启动了。

    双方都不说话。独磨俄及故意顶住路易斯胳臂。她又气又恨,浑身发抖。

    乔兵姬松开风门,车子向前开动,突然一个猛刹,两个魔头冷不妨,撞到了靠背上。狂八千没什么,独磨俄及却被碰得鼻子流血。紧接着,车子又是一个就地掉头,“吱啦”一声,来个一百八十度,向来时方向飞驰。

    “发什么疯?”独磨俄及吼道,“不愿做好事就吭气,别撒野。”

    狂八千也开了腔:“美人,不想——开,停,停在——这儿。让我,玩玩。”说完,伸出两手去抓乔兵姬的胸脯,被乔其可狠狠一拳,砸在手腕上,不得不缩回来,“嘿嘿嘿”地笑。

    乔兵姬怒不可遏,就要发作,耳脉中传出桑切诺娃的声音,警告她不可造次,她愤怒地一脚踩死了车闸。独磨俄及又撞到了靠背椅上,痛的直叫唤,伸出拳头要打她,被狂八千挡住了,对他说:“怜香,惜玉,嘿嘿!”嘴张的老大,满口血红的牙齿在灯光下映出血淋淋的光影。

    旁波宁赶到,把车靠到路边停了,并不下车,用传话器指示道:“桑切诺娃,围住出租车,张开铁丝网,务必抓获!”

    旁波宁戴上夜视眼睛,看见桑切诺娃带着一群人从掩体内冲出来,爬上坡,冲到公路上,把出租车围住,车两边都张开了铁丝网。

    狂八千一心想着抓胸脯,没有发觉车外的异常。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胡作非为,他觉得地球人软弱无能,全然不在话下,所到之处,总是肆无忌惮,若不是霸宇宙一再警告和敲打,还有独磨俄及担惊受怕,疑神疑鬼,他会更加张狂,连隐身衣都不穿,明火执仗地捣蛋。

    见狂八千色迷迷地盯着乔兵姬的胸部,独磨俄及欲火顿炽。车子突然停下,乔其可他们三个不喊不叫,一点也不慌张,只是满面怒气。他忘乎所以,一点也没多想,全当是他在旺犬谷那段时光一样,放开贼胆,伸出魔爪,抱住了路易斯,张开臭嘴,亲她的脸。

    路易斯忍无可忍,挣开手来,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大耳光。这下他有了借口,恬不知耻地说:“打是亲,骂是爱。美人,你打我,就是爱我。我就赏你个**摄魄。”

    他疯狂起来,像恶狼一样扑向路易斯。路易斯拼足力气反抗。狂八千一旁摇头摆尾。乔兵姬和乔其可转身来打独磨俄及,被狂八千挡住,趁机去抓乔兵姬的胸脯。乔兵姬又同他推拉起来。乔其可即要帮妹妹,又要帮爱人,顾此失彼。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耳脉中传来桑切诺娃的声音:“马上弃车,出来,快!”

    乔兵姬非常机灵,也许是复仇心理支配着,千方百计保证成功,换上笑脸,说:“两位,两位,别着急嘛,车上没地方,咱们到大宾馆去,来个爽的,好吧。”

    “好,好!”狂八千嘿嘿笑着。

    独磨俄及急于求成,不愿意,说:“就在车上,休想逃跑。”

    狂八千推他一把,有些不悦地说:“你——急啥?回——到,宾馆,宾馆。”

    “还是你懂事。”乔其可假意夸赞他。

    乔兵姬就发动车子,几下没发动起来,假装着急地说:“哎哟,对不起了,人太多,发动不了啦。”扭头指着独磨俄及,“请你们两个下去帮忙推推车,就能发动了。”

    独磨俄及两眼珠骨碌一转,说:“不去!我从来没推过车。”

    她朝乔其可使个眼色,说:“那只好请你们两个帮帮忙啦。”

    乔其可会意,叫路易斯一起下车。可是,狡猾的独磨俄及拽住了她,蛮横地说:“不许你下,他一个够了。”

    乔其可便下了车,假装推着,车子还是发动不了。乔兵姬又下去了,打开车厢盖,装模做样地看看,折回来,突然一把拉开后车门,猛地把路易斯拽下车来,迅捷地关闭了车门。独磨俄及一把没有拽住,恐慌地大叫:“不好啦,她们跑了。”狂八千叫他别慌,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说时迟,那时快。警察们齐心协力,一张铁丝网套上了车顶,紧接着,第二张铁丝网又套上去了。两张铁丝网一张接一张,舒展开来,垂落下去,罩住了出租车。只听“吱啦”,“吱啦啦”,一根又一根铁条从车底穿过,把车子像打行李包一样捆了个结实。

    车灯灭了。

    手电光闪现出来。

    数道电光集束在一起,射向车前窗,射进车内,射到两个魔鬼的脸上。

    喊话开始了——

    独磨俄及,狂八千,你们已成瓮中鳖,笼中鸟,放乖点,别乱动,跟我们走!

    桑切诺娃喊了一遍,没有回应,又喊了一遍。

    独磨俄及一时六神无主,抱怨狂八千只顾自己快活,叫他快想办法。狂八千笑话他胆小如鼠,是个大熊包,当地球之王简直是白日做梦。独磨俄及指指车窗上的铁网,反唇相讥,你能,你本事大,可是,怎么同我一样被人家包围啦?有本事,你就别跟我在一起。嗳,嗳,你走啊,马上走,看你能飞出去不?

    狂八千哈哈大笑,说:“你别——激我,也——别,害怕。看——我的。”指着窗外,又说:“你看,那个,两手,插在,衣——袋里,镇定——自若,样——子很,精灵的,男人,是——旁波宁。”

    “你怎么知道?他穿着休闲服,又没穿警服。”独磨俄及将信将疑。

    “他,到万和——号报到,那,一天,我,就认——得他了。”摸摸独磨俄及的脸,“别怕!先跟旁——波宁,玩玩。你看,外面还——有一个,女——人,胸脯也,很,骄傲哩。你不——想,抓抓?”

    “开什么玩笑,都成笼中鸟瓮中鳖了,还想球头子快活?”

    “你真,是,稀——牛屎,铺不上——墙。”

    “是糊不上墙!你能糊上墙?快糊给我看看。”

    狂八千不再理他,嗵——一拳打在车门上,吼道:“旁波——宁,休要,逞能。惹——恼了我,就叫你——横尸,荒野。”

    “哈哈!狂八千,果然是你。”旁波宁兴奋地说,“没想到,你能说地球人的话,还会用几句地球人的词语。我们地球人给了你不少恩惠啊。但是,你说的太难听,地球人的美妙语言真是让你糟蹋了。走吧,跟我走,给我们的超美女大主席说几句认罪的话,再说些感谢的话。别害怕,我保你没有生命危险。”

    “穆玛,德琳,我——见过,以后我——还要,经——常见。不过,不过,现在,我就——跟你走。看你,能——奈何我?”

    旁波宁立即钻进他的车中,开到出租车前面,吩咐将两车链接起,叫桑切诺娃坐到他车上来,由他亲自驾驶,向麻星汀市开去。

    走了几分钟,他觉得该让穆玛德琳先高兴高兴,取出手机,叫桑切诺娃拨通了穆玛德琳宿舍,由他来说话。

    然而,穆玛德琳听了他的报告,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很平静地说:“你们辛苦了!还须努力,格外小心啊。”

    没有受到高度赞扬,旁波宁心中自然不快,抓住独磨俄及或许算不了什么新鲜事,可捉住了狂八千这个外星人,毕竟前无古人,开天辟地,头一回,应该皆大欢喜,不给英雄般的奖赏,起码也要给几句超常的赞誉吧。可是,超级大美女就是这么吝啬,真令人扫兴。

    桑切诺娃看他面色阴沉,劝他别在意,主席太忙,要赞誉的事和人太多,对身边的人也就疏忽了,不必计较。旁波宁勉强笑笑,说:“计较,才不会呢。在大美人面前,谁都会被陶醉,哪有气生嘛。”

    两人都没猜透穆玛德琳的真正用心,她觉得正是最后关头,应当不让旁波宁这位得力干将因胜利而骄傲,导致前功尽弃。

    果然,意外很快发生了。

    狂八千用蓝云团打开了车顶,击碎了铁丝网,叫独磨俄及穿上隐身衣,挟着他飞到了旁波宁的车顶上。

    “不好!”旁波宁惊急的说,“拉力突然减轻,狂八千逃脱了。”

    “没错!”桑切诺娃紧张地说。“你看,咱们这车的载重量增大了。”指着载重计量表,“超了一百五十公斤。”

    “你马上下车,与哈德迈迪联系,还有马克,叫他们接应。我来对付这两个魔鬼。”

    “你下去,我留下。”她边抢方向盘,边说,“你是地球人民的大厅长,没有我无关大碍。没有你,万万不能!”

    旁波宁生气地推开她,严厉地说:“不要违抗命令!东方雄已经授权给我,你由我指挥。”

    她还想争辩,他却先机制人,突然伸手打开了右车门,同时用肩膀将她顶出门外。她不得不就地一滚,闪到了路边,跪在地上,低沉地叫道:“厅长!厅长啊!你千万小心啦。”接着,用传话器联络哈德迈迪,叫他尽全力协助,把旁波宁救出来。又掏出手机,与马克联系,叫他迅速派人支援,带上电子导弹。

    旁波宁加快了车速,想尽快赶到哈德迈迪的掩体旁,以便缩短危险区间,早到一秒钟,狂八千就少一秒钟作恶时间。

    出租车拖在后面,一起迅跑。

    两辆警车紧紧跟随,生怕掉队误事。

    几名警察发现了路旁的桑切诺娃,最后一辆警车停下来,让她上了车,继续向前奔驰。

    桑切诺娃心怀悲愤,告诉大伙,旁波宁厅长独当一面,正在最前面同两个魔头较量,大伙千万别慌张,沉着冷静,力争抓获两个大坏蛋,为地球人民争口气。大伙听了,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然,心底深处,也免不了几许恐慌。独磨俄及可以藐视,他曾被威斯全胜打得落花流水。可狂八千毕竟武艺高强,地球人还没有与外星人对敌的经验,办涉及外星人的案件,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真正是赶鸭子上架——心中没有底呀。

    狂八千很快发现了旁波宁的动机,猛力地敲着车顶,吼道:“旁——波宁,马上,停车!我,没——有恶意。”

    旁波宁置若罔闻,反而开的更快。

    他恼怒了,跳到前面,把独磨俄及扔到路旁,双手抓住车的前保险杠,用力一撑,车子开不动了,反向后倒退起来,旁波宁急忙刹车。

    恶毒的独磨俄及趁机闪到车门前,趁旁波宁开门之机,猛然一把将他拽出车来,举枪就射。幸亏旁波宁反应十分敏捷,在被抓住手腕的一刹那间,已经明白是独磨俄及趁机作恶,就势一转身,又就地一滚,闪到了一边,同时还击,可惜,看不见目标,浪费了几颗**弹。

    桑切诺娃看见了,乔其可兄妹看见了,所有警察都看见了,旁波宁正危在旦夕!

    下车!快下车!桑切诺娃,路易斯,所有的人都焦急万分,不约而同地冲下车来,冲向旁波宁身边。

    可恶的独磨俄及变本加厉,想趁人们还没到来之机置旁波宁于死地,闪到他的身后,掏出匕首,咬牙切齿地朝他刺去。

    旁波宁实在机智果敢,身手非凡,感觉身后有股阴风,敏捷地一闪身,一个侧转,就势一把抱住了独磨俄及。说时迟,那时快,“咔嚓”一声,独磨俄及的一只手被铐住了,手铐的另一头卡在旁波宁的手腕上。

    “哈哈!独磨俄及,今天你运气不好,碰到了天罡地煞星,隐身衣也帮不了你。”旁波宁因为终于如愿以偿,异常高兴,摁住独磨俄及,拽下他的隐身衣,缴了他的武器,又喝令道:“马上叫狂八千投降!”

    独磨俄及简直吓破了胆。他绝对没想到,有狂八千保护,还有隐身衣,还是被旁波宁逮捕了,看来这个猴精的确名不虚传。“狂八千,快救我!”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们要杀我啦!”

    狂八千吃惊不小,刚刚他还吹嘘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掉个屁股就成了屁话,不仅要被独磨俄及笑话,还会受霸宇宙惩罚,急忙转身来救独磨俄及,以能挽回败局。

    “旁波宁!”他凶狠地叫道,说话也利索多了,不怎么结巴了。“算你有——本事,抓住了,独磨俄及。我要你——马上放了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桑切诺娃和乔其可他们冲到了跟前,没等旁波宁回答,他们齐声喝道:“别做梦,除非你也投降!”

    “我再——说一遍,旁波——宁,请你——马上放人。”

    “不可能!”旁波宁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地球人的内政,你无权过问。”

    “我非要——过——问呢?”

    “那就举起你的双手来!”

    “不可能!”

    “为什么?”

    “地球人无权知道!”

    “那我就逮捕你!”

    “我——奉陪了。看看——谁逮,捕谁?”“蓝云团——”他扎开架势,大吼一声,一个巨大的蓝色云团在他面前聚集起来,撞向旁波宁的警车,嘭嘭嘭……车子被撞得四分五裂,旁波宁不得不躲避,拽着独磨俄及翻滚到路下的草丛中,一边命令朝狂八千开枪射击。

    枪声响起,**弹、激光束还有普通子弹,像雨点般打到狂八千身上,他全然不顾,狂笑道:“旁波宁,你也——愚蠢,我刀,枪——不入啊。好哇,打光你——们的,子弹,我们就——肉搏,看看谁——吃谁——的肉?”

    独磨俄及被旁波宁扑在地上,不能动弹,急得大叫:“狂八千,救命啊!我在这儿!我在草丛里头!”

    狂八千听见他的喊声,呼地一跃,就到了他的跟前,喝道:“旁波宁,识相点,你——打不,过我,地球人,都打——不过我,放了我——的,朋友。各走,各——的铺(路)!”

    “独磨俄及是地球人民的公敌,你与他狼狈为奸,就是我们的敌人。”旁波宁义正词严地说。“还想逃之夭夭,说啥疯话。侵略者,杀无赦!”

    各种子弹再次射向狂八千。独磨俄及再次大喊救命:“狂八千,你刀枪不入,我可不是啊,快救我!救了我,我和你一起收拾他们。”

    “啪!”旁波宁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昏了过去。

    狂八千勃然大怒:“旁波宁,你太,过分了。”一个箭步扑上来,一把抓住他,提起来,腾空而起,飞走了。

    旁波宁没料到这一招,急忙命令桑切诺娃使用导弹。可是,他身陷魔掌,她哪能从命。急得他大叫:“执行命令,决不能让他们逃走,机不可失啊!”

    狂八千烦了,一巴掌下去,打昏了他。

    桑切诺娃急命哈德迈迪阻截,叮咛他注意不要伤着旁波宁。哈德迈迪说声明白,叫随从们跳上飞碟,在空中摆成锥形,专候狂八千到来。

    狂八千不一会就飞过来了,发现空中有飞碟阻拦,想绕开,却不能得逞,飞碟似乎很灵便,左右上下飞荡,哪能绕道而行。他不敢怠慢,大打出手,企图打开通路。但是他挟着两个人,负担沉重,加之一连串的搏斗,消耗能量太多,感觉不如前头那么随心所欲,急中生智,腾出手来,用个小云团轻轻盖在独磨俄及脸上,把他救醒,吩咐道:“向他们开枪,快!”

    独磨俄及立即动手,发现手被铐着,吼道:“旁波宁,马上开锁!”狂八千说:“他正睡觉,叫什么?”独磨俄及凶残地说:“你不让我吼,我就不吼了。”抽出匕首,使足力气,狠狠地劈下去,切断了旁波宁的左手,狰狞地笑道:“这下方便了!”抖抖手铐,想把旁波宁的断手甩掉,急切里没能甩掉,想了想,得意地说:“战利品,要带回去,将来建纪念馆用得着啊。”从狂八千胳肢窝里伸出头来,举枪猛烈扫射。

    可怜!可恨!可歌!可泣!旁波宁一身好武艺,在蓝星人面前却无法施展,在昏迷中遭到残害,从半空中跌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嘭咚——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声音。

    “厅长!”桑切诺娃声嘶力竭地叫道,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大家伙一起紧紧跟随,奔到旁波宁跟前,都以为他死了,一起哭出声来。过了一会儿,桑切诺娃把牙一咬,说:“听我命令,跟他们拼了。”又用传话器给哈德迈迪说:“厅长去了,要独磨俄及和狂八千偿命。”

    哈德迈迪“天啦”惨叫一声,命令道:“打开电子追踪器,搜索撞击狂八千!”

    然而,为时已晚,独磨俄及打出的子弹,迫使他们不得不不断升高,一下子难以实现意图。

    狂八千也无心恋战,离麻星汀城越来越近,夜色也开始消退,不能再耽搁了,见飞碟群躲避开去,他也叫独磨俄及收起枪,挟着他向高空飞去。

    本来,双方的较量到此可以结束了。糟糕的是,马克偏偏此时赶到。他在传话器上听桑切诺娃报告旁波宁死了,如丧考妣,痛哭流涕,夺过方向盘,超速行驶,率先赶到,没听桑切诺娃说几句,就暴怒地吼道:“狂八千,你杀害了我的好兄弟,我要砍下你的狗头祭奠他!”

    这句话无疑大大刺激了狂八千,不停地冷笑。独磨俄及与他厮混多年,当然知道他的脾气,不停地冷笑,就是又想大打出手了。对马克,他像对旁波宁一样,恨之入骨。于是,他煽风点火,说:“这个人是咱俩的老对头了。贝多尼街他搅了我们的好事,假新闻差点把我们的内线追查出来,他还想捕获你的蓝色大气球。”想想,又添油加醋地说,“安娜上回击中霸宇宙的气球,就是这个***出的主意。他比旁波宁还坏,叫他闭嘴!整死了他,下回我们来麻星汀抓胸脯就方便啦。”

    马克还在吼叫。

    警察们仍然朝天射击。

    哈德迈迪又率飞碟队包抄过来。

    独磨俄及那张嘴就像拉屎一样,咕咕啦啦,不住地煽惑。

    狂八千终于再次发出冷笑,也不吱声,只是猛地转过身来,往回飞行。

    马克和桑切诺娃他们发泄了一会,不见任何反应,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空中猛然响起狂八千的瓮瓮声——

    马克,你骂——够,了吧。我来了,看你,有——何本领?

    来了算什么?敢露出你的狗头才算有勇气,你敢吗?

    有何——不敢?

    “呼”地一声,狂八千站到了公路上,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马克立即悄声命令大伙,待狂八千走得再近一些,一涌而上,缠住他,叫他无法施展功夫,打不出蓝云团,就好捉住他了。

    狂八千继续前进,眼看到了跟前,警察们一涌而上,包围了他,抱脚,搂腰,摁头,拽脖子,还有人抽下裤带来捆他的手脚,路易斯和乔兵姬悄悄掏出匕首,趁混乱之机,狠狠地扎进他的脖子里,满以为这下他彻底完蛋了,没料想拔出刀来一看,成了一个卷筒儿。她们不知道,狂八千穿着宇航服,根本不怕刀枪。

    终于,狂八千被捆起来了,马克吩咐扔到路旁的水沟中,用土活埋了。大伙便七手八脚把狂八千像滚木头一样,推到了水沟里,刚要掘土去埋,却听见劈里叭啦的迸裂声,定睛来瞧,狂八千已经挣断了身上的一切羁绊,从水沟中站了起来,接着跳上公路,边向这边走来,边拔高身体,待到了大伙面前,已是三米高的巨人。大伙未免面面相觑,吓得直往后倒退。就是桑切诺娃和马克,也暗暗吃惊,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此时,旁波宁苏醒过来,见状即命大家闪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狂八千完成了一切准备,就大开杀戒了。

    蓝云团——

    蓝分蓝合——

    宇宙风——

    天蓝蓝地蓝蓝——

    蓝云团——

    蓝分蓝合——

    宇宙风——

    天蓝蓝地蓝蓝——

    瓮瓮声如狼嗥,似虎叫,在夜空中震荡,在旷野里回响……

    伴随着瓮瓮声,蓝星人的武艺大逞凶狂,马克倒下去了,桑切诺娃倒下去了,旁波宁倒下去了,乔家兄妹倒下去了,其他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了。

    哈德迈迪带着飞碟追过来,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狂八千腾空而起,猛烈进攻,一阵阵云团和狂风,把他们全部打下地来,昏迷过去。

    马克所率领的支援队伍也未能幸免,狂八千打垮了飞碟队伍,杀得性起,见一队警车奔驰而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狂攻,连车带人全部打翻在地。

    麻星汀这块和平富庶的土地上,写下了史无前例而又可歌可泣的悲壮一页。

    地球人的警务工作史上,记下了悲惨而又羞耻的一笔。

    凶恶残暴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旷野恢复沉静。旺犬谷那边,传来一阵野兽的怪叫声。同时,几声雄鸡的打鸣声,抖抖瑟瑟地传来,又向四面八方散去。

    狂八千拍拍手,坐到马克身上歇息。他累了,要恢复体力。独磨俄及悄悄从坡下爬上来,走到他的跟前,心有余悸地说:“你真厉害!我都看花眼啦。”

    狂八千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你。”

    独磨俄及厚颜无耻地说:“你为我,我为你,相依为命嘛。”

    狂八千不愿再理他,躺下去,头枕在马克肚子上,闭目养神。独磨俄及闲不住,起身捡起一支手电筒,到人堆中查找。一会,看见了乔兵姬的大红连衣裙,喜笑颜开,把压在她身上的乔其可推到一边,又发现了路易斯,禁不住哈哈大笑,连连叫道:“狂八千,狂八千,快来,快来!”

    狂八千懒得理他,他跑回来拽起他来,又跑回去,用手电照着地上的乔兵姬和路易斯,咂着嘴说:“好嫩哦,快来,狂八千,你战斗了这么久,该享受享受啦。”

    说完,急不可耐地蹲下去,抓摸乔兵姬的胸部。狂八千走到他身后,不轻不重地踢他一脚,示意他滚开。他一噘嘴,嘟囔道:“又跟本王抢,给你,谁稀罕?”磨过屁股,来抓路易斯的ru房。

    狂八千拽过独磨俄及的手电,朝地上一照,发现还有一个女人压在乔兵姬身上(是桑切诺娃,为保护乔兵姬和路易斯,她和乔其可同时将两人护在身后,挡住狂八千的攻击),用力推开,看着乔兵姬雪白的胸部,露出满口红牙笑了一下,刚要下手,却听乔兵姬哼了一声。不无惊恐地缩回了手,双手撑着地,往后倒挪了几下屁股,转过头来看着独磨俄及。

    独磨俄及正在抓摸路易斯的胸部,揪来揉去,欲火再次燃烧起来,不顾一切地扒开她的裤子,像狗一样伸着舌头,说:“死了也奸,不怕你咬我。”接着,猛地压到她身上,大动起来。

    见独磨俄及像狗一样喘着气,狂八千感到极端恶心,不由怒起,狠狠地踢他一脚,骂道:“畜生!”

    独磨俄及全神贯注,竟然忘了叫痛,只顾发泄兽欲。一半因为仇恨难消,一半因为被折磨不过,路易斯醒来了,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糟蹋自己,费力地睁开眼,一看,竟是独磨俄及,顿时怒从肝边生,火从心头起,一边用力挪开身子,一边抱住他的头,咬住他的左耳朵,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一口,把耳朵咬掉下来了。“啊呀——”独磨俄及惨叫一声,捂住耳朵,滚到一边。路易斯哪肯罢休,扑过去,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打了他几个耳光,又去揪他头发,没有揪住,方才记起,该下油锅的大仇人是秃子,奋不顾身地抱住他,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又抓又咬,又打又踢。独磨俄及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他被突如其来的反扑吓懵了,以为她是女鬼现身。

    狂八千似乎没有听见独磨俄及的惨叫,他被眼前的美胸迷住了,情不自禁地自言道:“好美啊!”

    忽然,“啊——”乔兵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下非同小可,把全神贯注的狂八千吓了个后空翻,爬起来,四顾之后,方才听见独磨俄及在惨叫,又听见猛烈的撕打声。定睛一瞧,独磨俄及正被路易斯撕打,立即冲过去,凶狠地推开她,问独磨俄及怎么回事。独磨俄及就像遇到亲生爹妈,哭泣着说:“她咬掉了我的耳朵,你要为我做主,杀了她!快!”

    狂八千跨到路易斯跟前,问她要耳朵,她不给,他就来抢,她拼死相抗,把那只耳朵死死攥在手心里,眼看就要被他掰开手掌抢走时,她急中生智,伸手手使劲一扔,那块魔鬼的耳朵,便落入野地之中。这下惹得狂八千暴怒起来,一掌劈下,可怜,一个秀外慧中贞烈贤淑的女子,顿时香消玉殒。

    “嫂子!”乔兵基低沉而悲愤的呼唤陡然响起,一如夜空中的闷雷,独磨俄及吃惊不小,催狂八千赶紧走。要不然,一会地上的人全都醒来了,想跑就来不及了。狂八千不以为然,叫他找根布条包住耳朵,跟着他慢悠悠地向前走。

    乔兵基完全苏醒过来了,由于三道人墙遮挡,她受到的攻击并不很严重。看见路易斯被狂八千活活打死,她不敢声张,只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看两个魔头扬长而去,她挣扎着爬起来,爬进了出租车里,把车发动起来,也不开灯,就朝两个魔头开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两个魔鬼碾成肉饼。

    狂八千领着独磨俄及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独磨俄及不停地叫唤,疼得很,痛死我了。狂八千不住地嘲笑他,耳朵疼不要紧,只要小蚯蚓快活就好。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往前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车轮飞奔的声音,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由大惊失色,独磨俄及惊惶失措,拔腿就跑,狂八千条件反射,也跟着狂奔。乔兵基打开大灯,加足风力,紧追不舍。

    狂八千越来越快,与车子的距离虽不能加大,却也不再缩小。可是,独磨俄及拖累了他,不停地在后面惊恐地大喊:“狂八千,等等我!”“狂八千,快救我。我跑不动啦!”狂八千无奈,只得跑一会,停一会。

    距离一点点地缩短。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狂八千,快救我!”独磨俄及又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车子撞着我的屁股啦!啊呀!我被撞翻啦!”

    狂八千回头一看,骂道:“独磨俄及,你——真是,个——无赖,这个,时候,还——要骗人。”

    “我逼于无奈啊。快救我!”

    他的拖拉和呼救,无疑干扰了狂八千的正常思维。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候他,却想不起带他一起飞行。

    距离缩短到了十米,五米,眼看就要追上了,独磨俄及急中生智,狂呼道:“大蓝球!大蓝球!狂八千,蓝色大气球!”

    狂八千这才如梦初醒,急忙从怀中取出蓝色气球,正要打开,独磨俄及冲了上来,一把抢过去,责怪道:“真磨蹭,我来替你弄。”

    他吓懵了,哪里能弄的开来,反而耽误了时间。狂八千骂他蠢猪、混球,夺过去自己摆弄。

    啊!苍天有眼。上帝有爱。蓝色气球打开了,两个大魔头欣喜若狂。可是,刚刚要往里钻时,乔兵基的飚风牌出租车恰到好处地冲刺过来,不偏不倚,巧巧地准准地撞击到蓝色气球的门上,只听“嘭咚”一声巨响,大气球被撞出几十米远,滚到了水沟里。乔兵基两眼血红,大笑几声,按响喇叭,轰响风门,一头扎进水沟,轿车与气球再次相撞。

    轿车起火了,熊熊燃烧。车内的女子再也没有出来。麻星汀北郊的田野上又谱写了一曲英雄悲歌,令人回肠荡气。

    蓝色大气球颤抖了一会,晃晃悠悠地升起来,升到了半空。停顿一会,坠落到公路上。球门打开来,狂八千走了出来,在地上寻找了一会,终于发现独磨俄及躺在水沟里,跳下去,把他抱上来,摸摸他的鼻子,欣慰地说:“还有气,霸宇宙不能惩治我了。”再一摸,又叫苦不迭。独磨俄及被撞断了右腿,像刚从杀猪场爬出的一样,浑身血淋淋的。狂八千不由自主地重重叹口气,把独磨俄及抱进气球,升上天空,隐了形,慢慢地向大冰谷飞去。

    雄鸡再次发出呼唤,第三次呼唤。晨风开始作兴,像青丝一样,轻轻地拂到脸上,拂过去,拂过来。细雨开始飞行,像泪花一样随风飘扬,洒在脸上,流进口中,润湿了眼睛,又润湿了嘴唇……

    夜幕渐渐褪色,不再那样地漆黑一团。

    英勇善战并铁了心为地球人民的和平安乐而英勇献身的人们相继醒来了。

    醒来的人们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一起,庆幸大难不死,互贺必有后福。

    桑切诺娃流着热泪,为旁波宁包扎左手腕。马克撕碎内衣,结成布带,把旁波宁的左手臂吊在脖子上。大家伙叫旁波宁上车,他执拗地摇摇头,叫桑切诺娃扶他去看路易斯,安慰乔其可。乔其可发现路易斯死了,妹妹又不见了,失声痛哭,一口咬定被狂八千带走了。大家未免跟着难过。还是旁波宁心细,发现出租车不在了,立即吩咐大家上车,循迹查找。又叫马克带人收拾现场,苦笑着说,最好不要给富饶美丽的土地上留下伤痕。

    大约过了半小时,现场收拾妥当,桑切诺娃和乔其可也把乔兵姬的遗体找回来了。旁波宁当即叫桑切诺娃和哈德迈德,帮乔其可将乔兵姬和路易用斯的遗体,送回麻星汀长寿冷冻中心保存。命令马克陪同他一起到麻星汀约克逊庄园。

    来到约克逊公园,旁波宁指示马克对两个王彼得进行技术检查,结果从两人身上查出了两百一十五个窃听器,小王彼得的运动鞋中竟然装了二十六个。再对窃听器检验,证实除ab两国外,所有国家都加入了跟踪王彼得的行列。

    旁波宁亲手把各种窃听器装进一个有机玻璃盒里,塞进自己的工作包。然后,吩咐马克跟他一起,趁黎明前把王彼得父子送到了a国度假宫门口,看着两人走进了王秀磊的小楼里,方才离开。

    回到车上,马克要送旁波宁去医院重新包扎,他坚决地摇摇头,说:“叫汤姆明天上午到约克逊庄园见我。”

    “你要跟他说什么呢?不会是授予勋章吧?”

    “什么也不说,我们三个人一起喝茶!”

    “哦,我明白了。看见你的手,他就明白了一切,一切都毋须噜苏了。”

    次日上午,旁波宁、马克、汤姆,在约克逊庄园喝了一个小时茶。下午,旁波宁就带着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乘微型火箭返回万和号太空站。穆玛德琳亲到港口迎接,又专门从a国e国请来两位医学专家,为他会诊治疗,强迫他在门诊部住了三天。

    从门诊部出来,旁波宁再三催促,穆玛德琳才安排时间,与各位副主席一起观看了跟踪王彼得的全程音像资料。看到窃听器一节时,超美女主席哈哈大笑,批评旁波宁思路不对,应当视为好事——这说明各国各地都想发展基因人,这就是联合国的基础力量。旁波宁请求表彰并抚恤乔兵姬和路易斯,得到了一致同意。但是,穆玛德琳要求他以办案的角订去处理,暂时不要把外星人拉进地球人的事务中来。旁波宁明白超美女大主席这是两全之策,既满足人民群众崇敬爱戴英雄人物的心理和要求,又避免了激化地球人与外星人的矛盾。血的事实教训了人们,地球人落后的太多,经不起打击呀,需要养精蓄锐,奋起直追。这需要争取宝贵的时间。

第五十章爱死你恨死你上

    华氏家族个个都兴高采烈,里里外外,热热闹闹地忙乎起来,一面筹划开办基因人公司的一应事宜,一面准备办婚事,婚典选定在6月18日。

    再过10天,创造了举世奇迹的阿超和阿娜就要举行盛大婚典,成为完善而又真实的夫妻,像他们在歌曲中唱的那样,放心大胆**裸,潜入爱河底部。

    人逢喜事精神爽。从早上一直忙到深夜12点,也没有人说累。唯有玛甘捷琳吵吵,要去999号小楼找基因汉。她正吵嚷着,司马常新来了,代表管理部再次看望华家人。刚说了几句,基因汉又打来电话,叫大家快看晚间新闻,说有穆玛德琳的文章发表。大家觉得新鲜,连忙打开电视来瞧。

    穆玛德琳的文章题为《为基因人歌唱》,万国春媚先用a文后用e文播送了两遍,清脆圆润的声音,令人格外舒坦振奋――

    公元2e11年2月16日,月球村产生了一个创世纪的伟大奇迹。a国遗传学家华宇美智超研究基因人宣告成功!这是地球人类生命科学发展的一次革命,是全世界各族人民文明生活的全新福音,将会给整个宇宙带来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乐。

    让我们用科学眼光来欣赏基因人的风采吧。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他叫基因汉,是个大帅哥。他的基因经过了反复检测和筛选,缺陷都剔除了,全过程全方位优化选择和组合,多么优秀,多么强健,多么美妙?他在新闻发布会和庆功大会上表现的聪明才智,告诉全世界,地球人类已经迈进了高智能高素质高健美的崭新时代;他的孕育过程只有四十九天,在三米高像一间卧室一样大的人造**里生长发育,多么舒坦,多么宽厚,多么博大?他出生的时候,没有阵痛,没有难产,没有奇形怪状,只有三笑三唱,又是多么地神奇,多么地快乐,多么地令人神往?他落地能走,一日能言,七日能书,一年成学,少了多少哺育之累?又少了多少寒窗之苦,还少了多少成长的烦恼?

    有人说,他是华先生的机械复制。不,不!那是其他研究者以往的初级尝试。基因帅哥就是基因帅哥!他是对自然人基因整体再造,成倍地张大人体能量,填平了千万年以来一直危害地球人类的遗传陷阱,除却了世世代代困累人类的愚钝笨拙老弱病残之苦难,战胜了地球人类无数次地梦想战胜却从未战胜过的死亡之神……地球人类终于可以振臂高呼:男女真正平等,各族人民真正平等,全世界人民真正幸福、自由、健美、长寿的时代到来啦!

    有人还有种种担心,虽有理由,其实不必。基因汉站在我们面前,他是一个全新的地球男人……基因人革新了人类生育观念,引导人们向往并大刀阔斧地更新恋爱、婚姻、家庭、**乃至道德、伦理观念,开创更有利于地球人类生活发展的全新模式,构建高强素质的人类社会和高度文明的大千世界。

    总之,华宇美智超和沪莫玛柏莎给我们绘就了基因人这幅全新而又美妙的图画,每一个地球人都有权力和责任珍爱、欣赏、宣传、张贴、保护,使之跃升高堂,传布四海,而不致于待价而沽,落入魔掌。回想当初,阿超阿娜为寻太平阉飞离地球时,收到了橄榄枝,也收到了香蕉皮。现实证明,前者胸怀宽广,而后者目光短浅。

    基因人的诞生,是a国华氏家族几代人几百年心血的结晶,也凝聚了全球遗传学家的智慧。美梦成真,饮水思源。让我们热诚地站到华宇美智超这位新世纪超人的队伍里,为基因人放声歌唱吧!

    刚刚听完a文播送,业洋便跳起来,美滋滋地喊道:“大家听到了吧,世界总统叫阿超哥新世纪超人啦。”

    阿超噘嘴道:“你又大惊小怪,哥本来就叫华宇美智超嘛。”

    “超美女主席向来胸怀宽广。”司马钦佩地说。“她这么说用心良苦啊。”

    阿娜应声道:“没错,她要引导舆论。”

    “我看超级大美女真是独具慧眼,举重若轻。”钟震称赞道。“她概括了基因人的九大美妙之处,很精到,也很贴切。”

    司马说:“何止九条?更新观念、创新模式、构建高新社会,也是美妙嘛,算十二条。”

    钟震连忙说:“你到底年轻,比我记性好啊,就是十二条。超级大美女思维也属超级,想得远看的透,要借前车之鉴,预防有人鸡蛋里头挑骨头,号召人民送橄榄枝,千万不要像阿超阿娜刚上月球的时候一样,扔香蕉皮。世界总统这么说了,各国各地还不跟着跑?”

    玛甘捷琳不以为然:“未必吧?新世纪全球舆论大自由,讲究高度民主和平等。她虽然是联合国主席,仍然是一孔之见,不跟着跑也可以呀。再说了,这文采也不怎么的,叫人稀里糊涂,不知所云。”

    阿超很生气,说:“玛甘捷琳,你知道麻虾从哪头放屁?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世界总统啊?我和阿娜上月球村的时候,送橄榄枝的只有几个人,她是其中一个。只有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堂正正地署了名,一点没有畏首畏尾。那个时候,她才多大,不到二十岁呀。这一点就了不起。够你学一辈子,你懂吗?”

    “阿超,”华继业用温和的语气喝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玛甘捷琳是老爸请来的,你对她客气些,别闹别扭,啊。”

    南希白了华继业一眼:“你也是欠斟酌。阿超怎么会跟客人别扭嘛。儿子觉得穆玛德琳主席对他真心支持,一直护着他,不让玛甘捷琳小姐瞎说呗。”

    玛甘捷琳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解释,阿娜双手抱胸,有点滑稽地看着她,却对华继业说:“阿爸,这么一来,可要风云突变了吧。”

    华继业听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阿娜笑而不答。玛丽娜看着她那副调皮的样子,忍俊不禁,笑道:“知女莫如母。这鬼丫头是想请穆玛德琳主席参加婚典。”

    阿娜一听,立即竖起大拇指,说:“妈,你真科学!”

    玛丽娜摇摇头:“no!no!妈的心呀,操的紧,你说过一遍,妈就记在心里啦。”

    大家众口一词,都说应当把穆玛德琳请来,又说要把桑切诺娃、哈德迈迪也请来。华继业一高兴,大手一挥,说:“好啊!为基因人而放声歌唱,首先要为基因人科学家歌唱!给联合国主席、国际科委主席、国际专利协会主席、国际基因人研究会主席和a国b国领导人都发邀请电,请他们一定光临阿超阿娜的婚典!全部费用都由我来出。”双手叉腰,挺起肚子,又说:“干脆把全世界所有国家的领导人和科委、专利协会、基因人研究会的负责人都请来,账都记在我头上。”

    司马哈哈大笑:“这个主意好。华老真是气度不凡。我们一定都请到,反正月球村正在扩建,度假宫新建了一千多栋小楼,不愁来客无住处。他们不一定都来,那是另外一码事了。不过,我要食言了。”他停顿下来,见大家纳闷,“嘿”地一笑,又说:“穆玛德琳大驾光临,我就没资格做主婚人喽。”

    华继业激动地同司马握手:“有部长大人支持我就高枕无忧啰。婚典具体怎么操作,再合计合计。”

    当他们说来道去谋划得差不多的时候,全频网自动打开了。安黛茹斯一副疲倦模样,向司马揶告,看完晚间新闻,世界各地寻找新世纪超人的电话电报和网上信息蜂拥而至,她招架不住了,请示如何处理。司马叫她打开全自动处理系统。

    没过几分钟,安黛茹斯又在网上呼喊:“部长,穆玛德琳主席紧急召见。”

    司马顿时严肃起来,跨到电视前坐下,盯着屏幕,吩咐道:“快接驳过来。”

    屏幕上现出穆玛德琳的绝世美貌。“司马常新,现在联合国飞船港挤满了人,网上售票暴增,想购票登月的人多若繁星,派出警察也无济于事,你有什么高招吗?”

    “是不是都要来看基因人?”司马试探着问。

    “谁说不是呢?这些人都是送橄榄枝的,对基因人爱得如痴如狂啊。”穆玛德琳感叹地说。“你看火急新闻热线报道了吗?已经有一些国家发生为基因人诞生而过度兴奋,致病致死的事件了。”

    “这不能怪基因人,也不能怪基因人技术。”司马辩解似地说。“是那些人身心素质太差。这正好说明,自然人要向基因人进化。”

    “对!这是发展基因人的最佳注解。”穆玛德琳的语速变快了,“赶快给我答案。”

    司马连忙回答:“月球村还能接纳一万人。”

    “一万?”穆玛德琳忧虑地说。“杯水车薪。”

    “我有一个办法。”司马急中生智。“分流啊,三处分流。先给五千人卖登月船票,预约给一万人六月十三号以前的船票,再宣布一条消息,说新世纪超人和基因汉很快就回到地球来。”

    “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不能哄那些热爱基因人的老百姓。”

    “不,不!”司马急忙解释。“阿超阿娜真的很快就回地球。”

    “怎么快法?”

    “结了婚就走啊。”

    “他们要结婚?”穆玛德琳惊喜地问。“是何良辰吉日?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主席大人,你先把购票问题处理了,我再向你报告吧。”司马请求道。

    穆玛德琳启齿一笑:“苍蝇扒秤杆——多担的(星)心!刚才我交给亚当斯处理啦。”

    “我马后炮啦。”司马不好意思地说。“阿娜求见,你听听她的汇报吧。”

    阿娜坐到屏幕前,笑吟吟地说:“主席大人,我们全家盛情相邀你来为我们主婚啦。”

    穆玛德琳满口应允:“我很荣幸。我没有那么多的票子,可以在网上主持嘛。”

    司马抢过话筒说:“不能在网上,要在月球上。还要你把国际科委、国际专利协会、国际基因人研究会主席都带来。华继业先生承担全部费用。”

    穆玛德琳认真地想了想,说:“好吧。我就上月球来啦。不过,无功不受禄。官员要廉洁。我们几个主席都给华老先生打借条,分期偿还。”

    屋子里立时一片欢腾。穆玛德琳继续说:“司马常新,你现在责任重大,要特别地小心谨慎。”

    “是!一定竭诚服务,克尽职守。”司马毕恭毕敬地说。“请主席言而有信,六月十八日十八点以前一定带着贵客们光临月球村。”

    穆玛德琳微笑,点头,招手。网上显现出联合国登月飞船港的场面,人头攒动,乱嚷嚷一片。又显现出各国机场售票口争相购买联合国登月飞船港机票的镜头。忽然,又出现了一串串网上信息,全是急急慌慌地要与月球村联络的文字和数码。“安黛茹斯,赶紧锁网!”司马急切地叫道。屏幕上现出“正在锁网”字样。司马叹道:“她太紧张,也太劳累了。”

    华继业兴奋异常,一点睡意也没有,叫大家干脆别睡,看通宵电视新闻。大家都说,转了一天,有些累了,休息保重身体要紧,新闻肯定很多,肯定都是关于基因人的,肯定看不完,等明天再看不迟。司马想着穆玛德琳的叮嘱,要回管理部加强部署,起身告辞了。华继业无可奈何,只好顺从众人之意,脱衣睡觉。

    第二天早晨,阿超和阿娜像往常一样进行晨练。跑到“会合部”的时候,天空陡起白云,迅猛地堆积起来,扩展开去,弥漫了天堂。紧接着,风声响起,呼呼啦啦,越刮越烈。两个恩爱有加的人儿,都想迎风挺立,可一会儿就支持不住,拔腿就跑。

    跑回度假小楼,大家都起了床。可没人想去做早餐,就拿着一些点心,边吃边看早间新闻。千篇一律,都是重播昨天晚间新闻的内容。钟震叫阿娜调到了联合国国际科技新闻评论专栏,这才提起了大家的兴味。

    播音员是一位o国女郎,漂亮而活泼。她用清脆而又轻巧的声音播送各国专栏评论家对基因人诞生的评论——

    a国评论,基因人诞生,是人类产生以来所有发明中最为辉煌最为伟大最具价值的比天还大的喜事,对人类进化已经并将越来越显著地产生出巨大的刷新作用,特别是对根除人类长期以来深恶痛绝的人性的民族的以及其它方面的劣根性,具有拨云见日的巨大功效,促使全人类尽快洗心革面脱胎换骨,成长为高尚而智慧并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类。

    c国评论,华氏基因人配方是神乎其神的灵丹妙药,不仅可以治愈人体本身的疑难杂症,也可以除却社会的沉疴痼疾,尤其对人类思想意识、道德观念和心理素质上的灰尘,能够起到清扫荡涤的作用。

    d国评论,基因人诞生,不仅是科学技术的伟大成果,也是国际社会文明发展的里程碑;不仅是对人类自身的伟大革新,也是对大自然的一次极其勇敢又极富成效的改造,对整个世界各个领域都是划时代的贡献。特别赞扬沪莫玛柏莎小姐,为基因人诞生做出了无与伦比的卓越贡献,是d国人民也是全世界人民的骄傲和自豪。

    k国评论,基因人技术从根本上把妇女解放出来了,从今以后,性别歧视将逐渐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女人能够和男人一样,不受怀胎分娩之苦,不受哺乳怀抱之累,没有生男生女之是非——基因人诞生就是男女真正平等的降临。

    b国评论说,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全世界的共同财富,华氏父子虽然现在a国,但他们的故乡在b国,华宇美智超潜心基因人研究四十余年,其中有三十年在b国,应当说b国人民对这位拉学巨匠的支持最大最持久,他的旷世配方是b国科学家集体智慧的结晶,相信首先会为b国人民造福!b国人民理所应当最先得到基因人技术的巨大利益,也应当以最大的努力支持基因人技术的发展!

    s国评论说,基因人诞生给世界带来了新希望,意味着地球人类进化将发生新的重大变革,使全人类在大宇宙树起崭新的形象,以便向其他星球进军,更快更多地开辟地球人的殖民地。

    ag国评论,看到了基因人就看到了ag国人民和整个非洲人民的健康、文明、智慧和富饶!华氏基因人配方一定会把地球人头上那顶不堪忍受却世代相传怎么也甩不掉的贫穷帽子剥落下来,扔到历史垃圾堆里,引领各类人种各族人民都过上富裕安乐的生活!

    …………

    业洋没有征求大家意见,就关了电视,说:“大同小异,都围着超美女大主席的文章打转儿,说得具体些罢了。”

    “没错,没错。”华继业附和说。“一风吹,一边倒。”

    “你怎么这样说?”南希生气地说。“老糊涂啦,不一边倒,你还要看批判文章?”

    华继业连忙说:“no,no,no!我的意思是这些评论平淡无奇,没有穆玛德琳写得精彩。”

    阿超却说:“爸,我倒觉得那些评论都写得不错。其实,一边倒才不好啊。”

    “儿子,你怎么也这么说呀?”南希满脸疑惑。

    玛丽娜拉她一把,说:“亲家母,看你愁的。阿超是说事情总不会是绝对的。”

    钟震说:“基因人诞生的确开天辟地,不一边倒,也没多少可说的。”

    阿娜说:“老爸,这可不一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事也有不好的议论。”

    “好不好都没什么,阿超哥都不怕。”玛甘捷琳讨好地说。“送橄榄枝就接过来,扔香蕉皮就一脚踢出去。”

    阿超说:“这回真的不怕。已经怕过几回了嘛。”他重新打开电视,“我很想看看有啥反对意见。”

    还是那位o国女郎清脆而又轻快的声音——

    有消息灵通人士说:对华氏基因人配方也有持不同意见者,认为这个配方违背了一些法律和道德规范。好,今天的节目就播送到这里。下次再见。

    阿超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他想听不同意见,是科学技术方面的见解,压根没想到其它的曲曲道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呕心沥血几十年,好心好意发明的基因人配方,竟然违犯了一些法律和道德规范。大家也都愣了。几代人前赴后继,终于大功告成,怎么说违法乱纪了?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窝火极了。阿娜要打电话问司马常新。华继业不让,说地球人有90多亿,众口难调,司马也不见得就能说清楚。人多嘴杂,由他们喷唾沫星子去得了。

    他们正在犯愁,亚当斯来了电话,告诉他们,穆玛德琳主席因为有紧急公务处理,不能参加阿超阿娜的婚礼了。这一下全家人都傻了,闷闷的坐着,谁也不吱声,心里想着,世界总统十有八有是顾忌那些不明不白的说法,才改变初衷,不知道又有什么狂风暴雨要来,不知道又要遭什么罪。没有成功,冷嘲热讽,戏笑怒骂,叫人心烦意乱;成功了,怀疑猜忌,抱怨指责,审来查去,明争暗夺……唉,成也苦难,败也苦难。人生就在苦难中走过。还是华继业老成练达,叫大家都别犯愁,穆玛德琳肯定也有难处。阿超阿娜的婚事一定要办,一定要办好,能在月球村办就在月球村,实在不行,回地球村办也行。

    华继业说的没错。穆玛德琳的确遇到了大难题。她是联合国主席,如果把地球比做宝塔的话,她就是宝塔尖尖上的人物。如果说人人都有难处的话,那么,她这个顶尖人物,就要承受整个地球人类的难处。人人都有难处,不假。人人的难处都可以向她这个世界一号人物反应和倾诉,也不假。她虽位及至尊,却不能玩踢皮球的把戏,当推事官,把千奇百怪的困难和乱七八糟的麻缠摊派转嫁下去,这更假不了。想一想,她的难处该有多么大?

    本来,穆玛德琳想趁热打铁,为阿超阿娜主婚,使这对以基因为媒,同甘共苦,走过了十多个春秋的恋人了却常人绝对忍受不了的煎熬,成为真正的基因夫妻。帮助了这对恋人,就是帮助了全体地球人,就是帮助了科学发展。她苦思冥想,搜肠刮肚写出的那篇《为基因人歌唱》,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为基因人研究和发展,也为阿超阿娜继续前进,扫清障碍,铺平道路。她懂得事物发展的曲折性,但她没有想到曲折会来得如此迅速——她的一篇赞颂文章,引发出反对者的强烈不满。

    昨天,她刚刚与阿超他们通过话,还没来得及坐下,拉波尔就冒冒失失地跑来了。她警惕地问他有何贵干。他不答话,却从怀中掏出一摞信件,不轻不重的放到办公桌上,不无紧张地对她说:“主席,有些不妙。十一个协会控诉华氏基因人配方,听他们的话中话,有抱怨你的意思啊。”

    她镇定自若,也不去瞅那些控诉信,冷冷地问:“你出汗啦?”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没那么胆小,我是担心后果?”

    “担心什么后果?”她的口气严厉起来。“难道天会塌下来不成?”

    “天,天当然捅不破。华氏基因人配方恐怕要……”

    “恐怕要禁止是吗?”她愠怒起来。“你怎么如此胆怯?你一贯的坚强意志力都到哪去了,让猫偷吃了?告诉你,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因为基因人诞生为地球人民构筑了新的康庄大道,顺者昌逆者亡。华氏基因人配方既是科学,更是政治。你要有政治眼光。基因人技术首先要为和平发展服务。懂吗?”

    “这些我都知道。”他咬咬嘴唇,“不过,这帮告状者凶得很啦。他们要求立刻答复。不然,就来上访,静坐请愿。”

    “新世纪是法制的国际,怎就由得他们?”她理直气壮地说。此时,拉波尔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听,紧急地说:“糟啦,他们已经来了,都拥进了我的办公室,非要见你不可。”

    穆玛德琳“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右手举过肩头,轻轻打着拍子,踱了几步,果断地吩咐道:“叫他们到你的会议厅等着,民间组织,不可小视。走,我们共度难关。”

    穆玛德琳和拉波尔走进国际科委会议厅,造访者们随即呼地站起来。他俩都微笑着,上前与各位造访者握手问好。然后,分头坐定。拉波尔按照穆玛德琳在来的路上的吩咐,叫造访者逐个谈事情。好家伙,十一个人都是协会会长的头衔,都是理直气壮的样子,甚至有点气势汹汹。他俩主意拿定,洗耳恭听,让他们一吐为快,不插话,不表态。

    地球人权协会会长西西大巴,来自qb国海西港,中等身材,头发快掉光了,一张马脸上长着厚厚的嘴唇。身着高档黑色西装,显得刻板。他控告华氏基因人配方严重侵犯了人权。谁都知道,人的出生,要有父母共同结晶,由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才合乎新世纪的人权准则。华氏基因人配方只用基因再造,不要父母亲,也不要**,一下子整出个大男子汉来。显而易见,严重侵犯了人的**权利、母爱权利、父爱权利、怀孕权利,也影响了人的抚养权、赡养权、继承权。

    穆玛德琳与拉波尔对视一眼,心里说:西西大巴是这帮会长的领头羊。“西西大巴会长,”她高深莫测地问,“你们协会的宗旨是保护所有地球人的正当人权,我没记错吧?”

    “完全正确。主席记忆力真强。”西西大巴没有把握住超美女所以这样说的深刻用意,“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密切关注一切涉及人权的问题。”

    紧接着,地球道德协会会长哈罗森夫开了腔。他是g国佩德特流市人,四方脸上长着一个大大的鹰勾鼻子,下巴尖尖的,略显宽大的浅灰色西装把他那瘦猴般的身体衬托得更加干巴。他指责华氏基因人配方严重违背了国际社会伦理道德。自有人类以来,人无不是父母所生,基因人却不是,会被人们歧视,骂他是野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缝里头长出来的。没有父母的哺育,没有骨肉亲情,没有父母情结,也没有兄弟姐妹的感情,会导致心理残缺,导致缺少人性,缺少爱心,容易不讲道德,不守法纪,也容易犯罪。人是高级动物,竟然没有父母,真是不可思议。

    穆玛德琳平静地说:“哈罗森夫会长,道德协会的宗旨,十个爱:爱人类,爱世界,爱和平,爱和谐,爱劳动,爱学习,爱科学,爱自然,爱真理,爱友善。对吧?”

    “对对对!”哈罗森夫诺诺连声。“主席真好记性。谢谢主席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第三个人自报了姓名和身份,渥沦罗棣,c国中秋明空人,地球村狱友协会会长,高个子,一脸凶相,满口黄牙,两个眼珠滴溜溜转,淡红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总觉得哪儿有点不顺眼。他首先赞扬穆玛德琳倡导的深入民主平等运动很得民心,帮助全体地球人更加自尊自爱自立自强,犯了罪蹲过监狱的人们也能充分享受民主平等,昂首挺胸地生活,不再受社会的歧视……接着,他话锋一转,严厉地指责阿超阿娜侵害了他们的名誉。阿超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基因决定命运,人的一切都是由基因决定的,犯罪也是由于体内有犯罪基因。这等于说,罪人们先天就是一个为非作歹的恶棍,应当把他们处死在母亲的肚子里,不让他们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罪人先天就是罪人,而罪人的犯罪基因从哪儿来?从父母那儿来。因此,罪人们的父母也都先天就是罪人。华氏基因人配方最后所证明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这么一个逻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既然如此,这个配方一点也称不上科学,要为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唱赞歌,大错特错了。

    穆玛德琳的表情似乎严肃了一点:“狱友协会的宗旨是什么?渥沦罗棣会长,请你告诉我。”

    “是,是,是……”渥沦罗棣答不上来,面红耳赤。

    “嗯,会长可能一时疏忽大意,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她用调侃的语气说。“洗心革面,远离罪恶,依偎法纪,重新做人。”

    渥沦罗棣羞愧难当,低头不语。地球村妓女协会副会长兼g国妓女协会会长大岛幸子接上了话茬,样子非常激动。穆玛德琳特意看了她一眼:瓜子脸,圆下巴,两只小巧的眼睛,透着妓女职业所特有的光。脸上的粉很厚,白煞煞的,整个形象显得过分夸张,使人胃肠不舒畅。但是,她穿一身淡红色连衣裙,与她的身材很协调。我从s国富士官城来万和号太空站,目的只有一个,向联合国,向穆玛德琳主席,控诉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种种罪过。大岛幸子拿腔作调地说。这个配方压根不是福音,倒不如说是祸水,它严重侵害了我们的名誉,干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阿超向全世界公布,人的一切都由基因支配,由此推论,当妓女也是基因支配。这不是指桑骂槐,骂我们天生就是**、贱女人又是什么?妓女也都是爹妈生的,基因也都来自于爹妈的骨血,如果说基因决定一切,不是等于说,她们的爹妈也天生就有妓女基因吗?这么追溯上去,连她们的祖宗八代都骂了。新世纪,妓女这个职业也受人尊重,一样享受公民的种种权利,华氏基因人配方如此心肠,太恶毒了,必须禁止。

    穆玛德琳朝她递过一个微笑,问:“大岛幸子会长的主张是什么呀?”

    这样问还是要对方说出协会的宗旨,大岛幸子当然反应过来,答道:“我们协会的宗旨,十个字:自重,自爱,自律,自强,自新。主席有何训教?”

    穆玛德琳点点头,没有回答。

    地球残疾人协会会长站了起来。她是kd国车巴颜和人,身段苗条,面部白晰,唇红齿白,穿着大红西装,给人热烈、美丽的印象。但是,她的右臂没有了,令人十分遗憾和惋惜。她很激动,声音微微发颤:“我叫美由罕子,我指控华氏基因人配方侵害了残疾人的合法权益。阿超给全世界都说了,华氏基因人配方可以根治残疾。这本来是一个大好事。可是,复制了一个健全健康的我,原来那个残疾的我怎么办?难道要消灭掉?如果消灭,那就是草菅人命;如果不消灭,岂不多了一个我,等于多此一举嘛。”灵机一动,特别补了一句,“主席,我们协会的宗旨,战胜残疾,大写自我!请主席指教。”

    穆玛德琳抿嘴一笑,说:“这个宗旨我很喜欢,希望你们在战胜和大写这四个字上好好的深深的想想办法。”

    美由幸子,一时把握不到这句话的关键,只能应答:“谨听主席指教。”

    第六个发言人嗓子有些嘶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肥大的深蓝色西装套在肥胖的身材上,活像一个大豆腐包,给人的感觉很沉重。先自我介绍一下。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叫金不捡,oft国洛泊古木人,地球村懒人协会会长。今天当着世界总统的面,我要指控华氏基因人配方侵犯了懒人们的神圣权利。勤劳勇敢是每个地球人的自由,好吃懒做也是每个地球人的自由,没见过哪条法律规定人不能懒惰,懒惰的人比犯法的人好多了。懒惰明明是人的福份,是人的幸运。想想看,哪一个男女老少,只要是地球人,谁没有犯过懒病?懒惰是地球人放松紧张情绪的良方,也是淡泊名利的一种需要。华氏基因人配方却要剔除人的懒惰基因,这显然是要剥夺地球村数万万懒人的自由、福份、幸运和安乐,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

    穆玛德琳用审视的目光瞅了他一会,幽默地说:“金不捡会长,你是怎么来太空站的呀?”

    他没有反应过来,回答说:“乘微型火箭,和他们一起来的。”大家都笑了,他这才意识到没有听出超美女大主席的话中话,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又抬起头来,自圆其说:“我懒的多想。”

    拉波尔嘲讽地说:“金不捡先生,看来你这个会长还没有懒到家。不然,你用不着跑到这儿来嘛。这就对啦,懒人协会的宗旨是挑战懒惰,打跑懒汉,和勤劳者一起淘金嘛!”

    金不捡面生羞怯,又给自己打圆场:“我懒得听。”众人憋不住,又笑了。

    史海仁站了起来,煞有介事地介绍自己。穆玛德琳想笑不敢笑,冷冷地看着他,心想:眼见为实,真是道地的黄脸狼。哈,史海仁,死害人,个头中等,整了容,模样俊了,眼里的阴气却抹不掉,黑色西服穿在他那偏瘦的身板上,给人以不伦不类之感。史海仁自我介绍完毕,“嘿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说话,声音尖细尖细,像是封建王朝的太监说话。他说自己是a国乾京人,刚当上世界改良小人协会会长,根据前会长的嘱咐,为维护全体会员的合法权益,他代表全世界所有小人物指控阿超阿娜。这两个狂人明白无误地向全世界宣布,要把基因汉培养成一个真善美的全新男人。基因汉也大言不惭地说,他要当地球人的大英雄。由此推论,华氏基因人配方可以通过改良基因,把人都变成真善美的人。基因人都可以培养成大英雄。那样的话,世界就变成了全是真善美的世界。地球人也全都变成了大英雄。不管哪个民族哪个国家哪个地方哪个人,都从骨子里头厌恶小人。那叫小人如何生存,如何谋利,如何飞扬跋扈又飞黄腾达?

    他停顿一下,昂起头,又说:不怕各位笑话,也不怕受舆论谴责,借此机会,我还要特别地为小人说几句公道话。新世纪,也还有君子与小人之分。小人与君子向来就是相辅助相成,没有小人哪来的君子啊。改造小人,正好说明了小人的重要,说明了我们协会的伟大作用。现在麻烦啦,华氏配方要把小人基因连根拔除,岂不是非叫小人绝种绝迹不可!小人绝种了,君子也就绝种了,地球人岂不是都玩完了。哈哈!他干笑两声,接着说:只要诸位冷静地尤其要平等地想想,就会承认,人类不能没有小人,小人也是推动历史前进的一股力量。没有小人与君子作对,没有小人同英雄豪杰摩擦,这世界怎么向前发展?华氏基因人配方,要用基因再造之法改造小人,就是跟所有地球人过不去,就是想先控制后毁灭全世界。

    最后,他信口开河地说,华宇美智超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授意《地球人快报》发布假新闻,预言地球人会遭到灭顶之灾,他的话中话,正是通过消灭小人进而消灭小人物,最后消灭君子,消灭全人类,真是罪莫大下焉!联合国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人获取科技成果。我代表小人物协会再说几句,小人决不会遭到灭顶之灾,因为小人比好人的谋生能力强千百倍。

    史海仁的这番话,用恬不知耻已不能形容,拉波尔心里直觉得作呕。穆玛德琳表情平静,内心觉得他与独磨俄及相貌迥异,气质上却很难分开。心想:这个家伙趾高气扬,胡言乱语,简直成了道地的小人,要刹刹他的狡诈,给他长长记性。于是,假意关切地问道:“史会长,你的章程修改好了吗?”

    说到章程,当然得说到来历。这小人协会还真来之不易。多劳德执政的最后几年,由于把独磨俄及一伙赶走进了大冰谷,世界泰平。文森特领头,一大批思想家、心理学家、教育家紧随其后,分析独磨俄及变坏变烂的各种原因,又综合研究了旺犬谷中一些铁杆分子的心理特征,认定他们的“小人特征”太强,正儿作经的提出建军议,请求多劳德成立一个专门性的教育改造“小人特征”的组织,防患于未然,避免或者说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小人产生,进而避免和减少野心家和阴谋家、战争狂、犯罪狂的形成。多劳德未能看透这个建议的深远意义,批评文森特无事生非,想给小人一个正式舞台,成何体统?文森特当然不服,在报上发表文章,抒发胸臆。专家学者们也继续努力。结果,他们的行动感动了不少德性不好,常做损人利己之事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地找他们谈心,请求他们改造自己,别让他们的“小人特征”膨胀,落个独磨俄及那样的模样和下场。这下好了,文森特和专家学者们灵机一动,与这些要求改良的人们商量,成立一个民间组织,就叫世界小人协会。文森特欣喜地带着一群专家,跑到多劳德办公室,向他解释说:啥事就怕曝光,秃子头上的虱子最好捉。小人协会一成立,小人们必会既喜又怕。喜什么?有专门组织管了,受歧视受委屈有地方诉说了。怕啥呢?不敢造次啦,弄不好就把小人写到了自己脸上,岂不贻害无穷?嗨嗨!文森特喜不自禁地说:“主席大人,喜也好,怕也好,殊途同归——都是无形的鞭子,帛着赶着小人们情愿不情愿地置于组织的管理之下。你就拿起你的朱笔好啦。”遗憾的是,多劳德对小人缺乏深刻认识,过于害怕,不肯转弯,模棱两可地说:“难得呀,我听取的你们的建议,好好研究一下。”接过文森特的专题报告,一目十行地瞅过,塞进了暂不办理的文件柜中。

    穆玛德琳是个敢为天下先的女子,生平最痛恨小人,上任之后并不完全汉承秦制,而是对多劳德的一套规矩进行改革。文森特看准了她的心思,趁热打铁,旧事重提,把成立世界小人协会的老报告,亲手报给这位雄心勃勃,锐意改革的超美女新主席。她连夜批阅,深合心意,大笔一挥:此举意义深远,特意批准。请文主席亲自过问,把好章程关口,务必把小人都改造成正人君子,为全人类造福。

    文森特算定新主席不会扣压老报告,却没想到,她会在一天之内就御批通过,高举报连蹦带跳,打开网络,请专家学者们一起研究,很快拟定了章程,亲自送到新主席手中,对她再三感谢,并大加赞誉。

    穆玛德琳称赞他有真知灼见。请他和她一起修订了章程,把小人协会的宗旨规定为自教自律自修自正,求真求善求美求实,化小人成君子。三天后,世界小人改良从善协会就宣告成立了。全称为世界改良小人协会——这是宣告前三小超美女大主席忽然想起,特别要文森特改定的名称。她说,这样称谓,给小人们留足了面子,协会的工作好做多了。

    这个举动深得人心,连连收到良好效果。没料想,史海仁当上常务理事之后,表面上唱着改造小人的高调,骨子里却进行着拉帮结派的勾当,协会虽然没有涣散,却不再像以往那样具有昂然正气,声望和形象渐渐变形。旁波宁上任伊始,在民主广场踢头一脚,就踢到了梅行干头上,曾向穆玛德琳提出整顿小人协会的建议,穆玛德琳当然采纳,可是,整顿的措施还没出台,史海仁接了班。本以为他会新官上任三把火,自行整顿组织,树立起新会长的新形象新威信。谁知,这个家伙天生是个妖孽,肚子里骨子里全是坏水祸水,除了喜欢当彻头彻尾的小人之外,对真善美一点兴趣也没有。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修改协会章程。穆玛德琳指示旁波宁进行干涉,加之协会的大部分成员坚决反对,这件亲者痛仇者快的怪事才被迫搁浅。史海仁放出话来,说他会退一步而进两步。所以,穆玛德琳才这样明知故问。

    “报告敬爱的世界总统!”史海仁说话总是与众不同,“章程正在睡大觉,啥时候基因再造我还拿不准,恕不答复。”

    “噢!你也喜欢看它睡觉的样子呀。”穆玛德琳讥俏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们协会的全称是……”

    “世界小人改良从善协会。”史海仁像背台词一样,“主席有何吩咐?”

    穆玛德琳冷笑道:“别说吩咐,只想提醒你,千万别忘乎所以。”

    赌徒协会会长布士久都第八个发言。他从tmn国无脉山来,身材魁梧,满脸胡须,两手上都长着长长的棕色汗毛,穿着细格蓝红相间的西装,眼睛里充满了狂妄之气。他煞有介事又是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大套,责怪阿超阿娜多管闲事,别出心裁,搞出一个华氏基因人配方,给全地球村的人找麻烦。给他们协会找的麻烦最大。他们赌他们的,大家做大家的事,相安无事,和平共度。基因人成功,打破了这种平衡。说什么赌徒都有赌瘾,赌瘾就是基因作怪。岂有此理。赌博是一种社会现象,几千年,一直存在着,谁都不能根绝,基因再造技术要根除赌博基因,也是痴心妄想。既然赌徒是与生俱来,还要基因再造,岂不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你们协会的宗旨,时刻在法制中活动,绝不害人害己。”穆玛德琳尖锐地说。“最好别背离这个宗旨去对待社会事物。”

    “不敢,不敢!”布士久都急切地说。“我们反对基因人正是为了充分体现并落实这个宗旨。”

    第九个发言的是地球村白衣天使协会会长伊莉莎洛,gag国帕腊康钦人,黑黝黝的皮肤,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巴,黑黑的头发,高高的个子,甜甜的嗓子。她斥责华氏基因人配方是一个吃人的魔方。道理很简单。这门新技术可以通过剔除基因而使人保持健康。这样,还有谁去看病。没有人看病了,还要医生护士干什么?基因人配方出现了,白衣天使们却都被打掉了饭碗,没地方挣钱混饭吃了。强烈要求禁止华氏基因人配方投入使用。

    她的话与张东方颇有相似之处,穆玛德琳和拉波尔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会意地微笑着。

    从ont国济米湖来的地球村穷人协会会长乌库子,干瘦,老态龙钟,游移不定的眼神,说话有气无力。他责问阿超为啥跟穷人们过不去。穷人们本来已经可怜得很了,穷困潦倒,朝不保夕,受尽歧视。阿超阿娜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基因人技术要首先为人类的富足服务,要用基因人技术战胜贫穷……可是,基因再造一个人要花6亿b元,穷人们八辈子也弄不到那么多钱,只好望而却步,眼睁睁地看着富人们去享受这个全新的技术。要价如此之高,与其说为人类造福,还不如说仅仅能给富人们造福。基因人干脆就是富人们的福音。富人腰缠万贯,想再造多少,就再造多少,想啥时候再造就啥时候再造。这样下去,天下岂不都是富人的,穷人们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还有啥活头呢?既然穷人们都没活头了,还不如一脚把这个害人的技术踢开。

    穆玛德琳笑了,说:“乌库子,你认识阿吉斯吗?”

    “不认识。”乌裤子实话实说。

    穆玛德琳当即吩咐道:“拉波尔主席,你记得抽个空,安排乌库子会长与阿吉斯会会面。”

    “请主席放心。”拉波尔爽快地说,“待会长们的意见提完了,我就安排。”

第五十一章爱死你恨死你中

    第十一个人开了腔:我叫汤姆情甜,地球村情人协会会长,当了两年多啦。我最后一个发言,很好。因为,前面各位的高见给我不少启发。

    接着,他控告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冷血配方,阿超阿娜都是冷血动物。人活在世上,从来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情无价,情永恒嘛。华氏基因人配方却再造出了一个不懂人情的基因汉。他长得那么帅气,气质那么高雅,特别受女人青睐,连世界总统都叫他基因帅哥。可是,他不讲情义。华继业多么有钱有势,倍受全世界尊敬,他却怎么都不肯叫爷爷,实在令人遗憾。他越说越激动,竟然敲起了桌子,被拉波尔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他说声对不起,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阿超阿娜提出了一个令人非常可怕的概念,自然人!更可怕的是,阿超阿娜又说基因人比自然人聪明。这叫所有自然人不舒服。以后,基因人逐渐多了,同自然人混在一起,想必会被自然人爱上,爱得死去活来,却不能成为情人,岂不大煞风景。再说,基因汉降生时,是个小**,多别扭,多没劲。当然,他后来是真正的男子汉了。能保证以后的基因人都能像他一样及时地弥补好缺陷么?听说,小王彼得的小**成熟就不大顺当。如果不能保证,其实,谁也不敢保证,岂不害己害人——爱上基因人的人,爱的是不成熟的异性,真***倒八辈子霉了。

    拉波尔在心里骂道:看样子倒是个帅哥,两只大眼一张巧嘴还真有魅力。可惜,见识浅薄,东拉西扯,逻辑混乱,也敢来这儿胡闹。

    穆玛德琳莫明其妙地笑了两声,说:“汤姆情甜会长,你说新世纪情爱的新鲜含义是什么呢?”

    “这个还用问?”汤姆情甜自负地说。“真、宽、深、久!”

    “真宽深久又如何呢?”她引而不发。

    “嗨!这就更简单了。”他轻薄地说。“真,就是真诚而挚着;宽,就是宽广而厚实;深,就是深遂而细腻;久,持久,永存嘛。”

    “说的好。”她假意夸赞,“我知道,你在热爱一个女会员,请你准确地告诉各位,她对你,你对她的情爱都能真、宽、深、久吗?”

    汤姆情甜不知是计,随口答道:“刚刚接触不久,不好说,说不上啊。”

    众人皆大笑。汤姆情甜这才恍然大悟,羞的满面通红,低头不语。

    穆玛德琳莫测高深的提问,加之变幻莫测的语调,迫使会长们不得不偃旗息鼓,转守为攻,一个个沉默不语,等候拉波尔和穆玛德琳表态。拉波尔想先说点什么,转而一想,有大主席在,他这个小主席还是少说为好,免得祸从口出,叫大主席难办。“主席!”他特意站起来,用非常正规又特别尊敬的口气说。“会长们都说完了,请你指示。”

    穆玛德琳坦然地笑笑,请大家继续讲,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可没有人再讲了。她又请了一遍,没人讲。再请一遍,还是没有人讲。她微笑道:“既然各位都没讲的了,我就说了。各位对基因人这样关注,是对科学事业的支持,也是对我们联合国的信任和支持。”转向拉波尔,“这样吧,科委好好研究研究会长们的意见。”特意加重语气,“注意,要依照有关法律法规和协会的章程,有根有据、科学合理、全面细致地形成一个处理方案。”

    拉波尔认真做了记录,特意站起来,打个立正,毕恭毕敬地说:“是,主席!保证圆满完成任务。”转向会长们,客气地说:“大家请放心,很快就有答复,而且是合情合理又合法度的答复。各位先回去吧。”

    告别时,穆玛德琳一边与各位握手,一边问他们是怎么来的,要不要在这儿多住几天,还有什么事要她协调。他们告诉她,大家凑钱租用了一架微型火箭,联合国梁园虽好,不便久留,也不敢多给她添麻烦,明天就走,到各国去游说,第一站是c国莫高哥市,要鼓动更多的人不送橄榄枝,而扔香蕉皮。她祝他们平安、成功,心里却骂道:真是一帮不识大体、因循守旧、狭隘又自私的家伙。拉波尔起身要走,却被那些人喊住,非要他再解释一些问题。拉波尔好说歹说,最后答应他们找阿超好好谈谈,才算敷衍住,叫他们走了。他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心里也说:“啥年代了,还这么自私,只顾一群私利。”

    十一个协会会长在联合国大院游览了一回,又一起照了相,乘上他们租来的微型火箭,飞到了c国微型火箭港。从港口走出来,他们就近租了一辆豪华面包车,让司机向莫高哥市内开去。

    从火箭港到莫高哥市,足足有二百公里。车行驶到一个山洼里,向路边一插,停了。司机对他们说:“对不起,车坏了,我要修一下。请稍等。”

    会长们一听要他们下车,一个个老大不高兴,心中犯起嘀咕来:已经傍晚时分,山风嗖嗖,四野无人,又冷又饿,车怎么偏偏在这个鬼地方坏了?这个司机不会有啥坏主意吧?哎,他不会有犯罪基因吧……他们七嘴八舌,说怪话,发牢骚,抱怨了一会,却也无奈,只得耐下性子等着。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修好。他们急了,恼了,都下车来看,责问为啥这么长时间还修不好,想不想要车费了。司机爬在车肚子里,只说请稍等。他们也没办法,就在车前车后转悠。

    一辆彩色大卡车驶了过来,停在一旁。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问:“朗斯茅俏夫,要帮忙吗?”没等回答,跳下车来,又朝车上叫道:“都下来,给朗斯茅俏夫帮忙去!”

    他的话音刚落,车上的人全都跳了一下,有十五、六个,穿着搬运工的天蓝色服装,吆喝着:“帮忙,帮忙!”跑了过来,先向车肚子里喊了几声,接着问能否修好,说修不好就帮他推上坡。

    朗斯茅俏夫从车肚子里爬出来,轻轻捅卡车司机一拳,说:“门捷列夫,多谢你们了。”转身和西西大巴商量,叫他们到大卡车上挤挤,上了坡,他的车可以放空档慢慢滑行,发动起来。西西大巴征求会长们的意见,没有愿意的,都说不能损了身份和形象,没租上飚风牌面包车,已经够掉价的了。那帮搬运工听了,就问朗斯茅俏夫,知道他们原来就是大闹联合国的十一个协会的会长,立马哄笑道——

    这个时候还摆谱?真不注意自身形象。不就是会长嘛,有啥了不起,就叫他们推。

    我们的车也是烧汽油的,可不能让他们坐,有损身份和形象嘛。

    穆玛德琳主席回家乡还坐拖拉机呢。她还帮人推过板车。威斯全胜将军经常骑马察看地形。文森特主席天天骑自行车上下班。你们多大的官,这么摆架子?

    对,他们给超美女大主席出难题,不算是好公民,就叫他们推车,叫他们尝尝劳动人民的滋味。

    阿超阿娜为全人类造福,谁敢给她们扔香蕉皮,我们就给谁扔垃圾。

    瞧你们这副德性,就该先把你们的基因换换。

    换?那便宜了他们。就叫他们得不治之症,要不就叫狂犬军的蓝毛大狗吃掉……

    会长们先是强忍着,渐渐地忍不住了,发作起来,七嘴八舌地指责这帮搬运工,说他们无理取闹,无事生非,都是小小的工人,只配挤在卡车车厢里,有啥资格跟有头有脸的国际名人谈问题;全世界的搬运工有多少,穆玛德琳和阿超阿娜认得几个,溜须拍马有个屁用;基因人是新科学,哪里是干粗活的人能懂的,还不赶快爬到大卡车上,该干嘛干嘛去。

    这些话很尖刻,也很讥诮,门捷列夫怒发冲冠:“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呀!工人怎么啦?也不矮人一等!工人家也有当大官的。”他把朗斯茅俏夫拉到跟前,“我们朗斯茅俏夫的舅舅乌斯佐科夫,月球村管理部安全督导员,怎么样,官不比你们小吧?哼!起码比你们大八级。”

    渥沦罗棣听了,恶声恶气地说:“别***拉大旗作虎皮,我们也不是吓大的。乌斯佐科夫官是不小,可他也不能徇私舞弊。”他用一根手指头指着朗斯茅俏夫,不怀好意地问道:“朗斯茅俏夫,你老老实实告诉本会长,你舅舅是不是经常给你通报基因人的情况,有胆量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是还是不是?”

    朗斯茅俏夫羞恼地一把将他的手指打下去了,说:“听你一张口就知道你这个会长没水平。你说你不是吓大的,我们也不是被诈大的。我舅舅是新世纪最优秀的男人,最廉政的清官,全世界人民都公认。在月球村十年多了,尽忠尽职,没出过丁点儿差错。”

    他伸出双手,对会长们左指一下,右指一下,讥讽地说:“不瞒你们说,我舅舅多次给我通报基因人的消息。”掰起手指,“呶,基因人成功了,阿超阿娜开新闻发布会,有一些人反对基因人,都是他告诉我的。噢,对啦!他还跟我说了,基因汉非常聪明能干,叫我也准备做基因再造。我舅舅的话简直是灵丹妙药啊,哪哪哪,我本来有糖尿病,听他说了基因再造,竟然不治而愈,真神了。哈哈哈哈!”

    工人们也眼着他哈哈大笑。西西大巴喝道:“笑什么笑?无知!”美由幸子和布什久都也跟着呵斥,指责工人们在瞎胡闹,乱起哄。这下工人们不愿意了,七嘴八舌地喊叫起来——

    说谁胡闹呢?是你们,你们跟联合国过不去,就是跟全世界的工人过不去!

    乱起哄的也是你们,华氏基因人配方货真价实,你们反对什么?这不是倒行逆施嘛!

    基因汉多聪明,你们的眼睛没睁开怎么的?

    阿超阿娜能起死回生,大富豪约克逊早就看清楚了。你们为啥犯神经,要扔香蕉皮,不是庸人自扰,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

    渥沦罗棣美由幸子他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史海仁劝他们息怒,别再说了。然后,他双手叉腰,拿腔作调地喊道:“朗斯茅俏夫啊,你们这样不行啦,啊,是吧。一锅粥嘛。我有个好主意,希望你们能采纳。嗯,凡事要讲理呀。人嘛,都要追求真理。我们都急着赶到莫高哥去,这就是我们的共同点嘛。我们都要赶时间,这也是共同点嘛。我们都想分个高低对错,这还是我们的共同点嘛。我们都不能老争执不休,也不能不了了之,照样是我们的共同点。不如这样,双方选出一个代表,拿出半个小时,互答互问,分个胜负。好不好?敢不敢?”

    工人们不假思索,都说有什么不敢,门捷列夫就推举朗斯茅俏夫代表工作人们同会长们争辩,朗斯茅俏夫看看工人们都眼巴巴的样子,把心一横,也就同意了。

    史海仁跟西西大巴说,就由他来当会长们的代表,会长们知道他一向狡猾,自然没有不允的。

    史海仁先发制人,连蒙带唬地说:“朗斯茅俏夫,我早就知道,你舅舅要你支持基因人,以便从中谋些方便,没错吧。”

    朗斯茅俏夫侧目相视:“请你注意斟酌,不是谋什么方便,而是叫我基因再造,早早治好我的糖尿病。”

    “哈哈哈!”史海仁故弄玄虚,“果然被我说准了,这就是谋方便嘛。”忽然,他眉头一皱,煞有介事地问:“刚才你说什么?你有糖尿病?我没听错吧?你没胡弄我吧?”

    “怎么,你不信?喔,你看我这么壮实,胖乎乎的,不像有病是吧?会长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要感谢我的舅舅。他叫我正确对待,要从精神上打败糖尿病。他给我买了月球村的桂花白,这酒好啊,可以降糖。再就是,我自己不在乎,打胰岛素。”他舒展一下身体,兴奋地说,“到底还是感谢阿超阿娜,基因再造给我带来了希望和信心,病一下子好了一大半,现在我的血糖饭后是8个指标,快接近正常啦。”

    门捷列夫一听,激动地对工人们说:“神啦,基因人就是神啊!”工人们齐声高呼:“基因人万岁!”

    史海仁冷笑几声,话锋一转:“朗斯茅俏夫,原来,你的血糖还是不正常啊,还说什么基因再造好呢?不是我笑话你,你一个小小司机,年薪不过十万,就算你的舅舅能给你赞助,也是望尘莫及。新世纪没有根治糖尿病的灵丹妙药。你啥时候能躺到华宇美感智超的人造**里头啊?”

    这下朗斯茅脊夫被问住了,脸上禁不住露出尴尬之色。会长们幸灾乐祸,一起仰面大笑。

    工人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答,门捷列夫急中生智,喝道:“笑啥,笑啥!朗斯茅俏夫,给你舅打个电话不就成啦!”

    会长们听了,笑的更加厉害,都叫马上打,说不定乌斯佐科夫可以运用他的权力叫华宇美智超今天就赶到莫高哥来,把朗斯茅俏夫包起来装到**里头。

    朗斯茅俏夫咽不下一口气,掏出卫星手机立马拨通了乌斯佐科夫的手机,没说两句,就被史海仁抢过去了,冷嘲热讽地说:“乌斯佐科夫,督导员大人,我是地球村改良小人协会会长史海仁啦,你的外甥弄不明白基因人是乍回事,我来替他问问你。”

    “哪我要谢谢你啦!”乌斯佐科夫讥讽地说。“你们该不会又到莫高哥搞反对基因人的统一战线吧?如果我没猜错,我外甥又得罪你们了。你们肯定会笑话他做不起基因再造。”

    “嗯,不愧为月球村的安全督导员,分析判断力都很强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没能管好你的外甥。不但叫他失望,而且叫他于心难安。”

    这句话显然在旁敲侧击,暗指有人冒充朗斯茅俏夫闯进999号小楼,干扰现场实验的事情。乌斯佐科夫当然心明如镜,反戈一击:“喝,史海仁会长真是与众不同,连说话都句句暗藏杀机。哎,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的,有‘无天网’,还是跟蓝色大气球有联系,假新闻事件你是不是也未卜先知啊?”

    这番话含沙射影,暗指史海仁可能与假新闻、蓝色大气球和独磨俄及有瓜葛,不啻于一根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心痛难忍,一脸尴尬。由尴尬变成羞恼,由羞恼又变成暴怒:“乌斯佐科夫,你别仗势欺人。你,你算什么东西?你的外甥跟你一个球样。”

    朗斯茅俏夫一把夺过手机,喝斥道:“史海仁,你怎么骂人啦?”

    史海仁不理他,仍然骂骂咧咧。工人们被激怒了,同他对骂起来。

    俗话说的好,打起来没有好拳,骂起来没有好言。一边是无职无权的搬运工,一边是全球知名的大人物。此时,也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图发泄火气,骂个痛快。越骂火气越大,拳头攥得越紧。终于,脸也红了,眼也红了,索性豁出去了。你抓住我,我扭住你,他扯着他,扭打起来。庞得拉夫和门捷列夫一旁看着,觉得不过瘾,也加入进去,瞅空子,这儿一拳,那儿一脚,打那帮名人们。渐渐地,那帮名人吃不住了,倒在地上呻吟着。公路旁的监视器中传出喝令声:“住手!不准打架斗殴。”门捷列夫“嘘”地一声口哨,搬运工们齐齐的奔回大卡车旁,翻进车厢,急驶而去。

    朗斯茅俏夫叫西西大巴上车,他爬不起来。朗斯茅俏夫就扶起他,上了车。接着,又把其他十个会长扶上了车,才想起车没修好,不好意思地请大家帮助推车。大家埋怨了一会,见天已披上黑色,只得下车来,帮助推车。

    推着推着,天空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他们就要上车避雨。朗斯茅俏夫想起刚才他们讽刺搬运工人们的那些话,想着自己也是卑贱的人,心中发生共鸣,就想戏弄这些高贵者们一下,假装紧急地大叫:“不能停,继续推!路太滑,刹不住车,弄不好要把你们哪一个压死的,那我可担当不起!”

    这些会长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想着要是真的刹不住,车翻了,真把那个碾成肉饼,明天就是天下奇闻,他们都得叫整个地球村的人笑话。且听了这司机的,往坡顶推吧。推呀,推呀,一直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坡顶。此时,他们全都淋了个透。朗斯茅俏夫在心里笑骂道:“落汤鸡,落水狗。叫你们再瞧不起我们普通人。”

    雨还没停,他们又要上车。庞得拉夫不肯,说车要顺下坡滑一段才能发动起来,人要多了,就滑不成了。他们没法,叫他赶紧做。他就往下坡滑车,滑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发动起来,开回来,叫他们上了车,飞速驰向莫高哥。十一个人都哆嗦着,嚷嚷着,要朗斯茅俏夫打开空调取暖,西西大巴不许,说这样更容易得病。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情绪转移,大骂莫高哥的警察是混蛋,装聋作哑,作壁上观,故意看他们的笑话。其他人也跟着抱怨,说警察们肯定是害怕被雨淋坏了,要不就是今天值勤的几个家伙没有同情基因,怎么没有呢?都叫狗吃了。史海仁讥笑大家脑子不好使,都没说到要害上。莫高哥的警察不是没有同情基因,肯定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支持者,要不就是乌斯佐科夫跟他们打过招呼,叫他们趁机拿反对者开心。会长们听他这话心里不舒服,难免生气,西西大巴带头,其他几个紧紧跟着,反唇相讥,把史海仁说的一无是处,不得不闭了嘴。

    这十一个会长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次的内讧,埋下了祸根,成为他们后来分化的胚芽。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来道去,乌库子终于不耐烦了,说:“怪天怪地怪人家都是白搭。我说不去联合国,你们非要死拉硬拽。现在埋怨谁,自认倒霉好啦。”

    西西大巴紧接着说:“穆玛德琳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你们还不罢休,非要来莫高哥游说,吓唬谁?穆玛德琳不是吓唬大的。她可是打大败旺犬谷的女英雄。阿超阿娜要是有恐惧基因,也早就剔除干净啦。”

    汤姆情甜和伊莉莎洛也相继说起风凉话,渐渐地,吵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朗斯茅俏夫心生鄙夷,灵机一动,正好教训这帮人一下,吼道:“你们吵什么,让不让我开车啦?还说你们都是地球知名人士,就这样的风度和素质?”

    没想到,这一招很管用,车内立即恢复了安静。朗斯茅俏夫扭头笑了一笑,说:“不好意思,你们都是大人物,我不该……哦,还有几十里就到啦。”

    半个小时之后,进了莫高哥市内。雨还在“哗哗”下着。华丽的街灯被风雨吹打得疲惫不堪,散发着软弱无力的光线。稀疏的车辆和人群来回穿梭,不时溅起雨点,飞落在汽车和行人身上。时而可见没有雨具的行人大步奔跑着。街道两旁的大广告牌上,画着阿超阿娜基因汉的巨幅照片,还有用五彩缤纷的字体写成的巨幅标语,上面是有关基因人的广告词。“吱”地一声,车在列宁大厦门前停了。朗斯茅俏夫请大家下了车,收过车费,就走了。

    走进明光贼亮的旋转式大门,在总台登记过,西西大巴叫各位到房间休息。一个个到了房间,脱下湿衣服,方才发现没有干爽衣服替换,急忙和总台联系,叫大厦服装超市送货上门。有了新衣服,洗完澡,吃过晚餐,他们不约而同,跑到西西大巴的房间,叫苦不迭,说被那帮搬运工骂了,打了,莫高哥的警察无动于衷,又叫那出租车司机戏耍了一通,实在难咽下这口气,要去理论理论,非讨回个公道不可。众口难辨,众怒难犯,西西大巴不敢违拗,其实他心里也有几分窝火,就答应下来,叫大家晚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悄悄气,明天有个清醒头脑,以便说理。

    第二天上班时间,十一个人鱼贯而入,进了莫高哥市警察局长普西宁的办公室。普西宁笑脸相迎,亲自端茶倒水。可是,问清了他们的来意,他便变了脸色,冷冷地说:“对不起,各位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我的属下制止了你们的斗殴事件,怎么能说不管不问,难道应当把你们都抓进拘留所?怀疑有人背后指使,请指名道姓,我立即把他抓来。指不出张三李四,就是无端猜疑,我就不能依你们了。”

    渥沦罗棣张口想说什么,被他喝住:“你不用再说。华氏基因人配方有什么不好?你们还专门到联合国去闹,找穆玛德琳的麻烦,真是吃饱了撑的。把犯罪基因剔除掉,地球村没有人犯罪了,有什么不好?人类都没有犯罪现象了,有啥不好?”他指着他们,“你们跟我说心里话,有谁愿意当罪人?渥沦罗棣,你真的想当罪恶之徒?你难道真的对你以前的犯罪一点不后悔?”

    渥沦罗棣低头不语。西西大巴责怪普西宁别扯远了,他们来就是想叫他查究一下失职的警察,没有别的意思。

    普西宁一听,更火了:“你们怎么如此不明事理!查究失职,谁失职了?非要查嘛,可以呀!你们殴打搬运工人,已经触犯了法规,好,我就把你们先拘留起来……”

    西西大巴也恼火起来,打断他的话说:“你有多大的权力?口口声声要拘留我们。我们都在这,你快下手啊。怎么不下手?告诉你,我们没功夫跟你噜苏。我们要告你徇私舞弊,玩忽职守,你等着!”

    普西宁哈哈大笑:“嗳哟,好吓人啦。告吧,向谁告都行!旁波宁厅长,穆玛德琳主席,还是向我们的普士泰夫总统,随你们的便。”说着,把手一挥,“我非常忙,各位请吧。”

    普西宁下了逐客令,他们不得不起身走人。走出警察局大院,回头望一眼,他们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但是,他们不敢再走回头路,普西宁是个硬骨头,不是好惹的。他们简单商量过后,打出租车来到了莫高哥市工会大院。报过姓名,出示过证件,门卫经过联系,他们获准同工会主席面谈。工会主席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士,中等身材,坐在椅子上,面部没有丝毫笑容,也不起身同他们握手,也不叫他们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接到通报,各位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请先告诉我,我的工人们何罪之有?”

    西西大巴感觉到她的口气不对,心中窝火,但不便发作,耐着性子,把遭搬运工们殴打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他人也附和着说了一些话,请求她给予查处,为他们讨回公道。

    不料,她冷嘲热讽地说:“竟然有人敢打你们,真是小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你们竟然没有还手,很有君子风度,令人钦佩。说说看,你们为什么不还手?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哩。你们不懂自卫吗?也太窝囊了。”

    十一个会长听得非常刺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同她争辩起来,就说漏了嘴,把相互殴打和为何打架的实情说出来了。她乐得大笑:“我就说嘛,新世纪的工人素质不一样了,怎么会无端打人。原来,你们小瞧他们。不是我小看你们,也不是我偏袒我的工人。告诉你们,他们对基因人喜欢,知道的很多。前天,我们还开了一个基因人技术学习讨论大会,有不少工人写了基因人的评论啦。你们给拉波尔还有超级大美女出的难题,我的工人们早就议论过了,觉得一切应当以科学事实来说话。基因人诞生了,基因汉就是大帅哥,你们还吵闹不休,想做什么?实话告诉你们,门捷列夫他们回来就跟我说,你们穷追猛打,不依不饶的,莫非想把阿超阿娜和基因汉置于死地?工人们都知道,跟阿超他们过不去的只有狂犬军。你们可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啦。唉,你们啦,高高在上,全然不顾下情,不顾大局。”

    这些话虽然很尖刻,带着教训之意,但句句在理,会长们听的不舒服,却无力反驳。看着他们一个个不服气的样子,工会主席笑道:“好吧,我仔细调查一下。再跟他们说说,叫他们以后别惹人。你们这些人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至于互相斗殴,我就不好办了。你们再去找普西宁。他有这个权力。我没有。你们也没有。我们都不能越权行事。”她说声再见,独自走了出去。这是又一种逐客令。十一个会长没有一个不憋气,但仍然无可奈何,一个个灰头土脸,唉声叹气地走了。西西大巴鼓动大家别泄气,再找出租车公司理论去。大家都想一定找个地方出了这口恶气,全应允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出租车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地点,急急忙忙赶到,总经理却已下班吃饭去了。他们发起横来,一人买一个面包啃了,就在办公室门前等候。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总经理来了。可是,他借口办公室正在装修,不让他们进去,就在门前说话。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总经理拍拍脑袋,想了又想,忽然怪叫一声:“哎呀,你们没说车号,我怎么查吗?”

    他们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史海仁心机一动,打电话问公路管理局,管理局值班员很热心,立马查对摄像记录,告诉他们车号是3786586。那总经理一听,猛地喊道:“本车行无此号牌,请别处去吧。”他们不信,又请公路管理局的那位值班员查对,果然是私家出租车。他们不甘心,还要查。那值班员也不耐烦了,呵斥道:“你们还有完没完?我马上交班啦。这样好了。我登记下来,交给下一班查。私家车可多了。要找到人得好几天。你们等着吧。”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罢了。

    回到宁列克大厦,一肚子的火气仍然难消。史海仁趁机煽动,说很可能有人蓄意安排,叫他们吃苦头,胁迫他们改变初衷。他这么一挑,渥沦罗棣几个来了劲头,也说很可能是穆玛德琳唆使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他们一下火箭,就遇到这一趟子事情。如果不是穆玛德琳,那就是华宇美智超,或者是司马常新他们,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来堵塞言路,企图叫阿超的专利申请顺利过关。说来道去,把大家的心都搅乱了,都觉得很像是这么一回事。所以,跟普西宁他们较真没啥意思,说不定,心怀叵测的人要的就是他们四面碰撞,贻笑大方。还不如杀回马枪,返回联合国找穆玛德琳算账。这叫以牙还牙,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治人之身。主意既定,遂分头睡觉。

    次日早晨,朝霞万丈,晴空万里。十一位会长匆匆用过早餐,便要乘出租车去莫高哥微型火箭港,还没出宾馆大门,却被一群人拦住了。领头的一位自我介绍说:“我是约克逊,世界大富豪协会会长。请各位会长同行留步,我们有要事相商。”

    十一位会长没有一个肯听。

    渥沦罗棣挖苦说:“约克逊,你是只鸟,还是一个幽灵?怎么一下子就从月球村回到了地球村?”

    史海仁说话更难听:“哟,转基因食品大王啊,幸会,幸会!你不是拐着克萝蒂小姐到月球村快活逍遥的嘛,怎么舍得回地球来?嗯,一定是华宇美智超把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全给了你,你赶回来拯救你的妻子儿子,你特别想救你的媳妇。怎么样,露丝又坐在你的大腿上,吻的你老树新枝了吧……”

    约克逊瞟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语带双敲,说:“哦,史海仁会长,小人协会会长大人!你天天忙着上窜下跳,无暇它顾,我就没向你报告了。其实,我回地球村是执行联合国大富豪俱乐部的决议,接班来了,查布斯主任光荣退休了。”

    原来,月球村庆功大会之后,克萝蒂苦苦劝说,叫约克逊改变老主意,华氏基因人配方不是哪个人的起死回生之术,而是全体地球人民的灵丹妙药,一切要按联合国的法规办事,套近乎花大价钱等等手段都是徒劳。约克逊虽然万分想当基因再造技术大王,但他不是死钻牛角尖的人,当然依了克萝蒂,悄没声儿地回到了麻星汀。那天晚上,都一点多钟了,查理斯打电话来,劝他竞选联合国大富豪俱乐部主任的职务,他不肯,说他自由惯了,不愿被一座座高楼包围着,他已是俱乐部的理事,犯不着费心费力去争那把交椅。查理斯叫他从全体地球人民着想,他还是不肯。聪明的查理斯抓住他的心理,鼓动说,戴上大富豪俱乐部主任的桂冠,就等于拿到了起死回生之术。这句话就像一把金钥匙,一下子打开了他的心锁,痛快地答应了。查理斯告诉他,他哥哥查布斯是基因人的支持者,因为年事已高,加之患了帕金森氏综合症,提前退休。穆玛德琳有意再找一个喜欢基因人的人接替这个宝座。约克逊何等聪明,当然能听出话外音,四下疏通,加上查布斯的大力推荐,特别是穆玛德琳的暗中支持,华继业和阿吉斯这些比他还富的超级大富翁又无意争雄,他等于是单刀赴会,自然一帆风顺。在克萝蒂的精心准备下,他的竞选考试得了九十一分,首屈一指。投票呢,基于前面那些原因和条件,他遥遥领先,接近全票,结果心安理得地接过了查布斯的大印。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约克逊做梦都想得到起死回生术,好叫妻子儿子早日复活,先前是从经济上打主意,现在手中大权在握,自然要利用权力为支持基因人技术做些事。克萝蒂叫他多请教文森特和旁波宁,他照她的话做了,通过种种渠道知道了阿超阿娜的计划,感到支持基因人发展,最佳效果莫过支缩小反对者的队伍,便照旁波宁给他暗示的那些事情来做,以考察c国富裕现状为由,带着八个发誓要为基因人发展鸣锣开道的会长,专程赶到哥高哥市,私下会见过普士泰夫总统,公开与c国大富豪俱乐部主任会谈之后,下榻宁列克大厦,守株待兔,恭候****大巴一伙到来。

    约克逊口大气粗,申明态度,要为基因人发展献花,送橄榄枝。西西大巴他们却急慌慌地要投匕首,扔香蕉皮,哪能尿到一个壶里?一个个都不愿听他多说,叫他别噜苏,影响他们办正经事。史海仁一招手,会长们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当儿,约克逊认出了西西大巴,西西大巴也认出了约克逊,两人随即紧紧拥抱。西西大巴是牵头人,会长们自然不能把他丢下,不得不驻足等待。西西大巴回忆起同约克逊在g国锡细歌剧院一起看歌剧《哈姆雷特》的情形,兴奋的捶了约克逊一拳,吩咐大家跟着走,再别客气。

    约克逊春风满面,带着十一位会长到五十层的豪华房间里安顿下来。接着,请他们到本楼层的大富豪餐厅吃早茶。在一个特大的圆桌上分宾主坐定,西西大巴介绍了他的一拨人。约克逊叼着粗大的雪茄烟,跷着二郎腿,脸上一本正经,眼睛里分明透着傲慢的光,与见阿超阿娜时判若两人。听了西西大巴的介绍,他叫随从们自我介绍——

    奥里斯本,国际体育协会会长,膀大腰圆,cn国首都利亚敦人,满头卷发,喉结很高,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卡瓦西里,国际业余作家协会会长,z国第二大城市坎松人,老气横秋,说话慢条斯理,但很尖锐,也很风趣,下巴上的胡子乱七八糟;

    林莱克丝,世界美女协会会长,非常漂亮,脸盘很有点像前几个世纪b国女影星泰勃,身材窈窕,嘴角挂着笑容。她是nt国工业城杜云姆人。

    安得帕夫,来自l国爱德星光市,世界老人协会会长,已经一百二十岁高龄,神采奕奕,声音爽朗,白皙的皮肤,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一米九零的身板,像一棵老松树一样挺拔;

    申兴米夫,世界疑难杂症协会会长,qq国圣通格城人,满面倦容,弯腰驼背,不停地咳嗽,很奇怪,头顶全部脱发,留下一圈稀薄的头发,像是带着一个黑白相间的箍。

    本布拉吉,世界愚人协会会长,脑袋硕大无朋,满头乌发,前面一绺头发盖着眼睛,后面有一撮头发乍着,胸毛浓密,目光呆滞,憨态可掬,不肥不瘦,语速缓慢,双手很大,骨节粗大,像是患过脑垂体增生症。他来自**国慕拜古德州。

    兰博爵丁,六十多岁的样子,f国北部边城恩多纳人,风韵犹存,体态丰盈,瓜子脸上一对明亮的蓝眼睛,闪着忧郁的光。她不久前刚刚升任世界生育协会会长。

    耐着性子听完介绍,十一名客人还是莫名其妙,这八个自称主人的人把他们硬是拽到这儿来,看上去要盛情款待,实际要搞什么名堂?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是鸿门宴,不是免费的午餐!

    西西大巴见约克逊没有亲自介绍,心中有些不快,再看看他一副傲慢的样子,他的随从们也是一副轻视的表情,未免有些生气,气讽地说:“约克逊,你马上回答,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要我们恭候你的女儿兼小秘克萝蒂呀!你们已经侵犯了我们的人身权利,赶快说明你们的用心,要不然,我们就告你们侵权。”

    约克逊招手叫他坐下来,阴阳怪气地说:“老朋友,三句话不离本行。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别着急,别担心,也别吓唬我们。”他向两旁挥挥手,“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好话好说嘛。”

    “那就快说。”渥沦罗棣粗声大气。“不明不白的东西谁敢随便吃,肚子疼了落人家笑话啊!”其他人随声附和,要求马上交出底牌。

    约克逊冷笑道:“真没趣,该先拉拉家常嘛,怎么火烧火燎的?唉,我大仁大德,就依你们。底牌嘛,就是磋商磋商,请你们收回在联合国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牌。”

    “凭什么?”渥沦罗棣吼道。“你们强拉硬拽,才是乱打牌呢。”

    西西大巴急忙喊道:“渥沦罗棣,别急,让他们把道理说清楚嘛。”

    约克逊朝西西大巴投过赞赏的眼光,说:“嗯,还是阁下有头脑。我们坚定地认为,阿超阿娜的发布会货真价实,基因人有八大功绩。”他扭头看看左侧的林莱克丝,再看看右侧的安得帕夫,莫名其妙地笑笑,说:“叫他们长长见识吧。”

    林莱克丝随即说:“基因人是多美妙啊,可以叫地球村到处布满美丽的风景线。你们想想,只要把美女们的基因多多繁殖起来,全世界就美不胜收啦。”

    大岛幸子跳了起来:“那叫美女不胜收!你也不想想,全世界都让美女霸占了,叫我们妓女到哪挣钱去,挣不到钱我们拿什么养家糊口?还有,叫那些丑人怎么活下去?你这么信口开河,小心丑人协会割了你的舌头。”

    金不捡反唇相讥:“大岛幸子,你别生拉硬拽,真没劲,又不是丑人才喜欢你们。挣不到钱就别卖身,新世纪就业机会很多啊,干嘛非要卖身挣钱?你看,我们不挣钱,活得很自在嘛。”

    这番话把大家说笑了。大岛幸子脸红脖子粗,低下了头。里斯本接着说:“上几个世纪就有运动基因之说了。你们去联合国闹事,真不明智,是不懂基因科学吧?基因人就是神啦。我有运动员基因,能拿冠军。基因再造吧,一代又一代都是冠军,多好啊。”

    “放你的狗臭屁!”渥沦罗棣骂道。“老子我生平最反感像你这种嘴脸的人。你幸运,有运动基因,没错。你昏了头,不知道啊,全世界有多少人没有运动基因?上两个世纪就有犯罪基因说了,难道叫罪人世世代代做罪人?”他指着里斯本的鼻子,“要是那样,我们就只好当杀人犯,专门提运动员的狗头,再造多少杀多少。”

    哈罗森夫叫渥沦罗棣注意文明和礼节,杀人,当罪犯是法律和道德都不允许的事情,最好别去做,谁做了谁就要上审判台,这没啥可争的。伊莉莎洛也说基因人和杀人不是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杀人真是造孽啊,给许多家庭带来痛苦和灾难,给医护人员也造成许多麻烦,每当看到那些被伤害的人急救的惨景,她们也非常悲伤和愤慨,有些惨状,能叫白衣天使们终身难忘,心痛一辈子!基因再造技术可以把罪人改造成守法护法的人,直至消灭犯罪,那真是地球人类一大幸事。渥沦罗棣立即指责她出尔反尔,在联合国一个样,到这里又一个样,被约克逊唬住了,要不就是想得到一笔外快。两人争论起来,被西西大巴制止了。

    卡瓦西里趁机说:“基因再造技术和文学艺术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推进人类社会的发展,为人类的幸福而改革创新。我一点也不怀疑,华氏基因人配方对全人类的推进作用无与伦比,华宇美智超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的伟大人物,他的贡献前无古人啦。恕我直言,你们去找穆玛德琳,真有点不知好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坦率地告诉你们,我要为华氏基因人配方歌功颂德。我设想,这个旷古无有的神奇配方也会不断地发展和完善,将来越发神奇无比。你们别生气,应当高兴。将来呀,这个配方可以把小人啦,赌徒呀,罪人啦,还有,穷人和残疾人,都改造成符合自己意愿的人。”

    史海仁立即讥讽道:“你是在写科幻小说还是在说梦话?脑子没进水吧,要不要伊莉莎洛给你看看?”

    大岛幸子也讥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华宇美智超都不敢这样说,你妖言惑众,该当何罪?我就不信,华氏基因人配方就算是多少万个多少亿个神奇,也绝对不可能把人的生殖器都剔除掉,把人类的**都弄得荡然无存。你们看到没有哇,基因汉的小**,生下来的时候很幼稚,阿娜还不是拨拉呀,拨拉呀,拨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壮观了。想想看,他们为啥不听之任之?”

    汤姆情甜随即附和:“说的对!要是能把**都弄没了,华宇美智超就是杀人如麻的超级大刽子手,连独磨俄及都不如,每个地球人都会砍他的头,月球村的人也会把他剁成肉酱,连外星人也不会放过他。”

    约克逊哈哈大笑。众人也觉得很有些可笑,都笑出声来。

    安得帕夫笑够了,才说:“大家别笑了,笑有何用?还得说理。请在座的告诉我,有谁不想长命百岁,有谁不想强壮健康?”他停顿一下,“没有吧。现在,地球人的寿命平均在一百八十岁。基因人发明之后,人类的寿命会大大延长,能活五百岁,八百岁,能活两辈子,三辈子。这多美妙啊,何乐而不为呢?你们还阻拦,结伙去找穆玛德琳,真是不懂事,昏了头啦。”

    兰博厚子紧接着说:“长寿是基因人的一大功绩,根除不育症更是盖世奇功。”她有些悲愤地指着十一个会长,“你们太自私,只想着自己那一群人,想着自己的团体,根本没想着全人类。人类有史以来,有多少不育症患者,受了多少欺骗、指责和屈辱,又多么地晚景悲凉?试管婴儿,克隆人,有多少人使用,给人们带来多少难堪?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办法,压根都是瞎折腾。现在好啦,不育症患者彻底解放了,我们生育协会的工作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她忽然指着张口欲言的美由罕子,“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华氏基因人配方并不排斥传统的生育方式,谁想做母亲,谁想怀孕,与基因再造一样,是每个人的自由。你跟穆玛德琳说残疾人不能当基因人。其实,只要你愿意,再造一个一模一样毫无二致的你来,把那个残缺的你拿掉,又有什么不好吗?我敢跟你打赌,要在全球残疾人中搞测验,投票也行,保准大多数赞成。”

    美由罕子生气了:“怎么,你说我不能代表全体残疾人,是自行其事来了?”

    “不!你别瞎想。”兰博厚子不容置疑的说。“我是想建议,你们可以再看一看,问一问,不必这么快地给联合国找麻烦。”见对面几个人都有不快之色,她敏捷地摆摆手,“别跟我争,我不想吵架,真的。我不说了。”

    见约克逊朝自己盯着,本布拉吉憨笑一下,说:“我听不明白你们说的道理。可我认为,基因人好处多得很。基因人发明出来,愚蠢的人就有救啦。你看,基因汉多聪明。他在月球村庆功大会上回答那么难的题,没有一点咯噔,真让我们羡慕极了。我们协会研究过了,赞成华先生,支持基因再造技术。我们想聪明嘛。”

    史海仁讥笑道:“你们还用得着基因再造技术?基因汉是聪明,他是华宇美智超的复制品,你们能跟他比?蠢人基因再造一百遍一千遍还不是笨蛋一个,蠢人总是会犯蠢。”

    布士久都也挖苦道:“愚人协会也凑热闹,想聪明,痴心妄想哟。这世界上要没了愚蠢的人,还要聪明人做啥?聪明人天生就是愚蠢人主宰的嘛。要是人人都聪明了,我们这些赌徒还混个屁。”

    林莱克丝听得不入耳,一拍桌子,说:“欺侮人家不聪明,这也算聪明?幸灾乐祸,还是趁人之危,小心说人前而落人后。华宇美智超平生最恨小人,也对赌徒恨之入骨,你们可得老实点。”

    申兴米夫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得津津有味。见大家都看着他,方才开口:“说的好,大家都说得好。约克逊先生真有远见,我们都不虚此行啦。不管你们怎么争论,就是争得天翻地覆,我还是要支持基因人。基因再造技术,我们顽症患者的大救星,谁要想阻止,我们就跟谁拼命。”

    约克逊不想再耽搁时间,故意咳嗽几声,说:“对,谁阻止就跟谁拼老命。世界大富豪协会也义无反顾地支持基因人。基因人技术可是人类的福音,肯定为人类创造出如流水般的财富。许多大富豪都慷慨地为华宇美智超掏腰包哩。说什么都不管用,拿钞票来才是真的。有些人想得美,以为基因再造技术怎么怎么了,其实是自作多情。你们也不想一想,基因人再造一个要多少钱,6个亿呀,比登月飞船票还贵,在座的有谁掏得起,没几个吧?这不就结啦。没有钱,就是想得发疯,华宇美智超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最需要的是大富豪们。把大富豪们多多的再造出来,多得全球皆是,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啦。”看着西西大巴等人瞪着愤怒的眼睛,他连忙又说,“大家都别争了,没意思。等基因再造技术普及为时还早,得让我们大富翁们先来。后面嘛,谁攒够了钱谁再来。今天,我就摆个谱,请你们都听我的,支持基因人发展。你们十一位,谁改弦更张,我就给谁住总统套房,还要送他一栋别墅。”

    渥沦罗棣火冒三丈:“放你妈的屁,谁稀罕你的狗窝。老子听说了,个别人在阿超阿娜面前摆阔,碰了一鼻子灰嘛。”

    史海仁也咆哮道:“约克逊,真有你的。我们正愁找不到恶作剧的人,你倒雷不打自招了。原来,你就是始作俑者,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恶有恶报。**的总喜欢作恶,所以才有死了夫人又赔上儿子媳妇的报应。华宇美智超为什么不给你起死回生之术,就是想整治你这个大恶棍。这就是老天给你这个恶棍的报应。”

    金不捡把桌子一拍:“约克逊,你有几个臭钱,在我们面前狂什么?前头还戏弄我们,说是会长。谁不知道你是俱乐部主任?有本事,跟独磨俄及狂去,敢不敢?不敢,你就是我们的灰孙子。我还告诉你,你就是把你的臭钱堆成一座山,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西西大巴指着约克逊的脸,骂道:“奸商,大奸商!狗屁朋友。把我们折腾的好苦啊。说,是穆玛德琳的探子,还是华宇美智超的说客,或许还是狂犬军的奸细?”

    此时,做客的人们早已忘记了身份,只图问个明白,骂个痛快。一时间,指责和谩骂就像重磅炮弹,在请客的人们头上狂轰烂炸,直叫他们浑身发抖,毛发倒竖。渐渐地,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大发作,也痛骂起来。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恶毒,越骂越冲动。接下来,就动了手。别看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情绪都已失控,出手没个轻重,不一会,全都挂了彩。史海仁并没有被打着哪儿,可他小题大做,发嘘道怪地呻吟着:“啊哟,哎呀,疼死我啦!约克逊啊,你们人妈的真狠啦,真毒呀。你们的基因突变啦。你们是狂犬军的转基因疯狗啊……”

    约克逊总是狡猾的,他躲在一旁看热闹,不管那边输赢。但,史海仁的呻吟和怪叫警醒了他——嗳,这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使劲回想一会,终于想起了布朗出事那天晚上的那个“好心人”,太监嗓子毫无二致呀!一攥拳头,叫道:“***,原来是这个***。哼!恶有恶报。你趁火打劫,要我约克逊得了内伤又受外侮。老爷我叫你吃了狗屎还说狗屎香。”看看两拨人还在打得难解难分,便悄悄溜出去,叫来了一群保安,把请来的客人如数拿下,扭送到了保安室。经过一番训导,才放了出来。史海仁也想走,大保卫处长却把他扭送到了莫高哥市警察局的特别治安室,三四个警察像审嫌疑犯一样,把他审讯了一个多小时,才放他回来。约克逊幸灾乐祸,假意到他房间慰问,说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话,心中骂道:黄脸狼,老实些。不然,我再给普西宁打个电话,他准送你去拘留所。

    十一个会长指天画地,发誓非报一箭之仇不可。约克逊前面未置可否,他们就真的把他看成穆玛德琳的坐探,真的认为他买到了专利权,或者要同阿超一起经营。既然这样认为,他们索性犯起偏执狂的毛病,臆断穆玛德琳指使约克逊这帮人欺侮他们,企图压制民主,封住他们的口,他们绝不示弱,非要对抗到底,撞它个鱼死网破,死也不让华氏基因人配方危害人类。西西大巴最后拍板,要大家分头行动,先回各自家中,广泛搜集证据,先把华宇美智超送上法庭,叫穆玛德琳不得不低头,也叫约克逊脱不了干系。

    世事总是难以逆料。十一个会长与约克逊一伙互相斗殴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家喻户晓。穆玛德琳在旁波宁的建议下,采取预防措施,积极预防会长们再到联合国寻衅滋事。又叫东方雄帮助阿超预防会长们发难,一定不能让华宇美智超站到被告席上出丑。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并没有按常规进行,而是陡然变向,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全球大辩论。

第五十二章爱死你恨死你下

    当各国各地的报刊电台连篇累牍地报道十一个会长与工人们发生纠纷,又与约克逊他们发生斗殴的事件时,一些关注基因人的科学家和评论家接二连三地在报刊电台和网络上发表了文章,品评这两起多少有些损害官员和管理者形象的事件。同时,对基因人作了还算审慎的评说。依拉波尔的说法,这些评说的基调,都未跑出穆玛德琳那篇《为基因人歌唱》的范围。

    在众多的评论文章当中,有两篇文章可以称为全球大辩论的导火索。

    一篇是史海仁和哈罗森夫合写的,化名振声,题目是《为地球人鼓与呼》。开头先说十一位会长遭遇司机和搬运工的戏弄,实在有悖新世纪超本位的法则,是全体地球人的耻辱。接着笔锋一转,说基因人成功,是地球人类的悲哀,可惜许许多多的地球人执迷不悟,错把毒草当鲜花,对基因汉的种种缺陷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连他在发布会上当众脱裤子这么丑陋的行为都能容忍,这是一种自羞自辱,也是一种自封自杀。尤其是叫基因帅哥,还要为基因人歌唱,实在愚蠢至极。最后,竟然把威斯全胜将军当例子,攻击华氏基因人配方是吃人的魔鬼,阿超阿娜是新世纪最危险的杀人狂。呼吁全体地球人挺身而出,制止基因再造,以防遭遇灭顶之灾。

    这篇文章简直是信口开河,肆无忌惮,恶语中伤,首先大大激怒了威斯全胜的妻子费里雯,儿子基夫本达、霍多布真和女儿爱琴尚方,一家人在网上报上和电视上同时发表《告世界全体军人家属书》,肯定威斯全胜完全是为地球人的和平与发展贡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绝对不是好大喜功,稀里糊涂地利用华氏基因人配方谋取个人的名利,义正辞严地揭露《为》文的作者含沙射影地攻击诬蔑威斯全胜,就是恶意毁损全体维和官兵和各国各地军人的威望和声誉,实质是反对新科技,反对和平,请求全体军人和军人亲属拿起舆论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尊严,挫败别有用心者的阴谋。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导弹营全体官兵发表公开信,坚决支持威斯全胜将军的妻子儿女,强烈谴责《为》文;与此同时,全体联合国维和部队官兵及亲属发表公开信,表示坚决站在威斯全胜将军这一边。各**队也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程度不同地表示了支持。

    另一篇是世界不育症患者协会常务理事单立淳厚写的《别闹了,想清楚了再说!》文中以辛辣的笔调批评十一位会长到万和号太空站兴师问罪、与工人们吵架等行为,是不尊重科学事实,不尊重劳动人民,不尊重联合国的统一领导。这激起了十一位会长的强烈抗议,一口咬定是受联合国指使,来损害他们的形象和声誉,损害了他们的形象和声誉,就是损害了所有基因人反对者的形象和声誉,强烈要求单立淳厚当面向他们道歉,再发表文章向全世界反对基因人的人们赔罪。

    明眼人早就看出,这两篇文章实际上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说穿了,就是支持者与反对者在唱对台戏,谁也不肯自动下台,反而愈演愈烈。

    反对者一方以十一位会长为代表,对全世界军人及军人家属的强烈谴责非但置之不理,反而变本加厉,大张挞伐。他们在全息网上发表《告全体地球人同胞书》,列举了华氏基因人配方的十大罪状,也就是十一个会长向穆玛德琳和拉波尔陈述的那些所谓道理,号召一切对基因人有不同看法的人组成反对基因人统一阵线,拿起笔做刀枪,坚决把基因再造技术封杀在摇篮里。

    支持者一方的领头人显而易见是穆玛德琳,她的文章早就表明了她的立场。但是,由于穆玛德琳是世界总统的角色,并不能公开露面,像寻常人一样到处游说,或者发表文章,更不能直接参与一些或明或暗场合的辩论。支持者们自然而然地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拉波尔当成自己的领头人,纷纷要求他出面组织支持者统一阵线。拉波尔不敢造次,私下请示穆玛德琳。她先是不置可否,被他逼的没法子,才和盘托出她的想法,叫他静观待变,看反对者们下一步如何表演。拉波尔当然心领神会,超级大美女的文章早已家喻户晓,她出不出面,都是支持者的领头人,何必还要推出另外的人来?各国各地的支持者兴许猜透了他们的心机,也不再要求谁来领头,自发地组成了支持者统一联盟,针锋相对,列举了基因人的八大优点,又列举了华氏基因人配方的二十条好处,在各种媒体上发表,大肆宣扬。单立淳厚别出心裁,在网上发表公开信,号召地球人开展送橄榄枝活动,语言优美,情深意切——

    亲爱的,基因帅哥来了,带着全体地球人的全新福音,千载难逢,送上你的橄榄枝吧。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方脑门、一字眉、克萝蒂……不胜枚举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跟上贴子,渐渐地,地球村传遍一句口号:一把橄榄枝,幸福几辈子。ab两国同时设立了橄榄枝邮箱和网站,地球村的橄榄枝一时洛阳纸贵。

    面对支持者统一联盟尤如排山倒海的强大攻势,反对者统一阵线不甘示弱,立即组织反击,一面开动一切宣传机器,大肆宣传,揭露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罪过,基因汉成了他们的攻击要点,什么愚蠢、幼稚、缺少感情、不讲道德、狂妄自大,指责漫骂直至污蔑不实之词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另一方面,他们组织人们走街穿巷,演说,演讲,企图争取更广泛的同情和理解,扩大反对者的阵线。

    有趣的是,他们针锋相对,开展了扔香蕉皮活动,也造了一句口号:扔了香蕉皮,免你灭顶灾。这句口号,听起来蹩脚,经不起推敲,响应者寥寥无几。十一个协会会长招摇过市,费了许多钱,也花了许多精力,总算把香蕉的价位提升起来了。可是,环境保护部门提出警告,香蕉皮必须按规定投放,不得破坏环境卫生。会长们又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在环保部门允许的地方,建立专门的垃圾箱,供人们扔香蕉皮。总算把这个说起来总不上口的活动煽乎起来了,反对基因人配方的人们急剧增加。

    但是,他们没有事先做好相应的管理工作,面对黑压压一片人头,没有采取防范措施,结果乱了阵脚,一些过激的反对者趁机煽动不明真相的人们游行示威,触犯了新世纪“未经本国和联合国双重允许不得组织游行示威等大众活动”的国际法则,当然地受到当地警察们的弹压。在a国乾京、b国麻星汀、e国爱伦、c国莫高哥、d国罕林等大中城市,由于参与游行的人太多,与警察们发生了冲突,造成了流血事件。

    最令人痛心的事情发生了,除月球村以外,地球村各国各地不断出现各种各样的自杀**事件,一些衷情于基因再造的男女老少集体自杀,警告联合国和各国各地政府不得阻止华氏基因人配方实施;另有为数更多的男女老少集体自杀或**,强烈抗议基因再造技术实施。

    面对如此严酷的形势,各国各地在联合国的统一协调下,积极采取措施,严加防范并及时制止,自杀**事件仍然时有发生。

    穆玛德琳是位极具政治敏锐性的女政治家,预感到若不迅速调解两个阵线的矛盾冲突,事态必将扩大。这回全球性的群众运动,场面巨大,数量极多,发展下去极可能造成大面积冲突,却决不能采取镇压的方式,不能动用大量的警力,实际上警察的力量在如此众多的群众面前也显得十分渺小,说捉襟见肘和杯水车薪一点也不过分。军队呢,就更不能出场了,新世纪国际通则明文规定,任何军队包括联合国维和部队,一律不得用于镇压任何形式的群众游行集会。否则,谁动用谁负法律责任,先辞职,后受法律制裁。眼下的问题在于,这些群众,无论反对者还是支持者,都不是镇压的对象。在穆玛德琳的计划表上,必须镇压的是大冰谷的狂犬军。狂犬军正在利用基因人诞生兴风作浪,挑起地球人之间相互争斗直至相互残杀,正是独磨俄及之流望眼欲穿,做梦都在乞求的,也正是蓝星人求之不得的,你看霸宇宙是那样的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如果反对者和支持者稍有冲突,保不准就会成为狂犬军和霸宇宙他们的可乘之隙,而只要他们有隙可趁,地球人民将遭灭顶之灾。怎么才能防患于未然呢?

    她叫来旁波宁和东方雄,要他俩迅速制定临时性法规,禁止任何人任何地方擅自组织针对基因再造技术和基因汉的游行示威活动,各国各地随即转发,并附加本国本地的规定。国际社会局势一时得到控制,露出平稳状态。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刚刚露头的稳定局面由于狂犬军的蓄意捣乱而功败垂成——

    昨天傍晚,麻星汀市地球人长寿中心主任福特,带领数百名反对者穿街过巷,游行示威,反对基因人,要求联合国立即取缔基因人研究,将华氏基在人配方打入冷宫。麻星汀市警察局长马克根据旁波宁的指意,派出大量警力,将这帮反对者强行驱散。福特心下不甘,指挥那帮人四散躲藏,待警察们走后,再到贝多尼街集中。当她带着一群人刚刚走进贝多尼街时,角落里突然闪出两个身穿黑衣蒙着面套着支持者统一联盟袖章的人来,也不答话,出手就打。借着明亮的路灯,一群反对者看的清楚,仗着人多,并不畏缩,一边高喊“冤家对头来啦,揍他们!”一边一哄而上,拳打脚踢,以为可以以众欺寡,占些便宜,出口恶气。这下正中两个蒙面人的下怀,“嘿嘿”直笑,一阵猛击,不一会功夫,就把三十多个反对者全都撂倒在地,丢下一张蓝色纸条,扬长而去。警察们赶来勘察现场,确认有十三人被打死,其余二十多人全部被打伤。那蓝色纸条上用e语堂而皇之地写着——

    这就是反对基因人的可耻下场,望企图追随者却步。落款是支持者统一联盟。

    福特是个怕死鬼,当她的追随者遭到袭击时,她见势不妙,便悄悄溜到一旁,作壁上观,直到警察们赶到,她才装出惊恐万状的样子,向警察们哭诉遭到了支持者的暴力袭击,强烈要求将歹徒们全部捉拿归案。有一个女警察大概也是反对者,故意大声说话,使福特知道了袭击她们的人是支持者统一联盟。这下可有戏看了——

    福特就像突然间抽风,狂呼着,狂奔着——支持者朝我们反对者举起屠刀啦!杀死我们的兄弟姐妹啦!反对者的鲜血撒满了贝多尼街……说不清是因为同情还是出于懒惰,几十名警察竟然无人去管她,任凭她在街上穿梭。

    消息就像温疫一样,没过几个小时,便传遍了地球村的所有角落,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反对者统一阵线的人们无不怒发冲冠,通过全频网把那张蓝色纸条印发至每一个反对者,煽动连夜涌上大街小巷,示威游行,强烈要求b国政府迅速查清、制裁罪魁祸首,要求联合国立即禁止华氏基因人配方出笼。

    反对者们谁也不明真相,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就是独磨俄及和狂八千,蓄意制造地球人的内部摩擦,挑起地球人的内部争斗,以便他们混水摸鱼,渔翁得利。因此,只会把满腔怒火喷向支持者统一联盟。同样,支持者统一联盟的人们也没有谁窥透内幕,反以为是反对者栽脏陷害,嫁祸于人,一心要维护本联盟声望,毫不犹豫地出手还击。双方都人多势众,双方都极不冷静,双方都不甘示弱,先是游行示威,接着便互相诘问、辩论,最后剑拔弩张,形成相互攻击的局面,整个地球村再一次陷入动荡不安。用旁波宁的话说,真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众怒难犯,法不责众。穆玛德琳再次陷入苦思冥想,可是,无论她多么地绞尽脑汁,照样一筹莫展。夜幕降临,三更过了,启明星隐退了,她还在苦思冥想。

    天又亮了,太空站那特有的气流袭进窗户。她无奈地朝外张望一下,希望有哪位献策者正在程门立雪。当她失望地回眼来看卧室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位英俊青年的形象。哦,那是旁波宁走马上任那天早晨出现在民主广场,与梅行干激烈争辩的方脑门小伙子!她不由激动起来,像被谁戴上了思维干扰器一般,紧张地跑到天进来,驾起红色运动气球,飞到了民主广场上空,俯身朝下观看。哎呀,广场上只有联合国和各国各地的旗帜在随风展动,看不到一丝儿人影。她兀自笑了:穆玛德琳,世界上绝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你却想同样的人在同样的时间里出现在同样的场所,幼稚可笑喔。算啦,运动运动,消除疲劳,也算收获。

    但是,心中的希冀活像自己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唉,要是那位能言善变的小伙子还在广场上该多好啊!

    但是,她的希冀并不像她的美貌,随时随地真实地展现在太空站,更不能展现在她的穿衣镜里。一连几天,也没有听到那个方脑门小伙子的丁点儿音讯,而两条阵线的对抗依然如火如荼,她急得一如热锅上的蚂蚁。旁波宁和东方雄已按她的意思,重申了上次的临时法规,又制定了近似命令式的规定,叫所有走上街头的人们,不分派别性别,一律迅速散开,该回到哪儿,回到哪儿去。非常遗憾,这些措施全然都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再叫两人设法,两人都自责一番,说已是江郎才尽。说到强行驱散,两人死活不肯从命,坚持说这回是整个地球村都在颤抖,稍有偏差,这颗运行了多少万年的星球就会大爆炸,力劝她静观待变。

    穆玛德琳明白,静观待变决不是听其任之,必须有个万全之策,夜长梦多啊!

    她决定拼死吃河豚——不管怎能样试一试,指示旁波宁设法查找方脑门青年。旁波宁首先想到机器人小姐斯特朗,先找她查旅游簿。斯特朗却说,旅游簿一月一销毁,早就化成纸灰了。旁波宁只好查监控录相,还算好,录相里有方脑门小伙子,可是没有文字资料,不知他来自何处又去向何方。穆玛德琳叫他想办法,找到了人,还找不到住处,更憋闷。旁波宁把心一横,丢下手头其他事情,专门带几个人在网上排查比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查明那小伙子住在x国,随即与他联系,他却不肯赏光,说他已身不由己,被人看死了。旁波宁想勉强他,穆玛德琳不准,说有钱难买人愿意,强扭的瓜不甜。旁波宁趁机劝她别再指望“方脑门”,能叫梅行干目瞪口呆的人,不一定能叫两条统一阵线握手言和。

    又过去了三天,穆玛德琳那张无与伦比的俏丽脸庞因为一再苦思已显憔悴之色。她开始考虑动用警察和军队。这个想法刚刚露头,又被她自己堵了回去——军队,不论是各国各地还是联合国的,都是地球人民的军队,决不能用人民的军队去镇压人民!警察呢,也不能随便动用。新世纪啦,和平发展是深入人心的事啦,警察与人民之间的关系,已从以往的强制与被强制转变成相互监督的关系了。警察局的职能也从专政转变成管理和服务,可是不能轻举妄动。唉,世界总统真不好当啊!别人包括各国各地的首脑,这几天都可以睡大觉,随大流,甚至作壁上观。唯有她寝食难安。幸好新世纪人们的法纪和道德意识都比较浓厚,若历史倒退几个世纪,如此众多的人们对峙着,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不动用军队,又不动用警察,那么,到底拿什么力量来解决眼前的矛盾呢?超美女大主席陷入极度思虑之中。

    熄灯的钟声早已响过,她还在苦苦思索。今天太空站的深夜似乎很有些寒气袭人,她不停地搓手搓脸,不停地跺跺脚,却还是浑身寒冷,终于不耐烦了,躺到床上假寐,心里想着,再做一个基因帅哥的美梦,让基因帅哥给她指点迷津。

    但是,床铺上似乎也毫无热气,她的心中还是冰冷难耐,不得不爬起来,自嘲道:“阿琳啦,阿琳,你难道真的成了黔驴了?你难道也被矛盾弄糊涂了?基因帅哥已经美梦成真啦!还要他托梦?打电话嘛,多好啊!他的智商不是比自然人高的多嘛!”她抓住话筒,却犹豫不决,心想,用的着吗?万一他没什么高见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纵然他胸有成竹,也有不妥啊。因为,因为,他是基因人,会把我也当成自然人来笑话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连自己的小**也不知道含蓄,叫阿娜难为情。如果他把我请教他的事情一五一十说道开去,岂不贻笑大方?支持者也许不会说三道四,反对者必定趁火打劫,指桑骂槐……

    叮铃铃……电话突然欢叫起来,把她吓了一跳,抓起电话,不无紧张地问:“哪一位,请讲话。”

    “主席,对不起,我必须打扰你。”话筒里传出一个男青年富有磁性声音,“请先别问我是谁,只要听我献计献策就行。”

    穆玛德琳不由喜上眉梢,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你终于浮出水面啦。不问,用不着,民主广场,小伙子,见义勇为的,眉清目秀。请讲,我洗耳恭听。”

    那小伙子便说了自己的计策。穆玛德琳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问道:“全球大辩论,行吗?”那小伙子大言不惭,说保证药到病除。

    尽管小伙子在穆玛德琳眼里已有一定信任度,她的心下还是不踏实,把九十亿地球人全部推入辩论的大旋涡,万一掌控失当,可是不得了啊。她向拉波尔和东方雄还有旁波宁请教,三人都说,其实,所有地球人早就进入大辩论的状态,有哪个家庭哪个人现在不是张口闭口基因人,全球大辩论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劝她当机立断。言外之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自个儿反复寻思,也觉得全球大辩论势在必行,眼下两个阵线吵得不可开交,哪天是个头?与其让他们继续争吵不休,倒不如干脆划出一个圆圈,让双方都说个痛快,这就好比两股洪流,眼看就要猛烈相撞,形成巨大的洪峰,冲刷淹没一切,无论谁也无力把他们分流开来,或者将双方都堵回去算了,唯有因势利导,打开一个巨大的水库,把两股巨流都引入其中,才能达到防患于未然的效果。

    就像一手端着一盆火,一手又端着一盆水,火不能扔开,水也不能倒掉,却要将两件根本不相容的东西,非要融合在一起,这真需要天大的胆量。超级大美女虽然天生勇敢,却还是犹豫不决。

    犹豫不决是最煎熬人的一种炭火,烫不死人,却叫人党身内外灼热难当。超美女大主席失眠了——第一次失眠。

    失眠像火苗在脚底燃烧,烤得她烦燥不安,不断地上床下床,倒水,却不喝水。实在熬不住,爬起来,走进书房,拿起毛笔写字。怎么也写不好,气恼地一下将笔扔到地上。想想不妥,俯身去拾,手机却响了,钢琴声,月光曲,悦耳动听。

    她顾不得捡毛笔了,飞快地跑进卧室,老远就伸出胳膊,从床头柜上抓过手机,以为有何新的好消息,急迫地打开来,却是一个短信息——

    超级大美女,莫为水火急。大辩可大行,两阵本同体。憨蟒。

    一首诗,不简单。憨蟒?方脑门吗?可大行,本同体,本同体……她不停地重复着这首诗。忽然,高兴地跳起来,大声说:“对呀,对呀!本同体,全体地球人都是同根生,一家人嘛,还犹豫什么,水火可相容,划个圆圈就是啦。”

    圆圈怎么划呢?旁波宁和东方雄建议全程采取法制手段,由各国各地政府组织辩论会,在警方的监视下进行论战。穆玛德琳觉得不妥,各国各地政府根本无法统一口径,因为不论哪一个国家和地区都不具备全面协调全世界的能力和条件,纵然能组织好辩论会,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救不了燎原大火,最后还是要联合国来当消防队。她想寻求一个一步到位的好法子。那位小伙子又来电话了,建议她如何行动。憨蟒也来了新信息,三个字:三级跳。她茅塞顿开,无法感谢憨蟒,就对小伙子赞赏一番,请他来协助工作,他谦逊地谢绝了。

    既已成竹在胸,穆玛德琳便雷厉风行,展开工作。她叫拉波尔、大留士和库尔班以“三会”的名义立即通知各国各地,全面搜集关于基因人辩论的情况,把两个阵线达不成一致的问题归纳整理出来,限三天内上报联合国科委。

    三天后,拉波尔将各国各地的情况报告综合整理后,报告穆玛德琳,她仔细地看过,要他马上通知双方统一阵线,各自选派自己的代表,在联合国组织下进行最后的辩论。

    这个决策显示了联合国的积极态度和十分诚意,顺应了所有地球人有个地方说话的心理,两个统一阵线随即响应。反对基因人统一阵线派出了西西大巴、渥沦罗棣、史海仁、哈罗森夫和伊莉莎白五名代表,拉波尔、大流士和库尔班心中不悦,可又不能否定,请示穆玛德琳,她却没有反对。支持基因人统一阵线派出了约克逊、查理斯、林莱克丝、瓦西里和单立淳厚这五名代表,拉波尔他们也觉得不够档次,照样请穆玛德琳定夺,她也未加反对,指示拉波尔按第二步计划行动。拉波尔深知超美女主席的脾气和作风,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勇往直前,做个彻底,不敢稍有怠慢,立即带着十位代表到科委的会议室,在大流士和库尔班的帮助下,做辩论预演。

    谁也没有想到,预演的情形糟糕透了。用大留士的话说,一点辩论的味道都没有,彻头彻尾一场吵架。双方都各执己见,言词过激,忘记了用事实说话。当拉波尔不无尴尬的向穆玛德琳报告时,她开心地笑了,戏谑地说:“拉波尔,你该做做耳部保健去啦。”听她这么说,拉波尔还以为可以罢休,没想到大主席却吩咐他再来一次。他心下不痛快,但不敢违拗,硬着头皮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第二次辩论预演似乎有所改观,双方的声调和语气都不那么激昂刺激了。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穆玛德琳突然大驾光临。这下好了,双方代表急欲表现,争先恐后,口若悬河,都想在世界总统面前逞强斗胜,渐渐地失去了冷静和自制,也忘记了风度和仪表,最后吵得一塌糊涂,不可开交。

    拉波尔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大留士和库尔班也面带忧郁地站了起来,一起看着穆玛德琳。十位代表见状,方觉情形不妙,猛地打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齐齐地注视着穆玛德琳,期待着她的反应。

    穆玛德琳表情刻板,一言不发,一对凤目中闪着愠怒的光。良久,她缓缓地立起身来,朝十位代表闪出一丝微笑,扭头快步走了出去。

    穆玛德琳一走,会议室里又开了锅。不过,已经不是辩论,而是相互指责对方不讲道理,瞎说一通,把主席大人气走了。拉波尔趁机教训他们,要他们说说下一步怎么办法。此时,十位代表自惭形秽,都明白自己的见解支离破碎,至多属于一孔之见而已,即便说的天昏地暗,也于事无补,还不如不说为好,就叫拉波尔另请高明。拉波尔正中下怀,当下就叫各位代表回太空红招待所休息,待他请示大主席之后,通知他们下步的事情。

    下一步的事,已在穆玛德的胜算之中。她要拉波尔从速落实第三步计划,由各国各地推荐专家学者来辩论涉及基因人的一些大是大非问题。

    基因人是地球人史无前例的创举,各国各地都刮目相看,听说要推荐专家学者,都以为这是靠近基因再造技术的一次大好机会,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专家学者上报到拉波尔这儿。拉波尔和大留士库尔班商量,挑选了三十名入选对象,拿给穆玛德琳审定。穆玛德琳也不想自作主张,叫来八位副主席共商,尽可能统筹兼顾,最后选出道德学家孔长经、伦理学家柯蓝丁布、哲学家哈巴克、人口学家黑格、航天学家羊万里、人类学家锡伯克里、心理学家冬尼莎、经济学家马洛斯、生命学家金圣寿、法学家青风流雨。拉波尔顾虑这十位当中有九位与阿超阿娜在查理斯的特别宴会上见过面,担心舆论会有所非议。东方雄坚持说不必多虑,这十位科学家虽然与阿超阿娜有过接触,并无多少私交,况且他们当中有一半对基因人持不同见解,符合推选的原则。其他副主席没有异议。拉波尔又提议联合国应当也有专家参与,张东方随即赞同,并毛遂自荐,说从医学上理论基因人的大是大非,比什么都有意义。大家表示赞成,并推举拉波尔也参加辩论,既掌握方向,又主导技术。拉波尔推辞再三,最后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同意参加。文森特提请增加两名非专家参与辩论,体现民主思想,也证明联合国工作很有连续性和全局性。穆玛德琳说很有道理,大家都同意了。两位普通代表,就是西西大巴和林莱克丝。

    十四名参与大辩论的人,在拉波尔的带领下,遵照“三会”和穆玛德琳的安排,夜以继日,一连工作了九天,把各国各地上报的基因人发展的大是大非问题细致地讨论研究了一遍。末了,确定了十四个大问题,进一步辩论,唇枪舌剑,又争辩了一周,怎么也达不成一致看法。张东方和西西大巴心怀叵测,执意将这些问题公诸于众,交给全体地球人民去讨论。羊万里、哈巴克等人坚决不肯。双方争执不下,就请拉波尔定夺。拉波尔哪边都不想得罪,故伎重演,报告穆玛德琳,请她指示。穆玛德琳当然知道这十四个问题十分尖锐,极其深刻,如若继续全球辩论,决难形成共识,除了掀起轩然大波,造成人心动荡以外,别无益处。她严厉地批评拉波尔不该当和事佬,决意冷处理,叫拉波尔准备一个特别答辩会,要阿超阿娜和专家学者们共同回答这十四个问题。

    联合国电视台及时公布了这个决定。两个统一阵线的人们都出乎所料,先是吃惊,接着表示庆祝。支持者一方动用各种媒介宣传己方大获全胜,昭告天下,新的答辩是基因人和基因再造技术的专场演出。反对的一方当然大唱反调,到处宣扬,新的答辩是基因人和基因再造技术的末日,阿超阿娜绝对无法回答十四位专家都回答不了的尖锐而深刻的问题。

    穆玛德琳善于追求尽善尽美,想着最后的辩论必须十拿九稳,始终在联合国的掌控下进行,丁点儿也不能出现动荡不安,同副主席们商量,专门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由她亲自回答一些问题,为专家们和阿超阿娜的最后辩论做好铺垫。当天晚上十二点,记者招待会开了。穆玛德琳口若悬河,谈笑风生,有条不紊,幽雅风趣地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种种疑问,各国各地的反映良好。当巩南星提出最后一个问题,要她回答为什么自己是支持者却对反对者格外礼遇时,她高高地举起双手,慷慨激昂地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支持者是我领导下的地球人民,反对者同样是我领导下的地球人民。全体地球人,本是同根生。我必须一视同仁。这就是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调和两个统一阵线的根本原因和全部理由。”记者们当即报以热烈的掌声。掌声从联合国主席的大会议室传出来,飞上天空,传遍四面八方,传入地球村月球村每一个家庭和每一个人心中。

    和所有支持者一样,穆玛德琳一面为记者招待会的大获成功而高兴,一面却为阿超阿娜捏着一把汗,打电话给司马常新,要他帮这两位划时代的科学家好好策划一下。司马指天画地,向她保证,竭尽全力,决不使她和全体地球人民失望。

    超美女大主席没有注意到,记者招待会之所以风调雨顺,有几个人功不可没。拉波尔,文森特,约克逊,旁波宁,林士卓,纽卡顿,阿弗活克,巩南星——他们利用各自的有利条件,恰如其分地施加了影响,让记者们不要刁难超美女大主席。巩南星一开始就给同仁们不厌其烦地解说,她的名望加之与华家的特殊关系,打动了同仁们,都与她保持一致。约克逊最有意思,竟然别出心裁,给各国各地的大富豪俱乐部暗示,记者招待会成功,对记者们大大有利。话中话是,不成功的话,记者们可能有不利。他言而有信,招待会一结束,记者们全部被请到碱度空白招待所,美餐一顿。名义上是巩南星请客,其实是他掏腰包。

    当然,最基础的根本的功劳还是阿超阿娜和基因汉。他们的全新技术,他们的新闻发布会等一应活动,令人信服,总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记者们,喜欢弄潮,喜爱新事物,喜好推动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司马常新夸出了海口,想着阿超阿娜会同他一样信心十足。不料,阿超阿娜听他说了十四个问题之后,顿时唉声叹气,一个劲说:这下完蛋了,全玩完了!司马看着两人万分痛苦的样子,心中怪可怜的,变着法子想出各种好言好语,劝他俩不要太紧张,更不必惊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又再三叮嘱两人切莫把此消息告诉亲人们,叫他们尽情地享受月球村的文明生活。

第五十三章基因汉遭遇性骚扰A

    从管理部出来,把钟震夫妇和业洋还有玛甘捷琳送回3986号度假楼,基因汉就要回999号小楼值班,得到大家应允。走出门外,他疯了似地跑起来,一口气跑回999号小楼,走进值班室,坐在沙发上兀自发呆。

    基因汉虽然刚出生不久,涉世不深。但是,两年多来,他与阿超阿娜朝夕相处,相依为命,耳濡目染,深深知道,阿超阿娜是正人君子,是新世纪的高雅之士,是值得崇敬的伟大人物。穆玛德琳称赞阿超是新世纪的超人,他觉得阿娜也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对自然人的风俗习惯和伦理道德也了如指掌,借助阿娜和阿超的教导,丝毫也没有违拗之意。但是,不知哪根经不对路,他对阿娜总有一种亲近感。每每见到她,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每当见到她与阿超说话时,他的心中羡慕和妒忌之感一起油然而生。“我和阿超一模一样,为什么不能与阿娜……”这种想法不知在他心中冒出多少回,都被他用理智的模板压了下去。他意识到,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应当有人疼爱了。

    可是,地球村和月球村,总共90亿地球人当中,只有他和小王彼得两个基因人,两个长着一根葱的基因男人,谈不上异**往。同性恋呢,他内心有一种深恶痛绝感,压根不去想。该怎么办呢?他千万次地想,千万次地找不到答案。每当阿超阿娜回了3986,999只剩下他,形单影只,孤芳自赏,他就觉得自己很可怜。书上,网上,报刊上,还有生活里,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亲亲昵昵……层出不穷,屡见不鲜,经久不衰。可他,明明同阿超一样,完全是一个男人,比阿超还要棒的男子汉,却不能像阿超一样,行有美女伴,睡有佳人陪,莫不是因为他是基因人?莫不是因为他来到人间还不到两岁?

    他反反复复,说不情道不明,觉得很是迷惘。华继业是那样的和霭可亲,总是顺着他,不生他的气。尽管他不愿叫他长辈,尤其不肯称呼爷爷。但他知道这位长者为基因人研究矢志不移,全力援助,无怨无悔,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老人。阿超阿娜多次跟他说,如果没有华继业,便没有基因人,真是千真万确。南希、业洋,钟震、玛丽娜,都来了,他们是阿超阿娜的至爱亲人,看他们高兴得那个样子,他也觉得很开心。为啥不肯叫他们呢?隐约觉得有些什么障碍,到底是什么,他的意识还很模糊。业洋漂亮,气质高雅,心直口快,对他总是含情脉脉。玛甘捷琳也漂亮,对他也特别喜欢,可她看他的目光总有异样的感觉,令人不悦。如果他要女人,能要她们么?如果不能,他该要怎样的女人?

    阿超阿娜无数次地说过,穆玛德琳是超级大美人,而且是超美女大主席。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过大美人的情况,甚至于说过要瞅机会见见她。然而,无论心情多么渴望,一个政治上高高在上,一个地理上迢迢万里,相见之难难于上青天。作为第一个基因人,对两性之情之爱,尚无实践经验,谈不上切身体地。他通过博览群书,他已深深知道,儿女之事,不仅要有心理认同,感情共振,而且要有质地相等,志趣相投,顶顶重要的,必须有爱情生物基因的对等与磨合。达到这些条件,难,难,难!要有,必须要有!有一个相当艰难而曲折的过程。

    福宇号太空站里,千岁伯透过宇宙定位扫瞄仪,看见了基因汉愁眉苦脸的样子,戏谑地对百岁童说:“有只猫儿在叫春。”

    百岁童急忙摇摇头,说:“别嘲笑他。基因人不比自然人。众里挑他三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基因汉在地球人当中独一无二,佳偶难觅嘛。地球人总喜欢走老路,还说新钢没有旧钢光。”

    千岁伯不以为然,说:“嗳——不能叫基因汉变为一个情种,也不能使他成为情盲。用地球人的话说,看他的运气吧。他那么优秀,肯定会有佳偶。”

    “你是说不用帮他了,妥当吗?**爱欲**,既是人之本能的最高沸点,又是人之灵魂的最高境界,的确不能随便帮。可是,阿超再造他时,没把情爱基因剔除,反而强化了。他真的需要帮助啊。”

    “地球人讲究自己拯救自己,让他在地球女人中去经风雨见世面好啦。我看那个玛甘捷琳特别注意他呢。”

    “她,基因汉能看中吗?”百岁童鄙夷的说。“她是狂犬军的人。”

    “事物都有两面性。基因汉看不中她,毋庸置疑。可她能给第一个基因人情感和**的历练。地球人太传统,至今还迷信缘份,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还说,有缘无份……唉——反正地球人做啥都牵牵挂挂的太多,第一个基因人不好当啊。让他自己拯救自己去吧。”

    基因汉仍在苦思冥想:还有没有比阿娜更优秀的女人?如果有,她在何方?如果说能找到像阿娜一样美貌智慧的女人,要等到何时呢?有首古老的歌子——等她一万年。啊,不行!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对,只争朝夕。这是谁说的呢?他的脑子有些疲倦,想不起来,索性不费劲了,起身打开全频网来看,觉得轻松一些了。

    鲸宇号太空站里,霸宇宙和狂八千也在观看999号小楼。

    狂八千用蓝星人语言说:“地球人的基因娃娃发什么呆?”

    “全部用地球人语言跟我说话。”霸宇宙训斥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大王批评我们太不用心,贪玩,懒惰,地球人语言学的太差了,必须反复练习,能跟他们一样滚瓜烂熟最好。”

    狂八千不理睬他,还是用蓝星人语言说话:“就你噜苏。地球人的语言太复杂了,谁能一下子全熟了?跟地球人说话,我都是用他们的语言,结结巴巴的,别扭死了,也难受,可又不能不说。唉,要是地球人会说我们的语言就轻松啦。”扒到霸宇宙肩膀上,死皮懒脸地,“站长,就我们俩个,别那么死板嘛。老说地球人的,我害怕会忘了蓝星球的。”

    霸宇宙推开他的手,愠怒地说:“胡说八道!意志薄弱!大王重用你我,不是让我们轻松逍遥的,你不懂吗?当结巴子,你不觉得丢人现眼,我还为你羞耻哩。”

    狂八千噘起嘴,改用地球语言说:“说就,说喽,你——发啥,火呀。嗳,你看,基——因汉,在做,什么?”

    霸宇宙凑到观测仪前瞅了一眼,不屑地说:“这都不明白,还当什么宇宙光明使者?想女人嘛,没看他盯着屏幕上的美女两眼发直吗?”

    “哟,你的——眼力是,比我高。地——球人,好色,基因——人,也一样,真好——玩。”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惜呀,有机玻璃屏幕上的美女不能像大街小巷的女人,可以抓胸脯……”

    狂八千急忙打断他的话,难为情地笑笑,说:“你——又抽,我的,老根——底子,跟你,说——过了,是——独磨俄及,勾——引的嘛。嗳,你跟,我——说实话,地——球女人,是——不是,比我们——蓝星,球女人,好玩?看——看,你不敢,吭——气了吧。我,听——独磨俄及,说了,你对——地球,村的,有些——东西,也馋哩。”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霸宇宙总觉得比狂八千聪明,却忽视了狂八千也粗中有细。威斯全胜被害那天晚上,独磨俄及从地罕手中抢走了穆玛德琳为威斯全胜书写的那副字,歪在铺上反复欣赏,怎么也看不出好在哪儿,正为自己孤陋寡闻而恼火,霸宇宙来了。他隐身站在独磨俄及旁边,看着穆玛德琳的墨宝,心中啧啧称赞:“好字,好字!蓝星球可是没有啊。”看独磨俄及一会扔下,一会拿起,知道他不会欣赏,才如此取舍两难的样子,心里骂道:大色魔,大草包,哪配享用如此宝贝,还不赶快孝敬我霸宇宙。伸手想抢,转而一想,不让林色魔知晓岂不更好?便继续偷看。

    夜已经很深了。“天卒洞”传来梦话声、惊叫声;地罕窟传来呼噜声,像猪吼,又像老牛叫。那边又传来胡里奥德娃的梦话声,磨牙声,放屁声。独磨俄及烦燥不安,终于扔下那幅字,倒头睡去。霸宇宙缩起脖子,“嘿嘿”一笑,弯腰从铺头拿起那幅字,欣喜地揣入怀中,大步走出窟来,腾空而起,飞走了。

    人们常言,利令智昏。蓝星人也不例外。霸宇宙因为急于求成,窃得墨宝又得意记忘形,全然没有记起,狂八千正按他指示,在大冰谷帮独磨俄及做事。也忘记了他的理事员对他心怀恐惧和不满,也暗中窥测他的行踪,想揪住他的小辫子,以能相互制肘。他做的这一出,狂八千隐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梦,暗暗庆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想着一定瞅个机会道破了,叫大站长不敢再对他逞凶。这回大站长又抽他老根底,他便借机而作,说出来,却不说明,嫁祸于独磨俄及,要大站长多少听他一些话,对大色魔改变看法。

    霸宇宙被捅破了“暗盒”,明白狂八千并非全然粗狂之徒,基因中还有细心因子,不得不以实相告,接着,讨好地问他:“八千,你说,地球人的书画好看不?”

    “我不感兴趣,看上去一模糊,头痛,不如女人胸脯,高高的,软软的,温温的,哦,独磨俄及说,还甜甜的,可我没感觉出来。”

    霸宇宙“哼哼”两声,说:“八千,你真是狂有余而智不足。独磨俄及纯粹一个色魔,他没哄你。但他没说透,那是奶水,要喝到嘴里肚子里才尝到味道。他不明说,还想引诱你去试试。”

    “不敢,不敢。”狂八千摸着脑袋,“叫大王知道了,要砍头的。”

    “八千,你别这样说,我不会跟大王说的。你我当初合伙作弊,瞒过大王,感情基因没剔除干净,你保留了一点点**,我保留了一点点物欲。用地球人的话说,但愿我们的运气不错,大王一直不知道才好。”

    狂八千总是掉以轻心,又说起了蓝星语言:“我明白,你爱地球人的书画,说月球村的那副门联写的妙极了,又说穆玛德琳的书法跟她人一样美,啊,啊,我保证替你守口如瓶。嗳,你看,基因汉在亲美女呢。”

    狡猾的霸宇宙为了表示他对部下真诚相待,仰面大笑,也用蓝星语说:“八千,你伙同甘共苦,应当同心同德。不看了,叫独磨俄及好好看去。我们来策划后面该如何对付地球人,叫大王满意。”

    信息窟里头,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正在“无天网”上搜索,看到了基因汉亲吻网上美女的镜头,独磨俄及不由哈哈大笑,摸一把胡里奥德娃的ru房,又学着基因汉的样子亲她一口,肉麻地说:“基因人比自然人更好色,这***更叫本王眼馋喽。情报部长,快,叫‘鸡婆’立马行动,让我们的基因帅哥也钻钻地道,开开荤。”

    胡里奥德娃猛地站起身,“啪”一个立正,又大声说了“是”,蹲到地上,准备让独磨俄及行骑背礼。

    他“嘿嘿”一笑,就势将她推倒在地,扒开她的衣服,流着口水说:“你骑我,你骑我,来个开弓满月。”说完,两人便折腾起来……

    3986号小楼里,华、钟两家人欢声笑语,天南海北地聊天。一会说月球村,一会又说地球村。说着说着,说到了基因汉身上。

    业洋关切地说:“不知第一个基因人,噢,基因帅哥在干啥?他闷不闷?”

    玛甘捷琳连忙接口道:“业洋姐,我们去看看他吧。”

    业洋一听,跳起来说:“这主意好啊。咱姐妹俩走。”

    “走什么走?”阿超喊道,“就知道疯,玩了整整一个白天还嫌不够吗?”

    南希也说:“鬼丫头,你哥说的对。基因汉陪我们一天了,累啦,让他休息吧。”

    华继业笑道:“洋洋,我也投个反对票。别去打扰基因汉,他要值班嘛。去,把你嫂子她们叫来,咱们垒一回长城。”

    业洋噘起嘴,很不情愿地上二楼去了。玛甘捷琳乘机向华继业请求道:“干爹,我不会打麻将,让我去看基因汉好了。他一个人怪寂寞的。”此时,业洋把阿娜和钟震叫来了,华继业忙着与他们打招呼,没认真想,挥挥手叫玛甘捷琳走了。阿娜把几位亲人带到了三楼的娱乐室,一起玩麻将。华继业、钟震、南希和业洋分东西南北坐定,先打起来。阿超阿娜和玛丽娜一旁看热闹,没看多一会,都借口解手,溜之大吉。

    玛甘捷琳获得华继业同意,心中暗暗高兴,走出3986号小楼,一溜烟,跑向科研宫来。

    乌斯佐科夫在办公室里观望着电子监视器,看见玛甘捷琳跑向科研宫,立即打电话问阿超,听说是华继业叫她去的,他莫明其妙地摇摇头,用一个监视器专门盯着999号小楼,再去观看其它监视器。忽然发现,度假宫通往科学宫的大道上,又有一个女人不远不近地跟随着玛甘捷琳,在灯光下快步向科研宫走去。这个女人是谁,她去科研宫干什么?他警惕地注视着监视屏,一边敲击键盘,将那后面的女人锁定了,放大来,啊,她是克萝蒂!这个女人是约克逊的秘书,约克逊不是个好鸟,老打阿超的鬼主意。这女人恐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几次接触都觉得她高深莫测。约克逊回地球村都一个多月了,而且竞选上了大富豪俱乐部主任,她还留在地球村,这个最令人费解。旁波宁说她没事干了,想成为月球村公民,谁信呢?啊,越想越觉得她可疑。虽然不像是大冰谷的探子,却很像哪个国家的经济或科技间谍,就跟冒充朗斯茅俏夫的那个男人一样。这么晚了,基因汉又是一个人在三九小楼,她跑去干啥?不行,应当阻止她。他急忙跑下楼来,开出汽车,去追赶克萝蒂。

    克萝蒂不远不近,跟随着玛甘捷琳,生怕她从视线中消失。正在全神贯注之时,面前出现了一辆高级轿车,轿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她脱口而出:“乌斯佐科夫,怎么是你?”

    “没想到吧?”乌斯佐科夫不客气地说。“本安全督导员专门来拦截你。管理部有规定,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任何人不能随便去科研宫,请回去吧!”

    克萝蒂略微一怔,果断地说:“对不起,乌斯佐科夫,我不能听从你的吩咐。我必须去科研宫。”

    “真要拒绝我的建议吗?”

    “真的!请你让开!”克萝蒂的口气坚决中带着强硬。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乌斯佐科夫严厉地说。“出示你的工作证!”

    “不!我不能出示。”她加重语气又说。“你最好别这样做,你无权知道我的工作。”

    “哈哈!月球村第一次遇到一个拒绝出示工作证的人。这好办啦!我马上拘留你。跟我走,上车!”

    克萝蒂用眼睛的余光看见玛甘捷琳就要接近999号小楼,急急地说:“乌斯佐科夫,请你让开。不然,误了我的事,你可吃罪不起。”

    “我可不是吓大的。跟我走,马上走!”

    “那我也对不起了。”她冷笑道。“我叫你躺下,看你如何阻拦我。我有这个权利。”

    “想拒捕,没门!”他狠狠地说,摆开打斗的架势。“本督导员好久没玩过拳脚了,看最后是谁躺下。”

    两人就打了起来。擒拿格斗,拳来脚去,过了好多招,也不分上下。克萝蒂急了,跳到一旁喝道:“住手!乌斯佐科夫,再打下去,你真会误了大事。告诉你吧,我负有特殊使命。”从身上取出一个深蓝色大约64开大小的本本,没好气的说:“给你工作证,这儿灯火辉煌,你好好看清楚。”

    乌斯佐科夫接过证件仔细看过,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联合国警察厅特派员。头一天见你,我就觉得你像负有特殊使命的人,果然如此。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我也是出于职守,你别怪我啊。”

    “哪有功夫怪你,都是履行职责。你很称职。再见!”她转身快步走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叮嘱道:“督导员先生,既然你知道了,索性叫你帮帮忙。请你盯紧999,关键时刻好助我成功。”

    “是!”他正儿八经地行了一个礼。“特派员,坚决完成任务。”

    她微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基因汉盯着电视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美女们在跳舞,忽然听得门铃声,打开监视器一看,是玛甘捷琳,心中诧异,问她来做什么。她说,要陪伴他看守小楼。他说用不着,但她软磨硬缠,他觉得她怪有趣的,就放她进了楼。

    进了值班室,基因汉给她沏了茶,自顾自又去看电视。玛甘捷琳没喝几口,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娇声说道:“有啥看头,画饼充饥。不如陪我说说话好。华继业专门叫我来和你说话。”

    基因汉听不明白,愣愣地看着她。她妩媚地一笑,在他肩膀上胡乱抓捏着,柔声说:“嗳呀,犯什么傻?又不是新婚之夜,还看的这么起劲?”

    基因汉还是没反应,说:“闷得很,看着消遣。你为什么要跑过来呢?”

    她拿来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气呼呼地说:“你不知道,业洋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自顾说笑,又打麻将去了,把我扔在一边,多没劲。”她又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你晓得吧,我跟你一样,不被看作亲骨肉啊。”

    基因汉毫无同情之意,说:“这好啊。亲不亲,一家人嘛。你干嘛要小心眼呢?”

    “你说什么?”她娇声说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啦。可是,他们老不答理我。生气不?我理所当然一走了之啦。再说,再说……”

    她故意吞吞吐吐。他急了,问:“再说什么,快点说!”

    她乜斜着眼,定定地看着他,羞答答地说:“人家心里想着你嘛。”

    “想我干什么?”基因汉冷冷地说。“我有什么好想的呀。”

    “你还谦虚。”她娇滴滴地说。“你是基因人,连胳肢窝的汗毛都叫女人们倾倒呢。”她盯紧他,两眼**辣的,舌尖在十分性感的双唇上慢慢滚动,两根玉指在雪白的脖子上柔柔地滑行,滑到粉红色衣领开襟处,再滑到那峰谷里,迟迟疑疑,搔着,搔着。

    基因汉大概因为第一次瞅漂亮女人搔首弄姿,觉得很新鲜,目光不免有些呆滞了,整个身子也就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这正是玛甘捷琳所期待的状态。可是她就像一个老渔翁,并不惊喜,更不慌张,而是不紧不慢地把粉红衣领下的暗红色钮扣解开,将手指柔柔地滑到了双峰的谷底部,再用一个指头在谷底的两边和上下撩拨着。

    基因汉两个乌黑中带着金黄的眼珠变为静止状态,身子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坐直了,微微向前探着。

    玛甘捷琳妖媚也是得意地一笑,低头着意地看了一下,再把那张轮廓分明显得十分清秀的脸儿轻巧地转向左面去。哦哟!怎么搞得?她像是不经意中把左面那座山峰的一半连同整个山头亮到了衣服的外面。

    基因汉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好奇,伸出右手,指着她的那座山头,有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玛甘捷琳朝他噘噘性感的嘴唇,嗲声问道:“什么?宝贝疙瘩!你没见过吧?”

    他把手指伸的近了些,抖抖地说:“见过,书上,网上,还有画报上。它叫什么来着?”

    她盯住他,以嘲笑的口气说:“书画上,网上见过?画饼充饥哟。”她用一个手指一拨,右面这座山峰也整个儿显露了出来。她迅即地用右手抓住他的右手,按到了右面山峰上,软软地说:“抓,快抓。”

    他迅捷地抽回了手,紧张地说:“抓,抓胸脯?这是抓胸脯!麻星汀贝多尼街的抓胸事件,可是,可是坏人干的事,阿娜说过了,我不抓。”

    她把两眼眯成一条缝儿,又把他的手拽到她的胸房上,故作忸怩地说:“基因帅哥,你真傻。这叫ru房,男人们都爱吃的肉包子。抓不到,是坏事,抓着了,就是好事啦。书上,画上,还有网上那些,都是平面的,干巴巴,没滋味。这儿才是立体的,软软的,绵绵的,酥酥的,弹一弹,晃几晃,捏一捏,水汪汪,咬一咬,喷喷香。不信,你试试。”

    基因汉这回明显感觉到身上热了起来,那右手上的血就更加充足,五个手指本能地弯曲了,弯曲得成了钩子,从五个角度钩住了山峰的上半部。玛甘捷琳趁机搂住了他,用她那双十分性感又被烧得发烫了的嘴唇熨烫他那张也很性感却很幼稚的嘴巴。她开始呻吟。他觉得很快意,憨憨地笑着。忽然,他变得主动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的脸上胡乱地吻着。但是,吻了几下,她就推开了他,退后两步笑道:“呆鸟!吻有什么劲,咬一咬,喷喷香嗳。”

    基因汉像是明白了什么,“哦”了一声,低下头来,用嘴先拨一拨她的乳罩,再张开嘴来,一下噙住她的**,使劲一咬。

    玛甘捷琳好久没有风流了,本想借此机会享受享受,闭着两眼等候基因汉那非常性感的双唇,将她那丰满而又不安分地弹跳着的**,满满地甜甜地噙住,就像往心里头输着电流一般,快活异常。没料想,基因汉不懂儿女私情,不是噙而是真的咬了一口,痛的她“啊呀”大叫一声,跳起来骂道:“你是狗还是人,把这当骨头啦,真的啃呀,痛死老娘啦!”揉了揉,又说:“还说你有多少优点呢,连这本能的事儿都不会,真笨!看人家独磨俄及多……”

    “什么?独磨俄及?”基因汉警惕地问。“你认识他,说他多,多什么?”

    她启齿一笑,打个马虎眼,说:“我说独磨俄及是个大色魔,专门欺侮女人。你咬我咬得这么狠,有点像他。”

    基因汉顿时大怒:“你胡说八道!独磨俄及是个什么东西,人民公敌!我要当地球人的大英雄,非把他碎尸万断不可。你……”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好好好,你是大英雄。我们接着玩,快活嘛。”

    他没有回答,站着不动,眼里全是迷惑。她心里好笑:原来基因人就是这样啊!一半是人,一半是木头疙瘩。嗯,这样可爱,今天我吃定你了。咯咯,嘿嘿,她做作地笑着,顺藤摸瓜,将手从他的嘴上滑到他的脖子上,轻轻地挠着。见他仍然没有多大反应,又气又急,索性放开胆子,解开了他的上衣,双手在他胸部摸啊,搓呀,他还是没多大反应。但是,她看出来了,他已微微闭上了眼睛,脸部的表情是快活的,显然觉得舒坦。

    “快活吧,亲爱的!”她的声音更加温柔,脸蛋上全是妖媚。“我爱你,我就要你快活。”

    他看着她,嘴角露出她所期望的微笑。她得意地一笑,猛然一下,将右手插进了他的裤裆,迅捷地抓住了他那把虽很锋利,但尚未入过鞘的长剑,捏弄起来,一边说:“亲爱的,阿汉,下午,你尿尿的时候,我悄悄看过,好棒哦,像旗杆,能撑七尺彩哩。嗯,哟,嗳,哇,一把,两把,抓不完……”她没说完,似乎没有力气了,将她那已经发烫的双唇,软软地丢在他那已开始颤动的嘴唇上。

    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刺激使第一个基因人难以忍受,禁不住发出呻吟声。

    他的那把童子长剑在她的摆弄下迅速地壮大强硬起来。恍惚之中,他记起了阿娜为他拨拉小**的情景,是那样地无邪,那样地快乐。这回怎么不同呢?浑身像开了锅似的,小**在猛烈地膨胀,胀的似痛非痛,抽紧腰身不适,挺直腰杆仍然不适。面前这个原本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女人怎么也能和阿娜一样,把自己的小**拨拉大了,而且比阿娜拨拉的硬了十分?他很是大惑不解。强烈的刺激仍在继续,他无法用心思索,仰起头,呻吟着,还是没有做出她所期望的那些动作。

    玛甘捷琳到底是个富有性经验的女人,也不生气,而是给他更强烈的刺激。他感觉得到她的手快速地上下滑动着,渐渐地,他终于燃烧起来,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

    她让他热吻了一会,微笑着将他推开了。“别急嘛。你是基因人,别跟自然人一般,恨不得一口吃了人家。还有更快活的呢。对啦,你的长剑很锋利。可惜,没入过鞘。因为你不懂。你要懂。男人只有剑,没有鞘。女人只人鞘,没有剑。所以,男女要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剑鞘在我这儿,很精巧,很滑溜喔,想看看吗?别有洞天,曲径通幽哩,给你用最合适。”

    他激奋地冲了过去,硬棒棒地说:“想看!在哪儿?在哪儿?”

    她眯起两眼,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咬咬他的耳朵,轻声说:“在山峰下面。”

    他没再犹豫,果断然而却是粗鲁地把手伸进了她的上衣里,捉住ru房,捏了几下,问:“还是那样呀!”

    她笑了,显得有气无力,说:“傻瓜!我说在山峰下面,再往下。”

    他依言朝下伸手摸索,无济于事,着急地哼了起来。她也着急了,抓住他的左手按到她的裤带扣上,软软地却是急迫的说:“解,快。”

    他有些笨拙地解她的裤带,怎么也解不开。她软软地打一下他的手,淫笑着说:“真笨!不怪你。这不是基因配方,你隔行如隔山。”接着,她把他的手引导到她的裤带扣上,帮他行动,还是解不开。她想争取时间,尽快俘获这个生理成熟**却十分幼稚的基因帅哥,急切地用力一缩肚子,“呼”地一声,四季春浅蓝色裙裤滑落到了地上。又听“呼啦”一声,她甩掉了上衣,闭起两眼站在他的面前。

    哦哟哟,哦喝——他情不自禁地吆喝起来。美丽的酮体酷似一座精美的白色雕塑,散发着醉人的体香,透露着迷人的曲线,放射出摄人魂魄的性能量。这可是网上书画上根本无法看到的美妙。

    他的性意识完全被唤醒,**望迅猛地膨胀,情不自禁而又忘乎所以地张开双臂,抱紧了她。她却软如丝棉,瘫倒在值班桌子上。他本能地跳起来,就要压上那具活脱脱滑溜溜的雕塑,不意,她坐了起来,羞答答却是不容置辩地说:“别急!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小小的要求?答应。”他憨憨地说。

    她得意极了:“先带我去实验室。”

    他摇摇头:“不!我要你的剑鞘,先给我,再去也不迟。”

    她冷笑一声:“去了实验室就给你剑鞘。”

    他又摇摇头:“阿超阿娜说了,乌斯佐科夫也说了,未经他们允许,任何人也不能放进去。”

    她的脸上顿时有了怒色,但瞬间漂移去了,展开两手勾住他的脖子,矫揉造作地说:“那,你就,让我看看,华氏基因人配方好啦。”

    他不吭声。她就搂紧他,把他往桌子上面拉,又用那两座山峰弹压他的胸部。可是,这回他没有一点冲动,使劲掰开她的手,走到了一旁。她紧追不舍,跳下桌子,冲到他的面前,一边说“来吧,别羞!”一边动手去解他的裤子。他恼了,气冲冲地说:“你干什么?走开!”

    她也恼怒起来,但没有发作,故作温情地说:“基因帅哥,别生气。我是爱你爱得这样呀。来,让我给亲爱的消消气。”

    他推开她,生气地说:“不许你叫我基因帅哥,阿娜说过了,穆玛德琳叫我基因帅哥才是真心的。”

    “好,依你。”她将两手挪到他的头上,抓着他的头发,抚摸着,悄悄地将一个思维干扰器插进了他的头皮里,阴险地笑笑,改用命令的口气说:“马上带我去看基因人配方。”

    基因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而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两眼发直。玛甘捷琳飞快地穿好了衣服,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冷冷地说:“走!带我去看配方。”

    此时,基因汉笑逐颜开,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就带着她来到了三楼,走进了微机室,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华氏基因人配方》,老老实实地交给她看去了。

    玛甘捷琳如获至宝,急不可耐地打开来,一目十行地看了几张,对基因汉说:“快复制一份。”

    基因汉应声“是”,打开全频网,就要复制,却听“兹啦”一声,网上的东西全不见了,屏幕上显示出——

    网上发现新病毒,拒绝再打开。

    玛甘捷琳见状,急急地喊道:“用摄像机,快!”

    基因汉乖乖地从器材柜中取出了摄像机,正要打开,门铃响了,一看显示屏,是克罗蒂。“别理她!”玛甘捷琳命令道。“赶快拍摄!”

    基因汉“嘻嘻”一笑:“亲爱的,我听你的,一会就好。”

    她朝他伸了一下大拇指,就翻开配方,把他拽了过来,将镜头对准了,刚要拍摄,克罗蒂已冲进门来,大喝一声:“住手!”紧接着,上前夺过基因汉手中的摄像机,放进了柜子里。

    玛甘捷琳怒不可遏,大叫一声“滚开”,跳过去,猛地打出一拳。克罗蒂一闪身,躲了过去,顺势踢过去一脚,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没打几个回合,两人扭到了一起,玛甘捷琳扭住了克萝蒂的左胳膊,克萝蒂却卡住了玛甘捷琳的脖子。不一会,玛甘捷琳就叫了起来:“基因汉,快来帮我!”

    基因汉惟命是从,立即上前,挥拳来打克萝蒂。克萝蒂一个翻身,闪过了,狠狠一拳打在了玛甘捷琳的背上,疼得她“啊哟”大叫一声,大骂基因汉:“蠢猪,滚!”

    基因汉乖乖地走开了。克萝蒂却连连出手,打得玛甘捷琳踉跄接着踉跄,被椅子一绊,栽倒在地。克罗蒂不失时机地扑上去,两人又扭成一团。扭着,扭着,克萝蒂又占了上风。玛甘捷琳眼看难以招架,又叫基因汉帮忙。见基因汉冲过来,克萝蒂急忙闪开,抓着那本《配方》向楼下跑去了。

    玛甘捷琳叫基因汉和她一起追到了楼下,三个人格斗起来。克萝蒂一边招架,一边喊道:“基因汉,你弄错了。你应该打她,她是来破……”她没有说完,玛甘捷琳和基因汉已对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她不得不躲进了值班室,顶住门,想阻止他们进来。“基因汉,好样的!冲进去,打死她!她是歹徒,来杀你的。阿娜阿超都说过,她是个坏女人。快,撞门!”

    克萝蒂好汉敌不过双拳,支撑了不一会,两人就冲进门来了。三个人又打了几个回合,玛甘捷琳一椅子砸到克萝蒂的背上,疼得她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基因汉上去摁住了她。玛甘捷琳先从她手中抢过《配方》,揣到怀中,再从身上掏出一根金属丝绳,捆住了她的双手,再把她捆在椅子上,拉过基因汉,就往外走,边说:“快,再去拍照!”

    基因汉顺从地跟着她往外走。刚走两步,她又命令:“等等!”基因汉听了,驻足,随她转过身来看电视。

    屏幕上显现出乌斯佐科夫的威武形象,板着面孔,严厉地喊道:“现在我要动用电子警察啦!”

    克萝蒂冷笑两声,说:“玛甘捷琳,这下你该老实啦。”

    玛甘捷琳走到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克萝蒂小姐,谢谢你提醒。不过,我不想听你的。”

    “那很好。”克萝蒂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听我的。我也知道,你更加不愿意把你那漂亮的脸蛋,还有那些漂亮的动作,统统地让电子警察看个清清楚楚。”

    玛甘捷琳扯扯克罗蒂的脸皮,狞笑着,信口胡谄道:“阿娜阿超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妖媚的女人。妖媚得像个狐狸精。”她摸摸克萝蒂的脖子,突然用右手揪住克萝蒂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也知道,是你这个狐狸精想看个一清二楚。告诉你,看得再清楚也白搭。”

    克萝蒂哈哈笑道:“那好啊,就看谁白搭喽。”

    “走,基因汉。”玛甘捷琳命令道。“我们拍完了再来叫这狐狸精白搭。”

    基因汉应声“是”,还没转身,墙壁上的报时器叫了起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六月二十九日二点正!紧接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安黛茹斯的画面,她笑嘻嘻地说:“基因汉,你该到实验室去看看啦。一会,阿超他们要来,看你这样可要批评喽。”

    玛甘捷琳大吃一惊,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对基因汉说:“你是该上去了,有时间我再来陪你玩。”说完,从怀中掏出《配方》,悄悄塞进他的裤子口袋里。

    基因汉应声“是”,拉开门走了。玛甘捷琳阴险地笑着,对克萝蒂说:“亲爱的,我们也该走了。本来,想跟你和基因汉闹着玩玩。现在算啦,我们两个都白搭了。”她把右手手指塞进克萝蒂的头发里,阴阳怪气地说:“跟我一起走,你敢吗?要是不敢,就在这儿呆着。”

    克萝蒂轻蔑地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倒是你不敢放我走啊。”

    玛甘捷琳把右手抽了回来,狰狞地一笑,说:“本来不敢。经你这么一激,我就敢啦。”说完,给克萝蒂松了绑,将绳子装回自己的口袋,拉起克萝蒂,说:“跟我走吧。”

    克萝蒂不再说什么,玛甘捷琳叫基因汉打开值班室门,三人一起进去了。玛甘捷琳把门关好,又插上门拴,叫基因汉去脱克萝蒂的衣服,克萝蒂面带微笑,不加阻挡,任由基因汉将她脱的一丝不挂——

    一幅精美的仕女图展现在基因汉和玛甘捷琳的面前,肌肤如雪,曲线像五线谱一样优美,整个**看上去壮实健美,和玛甘捷琳显然不同,没有任何部位露出一丝儿松驰和粗野。

    基因汉的视线虽然一直盯着,却没有任何冲动的表情。

    克萝蒂仍然面带微笑,像一位纯真的模特,非常自然,毫无羞涩地站在地上,任凭观赏。

    玛甘捷琳没有想到,克萝蒂原来是一名警察,而且是刑警,这段时间当上了约克逊的干女儿兼秘书,原以为早就是残花败柳,被约克逊这个刚刚丧失妻子的大富豪连蕊带瓣揉得稀烂,真没想到却是如此完美无缺。她终于忍无可忍,妒意大发,喝令基因汉:“还等什么,还不快上,给我上!”

    基因汉站着不动,他不知道上的意思。玛甘捷琳火了,上前推他一把,猛地抽掉了他的裤带,叫他脱光衣服,将克萝蒂推倒在床上,又叫他伏到她的身上,再叫两人搂在一起,做起爱来。

    基因汉和克萝蒂搂在一起,开始亲吻,抚摸,越来越缠绵,越来越热烈,渐渐地激昂起来,摆开了冲刺的架势。玛甘捷琳又受不了了,猛地跨上前,将基因汉推下床来,骂道:“色鬼,贪鲜花儿,嫌弃老娘,老娘叫你水中捞月,一场空!听着,给老娘都穿上衣服,走!”

    两人穿好了衣服,玛甘捷琳又叫基因汉打开了楼门,叫克萝蒂跟着她走出了999号小楼,钻进暗红色飚风牌女式跑车。克罗蒂启动车后,玛甘捷琳戏说道:“克罗蒂小姐,你想得真周到,开了一辆小车来,方便了你,也方便了我。”说完,她哈哈大笑。克罗蒂看着她,不吭声。她忽然收住笑,说:“哎,你怎么不笑?你也笑啊!我要你和我一起笑。”克罗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

    基因汉从窗子里看着克罗蒂和玛甘捷琳上了车,就到盥洗室去洗漱。洗着洗着,觉得头皮里有些痒痒,就用手去抓搔,抓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来,自言自语地说:“这小玩意儿还折腾人呢。”顺手就扔进了抽水马桶里,回到值班室来看电视。忽然觉得,想不起前面看的是些什么内容了,急得直拍脑袋:“见鬼!刚才看了些什么呢?刚才谁来过了呢?”最后他沮丧地坐到椅子上,叽咕道:“怪了,怪了。今天两点以前做什么了,哦,玛甘捷琳来过,她要和我**,没成。后来做什么了,怎么记忆上是空白呢?”

    克萝蒂把车开到3986号小楼门前,走下车来,刚想说什么,却觉得头皮里痒痒,就用手去抓摸,怎么也摸不到。玛甘捷琳见状,慢慢走下车来,假装亲热地说:“怎么,头皮痒痒吗?来,我给你挠挠。”边说边走上前来,将右手叉进克萝蒂头发里,抠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在她面前晃晃,说:“你真粗心,啥时把这小玩意儿弄进头发里了,怪不得痒痒哩。”说完,做个使劲扔东西的假动作,让克萝蒂以为扔到远处去了。接着,一转身,悄悄将那金属片装入口袋里,心想:我下回还要用哩。

    这一下坏了。克萝蒂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为什么开车来到这里,从哪儿开来的车,又是干什么来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看见玛甘捷琳在一旁窃笑,问她:“你怎么在这儿?”玛甘捷琳“扑哧”一笑,讥讽道:“白痴!啥都不知道,还跟我闹什么闹!”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刚才,你和我一起去999号小楼看基因汉啦。车是基因汉的,放在院子里,我们开出来了,他没阻拦啦。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基因帅哥现在懂事啦!”

    玛甘捷琳扭着腰肢走进楼里去了。克萝蒂立在原地,苦思冥想,到底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禁不住苦笑一下,自言自语道:“从车上下来之前干啥去了?我记得是九点去999号小楼的,进了楼与她打斗了一阵子。后来做了些什么呢?怎么脑子里什么印象也没有了呢?可笑,怪呀!”自言自语了一会,她重又钻进车中,开到了999号小楼前,下车按了门铃。基因汉从监视屏上看见是她,问她要做什么。她说:“还车来了。”他就开了门。她将车开进院里放好,走了。

    基因汉正要睡觉,乌斯佐科夫来了,问他刚才都有谁来过。他回答说玛甘捷琳刚刚来过。乌斯佐科夫问还有谁来过。他说记不清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乌斯佐科夫说:“记不起来就算了,好好睡觉。”基因汉忽然想起,急忙说:“督导员,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上厕所,好像扔掉了一个金属片。”他一拍脑门,“哎呀,是思维干扰器,跟上回的感觉差不多,一定是思维干扰器。”乌斯佐科夫笑笑,用安慰的口气说:“你一定是扔到抽水马桶里了,找不得了,就随它去。反正我们已经缴获了几个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解了。睡吧,没啥好遗憾的。嗳,听说这思维干扰器很厉害,一般人发现不了,所以不能自个儿取下来。你却与众不同,到底是第一个基因人啦!不过,以后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乌斯佐科夫叮嘱几句就走了。他大步流星地回到办公室,拨通了克萝蒂的电话,问她是否伤着了。她说伤倒没有,就是记忆突然残缺不全。他不无尴尬地笑笑说:“别奇怪,基因汉也一样,那是思维干扰器作怪。”她感叹道:“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跌个跟斗学个乖喽!”想了想,又说:“督导员先生,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吗?”乌斯佐科夫说:“为啥不好?我听特派员的!”

    屋内异常静寂。基因汉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玛甘捷琳的影子。她那美丽柔软的**像是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随着他的思绪,老想着她那些挑逗性的话,回味着抓摸她的感觉,她那活蹦乱跳的ru房和雪白的胸脯,还有他没来得及看清楚朦胧觉得很丰腴很饱满的阴部,总是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玛甘捷琳的一番性骚扰,虽然未能达到她的预期目的,却歪打正着,唤醒了基因汉的两性意识。隐约间,他觉得有些遗憾,她的那些与他不同的部位使他心猿意马。

    克萝蒂的**是那样的鲜活,与她合为一体是那样的自然,虽然没有在基因汉的大脑里留下记忆,却从本能上加强了他对玛甘捷琳那柔软**的印象和和感觉。地罕给独磨俄及吹嘘他的美人计时就说过了,玛甘捷琳的沟沟坎坎一定会在基因汉脑海和心田里播下种子,会生根开花结果,那就是他恋着她,亦步亦趋,缠缠绵绵。现在,基因汉似乎正用自己的行为在印证地罕的预言。

    凌晨就要来临,基因汉终于睡着了,心中嚼着一杖思索的果实:他应当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就像阿超一样,拥有阿娜这样如花似玉而又志同道合的女人。怎么样才能实现这个目的呢?他决定向阿超好好学习。

    他还思索出一个结果,在爱情面前应当勇往直前,玛甘捷琳不过是一个自然人,女人,却那样大胆,敢于给他敞开胸怀。以前,他听阿超阿娜唱《爱河》,只不过觉得旋律优美动听。现在,他认识到,这首歌子真的就是生活的最强音,人们就该照此去做。

    以前,他对阿娜总是特别喜欢,如果说那都是出于本能,或者说毫无杂念的话,现在,由于玛甘捷琳的性挑逗,他对阿娜的好感就附上了感情的色彩,添加进了**的辣椒面。

    更为重要的,他把玛甘捷琳与阿娜做了一次细致的比较,认识到并深信不移,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阿娜是仙宫里的美女,玛甘捷琳却像逃出圈来到处乱疯的母猪。

    克萝蒂回到19877号宿舍楼,觉得有些疲软,更有些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来,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原因才这么烦燥,气恼地扒光衣裤,跑进浴室,将水笼头开到最高点,冲啊,涮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觉得有些清爽了,方才裹上睡衣,躺到床上继续想她的心思。

    进入999号楼,同玛甘捷琳交手之后,被玛甘捷琳砸了一凳子,力所不支,被她和基因汉逮着了,捆起来了,这些历历在目。可是,后来呢?后来做了什么,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啊,想起来了,在3986号楼前,玛甘捷琳在我头上抓了一把,我就清醒了。她说怎么把小一无意儿弄进头发里了,莫非她在我头上上了思维干扰器?没错,是思维干扰器!独磨俄及的四件宝贝之一。这么说,玛甘捷琳就是狂犬军的探子了。要不要向旁波宁报告呢?她犹豫不决。没有什么证据呀,不能主观武断,再做些工作吧。旁波宁叫我继续呆在月球村,不是让我像华家人一样饱览月球村风光,也不是由我在此饱食终日,养尊处优的,而是要我对付狂犬军的探子。既然我基本认定玛甘捷琳就是个坐探,当然就更不能走了。可是,同她较量的一段记忆失去了,不是吃了大亏,输她一招了么?不行,要把失去的千方百计找回来,不然,旁波宁还不大发脾气,还有马克他们,包括约克逊都要小瞧我几分。

    怎样才能找回来呢?她继续苦思冥想。玛甘捷琳做的鬼,她当然一清二楚。可是,她决不会给她的对手透露半个字,否则她就不会做这个鬼了。就算她会阴阳怪气半虚半掩地告诉她,也不能去问她,我跟她已是不共戴天不可同世的阶级对抗关系。那么,去问谁呢?啊,想起来了,基因汉,就是基因汉。他就在身旁,他的眼睛那样地摄人心魄,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一定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又具有超强的记忆力,对刚才的事情必能记忆犹新。对,就找他谈,有没有结果,与基因帅哥独处一段时光,都是非常荣幸的。媒体上不知有过多少报道,庆功大会上基因汉和阿超阿娜也承认了,有很多很多的姑娘爱上了基因汉,愿意与他白头到老,也愿意只与他同床共枕,一夜风流足矣。看,穆玛德琳这超级大美女,位极至尊,也尊称他基因帅哥,同为女儿身,谁还闻不到她这称呼中的体香和心香啊?超级大美女,看不上亚当斯这样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美男子,说不定就是等着基因帅哥呢。我克萝蒂不是超级大美女,但是,我也是漂亮妞,追帅哥我具有与世界总统一样的权力和机会。啊,应当说,我比超级大美女幸运啦。她只是美梦,尚示成真。而我却与基因帅哥同在月球之上,就像吴刚和嫦娥。近在眼前,机不可失,何乐不为?

    她从床上翻起跳下地来踱步,嘴角挂上了微笑。怎么同基因汉联系呢?华家人明天做什么事,基因汉会不会跟随他们呢?她有些冲动地拿起电话,忽然想起还没有天亮,自嘲道:阿蒂,慌啥?还有两小时天亮了再说不迟嘛。眯糊一会,不能让基因帅哥瞅着一个满面憔悴的克萝蒂哟。于是,她往床上一倒,就着睡衣睡着了。

    天亮了。3986号小楼的院门打开了,阿超阿娜手挽手走出院门,活动活动身子,肩并肩向科研宫那边跑去。昨晚,华家人谈笑夜话,闹到两点多,睡的迟了,也就不能早起。只有阿超夫妻俩习惯成自然,睡的再晚也要按一贯的节点起床晨练。

    两人跑到会合部,碰到了基因汉。在阿超阿娜的培养训练下,基因汉的生活习惯也随了他们。

    互问过早上好,基因汉指着地平线那边,兴奋地说:“你们看,那边的朝霞多好看啰!瞧,阿娜,你瞧啊!有两朵像牡丹花一样的云彩,紧紧地拥在一起,真像你和阿超。”

    “瞎比喻什么?”阿超呛白道。“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说话这么不清楚。”

    阿娜认真地向朝霞看了看,笑嘻嘻地说:“阿超,亲爱的,阿汉说的没错,真有两朵彩云像牡丹花,亲密无间,说像我俩没啥不妥啊。”

    阿超顺着她的手指眺望了一会,笑了,摸摸基因汉的头,说:“经你妈这么一指,我看还真有点像。好,刚才不该呛你,老爸向你认错。嗳,我们一起回去吃早饭。记得,要叫爷爷奶奶,阿姑阿姨,啊!”

    “不叫,不叫!”基因汉生气地说。“你就知道说这些,多大的事嘛,干嘛不关心我的大事?”

    “你有什么大事,刚出生一年多,不到两岁。哦,你是说全球大辩论,那由不得我们啦,专利申请也由不得我们……”

    阿娜拽拽他的衣袖,拦住他的话,说:“话真多,我们基因帅哥可是名闻遐尔的新闻人物了,怎么没有大事?回去吃早饭,慢慢说。”她去拉基因汉,基因汉趁机搂住她的腰,亲昵地往前走着。阿娜侧目悄悄注视着他,心里想:基因人,大孩子,大啦,该娶媳妇了。他对我和阿超的羡慕,等于说他想成双成对了啊!可惜,阿超看不懂。

    吃早饭的时候,阿超又叫基因汉叫爷爷奶奶,基因汉不从,阿超训他,华继业就打圆场,业洋和玛甘捷琳也帮他说话,敷衍过去了。吃过早饭,华继业说昨晚他一晚没睡实,想着为阿超阿娜办婚事,必须选个好地方,今天要带家人们出去考察考察,谁也不许推托。他有言在先,大家都不愿驳他的面子,尤其是阿超阿娜不想败他的兴致,都顺他的意答应了。只有基因汉不听话,借口整理资料不能停顿,要回三九小楼加班,华继业也不勉强,由他回去了。

    基因汉跳跳蹦蹦地跑回去了。华继业就叫家人们出发,他开出飚风牌豪华中巴轿车,叫业洋带上一应摄像器材,向风景点急驰而去了。

    基因汉跑回三九小楼,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他们都走了,那个讨嫌的玛甘捷琳也走了,屋子里就是他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心思了。他把网络打开,调出孤男寡女网页,捧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正看得心旷神怡,电话响了,不接,可老响着,厌烦地拿起话筒,一听是乌斯佐科夫,连忙说对不起,请问有何贵干。乌斯佐科夫说要再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做个笔录。“哎哟,能不能不去呀?”他非常不情愿地说。“昨晚上不是都问清楚了?”“基因帅哥,这可是你我都要尽到的法律责任哟,别推辞,你可是基因人,要做的比自然人更守法。”基因汉知道违拗不过,只好关闭电脑,慢慢腾腾地挪出了院门。

    乌斯佐科夫已等候在院门外,招手叫他上车。他慢慢打开后座车门,上得车来,还没坐好,就说:“这么老雅的车?”乌斯佐科夫一点也不难为情,反而哈哈一笑,边发动车边说:“当公务员的嘛,老雅一点为好啊。将来你当了公务员,不管职务高低,权力大小,也应当艰苦朴素,廉洁奉公。司马部长说,穆玛德琳主席的办公室就没有什么奢侈品,连花都没有啊。她坐的车也是烧汽油的,跟我们管理部的差不多。”

    “我听你怎么像是政治说教一样。”基因汉有些不不耐烦地说。“你以前当过牧师?要不就做过心理医生?”

    乌斯佐科夫不无惊讶地扭过头,盯他一眼,说:“没想到哇,基因人也跟自然人一样,会讽刺挖苦人。”

    基因汉嘻嘻一笑,得意地说:“跟你们自然人学的啰。嗳,这一年多啊,我跟阿超阿娜,还有你们管理部的三位官员,噢,还有华继业他们,多啦,学到很多哟。你不知道啊,那个业洋,那个玛甘捷琳,还有玛丽娜,哎哟,说起话来,可俏皮了,真是妙语连珠,讥讽挖苦你没商量。嗳,她们还会吵架,争吵起来,各执一词,没完没了。对啦,司马常新跟拉波尔他们说话,不也唇枪舌剑的嘛!”

    乌斯佐科夫笑了:“你这个大孩子真不简单,善于察言观色,也善于学习摹仿。嗳,我得劝你一句,千万千万别学成了自然人,知道个差不多,能对付自然人的胡搅蛮缠也就够了。”

    基因汉把脑袋挨到他的脸上,说:“你说的好,跟阿娜说的一样啊。不愧为大督导员。”

    “嗳嗳嗳……”乌斯佐科夫加大油门,“你不要奉承我呀,基因帅哥应该德智体全面发展,绝对不要学阿谀奉承那一套……”

    “你别说了!”基因汉生气了。“不用你教训。阿超阿娜早就为我确定了人生座标。我,一辈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祝你科学!祝你成功!”乌斯佐科夫轻轻一脚刹住了车,“基因帅哥,到啦!请下车吧。”

    基因汉走下车来,立即叫道:“怎么是19877号,这不是约克逊和克萝蒂的窝吗?”

    “正是!乌斯佐科夫安全督导员请基因帅哥到克萝蒂宿舍作客叙话。有啥不妥吗?”

    基因汉眉头皱了一下,摇摇头,说:“有啥不妥?基因人已经全世界公认,应当拥有一切合法的权利。再说了,克萝蒂给我的印象不坏,蛮特别的。”

    乌斯佐科夫叫基因汉按了门铃,克萝蒂随即跑出门来,叫乌斯佐科夫回去,她把基因汉请进了屋,热情地为他沏好茶,坐到他的身旁,用亲切的语调说:“请喝茶,高级月球村桂花茶,健脾开胃,养心安神。”

第五十四章基因汉遭遇性骚扰B

    基因汉大胆地看着她,高兴地说:“是好茶,阿娜说好,我也爱喝。可我还是觉得桂花红更来劲。”

    她眼睛一亮,问:“我也很爱桂花红,咱们喝点?”

    “这大上午的,能喝酒吗?”

    “你是怕,不敢喝!”她使用起激将法。

    “我怕啥?跟你喝,又不是玛甘捷琳。阿娜说了,你好,玛甘捷琳总有点鬼头鬼脑的味道。”

    “阿娜是我非常佩服的女人,她实在了不起,没有她就没有华氏基因人配方,也可以说,就没有你呀。她真像你的母亲,不!对你,她比做母亲的还尽心几十倍哩。你要听她的,不要被玛甘捷琳迷住了,也不要上她的当。”

    “我做到啦!”他挺直腰杆,快活地说。“第一回看到玛甘琳,我就不舒服。她活像一只发情的猫,看人啦,两只眼睛火辣辣的,令人讨厌。”

    “嗯,这样的女人不可不防啊。昨天晚上,她是不是欺负你啦?”

    他不由一惊:“你怎么知道的,我只告诉了乌斯佐科夫啊?”

    她又激他:“怎么,你害怕我知道吗?”

    他说怕谁也不会怕她,接着就把玛甘捷琳对他性骚扰的过程和盘托出。她气得脸都发青了,愤怒地说:“真是个可恶的女人!不过,我们得理智些才是,要守口如瓶。不然,传出去的话,对你这第一个基因人的名声大为不利,对阿超申请专利权、开办公司都不利。”

    “啊——”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还给我上了思维干扰器呀,也不知搞了些啥名堂?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别生气,也别骂她,没用嘛!”她劝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想告诉你,昨晚上,我也去三九小楼了。”

    他摇摇头,说:“怎么可能?别逗我了。要是去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又不是玛甘捷琳,会上思维干扰器。”

    “阿汉!”她激动起来,“正因为我不是她,所以你才不知道,因为你的思维已经被她干扰啦。现在我帮你回忆,我们两个一起回忆,尽可能不吃哑巴亏,好不好?”

    他说当然好。她就把进屋以后被他和玛甘捷琳打了又被绑起来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不停地表示惊诧。她抓住他的手,叫他别生气,别激动,接着难为情地说:“阿汉,昨晚回来,我怎么也睡不着,生理上老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反应,从来没有过反应,就是性冲动,好热哟!不怕你见笑,我的身上发现了一种液体,我做了小化验,是男人的液体。你别惊慌,我想是你的。因为,昨晚上我只接触了你一个男人。”

    他惊骇的满脸绷紧,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嗫嚅着说:“这,怎么,怎么可能?”

    她不慌不忙地走进卫生间,取出一块有机玻璃和一张纸,递到他的手里,轻轻地说:“你看吧!”

    他一看,急迫地跺着脚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跟我的性激素指标一模一样?”

    听他这一喊,她急忙靠拢来,说:“不可思议!我用基因检测仪检验的,不信,你可以复检。”

    基因汉哪里肯信,抓起玻璃和纸,冲进卫生间,用她用过的一套器具和样本,化验了一遍,结果毫无二致。他还是不信,把她推出卫生间,自己从身上挤出一点液体来,再操作一遍,结果依然不二。他一下软了,差点瘫倒在地,幸亏她冲进来,把他扶到客厅重新坐好,为他按摩胸部,调和情绪和神经。他半死不活地歪躺在沙发上,好像失去了知觉,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她默默地看着他,心中的疼爱之感惭惭弥漫开来。

    良久,她终于按捺不住,捧住他的脸,心疼地说:“阿汉,你别这样,你振作点。”

    他还是疲软不堪,一语不发。她生气了,把他的脸扭过来,叫道:“基因汉,你是大名鼎鼎的新闻人物,全世界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就这副样子面对他们吗?全世界都在说,基因人多么多么优秀,没想到,你竟是如些胆小怕事,软弱无能!你是笨蛋!你是懦夫!你不聪明,你是糊涂蛋!你滚!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愿和一个窝囊废交朋友,浪费我的时间啦!”

    人总需要有一点精神,而精神总需要激励。克萝蒂的这番话发自肺腑,震撼力极强,基因汉终于被激活了,一把把她拽回来,摁到沙发上,说:“别骂了,好好跟我说,像阿娜一样。”

    她平静下来,温情地说:“好,我推心置腹地说,这是一件好事。”

    “我懂,玛甘捷琳毕竟没有得逞,我是有惊无险。你也化险为夷。”

    她有些羞涩地点下头:“多亏这个化验结果,帮我们回忆,准确地说应当是验证和断清了她的所做所为。思维干扰器是很厉害,可没有封锁住我俩的记忆。玛甘捷琳没有俘虏到你,就拿我这个对头来出气,叫你强奸我,糟蹋我这个自然人,也糟蹋你这第一个基因人,恶毒的很啦!可是,她没有得逞,弄不清是遇到危险还是心生妒忌,她抽回了毒手。”

    “反正她没得逞就好了。只是委屈你了。”基因汉诚恳而遗憾地说。

    她下意识地拢拢头发,勉强一笑,说:“不!能够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运啊。”

    “怎么这样说?”他纳闷的很,“我又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再说,我们毕竟没有……”

    她抢过他的话:“你是说我们没有像爱河中唱的,潜入河底,深深切切地爱一场。可是,我想,我们毕竟放心大胆**裸了。我们毕竟彼此得到了对方的精华。”她冲动起来,抓住她的手,大胆地摁到自己的胸脯上,“阿汉,请你允许我这样称呼你,照传统的道德,我们彼此是对方的人了,我可以这样称呼你的。你不知道啊,昨晚我一宿没睡着,为啥?因为我的**上有了你的精华。”

    他也激越起来,握紧她的双手说:“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我有同样的感觉。思维干扰器只能左右人的思维和记忆,不能隔除人的本能。昨晚上我也辗转反侧,久不成寐。因为,眼前有一个玛甘捷琳的**,这倒没啥。可身体上还有一个身体缠绵着,觉得不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真难熬!”

    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不谋而合,同病相怜!”

    “你用错词啦!应当叫同甘共苦,同心同德!”

    她微笑着点头,起身到厨房里取来了月球红,说:“应当庆祝我们化险为夷,彼此理解。”

    他抓过酒瓶,用牙咬开瓶盖,倒满两大酒杯,端一杯给她,自己也端起一杯,同她碰碰杯,说:“今天真开心,我第一次同一个外人,异性外人,说了这么多话,**裸的话,浑身舒坦啦!用文学语言说,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飞上了天空,好不快活。我跟你说呀,成天在三九小楼,就像是庄园里的奴隶,今天被解放了,谁解放的,克萝蒂!来,为克萝蒂干杯!”

    克萝蒂两眼闪着泪花,端起杯子,同他重重一碰,一仰脖子,咕噜噜,一口气喝个底朝天。

    半斤酒下了肚,浑身热乎起来,情绪也随之升温。基因汉又要倒酒,克萝蒂拦住了,要他替她擦眼泪。他这才看到她已是泪流满面,慌慌地用手去擦拭,她趁机捉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按到她的前胸上,说:“就放在这儿,抓胸事件,抓胸事件,是基因汉!”

    基因汉笑道:“你醉了吧,抓胸事件是狂犬军所为啊。”

    她抬起头来,伸长脖子,笑道:“他们算个鸟啊!你才配抓我的胸脯。我也配你抓,因为我是一个花骨朵。”

    啊,他这一下看清了她的脖颈,是那样的雪白,肯定是条件反射,他的身体突然间回复到昨晚同她合为一体的状态。这下非同小可——他的浑身热血沸腾,不假思索,不容分辩地把她拽起来,拽到自己怀里,抱起来,抱进卧室,面对面,坐到了床上。

    这一下,唤醒了她的本能**,一下子回归到昨晚同他合为一体的状态。猛然一把抱住他,狂吻,再狂吻,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接下来,两人一不做二不休,相互解衣脱裤,再相互欣赏**裸,最后,潜入河底。

    火凤凰欢声笑语——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十点正!

    窗外传来钢琴演奏声,婚礼进行曲,和谐,欢快,深情……

    火凤凰再次欢声笑语——现地是月球村时间十一点正!

    两人心满意足,罢宴撤席,回到客厅,继续说话。

    新世纪的人不再那么迷信。但是,克萝蒂和基因汉就这样走到了一起,说决非偶然,当然有道理。然而,要说是必然,又觉得不符合充足理由律。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地球人类许多事情并不需要事先筹划,就是那样说不清是意内还是意外地发生着,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不得你。

    基因汉有些惊喜地说:“没想到,克萝蒂,你送我一朵鲜花。”

    克萝蒂不无娇羞地回答:“前头人家就告诉你啦,花骨朵,你个呆子,没听懂啊。”转而认真地说:“鲜花当送心上人,你是我的唯一。希望你能记住我的第一滴血,这就足够了。”

    “为何如此言语,难道你后悔了吗?”他惊诧地问。

    “永不后悔,基因再造了也不。”她诚恳地说。“你的第一次也给了我。我如果还想第二次,甚至于想和你白头到老,那就是自私自利,也是不可能的。阿汉,我只配做你的第四者,你的爱,我是说好合百年的爱,属于与你同级别的女人。”

    “什么叫同级别的人?”

    “你绝无仅有,你的爱人也应当举世无双。”她的语气开始冷淡,“你该走了,三九楼不能长时间脱人。记住,我只是一朵鲜艳的昙花,从**上说,在你在我只是一现而已。”

    他认真地点了头,说:“你放心吧!时间老人最无情,也最公正,昙花虽然一现,却永远不会屈居第二。”

    她动情地搂住他,叮嘱道:“多加小心,确保安全。地球人民需要你。”

    “我会的。”他坚决地说。“鲜花已告诉我,人人是鲜花,人人爱鲜花,大千世界理应鲜花绿草相映生辉。如果没有了安全,鲜花和绿草就都没了。”

    她朝他坚起大拇指,接着替他理顺衣服,顺手把她的玉照轻轻插入他那洁白的运动衣口袋里,叮嘱道:“回去就输进网里头,别让阿超他们知道。”接着,挽起他的胳膊,送他出门,开出飚风豪华型女式跑车,把他送回三九号小楼。

    俗话说的好,祸兮福所倚。基因汉和克萝蒂就是这样,通过化险为夷合而为一,相互得到第一次的艳福。这第一次艳福,使克萝蒂一生幸福快乐。而基因汉一生牢记这第一次艳福,无论何时何地,呵护鲜花,培植绿草,毫不迟疑,从不懈怠。

    人,生来本是一张白纸,第一次上的色彩往往成为底色。底色太重要了,会影响一生啊。如果没有克萝蒂的多思和多情,基因帅哥的**白纸上就染上了玛甘捷琳的黑褐色,害的他一生心难安,意难宁,理难得。克萝蒂给他的,和他给克萝蒂的,同为洁白,洁白与洁白相交合,仍然为洁白,但变的深厚了,广大了,坚挺了。当然,克萝蒂不知道,基因汉同样不晓得,他们所以能很自然地潜入河底,放心大胆**裸,并不全因为同仇敌忾,同御外侮,更为重要的,决定性的,还在于两人的爱情生物基因基本相似。相同的生物基因决定了自然人与基因人能够相辅相成,共存共荣。

    克萝蒂心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给乌斯佐科夫打电话,说谈话顺利结束,已把基因汉安全送回三九小楼。乌斯佐科夫随即向司马报告,司马想了想,像是有些心血来潮似的,叫他马上去看看基因汉。乌斯佐科夫心下明白,这是核实,以防不测,二话没说,驾车赶到三九小楼,叫开门,走进值班室,和基因汉说话。

    “克萝蒂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慢条斯理地问。

    “说的可多啦,不过她不让我告诉别人。”基因汉天真地说。

    “你应该告诉我,我负责你的安全嘛。”

    “不,不!我答应她不告诉任何人的。”想了想,又说:“你干嘛要问啦,又没说坏话。”

    “好,我不勉强你。”乌斯佐科夫知趣地说。“因为,她已经告诉我了。她说呀,送给你好东西了。”

    基因汉不知是诈,信以为真,随即从抽屉里取出克萝蒂的玉照,递给他,说:“就是这张照片,真好看。”

    乌斯佐科夫并没有在意照片,紧接着问道:“为啥送你照片?爱上你了,还是……”他欲言又止。

    基因汉生气了,说:“督导员大人,你跟我说话能不能直爽点,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好哇!好极了。那你直爽地告辞我,你们一起呆了三个多小时,都做了些啥?”

    “说话,说了好多。还有,她要我看她的鲜花,好鲜的花哟,香煞人啦。”

    “哦,多香的花,能给我看吗?”

    基因汉诡秘地一笑,说:“督导员大人,你糊涂啦,她的花,我怎么给你看呢?你该去找她嘛。”

    乌斯佐科夫还想问,基因汉却不理他了,自顾自玩起了网上游戏,他无奈地摸他后脑勺一把,说:“基因人就是反应快。”说完,转身出门,开车来到了克萝蒂的住处。

    克萝蒂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挽成一个高高的髻,竖在头顶上,脸上带着水珠,两腮腓红,显得青春,楚楚动人。乌斯佐科夫心想:这大上午洗啥澡?肯定有故事,探探她再说。

    “特派员,你真像一朵带雨梨花。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闯来了,安全巡视路过这儿,也是顺便。没别的事,想问问,你跟基因汉谈的如何。”

    克萝蒂一听,心下立即明白,督导员大人已去过基因汉哪儿,只是没有收获才来这儿补考。要是基因汉和盘托出了,他满足了好奇心,才不多此一举呢。于是,她讥讽地说:“多谢关心啦,看来你不喜欢我呀。不然,用词不会这样严重失当。”

    乌斯佐科夫听了,心里明白,基因汉这个大孩子并不像自然人,嘴快手快,爱传闲话递消息,并没有给她通情况,呵呵一笑,说:“不好意思,文学素养不高,让你见笑了。”

    “可是,你警惕性很高啊。对我是口说无凭,要眼见为实哟。我,钦佩至极哟。说吧,你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乌斯佐科夫自知失当,打个马虎眼,说:“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的安全。”

    “我很安全。”克萝蒂正色道。“你可以走了。月球村的安全还有很多事做吧。”

    乌斯佐科夫不无尴尬地退出了19877号宿舍楼,怏怏不乐地回到办公楼,向司马报告一切正常,然后,出去巡查。

    三转五转,七弯八拐之后,他在9787号科研小楼门前停了车。这小楼是冬尼莎的,院门竟然敞开着,安全防范意识怎么如此淡薄?他的情绪转移了,但他并未意识到,气呼呼地跨进屋里,朝着起身相迎的冬尼莎,用责问的口气说:“心理学家,你怎么大门洞开,难道没有接到管理部随手关门防意外的通知吗?”

    “嗳哟,大意了,大意啦。”冬尼莎不好意思地说,“你请坐,我去把院门关上。”咚咚咚,一溜小跑,出去关了院门,跑回来说:“好啦,请督导员大人放心,下不为例。”

    乌斯佐科夫仍然挂着脸:“可是麻痹不得呀,月球村发生了多少怪事?几乎成了多事之秋,要是再出事故,我的饭碗就没啦,司马常新也得卷铺盖。”

    冬尼莎笑嘻嘻地给他递上茶,又说请他原谅,下不为例。他一本正经地叫她说出不关门的原因,她回答是刚刚送走了客人。他说,是大岛幸子吧。她说是。他又问去哪儿了。她回答去金圣寿家了,金圣寿是大岛幸子的表姨夫。他说,这些档案里都有,大岛幸子的表姑远嫁g国,做了金圣寿的续房。“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叫她别到处乱跑,小心出故障。”说完,起身走了。冬尼莎送走他,回来拿起电话,却不想打,自语道:“堂堂督导员,心理承受能力也这样差,几起事故就吓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喽。”再一想,还是拨了号码,可是,电话没人接,金圣寿和大岛幸子跑哪儿去了?一个是研究生命的,一个是玩弄生命的,不会苟合起来吧?她疑窦大开,转而一想,我管那么多做啥,有乌斯佐科夫哩。

    乌斯佐科夫尽心尽职,他意识到大岛幸子这个妓女协会会长,很可能也是瞅着基因再造技术才紧赶慢赶地闯到月球村来了。但是,由于他带着情绪,思维不那么清晰,故而没有想到实地查看,这就便宜了大岛幸子,她有足够的时间为达到她的目的而行动。

    就在乌斯佐科夫去问克萝蒂的时候,大岛幸子来到了9001号科研小楼,进了屋,一声姨夫叫过,金圣寿抱住了她,喘着粗气,要同她上床风流。她半推半就地,一边骂他大色鬼,连姨侄女儿也不放过,一边浪笑,还动手动脚,掐弄他的敏感部位。他连拖带拽地把她摁到了床上,把她压在身下,狂吻之后,就扒她的衣服,先扒掉了四季春花格上衣,扯掉了紫红色带钢圈的乳罩,抓住她那暗紫松软的**,吸,咬,啃,她哼哼叽叽的,配合着他的疯狂。他更疯狂了,扯她的裤子。红底白花裙裤本是松紧带带住,加上她的配合,不费吹灰之力,就被甩到了地上,两人**裸地,重迭起来。他像一头老狗,急不可耐,还没找准缝隙就强穿硬插起来。她淫笑着,将他扶正,又帮他找到突破口,正当他拼足全力要倒栽葱时,她果断地挪开了窝窝棚,毫不犹豫地说:“别着急,先答应帮我办妥一件事。”

    “啥事,非要这时候说,毕了再说不行?该不会是买花花公子油吧?”

    她着力地亲他一口,假装娇滴滴地说:“不要油,要花花公子。”

    这是**嘛!他欲火又炽,舔一下唇角,说:“我就是,快让我鸣锣开道!”

    她用两手顶住他那肥肥的光光的垮垮的胸脯,说:“你算啥花花公子,至多是个老花心箩卜。我要基因汉,他才是举世无双的花公鸡哩。”

    他听了,一下兴致全消,重重地打她屁股一下,酸酸地说:“你真有眼力,第一个基因人,剑未出鞘,出必削铁如泥。可你得小心点,人家是基因帅哥,别乱碰,超级大美女可盯着他呢。我说呀,你别做梦,我绝不帮你,除非你先让我吃饱喝足,反正你要呆些日子,何必着急?”

    “拿世界总统来吓唬我,真蹩脚!你老糊涂啦,我们这号人从来只认男人,不认女人。”她满不在乎地说。“你不知道哇,今天华家人全出去观光了,基因汉一个人在三九楼,机不可失嘛。”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说:“你急了,那好啊,顺了我,个把小时的事,然后,我保你称心如意啦。”

    她哧溜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上,不高兴地说:“真不知趣,也不知足,我这雀巢你这老鸠占了多少回啦?你说,到底肯不肯?”

    “你肯了,我就肯。反正你没有我就没戏唱,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依我。”

    她阴沉地笑笑:“我是没法子,只有搬救兵了。”她掏出手机,一边说着号码,一边就拨打起来。他顿时着了慌,叫道:“我的小祖奶奶,给你姨打啥电话吗?我开玩笑的,好了,我先依你,完了,你要对我百依百顺。”

    “没问题!”她揪了他那小玩意儿一把,“啥个把小时?就怕你把百变成白了哩。”

    “别噜苏,快说,怎么弄事?”

    两人便商量一番,金圣寿拿起电话,要通了三九小楼,待听清了是基因汉之后,才说:“基因帅哥,我是生命学家金圣寿,就是那天在超市见到你的那一位,想起来了吧。”

    基因汉当然不肯承认,他吓唬道:“基因汉,你别装模作样啦,惹的我不高兴,就告诉阿超阿娜,看你怎么办?”

    基因汉听了,果然害怕,求他保守秘密。他假惺惺地说,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他再到超市玩玩。基因汉因为已经外出一次,再不想外出,不愿答应。金圣寿还想强逼,大岛幸子一旁指手画脚,叫他说去看基因汉。他说了,基因汉想了一会,同意了。大岛幸子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金圣寿,打开车库,开出黑色轿车,为遮掩耳目,先到超市转了一转,然后,绕到科研宫后面,开到了三九号小楼门前。

    进了屋,见过面,没说几句话,基因汉对大岛幸子感觉不爽,不高兴地说:“我要做事了,你们请回吧。”

    金圣寿刚想发火,被大岛幸子用眼色制止了,对他说:“你快走,我和基因帅哥说说话。”

    基因汉不许,叫她跟金圣寿一起走。大岛幸子嬉皮笑脸,赖着不走。基因汉气不过,回到值班室,把门一关,自顾做网上游戏。

第五十五章基因汉遭遇性骚扰C

    可是,大岛幸子通过金圣寿,已经掌握了他的爱好,推开值班室门,没等他发火,把两瓶月球红高高举起,在他眼前晃动。酒瓶已经开启,香味扑鼻。

    “好香啊!真香!”基因汉终于抵不住诱惑,伸手去抓酒瓶。她不给,他便来抢,她躲闪着,来到了二楼,又来到了三楼,最后又回到了客厅,才把酒放在茶几上,双手摁住,甜甜地说:“基因帅哥,别抢啊,这样好像我很小气,舍不得请客似的。你爱喝,我也爱喝,就陪你,喝个精光好不好?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没人来打扰。”

    基因汉天真幼稚,没有防人之心,无所顾忌地说,好啊。两人便各抓一瓶,也不要菜,喝了起来。基因汉心想:喝完了,就叫她走,这女人漂亮,可怎么看都不舒服,和阿娜克萝蒂判若天壤。嗳,对了,有些像玛甘捷琳,却又没有玛甘捷琳的恶气。大岛幸子心想:别看你是基因汉,全世界都说你聪明绝顶。可你还是个童子鸡,看本姑娘的手段吧。

    待喝了几口之后,大岛幸子开言道:“嗯,不喝了,不好喝!把酒还给我吧。”

    基因汉哪知是计,老老实实地说:“谁说不好喝,好喝的很嘛,接着喝。”

    “真好喝?那你能喝完吗?”咯咯一笑,又说:“你要真想当地球人民的大英雄,就能喝完,一瓶酒都喝不完,还能当英雄?狗熊都不配。狗熊要训练训练,还能喝个斤儿八两呢。你不会当狗熊吧?”

    “你才当狗熊呢。别费话,喝完了再看。”

    她晃晃酒瓶:“来,看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基因汉的一瓶很快喝干了,大岛幸子却还有半瓶藏在手中,歪起脑袋看着基因汉。

    这一瓶月球红整整一斤,70度,基因汉初涉酒场,酒量有限,和克萝蒂在那样的激情下,也只喝了半斤。现在遭殃了,头晕脑胀,两腿打晃,只是由于他的基因强健,对酒精的抵抗力强,没有马上醉倒。但是,没撑多一会,爬到了茶几上。

    大岛幸子喜出望外,丢下酒瓶,钻进基因汉的怀里,把他连抱带扛地弄进了值班室,急不可耐地脱掉他的衣裤,让他**裸地躺在床上。她也脱光了,搂紧他,就要动作,忽然,像抽筋似地坐了起来,瞅着基因汉的面孔,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穆玛德琳,基因帅哥,哟,他真是举世无双的花公鸡。金老头说的还真有趣,没出鞘的剑,削铁出泥。”下意识地瞅瞅自己的窝窝棚,“削吧,让你削死了我才快活呢。削死了,我基因再造。哇!”轻轻叫一声,开始抚摸基因汉的**,“八大优越性,何止哟。看这头发,光洁,柔韧;看这眼睛,闭着也觉得非常明亮,略带一丝忧郁,把女人的心肝魂魄都往外勾搭哩;哦哟哟,这双嘴唇,厚而不腻,太性感啦!”用左手小拇指轻轻摩擦几下,俯身亲了两口,接着说:“脖颈特有力度,勾在手里多踏实,多快活啊。啊!胸肌真发达,压在ru房上一定像铁板烧,把ru房烤熟了,把心窝窝熨平了,把浑身上下全烘酥了。没胸毛,好啊。胸毛并不是雄壮的标志,反而像荆棘,扎的酥胸阵阵疼哩……哇——这把剑真能叫天下所有猛男无地自容,怪不得阿娜喜欢拨拉呢。嘻嘻,阿娜拨,我也拨,拨了咱俩再快活。快活死了,基因再造。”

    看着,拨着,基因汉的剑开始露出锋芒,越来越亮,越来越锋利,粗壮,硕长,她爱不释手,俯下身子,开始妓女善长和精熟的一套动作。最后,她心荡神迷,伏到他的身上,将剑鞘对准了剑体。

    然而,她没有得逞——金圣寿突然闯了进来。原来,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到后墙外躲着。他害怕大岛幸子闹出大漏子,连累他这个名闻天下的姨夫。所以,要躲在一旁,见风使舵。透过值班室后窗的缝隙,他看到了屋里的把戏,心中真不是滋味,想到这儿是管理部一刻不息的监控地点,又是全世界盯紧的地方,还是狂犬军甚至于外星人也时不时光顾的地方,他心里真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惭惭地心惊肉跳起来,便恐慌地冲进屋来,一把拽起大岛幸子,吓唬道:“华继业和乌斯佐科夫来啦,快跑!”大岛幸子信以为真,慌乱地从地上抓起衣服,凑合着穿上了,一起逃出门来,钻进轿车,逃回9001号楼。镇定下来,大岛幸子忽然反应过来,气恼地打了金圣寿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刮风一样,跑回了9787号小楼。

    中午一点多钟,基因汉酒醒了,发现自己赤身**,回想起大岛幸子和金圣寿,不由怒发冲冠,抓起电话,想把两人痛骂一通,骂的他们体无完肤。可是,克萝蒂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阿汉,记住,在新世纪,要说真话,不说谎。可是,真话要对真人说。自然人有很多不可信啦。还要明白,个人**不让他人知道,是个人合法权益。听阿蒂的,忍了吧。他问自己:把我脱光了,到底想干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又去看克萝蒂的照片,同阿娜的照片反复比较,心中总觉得,还是阿娜顺眼,对心思。

    大岛幸子回到冬尼莎的小楼里,冬尼莎刚要问她和金圣寿做啥去了,电话却响了,一听电话,她的脸色顿时变的紧张而又严肃,诚惶诚恐的说:“啊?加贺武生总统,您,您有何训示?”

    话筒子里传出加贺武生总统的声音,短促而有力:“冬尼莎,叫大岛幸子来!”

    没有我的事!冬尼莎心想,重重舒口气,急忙朝大岛幸子招招手,伸长胳膊把话筒塞给她,跑上二楼去了。

    大岛幸子心下也有些紧张,刚才在基因汉那儿,她做的确实不好,把话筒贴在耳朵上,轻柔地问:“总统,您找我有何训示?”

    加贺武生的声音很威严,听上去阴森可怖:“大岛幸子,你令我很失望啊!为什么呀?”

    “总统,你有所不知啊。基因汉实在太迷人……”

    “住口!”加贺武生勃然大怒,喝断了她的话。“你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啊。告诉我,怎么将功赎罪。”

    “我,我想,再,再不能去三九小楼了。”她嗫嚅着说。“基因汉,肯定……”

    总统又喝断了她的话:“你的词语中不应该有肯定二字。不要让我再失望。否则,一千万会费我就要收回。还有,有什么后果我也难以预料。祝你科学!”

    话筒里传出“嘟嘟”声,大岛幸子怅然若有所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放下电话,跑上楼去找冬尼莎商量。

    夜幕降临,月球村华灯闪烁,又是辉煌一片。华继业带着一家人,到处转悠,整整忙乎了一天,却未能敲定阿超阿娜结婚的露天场地。晚上,各个景点都不开灯,不便观察,他们只好打道回府,准备明天再去。回到3986号小楼,大家都说累死了,连饭也不想吃,简单洗漱过了,上床休息。阿娜惦记着基因汉,要去三九小楼看望,阿超和业洋还有南希都说打个电话就行了,基因汉又不是头一回单独值班。阿娜虽然年轻,却是头一回东奔西跑,特别疲倦,心一懒,就给基因汉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基因汉记着克萝蒂的话,竟把白天发生的事情统统看作自己的**,回答阿娜一切都很好,叫她放心。阿娜叮嘱他早些休息,不要熬的太晚。他连说好好好。阿娜便心安理得地睡了。

    第二天上午,华继业又带着一家人外出了。他向大家保证,今天一定要把场地看好,选定一个非常气派,保准穆玛德琳也满意的地方。

    基因汉又在家值班。昨天的顺利度过,使华继业和阿超阿娜对他更加信任,连叮咛的话也免了。玛甘捷琳跟着看场地去了。克萝蒂见她去了,也向阿娜请求,走进了看场地的行列。临行前,她给基因汉打了电话,叮嘱他多加小心,不要乱跑,以防不测。

    克萝蒂哪里知道,并非玛甘捷琳一人对基因汉心怀叵测。而基因汉的一些本能的**现在已被诱发出来,他长着两条腿,想着好玩的事,正好趁此机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大饱眼福和口福。

    大岛幸子同冬尼莎商量的结果,就是利用基因汉的幼稚,引诱他出来玩耍。大岛幸子和金圣寿已惹恼了基因汉,成为他的不速之客。再说,也早就进入乌斯佐科夫的安全监察视线,无论如何不能再在三九小楼周围出现。基因汉被引诱出来了,一切就可以由她们操纵了。

    大岛幸子用望远镜窥测着,见华继业的飚风牌豪华中巴走远了,便叫冬尼莎抓紧行动。冬尼莎身穿墨绿色西装,胳膊上挎一只用桂花枝编成的菜篮子,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超市。在一个拐弯处停下,掏出手机,急切地按了一组数字,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话,攥着手机,到处逛悠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嬉笑着走进了超市。他们不是别人,而是尖嘴猫和憨憨蛋。两人从麻星汀坐月地飞船,昨天上午到了这儿,住在19998号宿舍楼。乌斯佐科严格盘查过这两个孩子,并且私下里分别谈了话,没有发现任何疑问。他们来月球村的理由非常正当:代表国际儿童协会的十几亿儿童来向基因汉学习致敬,因为基因汉也是孩子。其实,这只是个幌子。他们是福特资助的,而福特没有掏腰包,一应费用都由s国政府承揽,交换的条件是让两个小家伙为s国政府服务一天,做些对地球人民有利的事情。这些背后真相,大岛幸子昨天晚上才知晓,而乌斯佐科夫却一无所知。

    两个孩子与冬尼莎见了面。经福特介绍,他们已知道她就是c国的心理学家,对她格外尊敬,言听计从。两个幼稚的心灵哪里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原为s国人,嫁与c国一个政府官员为妻后,又加入c国籍。双重国籍使她成为双重科技间谍。

    冬尼莎叫憨憨蛋给基因汉打电话,憨憨蛋还没反应过来,尖嘴猫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一边听她说号码,一边就拨通了三九小楼值班室的电话——

    “喂,是基因汉吗?”尖嘴猫兴奋地问。

    “是我。你是哪一位?”基因汉很礼貌地说。“听上去,你是个孩子。”

    “你也是孩子呀,我们都是孩子。”两个孩子一起对着手机喊着,“嗳,我们现在在超市购物玩呢,可好玩啦,快活死啦,你来不来?”

    “超市是好玩,可我不能来,我要值班。”基因汉很遗憾。

    “啊,你不敢来,你是孬种!”

    “你不是大英雄,只配当大狗熊!”

    “我的妈呀,基因汉原来是个大傻瓜,不知道超市,也想不到外面的世界……”

    这些话全是冬尼莎一旁教他们说的,基因汉被激恼了,吼道:“你们吵吵什么?基因汉什么事情做不了。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到。看谁能玩过谁?”

    冬尼莎喜形于色,给他们一人奖励了一块月球桂花糖,又教他们等基因汉来了如何如何。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基因汉就到了。进了超市,也不说话,握着拳头,挺身而立。冬尼莎连忙闪到一旁,不远不近地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两个孩子异常兴奋地把他抱住,推推搡搡,推出门外,说要同他玩游戏,问他敢不敢玩。他说有什么不敢,跟着他们来到了19998号宿舍楼。

    冬尼莎跟在他们身后,悄悄打开门,进了院子。听见客厅里三个孩子玩起了五连棋,她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客厅。

    尖嘴猫憨憨蛋都是五连棋高手,基因汉却是头一回见这种棋,一连输了三盘。冬尼莎不让下了,叫改玩别的,让基因汉也赢一赢。尖嘴猫就说玩积木,问基因汉敢不敢。基因汉说玩就玩呗,结果又输了。冬尼莎又叫玩个新鲜的。于是,改玩卖报纸,看谁能让冬尼莎由不肯到乐意买桌子上的一本基因杂志。

    基因汉不悦,生气地说:“你们原来都是报童,比啥嘛,存心以优胜劣,算你们赢岂不爽快多了。”

    冬尼莎连忙打圆场说:“基因汉,你有弱项吗?没有吧!庆功大会,新闻发布会上,你无所不知嘛。”

    基因汉白她一眼,说:“那也不比这个。你们卖假新闻,损害了我们的名声,阿超阿娜说你们也是受害者,不能责怪你们。可我们心中的气难消,不比,就是不比。”

    “好好好!”冬尼莎诺诺连声,“尖嘴猫,憨憨蛋,听阿姨的,就来个新花样,看谁是英雄。”

    尖嘴猫想了想,说玩派加加,基因汉没听过这个词,非常纳闷,憨憨蛋告诉他,就是尿尿和泥巴。基因汉更生气了,说尿尿就尿尿,干嘛要玩泥巴,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而且由假新闻事件全都出了名,传出去了岂不贻笑大方?这话很在理,冬尼莎也赞成,两个孩子也觉理屈。尖嘴猫说,那就比尿尿。基因汉二话不说,同他们击了掌,心想,这可是我的强项,你们输定了。

    三个人开始喝水,直到喝的尿憋了,一起来到了卫生间门口,齐齐地掏出**,齐齐地朝小便池中尿尿。啊呀!基因汉果然厉害,一泡尿,就像一根水管,几乎没有弯度,直插进池中。那两个孩子,尿的最远的是尖嘴猫,却只能达到基因汉的一半距离,离池子还差二分之一。

    基因汉的膀胱非常强健,尿撒的超远,也很持久。尖嘴猫和憨憨蛋尿完了,让到一旁,惊奇地也是羡慕地看基因汉尿。这回,基因汉趾高气扬,拼足力气,尿出各种花样来,直叫两个孩子看得目瞪口呆。

    冬尼莎躲在一侧,也看的两眼圆睁,心猿意马。

    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一个女人,大岛幸子。她叫冬尼莎安装了摄录系统,将孩子们的玩耍戏闹全程传入9797号小楼的网络。前面的玩耍,她并没多大兴趣,仅仅觉得基因汉很有个性,也很有胆识。最后这一幕,她看的津津有味,浑身痒痒,原来对基因汉的宝剑崇拜一下子加进了许多催发剂,迅捷地膨胀,胀的她先是浑身肿痛,接着是酥松,再接着就麻醉了,不再不停地舔嘴唇,而是抱着电脑瘫在地上,嘴里流出了哈拉子。

    基因汉终于尿完了,得意地系好裤带,用挑衅的口气叫道:“小孩,小毛孩!你们还敢比嘛?”

    两个孩子不吱声。

    冬尼莎笑嘻嘻地上前说:“基因汉,你真了不起,样样都棒。你大获全胜,就不比啦。比,还是他们输嘛。来,我送你回去。时间长了,对你可不好哇。”

    两个孩子要和基因汉照相留念,又要基因汉为他们签名,都被冬尼莎挡回去了。基因汉想起了值班,想起了乌斯佐科夫,顺水推舟,说:“好,听心理学家的。来日方长嘛。我回了,后会有期。”

    “基因汉,等一等!”尖嘴猫忽然叫道,“我们不服气呀。你挑了你的强项,你是基因人,尿泡改造过了,我们当然尿不过你。再来!比我们擅长的项目。你敢不敢?”

    “你们还有擅长的项目啊?”基因汉骄傲地说。“我倒要领教领教啰。”

    “基因人就是勇敢。”憨憨蛋称赞道,“来吧,我们比吃**。”

    基因汉哈哈大笑,笑的弯下了腰,说:“有没有搞错啊,吃**可是我的专长,不瞒你们说,我每天早晨要吃两个**,晚睡前也要喝一个哟。”

    两个孩子不理他,走到冬尼莎跟前,很大方地说:“阿姨,我想吃你的**,请你成全我,我会战胜基因汉的。”

    这一曲是冬尼莎给大岛幸子出的鬼主意,她算定基因汉从未吃过**,自然会败给两个吃人奶长大的男孩儿。这样,不仅给基因汉心理上造成没爹没娘的失落感,又能给他带来没有人间温暖的心理负担,进而给阿超阿娜造成麻缠。但是,在孩子们的面前,冬尼莎还要充分表演,她不答应,连问妥当不妥当,一边瞅着基因汉,用手护住前胸,躲躲闪闪,装作不小心,拉开了上衣,将一只**露了出来。

    基因汉眼光敏锐,看见了她的**,虽然不像见玛甘捷琳的ru房那样特别新奇,却也有些好奇,因为她的**上涂上了一圈赤红色。这是大岛幸子设的局。她猜测基因汉可能对她的**有印象,要叫这第一个基因人误以为**都是不同的,以便俘虏他。

    基因汉果然上当了。这个女人的**怎么有个红圈呢?玛甘捷琳,克萝蒂,还有大岛幸子的,都没有哇,真奇了怪了。他想不通,纳闷地站着,眼光还是朝着冬尼莎。这是冬尼莎所期望的,正巧尖嘴猫还在叫嚷,她就顺手牵羊,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几个孩子,疼爱地说:“嗳,看你们几个这么开心,我就成全你们吧。好在我比你们要大二十几岁,能当你们的妈妈,起码也能做个奶妈,没啥道德问题。来,尖嘴猫,你先来。”

    尖嘴猫要她抱,她就坐到沙发上,将他抱在怀里,大解开胸,让他吃一个**,摸一个**。尖嘴猫由于断奶多年,觉得并无多大兴味,加之她不是孕妇,没有奶水,不愿吃下去,实话实说:“哎哟,没奶水,我不吃了。”

    她并不生气,笑呵呵地说:“你难道忘啦,衔住**,玩一会儿,也快乐呀。”

    尖嘴猫就照她说的做了,装出怡然快乐的样子。接下来,憨憨蛋跟着做了一遍。时间竟然拖延了一个小时。基因汉一直站着,看的很认真。从他的表情中,冬尼莎判断,她和大岛幸子的计划一定如愿以偿。“轮到你啦,基因汉。”她把憨憨蛋推到一边,和气地叫道,“我来当你妈妈,让你享受地球人的天伦之乐。你要补这一课才行啦。”

    基因汉没吭声,向前走了两步,又打住了,闷闷地站着。她朝他张开双臂,满脸堆出笑容。两个孩子朝他吹口哨,喊叫,催促。他烦躁起来,叫道:“别吵!你们快乐,可我不快乐。我没有妈妈,没有吃过人奶。可我不想吃别人的。没有妈妈也不能随心所欲。吃人奶啥滋味,怎么个快乐?我也不想问你们。”说完,他大步跨出门外,不知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同两个孩子一一拥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三九小楼,基因汉继续上网浏览。没翻几页,便大叫起来:“怎么搞的?是谁这么没道德?冬尼莎,尖嘴猫,你们合伙害我,我饶不了你们。”

    原来,他和两个孩子比尿尿的全过程都在他自己的网上丝毫不差地再现出来,他怎不触目惊心,恼羞成怒?

    他正怒发冲冠,电话震响起来,抓起放筒,气呼呼地问:“谁?快说话!”

    “哇,基因帅哥正在生闷气呀!真新鲜。”大岛幸子阴阳怪气,语带调戏和讥刺。

    “原来是你这个妖精,真下流!”他怒骂道。“妓女协会是不是就靠玩这套鬼把戏生存啦。”

    “那不是你管的事,基因帅哥也不能管。”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现在只管如何把你的超常宝剑从屏幕上抹掉。要不要我帮你呀?我能帮你。”

    基因汉被提醒了,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会长大人,你想要什么?”

    “哈哈,我想要你。要你那把没有进过鞘的大宝剑。”

    “请你正经点,我没功夫跟你磨牙。”

    “哟,干脆,本姑娘喜欢。”她舒口气,“早这样岂不好看多了?把你的配方传过来,全过程,丝毫不走样,记住了吗?”

    “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他愤恨地压了电话。

    网上随即传过来一份邮件——基因帅哥,别生气,怒伤肝嘛。我相信,你冷静一点了,就会主动来找本姑娘。

    他气得握紧了双拳,在地上一连翻了几个跟头。一会,他冷静下来,拿起电话,拨通9797号小楼,装做无奈地对大岛幸子说:“我服你了,说吧,你的邮箱。”

    “好乖呀!我更加喜欢你了。”

    她把邮箱打开,他迅速地把配方传给了她。她传过一句虽令他厌恶却也叫他感动的话——基因帅哥,别恨我,我知道这比当妓女更令人不齿。可我被逼上梁山,身不由己。我并不求你原谅,只想对你说,有朝一日,我会立功赎罪。

    他默默地盯着网屏,呆了好久,又默默地把那些令他羞耻和愤懑的文字和镜头全部删除干净,再默默地躺到床上,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并不担心配方会遭殃,因为他给她的仍然是他加过五道锁的资料,无论她怎么办,也无论落入谁的手中,也只能像本·山诺那样,落个进得来而退不出去的下场。他在为自己的不成熟羞耻,也为地球人的无聊无耻而愤然,更为自然人的自私自欺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悲愤。今天,是他的羞耻日,也是他的警醒日——他从这两天的事件中看到了基因人与自然人的不协调性,预感到将来还会风起云涌,虽不害怕,却也万分惆怅。

    这两天在他这张白纸上染上了多种色彩,他为难以分清哪种色彩好,该保留,哪种色彩坏,该清洗,哪种色彩不必管它而苦恼。刚刚燃烧起来的**之火,使他浑身如炽,辗转反侧,怎么也闭不起眼睛,玛甘捷琳、克萝蒂、大岛幸子和冬尼莎的面孔不停地骚扰着他,面孔好不容易被赶走了,却杀出来ru房、臀部,不停地在他的根根神经上猛烈地撞击,他慌乱地躲躲闪闪,也无济于事,不得不舞枪弄棒,拼力反击,ru房被击破了,臀部也逃走了,没料到,斜刺里又杀出了窝窝棚,满视野皆是,他意识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又深了。十二点半钟,华继业才带着一家人返回3986小楼,照样疲惫不堪,一个个匆忙洗漱过后,倒头便睡。只有阿娜惦记着基因汉,不听阿超劝阻,跑到三九小楼来看望基因汉。基因汉显得非常激动,花言巧语,什么想她想的发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等等,直说的她心花怒放,竟然答应同他一起住一晚上。他就叫她早些休息,说白天肯定十分劳累。她高兴地答应了,心想,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到底是基因人,真好教导,进步飞快。

    由于十分疲倦,加之心情舒畅,阿娜很快进入了梦乡。朦胧之中,她听见房门吱溜轻轻一响,紧接着,一个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的男子汉站在了他的床头。啊,阿超,你怎么也过来了?她高兴地问,一边伸出双手,去迎接他,准备让他躺到自己的身边,像平常一样,搂着她的柳条细腰共眠。

    那男子握住她的手,俯下身来,要同她接吻,一边去掀单子。她用手隔开他的嘴唇,戏言道:“嗯,不,你没刷牙。”一边张开胳膊去勾他的脖子,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一把拉开灯,恐慌万状地说:“台球,八分台球!天啦,基因汉,是你!”基因汉被她的惊恐和愤怒吓坏了,不吱声,手足无措地站着。“出去,快出去!”她怒不可遏,低头一看,单子早已被掀开,她**裸地暴露在基因汉的面前,禁不住歇斯底里大发作,像母狮一样吼叫道:“你是个畜生!连你母亲也敢侮辱。”伸出手掌,“啪!啪!”一边扇他一个大耳光。

    他被打疼了,捂住脸,委屈地说:“我没侮辱你,你不能打我。”

    她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可见他一脸委屈,又心生怜悯,他还是个孩子,不能这样武断而又粗暴地对他,极力平静下来,严厉地问:“没有吗?那你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是阿超吗?你不是!你的脖子上有我种下的黑色台球。”

    基因汉的血直往头顶上涌,觉得自己快要灰飞烟灭。死也要死个明白,绝不能如此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第一个基因人不想侮辱任何人,也不能叫任何人侮辱。想到这儿,他把牙一咬,抬起头来,反问道:“难道我不该来这儿吗?”

    阿娜是哲学博士,向来精于思考,发现问题,立即听出了他的话中音,这第一个基因人这两天之中,一定受到不少干扰,不然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麻利地穿好睡衣,拍拍床边,说:“你坐下,说说你有什么理由。”

    “站着说一样。”基因汉负气地说,但声音已低了许多。“我和阿超一样,只不过基因比他优秀许多……”

    “别说下去了。”她严厉地打断他的话。“跟你说过几回了,你的确跟阿超一样,不然,他就不会再造你。说实话,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是阿超的妻子,领过证书的合法妻子。只不过为了再造你还没有潜入爱河河底。你是阿超基因再造出来的人,等于是他的儿子,如果你愿意叫他的话,早就确定了父子关系。我呢,等于就是你的妈妈。因此,我们三人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纠葛。你,以至以后越来越多的基因人,都必须严守社会伦理道德的约束。如果你心存不轨,我就先杀死你,毁了你的基因。然后,杀死我自己,也毁灭基因。”

    基因汉似乎不为所动,固执地说:“你没有给过我奶水,没有掂过我尿,也没有……”

    她拍床而起,跳到地上,怒斥道:“够了!你是不是还要说,你不是从我的**里出来的?啊!真是幼稚可笑。你听着,基因人比自然人聪明,可现在还不是基因人时代。你是第一个基因人,幸运属于你。但你也得受自然人的种种约束。地球人类的繁衍方式越来越丰富,基因再造仍然属于一种繁衍方式,不过全新而已。无论如何,有了我和阿超才有了你。这一点不能改变了。有爹妈是当代人的幸福。你难道真想成为没爹没妈的浪子孤儿吗?你觉得我们辱没了你的名声吗?你觉得你可以超越人类发展的所有阶段吗?你觉得你以个人的力量能改造地球人类吗?告诉我,你这两天是不是受了刺激?以前你不是这样没规没矩的嘛。”

    基因汉猛然清醒,跪在她的面前,泪流满面,无比羞愧地说:“妈妈,别说了。我懂了。生我养我者为父母。无父无母动物弗如。情为基因,爱自基因。从此以后,我基因汉如果再不懂事,你就把我剁了喂狗。”

    她激动起来,捧住他那幼稚的脸,心疼地说:“好孩子,基因人的爱应当更高尚,更美妙。自古美女爱英雄。像阿超一样有所作为吧。”

    他扎入她的怀中,浑身颤抖,泪流满面。良久,他抬起头来,憨实地说:“妈妈,我这两天受到了干扰,我要全部告诉你。”

    “妈妈早已料到了。以后慢慢说。今天太晚,去睡觉吧。明天,你爷爷还要去看场地。”

第五十六章·;三魔头潜入月球村

    面对无天网,独磨俄及大发雷霆:“鸡婆,**她***,驴**——废料!老子我真想一枪崩了她才解气,可惜够不着。”走到一旁,嘟囔起来:“够不着,够不着……”突然高兴地一拍脑袋,叫道:“哈哈哈,什么够不着?本王什么够不着。二位,我产生一个伟大构想——去月球村!”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一听,都大吃一惊。胡里奥德娃问:“大王,你说什么?要去月球村?恕我直言,你没发烧吧?”

    地罕说:“大王,这太冒险啦。月球村啥地方?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啊。我们连连失手,可不能重蹈覆辄。”

    独磨俄及躬下身子,扯他腮邦一下,戏谑地说:“智多毛,你的胆子真他娘的是不毛之地,一点汁水都没有哇。”

    他转向胡里奥德娃,大放厥词,“你俩听着,本王挫败了维和大军的第一次讨伐,抓住了威斯全胜这个老对头,他的那根冰棒是我们的敲门砖,人质!穆玛德琳不过女流之辈,有漂亮脸蛋,但没有决胜千里之外的统帅才能,整个地球村谁能与我们抗衡?没有谁。”

    他双手叉腰,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势,接着说:“过去,我们是失败过,那又怎么样?今非昔比了,改天换地了。你们不懂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我们有神仙相助,所向无敌。”

    地罕并不理会他这番自吹自擂,不悦地说:“大王,不能轻举妄动啊。我知道,你有神仙相助,可以飞到月球去。可那儿毕竟不是麻星汀……”

    “住口!”独磨俄及喝道,“少提麻星汀,要提我就恨你,差点叫本王有去无回。”见胡里奥德娃想说什么,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你别跟智多毛一个鼻孔出气。本王身经百战,自有区处。地母,参谋长,听令!”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站起来,立正,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独磨俄及狡黠地一笑,下达了他的命令:三人一起去月球村,把阿超阿娜抓到大冰谷来,为他们建立基因人军队,报仇雪恨,称霸世界。叫威斯全胜死不瞑目,叫穆玛德琳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卷铺盖走人。地罕和胡里奥德娃都说三人都去目标太大,要坐登月飞船,极易暴露,叫他三思。

    他把脸一摆,教训道:“地罕,你怎么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啊?胡里奥德娃,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本王有神仙保护,司马常新能把我球咬了!到他那个吊月球村,我们如入无人之境。”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疯话。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劝说再三,无济于事,只得俯首听命。

    经过一番策划,他答应地罕,还是谨慎从事,化装为好。胡里奥德娃精通整容术,把独磨俄及装扮成牧师,穿一身黑色长袍,蓄上一把浓黑的山羊胡子,戴一副黑色墨镜,拄一根棕色铁拐枚,拿一本深蓝色封面的圣经。地罕装扮成一个道地的s国人,小眼睛,八字胡,戴一顶蓝黑色礼帽,穿一身黑色和服,手中牵一条哈巴狗。为保险起见,她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富有人家的小媳妇,一头短发,略施粉黛,穿一身四季春淡蓝色西服,怀里抱一只白毛袖珍小狗。

    他们知道,月球村管理极其严密,可不敢麻痹大意,都化了名。独磨俄及化名宇宙子,地罕化名山本太郎,胡里奥德娃化名冬妮娅。三人的证件,也叫研究所伪造齐了。

    三个人相互审视一番,仍不放心,特意叫来几个士兵验证。那几个士兵晕头晕脑地跑到地王窟来,怎么也没看出他们三人是谁,莫名其妙又稀里糊涂地跑了。三个人得意地放声大笑。

    更深人静,万籁俱寂。平狂军团的官兵们已经进入梦乡。哨兵们犯起困来,原本圆睁的双眼渐渐疲倦,上下眼皮不停地打着架。在总指挥的帐篷里,安娜也打起哈欠,靠在椅子上打盹儿,《孙子兵法》从她手中滑落在地。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三只飞碟从冰谷底部飞上来,急速升空,飞得很高很高,越过平狂军团营地上空,飞到了马克姆山中。这座山,是南极洲著名的风景区,距大冰谷五百多公里,有蝴蝶湖等名胜,还有微型火箭港和飞机场。

    独磨俄及吩咐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将飞碟收拾起来藏好,就在山中休息。几小时后,天亮了。山中的浓雾渐渐稀薄,看得见地上的道路了。三个人爬起来,顺着山间小道,走出山来,走上了一条公路。不一会,一辆旅游车开了过来。他们立即招手,拦住车,掏出一把钱递给司机和导游员,一起挤上了车。旅游车顺着山脚绕了一会圈,又翻过几道山岗,开到了马克姆国际机场。三人相视一笑,随着游人,购买了飞机票,登上飞机,一小时以后,飞到了蝴蝶湾国际微型火箭港。在售票窗口,他们出示了身份证:b国牧师,宇宙子;e国某公司高级秘书,冬妮娅;s国某县教师,山本太郎。小巧玲珑的女售票员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会证件,瞅了他们一会,把票卖给了他们。他们拿着票,大摇大摆地走到安全检查员跟前,要求安全检查。安全检查员把他们仔细检查一番,给他们放行。随后,他们顺利地登上了微型火箭,当晚十二点多钟,顺利地飞到了麻星汀。

    第二天,他们购得了登月飞船票,乘坐大巴来到了贝杰登月飞船港。在进港安全检查时,安全检查员没收了山本太郎的哈巴狗。他吵闹着非要要回来不可。宇宙子和冬妮娅劝阻了他。进港后,穿戴太空服时,宇宙子笨手笨脚,差点把山羊胡子弄掉下来,三个人都不免吓了一大跳。冬妮娅上前遮挡时,小狗被摔到地上。山本太郎弯腰去逮狗,裤子挣脱到地上,引起周围旅客大笑。登月小姐上前询问,他们点头哈腰地应付过去,却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早有情报送到了旁波宁的案头,他立即求见穆玛德琳,建议马上逮捕这三条毒蛇。“三个蛇头自投罗网,应当叫他们有来无回。”他的样子很有些激动。

    “嗯,你有绝对把握吗?”她不动声色地问。

    “有啊!我在大冰谷一带布置了很多眼线,他们一路跟踪,发现这三个家伙就是狂犬军的三个头目。在蝴蝶湾机场他们还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们的基因检查结果也与身份证提供的人不同。还有在安全检查时发现他们整了容,时间就在几天前。主席,机不可失,擒贼擒王。树倒猢狲散嘛。”

    穆玛德琳微微一笑,说:“谁是王,谁是猢狲呢?”

    “这还用问?这三个蛇头当然就是王,那些还在大冰谷冻着的都是猢狲嘛。”因为着急,他的语气失去了恭敬。

    “你错了。”她严肃地说。“如果如此简单,他们怎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如果如此简单,他们又岂敢放胆几次去闯月球村?”笑了笑,又说:“对不起,我跟你的意见相左。这三条毒蛇既是王又不是王。那些猢狲也既是猢狲又不是猢狲。你再想想吧。”

    俗话说的好,响鼓不用重敲。旁波宁一向聪明机敏,一点就透,不好意思地说:“主席,我懂了,还是你虑事高深,独磨俄及他们是蓝星人的帮凶。”

    “这就对路了。”她微笑着说。“我为啥点名要你来接任警察厅长,就因为你坚持业余研究外星人。普利早跟我说过,外星人极可能进入地球,我不信,那是不愿影响全世界的稳定。现在不同啦,外星人都在地球村大打出手了,大冰谷就是蓝星人的基地。普利要发表文章,告诉全体地球人。我从稳定全局考虑,没有同意。但我表示支持他的见解。”

    “主席,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告辞!”他敬了礼,转身要走,被她叫住了。“等一等!”她说。“说说你的想法。”

    他不假思索:“让几个蛇头充分表演,我们全程监视,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爽快地笑了,说:“将计就计,引出更大的蛇头来。大冰谷不是庙啊,是地球人的领土。我要看看是哪些妖魔敢来捣乱。”

    旁波宁不由一怔,疑惑地问:“主席,你不是准备和蓝星人开战吧?”

    “哼!”她冷笑一声。“不是开战而是迎战。他们占领我们的领土当基地,已经是侵略了。霸宇宙大闹基因人配方专利审查会,又是一种侵略。我们的卧榻之下,岂容他们酣睡?!”她走到窗前站定,不无遗憾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地球人民看来又要遭受战争之苦了。”

    “是啊!”旁波宁忧心忡忡地说。“自多劳得踏平旺犬谷之后,一连七八年了,各国各地的人民都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如果外星侵略者来了,地球人民的和平与发展恐怕就要搁浅了。比如说,阿超阿娜的基因再造技术,恐怕就不能顺顺当当地推进。嗳,对了,阿超他们正在准备答辩会,独磨俄及这几个魔鬼到月球村,恐怕要对他们下毒手,我真担心啦。”

    “我也很担心。”她直率地说。“但光担心并不高明,我们必须险中求胜,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不瞒你说,我和军事部的人商量过了,就是要和独磨俄及赌一把,不!是和蓝星人赌一把。引火烧身,引狼入室,有人这样谴责我,无所谓喽。”她走到星球仪前,轻轻转动地球仪,又转动了月球和其它星球仪,坚决地说:“就让独磨俄及这几个魔头毫无阻碍地进入月球村,看他们能演出什么鬼把戏,看霸宇宙他会唱出什么鬼腔鬼调,见机行事,适时而作,解解燃眉之急,也为将来反侵略做些探索。”使劲转动了月球仪,加重语气说:“我们承认,对付蓝星人还很无能。但是,无能不等于无路。”

    他不由地激昂起来,用敬佩的口气大声说道:“主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路在脚下。我们坚决支持你。”

    她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说:“我一点也不怀疑,九十亿地球人民都会同仇敌忾,前赴后继,踩出阳光大道。为虎作伥,狼狈为奸,都不可怕,他们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答辩会嘛,不必多虑,不开才好呢。去吧,安排好你的事务。”

    旁波宁大步走出门外,又跑了回来,举手行礼之后,像宣誓似的说:“主席,胜利一定属于地球人民!”

    经过五天的太空飞行,宇宙子他们顺利地到达了月球村。在管理部登记时,其他游人都很简捷地通过了。他们却不行。乌斯佐科夫问了一遍又一遍,老说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们,又说对他们的声音有些耳熟。他们心里真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想:这不是大冰谷,不敢造次,乖乖地听人摆布好了,混得过去就成功了一半。乌斯佐科夫把他们带到x光室,扫了好几遍,最后才在安全检查表上写上:体内未见任何可疑物体。不知为何,乌斯佐科夫对冬妮娅格外反感,借口月球村不得自带宠物,没收了她的白毛袖珍小狗。她不服气,想吵闹,被宇宙子用眼色制止了。

    接着,安黛茹斯给他们进行基因检验,冬妮娅和山本太郎顺利过关,检验表中写上了未见异常病变基因。可宇宙子的基因却发现了问题。安黛茹斯态度很和霭,问他是否什么时候被疯狗咬过。他摇头否认。又问他有没有养过疯狗,或者与疯狗一起生活过。他心里一惊:这女人这么厉害,连和疯狗一起生活都能检验出来?他们两个也在大冰谷,怎么没验出来呢?莫不是地球之王特殊一些?他把嘴一歪,心里说:有,就是有,本王就是不告诉你。

    接着,他摇头摆尾,拿腔作调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安黛茹斯冷冷地问:“那你的基因中怎么有疯狗的因子呢?”

    他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侮辱我。我要控告你。”

    安黛茹斯并不理会他,叫来了司马常新和乌斯佐科夫,三个人又一同检验了一遍,再商量一会,司马用教训的口吻说:“别发火,这儿是月球村,容不得任何不文明的现象。你身上的确有疯狗因子,只是很少很弱而已。这样吧,算你通过检验。但你必须服用疯狗灵。冬妮娅也要服用。在月球村多少天就得服用多少天,不得有违。”

    听说算过关了,宇宙子便装做惟命是从的样子,连说:“是,是,是!”心里却发狠道:等本王控制了地球,马上发兵攻占月球村,活捉你们喂我的狗。

    “头一回来月球村,千万别乱说乱动。”司马严厉地说。“住下来以后,仔细学学这儿的规矩。”

    三个人都诺诺连声,躬身将司马送出门外。安黛茹斯大林和乌斯佐科夫硬是看着宇宙子冬妮娅当场吃过药,又装上一大袋药,才叫他们走了。通过了管理部如此严细的检查,他们得意极了,兴冲冲走上循环大道,先游玩了一阵,住进了14848号度假楼。冬妮娅和山本太郎得意忘形,把月球村很是赞美了一番。宇宙子先是附和,说着说着,他的脸阴沉下来,把他俩训斥了一顿,说不要忘乎所以,也别胆小如鼠。

    独磨俄及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豹子胆,为何敢上月球村?全仗着有霸宇宙撑着。霸宇宙怂恿他上月球村,伺机偷窃华氏基因人配方,反正要得到些便宜。他耍小心眼儿,瞒着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叫他们崇拜他,以为他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跟随他多年,对他知根知底,可谓他的嘴一张他们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只是心照不宣罢了。私下里地罕说,这叫自欺欺人。胡里奥德却说,管它三七二十一呢,趁机逛一趟月球村再说。不然,到时候死不瞑目。

    窝在大冰谷久了,突然间来到一个新的星球,换了一个精美的环境,三人自然心旷神怡,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接着,到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食品,狼吞虎咽。吃饱喝足之后,打开电视,观看世界各国的状况。地罕叫胡里奥德娃打开网络。看能否与无天网勾通。胡里奥德试了,说不行。地罕叫再试,她不肯,说害怕被察觉。独磨俄及光火起来,骂道:“你怎么了?怕怕怕,怕基因汉那把未出鞘的剑,还是怕阿超阿娜唱爱河啊?”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对他嘻嘻笑着。他躁动起来,冲过来抱住她,毫无顾忌地说:“亲爱的,有本王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万一不行了,我就学三声狗叫,神仙朋友就来救我们啦。走!咱们上二楼,尝尝月球村**的滋味。”

    很快地,二楼传来一阵阵浪笑声,紧接着传来欲生欲死的呻吟声。地罕握紧拳头,骂道:“狗男女,狗男女!”说完,推开值班室门,他要担任值班和警戒,往床上一倒,呼呼睡去。

    报时鸟火凤凰清亮地鸣叫起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八点正。

    3986号度假楼里,正在吃早餐。阿超和阿娜给大家讲着这十多年来研究基因人的一些辛酸苦辣。大家一会嘻笑,一会感叹。正说的起劲,电话响了。业洋接了,说是14848号楼房客,要华继业说话。华继业拿过话筒,轻声问是哪一位。对方很客气地说:“在下山本太郎,请问华先生在月球村还做不做生意?”

    华继业马上说:“做生意还分什么地球月球。请问,你做什么生意?”

    山本太郎说:“看老先生高兴做什么啦。有机玻璃,基因人技术都可以。”

    华继业说可以谈谈。山本太郎就说登门拜访。华继业说家里人太多,不大方便,可以另约一个地方。

    山本太郎略忖一会,说:“蒸汽谷高尔夫球场见。”也不等他应承,就挂了电话。

    华继业给大家说了,没有人同意,都说要谈就在度假宫谈,在管理部也行,还有娱乐大厅,都能谈,何必跑那么远,怪兮兮的,瞎费力气。

    华继业用教训的口吻说:“这个你们就不懂啦。谈生意嘛,都是有钱人,选个高雅场所才有面子嘛。”

    南希不主张外出,说阿超阿娜结婚场地已选定在星星湖,还出去做啥,这些天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离6月18号还有几天时间,好好在家呆着,为孩子们多筹划些事情,比啥都好。华继业对她说,他胸有成竹,一切保准叫大家十分满意。

    阿娜提醒要注意安全问题。他笑道:“傻丫头,老爸在商场鏖战几十个春秋啰,这个还想不到?谈生意的人,都是一个目的,钱!不见钱,就不会有安全之忧。再说,他也没说让我单枪匹马去,阿超阿娜都跟着,早些学学经营之道,好办基因人公司。”他看看南希和钟震夫妇,“要有兴趣的话,你们都去。”

    业洋马上说:“这样好啊。这几天哪儿也没去,天天说基因人,有些闷得慌,正好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阿超和阿娜都说要准备应付答辩,犹豫不决。业洋催促道:“你们怎么婆婆妈妈的了。这么优柔寡断。老爸是生意场上的老将军了,不会浪费你们多少时间的。哦,你们担心老爸的安全,没必要啦。这是月球村,又不是地球村。司马部长不是说了,十多年了,这儿没有出过事故,电子监视器无孔不入嘛。”

    南希和玛丽娜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工,谈妥了生意对答辩有帮助。歹徒在月球村无处藏身,只有化为灰烬的份儿,谁也不敢为非作歹,可以放心大胆去。人去多了刚好相互照应。老钟建议还是给管理部说一声比较稳妥,毕竟月球村已经发生了两起事故。华继业马上给司马通话,完后,哈哈大笑:“部长大人完全同意。14848号房客管理部已经核查过了。你们啦,苍蝇爬秤杆啦。”阿超阿娜这才勉强应承,说:“随爸爸的意啦。”

    玛甘捷琳说她肚子好痛,留下来看家。基因汉也被留下来,在999号小楼值班。

    说着说着,就到了九点,华继业意气风发,亲自开着飚风牌豪华面包车,带着亲人们来到了蒸汽谷。

    天空阴云密布,像要下雨的样子。华继业叫大家先找个地方歇着,等候同他谈生意的人到来。没过多一会,宇宙子、冬妮娅和山本太郎来了。握过手,互相介绍时,大家都觉得这三个人有些怪怪的。

    宇宙子着意地看了阿超阿娜一会,眼里透出一股杀气,须臾消失了,咬咬嘴唇,咧嘴一笑说:“真没想到,华先生这么给面子,把全家人都带来了。好啊,好得很啦。”

    华继业也着意地瞅了他们一会,点点头说:“做生意嘛,讲的就是个诚信。老古话说的好。买卖不成情义在,我有什么可顾虑的。都是月球村公民,应当坦诚相待。请吧,宇宙子先生,我们先来两局。”

    “请,大王请……哦,有机玻璃大王请!”宇宙子操起球杆,挥舞了几下。“能和基因人发明家的父亲,对,和基因人科学家的一家人打球,真是求之不得,荣幸之至。怎么样?老先生,我让你三杆,再看能不能赢你?”

    华继业不高兴了:“年轻气盛,欺我老啊?我告诉你,还不知道谁让谁呢?”

    两人就较量起来。一连打了三局,宇宙子都输了。华继业哈哈大笑,不愿打了。宇宙子不肯,缠着又打了三局,仍然一局未赢。还要打,华继业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简直是个臭球篓子,还打?可以,我让你一只手。”

    他想着,这么一刺,宇宙子肯定觉得羞愧,不会再打了。不意,宇宙子若无其事,说:“好,让两只手更好,就怕你不敢让?”

    华继业心里想,这家伙心理素质还真硬,就陪他再玩玩,讥讽道:“要我束手就擒,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来吧,让你一只手,照样赢你。”

    于是,两人又打了三局,宇宙子仍然大败亏输,气得脸色发青,拉住华继业的手,不让他走,非要再玩不可。华继业不肯,他竟然厉声责问:“你太欺侮人了,一局不让我赢。本王……”意识到说漏了嘴,打住了,瞪一眼华继业,又说:“不跟你玩了,也不让你玩了。”说完,狠狠一杆,把球打得飞出好远好远。山本太郎和冬妮娅赶紧跑过来,向华继业赔礼道歉。华继业摇摇头说:“没事。我见得人太多了。一连输了九局,让了一只手也没赢,难怪发脾气。”宇宙子这才难为情起来,向他说了对不起。他不理会,叫大家赶紧帮着找球。大家分头找了好一会,把球找着了。华继业心中不快,要走,被宇宙子拦住,叫他别出尔反尔,说话算数。他就耐下性子,问谈何生意,是不是订购有机玻璃。宇宙子嘿嘿一笑:“你的玻璃有啥好的,过时啦。我要的是基因人技术。”华继业听了,把大家都叫了过来,问怎么办。阿超说:“凉拌!”山本太郎问什么意思。阿娜说,专利还没批下来,无权经营,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冬妮娅说,迟早要批下的,新闻发布会都开了,可以先签约。说来说去,达不成一致。

    华继业不管那么多,厌恶地朝宇宙子瞪了一眼,甩手就走。

    宇宙子立即凶相毕露:“哪里走!本王好心好意请你们来,你们却不给本王一点面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抓起来,全抓起来。”

    “本王,什么本王?”华家人不约而同,脱口而出,瞪大了眼睛。

    “你们难道是狂犬军的人?”阿娜惊慌地问。

    三个人笑而不答,拿着架势,朝他们投过凶险的眼光。

    华继业镇定下来,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到月球村来胡闹?”

    钟震也厉声喝道:“你们休得胡作非为,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阿超愤怒地喊道:“原来你们是狂犬军,又来抢我的配方,痴心妄想啊!”

    玛丽娜用手指着宇宙子喝道:“你这个魔鬼,敢来这儿作恶,等着挨枪子吧。月球村可不是大冰谷。”

    业洋紧紧搂着南希,显然是害怕亲爱的妈妈受伤害。南希却很沉着,拍拍她的手,无畏地说:“别怕,有爸爸妈妈在。”业洋胆子壮了起来,怒骂道:“你们几个恶棍,快滚!”南希紧接着骂道:“你们这些强盗,又来抢我儿子的宝贝,不怕上断头台吗?”

    “闭嘴!都***给本王闭嘴。”宇宙子暴怒地吼叫着,“我们就是强盗,怎么样?谁能叫我们上断头台?没有谁!爷爷我先叫你们上拳击台。”

    山本太郎和冬妮娅心领神会,随即冲上前,大打出手。宇宙子舞着拐杖,朝阿超劈头盖脸打来。阿娜急忙保护阿超,同宇宙子对打起来。但是,华继业他们都不会拳脚,已经被打翻在地。冬妮娅扭住玛丽娜的脖子,威胁道:“沪莫玛柏莎,你看,这老女人脖子像小鸡似的。”

    阿娜无奈,只得收了手,咬着牙说:“你们给我听着,敢动我妈一根毫毛,叫你们粉身碎骨。”

    宇宙子上前要摸她的脸,被她狠狠一掌挡开了,淫笑道:“哟,带刺玫瑰。我喜欢。”两眼一翻,吼道:“快,给他们招待招待。”

    山本太郎立即从衣服中掏出思维干扰器,对阿超说:“放明白点,你,你老婆,你老爸,都戴上我们的宝贝,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什么事都没有。要不听话的话,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冬妮娅恶狠狠地叫道:“不听话的话,我就叫这个老东西化为灰烬。”她掏出硫酸精,做出要往玛丽娜身上倒的样子,玛丽娜吓得直叫救命。

    此时此刻,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只想保住玛丽娜的性命,不能再对抗,站着不动,也不吱声。山本太郎嘿嘿笑着,说:“嗳,这就对了,到底是科学家,识趣得很。哦,是基因优秀。”在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头上分别摩擦了一下,三人便都戴上了思维干扰器,立即顺从了,和宇宙子站到了一起。冬妮娅这才一把推开了玛丽娜,问其他人怎么办,宇宙子骂道:“蠢,扔这儿。难道你想在这做客不成?”

    业洋和南希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拽住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又要同宇宙子拼命。钟震拉开她俩,轻声说:“他们是亡命之徒,别硬来,先打电话。”玛丽娜就要给管理部打电话,冬妮娅抢过她的手机,扔得老远。又把业洋、南希和钟震的手机抢过来扔掉,说:“这多好。省事,也省钱。”

    宇宙子仰起头望着天上,说:“让他们打嘛,让司马常新那***来吧,我等着他就是啦。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奈何得了我。”

    冬妮娅肉麻地奉承道:“大王高明,司马要来收尸哩。”

    山本太郎献媚地说:“大王,你已大获全胜,事不宜迟,马上去飞船港。”

    宇宙子一挥手,山本太郎和冬妮娅就带着阿超阿娜和华继业上了豪华面包车。可是,不知为什么,车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他们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去坐他们开来的轿车。刚走到车跟前,乌斯佐科夫像是天兵下凡,傲然挺立在他们面前,把他们吓的一连倒退了好几步,突然转过身去,拼命向前跑。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受干扰器探控制,也跟着他们跑。

    乌斯佐科夫一声命令:“攻击。”几个机器人从地上跃起,向他们追了过去。他们显然有些惊惶失措,并未看清是机器人,掏出硫酸精,齐向机器人喷射,却无济于事,急忙抓着阿超他们往蒸汽谷内跑去。

    还没跑几步,谷岸跳出来一队机器人,向他们猛冲过来。渐渐地,机器人一圈儿排开,将他们包围起来。

    一看情况不妙,宇宙子急忙夺路而逃。

    山本太郎吼道:“乌斯佐科夫,你别欺人太盛,不想华宇美智超死于非命吧,赶紧放我们走。”

    冬妮娅也尖叫道:“乌斯佐科夫,别惹老娘犯急,小心老娘一不小心,把月球村的功臣吃了!”

    乌斯佐科夫轻篾地笑道:“你蠢啦。阿超阿娜和华继业都有基因样本了,不怕死,死不了。他们都有九条命。倒是你们害怕得很。他们要死了,你们就白跑了这一趟,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冬妮娅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山本太郎轻声对她说:“别跟他噜苏,走为上策。”

    冬妮娅急忙帮着山本太郎挟持着阿超阿娜和华继业,紧紧追随着宇宙子,跑出了高尔夫球场。

    乌斯佐科夫不慌不忙,指挥机器人收起阵势,各就各位隐藏起来。接着,叫业洋带着钟震夫妇先回度假宫,叫他们放心,这边他会处理好。

    业洋责问他为何不救阿超他们,他笑笑说:“别急,这事不能急嘛。他们中了思维干扰器,只想跟着跑。歹徒们都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他们就会狗急跳墙。”

    钟震和南希忧心如焚,一起请求乌期估科夫赶紧追赶,把华继业他们救回来。

    玛丽娜急不择辞:“乌斯佐科夫,你这是玩忽职守,放纵放罪。”

    乌斯佐科夫也不生气,笑着劝他们赶紧回去休息,他保证把阿超他们救回来。

    看着业洋带着钟震和玛丽娜乘坐豪华面包车回去了,乌斯佐科夫立马驾车紧紧追赶。追了一阵子,快到忘情崖的时候,看见了宇宙子他们。他加大风门,冲到了跟前,跳下车,厉声喝道:“你们逃不了啦,束手就擒吧。”

    宇宙子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看他只有一人,便定下神来,奸笑道:“癞哈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看谁能擒住谁?”说完,转身向乌斯佐科夫扑过来。

    乌斯佐科夫毫不畏缩,稳稳地站着,看宇宙子狠狠地打来一拳,他一闪身,就势一脚,再加一拳,宇宙子便一个狗吃屎,爬在地上。

    他爬起来,穷凶极恶地抱住乌斯佐拉夫,两人扭打起来,在地上翻滚着。一会,宇宙子一个倒勾脚击中乌斯佐科夫的脑袋,他“啊哟”一声,双手稍稍松了劲,宇宙子趁机踢了他肚子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宇宙子狂笑着,压住他,两人又扭做一团。

    不巧,乌斯佐科夫被撞到了一棵树上,两眼直冒金花,宇宙子趁机把他打下棱坎去了。但是,他一个鹞子翻身,跳上来了。宇宙子正在得意地骂他,被他一个双拳灌耳,打得两眼直翻,两腿猛打晃荡,一边连声说:“嗳哟,我的妈妈也,我的妈妈也。”

    乌斯佐科夫抓住战机,一个猛虎掏档,把他扛起来,狠狠地扔到棱坎下,摔得他“妈哟,妈哟!”直叫唤。乌斯佐科夫乘胜追击,跳下棱坎,要捕获他。他猛地掏出硫酸精瓶子来。乌斯佐科夫反应极快,没等他打开瓶子,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双手,硫酸精瓶子不知飞向何处。

    宇宙子气急败坏,跳起来,同他拚命。两人又过了许多招,擒敌拳,捕俘拳,少林拳,太极拳,蹂道,跆拳道都用过了,难解难分。乌斯佐科夫隐隐觉得,宇宙子像是获得了新能量,越打越有力气。

    乌斯佐科夫不愧为老猎手,判断极其准确,宇宙子刚才被踢翻,跌下棱坎之时,他预感到情势不妙,就势伏在地上,轻轻学了三声狗叫。啊,身上陡然力量大增,这说明他的三声狗叫已经奏效,他喜不自胜。

    眼看难以制服,担心自己落入敌手,乌斯佐科夫急中生智,连忙轻声读出密码,打开了机器人控制开关。

    忽地,地面一下跳出十几个机器人,一起向宇宙子扑来。宇宙子已经吃了机器人的亏,见状禁不住慌乱起来,听山本太郎大喊“快跑”,他拔腿就跑。山本太郎和冬妮娅带着阿超他们紧随其后,晕头昏脑地逃进了忘情崖。

    乌斯佐科夫见了,开心地笑了,拿出手机向司马报告。不一会,司马赶到,夸奖他一番。他急着要进崖中抓捕宇宙子他们。司马风趣地说:“别急,让他们多参观一会。”

    乌斯佐科夫听了,恍然大悟:“还是领导高明。时间一长,他们就真的忘乎所以啦。”

    宇宙子挟持着阿超他们逃进了忘情崖,昏头昏脑地跑到了那几百米长的忘情崖壁下,走着,走着,就有些疲软了,接着,走不动了。最后,就不想走了,靠在崖壁上休息起来。

第五十七章三魔头潜入月球村续

    这一休息,他们便洋相百出。宇宙子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大骂独磨俄及是狗,是暴君,是天下最坏的男人,是全世界人民的罪人。又说自己是一条蛇,毒蛇,躲在那个冰谷里,作垂死挣扎,真没什么意思。

    山本太郎说他就是地罕,早就不想干了,大冰谷是座活坟墓,呆在里面生不如死,连猪狗也不如。瞧,月球村多美丽。地球村也很美丽,就是大冰谷是冰砖砌就的牢笼,干嘛犯傻,非要憋在那儿。他揪住宇宙子,讥笑他搞狂犬军,要当地球之王,比老母猪还蠢。接着,挥拳揍他,边说:“把你先干掉,叫你当不成地球之王。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冬妮娅则说自己是个臭婊子,穿着衣服跟一丝不挂没两样。独磨俄及拿她当母狗母猪,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跟他睡觉就像被妖魔鬼怪缠着敲骨吸髓一样。她狠狠地扇了宇宙子一个大耳光,骂道:“独磨俄及,你有个吊本事,还想当地球之王,做大头梦去吧。胡里奥德娃是你老娘,早就想发泄了,痛痛快快地骂你这个色魔一顿,再痛痛快快地打你这个疯子一顿,死了也心甘。”

    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在一旁看着,先是觉得奇怪,慢慢地,他们就觉得可笑,感到这几个人很可恶。最后,他们惊讶,愤恨起来。原来,思维干扰器,在这忘情崖中渐渐失效,他们恢复了神志。

    华继业紧张地说:“他们是独磨俄及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狂犬军的三个魔头。天赐良机,事不宜迟。快,把他们都绑了。”

    阿娜心有余悸地说:“真没想到,独磨俄及这么狂,竟敢潜入月球村,好险啦。”

    阿超庆幸地说:“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想抓我们,哪料想到,反而给我们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三个一起动手,剥下三个魔头的外衣,把他们的两手绑了,就押着他们往外走。华继业不停地催促说:“快,快走。时间长了,我们也忘乎所以了。”

    阿娜应声“是”,抬脚狠狠地踢了独磨俄及两脚,吼道:“大魔头,把威斯全胜将军还给我们。”

    阿超也上前用力踢了独磨俄及两脚,觉醒不解恨,又踢了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两脚,吼道:“叫你们再为虎作伥,叫你们再打基因配方的鬼主意。”

    三个魔头活像快咽气的猪,直哼哼,浑身颤抖。

    华继业叫阿超阿娜别再打了,这三个魔头都是臭不可闻的狗屎,别弄脏了脚。阿超阿娜便不再打骂,押着三个魔头,加快步伐向外走。

    司马和乌斯佐科夫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就往崖里头走来了。他们往里走,华继业他们往外走,不一会就碰了面。看见阿超他们押着三个魔头,司马高兴的大叫:“好呀,妙啊。基因人科学家也能当警察。有机玻璃大王成了捉贼大王啦。”

    乌斯佐科夫也喜出望外,跑上前先同华继业握手,说了一连串感谢的话。然后,掏出手铐,把三个魔头铐上了,亲自押着,往前走。司马同阿超他们说笑着,走出了忘情崖。几个人回头望望忘情崖,你一言我一语,说笑起来,感叹祸福总相依,命运还需自己好好掌控。

    司马激动不已,大叫道:“忘情崖,我们非常感谢你。你立了大功啦。全世界人民都要感谢你呀。”

    华继业问下一步怎么办。司马说,向穆玛德琳主席报告啊。狂犬军嚣张了这么多年,威斯全胜为此光荣献身,整个人类都为之伤脑筋。没想到,今天竟不费吹灰之力,将三个狂犬军的头头全部捕获。这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乌斯佐科夫猛地推了独磨俄及一把,喝道:“快走,上断头台去吧。”

    走出了忘情崖,独磨俄及恢复了神志,扭头瞪着他,说:“横个球,我有神仙保佑,一会就有奇迹出现,你们能奈我何?”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吼叫,骂天骂地,骂人。

    出了忘情崖,思维干扰器又开始发挥作用,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又跟着独磨俄及跑起来,还不停地说:“大王有奇迹,大王有奇迹。”

    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独磨俄及心渐渐凉了,耍起无赖,一屁股坐到地上,死活不肯走。胡里奥德娃和地罕学他的样儿,也赖在地上不肯走。乌斯佐科夫不吭不哈,操起电警棍,一人一下,2200多伏高压电流猛地击中他们那略显浮肿的身体,抽风一般跳起来,像猪一样嚎叫着。司马见状,大笑,叫乌斯佐科夫再来两下。三个魔头听了,忙不迭求饶。独磨俄及竟然跪到地上,涕泪交加,哀求司马高抬贵手,别让他们再受皮肉之苦,那副狗熊模样,简直无法形容。老老实实往前走!司马厌恶地说。你们作恶多端,早就是过街老鼠了,别指望有谁会可怜你们。

    三个魔头不敢再耍什么花样,一步一挪地往前蹭着,眼看就要到月球村了,突然,空中响起一声狂吼:往哪里走!大家不知吼声从何而来,惊诧之中,左顾右盼,什么人也没见,只觉得一阵风迎面袭来。紧接着,感觉一个物体凌空而下,“呼”地一下,落在他们面前。“司马常新,放了独磨俄及他们,饶你们不死。”原来,落下来的是一个隐形人,瓮里瓮气的声音。

    司马常新定定神,喝问道:“你是谁?为何不露真面目,难道见不得人?”

    “小小月球村管理部长,敢问我是谁,不够格!”

    “那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何方妖孽,要我放人,没门。”

    “哼!不放人,你们就会灰飞烟灭,月球村也会天塌地陷。”

    司马的脑子里急速运转:这声音十分特别,好像在哪听过。啊,想起来了,在真假基因人配方检验会上,两种声音一模一样,这隐形人是霸宇宙。于是,他冷笑道:“霸宇宙,你真是个胆小鬼,还说什么主宰地球村。”

    “好聪明!能从声音来断定我是谁,佩服。难怪独磨俄及这么快就败在你手下了。真人面前不做假。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尊容。”“滋溜”一声响过,霸宇宙收起隐身衣,现出真面目——蓝色的面孔,血红的牙齿,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不知是何种布料,看上去像是橡胶,大约一米九零的身材,有点魁梧之感。

    司马挺直身子,昂起头,威严地说:“霸宇宙,你擅闯月球村,可不好啊。我警告你,别插手月球村的事。蓝星人与地球人应当友好相处,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你真幼稚。月球村不过是地球人的第一个殖民地,弹丸之地,有何作为。我们蓝星球比地球村先进几千年,蓝星球人比地球人高级多了。地球人,包括你们月球村的男男女女,都该做蓝星人的奴仆。”

    “哈哈!”司马大笑。“你和独磨俄及一样,疯狂至极,痴心妄想。”

    “你错了。”霸宇宙冷冷地说。“独磨俄及怎能和我相比,他只不过是我喜欢的奴隶而已。蓝星人注定要成为你们的统治者,最终登上宇宙霸主的宝座。狂犬军是我们的朋友。而你们,是我们的敌人,将被我们彻底消灭。”

    “真是领教了。”司马轻篾地说。“蓝星人原来这么狂妄,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你又错了。大冰谷早就是蓝星人的基地。我们的朋友在那里面平安度日,你们却一次次进犯,是何道理?”

    “一派胡言!”司马义愤填膺。“大冰谷从来都是地球人的领土,有史为证。你却说是蓝星人的基地,岂有此理。我问你,难道你们蓝星人从来都不讲正义,不讲真理吗?”

    “正义,真理,我们也讲过,那是几千年以前,我们还弱不禁风的时候。现在,我们觉悟到,正义和真理也会过时。让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去追求吧。等你们美梦醒来,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啦。”他狂笑起来,那笑声音域极宽,瓮瓮的像闷雷,令人发悚。

    司马哈哈大笑:“霸宇宙,你肯定疯了,基因突变了。蓝星人不会都像你一样,连历史的规律都敢违背吧。”

    “规律算什么?统治者就是被统治者的规律。等我们蓝星人统治了大宇宙,大宇宙的规律就由我们说了算。”

    “我警告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宇宙的历史绝对不容蓝星人随意篡改。我再奉劝你,后来者居上。你们该认真想一想,如果胆敢侵略我们,总有哪一天,地球人会用反侵略战争之火,将你这样的野兽统统焚毁。”

    “你这才是白日做梦。我告诉你,地球人不会有哪一天啦。”

    “既然你要一意孤行,我们只好奉陪。来吧,看你有何本领,能从我们月球村抢走你们的狐朋狗友。”

    “司马常新,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我正要拒绝同你再说话,小小月球村管理部长,没资格在我面前噜儿八嗦。”

    司马冷镇定自若,答道:“霸宇宙,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像我这样的人,只配和正人君子谈笑风生,哪能和属螃蟹的噜苏呢!”

    霸宇宙大概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没有吱声。此时,独磨俄及地罕胡里奥德娃已经清醒过来。见了霸宇宙,独磨俄及就像遇见了大救星,大声呼叫道:“恩师,爷爷,快救我们。”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也随声附和。

    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先是惊惶失措,一旁听着司马与霸宇宙对话,不敢贸然插嘴帮腔。此时,思维干扰器又恢复了作用,他们全都改了表情和动作,一起跑到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身边,乖乖地跟着他们。

    乌斯佐科夫急了,怒吼着,冲上前来,同霸宇宙搏斗,被霸宇宙像抓小鸡似地提起来,举到半空中,狠狠地扔向远处,摔得鼻青脸肿,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司马见状,不免有些着慌,使劲稳稳神,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昂首挺立着,脑子里急速寻觅着应对之策。

    霸宇宙吼叫道:“司马常新,准备好了吗?我来啦!”他就像风似地,刮到了司马跟前。

    “蓝天掌——”他凶恶的吼叫着,张开左手五指,朝司马叉来。司马闪身躲过。没料到,霸宇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叉过来右手五指。司马躲闪不及,被叉中左肩,倒退了几十米,地上被划出深深一条沟。他还没站稳,霸宇宙已经逼上来,左手五指叉中了他的右肩。这一击,又凶又狠,司马被打翻了,在地上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好在他训练有素,一面往起爬,一面就下达了命令:“机器人全体出击,活捉蓝皮狗!”

    刹那间,忘情谷岸边跃出成群结队的机器人,呐喊着,齐齐地呐喊着,向霸宇宙杀来。

    霸宇宙并不慌忙,待机器人冲到他的跟前,他拉开架势,伸开双手,向前猛烈一推,大吼一声:“陨石雨——!”

    霎时,大块大块的陨石从天空坠落,雨点般砸向机器人。不一会,机器人全被砸翻,砸烂,成为废铜烂铁。乌斯佐科夫急忙拨动激光枪,射向霸宇宙。

    霸宇宙大喝一声:“雷电枪!”轰隆隆——雷声响起,压倒了枪声,激光枪全都失去了效用。

    乌斯佐科夫又急又恨,一边怒吼着,一边调用强电磁波来攻击霸宇宙。

    霸宇宙轻篾的笑了:“雕虫小技,莫不是黔驴技穷了。”他挺直身子,张开双手,“来吧,来吧!我要看看月球村的强电磁波有多厉害。”

    原来,这个蓝星球人全然不受电磁波的干扰。

    司马和乌斯佐科夫都没了主意,咬牙切齿地说:“见鬼!”

    霸宇宙得意极了:“哈哈!都说月球村固若金汤,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我霸宇宙一个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向司马,边说:“部长大人,我对你很感兴趣。走吧,一起去大冰谷玩玩。”

    司马暗暗叫苦:这个魔鬼,破坏了我月球村十几年的和平与安宁。他羞愧难当,想着就要当俘虏,被抓到大冰谷去受折磨受污辱,咬着牙齿对自己说:“宁可自杀,也不当俘虏!”但是,他挨了霸宇宙几掌,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霸宇宙一步步朝他逼近。

    霸宇宙走一步,笑几声,走一步,笑几声,眼看到了司马跟前,伸出了他那双长着蓝色长毛的手。

    忽然,脑后传来安黛茹斯那清脆却很有几分威严的吼声:“神舟八十五号,瞄准霸宇宙!”

    这一吼好比晴天霹雳,霸宇宙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刹住了脚步。暗想:神舟八十五号,是地球人的尖端防卫武器,无坚不摧,别说一个人,就是一个星球,也能穿个透。蓝星人对这个武器垂涎已久,想窃取到制造技术,以便征服地球村。原来的情报,月球村因为管理严格,没有任何人可以带武器上来。所以,只有常规防卫武器装备。没想到,是个骗局。会不会是安黛茹斯这个常读兵书的女人搞的空城计呢?得先试她一试。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喊道:“安黛茹斯,你当不了诸葛亮。别跟我玩了。快来投降吧。一起到大冰谷观光,比死守在这儿强啊。”

    “霸宇宙,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叫你灰飞烟灭。点火!”安黛茹斯的声音铿锵有力,镇定自若,除能听出充满仇恨以外,毫无破绽。

    霸宇宙终于害怕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目前,还没必要同月球村为敌。见好就收吧。他侧耳细听,不好!她玩真的了。听见火箭点火之后那种特有的响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急忙转过身来,跳到独磨俄及面前,将他们三个和阿超阿娜还有华继业一起塞进一只蓝色大皮囊内,接着他也钻了进去,朝司马喊道:“部长大人,得罪了。后会有期!”

    司马和乌斯佐科夫忍住疼痛,撑起身子来看,听见霸宇宙喊了一组数字,那皮囊便鼓涨起来,变成了一个大气球,腾空而起,飘然而去。

    原来,蓝星球人早已经拥有了地球人刚想到研制的全自动高速飞行气球。

    蓝色大气球像一片圆型的树叶,直向地球飘去。

    凶恶的敌人飘去了,伟大的科学家和亲爱的朋友们也随之飘去了。

    司马常新瞠目结舌,乌斯佐科夫捶胸顿足,安黛茹斯泪流满面。

    这场史无前例的搏斗由于霸宇宙那如雷般的叫声和吼声,还有机器人被毁的爆裂声,惊动了一些在外观风的月球村公民。他们莫名其妙,纷纷打电话发信息到管理部询问,有些心急的,索性跑到管理部大院来,想探个究竟。安黛茹斯按照司马吩咐,一律以机器人武装训练为借口,敷衍过去。

    飘然而去的蓝色大气球,千岁伯百岁童在福宇号太空站透过宇宙观测仪,看得真真切切。

    百岁童着急地对千岁伯说:“该出手了,不能让霸宇宙这个恶棍得逞。”

    千岁伯搓搓手又摇摇头说:“唉!魔鬼和天使都在一个气球里,如何援手?独磨俄及冒险潜入月球村,就是为了劫持阿超,为他们建立蓝色基因人军队。霸宇宙狼狈为奸,也是同一个目的。”转了几转,又说:“放心,他们不会把阿超怎么样的。”

    “这我也知道,他们要用阿超再造基因人嘛。可是,阿娜和华老先生就不同啦。”百岁童忧心忡忡。“唉,都怪我,以为专利到手,阿超阿娜就安稳了,非叫你回来。”

    “哪能怪你呀。”千岁伯劝慰地说。“我也一样想法啊。再说嘛,大公的指示,谁能不听?别自责啦,想想如何应对。”略忖片刻,有些武断地说:“阿娜也不会有事,独磨俄及是个色情狂嘛。倒是华继业很可能有生命之忧。他们会把他看成是‘老杀菜’,稍不顺从,就会拿他开刀。”

    “阿娜决不能被糟蹋,华继业也决不能死。”百岁童坚决地说。“阿超阿娜如同一体,为研究基因人,可怜到现在还没潜入爱河底部,岂能让那个大恶棍沾了丝毫便宜。阿超不能失去这么疼爱他的父亲。阿超早就说过了,如果父亲死了,儿子也就不活了。上回华继业病了,阿超不是差点疯啦!再说,地球村正需要全智能有机玻璃。”

    千岁伯点头称是,说:“你放心,我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百岁童仍不放心,非要他说出具体办法来。千岁伯就告诉他,要对大冰谷进行全天候监视,叫阿超暂时失忆,防止在思维干扰器的作用下写出配方。给华继业添加抵抗能量,使他能顶得住敌人的折磨,再给独磨俄及玩玩游戏,叫他奈何不得阿娜。

    百岁童拍手叫好,说:“我保证密切配合。我推断,穆玛德琳迫于各方面的强大压力,主要是避免基因再造技术落入狂犬军之手,会很快对大冰谷发动第二次讨伐。到时候,你……”

    千岁伯爽朗地笑了,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到时候,我要像上回在真假配方验证会上那样,阻止霸宇宙助纣为虐,同他来上几十个回合,还要把你我的心肝宝贝全都毫发无损地营救出来。”

    “哈哈,你是齐天大圣,钻到我肚子里头啦。”

    “噫——你小子比喻失当啊。孙悟空只能七十二般变化,还是虚构的毛猴儿。我千岁伯可是花星球叱咤风云的老派人物,真正一匹遨游苍穹的天马。”

    “好极了,就叫阿超他们托你的福吧。月球村那边要不要帮助呢?”

    “嗨,小家伙,你多虑啦,该不是迷上安黛茹斯了吧。司马常新他们皆非等闲之辈,不会采取过激行动,会把残局收拾停当。我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百岁童“嘻嘻”一笑,说:“我对司马他们当然放心。独磨俄及潜入月球村,不是他们有多厉害,我看是穆玛德琳有意‘放行’,想在月球村活捉那三个魔鬼,引出霸宇宙,捉住他,弄清蓝星人对地球人的罪恶阴谋。可惜,地球人还很落后,敌不过霸宇宙那一套把戏,功亏一篑呀。”

    千岁伯摆弄一下观测仪,说:“霸宇宙也就是瞅着地球人落后,才那么肆无忌惮,敢叫独魔俄及三个钻进月球村去。超级大美女嘛,钩竿长的很啦。我看她没有在月球村捉住蓝星人的意思,而是想一步一步弄清楚,最后一网打尽。”

    “你老说的对。霸宇宙恐怕也吓出了一身臭汗。独磨俄及他们不是司马他们的对手,险些束手就擒,裤裆里头都尿湿喽。”

    哈哈哈——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太阳不知何时不见了,回家去过夜生活了。管理部的三个人仍然愁眉不展,呆在司马的办公室里,茶不思,饭不想,都像犯了弥天大罪一样,无地自容。

    几个小时前,霸宇宙扬长而去,他们无可奈何,只好忙着收拾残局,调来机器人,把那些被打烂的机器人运走,重新组成机器人警卫队,安置到各自的位置上。然后,回到了管理部,在愁闷中苦熬。

    司马常新无奈地望着天空,眼前不停地闪现着那只飞快地飘动着的蓝色大气球,心中塞满了从未有过的愧疚遗憾和惶恐。好端端一个月球村,如今搞得血雨腥风,祸端时起。狂犬军的三个魔头眼看就要束手就擒,谁料想,半路杀出个霸宇宙,把一向无敌的机器人警卫队打得稀巴烂,硬是让独磨俄及这几个煮熟了的鸭子飞了,又把月球村的功臣也是地球人的功臣们抓走了,他这个部长如何向穆玛德琳主席交待,如何面对地球人民?

    报时鸟沉闷地叫起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二十四点正!

    乌斯佐科夫看得心疼起来,上前劝慰道:“部长,别太难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会跟他们算总账。赶紧想办法,营救阿超他们。”

    安黛茹斯心中也隐隐作痛,上前拉起他,温柔地说:“部长,夜都深了,该休息啦。”

    司马无语,脸色仍然铁青,安黛茹斯又安慰了几句,仍不见效,忽然想起,强颜做笑,说:“部长,我们也有得意之处啊。前头我对付霸宇宙,是急中生智,用昨晚学到的火箭知识吓唬他,配上火箭发射的录音,没想到还真管用。”她看看乌斯佐科夫,接着说:“你们都知道的,月球村哪儿来的神舟八十五号?”

    乌斯佐科夫被逗乐了,禁不住“扑哧”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会空城计,你这个黄毛丫头真鬼。”

    这一说,司马也笑了,说:“乌斯佐科夫,你用词不当啊。应该说我们的安小姐是第二个诸葛亮,要不是她这个空城计,恐怕你我都在劫难逃了,月球村也难免洗劫。”

    乌斯佐科夫连忙朝安黛茹斯点头哈腰,一边说:“安黛茹斯小姐,我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说完,他做出了下跪的假动作。

    安黛茹斯当了真,急忙拉住他,不好意思地说:“折煞我也!当时就想着怎么把霸宇宙吓跑,谁想到救你们,连救我自己也没来得及想哩。”

    乌斯佐科夫开心地笑了,说:“部长,还是女人真诚,不会趁机自己表扬自己。”他改用严肃的口气又说:“有喜报喜,有忧报忧。还是赶紧向联合国报告情况,请示下一步如何办吧。”

    司马舒口气,当即给穆玛德琳报告,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穆玛德琳静静地听完,并没有责备他,而是再三自责,说她没有设计好对付霸宇宙的办法,叫他赶紧调整和加强月球村的防卫,尽快购置防空武器装备。近期,要特别注意保护基因汉,严防不测。至于阿超他们,联合国会迅速做出反应,力争尽早把他们营救出来。她会给业洋和钟震夫妇致电慰问。至于基因汉,管理部要帮他尽快做好答辩的准备。她要专门与基因汉通一次话,请教他一些问题。

    没有受到责备,司马反而更加难过。独磨俄及潜入月球村,管理部应对自如,差一点就大功告成。这应当算是大功劳。霸宇宙从天而降,管理部已经尽了心力,可这个蓝星人具有不可抗力,真假基因人配方验证大会上,那么多联合国的高官,也束手无策,任其横行霸道,若非千岁伯及时援手,局面就不可收拾。这大概就是穆玛德琳之所以没有批评管理部的主要原因。然而,月球村毕竟遭到破坏,毕竟收到损失,华继业一家三口,毕竟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落入了魔掌。他作为一部之长,难辞其咎,无法面对月球村的几万公民。事已至此,懊恼和悔恨什么的,都于事无补,还是执行穆玛德琳的指示,赶紧调整好心态和思路,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就这样商量妥了,三个人连夜行动起来。由司马打电话向南希、业洋和钟震夫妇表示歉意,转达穆玛德琳主席的慰问,叫他们耐心等待,一定把阿超他们营救出来。乌斯佐科夫负责加强安全保卫工作,先给基因汉如实说明事情原委,再加强保护基因汉的措施,确保万无一失。其它一应内务事宜,统统由安黛茹斯包揽下来。

    听了司马的电话,南希、业洋和钟震夫妇无不大惊失色,除钟震外,三个女士都失声痛哭,她们以为,阿超他们三个恐怕再无生还之机,一定会像威斯全胜那样,被冻成冰棍,甚至会被独磨俄及喂了狗。她们责怪司马不近人情,如此重大的事情,如此恶劣的音讯,竟然还是电话说说,不能亲自登门。她们一点不想按穆玛德琳的意思办,亲情骨肉死难当头,还顾得上什么官家指示?她们连夜来到管理部,先是狠狠责问一番,接着要司马给他们一句放心话,到底什么时候把阿超他们毫发无损地救回来。此情此景,司马常新丝毫不能焦燥,苦口婆心地劝慰,信誓旦旦地保证,总算把她们的怨气怒气平息下去,收起眼泪,承认这事也怪不得管理部,他们尽力了,他们也是虎口余生。既已相互理解,双方便坐下来商量下一步对策。

    说了一会,基因汉和玛甘捷琳来了,也要司马给他们做个保证,把阿超他们毫发无损地营救回来。由于心中有气,他们说话失去了平常的恭敬,咄咄逼人,听了非常刺耳。他们说,管理部有三大失误:首先是乌斯佐科夫磨磨蹭蹭,行动不力,贻误了战机;再一个是司马常新决策缺少预见性,没有防范外星人袭击的措施,以至于临危时手足无措;还有一个是安黛茹斯反应迟钝,直到最后,才想出一个空城计,侥幸过关。玛甘捷琳还怀疑他们故意所为。

    尽管两人言辞过激,南希钟震他们没一个劝阻,显然是有意叫他们发泄,以能进一步教训管理部的三个人。乌斯佐科披着夜色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了,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对基因汉的话并不在意,对玛甘捷琳的话却是越听越气,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吼道:“玛甘捷琳,请你不要胡乱猜测,胡说八道!”

    安黛茹斯也生气地说:“玛甘捷琳,你怎么能说我们草菅人命,这是侮辱我们的人格。穆玛德琳主席都能体谅我们,你为什么这么刻薄?我看你是想趁机打击我们,把管理部搞瘫痪吧。”

    玛甘捷琳伶牙利齿:“穆玛德琳怎么啦?她超脱得很。亲人们就不同了,骨肉相连,生死相依。”

    钟震实在看不过去,低声喝道:“玛甘捷琳,别说了,越扯越远,不像话!”

    司马趁机说:“钟教授说的对,我们都别扯远了。各位,我们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全世界。穆玛德琳主席没有批评,比骂我们打我们还要难过呀。我再重复一遍,也就是再做一次保证。华老先生和阿超阿娜一定要救回来。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我们全体辞职,去坐大牢。”

    基因汉不冷不热地说:“那就骑驴看唱本吧。”

    南希业洋和司马商量,要等华继业和阿超阿娜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她们才回地球村。钟震和玛丽娜也如是说。司马满口应承,并说保证他们的安全,为他们提供周到的服务。管理部会经常派人去看望他们,直到他们重新团圆。最后,他自信地笑了笑,说:“请放心,阿超他们大仁大德,上帝会保佑他们平安归来的。我们还要一起喝他们的喜酒呢。”

    回到3986号小楼,天已放明。大家毫无睡意,一个个愁眉苦脸,坐在客厅里熬时间。玛甘捷琳不管他们如何,借口有些不舒服,回到自己房间,插上门,偷偷地发信息——

    地母:

    月光异常,村子里一片慌乱,防护墙瘫痪啦!大王英明,你也英明。我向你们致敬。另,乌鬼很讨厌,那个钟老头也可恶,我想干掉他们,可否?狡兔已捕,我想回了,可否?请速明示。

    鸡婆

    年月日

    地母很快回复——

    干得很好,代表大王嘉奖你。一切谨慎行事,不可轻率。继续努力,与基深交。

    地母

    年月日

第五十八章大冰谷发生兵变A

    俗话说,人千算不如老天一算。又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真的应到了独磨俄及身上。

    当霸宇宙挟持着阿超阿娜华继业逃离月球村,操纵着那只巨大的蓝色飞行气球,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南极大冰谷的上空,正要降落时,出现了惊心动魄的场面,连霸宇宙这个外星来的疯狂使者也不免有些惊惶失措。

    看见空中飘来一只巨大的蓝色气球,大冰谷的狂犬军喽罗们先是举头张望,渐渐地看清了,气球在谷岸上降落,从里面走出来独磨俄及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便叫嚷起来,有的拿起了武器,有的跑进了天卒洞。

    莫华班急忙叫来叔本星和卡捷列夫,三人经过简短的商量,急冲冲分头去召集喽罗。不一会儿,近300名喽罗全被叫了出来,齐齐地站在了那块盆地上。只听莫华班大声喊道:“弟兄们,三个魔头都回来啦,让我们兑现诺言,活捉他们,立功赎罪。”

    没有人回答。一连喊了三遍,都没有人回答。

    “你们是狗熊啊!”莫华班又气又急。“说好了的,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啦!人嘴说人话,你们都是地球人啦,应当言而有信。”

    莫华班当然要责怪他们。十天前,独磨俄及带着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离开这个冰窟之后,莫华班就与叔本星和卡捷列夫商量,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动兵变,带着一伙人逃离大冰谷,投案自首,重新做人。此事重大,需要极其机密。三人先是分头劝说鼓动,头几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大家伙别的都不怕,就怕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连本钱也弄没了,畏首畏尾,不肯答应。三个人不甘心,继续努力,又是劝,又是吓唬,还说这是威斯全胜留下的计谋,造反之后可以得到穆玛德琳的重赏,就这样连哄带骗地说动了几十个人。这几十个人又去劝说其他人,如法炮制,最后竟说动了二百多人,其余的人害怕被这两百多决心造反的人吃掉,也顺水推舟,答应造反。

    本来大伙说好,举起义旗,堂而皇之地去投奔安娜了事,等独磨俄及他们回来时,大冰谷已是空空如也,哭爹叫娘都来不及。可是,许多人对独磨俄及恨之入骨,说要么不干,要干就要把大魔头逮住,那才是大功劳,穆玛德琳的奖赏才会很多很高。莫华班叔本星和卡捷列夫没有多想,觉得这样算是反得干净彻底,就依了他们。

    一时间,大冰谷里热火朝天,大伙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只等几个魔头回来,好把他们五花大绑,或是剁下脑袋,挖出心肝,拿去向安娜邀功请赏。莫华班他们几个领头的自鸣得意,沉浸在胜利的幻想之中,哪儿还去思考更为复杂的情况。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伙人长久跟着独磨俄及,懒散惯了,心里头也被独磨俄及是神仙的鬼话塞满了,并没有彻底而又坚定的反叛思想准备,如果是举起义旗趁大魔头们不在之机向安娜投降,那还真能成功。可惜不是这样,而是要抓住几个大魔头,喽罗们除莫华班叔本星和卡捷列夫之外,心里都在打鼓,以为是痴人说梦。

    现在,大魔头们真的回来了,马上就要兵戈相向了,他们对独魔俄及的依懒和恐惧心理又占了上风,当然不敢应声。

    一个性急的士兵被骂得受不了了,站出来说:“莫华班,你不能光是骂我们,大王有神仙相助,我们斗不过的。”

    叔本星听了,急忙站出来:“斗不过也得斗!现在我们都骑在了老虎背上。弟兄们,大家都说过,呆在这个鸟地方,生不如死,还不如杀出去,或许能闯出一条活路来。”

    卡捷列夫也站出来,振臂高呼道:“独磨俄及把我们不当人,我们和他拼了!”

    队列中开始喧哗,接着有人跟着喊了起来:“拼了,拼了!”

    莫华班趁机鼓动:“敢拼才能活,不敢拼只有死。英雄好汉不怕死,狗熊和孬种才愿意给人当马骑。”

    卡捷列夫振臂高呼道:“弟兄们,他们三个人,我们三百多弟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弟兄们,我们不能总是当狗熊,就当一回英雄吧!反了,都反了!”

    叔本星狂吼道:“反了!反了!反了!”

    紧接着,队伍中齐声高呼:“反了!反了!反了!”呼声冲上谷顶,冲上云霄。

    莫华班趁热打铁,率先跳上微型飞碟,挥拳对大伙说:“听我指挥,打开飞碟,冲上去,活捉大魔头!跟我来呀!”

    叔本星和卡捷列夫同时喊道:“冲啊,活捉大魔头!”

    大家应声而动,跳上飞碟,紧紧跟随,腾空而起,向那只巨大的蓝色气球冲去。

    霸宇宙打开气球的一扇小窗,朝谷内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对独魔俄及说:“你快看,你的战士们多勇猛!”

    独磨俄及探出脑袋,看见喽罗们都在乘碟飞舞,冲他而来,高兴的大叫:“啊哈!弟兄们欢迎我们来啦,真他娘的威风。”转头对霸宇宙吹嘘道:“你都看见了,狂犬军训练有素,团结一致,威风八面啦。”

    霸宇宙冷笑道:“独磨俄及,你真是说大话不嫌腰痛,狗尿泡都让你吹破啦。一会,你恐怕要威风扫地哟。”

    没等独磨俄及回答,地罕惊叫一声:“大王,不好,他们造反啦!”

    胡里奥德娃也惊慌地喊道:“大王,大王,他们手中拿着枪!”

    独磨俄及这才如梦初醒,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却故作镇定,对霸宇宙笑笑说:“几个狗崽子,好对付。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霸宇宙嘿嘿一笑:“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我本来想出手,你这么一说,我就袖手旁观啦。”

    独磨俄及心里想:有尿没尿撑住尿!嘴上说:“老霸,你尽管放心,放心!看我露上几手给你瞧瞧。”

    他刚说完,莫华班、叔本星和卡捷列夫已经指挥众人围了过来,并且开枪扫射。

    只听枪声像炒爆豆一般响着,但是,那只大气球毫无损伤。独磨俄及他们并不知道这蓝色玩意儿是防弹的,只感到在气球内无法施展,害怕像关在笼子里一样被打成蚂蜂窝,叫苦不迭,不由地都埋怨起霸宇宙来。

    独磨俄及叫道:“霸宇宙,快躲开!升高,升高啊!你想叫他打穿你的蓝气球吗?”

    地罕慌慌地喊道:“霸宇宙,快还击,不能让这帮狗崽子伤了你和我们!”

    “霸宇宙,求求你,快让我们还手啊!”胡里奥德娃用乞求的语气说。“干脆降落算了,让我来收拾这些***!”

    霸宇宙又好气又好笑,戏弄道:“我就降落下去,让你们大显身手吧。”他把电键一按,气球高速旋转,绕开包围,急急地向谷底降落。不一会,落在了那块小小盆地上。他又按了一个键,气球展开了。他说:“独磨俄及,你们已到家了,出去吧。我替你把三位贵客安排好。”

    独磨俄及不耐烦地挥挥手:“真噜苏。多大的事?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一旁先歇着去吧。”

    霸宇宙摇摇头,叹息一声,带着阿超阿娜和华继业站在北面天帝洞门口,袖手旁观。

    看见大气球急速降落,莫华班立即招呼众人俯冲而下,想乘独磨俄及几个立脚未稳,把他们消灭。不意,叔本星没有跟随他俯冲下来,而是招呼一群士兵向平狂军团大营飞去。卡捷列夫见了,也招呼一帮喽罗紧随而去。莫华班眼见得势单力薄,不敢造次,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放过独磨俄及,也向平狂军团大营飞去。

    独磨俄及地罕和胡里奥德娃本来站在盆地上,盯着空中的飞碟群,要等莫华班他们降落下来之后,用硫酸精焚毁他们。忽然看见他们一群接着一群飞向别处,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得直抓头发。

    霸宇宙哈哈大笑,嘲讽道:“独磨俄及,地球的大王,头发里面有虱子啦,赶快叫几个兵来给你捉呀。”

    独磨俄及是地球人中脸皮最厚的男人,哪里怕他嘲笑,嘿嘿笑道:“嗳哟,老霸呀,你就别嘲笑我啦,快给我出个主意,他们都跑啦。这帮畜生,要跑到哪儿去寻死呀?”

    地罕惊慌的说:“大王,他们肯定投降安娜去了,得赶紧拦住他们。”

    胡里奥德娃也紧张的说:“大王,你快拿主意,不然,他们就成功了。你不能当光杆司令啦!”

    独磨俄及火冒三丈:“你个臭娘们,就知道叫我出主意,你们是吃白食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仙。”拍拍脑袋,又说:“光杆司令,谁说的?你们两个还在,我不是光杆司令!”

    地罕看看霸宇宙,对独磨俄及说:“赶紧求教啊,神仙就在我们面前。”

    独磨俄及怒道:“本王不是求了嘛,他个狗……”他伸了一下舌头打住了。他粗野惯了,差点把***说出来。“我听参谋长的!”他改口说。“霸宇宙,我的老祖宗,你就给我出个招吧。”

    霸宇宙逗他说:“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给你主意。”

    “又要我磕三个响头?”独磨俄及负气地说。“上月球村的时候你就要我磕三个响头,结果差点……”

    嗯——霸宇宙喝住了他。独磨俄及虽然狂妄,却并不愚蠢透顶,月球村他压根没想上过。霸宇宙再三撺掇,说一切由他罩着,必定是如入无人之境,像探囊取饵一样,把阿超他们掳回大冰谷,把华氏基因人配方抢到手。谁知道,结果弄得一团糟,三个魔头差点被送上断头台。独磨俄及心里头十分窝火,对霸宇宙恨恨不已。霸宇宙自然清楚这些,为维护他的尊严和权威,他决不能让独磨俄及胡说八道。“不听我的,好啊!再见!”霸宇宙转身就走。

    独磨俄及这才勉强向他磕了三个头,有意在冰地上碰出响声。霸宇宙心里很是鄙夷,骂他是个无赖,嘴上却夸赞道:“能屈能伸,大丈夫。好,我帮你们。听我吩咐,地罕,你马上把三位贵客送进地罕窟,嗯,莫忘了检查他们的体温调节器。做完了,就过来。”

    地罕唯命是从,跑过来拉着阿超他们,快速走进天帝洞里,进了他的那孔小窟。过了一会,他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说:“妥啦。没耽搁时间吧。”

    霸宇宙说:“别噜苏了,时间由我掌握,他们跑不了,快进气球。”

    他们慌乱地钻进了气球,升上谷岸,霸宇宙不知按了什么钮,那气球竟然速度大增,像子弹一般射向前面的飞碟群。眨眼功夫,飞到了叔本星的前面。

    叔本星率众首先向平狂军团飞去,心中想着可以第一个见到安娜上校,好立个头功。扭头看看后面,却见卡捷列夫和莫华班都率众跟了过来,怕他们抢到前面,就令喽罗们加速飞行。喽罗们也是逃跑心切,想着尽快脱离虎口,以求再生,一个个奋力前进。没想到,突然间那只可怕的蓝色气球一下子弹到了他们的前面,挡住了去路。要不是他们转得快,就撞到了那只气球上。此时,他们明白,独磨俄及是来捉拿他们的,回去便是死路一条,不是被化为灰烬,就是当了狗食,要么就是冻成冰棍,索性奋勇前进,拼个鱼死网破,就是被杀死,也比死在那冰窟里强。

    见一帮喽罗竟然躲开阻拦,继续向平狂军团飞奔,独磨俄及气急败坏,催促霸宇宙动手。霸宇宙心中不快,想着这狗东西竟给脖子登脸,使唤起他来了,一脸不悦。但他也觉得气球被一群士兵躲过,脸上没有光彩,就“哼”了一声,随即按动键盘,气球急速旋转起来,只向叔本星他们的飞碟撞去。叔本星他们急忙开枪扫射,无济于事,未免着慌起来,胡乱地闪躲着,却怎么也躲避不及——气球的速度比飞碟要快几倍,只听一阵“嘭嘭”“啪啪”的撞击声,没多大功夫,叔本星所带的飞碟群全被撞翻,落在地上。紧接着,气球向卡捷列夫的飞碟群撞去。卡捷列夫自知难敌,令大家各自逃命。大家便东西南北,四面八方飞开,满以为这样可以叫独磨俄及顾此失彼,他们就能逃走,能逃几个算几个。没料想,那只蓝色大气球好生厉害,恰似飞弹一般,一阵扫荡,把他们全部打下尘埃,躺在冰地上,动弹不得。

    莫华班领着众人在最后面跟着,看得真切,心中惊慌不已。一会,士兵们乱了阵脚,有的往回跑,有的往地上降落,有的继续前进。莫华班把心一横,大声呼喊道:“弟兄们,回头必死无疑,跟他们拼啦。有种的跟我来!”说完,操纵着飞碟,直向气球撞去。听他一声喊,士兵们也稳下神来,觉得他的话没错,于是,紧紧跟上他,决心拼个鱼死网破。

    两群飞碟被霸宇宙轻而易举地打翻了,独磨俄及高兴得手舞足蹈。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也得意洋洋,一个劲奉承霸宇宙。霸宇宙不理睬他们,只是紧张地盯着莫华班的飞碟群。独磨俄及又催促他。他骂道:“你是猪还是狗啊?也不看看,他们是拼命来啦。”

    独磨俄及顿时暴跳如雷:“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敢和本王拼个高低?霸宇宙,快,给本王消灭他们,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霸宇宙瞪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敢指使本座?”见独磨俄及一脸窘相,朝他莫名其妙地笑笑,又说:“你真是个疯子,比我还狂。”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连忙假心假意地指责独磨俄及,说他不该跟蓝星人这么说话,地球人怎么可以跟蓝星人平起平坐,更不能使唤蓝星人啰。说的霸宇宙没了脾气,笑道:“你们都是疯子,比我给你们的疯狗还疯。好吧,就依你们。”说完,他按动一个钮,一个窗口出现了。他又按动一个钮,一只柜子打开来,他说:“现在要你们动手,快拿起激光枪,把飞碟打碎。”

    三个魔头大喜,连忙拿起枪来,正想着如何开枪,霸宇宙按动一个钮,便有三个枪眼露了出来。霸宇宙命令道:“枪口对准枪眼,快开枪!”三人急忙照办,连连击发,可是,没有一个打中,折腾了好一阵子,莫华班的飞碟群还是包围着他们,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拼命地往大气球上撞击,霸宇宙一时施展不开,急得大骂:“蠢猪,笨蛋!”

    莫华班指挥着飞碟与蓝色的大气球拼死搏斗,喊杀声此起彼伏。安娜在指挥所里看得真切,心想:这是狂犬军自相残杀,是窝里斗,让他们两败俱伤去吧。鱼蚌相争,渔翁得利嘛。转而一想,不对!前几天,莫华班曾来透风,说他们准备发动兵变,反了独磨俄及,正在研究飞碟仓库的密码。待密码被打开来,他们立即举事,想把独磨俄及这个大魔头捉来,立功赎罪。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打开了密码,取用了飞碟。可为什么没再联络,却先打了起来呢?对了,没来得及。他们不知独磨俄及何时从月球村回来嘛。也许他们还想着独磨俄及回不来了。可不是吗?要不是霸宇宙为虎作伥,独磨俄及早已被司马常新他们生擒活捉啦。“哎呀,不好!”她自言自语。“滑铁森通知说,阿超他们被霸宇宙抓走了,很可能回大冰谷,要我密切注视。蓝色大气球,对,他们乘大气球回大冰谷,阿超他们肯定在里面,不能让他们伤着阿超他们。阿超他们还在不在大气球里面呢?”她犹豫起来。刚刚她从监视器上看到,那蓝色大气球已在大冰谷里降落,阿超他们应当被转移到洞窟里了。他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不是为了抢个死阿超过来!

    她果敢地攥了攥拳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围而歼之呀。不请示军事部了,干嘛非要请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机立断好了,就将他们一起剿灭,绝了后患。

    她拿起电话:“传达我的命令,全体出动,包抄狂犬军,一举歼灭。”想了想,又说道:“再传我的命令,前面的命令取消。”莫华班率众兵变,是正义之举,事先有约,不能失信于人,得助他们一臂之力。她拿起另一只话筒:“接飞碟营。”

    “菲高营长,看见了吗?”她问。

    “非常激烈!出手吗?”

    “该出手时就出手。听我命令,马上派一个连出击。注意,对准那只大气球。”

    “明白!地球村岂容蓝星人为所欲为。”

    片刻后,一群草绿色飞碟腾空而起,冲向蓝色大气球。霸宇宙正与莫华班激烈拼斗,忽然见得一群草绿色飞碟冲他而来,禁不住叫道:“糟糕!”

    独磨俄及转脸一看,大惊失色,叫道:“不好啦!平狂军团杀来了。我们两面受敌,要吃亏的。霸宇宙,快想办法。”

    胡里奥德娃惊慌地说:“大王,好汉不吃眼亏,还是撤吧。”

    地罕也有些紧张,说:“大王,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回去保险。几个小卒子就扔掉算啦。有了华宇美智超,我们要多少人都行啊。”

    独磨俄及此时已没了主张,点头表示许可。霸宇宙恶狠狠地骂道:“一帮混账东西,尿裤子啦。跑,没门!都跟我拼到底。”

    转而他哈哈大笑道:“看我的,看蓝星人的。地球人算什么鸟?”他把一个键钮一按,气球立即急剧膨胀,变得像座小山包似的,横冲直撞起来。

    这一下,莫华班可没料到,顿时有点傻眼,不知如何对付,慌忙后撤。

    菲高营长毫不畏惧,指挥战士们左躲右闪,伺机攻击。同时,命令用机关炮猛烈射击,炮弹如雨点般打在那蓝色气球上,但是毫无损伤,那气球像是有防弹层的。莫华班见平狂军团官兵如此英勇善战,心生愧意,随即率众杀回来,霸宇宙又被围在垓心。独磨俄及急得手足失措,将枪扔到一边,又吼又叫,又是跺脚,又是挥拳,不小心,一拳砸到了霸宇宙的头上。霸宇宙正全神贯注地对付飞碟群,猛然间,头上挨了一拳,还以为是气球被击穿,机关炮弹落进来,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待弄清是独磨俄及打了他一拳时,顿时怒不可遏,抡起巴掌,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吼道:“地球狗,敢打蓝星人,不想活啦!”

    独磨俄及双手捂住脸,心里直发恨,但敢怒不敢言。还是地罕和胡里奥德娃替他求情,霸宇宙才肯罢休,令他赶紧射击,以后小心,不然,叫他难看。

    大气球尽管很大很厚,却很灵巧快捷,一时奈何不得。但到底没有飞碟那么运转自如。加上菲高指挥灵活,莫华班跟得很紧,霸宇宙急切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卖个破绽,按动键盘,将气球急速提升到半空里,再向大冰谷里飞去。菲高率众紧紧追击。莫华班稍稍迟疑,也领着喽罗们追随而来。独磨俄及心里明知霸宇宙是临阵退缩,嘴上不敢说什么,担心他真得叫他很难看,也觉得地罕的话很有道理,这几百个小喽罗真***是累赘,跑了就跑了,没什么可惜的,只是心中一口恶气难以发泄罢了。待把华宇美智超调教好了,一切都可以摆平,当地球之王那真是裤裆里抓**——手拿把卡了。

    安娜在指挥所里看得真切。一大群飞碟死死缠住一只巨大的气球,双方僵持不下,难解难分,只听枪炮声炒爆豆一般作响,她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奇观,这真是人类战争史上的一大奇观。”怎么叫那只像小山般的蓝气球折翼落地,不得动弹呢?她正思索着,却见那蓝色的大气球升至半空向大冰谷逃去了。嗯,霸宇宙看样子是有些害怕了。地球人是不好欺侮的,地球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地球人不想与外星人为敌,也决不让外星人助纣为虐。她当机立断,拿起电话,命令道:“和平99号准备,瞄准蓝色大气球!”

    监视屏上清晰地显现着几位士兵操作导弹的情景,须臾,一位士兵报告:“准备完毕!”安娜把手一劈:“开火!”只听“轰”的一声,导弹就像离弦之箭,发着“呜呜”的吼声,摆动着火龙似的尾巴,向大气球扑去。

    霸宇宙没有想到这一招,看见监视器上显现出导弹袭击的图像,大叫一声“见鬼!”急忙调整方向和高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爆炸声,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大气球被导弹击中了。说来奇怪。那气球虽被导弹击中,却未被击穿,更未被炸碎,仍然高高地飘在空中。安娜轻轻砸了一下桌子,自言自语道:“难道也有防导弹装置?”

    菲高和莫华班不失时机地扑上前来,将大气球紧紧围住,看不见人,他们就高呼道:“霸宇宙,投降吧!”

    霸宇宙听见喊声,气得胡乱挥着拳头。他想打开球门,但键钮都被震坏,不听使唤了,气得他拳打脚踢,发疯似的吼叫着。

    菲高他们又呼叫独磨俄及投降,没有反应。原来,独磨俄及地罕胡里奥德娃都被导弹爆炸震昏了。

    安娜命令菲高活捉霸宇宙和独磨俄及几个,缴获那只已给地球人造成损失的蓝色大气球。

    蓝色的大气球渐渐地飞不动了,慢慢地往下坠落。不多久,便落在了地上。只听“嘭咚”一声巨响,冰地上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令霸宇宙惊喜的是,气球的门在强烈的碰撞中打开了。

    霸宇宙气势汹汹地从气球中走了出来。见一群士兵端着武器围着他,命令他投降,哈哈大笑,说:“想活捉我,地球人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一个箭步跳出圈外,吼道:“今天就叫你们尝尝蓝星人的厉害。来吧,来吧!看你们这些肉包子能回去几个?”

    安娜从监视器上看见了,急忙命令:“菲高,小心行事。不要开枪。子弹奈何不了他。缠住他,让我来想办法。”

    菲高说声“明白”,一边命令全体卧倒,一边喊道:“霸宇宙,地球村是礼义之邦,你别胡来,也别害怕,我们握个手,再坐下来谈谈。可以嘛?”

    “不可以!你算什么?穆玛德琳我都不想跟她谈。看着,今天我非教训你们不可。”霸宇宙边说边舞弄,将双手举过头顶,两掌心朝上,高呼道:“蓝星球,给我力量吧!”

    他的呼声一落,就见一道强光束从高空直射而下,进入了他的身体。这个招式,他在月球村没有使过呀,恐怕凶多吉少。安娜一时无计可施。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急命菲高收兵。可菲高拿那只大气球没办法,太大,没东西可以拖拉,战士们都有飞碟在身,不能丢弃。安娜担心出事,吩咐先走人再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霸宇宙获得了新能量,猛然腾空而起,又像老鹰一样凌空而下,吼道:“蓝云团——”

    随着他的吼声,奇观又出现了。天空中顿时蓝云翻滚,齐齐地向他身前聚集,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蓝色云团,向菲高他们这边压过来。菲高一时惊呆了。安娜高喊迅速撤退。他才呼唤一声:“撤退——”丢下那只大气球,领着战士们,乘着飞碟急弛而去。莫华班见状,也想跟着撤退。可是,那蓝色云团“轰隆”一声,爆炸开来,将莫华班一群人全部打昏在地。菲高扭头一望,心中暗自庆幸,佩服安娜善于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霸宇宙看见菲高领兵退去,也不追赶,跑过去察看云团爆炸的效果。看了一回,立起身,仰头大笑。大概是累了,他坐到一个喽罗身上歇息。约摸半个小时之后,他起身再看,用脚一个一个地踢躺在地上的喽罗们。喽罗们醒来了。独磨俄及也醒来了。霸宇宙随即命令收拾残局。地罕要去收拾那只大气球,他不许,恼恨地说:“已是废物,留给安娜研究去吧。”

    当菲高他们安全归营的时候,独磨俄及他们已经收拾完毕。一伙兵变未遂的喽罗们全被捆绑着,押到了独磨俄及面前。他暴怒地来回窜着步,猛然一转身,恶狠狠地说:“地罕,胡里奥德娃,开枪,统统消灭!”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站着没动。霸宇宙教训道:“独磨俄及,你真是蠢货。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背叛你吗?就是你太残暴。听我命令,松绑,都松绑,乘上飞碟,由我护送,回大冰谷。”

    回到大冰谷,独磨俄及一心想着报复,叫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继续执行他的命令。地罕提醒他还是跟霸宇宙商量商量。他就叫地罕去找霸宇宙。地罕四处寻找,怎么也找不着。回来报告说,霸宇宙已找不见了。独磨俄及稀里糊涂,说一定要找到。地罕说不用了,霸宇宙一定是用隐身术跑回蓝星球复命去了。

    独磨俄及一脸不高兴,说:“这个家伙怎么老是这样,半调子,帮人帮到底嘛。他倒轻巧,拍拍屁股逃了,安娜要来偷袭,我们怎么办?”

    地罕说:“大王,不必紧张。霸宇宙心中有数,我们也心中有底。这儿安娜还是来不了。只要我们不出去,她奈何不得我们。”

    胡里奥德娃也劝他别管那么多,霸宇宙就是在,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有了阿超阿娜,用不着再出去冒险,就呆在谷里一门心思再造基因人军队,建成了基因人军队那就无敌于天下了。

    独磨俄及听了,高兴起来,摸摸她的屁股说:“还是我的阿娃说的好听。霸宇宙,哼,算个球毛。本王建成了基因人军队,就叫他滚蛋。不滚,就叫他给我当马骑。”

    地罕听了,心里可笑: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做梦的样子!“大王,还是清理内部要紧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提醒说。

    独磨俄及搔搔裤裆,说:“参谋长,听我命令,马上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三个狗头目抓来。”

    地罕要求胡里奥德娃跟他一起去,他翻翻眼睛,同意了。胡里奥德娃朝他丢过妩媚的一笑,扭起蛇腰,跟着地罕去了天卒洞。

    不一会儿,莫华班叔本星卡捷列夫在几个士兵的押解下,走进了地王窟。地罕命令他们跪下,他们怎么也不肯。胡里奥德娃用脚踹他们,踹倒了,又爬起来,接连几次,她火了,掏出匕首要刺他们,被独磨俄及喝住了。

    独磨俄及阴险地笑着,一个个摸了他们的头,说:“够种,反了本王。本王命大福大。看,化险为夷,得胜归来啦。本王不怪你们。你们也得给本王说点什么才行啦。”

    莫华班怒目相视,说:“我来说。全是我的主意,跟他们两个毫不相干。你先放了他们。”

    叔本星圆睁两眼:“全是我的主意,跟他们两个没关系。要杀要剐,冲我来。”

    卡捷列夫冷笑道:“独磨俄及,我是领头人,你先把他们放了,我给你全说出来。”

    独磨俄及“哦”了一声,说:“哈,阴沟里头的鸭子,嘴都挺硬,比本王的**还硬。卡捷列夫,我信你,你先说。”

    他朝地罕抬抬下巴,地罕会意,把莫华班和叔本星带走了。两人一步一回头,喊道:“卡捷列夫,别胡说。”“你要小心,他们会杀死你的。”

    卡捷列夫十分坦然,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们举事的经过。

    原来,独磨俄及带着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离开大冰谷前,没有走漏任何风声。他们走后,大冰谷内一切都照常进行。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一连三天,天帝洞中无人出入,也没有了任何声响,引起了喽罗们的猜疑。卡捷列夫在大家的要求下,以报告情况为名,上来观察。他爬上坡来,大声喊报告,洞内无人应声,一连几遍都是这样,就敲门,先是轻轻敲,接着使劲捶,洞内悄无声息。他断定已无人在洞里,连忙跑回去告诉大家。大家一听都非常生气,说跟大王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间将大家都抛弃了,悄悄地跑了。有些人不相信,又来察看,结果一样,再就没人不信了。于是,大家都不想呆在这儿了。既然头儿们都跑了,没领头的了,还不趁机逃跑,更待何时?可是,没有工具上不了谷岸。大家就砸开了武器库,取出了飞碟。考虑到一飞上谷岸,就会遇到平狂军团的阻击,有人提议先派人联络。卡捷列夫自请前往,给安娜约定,把那些研究基因的人先运上来,就发动兵变,全体向平狂军团投降。安娜要他们设法弄清独磨俄及的去向,争取把三个头儿一起抓住。

    卡捷列夫无畏地看着独磨俄及的眼睛:“我们正准备运送研究人员时,你们回来了。我们有些慌乱,想先阻击,最好是杀了你们,好向安娜邀功。没想到,那大气球打不穿,你们安全降落了。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逃走算了。可惜,天不助我们。霸宇宙,真该死!”

    独磨俄及狞笑道:“说的好极了。重赏!”“啪啪”,他狠狠地打了卡捷列夫两耳光,觉得还不解恨,又朝卡捷列夫鼻子上重重地捣了一拳,说:“先赏你这些。”掏出一块蓝布来,塞在卡捷列夫的手里,“我开始喜欢你啦。你走吧。”

    卡捷列夫把那块黑布使劲扔到地上,扭头就走。

    地罕又叫来了叔本星,独磨俄及要他从实招来。叔本星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坚持说是他领头闹事的,有什么都由他承担。独磨俄及问他为什么要造反。他反问道:“你为什么把我们逼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独磨俄及嘿嘿笑了:“你想取代我?”

    叔本星笑道:“你至多不过是个狗王而已,没有谁想取代你。想取的是你的狗头。我们搞兵变,就想把你的狗头献给安娜。”

    独磨俄及摸摸他的脸,说:“听你这么说,真是你带头造反的了。嗯,你也很讨人喜欢。去吧。”忽然,他冷不妨地抓住叔本星的两肩,拎起右膝盖,狠狠地捣了叔本星的肚子几下,见他捂着肚子直叫唤,才吩咐道:“地罕,送这个想取我项上人头的家伙回去休息。”

    地罕走了,独磨俄及随即搂住胡里奥德娃亲热起来。一回功夫,地罕回来了,带来了莫华班。独磨俄及一把推开胡里奥德娃,揪住莫华班,吼道:“轮到你啦。你是罪魁祸首。给本王从实招来。”

    莫华班坦然一笑,说:“没什么可说的了。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你看着办吧。”

    胡里奥德娃扭着腰走上前来,问:“你为何要反对大王呢?”

    “我们不愿当奴隶,也不愿当走狗。”莫华班愤恨地说。“我们可不比你呀,当不上大王的宠物!”

    “你敢骂我?”她怒气冲天,狠狠地打了他两个耳光。“我就是宠物,我有这个福份,**的忌妒也没用,下辈子做女人吧!”

    地罕上前摸摸莫华班的脸,假惺惺地说:“疼吧。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在这个鬼地方,哦,在这冰封的世界里,我们有的吃有的喝,活得好好的,都是大王的恩赐,你怎么忍心造反,完全是昧着良心干坏事嘛!”

    “你才是昧着良心干坏事呢。你说,独磨俄及都赐给我们什么了?你凭什么跟着这个大魔头为非作歹,欺负我们。我问你,骑背礼,是恩赐?与地球人民为敌,是恩赐?暗无天日,众叛亲离,无脸见人,是恩赐?”他越说越激愤,指着胡里奥德娃,“你就跟玩物一样,也是恩赐?”

    胡里奥德娃不由恼羞成怒,对他一顿拳打脚踢,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给脸不要脸。老娘是玩物,你就是老娘的洗屁股水,是老娘尿出去的尿,是……”

    独磨俄及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火什么?他又没说什么。你刚刚说了,给本王当玩物,是你的福份嘛。都别费劲了,去看监视器,一切都清楚啦。”他令人作呕地同莫华班拥抱一下,“没你的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看着莫华班走出了窟门,独磨俄及冷笑两声,大步跨出门外,进了信息窟。见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跟随进来,他说:“打开摄像系统,看看这些天录了些什么。”

    地罕连忙摆弄一番,把录相播放出来,三人坐下观看。看了一遍,独磨俄及把手一拍:“哈哈,卡捷列夫还算忠于本王,说了老实话。”

    地罕说:“大王看得很准,就是有一点不同,领头的是莫华班。”

    胡里奥德娃往独磨俄及肩上一靠,讥讽道:“地罕,你老是放马后炮。刚才大王跟莫华班怎么说的?他是罪魁祸首。”

    地罕连忙赔笑道:“地母说的是。大王有先见之明。你也有。我不过是重复你们的话,就算是跟你们提草鞋的吧。”

    独磨俄及得意地笑了,说:“本王如果不英明,怎么会被蓝星人看中。地球村现在90多亿人,只有本王受到霸宇宙重用啊。不是万人之上,而是90亿人之上。”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连忙恭维献媚,说了一大堆肉麻的奉承话,听得独磨俄及也过意不去,笑骂道:“马屁精,狐狸精,想害死我哩。有了霸宇宙,本王无敌于天下啦。”他猛然捶了一下桌子,板起面孔,说:“传我的命令,全体集合,操场上训话!”

    二十分钟以后,狂犬军全体集结在了操场上。地罕喊过立正稍息,转身向独磨俄及报告:“总司令,狂犬军全体集合完毕,请你训话。”

    独磨俄及随便举了一下手,算是还礼,向前走了几步,扯起嗓子喊道:“大家好!”

    “司令好,大王好!”回答声七零八落。

    “本王今天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大冰谷兵变被粉碎啦!”他故意停顿下来,等大家鼓掌,却没有掌声,只有地罕和胡里奥德娃两人没精打彩地拍了几下巴掌。他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继续说道:“本王化险为夷,是你们的福气呀。事实雄辩地证明,狂犬军是不可战胜的。外面来的敌人战胜不了,威斯全胜只能丢下尸体,安娜也夹着尾巴逃跑了。内奸呢,也不能战胜我们。”

    队伍中开始交头接耳。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内奸是谁?你们说!是谁?是莫华班,叔本星,卡捷列夫。”

    他眼冒凶光,指着大家说:“你们都想背叛本王,你们都是内奸。今天,本王宽宏大量,不跟你们计较,放过你们这一回。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喽罗们听了,都瞪大了眼睛,队伍中安静下来。他又吼道:“但是,罪魁祸首不能轻饶,把他们给本王揪出来!”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立即上前,指使几个喽罗把莫华班叔本星卡捷列夫抓了出来,要他们跪下,他们坚决不从。

    “我要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独磨俄及发疯似的吼着。“把莫华班这个狗杂种给我牵出来!”

    莫华班被推到了一旁。

    “把狗杂种的衣服扒光!”他一边吼着,一边从一个士兵手中拽过一支步枪,打开了枪刺,待两个士兵扒光了莫华班的衣服,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向莫华班的肚子上凶狠地刺了一刀,接着,刺了胸部,又刺腿部……

    莫华班痛得大叫,破口大骂:“**你八代祖宗。你等着,老子变成厉鬼也找你算账。小心今晚上睡觉憋死……”

    独磨俄及兽性大发,哈哈大笑,不停地喊着:“叫你造反,叫你背叛!”一边前后上下地在莫华班身上乱捅,直到他昏死过去,才停下手来,大口喘着气,说:“痛快,本王痛快!地罕,把这内奸的体温调节器取下来。快!”

    地罕上前取了体温调节器,莫华班立即被冻成冰棒,其实,他早已痛死了。独磨俄及又狂暴地吼道:“把叛徒叔本星押上来!”

    叔本星很镇定,大声喊道:“弟兄们,我先走了。你们多保重。我没有杀死独磨俄及,连累了你们,对不住大家了。”他转过头来,挺直身子,“独磨俄及,快动手吧。早就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了。死亡之谷,就留给你吧。我去威斯全胜将军那儿了,跟着他,有朝一日打你三百枪!”

    独磨俄及狞笑道:“马上就见阎王去了,还狂什么?”他从队伍中拽出一个小个子喽罗来,叫他端起手中的冲锋枪,说:“本王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打这个叛徒三百枪。”

    小个子喽罗浑身直打哆嗦,下不了手。独磨俄及两眼一翻:“哼哼!舍不得,还是想替他死呀?”他朝那小个子喽罗的屁股上刺了一刀,“开枪!”小个子喽罗满腔义愤,义正词严地说:“叔本星,你没有错。我不能杀你。我先走了。”说完,掉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扣动了扳机,“哒哒哒”,一梭子弹从他胸膛穿过,他倒在了血泊之中,同莫华班躺在了一起。

    独磨俄及又拽出一个瘦高个喽罗,叫他捡起小个子的冲锋枪,干笑着说:“他个子太小了,不中用。你个子大,别叫本王失望。”

    叔本星笑着,对那高个子喽罗说:“别怕,快动手。死在弟兄的手里比死在魔鬼手里快活嘛。”

    瘦高个喽罗犹豫不决,端着枪,两腿直打晃。催促两次,他还下不了手,独磨俄及怒不可遏,一连在他身上扎了三刀。他终于屈服

    哭诉道:“叔本星,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杀你。可是,我没办法。你原谅我吧。”

    叔本星安慰道:“我不怪你。你要好好活下去。我留了基因样本,有两条命。兄弟一场,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大魔头手里痛快。你以后要记得我呀。”

    他掉过头来,朝队伍中疾呼道:“弟兄们,都要好好活下去。记住威斯全胜将军的教导,有机会去找华先生,也留个基因样本。我走了。再见!”

    瘦高个喽罗两眼一闭,开了枪,一梭子弹打完,独魔俄及又给他一个弹匣。两梭子子弹打在叔本星身上,遍体都是弹孔,队伍中响起呜咽声。独磨俄及狂笑一阵,叫人抬起叔本星的尸体在每个人的眼前过了一遍,凶险地说:“都给本王看明白了,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待每个人都看过,他吩咐将尸体扔到地上。又叫两个战士架着卡捷列夫,跟随队伍,跑步到了狗窟前。

    “扒光!把最后一个奸细扒光!”独磨俄及穷凶极恶地吼着。见几个喽罗扒光了卡捷列夫的衣服,他狂笑一阵,命令道:“放狗!放那三条最大的狗。”

    一个喽罗打开了狗窟,放出三条高大的狗来,牵到了独磨俄及跟前。独磨俄及厌恶地瞪那喽罗一眼:“蠢货,想咬本王怎么的?去!送给大家的叛徒。”

    那喽罗就把三只狗牵到了卡捷列夫面前。卡捷列夫立刻明白了,马上大声疾呼道:“弟兄们,独磨俄及穷凶极恶,为非作歹,我们在此连猪狗也不如。威斯全胜将军说的三字经一点没有错。大冰谷,活坟墓。大家造反啦。这儿是吃人的魔窟,大家跟他拼了,说不定能死里逃生。拼啦!”说完,他大叫一声,奋力挣脱出来,冲向独磨俄及。

    队伍中开始骚动,大家七嘴八舌,有的人喊出来,要求放了卡捷列夫。地罕急忙朝天放枪,胡时奥德娃也端起冲锋枪向喽罗们的脚下扫了一梭子,才压住了阵脚。独磨俄及躲开卡捷列夫拼足全力的一扑,慌慌地令牵狗的士兵放狗咬卡捷列夫。

    牵狗的喽罗一声口哨,三条蓝毛大狗便凶狠地扑向卡捷列夫,任凭他如何左遮右挡,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就被扑倒在地,浑身上下乱撕乱咬,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连叫骂也顾不得了。独磨俄及在一旁拍手叫好,朝队伍喊道:“都看见啦,这就是当奸细的报应。”

    几只蓝毛大狗边咬边吃,卡捷列夫原本一个结实的男子汉,很快成为一副骨架,惨不忍睹。除了独磨俄及,每个人都扭过头去,或者闭上了眼睛。就是胡里奥德娃和地罕,也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独磨俄及开怀大笑,叉起腰,喊道:“当叛徒就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他们三个罪有应得。你们,谁再敢背叛本王,谁就会得到这样的惩罚。本王为了统治地球村,必须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不择手段。”他把胡里奥德娃搂在怀里,又说:“这个女人,莫华班说是我的玩物。如果她背叛我,也同样严惩不贷。”他又把地罕拉过来,“参谋长也一样,哪天发现他背信弃义,我要用十条狗吃掉他。”

    地罕连忙举起手,高呼道:“保卫大王,大王万岁!”

    队伍中也有人跟着喊起来:“保卫大王,大王万岁!”

    胡里奥德娃呵斥道:“没吃饭吗?大声点。一齐喊。”

    “保卫大王,大王万岁!”几百人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独磨俄及高兴得手舞足蹈,摇头晃脑,说:“谢谢大家对本王的忠诚。本王决不会亏待你们。好好干,地球村属于我们。”忽然想起,大声叫道:“刚才,莫华班叫你们去找华宇美智超,留个基因样本。本王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不用费劲啦。华宇美智超和他那位骄艳无比的妻子,还有他那个腰缠万贯的大富豪老爹,本王都请来啦!”他重重地拍了两下胸脯,“有了他们,本王的地球之王就当定了,你们只要死心塌地跟本王干,将来一定能封妻荫子。封妻荫子,你们不懂吗?就是弄个将军、总督、州长什么的干干,权势赫赫,富甲天下,妻妾成群……”他的大脑屏幕进入空白,没词了,“嗯,啊,他妈那个球日的,老子不说了,就这样!参谋长,把我们的贵客带来和大家见见面!”

第五十九章大冰谷发生兵变B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连忙跑进地罕窟,把阿超阿娜和华继业带到了队伍前面。由于思维干扰器的作用他们都微笑着,异口同声地说:“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队伍中开始小声议论,久久呆在这个冰窟里,独磨俄及又有意封锁消息,大家都闭目塞听,并不知道当今世界的许多变化。只是莫华班他们被威斯全胜放回来后,神气活现地给大家讲过发明基因人的事,把阿超阿娜的大名传播给这些跟着独磨俄及亡命的人们。没想到,阴差阳错,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大科学家大发明家的尊容,还能见到他的美艳无比的妻子和闻名全球的大富豪爸爸,真是天降的大福气,大家无不惊喜,用窃窃私语来表示自己的高兴。

    独磨俄及假模假式地介绍阿超阿娜和华继业。队伍里开始交头接耳——

    他就是阿超呀,真精神!

    她就是阿娜,真漂亮!

    华继业很健康啊,到底是基因人科学家的父亲!

    这一家人真了不起,我要生在他们家就好了。跟他们攀上亲也行啦。

    你看,大王对阿娜的眼光,色迷迷的,唉,狼入虎口喽!

    基因人军队,阿超肯出力吗?

    有思维干扰器,由不得他呀!

    …………

    独磨俄及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生气地喊叫起来:“好话大声说出来,坏话就给本王闭嘴!参谋长,马上解散,小卒子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听着,回去以后,都***别胡说八道。”

    地罕问他几具尸体如何处理,他又大发脾气:“这也要请示本王,你长个脑袋是当尿壶的?刚才你没长眼睛吗?”

    “明白了,请大王息怒。”地罕点头哈腰。“大王先回去安歇。我马上就来。”

    独磨俄及搂着胡里奥德娃,哼着小曲走了。地罕吩咐几个喽罗先将阿超他们送回地罕窟,又吩咐几个喽罗将莫华班叔本星还有那位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喽罗的尸体用破军衣包裹好,也将卡捷列夫的尸骨包了,扔到了狗窟里。命令队伍解散,回宿舍休息。

    回到地罕窟,地罕见华继业阿超阿娜还被绑着,连忙给他们松了绑,领着他们来到地王窟,不见独磨俄及,又来到地母窟,刚走到门前,听见窟内传出戏笑声,他便大声报告:“大王,华宇美智超他们带来了,你要不要……”

    “快滚开。本王正忙着呢。”

    地罕叹息一声,掉头就走,把华继业他们带到研究室,对领头的一个说:“你们的新伙伴来啦。这三个人好生了得,你们小心侍候,不敢稍有差迟。否则,稀饭罐子就会搬家。刚才,你们都看见了。”

    几个研究者很快认出了华继业,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连忙给他们安排床铺。看见一切安排妥当,地罕满意地点点头,夸赞几句,转身要走,领头的那个连忙说:“参谋长,请稍等。我想问一下,老鹅啥时候回来,这儿的活计我可是领不了头啊。”

    地罕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说回来就回来了,说不回来就回不来。你只管干活,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看,我都不想多事。去吧,好生照顾华家几口,别没事找事。”说完,叹息一声,晃晃悠悠地走了。

    大冰谷经过一场喋血,重新归于平静。

    夜深了。冰谷里响起呜呜作响的风声。

    胡里奥德娃钻进地王窟,将独磨俄及拉到铺上坐下,朝他怀中一倒,嗲声嗲气地说:“亲爱的,今天我们大获全胜,没什么奖赏吗?”

    独磨俄及紧紧地搂住她,一阵乱摸乱抠,她不停地发出呻吟声。突然,他一把推开她,厌恶的说:“赏过啦,快滚!”

    她失望地跳了起来,讽刺道:“大王,别怪我放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想着阿娜那个妖精,想检验检验她哩。她真的是个玉女呀!难得难得!上回在月球村你没能称心如意,这回我祝大王如愿以偿喽!”见他瞪着两眼,她“哼哼”两声,一扭屁股,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又折回来,阴阳怪气地说:“大王,属下提醒你,一定记着带上一块手绢,要白色的,纯白色,大一点。还有,你要沉住气,别手忙脚乱,忘了把白布事先垫在她的屁股下面哟!”

    “滚,滚,滚!”独磨俄及吼道。“本王爱怎么就怎么,你再噜苏,小心我再不日你!”

    她停住脚步,不卑不亢地说:“大王,不是我笑话你,恐怕你没那个志气哩!”

    他恼怒地挥起拳头来打她,她吓得紧跑几步,钻进了地母窟。他得意地笑笑,转身钻进秘密通道,悄悄来到了天工洞,旁若无人地拉起阿娜就走。

    没想到,阿娜使劲往回一拉,又猛地一松手,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爬起来,想发火,见阿娜怒目相视,改为笑脸,说:“美人,本王领你睡个好地方,让你快活。”说完,又来拉她。她一动不动,突然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顿时,鼻孔流出血来,他用手擦拭一下,怒道:“不识抬举。看本王怎么拾掇你。”上前伸出双臂,要抱她。她却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腹,痛得他吱哇乱叫,爬起来要打她。她左躲右闪,他怎么也打不着,累得气喘吁吁。歇了一会,再来扯她。被她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直打转转。

    “独磨俄及,我有神仙保护,别打我的主意,滚吧。”她喝道。“再敢来,我非打断你的狗腿,割掉你的小玩意儿不可。”

    独磨俄及莫明其妙,脑子一转:这女人戴了思维干扰器,竟然还能不受摆布,近不了她的身,莫非基因太强,要么就是真有神仙呵护。啊,霸宇宙跟她也有一腿,或者说狂八千在月球村跟她暗结红丝线?不不不!这两个蓝星鬼,压根没有了**基因,再馋人的女人也惹不出他们的**哩。狂八千那狗头,只知道抓女人胸脯好玩,哪儿是图性享受嘛。唉呀,这也说不准的。狂八千如果跟阿娜没啥瓜葛,为啥几次都抢不到配方,该不是他两面三刀,明里帮我们,暗里却帮着他们?想不通啊,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作罢得了。再想想,又不甘心,回转身来再次纠缠。阿娜待他走近,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他爬在地上连连求饶,保证不敢再来,方才叫他滚蛋。

    阿超和华继业在一旁看着,既不气愤,也不高兴,木纳地瞪着眼睛。一帮研究人员一旁看热闹,看着独磨俄及连连挨揍,心中好不快活。阿娜一个女子,被掳到这个冰窟里,又被戴上了思维干扰器,却还能自己保护自己,他们好生奇怪,心想着莫不是这位基因人科学家的贤内助已有抗拒干扰器的基因。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千岁伯暗中保护的结果。实际上,不是阿娜,而是千岁伯在背后,利用她的手脚对独磨俄及拳打脚踢。独磨俄及再疯狂,思维干扰器再神奇,也抵不住花星球人的强大力量和高超技术,独磨俄及近不了阿娜的身,也不能从阿超他们口中得到些许情报。

    独磨俄及极不甘心,到手的天鹅硬是吃不上一点肉,连香味儿也闻不上,他哪肯善罢甘休。想起上回地罕曾跟他说,阿超阿娜真是基因夫妻,曾发过誓,基因人不成功决不**,他鬼心眼儿一转,跑到地母窟,连哄带骗加吓唬,说得胡里奥德娃频频点头,诺诺连声,忙不迭地跑走了。

    胡里奥德娃来到了研究所,照独磨俄及的意思,要检验阿娜是否真的还是处女,借口当然是检查身体。独磨俄及对阿娜垂涎三尺,要她诓骗阿娜,帮他得逞。她本不乐意,但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想满足好奇心。独磨俄及多次跟她说过阿娜阿超,每一次都要说到这两位以基因为媒的爱人至今没有潜入爱河底部的问题,说他压根就不信,世界上哪有不沾腥的猫,精尻子一起睡了十几年的男儿女儿,还是金童玉女,岂非咄咄怪事?他们又不是机器人,就是机器人,这么多年睡一块儿,也磨破了皮肉哩。她胡里奥德娃也丝毫不信,也想眼见为实,证实了阿娜是否处子,她满足了好奇心,好叫那个大色魔的口水从三尺流到三丈长。

    胡里奥德娃没有先找阿娜,而是从华继业开始,装模做样地为他检查身体,接着就是阿超,最后是阿娜。

    百岁童千岁伯都密切注视着胡里奥德娃的一举一动。百岁童两眼紧盯着侦测仪,通过遥感器告诉千岁伯:“这是独磨俄及的连环计,这个色魔想麻痹阿超他们。”

    千岁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遥感器安装在他的耳轮上。“谁说不是呢?独磨俄及哪里知道是我们在帮阿娜,贼心不死嘛。你说,阿超阿娜真的还是金童玉女么?”他边说边紧紧隐身衣,走进天工洞,站到阿娜身后。

    百岁童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们守不住身,男贪女爱的话,早就成了爹妈了。”

    “不见得,不见得!”千岁伯快活地叫道。“地球人的避孕药可是先进哩!”

    百岁童禁不住也笑了,说:“你老倒观察的仔细,没错喽,所以我不让你阻拦胡里奥德娃嘛。”

    千岁伯大笑:“老谋深算,不,人小鬼魂大。不过嘛,说真的,我也想眼见为实。”

    “嗳,老家伙,你是不是想用光子透视器呀,那样倒是很快捷,很准确。可就是对阿娜和阿超太不尊重,对地球人显得太不道德。我们就一起看胡里奥德娃的检验结果吧。”

    胡里奥德娃将阿娜带出研究所,来到信息窟,打开一个暗门,走了进去。千岁伯紧随其后,心中说:独磨俄及真鬼!这儿还有个密洞,还真是不知道哇。

    洞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有几个药品柜,放在左面。右面放着一台全智能核磁共振热成像检测仪。这台检测仪可不是从大冰谷防空洞里发现的,而是独磨俄及从旺犬山谷带来,专门用于三个头目检测身体的。嗯,这个密洞是几个狗头们的医务室。千岁伯在心里作了这个判断。

    阿娜平躺在仪器上,面无惧色,平心静气,显得格外端庄美丽。胡里奥德娃心中不服气,妒忌地说:“美人儿,我就不相信你的身体也比我完美,我更不相信你们真能独善其身。”

    没有人答理她。只有机器工作的颤动声。一会,检测结束,她有些急迫地从打印机上拽下报告单,一看,禁不住脱口而出,大叫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真的是处女,完美无缺!”说完,像刮风一样,跑出去了。

    医务室里只剩下阿娜。千岁伯现了原形,朝她竖起大拇指,轻声说:“真难得,也真难为你和阿超了。”

    阿娜看着他,面带微笑,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思维干扰器只能使人按照输入其中的指令行事,没有随时应付新情况的程序,她不可能对千岁伯做出什么反应。千岁伯也是因此才敢现身。

    听过胡里奥德娃的报告,独磨俄及大为光火,骂道:“你得了健忘症啦,就拿个完美无缺来给我?”

    “大王,太不可思议了。我一惊奇,就忘了你的指示。不要紧,我再去就是了。”

    他一把拽过报告单,恶声恶气地说:“不敢劳驾你啦,本王亲自去一趟。他娘的,我就不信思维干扰器一点不管用,本王给她上几个,瞧她再能抵抗。”

    他急不可耐地跑到密洞里,什么也不说,掏出三枚思维干扰器,一起插进了阿娜的头皮内,狞笑着说:“美人儿,天鹅肉,这回该把那几滴鲜血贡献给本王喏。”说完,疯狂地扑下身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娜飞起脚来,一连三下,不偏不倚,巧巧地踢中了他的阴部,一个仰八叉,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裤裆,“唉呀”“啊哟”大叫着。阿娜追上前来,一边抬脚踢他,一边怒骂道:“大色鬼,老娘今天把你那骚疙瘩踏碎了,看你敢再来惹老娘动怒?”一脚又一脚,一脚又一脚,脚脚都朝着他那寻欢作乐的小鼓槌,虽然没有踢中,却明显看得出,狠啦!只要再被踢中一脚,他那小鼓槌必碎无疑,就是不碎,也得废掉!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出洞外,像条被痛打的狗,夹着尾巴,灰溜溜而又惶惶然地逃走了。

    千岁伯把独磨俄及狼狈逃走的样子说给百岁童听,两人一起哈哈大笑。接着,千岁伯把阿娜扶起来,坐到椅子上。胡里奥德娃来了,默不作声,拉起阿娜,把她送回了天工洞。那帮被抓来的研究人员一起上前问长问短,阿娜笑而不答。她的衣衫整齐,头发丝毫不乱,脸上没有任何被折磨的痕迹。大家看得清楚,心中自知她没有遭遇什么,也就不再打问,各自忙活去了。

    独磨俄及狼狈不堪地逃回地王窟,心中虽然余悸难消,那股炽热的欲火还在燃烧,实在难以控制,厚着脸皮,再去地母窟,找胡里奥德娃寻开心。胡里奥德娃抓住机会,美美地奚落他一番,由于自己也闷得难受,还是和他相拥上床,各自解了燃眉之急。

    事毕,他仍然压在她的身上,搓着她的双峰,不停地吮着嘴,说:“真白,真软,像个白馍馍。我,我想吃掉它。”

    “那是阿娜的白馍吧。”她没好气地说。“我的已经发黄啦。”

    “不!还是你的好玩。”他言不由衷地说。“阿娜的算什么,冰地上的两块冰疙瘩。”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毫不留情地嘲弄他。“除我总对你笑脸相迎外,别人恐怕都是冷若冰霜吧。别气馁,我的大王。再下点功夫,她会像我一样,曲意奉迎啦。”

    他头摇得像拨郎鼓,瞪着两眼说:“不!我再也不敢碰她了,连她的气味也不敢闻啦。怪了,她真像有神仙庇护,戴着四枚思维干扰器还能挥拳使腿,一点也不顺从。”

    她心中暗笑,用手摸摸他的阴部,调侃道:“还好,她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刚才还能暴风骤雨?”

    他有些激动,搂住她,狂吻几下,骄傲地说:“本王能驾驭一切女人。”

    “又来吹牛。”她冷笑着说。“刚刚差点当了太监,就不说啦?”

    “那算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他恬不知耻地说。“当上地球之王,我要召幸所有地球女人,叫他们都快活的要死。”他狠狠地亲她一口,淫笑着问:“你快活吧?”

    “快活!”她半真半假的说。“有几次痉孪哩。”猛地亲他一口,又说:“你也不想想,要不快活,谁跟你玩嘛。告诉地母,大王快活吗?要说真话。”

    他点一下她的肚脐眼,说:“**也忘不了你的小九九,真是时刻保持清醒啦。告诉你,本王感觉好极啦。你感觉好吗?”

    “好啊。好奇怪!”

    “什么好?什么奇?快说给本王听听。”

    “不敢说。说了你一生气,会杀了我。你对着那些兵蛋蛋说过了,我犯了错,你一样会拿我开刀,不是化为灰烬,就是喂狗。”

    “那是哄他们玩的,你还当真。要当大王就得两副嘴脸,三副嘴脸嘛。说吧,本王恕你无罪。”

    “那我就说了,你可得言而有信。”她将头枕到他的大腿上。“当你又吮又咬的时候,我感觉你把我当成一粒瓜子,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子去。”

    “说的对!”他兴奋地捣了她的屁股一下。

    “当你又抓又抠的时候,我感觉你的手像老鹰的利爪,又像是碾子,恨不得把我的白馍捏碎,碾成粉末,泡茶喝个精光。”

    “没错!就是这样。”他咧开大嘴,哈哈大笑。

    “当你倒提着我的两条腿时,我感觉你把我当成一节竹筒,啪,一剑劈成了两片。”

    “这……”他愣住了。

    “当你掰开我的两条腿时,我感觉你把我当成了一条母狗,一下割掉了尾巴,除尻子以外,看不到别的什么了。”

    “你,你真会开玩笑。”他的表情不自然了。

    她扭过头,看着他的脸,继续说:“当你腾云驾雾的时候,我感觉你是一个王者,胜利的王者。而我是你的战利品,贡品,又是你的妃子、王后,有时候又感觉是你的奴隶,**隶。”

    “你把本王说得一团漆黑?”他生气了。

    她翻起身来,压在他的身上,嘻嘻一笑,接着说:“你的冲锋非常粗糙,野蛮,像只狼,不,是虎,疯狂至极。”

    他猛地推开她,怒道:“放你的狗臭屁!本王就一点人性都没有?”

    她毫无惧色,拨拨他的小玩意儿,不无气愤地说:“你的这把剑,不,是鞭子,很残暴,真的一点人性也没有,随心所欲,乱抽乱打,总叫人千疮百孔。”

    他“啪”地狠狠煽她一巴掌,吼道:“放肆!你也学会出尔反尔了,刚刚不是说快活吗?”想了想,又恶毒地说:“**的野心真大,只有一个孔,还想千疮百孔,本王可没那个本事。”

    她勃然大怒:“独磨俄及,你打吧,老娘今天就想被你打死。你就是没有一点人性,就是没有。要有的话,你就手摸胸膛想一想,我说的是不是句句是真?”她扑上去揪住他的脖子,吼道:“你说,你说呀!有一点人性,有一点胆子,你就认账。”

    他被击中要害,刚刚是出于脸面,要维护王者的尊严,才发怒打人。没想到这个一贯温顺的女人,今天变得如此疯狂,不要命地往他要害处一捅再捅,他真的招架不住了。“你今天怎么啦?”他纳闷地问。“是因为阿娜受刺激了?要么就是刚才不快活?”

    她不接他的话茬,一心想着发泄,吼道:“让我说完,说完了,你爱怎么随你的便。你和我**的时候,心猿意马,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

    “什么意思?”他莫明其妙。

    “不是装糊涂吧。”她愤愤地说。“让我告诉你,你就是在我身上体会当帝王的风流与威严,占着我的尻子还想着别人的屁股。在你的眼里,我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人。”

    他耐心地默默地听着。她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今天怎么如此忍耐?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说个痛快吧。“总之,你是在我身上过瘾啦。”她的话越来越尖刻。“过帝王瘾。你的动作越是疯狂,瘾头就越大。恕我直言,平常你看我,只有嘴巴、胸房和尻子,其它部位你是没眼睛看的。而你占有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玩物,你就是我的帝王,其他的你压根没想过。”

    他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她越说越激动,索性竹筒倒豆子,来个一干二净。“我还感觉,你越是疯狂就越是空虚。你做梦都想当地球之王。但是,你觉得遥遥无期而又摇摇欲坠,不仅空虚而且还很惶恐。为了掩饰无时无刻不在咬噬你的空虚和惶恐,你加倍地疯狂,疯狂地过瘾。你的逻辑是,火烧眉毛,且顾眼前,捞一点是一点,过一回瘾算一回。哈哈,这样,我就成了你玩不够的宝贝疙瘩啦!”

    她的话句句是真,全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惊呆了。半晌,他缓过神来,第一次向他一向视为玩偶的这个女人说真话:“你说对了,全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男人。你安睡吧!我没脸呆在这儿了。”说完,他满面羞愧地走了。

    她没有送他,也没像往常一样嗲声嗲气地说再见,拍着双峰,讥讽地喊道:“大王,别走啊。我们接着玩,玩它个通宵达旦,玩它个几天几夜。别以为就是你玩本姑娘,本姑娘也玩你,玩死你!你那东西厉害?哼!本姑娘更厉害,能把你的铁棒磨成针,你信不信?不信,就试试!”她疯了似地跑出窟门来,歇斯底里吼道:“独磨俄及你听着,地王玩地母,地母也玩地王,扯平啦,扯平啦!哈哈哈……”

    因为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心中那块压迫了多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头一回开心地笑个不停。“真没想到这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羞耻感。”回到窟内,她自言自语地说。

    独磨俄及不敢应声。他被她彻底戳穿了内心深处的“西洋景”,一时间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软了,瘪了。

    地罕因为想着如何处理阿超阿娜的事情,心中烦闷,去见独磨俄及,发现他脸色铁青,想问又没敢问。听见胡里奥德娃大喊大叫,心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便来问她。

    两人席地而坐,说了好久。她把对独磨俄及的一番话全告诉了他。他不无惊讶地说:“你太胆大了,不怕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脸一变,拿你去喂狗吗?”

    “刚才我说过了,随他的便好了。”她满不在乎地说。“这个鬼地方我呆够了。独磨俄及简直不是人,拿我们也不当人。你看他今天都说了些什么?**他八辈子祖宗的,把我和你也当莫华班一样儿做了。地罕,跟你说实话,跟这个大魔头这么多年,我最恨他的就是老把杀掉我挂在嘴边上,好像我们都是他的转基因狗。”她伤心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地罕趁机为她拭泪,两人靠近了。她想了想,又说:“他不敢杀掉我哩!这鬼地方就我一个女人,他舍不得杀掉呀。阿娜他倒是朝思暮想,可是,她像有神灵护佑,他根本沾不到她的边。”

    地罕滑稽地笑笑:“阿娜何等人物,阿超华继业何等人物,这个冰窟是我们的笼子,可关不住他们。你看好了,他们迟早要远走高飞。”

    “他们都逃走吧,全都逃走,这儿就剩我们两个人才好呢。”她朝他眯起眼睛。“月球村真美,你说是吧?可惜只呆了一个晚上,大魔头还瞎折腾。地罕,跟司马常新他们比,你我都不是人,而是活死尸。”

    他大胆的迎对她的目光,认真地说:“可不是吗?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大魔头哩。要不是他刚愎自用,我们哪里能到月球村风光一回?”

    “感谢他?有那个必要吗?没有。他也是破罐子破摔罢了。嗳,地罕,说心里话,这回要是被司马他们活捉了那才好呢,省得回到这个坟墓里来。”

    他放胆抓住她的手,试探着问:“我们也远走高飞吧?”

    她没有抽回手,但心灰意冷地说:“唉,飞不飞结局都一样,还是在这儿苟延残喘吧。”

    两人接着说话,不知不觉,说起了往事……

    两人越说越热乎,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一起。相拥了一会,胡里奥德娃激动起来,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两只盖碗,急切的说:“阿罕,我爱你。今天我要献给你。你敢吗?”

    他满脸都是兴奋,边脱衣服,边说:“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暗恋你好久啦。”

    两人迅速脱光了,紧紧地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坐起来,穿好衣服,她快活地说:“谢谢你,阿罕,今天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也是第一回做了真正的男人。但愿我们平安无事。”说完,他昂首阔步,跨出门外。

    第二天,风平浪静。独磨俄及没有任何怀疑的举动。他根本没有想到,平常对他总是唯唯诺诺的两个得力助手偷吃了禁果,在他这个大王的情场上悄然发动兵变。

    当然,独磨俄及是新世纪最大最疯狂的野心家、战争狂人,昨晚胡里奥德娃一番歇斯底里的表演,使他稍稍有些清醒,比以往理智一点了。他决定暂时放过胡里奥德娃,把阿超他们驯服,以便建立基因人军队。那时候,他就会拥有一切。

    匆匆吃过早点,也就是咽了些饼干加咸菜,他就把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叫到地王窟里,吩咐两人赶紧叫阿超把配方写出来。

    两人假装惟命是从,跑到天工洞哄着骗着吆喝着,要阿超写配方。折腾了一天,阿超什么也没说,不是笑话他们,就是骂他们是魔鬼,是走狗。两人没法,哭丧着脸,跑回去向独磨俄及报告。

    独磨俄及哪里肯信,骂骂咧咧的来到天工洞,对阿超大呼小叫了好一阵,也碰了一鼻子灰,还挨了阿超几脚,自我解嘲地说:“参谋长,这事可急不得呀。你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

    地罕的办法是把阿超他们隔离开来,分别审问,仍然无济于事,就想刑讯逼供。可是,鞭子棍子等等一应刑具刚拿出来,就成了废物,断的断了,折的折了,化的化了,碎的碎了。地罕和胡里奥德娃惊的面如土色,慌慌地报告独磨俄及,说阿超他们肯定有天神相助,奈何不得。独磨俄及已经吃过几次亏,自然相信他们的话,但他不甘心,非要地罕再想办法不可。地罕和胡里奥德娃思来想去,要求独磨俄及取掉阿超他们的思维干扰器,关到一起,进行窃听,看他们说些什么,再做打算。独磨俄及别无它策,只好准了。

    当天晚上,阿超他们被关进了一间脏兮兮的洞里。没有了思维干扰器,三人思维恢复正常,相认相识,先是大哭一场,接着商量逃走,怎么也想不出良策,只好作罢。

    没有飞碟,没有翅膀,没有人来搭救,怎么能逃离这个坟墓似的冰谷?既然逃不走,索性安下心来,等待时机。反正独磨俄及现在还不想对他们下手,抓紧时间体会体会亲情吧,说什么都行啦。这也是一种勇气呀。

    洞外,风儿“呜呜”地叫着,像是人在呜咽。屋内,一家三口患难与共,心心相交。

    “亲爱的,你怕吗?”阿娜捧着阿超的脸,疼爱地问。

    阿超摇摇头:“不怕,不就是一个死字嘛。有了华氏基因人配方,我不怕死了。不过,就是有点遗憾。”

    “你遗憾什么?儿子,快说给老爸听啦。”华继业心疼地说。

    “唉,我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儿子,真是凄凉啊。”阿超感伤地说。

    “基因汉就是我们的儿子呀。”阿娜强作欢颜,笑着说。“你别难过。他就是我们的儿子,你不是总叫他叫你爸爸嘛。”

    “可是,他从来不肯叫呀。”阿超更难过了。他并不知道基因汉叫阿娜妈妈的事,因为阿娜觉得在那样的情景下发出的呼唤,多少有些不踏实,也难以启口,说不清楚啊。所以,她守口如瓶。

    “不叫也是你们的儿子,伟大的儿子。”华继业做出快活的样子说。“他就是你们的儿子,我和你妈的孙子。现在他还小,不那么懂事,将来肯定会叫的。”

    阿超啼笑皆非,说:“这就是我遗憾之处,将来他肯定叫,遗憾的是我们听不到啦。唉,落入虎口,岂有生还之理?独磨俄及会像对待威斯全胜一样,把我们冻成冰棍。”

    “不错啰。”华继业附和着说,“独磨俄及不可一世,你看他的人生经历,都***是妖魔勾当,无天网,独尊谷,还有被威斯全胜捣毁了的旺犬谷,哪儿有一点人性。要他不杀我们,除非我们当叛徒和奴隶?”

    阿超惊恐地坐直了身子,说:“老爸,听你这话,不会是贪生怕死,要变节吧?儿子有言在先,你是我一辈子的楷模,我活几辈子都会孝敬你。可是,只要你有丝毫离经叛道的行为,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华继业动情地搂住他,颤巍巍地说:“儿子,我的好儿子,你想到哪儿去了?老爸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还怕这儿的小小冰窟?独磨俄及算什么东西?我华继业能向他低头,除非地球村爆炸,所有星球都改变运行轨道。”

    父子俩紧紧拥抱,华继业伸出右手小指,说:“儿子,来,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两人一起说着,拉了勾。阿娜一旁看着,咯咯直笑。阿超抱住她难过地说:“对不起,亲爱的,让你受难了。我真没用,只叫你为我研究基因技术,不能为你制造安全环境。请你原谅,看来,我阿超只有下辈子报答我的结发妻子了。”

    “别说丧气话。”阿娜鼓动说。“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哩。”她吻了阿超额头一下,过来搂住华继业,亲切地问:“阿爸,你有没有好想法,说给儿媳听一听。”她推推阿超,“你也听一听。”

    “好想法?没有啊。遗憾倒是有。”华继业悲愤地说。“我伟大的儿子儿媳妇好不容易发明了基因人,本该好好开个公司,让这门技术为全体地球人造福,没想到大祸临头,我们一家三口都落到大魔头手里了。唉!壮志难酬喽!”

    阿娜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不高兴地说:“老爸,快别这么说。谁说我们到了这儿就得死呀。把基因汉,婆婆,业洋,我爹妈他们放到哪儿去啦?又把穆玛德琳和司马常新他们放到哪儿去啦?我敢保证,他们一定在想方设法救我们。你们父子俩再别说丧气话了,振作些,别让我这个弱女子小瞧了你们,好不好?”

    这一说,父子俩不由满面羞惭。是啊,阿娜是个女人,没有唉声叹气,畏首畏尾。他们父子是男子汉,都是赫赫有名的男人,反而心神不定,显得不如女流,实在有些那个。

    华继业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说:“媳妇,你教训的是。我们不愁了。愁有何用?我们继续说基因汉。”

    阿超也振作起来,笑笑说:“基因汉真聪明,他给配方加了五道锁。那些狗贼们干瞪眼没办法。你看真假配方验证会上,本·山诺被弄得手足无措,最后不得不畏罪自杀。”

    阿娜也笑了,说:“我们的这个儿子,差点把我们也锁住了。可就是没有。他的锁专锁小人、强盗和窃贼。”

    “他是第一个基因人嘛,当然比自然人聪明一百倍。嗨,这才配当我华继业的孙子”华继业乐呵呵地说。

    “你也太夸张了吧。”阿娜笑嘻嘻地说。“聪明十倍就不得了啦,还聪明一百倍。”

    阿超说:“他是第一个基因人,这么聪明,不知道第二个基因人将来如何?”

    “你说小王彼得呀。”阿娜思索着说。“你说过的,只要是基因人就不会笨。我不担心他不聪明,我担心他会学坏。王彼得那副模样,怎么看都不顺眼。”

    华继业不以为然:“小王彼得也不会差。王彼得是不够好。可他妻子好啊。王秀磊可是贤妻良母。你能训练出一个英雄基因汉,她也能。”

    “好好好!老爸总是慧眼独具。”阿娜笑道。“我们听老爸的。”

    “老爸,儿子建议你给秀磊大姐发个短信。”阿超一高兴,也开了一个玩笑。

    华继业把手朝他一伸,说:“快拿手机来,我给两个干女儿都发,问候问候他们,再叫她们赶紧来救我们。”

    阿超急忙说:“老爸,我可没叫你给玛甘捷琳发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基因汉也不喜欢。”

    “唉!”华继业叹道。“老爸想巩南星啦。玛甘捷琳也想,可很淡,没有想你妈,你妹,阿星,阿磊还有阿娜爸妈他们厉害。阿超阿娜,说实在的,我只有一个遗憾,不能跟你们一块再造基因人啦。当了独磨俄及的俘虏,恐怕凶多吉少啊。我这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可惜你们还很年轻啦。”

    阿超替他拢拢头发,揉揉肩膀,认真地说:“爸爸,有了基因再造技术,你也是年轻人。因为年青人的时间段要延长到一百五十岁嘛。”

    阿娜笑道:“爸爸,阿超说的没错,基因再造技术能给人几条命,长生不老了。以后,再不准你言老。”

    “遵命,遵命!”华继业幽默地说。“我不言老,你们也不准叫老爸了,其他人统统不准叫我老华,华老。叫什么呢?小华,嘎娃。猜猜看,爸爸现在想什么?”

    两人一连猜了几次都没猜中,他哈哈大笑,说:“这是你们的心计,逗老爸开心。”

    “老爸,你又说老爸了!”阿超阿娜不约而同地说。

    “哈,你们也叫老爸啦!”他乐不可支。三人一起开心地笑了。

    过了一会,华继业表情沉重地说:“我在想啊,国际专利办妥之后,我们就办公司,名字嘛,就叫地球人体基因再造技术有限公司。但愿我们大难不死。”

    “死了也要办!”阿超大无畏地说。“科学是全人类的进步事业,我们死了,自有后来人。”

    “这么说,你们两个还在想答辩的事情?”华继业机敏地问。

    阿超阿娜相视一笑。阿娜说:“啥都瞒不过有机玻璃大王,你从哪儿弄的情报。”

    华继业敲敲脑袋,自鸣得意地说:“从这儿。全球大辩论那么凶,专家们劳累了那么久,决不能没答案。答案嘛,专家们也不如我的两个好子女。所以,我判断,穆玛德琳会叫你们向全世界公布答案。”

    阿超阿娜立即朝他竖起大拇指。接着,三人又说起基因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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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义无反顾,别无选择,唯有拿起书和剑,维护自己的生存与生活、爱情与婚姻、财富与权力、声名与威望,创造地球人的新时代新生活新幸福,保卫并推进整个宇宙的和平展,穿越星空,斗智拼勇,耀武扬威,捉妖降魔,开疆拓土,不断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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