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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倩洲光美     基因帅哥txt下载     基因帅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五0章 寻人启事好迷惑

    晚上七时正,穆玛德琳吃过晚餐,坐到电视机旁,照例收看联合国的新了节目。万里春媚那和张丽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清如小溪的声音随即响起——

    现在是新闻联播时间,谢谢大家收看。下面播送联合国要闻。穆玛德琳主席今天视察科委大楼,叫拉波尔主席发出……声音中断,短暂的中断,几声“兹兹”声响过,又接上了,但是内容完全变了——

    ……出寻人启事,寻找基因人,谁家丢失了基因人,请速与神昌地球人体基因整体再造中心联系,与联合国科委关系也可。知情者可以提供线索,有重赏。一般线索赏金一百万,重要线索赏一亿。请各位有良知或有意于发财者处处留意。

    文森特每天都要收看新闻,从来没有出现超额完成意外。今天他可是被当头一棒,差点打懵了。要不是穆玛德琳打电话,他准还在发懵。“文森特,怎么搞的?马上处理,决不能扩散。”超美女大主席的口气严厉中带着训斥。

    文森特一边打手机,叫播音室马上纠正,一边往播音室跑。等他跑到播音室时,一切已处理妥当,播音转为正常。但是,莫名其妙的寻人启事早已原原本本地播发出去,成为家喻户晓的事情。他问怎么会这样,机器人们回答,弄不清楚,就是感觉突然间一股不明信息波杀进网来,怎么也驱赶不走,只能任其堂而皇之地播发。

    文森特不敢马虎跑步来到了穆玛德琳的宿舍,发现拉波尔和普利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在激烈地争辩什么。见他来了,穆玛德琳挥挥手,叫拉波尔和普利暂停,由文森特来解释。文森特急得满面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三人急忙扶住他,叫他躺下休息。穆玛德琳跑进卫生间拿来毛巾,为他擦干身上的血迹,拍拍他的胸口。他缓过劲来,“哇”地一声,哭了。三人也不劝他,由他哭了一会,自己收住泪,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头一回这么糟糕,我实在受不了,没原因,交待不了啊。”

    “不可能没有原因。”穆玛德琳不容置疑地说。“我们一定要查明原因,无论多久,我们等得起。”

    拉波尔说:“我赞成普早会长的看法,与蓝星人有关。不然,我们怎么会拦不住,也破解不了呢。原来,大冰谷的无天网就是这样。”

    普利说:“你们还记的网上宴会吧,那一回和这一回很可能是一回事,杀进我们的网,我们却打不到他们那边去。”

    旁波宁跑来了,气喘吁吁,问有何急事。穆玛德琳说:“我说,你歇会。天大的蹊跷事,你大概没顾上看新闻。有人杀进我们的闻联联播,播发了一条寻人启事,找基因人,就这样。”

    旁波宁不假思索:“狂犬军干的,十有**,和网上宴会一回事。”

    四个人都不大相信,认为大冰谷不久前刚被夷为平地,吸氧弹又那么厉害,独磨俄及他们又不是基因人,更不是外星人,怎么可能逃之夭夭。

    旁波宁平心静气地提醒各位,别忘了当时有霸宇宙和狂八千在场,他们助纣为虐,挽不回败局,还求穆玛德琳主席网开一面,说明他们和独磨俄及早已狼狈为奸,兔死狐悲,完全有可能设法捣乱,决不会善罢甘休。

    穆玛德琳听了,茅塞顿开,叫大家一起想办法对付。旁波宁说,这事急不得,现代社会信息高速公路简直是风驰电掣,拦阻的办法显然无济于事,很可能还跌入人家的陷阱,应当将计就计。

    普利和拉波尔都表示赞同,文森特提出要加上舆论导向的手段,采取一个合适的说法,把这个怪事说圆,不能像网上宴会那样拖得太久,也没有人反对。穆玛德琳问如何将计就计,旁波宁要跟她私下说,她就叫各位先回去休息,叫文森特今晚上就把舆论导向的事想妥当。

    三个人走了,旁波宁和盘托出他的计划——

    将计就计,就是明察暗访,有动有不动,该动的动,不该动的不动。特别要注意,拉动发启事的人。穆玛德琳说这是好计策,敌人目的就是叫我们大动,他们浑水摸鱼,找到基因汉,抓住他,逼他为他们再造基因人,建立基因人军队,其实不过还是老一套。旁波宁说,很快天下就会沸沸扬扬,看到启事的人,都以为是你发出的,怎么解释都会无济于,所以干脆别解释,由人们怎么想好了。她说,其他地球人说什么都不必担心,华家人也没必要太担忧,只要基因汉不上当就好,希望他看不到启事。旁波宁急于布置,告辞了。文森特来了电话,报告说方案已做好,虚实结合,告诉全体地球人民,联合国电视台工作失误,机器人的程序发生错乱,错拿了录相光盘,所以发生了此等不应发生的怪事,文森特准备引咎辞职,当事的机器人准备打入冷宫。穆玛德琳当即拍板,叫他连夜发出,越快越好。至于辞职,先这么说吧。

    阴毒的寻人启事在几分钟之内便妇孺皆知了。非常遗憾,几乎所有地球人,包括克萝蒂和约克逊在内,都以为是穆玛德琳发出了这则启事,分判断。基因汉或者是王拓基不知去向,像发疯似地采用各种手段打探核实消息。

    天天挂念孙子的华继业当然不会错过这次热闹,他天天收看联合国新闻联播,希冀甚至于巴望从中听到穆玛德琳和基因汉会面的消息,那怕是一点点影子也好。望眼欲穿,却每每事与愿违。今天这则启事怎么搞的,这么蹩脚?弄复杂了嘛。基因人,谁呀,基因汉,还是王拓基,或者未完有正在再造的三十人基因人?他气愤地关掉了电视,对阿超阿娜说:“别看了扰乱视听,超美女大主席可能想我的孙子想的发疯了,要么就是害了相思,思维乱了套,才做出这样高明的决策,贻笑大方。

    阿娜觉得他这样看穆玛德琳不妥当,寻人启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好说,应当拿稳点。华继业听的逆耳,呛她一句:“那你就马上让阿公看看有多稳。”

    阿娜贯于追求真理,不畏权势,不论贵贱,不卑不亢地说:“阿公,我们这样好不好?给穆玛德琳打个电话,问她怎么处理这件事,顺便探探她的口风,看基因汉去没去她那儿,或者她知不知定些消息,然后,视情而定。”

    阿超说:“对,这样好,马上打,我来打。”

    华继业勉强地笑笑,说:“你们夫发俩一唱一和,倒显得我真是老糊涂了。嗯,打吧,阿汉喜欢她,她也看好咱们阿汉,说不定有情况。”

    阿超随即打了电话,穆玛德琳一如往常,很客气地回答了问题,但一点口风也没漏,只叫他们看联合国的解释。

    阿娜立即调整频道,再看联合国的新闻重播。万国春媚口齿照样伶俐,但面色沉着,隐隐约约能看出沮丧的表情,不轻不重地播送道——

    ……联合国从内部做起,采取措施,应对寻人启事的突然干扰。已查明是机器人工作失误,错用了光盘,当责者已受到严厉惩罚,文森特准备引咎辞职……

    华继业愤愤不平:“文森特辞什么职嘛,机器人出了故障,碍他啥事,这不是古老的株连之法嘛,岂能用到新世纪!”

    他激愤地要穆玛德打电话,阻止文森特辞职,被阿娜拦住了,她劝他冷静,这可能是权宜之策,还是想想华家人怎么应会这个寻人启事。华继业自嘲地笑笑,说:“我真是老了,这么容易激动。本来嘛,政治家和我们商人就是两回事,翻云覆雨,腾挪自如。你们说的对,管好我们自家的事要紧啦。我们商议商议。”

    商议的结果,按阿娜的主意定了:静观待变!有特殊情况,还由阿超顶替,加以应付。希望没有意外发生,就这样拖着,等基因汉自省自悟了,自己回家来。亲朋好友们要是问,就说基因汉好着呢,万一他们不信,像华继业一样要眼见为实的话,就叫王拓基冒充一下。自然,王拓基得化化装,还得练练基因汉的嗓子。中心的情报工作,继续以寻找基因汉为核心,由华董事长把持,悄然进行,不露痕迹。

    刚刚商量好,南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开口就是要孙子接电话。阿超一慌,就要替基因汉说话,阿娜急忙挤眼,又从华继业手中拿过电话来,说:“妈咪,你没打他办公室吗?”南希说打了,不在办公室。阿娜就说,我来帮你找一下,可上厕所,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要不你再打他手机。南希就挂电话,拨了手机。阿超这段时间一直拿着基因汉的机,应会各有关基因汉的事情,和灰泥鳅他们通过不少次话,一点也同发现基因汉有何不良交往,在大家面前总夸他的基因人儿子道德圆满。他盯着手机看,一听响了,不马上接,却等五钟,才打开来学着基因汉的腔调,亲切地叫道:“奶奶,你好啊!孙子想死你啦!”

    南希放心了,高兴地说:“奶奶没事,就是想你了,跟你说几句话。要努力工作,注意身体,别太调皮,惹爷爷生气。对了,别光是研究基因技术,还得兼顾其他。奶4赞成你当地球人大英雄。”

    “谢谢妈妈……”阿超觉得冒充也很有意思,忘乎所以,一下说漏了嘴,急忙嘿嘿嘿一阵笑,接着说:“奶奶,别生气,孙子逗你开心的。祝奶奶身体健康,活上一万年。”

    “哈哈哈!”南希好了阵笑,“你这个调皮鬼,拐上弯儿骂奶奶呀,龟寿万年,你骂奶奶是老乌龟,看奶奶怎么收拾你。”

    “打屁屁!掐小**!随便奶奶了。”阿超的腔调很乖巧,学基因汉的调门儿,维妙维肖。

    “嗳哟,奶奶就这么个孙子,第一个基因人,基因帅哥,那里舍得打哟。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阿超被纯真的感情所陶醉,情不自禁地说:“奶奶,你放心,孙子明天就结婚,后天就给你生个重孙子,好吧!”

    南希又是一阵大笑,说:“你这个捣蛋鬼,就知道哄奶奶高兴。奶奶还没老糊涂哩,休想哄的了。明天不行,后天也不行,新世纪要寻个佳偶也不那么容易,别急,哦。基因再造也得四十九天,加上读书识字,还得一年半呢。别急,我孙子别急。”

    阿超的脸色变了,南希的话勾起了他对基因汉的思念,心中又疼痛起来。眼泪在眼圈里直找转儿,华继业受他感染,也满眼含泪。阿娜当然也不好受,想着不能露馅,赶紧拿过话筒,笑着说:“阿妈,基因汉这小子太调皮,他尿憋了,直跳脚,不好意丢下电话,我就替他说再见,让他去撒尿啦。”

    “啊哟,你年均这老太婆,噜里噜苏的,竟让孙子尿憋了,好不说了,回头代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再见啦!”

    阿娜还没搁好电话,阿超已经“哇”地一声哭出来,华继业也哽咽起来。阿娜眼泪汪汪,但她顾不得哭了,急忙替两人拭,劝他们不哭。不台还好,一劝,心就酸楚的厉害,越劝酸越厉害,禁不住失声大恸,慌慌地跑回宿舍去了。华继业见状,收住,叫阿超别哭,赶紧云浮照看阿娜。

    阿超回他宿舍去了,华继业接二连三地接到亲友们的电话询问,先是钟震夫妇,接着是阿吉斯,司马常新,后面是安黛茹斯、乌斯佐科夫、约克逊、克萝蒂、纽卡顿、查理斯,再就是西西大巴、单立淳厚、林莱克丝……他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灵机一动,跑到基因汉办公室,将他办公桌上的电话话筒取下,放在一旁。站着想了想,索性跑到基因汉的房间里,将房间电话话筒也拿开放到一旁,自语道:“占了,基因汉在接电话,就别再问啦。哈,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一招还真管事。他回到办公室,再也没接到一连串的电话询问,心中似乎快活一些了。

    华继业怎么也没想到,林士卓大驾光临,身后紧紧跟着国家科委主席和基因人研究会主席,周通和巩南星也跟来了。

    刚刚落座,林士卓开门见地说明了来意,就是来看望慰问华老和基因人夫妻的。原来,从新闻上见到寻人启事,林士卓大吃一惊:寻打基因人!这不是明摆着向全世界宣告,基因汉或者是王拓基不见了嘛!第一个基因人,全体地球人民的宝贝,新新男人,新新福音,竟然在a国不知去向,这还了得?!

    他急切地抓起电话,拨通了科委主席,严厉地说:“马上查清基因汉现在何处,限你一个小时。”

    科委主席没有看新闻,他一般不注意联合国的事情,以为犯不着管那么宽泛,随时应付就可以了,倒是本国的事情,特别是本国头脑交办的事,一点不敢马虎以林主席突然来电话,他弄不清为何如此急迫,认准一条,抓紧办就没错,马上叫秘书联系华继业。秘书比他有头脑,建议他走走捷径,不然,一个小时恐怕来不及。他一想,可不是嘛,问秘书哪儿有捷径,秘书说可以先找巩南星。他说巩南昨天在名鼎鼎,但他从未谋过面,一点也不熟悉。秘书又说,巩南星和周通很有些意思。这下他来劲了,说:“我马上去周同长那儿,调车。”

    秘书开着飚风牌轿车,不一会就到了专利司大门口,验过证件,两人直上五层,敲开了周通办公门。周通一看,竟然是科征婚启事席大驾光临,急忙跑上前来,与他们握手,请坐,沏茶。科委主席却不肯坐,说:“有件事要求你帮忙,你一定要帮,答应了能坐来,不答应不敢坐他的宝座。”

    嗔怪通非常精明,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主席大人应当是为巩南星而来。我看联合国新闻了,你接受了特殊任务。”

    主席一拍大腿,不无奉承地说:“不愧为周司长,一语中的。特殊任务特殊处理,我就来找你。快快帮我联系巩小姐。对,你的贵夫人。嗳,别说八字还没一撇哟。箩里装笆斗殴,跑不了啦。”

    周通爽快地答应了,说这是国家大事,林主席一定很着急。科委主席就打电话先报告,说事情进展顺利,已找到周司长,请主席大人放心,一会就好。这一报告,事情就又加快了步伐。林主席命令周通马上去向他直接汇报。于是,三个人又慌慌张张地驾车来到了林士卓办公室。听林主席说过了,周通当即联系巩南星。她正在科技时报大楼赶写新闻稿件,告诉通过半个小时才能赶到。林士卓一时激动,失去冷静,抢过周通的手机,命令道:“巩南星,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不得有误。”

    巩南星一听是林主席哪里还敢怠慢,丢下手中活,急急慌慌地赶到了林士卓办公室。

    情急之下,林士卓也不讲究那么多,不让茶,不请坐,就叫巩南星说清楚基因汉到哪去了,在不在中心。巩南星先是吞吞吐吐,经林主席再三盘问,只能以实相告,基因汉离家出走快三个月了。这下林主席怒发冲冠,逮着周通美美地克了一顿,还不过瘾,连同巩南星一块儿训斥:糊涂,不顾大局,不识大体,隐情不报,贻害无穷……风见两人低头不语,想想不大妥,把手一挥,又说:“难怪你们,我很不冷静,请你们原谅,走吧!哦,我和你们一起走,去见华老先生!”

    下楼的时候,林士卓一边在前头快步走,一边打手机,叫警察总部部长和基因人研究会主席马上剩专机赶到神昌,见华继业。赶巧,基因人研究会主席正在附近公干,不一会,就追上了他们的车,一起赶走到了微型火箭港。警察厅长离的远,自己驾微型火箭赶到华府来。

    林士卓轻轻一笑,说:“华老先生,突然袭击,你可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也有些不大礼貌,请鉴谅,不得已而为之,下不为例。一会部长就到了,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应对这件事。”

    正说着,国家警察厅厅长就到了,满头大汗,向大家打过招呼,坐在林士卓身旁,问有何要事急急召见。林士卓笑而不答,对华继业说:“把基因人夫妻都叫来吧。”

    华继业觉得心里有些乱,不吱声,打电话叫了阿超阿娜,还是一言不发。一会,阿超阿娜来了,向大家打过招呼,便一起商量。结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只不过在同心已有安排的基础上,再调动警力,秘而不宣地寻找基因汉,并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前来中心捣乱。

    当然,为了保守秘密,警察厅长没有说出他的特别措施,采取秘密侦察手段,侦查基因汉的行踪,回乾京后,他当面向林士卓做了报告。

    林士卓他们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了。这种情况下,周通和巩南星也只能跟着回乾京去了。

    此后,中心一直处于应对千奇百怪的查询打问之中,搅得华家人一夜未合眼。他们相互安慰,又相互祝祷,基因汉别看到启事,他不会看到启事。

第一五一章 基因再造中心被围困

    事与愿违。基因汉偏偏看到了这个阴毒的寻人启事。

    昨天晚上,他和罗依夏借酒浇浇愁,有些醉了,洒脱地睡了一晚,早晨起来,觉得精神抖擞,又到大街小巷去碰运气,找个不用证件的工作来做。可是,一连转了几十条大街小巷,也没抓着一个机会,只有两处磨擦出一点火花。一处是快餐店,要一个端盘子的,他嫌老板娘太丑,也太凶,没说两句就跑了。另一处是一家擦皮鞋的小铺子,要雇用一个打杂的小工,活不重,但工资太少,一月才500元,他问能不能加上两百元,那小老板臭他说:“可以,我先加你两百,发工钱的时候你再还我四百。”这不是放高利贷嘛!还有什么说的,不尊重工人,去***吧。

    头天还能碰上五家,虽然也是白跑,却有收获。今天非但没有丁点儿收获,还受人侮弄,基因汉心中越发难受,情绪未免更加低落,回到家,倒头睡觉,连晚饭也不想吃。想想,不能再叫罗依夏为他分忧,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便爬起床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做晚饭,想叫她回来吃个现成的,却怎么也摆弄不顺当那些锅碗瓢盆,只能等待她回,由他吃现成的。

    罗依夏回来了,开口就问,有没有新情况。他满不在乎地回答,有几个厂家想要他,还是没有证件,免谈了。她信以为真,说得想办法办个证件,现在可以办理临时居住证,而后办临时身份证。基因汉漫不经心地,以后再说吧。

    晚饭十分简单,就是糊辣汤,罗依夏祖传的食品,基因汉图新鲜,竟然一连吃了两大碗。丢下碗筷,开玩笑说:“罗依夏,看来,我得马上找到事做,不然,一顿两大碗,很快把你吃穷啦。”

    她少不了又安慰他几句,但两人心中都不痛快,玩笑开不起来,便到客厅来看电视。她要看本地新闻,他却要看联合国新闻。她体谅他的心情,让他调到了联合国台上。

    看见万国春媚的靓丽形象,他拍拍手,说:“一会,穆玛德琳就会出来了。”

    她“哼”一声说:“我就知道,你只想着超级大美女。”

    他不吱声,继续盯着那块60寸屏幕。忽然,他惊叫起来:“罗依夏,你快看,怎么乱套了,寻人启事出来了,牛头不对马嘴呀。”

    她急忙探过脑袋来看,连叫几声“怪了,怪了!”问他这是乍回事,他说:“你问我问去问谁呀?”忽然想起,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找基因人,不就是找我嘛。”

    “这就对啦。”她轻描淡写地说,“超级大美女想你想的厉害,就找你嘛,顺理成章了。”

    “你不懂!”他不客气地说,“如果是她,不是雷不打自招,等于打了个新广告,让全世界知道我出走了嘛。穆玛德琳是世界总统,不会那么蠢。”

    她有些糊涂了,叽咕道:“这么复杂,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一边在屋里来回走动。突然,他兴奋地叫道:“罗依夏,我想通啦。这个寻人启事和上回月球村的网上宴会差不多啊。哈哈,机会来了。我可以趁机杀个回马枪喽。”

    罗依夏还是不大明白。

    他解释说:“很简单嘛,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离开中心马上一个月了,岂能一点风声也不走漏?怀疑的人恐怕多如牛毛哩。但是,他们无法证实我到底在还不在,就来这一手,火力侦察了。”

    “噢,我懂了。也是打草惊蛇,把你这条基因大蛇惊动出来,大家都可以抓。要不然,你老藏在杂草丛中,恐怕叫超级大美女真害相思病哩。”

    “嗳,你别又扯上她呀,这与她无关。有空就是想染上她。别学霸宇宙和狂八千,助纣为虐,为渊驱鱼。”

    她点他额头一下,说:“基因人也吓唬人,真是的。我问你,回去了,你还出来不?”他仰头想了一会,表情庄重地说:“回来!”

    “我不相信。一点理由都没有嘛。”

    “理由多的很,回来了,我和你慢慢说。”伸手到怀里掏了一会,说:“不好意思,还得借些钱给我。”

    她立马起身到房间里拿来钱包,塞到他手里,叫他自己拿,不必客气。

    他从一叠大票中抽出一千块,笑嘻嘻地说:“好算账,加倍偿还。”

    她顿时心里一酸,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罗依夏又在孤芳自赏的了,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说啥还不还的。”忽然想起,担心地问:“帅哥,你没证件,怎么走啊?高速铁路上要身份证的呀。”

    “这个嘛,”基因汉莫测高深地说,“本帅哥自有妙法,等回来了告诉你。”

    “你是基因人老大,有八大优点,聪明绝顶,我还多啥嘴嘛。我只想说,你可一定要回来呀。不能像我们传统人,言而无信。”

    “一定!”他大不咧咧地说,转身大步跨了出去,想想,又折回来,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抱住她,在她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退后一步,并拢两脚,行个不伦不类的举手礼,转身走了出去。

    罗依夏急忙追出去,看着他下了楼,看不见了,又急忙跑到阳台上,看着他跑出楼门,钻进出租车,向他使劲地招招手,自语道:“阿汉,飞走啦!我等你回来。”转身回到屋里,若有所失地愣了一会,嘟囔道:“基因人,第一个,还没摸到他的脉呢。”

    环球高速铁路上,五彩缤纷的高速客列风驰电掣,穿过大沙漠,再穿过大片的红柳林,凌晨五点多钟到达了神昌站。

    基因汉走下车来,一身深蓝色牛仔服,完全是打工仔模样,一个多月的浪荡生活尤其是心灵的煎熬,使他的脸色也变的沉着起来,虽有红润,却显憔悴,手中提个粗布提包,这是罗依夏专门从天马爷的遗物中挑出来给他的。他注意到,人流从他面前匆匆而过,谁也没有对他多看一眼。啊,这样好,没人在意,我就安全啦。一转身,加入人流,缓缓地走出站台来。

    他拦住了一辆黑色出租车,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中心门口。啊,中心此时真是热闹非凡。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多的人,围在大门口,吵嚷着要见基因汉。保安左遮右挡,竭力阻止人们冲进院中。基因汉乐不可支,在心中说:华继业,华宇美智超,玛甘捷琳,你们把我气走了,现在不好对付了,活该!喜欢恶作剧的他,一不做,二不休,挤进人群,也振臂呐喊起来——

    基因汉,出来!

    基因帅哥,出来!

    我们要见基因汉!

    我们要见基因大帅哥!

    基因人老大,你出来见我们!

    你不是没有恐惧基因嘛,为何当缩头乌龟?!

    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啦!

    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喜欢你啦!

    再不出来,我们就不支持你啦!

    出来!

    快出来!

    马上出来!

    砸门啦!

    真的砸啦!

    真的冲进去啦!

    冲啊——

    人越来越多,呼声越来越高,院门被推得哗啦作响。

    情势异常紧张,中心里的人全都屏声静气,紧张而又恐慌地盯着大门口,谁也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被外面那些已经激愤了的人们听见。

    保安们全都准备好了,心中想着怎么同先冲进来的人们格,最好是在第一个回合里就把他们推出大门之外。

    神昌市公安局的便衣们混在人群中,悄悄侦查谁是挑头者,谁喊叫的最凶,谁心怀不测……

    公安局的特别应急分队整装待发!

    正常情况下,此时此刻,是基因大帅哥该抛头露面的时候了。他一露头,一切便自然面蟾地归于平息。

    可是,他不在眼前,不在这个因为有了他才建军立起来的地球人体基因整体再造技术中心的豪华而新颖别致的林楼里。

    阿超是基因人之父,和基历汉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此时此刻,他不敢轻易造次。弄不好,就得贻笑八方。这还是小事,搞得沸沸扬扬,丢分丢份,直至整得林士卓和穆玛德琳一等高官们如冰上过河——进退两难,那就罪莫大焉!

    此时此刻,华家人不约而同地巴望着,基因大帅哥,能够瞧忽然间从天而降,或是一下子从林院大楼里头某个角落冲出来。

    唉——基因人老大真是不可或缺啊,这中心没有他真是天动地摇了!

    阿汉啦!你在哪儿?快,快快!出来吧!

    心想事成,还是事与愿违?谁也不能做出明确答案。

    剑在弦上,一触即发!

第一五二章 基因人老大在此

    华继业他们彻夜未睡,不敢闭眼啦!那么多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必须疲于应付。

    看见外面情况紧急,阿超就要出面调停,华继业不许,阿娜也说再等等,做饭要看好火候。玛甘捷琳和王拓基请求再出去应付,华继业严肃地说:“你俩出去几次了,无济于事,再出的话,可能会激怒他们。”

    人们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些男女翻过了大门的铁栅栏,其他人手挽着手,冲撞栅栏,保安急眼了,举起电警棍就打,这下子把本就愤激的人们惹翻了,一哄而上,捉住两个保安,掀翻在地,哗——大门被打开,哦哦哦——人们前呼后拥,冲进院内,冲到了办公楼前。

    阿超终于按捺不住,其实,华继业和阿娜也没有再拦他,由他冲出楼门来,大声喝道:“各位朋友,你们请礼貌一点好不好?基因汉在此,由你们看个够!看够了,请你们马上撤回去,别影响我们办公。好不好?”

    一些人喊好,一些人却厉声喊道:“不行!让我们看个明白,是不是真的?”“你们干嘛发寻人启事?欺骗我们吗?”“叫基因汉唱支歌,我们听听!”“对,叫基因汉算几道题,像庆功大会上一样!”

    华继业挺身而出,喝道:“诸位,你们的要求有点不合适呀,基因汉要工作,不能在这里你们完没了的说话,还唱歌。请你们回吧。不然,对大家都不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威胁我们吗?摆什么大富豪架子?”“我们倒要看看你对我有什么不好!”“让基因汉给我们唱歌,不然,我们就冲楼啦!”

    阿娜不愿看到事态扩大,和华继业商量,叫阿超答应人们的要求,华继业无奈,点了头。阿超举起手,叫道:“大家请看好了,我就是基因汉!”转过身来,抓住耳朵,接着喊道:“看啦,我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小台球!”

    一些大胆的人们就跑上前来,仔细地看了,说没有错,就是基因汉,咱们走吧。可是,有几个人很难缠,喊道:“真的吗,别骗我们,让我们检验一下。”

    这一喊,华家人,包括阿娜都紧张起来,阿超脖子上的小台球可是前不久为了应会意外,才特意粘贴上去的,一看就露馅啦!阿超担心不过,也气愤不过,厉声说:“你们也太不尊重基因人了,太过分啦,我拒绝你们的无理要求。”

    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冲到前面来了,一起喊叫:你拒绝是假,害怕是真。空城计,一定是空城计!让我们检查,必须检查。

    他们是胡里奥德娃、地罕和史海仁。这三个阿超阿娜和华继业都见过面,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变成叫化子,更想不到他们会死里逃生。所以,压根也想不到看看他们的真实身份。

    阿超到底经事太少,见他们冲上来,心里一慌,躲进楼里去了。地罕他们几个得寸进尺,追进楼来,一路吆喝着:“抓住假基因汉,抓住假基因汉!”

    华继业是机警的,立即指挥工人们帮着保安,将冲进楼来的人们先挡住,接着,一边观察,一边往外赶。但是,来的人太多,赶不动,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正在难解难分之,只听一声断喝,像雷声一样,在楼道里响起:“都给我住手,瞎起什么哄!第一个基因人,基因人老大,华宇基因汉在此!假的真不了,真的还能假的了?”

    楼道内一下落入沉静,双方都因为出乎意料而目瞪口呆,哄闹声像刹车一般,嘎然而止。

    双方的人们都不知道,基因汉先是跟着起哄,渐渐地,发现那些人不怀好意,要跟阿超过不去。跟阿超过不去,不就是跟他过不去嘛。他心生气愤,便躲到一旁,伺机出手相助。看见阿超马上就要被揭穿的时候,他手心里就捏了一把汗,眼看不行了,他把心一横,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闪亮登场吧,先化解危机再说啰。

    这是怎么弄的?地罕和胡里奥德娃悄悄咬耳朵。

    基因汉早就发现是他们带头哄进楼里来的,一把将地罕抓住,厉声喝道:“看啦,让你看清楚,我绝对不是假的。看完了,马上给我滚蛋!”转过身来,右手抓住左耳朵,左手指着小台球,说:“快看啦,过时不候噢!”

    地罕赶紧掂起脚尖,看了,又用手抠了抠,又叫胡里奥德娃来看,她也抠了抠,被基因汉狠狠地打了一下手,疼的甩了几甩,不敢吱声,对地罕挤眼笑笑,嬉笑着说:“啊,果然是真的,人找到了,走喽!”

    基因汉十分机智,假装去追他们,朝着退去的人群,大声喊道:“别走啊,就这样走可不行,还没道歉呢,向我们道歉!”

    真相大白,地罕和胡里奥德娃还有史海仁更是提心吊胆,万分害怕偷鸡不着反氽一把米,露出狐狸尾巴,成为阶下囚,恨不得马上钻入地下躲藏起来,慌慌的往外跑。

    那些不明真相只是跟着起哄看热闹的人们,害怕追究责任,一秒钟也不愿多呆,紧跟着一窝蜂跑出楼来,跑出院外,四散而去。

    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梦境般变幻,以至于华继业和阿超半天缓不过神来,基因汉怎么像神仙一样从天而降啊?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呀?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离开中心,躲在什么地方,给大家难堪啦?

    玛甘捷琳和王拓基也稀里糊涂,还是阿娜反应快捷一些,看见基因汉跟着跑出去,马上意识到这个冒失鬼调皮鬼又要远走高飞,一股热血涌出来,攒口气,追了出去。

    然而,为时已晚。人群四处飞奔而去,天色朦胧,辨别不清基因汉朝哪个方向跑走了。回转身来,问保安,有没有看清基因汉跑到哪儿去了。保安竟然没有看到他跑出院门,只说有个身穿深蓝色牛仔服很像打工仔的小伙子从值班室取走了一个手提包。

    阿娜教训道:“乱弹琴!什么打工仔?他是基因汉!”

    华继业、阿超、王拓基、玛甘捷琳都追了过来,一起说:对,就是基因汉,他到哪儿去了?

    阿娜摇摇头,说不知去向,他是一片云,又飘走了,也许飘到天际之外,都不得而知了。

    华继业心里发紧,接上疼痛难忍,赶紧捂住胸口。

    阿超大惊失色,扶住他,叫大家帮着送回宿舍,叫中心医生来诊断,说是急火攻心,引起心肌缺血,搏动加快,所以疼痛难忍,给他吃了速效救心丸,叮嘱好好休息,并无大碍。

    医生走了,一家人坐下说话,都觉得奇怪。阿娜却说,大家都别遗憾,也别急了。寻人启事帮了我们大忙啊。基因汉回来了,他看到了这个阴毒的启事。可他聪明机智,旁敲侧击,既帮我们化解了危机,又没暴露自己,一举两得。好啦,老爸,他安然无恙,就万事大吉了。

    华继业松了一口气,愧疚的说:“我恨我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他。要不,非把这小子抓住,不让他再跑。”

    阿超说:“老爸,不用急,你孙子懂事,不会不回来。”

    玛甘捷琳也说:“没错,基因帅哥玩够了,就回窝了。我觉得他在外面还混的不错嗳,穿着时髦的牛仔服哦。”

    王拓基说:“我看啦,老大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恐怕得过个一年半载。”

    华继业勉强一笑,说:“拓基,你哥哥走了,你好好的呀,管他多久,回来就行。”

    阿娜提起是否报告穆玛德琳,华继业果决地说:“报告,还要告诉阿星她们。”

    听到基因汉回中心的消息,穆玛德琳差点没高兴得发疯,马上告诉山妞儿,说她现在很快活,叫老人家多多保重,别挂念孙女儿。想想又给林士卓通了话,叫他同巩南星谈,看能不能趁热打铁,写篇文章,帮文森特解围。

    林士卓欣然允诺,请巩南星吃过午餐,一起商定了文章内容。

    下午三点半钟,a国国家电视台便播发了巩南星的专题报道,全文只有几十个字——

    据可靠消息,寻人启事造成人们的误解。基因汉关键时刻大显身手,化解了基因再造中心的难堪,华家人眉开眼笑。明眼人都知道,帅哥天天守在中心,所以才能从天而降。

    谣言止于智者。愿大家都不是愚人。

    看到这篇文章,基因汉快慰的笑了。

    为了兑现诺言,他还是从环球高速铁路返回到了罗依夏身边。可把她激动坏了,一个劲夸他守信用,是新世纪顶天立地的男人,将来一定是地球人民的大英雄。

    他自豪地说,这还是小事一桩,将来他要做的大事还很多。他真诚地告诉她,这一回他有一个重要的省悟:自己不搞阴谋诡计,却须防止别人搞阴谋诡计,必须用阳谋对付阴谋。

    罗依夏开心地说:巩南星的文章就是对付阴谋的,寻人启事就那么回事。

    基因汉却忧心忡忡地说:罗依夏,你比我还憨厚,没那么简单,我觉得,找我的人才开了个头啊。

    罗依夏幽默地说:“反正我们有阳谋,他开了头,就收不了头啦!你还是好好找工作,我帮人帮到底啦。”

    罗依夏是一介女流,想不到也不怎么想国家国际和宇宙间的大事,只想着有一个帅哥,还是基因大帅哥,陪伴在她身边,填补她刚刚失去丈夫的缺憾,再就是满足自己率先而单独地与基因人老大相处的快乐。

    她缠住基因汉,要他兑现诺言。他也不推托,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他是怎么从高速铁路上跑了一个来回的。

    “我跑到美鲁林齐空中环球高铁站,先买票,我说没证件。那们漂亮的售票小姐竟然咯咯一笑,说,嗳哟,你是帅哥,不要证件的。”基因汉有些迷惑不解的说。“我意外的张大了嘴,接过票,就上了车,风驰电制,就到啦。出站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售票小姐照样没要我的证件。就这么简单。”

    罗依夏不大相信,说怎么会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莫非是两位售票小姐都被上了思维干扰器?

    基因汉“嘿嘿”一笑,说:“管那么多干啥?反正基因帅哥好运气就是了。你们传统人不是人句古话,叫做有福人不用事先筹划么?”

    罗依夏也不筹再动脑子,顺着他说:“有福人,福将,福星,我要沾光走运喽。”

    这个谜一年后才解开,是红瓢所为。

    第一个基因人虽然有些头脑,但他涉世未深,还没有进入社会角色,大孩子脾气左右着他,忘记了他设的五道锁,也忘却了阿超阿娜给他千万次的教导,地球大英雄这个宏大概念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只想在外面自由自在地证明基因人老大与众不同。

    两人相处已经一个多月了,还会相处多久?

第一五三章 洗衣店不要奶油帅哥

    基因汉因为剔除了恐惧基因,显得胆子太大,不知退缩,很有些固执己见,不达目的,不甘罢休。

    早晨起来,罗依夏已经上班走了。基因汉一心想着找工作,羰饭碗,不愿拖拉,匆匆吃过早餐,精心收拾一番,便出了门,仍然在大街小巷,溜来溜去,心中无数次地喊着:找不到工作誓不罢休!

    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老街,看见前面一家洗衣店门口挤满了人,他出于好奇大步走过去,挤进人堆一看,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儿正在招聘工人,瞧那店门上的粉红色小广告牌上,分明写着——

    本洗衣店因业务发展特别快捷,急需聘用洗衣工人,月薪3000至5000元,有意者,请从速联系,过期不候。

    他看的十分明白,广告上的粉红色和穆玛德琳的运动气球颜色相差无几,心中一激动,把两拳攥紧,暗暗对自己说:今天有门儿。想想不过瘾,举起双手,大叫道:“这是好工作!我来应聘!”

    他举着双手,活像投降一样,冲进了人堆中,使劲往招聘台前挤。围成一堆的应聘人员并不让他,他虽然他个头比别人要高一些,但力气不够,挤来挤去,挤不到跟前。正在着急,忽然听到一声叫唤:“嗳,那个大个子,举手大叫的那一个,你到前面来!”

    他掂起脚尖一看,招聘台旁边站着的一个男青年正用手指着他,不由窃喜:今天果然吉星高照,人家主动要我应试,而非我求爹爹告奶奶!连忙大声应答:“谢谢,我来啦,马上就到跟前,请大家让一让。”大家一边让着,他一边拨拉着,很快走到了招聘台跟前,彬彬有礼地对那男青年说:“我来了,谢谢你的关心。”

    那男青年没有答理他,俯身对坐着的姑娘耳语几句,那姑娘抬眼把基因汉从上到下扫了几下,同那男青年嘀咕几句,对基因汉说:“你叫什么名字?来此有何目的?”

    “我叫基因汉,来此找个饭碗。”基因汉口齿清楚,说的明确无误。但是他又犯了老实病,说出了基因汉这个真名。本来,昨晚跟罗依夏商量好了,听她的,不能对谁都实话实说。没想到,不是因为紧张,也非由于高兴,到底还是基因决定了,不会撒谎,一张嘴就说了真话。

    “什么?”两个招聘者同时发问。“你是基因汉?”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更姓。”

    那姑娘瞪着他,生硬地问:“你是基因汉?我说的是华宇基因汉,就是从月球村三九楼生出来,前不久才回到地球村的那个基因大帅哥?”

    “你好聪明,好记性!正是,正是,给我工作吧。”

    那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莫急嘛,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是基因汉,就是神昌基因人再造技术中心的那个基因汉,哦,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他是穆玛德琳主席心上人的那个基因大帅哥?”

    “不假,假不了的。快给我登记吧。”

    那男子说:“登记,这不急,急不得嘛。请你出示证件!”

    “证件?又要证件?”基因汉不由一怔。“就洗个衣服的活,也要证件,何必呢?”

    “哼!你是工因汉,又何必来做这洗衣工呢?”那姑娘觉得他小视了洗衣的工作,反唇相讥。“新世纪啦,啥工作都是高尚的,不分贵贱嘛。”

    基因汉机敏过人,自知说漏了嘴,又想起昨晚上罗依夏的叮咛,千万别再犯诚实病,别老一口一个我就是基因汉,说了许多个地方了,都碰了壁,再别自找麻烦了,何必老是认认真真。现实生活不欢迎老老实实的嘛,伸下舌头,解释说:“哦,叫两位疑惑了,是我发音不够标准。我叫极硬汉,意思是极其硬梆的汉子。嗳,爹妈取的名啊,又没跟我商量,没法子,别见笑。”

    周围的人们还是笑了。两位招聘的人也笑了。那姑娘说:“原来如此,副经理说你一表人材,个子大,力气肯定不小,适合做洗衣工,进去吧!见经理,三楼009号办公室,祝你有发明。”

    基因汉朝那男青年点头一笑,说:“感谢副经理!”转身进了洗衣店,兴高采烈地登上三楼,小心翼翼地敲开了009号办公室,毕恭毕敬地说:“报告经理,我是基因汉,前来应聘,非常愿意到贵店来工作,一句话,我要饭碗,我……”

    经理伸出右手,叫道:“你等等,你等等!”起身上前着意地打量他一番,绕他转了两圈,像神经错乱一样,哈哈大笑一阵,双手叉腰,阴阳怪气地问:“你有多大力气?副经理说你能干力气活,我信,可得试试你。来,我们掰个手腕。”

    基因汉从来没掰过手腕,但他天不怕地不怕,心想,掰就掰,有啥了不起,赢不了你,咱就拍屁股走人,反正,本帅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走上前来,扎好架势,就同他掰开了手腕。右手掰,输了。左手再掰,还是输了。他自嘲地说:“这段时间忙于找工作,没有练这,能不能换个别的?”

    经理眼中全是篾视,站起身,伸出两掌,喝道:“接我一掌!”

    基因汉没有准备,慌忙来接,只听“啪”的一声,他被击倒在地,一个后空翻,撞到墙上了,又弹回来,叫到:“经理,你用力太猛啦,像杀人似的,这可不是切磋武艺呀。”

    经理“哈哈”一笑,冷嘲热讽:“小子,腰没摔断吧,我手下留情啦。看你这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当个面首,陪大岛幸子过过夜还差不多!洗衣工可不是奶油小生干的活。嗯,你小子洗洗干净了,还真帅,不过嘛,只能算得奶油帅哥。哼!哼哼!极硬汉?‘鸡应寒’啦!你要饭碗,好啊!我可怜你,给你出个主意,回去把‘碗’字去掉,就便当多了。不送了!”

    基因汉听出了后一句话的意思,“哼”一声,退了出来。他没能听懂后面的话,心里琢磨,‘碗’字去掉啥意思?默默地念叨:我要饭碗,去掉碗,成了我要饭,我要饭!啊呀,他狠狠地跺了一脚,骂道:该死,狗东西,讥讽笑话我只是个当乞丐的料,去你妈的,我基因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怎么也不会要饭。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想想,心里还是气不过,又叽叽咕咕地说:第一个基因人啥都能做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好,挣到大把大把的钱,到时候,让你***瞧瞧。哼!笑人前,落人后,小心你自己最后成了叫化子。

    他加快步伐,蹭蹭蹭,跑下楼来,故意从副经理身边经过,问他叫什么名字。副经理看他脸色不好,不告诉他,也不问他什么。他回身走到柜台上,抓起本店介绍就翻,一会,扔掉那介绍,心中说:刘任强经理,莫斯皮副经理,基因帅哥记住你们了。再次从莫斯皮身边擦过,故意朝他咧嘴笑一笑,大步流星的走了。

    基因汉又在街道中漫无边际地走着,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怪不好受的,一会劝慰自己,坚持就是胜利。一会又责怪自己无能,到处碰壁,连洗衣店都不肯给他事做,莫斯眼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竟然羞辱我是奶油帅哥,讥笑我只能当面首,还叫我陪大岛幸子过夜,简直叫人难堪透了,真有钻裤裆的感觉了。一会,再骂传统人丑陋,有眼无珠,这么优秀的人才,这么帅气的基因人,都看不到眼里,他们的眼睛肯定都被污七糟八占满了,或者说是害眼了,睁不开了。要么就是基因突变了,眼睛里没光线了,看不到更看不清啥了……

第一五四章 冷棋王的嘲弄

    第一五三章·冷棋王的嘲弄

    就这样边想边走,走啊,竟然走到了美鲁林齐市火车站。看见门前广场上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争争吵吵,他以为又是招聘工作的,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凑上去看热闹,想碰运气,心中想,总不可能都像那个***经理一样,不是神经失常,就是基因突变。

    原来,这是一个象棋摊。他在月球村生活了了两年,没有见过象棋摊,因为那块风水宝地,清净之所,从来就不许摆设杂七杂八的摊点。他是从文艺书籍还有电影电视中学到象棋摊这个词汇,看到象棋摊的实景,最后背熟了棋谱,并且在电脑上实战,成为高手的。那都是间接的,今天可是直截了当,眼见为实了。

    他的好奇心又一次得到了满足,心中未免非常惬意,不由自言自语道:离家出走还真是别有天地哩,怪不得书上记载了那么多浪荡公子的动人故事,哈哈,我是李白,我是鲁滨逊!哈哈哈,我就是我呀!基因汉,华宇基因汉!穆玛德琳超级大美女的心上人啦,基因大帅哥啊!哈哈哈!这就是浪荡嘛!这就是浪荡嘛!这儿的人口头禅不是都说:浪一(哈)下,荡荡再回嘛。好好看一看吧!浪荡,浪荡,走遍四方,管它是何地方,管它是何行当。

    怀着得意和兴奋的心状,他扎进人堆,蹲在地上,很是看了一会,觉得和书上网上说的一样又不一样,能拿着棋子,任意放在任何一个格子里,很有些像阿娜蒸蛋糕,把揉搓好了的面,放进一个又一个蛋糕模子里,有条不紊。这非常符合阿超和华继业经常说的,人都是分格的,不是格格不入,而是各自守着自己的格子,小心谨慎张望着其他格子,适时适度地进进出出,总是不可以占居别人的格子。

    看着想着,他未免手心痒痒起来,跟着那伙人指手划脚,吵吵嚷嚷,他的嗓门很大,惹恼了挑战的那位老年人,起身教训道:“年轻人,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基因汉不以为然,反驳道:“诲人不倦,指点江山,真君子也。路见不平,却袖手旁观,伪君子也。你挑战失败,该到一边去总结教训,而不是用教训的口吻跟我说话。”

    那老汉禁不住笑了,说:“你这嘴上没长毛的,嘴巴倒厉害,我没能耐,你有,来,请你上!”

    老汉让出来了,围观者顿时起哄,基因汉被推上了挑战者的席位,不得不硬起头皮,同摆棋摊的中年男子对弈。

    那中年男子似乎没有正眼看基因汉一下,但是,眼睛的余光却始终盯在他的脸上,拍拍已有些陈旧的黑色长布衫,叫道:“小伙子,强者创造时机,智者争取时机,弱者等待时机。你有没有胆量啊?”

    基因汉“呵呵”一笑,落落大方的说:“请讲,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那男子扫他一眼,回答说:“有嘛,我们加码,五十块一局。没有呢,就请你一边稍息。”

    人们又闹哄起来,叫基因汉加码。老汉想知道基因汉棋艺究竟如何,也挑动说,不答应,就是胆怯了。胆怯了,就是败了。

    基因汉一半是受了刺激,一半是好胜争强的基因使然,大声叫道:“五十算什么,就这么定了,我执红,我先走。当头炮!”

    “喝!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男子不无讥讽地说。“嗯,有勇气啊!希望你能连胜三局。”

    基因汉从来没有实战经验,差不多只会纸上谈兵,实际没有真枪实弹地拼杀过,根本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常年在这个车站摆棋摊,差不多以此为生的老棋手对阵,有些随心所欲地说:“三局算啥?五局七局都行,多少局还不都是你掏钱啦?今天我要赢你五百块a币!”

    “哦哦哦!”那男子抬起头来朝他哈哈大笑,说:“勇气可嘉呀!不!年轻气盛!自古英雄出少年啦!我就成全你,祝你大获全胜。”

    基因汉并没抬头,只挥挥手,不大耐烦地说:“别废话,我要将军了,快应招!”

    那男子又不无轻视的笑了一下,轻声说:“我也架了一个炮吧,请君入瓮喽。”

    基因汉当头炮打兵,将了一军,那男子撑了一个士,安然无恙了。他嘴里叽哩咕噜的,不停地背诵着棋谱,手中的棋子却不知何处落下为最佳,感觉那棋盘满满当当,手中的棋子无去可放,不像电脑上的还有书上的棋盘那样地一动不动,没摆弄几下,便被那男子的一个窝心马将死了。

    他不甘地朝那男子瞪了一眼,掏出五十元来,再下一盘,又输了。再下一盘,还是输了。不由性起,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起押上,说:“再赌一局,我就不信一盘也赢不了你。”

    老汉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基因汉原来真是不平则鸣,心生怜悯,劝他改天再来。他不知好歹,却用君子观棋不语的话来噎他。老汉摇摇头,叹息一声,退到一旁悄悄观看。

    不用说,不到五分钟,他就输了个精光。

    那男子也不客气,抓起他的一把钱,朝布兜里一塞,俏皮地说:“小伙了,你是帅哥。明天再下吧,今天我累了,再下就会输给你呀。”

    基因汉不知是计,大叫一声:“不用激将法,我跟你下到底,非叫你低头认输不可。”

    老汉忍不住,拽拽他衣服,朝他使眼色,叫他赶紧走。

    他却恼怒地瞪老汉一眼,叫他别噜苏,最后一局保证能赢。

    老汉叹息一声,不吱声了,挪个地方,作壁上观。

    基因汉朝那男子叫道:“我输的起,你怎么赢不起呀?来,接着来!”

    那男子得意地一笑,坐下来,说:“请掏票子哟。”

    他不顾一切地在身上搜索,怎么也找不出一分钱来,急得满头大汗。

    老汉看不过去,掏出五十元塞给他,轻声说:“就下这一盘,明天再来好了。”

    他也不说声谢谢,将钱往棋盘上一撂,说:“我先走!”

    那男子轻篾地说:“反正都一样,让你先走几步都可以。”

    基因汉便先走了。他急于求成,想打败对手,孰不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下着,下着,就乱了路数,又被那男子一个卧槽马,将死了。

    他恨恨地拍下脑袋,还要下,那男子哪里肯,非要走,他便死死拖住他。

    那男子说,除非他能掏钱,而且要提高赌注。

    他转身向老汉借钱,老汉不肯了,说借多少给他,还不都是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输),不能再干赔本买卖了。

    他一气之下,脱下衣裤,朝地上一扔,咬着牙,说:“这是刚刚买来的新衣服,价值两千多呢,算一千块好了,再和你来几局,你敢不敢。”

    那男子用脚踢踢衣服,再挑起来看了几遍,摇摇头,说:“你这衣服刚买不久没错,可是洗了好几回啦,被汗水浸泡过,不值什么钱了,算五百块,不然就拉倒。”

    基因汉一时怒发冲冠,叫道:“五百就五百,来!”

    那男子却不慌不忙地说:“我没功夫跟你这样的臭棋篓子浪费时间,一局定输赢,敢不敢?”

    基因汉本来就负气,这一说,又被激怒了,叫道:“我什么都敢,将来我还要把地球举起来呢。快,还是我先走,架炮!”

    结果可想而知,还是他输了,而且只走了十几步,就被那男子打当头炮,将个死定定。他不服气,还要下。那男子猛一把将他推开,嘲讽地说:“你只剩下裤衩背心了,还拿什么跟我赌?想给我当奴隶吗?不行,你这副德性,没力气,又没脑子,谁要收你当牛做马,恐怕只会拉屎,不会拉犁。”弯腰拍拍他的脸,说:“小子,你勇气可嘉,但棋艺太臭,回去好好请个高手,拜他为师,学个三五年,再来这闹场子吧。”

    基因汉又羞又恼,吼道:“你少得意,不就是赢得几盘棋嘛,有啥了不起?我不要任何人帮助,就我,就现在,你敢不敢?”

    那男子毫不掩饰对基因汉的轻篾,卷起已经发黑了的白色布棋盘,骂道:“**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现在你只能是臭篓子。滚!”

    基因汉哈哈大笑,讥讽地说:“原来,你是个胆小鬼,再加势利虫啊。赢了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夹着尾巴逃跑了。传统人真可怜!也罢,我不跟你这样的势利鬼叫劲,你叫不起呀。有胆量的留下你的尊姓大名,我会很快把你打败,再加上几棍子的。”

    那男子掉转身来,不无惊讶地看着他,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怪不得这么冒失。”

    那老汉搀住基因汉的胳膊,和气地说:“小伙子,这是咱们市的象棋大师,在这火车站摆摊快十年啦,一直保持不败记录。这儿的人都知道,他是秋耕春回,外号冷棋王。”

    基因汉上前一步,严肃地说:“秋耕春回,你听好了,我决定明天打败你,相信我说到就能做到。就在这儿,还请老人家和小家伙作证。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睡在这等你。你要是君子,明天就老老实实来。要是小人,现在就说清楚,明天可以不来。”

    冷棋王壮其言,伸出手来同他握过了,认真地说:“好啊,后生可畏。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执拗,显得不知高低的挑战者,一言为定,决不食言。”

    下棋和看棋的人们散光了。基因汉兀自站在地上,百思而不得其解,秋耕春回为何把他打的落花流水。基因人难道不如传统人聪明么?还是自己的基因要这一段时间里被风吹雨打整的变了形,不那么优秀了。

第一五五章 自愧不如叫化子

    火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赶车和接站的男女老少,行色匆匆,没有谁驻足来问基因汉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不好意思回家去了,身上又没有钱,怎么办呢?

    他想起了那个一掌将他打倒在地的经理刘任强的话:回去把“碗”字去掉,就便当多了。看来,传统人说的没有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华宇基因汉,第一个基因人,尽管有八大优点,但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只能当乞丐,拖起讨饭棍。嗳,你别说,我基因汉,一直在月球村娇生惯养,没有体力,不能当洗衣工,当叫化子可能非常胜任,很好玩嘛。没见古书《射雕英雄英雄传》,还有《神雕英雄传》,都说叫化子功夫了得,丐帮帮主,有打狗棒,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嗨!要饭也是一种本事哟。如果要饭能够生存,再不受家庭的束缚,也不失为一种快乐嘛。

    他这里正在胡思乱想,那边传来一声:行行好吧!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叫化子,跪在地上,双手作揖,在向行人乞讨。噫!还真碰上了,看看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对面的树丛下,蹲下地来,好奇地看着。

    路人们来来去去,并没有谁驻足施舍。

    一位漂亮的女士走过去了,回头看看,又折回来,掏出很漂亮的鳄鱼皮钱包,从中抠两张十元a币,扔给那叫化子一张,扭过脸来,竟给基因汉也扔了一张。

    那叫化子叩首说谢谢。

    基因汉双手捧着钱,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讨要啊,怎么也给我一张呢?她把我也当成叫化子了?

    他正在惊讶,那漂亮女士又折回来了,着意地看了看基因汉,没头没脑地说:帅乞丐!又扔给他一张十元a币,扭起腰肢,快步离去了。

    漂亮女士的这个复加行动,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却迫使基因汉自以为是的做出一个错误的判断——

    当叫化子不简单,几分数秒之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取高额报酬。

    我折腾了老半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非但分文未取,反而输的差点光屁股蛋了。

    而我只靠近了叫化子,竟然有美女扔给我二十块钱,就算一天扔一次,一个月三十天,就是1200块,和洗衣工人挣的钱,也差不了多少啦。当洗衣工可比这活计苦许多倍哩。

    这二十十块钱到手,到底是沾了叫化子的光,还是沾了帅哥的光,或许是沾了脏兮佤的光,是那美女见我脏的出奇而大发慈悲,要给钱与我让我去洗洗干净,恢复了基因人老大的大帅哥形象,或许什么都不是,就是人家有钱又有善心,喜欢施舍,好积阴德呢?

    他摇摇头,觉得很费解,说不准备,种种可能性都存在,不去想那么多了,也不做决断了,还是想想这当叫化子的问题吧。叫化子我基因帅哥还是第一回见到哩,月球村没有,全是大富翁,富得流油啊;万和号太空站也没有叫化子,因为那是联合中首脑的天堂,旁波宁肯主管的国际警察厅有明方规定赂国各地的叫化子都不许到太空站去,各国各地的警察系统必须时时处处防着他们,一旦发现有到太空站的苗头,必须的,无条件的马上掐掉,否则,就会受到联合国的通报批评,严重了的话,还会影响到联合对事发国的态度的政策倾向,甩以嘛,各国各地都不敢马虎,事情当然好办了,万和号太空站总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大好景象。嗳,好玩啦,叫化子们都是这副打扮,算不算是地球人的一景呢?如果和蓝星人比,也许会算的上吧?要是和花星人比的话,那肯定是算的上了。

    我基因汉满肚子墨水,浑身都是能耐,可以不可以当叫化子呢?对对!应当问问当叫化子可不可以也算是一种生活选择,也是一咱社会活能力?

    本帅哥觉得吧,可以算是一种能力。你看,他们要有充分的准备,要有过硬的不怕有笑话的心理素质,要有一套求爹爹告***嘴皮子功夫,还在有不怕风吹雨打的精神和体质,更要有一种坚持不懈的精神和耐力,嗨,算算,他们身上的能力还真不少哩!嗳,想起来啦,我在哪本书上,对,不是《射雕英雄传》就是《陆小凤》上看到过的,哦,不对,不是这两本书,想不起来啦,反正古书上真有记载的,当叫化子成了百万富翁啊!都是百万富翁了,还能不是聪明能干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听阿超阿娜还有其他人说过,大凡地球人都不想当叫化子也,名声不好听嘛,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这又是为啥呢?莫非这是一种低劣的能力,或是叫做无奈的可怜巴巴的能力吗?

    啊?唔,嗯,哼!管它啥能力哩,没能力才最要命来。要饭就要饭,没啥可丢人的,没钱才丢人哩,没钱就没饭吃了,没饭吃了,就饿死了,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皮吗?

    喝,哈哈!身子脏了,不要紧!吃饭才最重要。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基因人也不例外呀!

    被人瞧不起不要紧,只要有饭吃,管它瞧不起,瞧得起。

    不想那么多了,脑袋都疼起来了,得喂喂他啦!不想啦,白费脑细胞,傻子嘛。

    人,都按照自己的观念生活和处事。有什么样的观念,自然就有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基因汉这样看待叫化子,无疑是危险的。应当说,这是他后来沦为乞丐的思想认识基础。

    基因人是比传统人先进一步,基因帅哥确实有八大优点。但是,先进的基因只能决定身心两方面的先天基础,后天的塑造,同样和传统人一样,唯有实践出真知,而绝对不是基因出真知。

    还有,比传统人先进的基因人,可以在实践中更多更快更显著地获得种种经验和成果,却绝对不可能不经历风雨就可以常常见到彩虹。

    第一个基因人刚刚扑入地球人的社会大海,尽管他聪明绝顶,但是,聪明能干的脑袋永远不能代替勤劳勇敢的四肢,满肚子的墨水也不能改变大海的色彩,先进的基因无论多么强也得接受时空的约束。

    基因年龄只有两岁多的华宇基因汉,地球人的基因人老大,眼前还是个大孩子,处于基因人的幼年,聪明但天真,他还不能解开他所受羞辱的社会原因,只是无所畏惧,放胆向前,还有些玩世不恭,不知其中的利害。

    基因汉自觉想开了,脸上的愁容随之化解。

    他不再一次次掏口袋,没有钱就是没有钱,掏口袋也不能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

    他像一个政治家做出重大政治决策一般,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午饭,填饱肚子。

    他把20块钱慷慨地塞给了那个叫化子。叫化子长着一副英俊的脸庞,也算是有志气的人,不肯接受,几次推却之后,方才收下,对他说:你真好!我们还会再见吗?真想和你在一起。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基因汉伸出手,同他握了一下,昂然道:“后会有期!祝你科学!拜拜!”

第一五六章 觅食于垃圾堆

    和叫化子告了别,基因汉四顾一番,毅然决然地向一个高高耸立的垃圾箱走去。

    走到跟前,好奇地看了一番,不由满心欢喜:啊!垃圾箱真丰富,几乎应有尽有,纸盒子,塑料薄膜,残渣余孽,残羹剩饭……

    他伸手捡起一只装着米饭的纸盒子,打开来闻了闻,嗯,还好,没有变味,多好的大米饭哟,正好美餐一顿。

    伸出手,抓起一把饭来,就要往嘴里塞,忽然停住,犹豫起来——

    该吃不该吃呢?罗依夏还在家里等着呢,只要跑回去,准能吃到她亲手做的大米饭嘛。哦,没有了衣服,那也不要紧啦,她必定要给我再找一身天马爷穿过的衣服,替我换上的嘛。何必在此硬要吃垃圾呢?

    嗳呀,不行啦。我分文无有啦,真不该把20块钱全给了叫化子,给一半就行了的嘛。留下一半打出租,可以回去的呀。现在可好了,没钱打的了,回去不成了呀!

    他摇摇头,接着想:嗯,不能回去的啰,因为她会训斥我嘛,也给我羞辱嘛,她会骂我瞎胡闹,不知羞耻。我既然不受华家人的管束,又何必找个外姓人来麻烦呢?阿超阿娜又没有强化我的爱麻缠基因。

    看看那盒饭,摸摸咕噜叫唤的肚子,还是基因起了决定作用,自语道:嗨,饭到嘴边还不吃,岂非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有大傻瓜才干这种蠢事嘛。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解决了温饱,增添了体力和精神,明天才好继续找工作嘛。找到了工作,不管是什么差事,先做起来,就不会被人们瞧不起了啦。先贤们不是早有训教,工作使人尊严嘛。

    哈哈,对啦!火烧眉毛,且顾眼前。有饭有菜,吃个肚儿圆,再睡个梦中笑,多美的事呀。

    终于拿定了主意,他兴致勃勃地抓起一团米饭,就要往嘴里送,却听到身后一声断喝:“住口!”

    他本能地扭头一看,一个穿着并不破烂却也不很讲究,长着一脸横肉鼻子有些歪的中年男人,正用手指着他。他不明白这男人为啥这样,不予理睬,果断地将米饭塞进嘴里,再抓起一块肥肉,一张嘴,吃了,掉过头来,假装没有听见,问道:“你叫谁呀,是叫我?”

    歪鼻子狰狞地笑了一下,骂道:“你个***,好大的胆子,基因疯狂啦!敢不理我,偷吃我的大鱼大肉,不想活啦!”

    说完,他冲上前来,一把将基因汉推倒在垃圾堆中,一声呼哨,七八个年龄同歪鼻子差不多的男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起扑过来,挥拳踢腿来打基因汉。基因汉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招架的了,不一会,就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糊上了垃圾,雪白的内衣内裤也变成了黑漆麻乌的颜色,就像没有穿一样。

    这种遭遇基因帅哥生平第一次受到,隐隐约约觉得,这帮人像是这垃圾堆的主人,就和占山为王一样,他们占了这个垃圾堆,画地为牢,当成自个儿的地盘,不允他人侵入。啊,他忽地明白了:传统人从来都是以群而聚合,传统人附和的基因总是很强,自主的基因却总是很弱小,每每想着绑在一块行事,说什么人多力量大。这群人肯定是靠捡垃圾为生的,而且他们把这堆垃圾当成了他们的储备基地。

    可是,他又想不通了。这垃圾分明是千家万户的居民们今天倒一点,明天倒一点,堆积起来的嘛,凭什么就由这几个鸟人霸占着,这不跟独磨俄及霸占大冰谷有些相同了吗?

    没让他多想,歪鼻子又一个眼色,几个男女一哄而上,将基因汉拖出垃圾堆来,扔到一个角落里,又要殴打。幸好巡警们路过此地,他们像老鼠见猫一样,东躲**,一下子跑的精光。

    “叫化子!”一个男巡警指着基因汉,严厉的说。“赶快走开,别在这儿了,影响市容啊。限你五分钟,不走,我们就把你送到收容所。”

    基因汉没有吱声,他弄不明白,警察们为何要对他说这些,他本以为警察们会训斥欺辱了他的歪鼻子那一帮人,可警察们恰恰没管那么多,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管他想通想不通,标着巡警字样,装有警笛的两人摩托“呜呜”呼叫着飞驰而去了。

    基因汉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身上,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像个黑泥鳅了,脸上什么样子看不清楚,没有镜子什么的照看照看,便起身去找水,走到一个小巷里,钻进一个厕所里,借着水池照了照脸,自嘲道:“快赶上千岁伯啦,可惜没他颜色鲜艳夺目。”低头来洗,转而一想,自语道:“洗什么,多费事,这样好啊,罗依夏也不认得了,基因汉反正没人相信,就此消失吧。第一个基因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荣华富贵,更没有慈母娇妻,不就是赤条条一个汉子嘛。”

    他返转身来,要走出厕所,却被一个胖妇人挡住了,问他要钱,他摸摸身上说没有。胖妇人一把捂住鼻子,喝道:“你这个死叫化子,怎么敢上这么高级的厕所?看你模样还算俊,身上怎么臭不可闻?厕所不臭,你臭!快滚吧,别薰死老娘了。”

    “你这个老太太,怎么骂人啦?”他责问道。

    “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呢?”老太太理直气壮。“你长的倒蛮俊,为啥不知羞耻,弄的这么脏,像从猪圈,不!像从大粪坑里头爬出来的,啊?”

    “对啦!”他大叫一声。“我就是掉进你这大粪坑里头了,就是来找你的,你必须让我进你的厕所,洗干净了,再说话。”

    “喝,喝喝喝!”老太太嚷嚷开了。“你这个坏小子竟然敢反咬一口啊?我这厕所管理的井井有条,全美鲁林齐市的标兵厕所,谁进来都说,闻不到臭,只能闻到香!一句话,我的厕所不臭,是你小子身上臭!”

    “你嚷啥吗?基因犯燥啦!”基因汉觉得她很可笑,想逗逗她。“你说的对,对极了。是我身上臭嗳,又不是我人臭,你没道理不让我进厕所呀。”

    “别耍赖!”她声色俱厉。“对你这坏小子来说,人臭身臭都一样,反正你臭不可闻,快滚开!别玷污了我这标兵厕所。”

    “哈哈哈!你真是老糊涂了,基本的概念都分不清楚了。哪有人臭的,分明是身上臭嘛。照你的意思,人臭,哪就是肉臭,心臭,骨子里头臭,那你不也是臭的?看你的样子,七十多岁了吧,臭了七十多年喽?你说是吧?你要说是的话,那你们九十亿传统人都是臭的了!哈哈哈!”

    “你这坏小子,怎么骂人不带脏字?”她生起气来。“我不跟你说,真呕心!快走!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啊哟喂,你这可把我吓坏喽!我走!我走!要不然,你叫来警察,把他们也弄臭了,连累我吃官司呀!”

    哈哈哈……他像突发神经一样,大笑不止,渲泄心中的委屈,也对这个对基因人老妇人很不友好的传统人老太太发泄不满,一边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厕所。

    老太太从身后扔过来一串恶毒的话——臭不可闻的坏种,怎么不去跳楼啊?就是你心臭骨子里头都臭啦,赶紧回家叫你爹妈攒些钱,找阿超阿娜再造去吧。

    基因汉心中简直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无限悲愤,想起月球村的灿烂,想起太空站的荣耀,想起中心的快乐,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转而一想,破涕为笑,对自己说:“基因汉,哭啥嘛,这比昌连山强多啦,起码没野兽没毒蛇伤害嘛。你瞧瞧,多高级的厕所也进了,还免费,嗳呀呀,这样可好啦,没人敢碰我啦。我成孤家寡人啦。”

    走出厕所,在小巷中俳徊许久,觉得肚子咕咕叫的更加厉害,看见小摊上的各种食品,直往肚子里咽口水,真恨不得冲上去抓过一只烧鸡来啃。到底还是望而却步,道德感和羞耻心就像两条钢绳,紧紧的拴住了他的两只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吃,也当取之有道。饿怕什么,在昌连山中,在大沙漠里,都经历过啦,正好再练练忍饥挨饿的基本功,这还是一举两得的事哩。

    时已晌午,太阳火辣起来。他步履蹒跚地来到了体育公园门口,在一棵柳树下坐下,想想索性躺下,慢慢地睡着了。

    日薄西山,晚风四起。树下的阴凉变成了阴冷,他被冻醒了。懒洋洋地爬起来,缩紧身子,四处张望之后,返身向火车站方向走来。他还想着明天的赌局,想着要战胜那个不可一世的冷棋王秋耕春回。

    受羞辱时主要思索的不是抱怨、愤恨和报复,而是比较冷静静地对待,仍然想着心中的正事和要事,想着有所建树,这就是基因人较之传统人优胜的地方。

第一五七章 救命的香蕉大娘

    走了好长一段路,体力消耗了不少,热量也减少了许多,肚子饿得更加厉害,浑身泛软,觉得有些挪不动步子了,只好蹲下来歇一歇。一位老大娘从他身边走过,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菜兜里溜下两只香蕉,恰好掉在他的脚跟前。

    他本能地抓起两起香蕉,就要往嘴里塞,脑子里却传出一个指令:“不能吃!君子爱吃,取之有道。”使劲咽下一口唾沫,起身想追上那老大娘,迈开腿来方觉力不从心,便挥手喊叫:“大娘,大娘,你的东西丢啦!”

    大娘并不老,看上去只有六十来岁,属于新世纪的中年人,听见喊声,折回来,接过两只香蕉,没有说谢,却盯着他看了一会,疑惑地问:“小伙子,你怎么啦?额头直冒虚汗?”

    他有气无力地说,没事,请她走,别误了家务。说完了,又蹲下去,捂着肚子。

    大娘一下明白了,同情地说:“啊,你是饿的,得赶快吃东西。”将两根香蕉塞到他的手里,感动地说:“你饿成这样,还能拾金不昧,真是君子。这香蕉给你吃,快吃,孩子。”

    此时,基因汉还想着斯文,连问两遍“真让我吃吗?”大娘连说快吃。他才急切地抓起香蕉,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

    大娘心疼不过,眼泪都流出来了,又从菜兜里掏出两块大饼,非要叫他吃饱。

    他不肯,说不能把她一家人的晚餐吃掉了。

    她说不要紧,回去再做点什么就行了,很好办。如果他饿坏了,就不好办了,弄不好引起基因突变的话,落个肠胃痉挛,或者是慢性胃肠炎,还可能落下胃肠癌什么的,那就会影响一辈子的安康。

    他勉强笑笑,说不怕落下什么病,因为现在有了华氏基因人配方,以往的乱七八糟的疾病全都可以治好了。可是,肚子老叫唤,身上没有劲,熬不住。她接住他的话头,叫他快吃,别熬着了。他还是不肯,她就不肯走。盛情难却,基因汉站起来,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方才捧起大饼,大咀大嚼起来。

    大娘一旁问他如何弄成这样,他说自己也说不清楚,弄成这副模样,可能是基因决定的。

    大娘想了想,说她听不懂,因为她不懂基因科学,她只知道命中注定这一说,他可能是命中该有此一劫。

    基因汉听了,抬头望着她,像诽课一样,快速地说:“大娘啊,基因决定性格,性格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人脉,人脉决定命运,命运决定职业,职业决定地位,地位决定名利,名利决定声望。”

    大娘听的云里雾里,嗫嚅着说:“没想到你的嘴巴还真利索,饿的走不动路了,说话还像搞葡萄,一都噜一都噜的。哎,我听的头疼啦!你是做啥工作的呀?”

    基因汉继续啃大饼,叫她猜。大娘就猜测起来,说他肯定是做苦力,吃的多,出来打工,丢了钱包,或者是被贼偷了钱,没钱买饭吃,才饿成这样。

    他说差不多吧。没有水喝,他噎得慌,只咳嗽。

    大娘又掏出一包酸奶,叫他当饮料喝。

    他再不客气,吃饱喝足,再向大娘鞠一躬,非叫她说出名字来。她说积德行善乃人之本分,不求回报,否则就是假仁假义了。

    他要再拜谢,被她阻止了,同情地说:“孩子,打工不容易,实在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就回家去吧,别老在外面受苦。”想想又问:“孩子呀,你叫啥名字呀,有家嘛?要不要大娘我帮着送你回家去呀?”

    基因汉头一回听见这样亲切的语言,一个老大娘的亲切问讯,感觉特别受用,因为听上去非常入耳,就像丝丝和风,进入耳朵里头,非常舒畅,抬起头,感激地望着她认真地说:“大娘,香蕉大娘,我叫基因汉,华宇基因汉!有家,就是有家!是华家,在神昌,就是基因人再造技术中心。”

    “啊!”大娘惊叫一声,“你说你是基因汉,还是华宇基因汉,我没听错吧?”

    “嗯,嗯嗯!”基因汉连连点头,“你没有听错,你的听觉基因很好的,没有老化,我就是华宇基因汉。”

    大娘不吱声,盯着他的脸神视了好一会,叹息一声说:“孩子,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多的大小伙子啦。不过,大娘我不怪你。你肯定是被父母赶出家门的,不愿再回去了,因为和家里头闹翻啦,回去还是闹啊。唉,我们传统人啦,都是这样子,心眼小啊,经常闹,至亲骨肉也一个样,闹的不可开交。不如基因人啦,电视上都说,基因汉是大帅哥,他有八个优点,基因人就是好啊,要是我也是基因人就好了。”

    基因汉听她这样一说,停了咀嚼,兴奋地说:“大娘,原来你也是基因人的支持者,这就好办啦。你想做基因人,我能帮你也。”

    大娘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刚刚叫你别撒谎,怎么又忘了,看来你是撒谎撒谎成精了,习惯成自然啦。”

    “大娘,我说的全是实话,真的没撒谎,干嘛要撒谎哄你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啦。”

    “还说你没撒谎?”大娘生气了。“基因汉能是这副模样?除非华继业死了,阿超阿娜也疯癫了,才会让他们的儿子孙子当叫化子。你别哄我老太太,我的基因还不太老嗳。”

    “唉——”基因汉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窝里直打转儿。“怎么大娘你也不信?怎么啦,我明明实话实说,就是没有人肯信我啊?”他吃不下去了,把剩下的两根香蕉还给了她。

    大娘心软了,嗔怪道:“孩子呀,你乍地不吃了啊?大娘我又没怪你。你不可能是基因汉嘛,你要是的话,我也是基因帅哥了。”将两根香蕉塞到他的手中,接着说:“孩子,大娘不怪你,传统人嘛,谁不是说着谎长大的,又不是基因人。人家基因大帅哥是新新人类,身上没有撒谎基因啦,想叫他说谎也不成哩。大娘再劝你一句,赶紧回家去吧,还是家好啊。俗话说说的好嘛,金旮旯银旮旯,不如俺的穷旮旯嘛。别老在外面浪荡了,时长了,会野了性情,一辈子都难回头啊。”

    “多谢了,多谢啦!香蕉大娘。多谢你的关心。我是基因汉,信不信由大娘你了。我一定听你的劝导,我会找到好工作,将来出息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她。”

    大娘叹息着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望着她那有些弯曲的背影,基因汉忽然领悟到:得道多助,世上还是好人多。这两个传统人的古训是正确的。

    人都有软弱的时候,社会应同情并帮助弱者。

    人都有无助的时候,整个人类都需要自觉地帮助那些无助的人们。

    但是,软弱和无助的人形形色色,具体情形也各不相同,唯有君子和那些德高望重品行端正的人才肯真心相助他人,才能得到人们心甘情愿的同情和帮助。

    所以,不论传统人还是基因人,平常应当积德行善。

    他默默地祝愿她健康长寿,在心里说:如果你需要基因再造,我一定会帮你。

    吃饱了,有力气了,身上也暖和了,他想照大娘的教导马上回家去。

    可是,看看身上黑漆一团,又打消了念头。

    这样回去,岂不是给罗依夏难堪?让邻居们知道了,会叫她无地自容的。算了,找个地方凑合一夜,等明天赢了那个所谓的冷棋王,换上崭新的衣服,记住,一定要同她买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再回去那才什么都没耽误嘛。

    他又回到了体育公园门口,发现大门晚上也不锁,便走进园中,找了一处避风处,弄了一些树叶纸板之类,盖在身上,朦胧睡去。

    基因汉就这样生活了一天,就这样睡着了。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正对付过去了,世界上的事情最害怕的不是多么苦难,而是对付不了。就算是糊弄,只要能过得去,也算是没什么。罗依夏惦记基因汉,怕他又遭遇非难和羞辱。这倒没啥打紧,关键是怕他遇到什么意外。太阳下山了,他还没回来,这可和前几天不同啊。她的心中紧张起来。耐着性子等到华灯初上,还是不见他的身影,她的心中就越发紧张,想出去找他,可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呢?再等吧!

    饭菜早已凉了,凉了好几次,他还是没有回来。她感觉可能不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打电话发短信,他根本就没有手机,出去大街小巷去找,她又没有车,想报警,又害怕引起轩然大波,整出个弄巧成拙。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不住问自己,却一回顺地束手无策。只能自个儿在地上犯神经似地快速来回走动。

    已是深夜十二点了,像往常一样,火车站方向传来了火车进站的轰鸣声。啊!她警觉起来:他会不会又跑回神昌了?会不会又遇上崔肥他们几个坏家伙了?会不会被吴迪洞的爪牙抓走了?或许了被其他什么人劫持了?她设想了一系列的危险情景,肯定,否定,心中越来越乱,越来越怕,终于忍无可忍,抓起一件外套,边往身上穿,边冲出门来,跑到了院门口,打上出租车,好像得到准确消息,径自跑到火车站来,四处找了一遍,失望地打出租回到家中。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了,她一夜没合眼,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基因汉敲门。她一遍又一遍地巴望并设想,基因汉几点钟就回来了,她听见脚步声,或者他轻轻敲了门。她猛地蹦起来,拉开拴,打开门,一下将他拉在怀里,问长问短,然后,为他热饭……

第一五八章 红瓢林遇贵虫

    黎明重新摆开阵势,紧接着,让位给朝霞。大都市那种如潮似涛的噪声,具有强大的穿透力,硬是钻进了窗户,刺入罗依夏的耳朵,把她吵醒了。看看墙上的电子表,自语道:“八点了,基因汉怎么还不回来呢?唉,上班,迷糊一会可以了。”下意识地打开门看看,基因汉并没有像她设想的,怕吵她睡觉,没敲门,而躺在门跟前睡着了。再次失望地关上门,洗漱过后,连早点也不想吃,背起挎包去上班了。

    基因汉醒来很早,冷啊!黎明刚刚退去,他就被冻醒了。撸一撸树叶和纸板,还想睡,感觉左耳根后面有些痒痒,用手一摸,是只小动物,抓住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瓢虫,红脊背上点缀着几个亮亮的黑点,心中不由一乐,对着它说:“小瓢虫啊,红瓢虫,你是陪第一个基因人睡觉的贵虫,还是来欺负浪荡子的害虫?”

    小瓢虫振动翅膀,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更乐了,又说:“哦,你是低级动物,不会说话。那好吧,你要是来欺负我这一位比你高两级的动物的话,就再扑扑翅膀,别害怕,我可不喜欢胆小鬼。”

    那瓢虫的翅膀轻微地动了动,但没有扑腾。他再说一遍。还是没有扑腾。他高兴地把小动物放在手心里,动情地说:“你不是坏蛋。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哦,你和我相依为命,同病相怜。你是基因汉的亲密朋友。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再扑扑翅膀。”

    红瓢虫的双翅随即鼓动起来,发出响亮的“咕咕”声。

    基因汉无比激动地站起来,朝四处扫了一眼,发现他正昨晚正睡在红瓢林中,兴奋的振臂叫道:“红瓢林遇贵虫!我有知音啦!我有知音啦!他叫红瓢虫。”

    停下来一想,自语道:嗯,不雅,既是第一个基因人的朋友,就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啊,有了!基因汉的第一个知心朋友,世界名字就叫汉友红一瓢,国家的名字,既然在a国,依a国风俗啰,就叫福汉红一瓢好啦。个人名字,红一瓢,昵称——阿瓢。

    “阿瓢啊,谢谢你。”他大声说。“阿汉今天要扭转乾坤,得吃饱肚子,顾不上你啦。你先去玩吧。相信后会有期。”

    他伸出双手,使劲一抛,想叫阿瓢飞起来,远走高飞。可是,一连抛了几次,阿瓢还是粘在他的手心里。

    他不解地问:“阿瓢,你舍不得离开阿汉,还是有啥苦衷?快跟我说。”

    阿瓢在他手心里爬了几下,又不动了。

    哦,你不肯离开我的手掌心,想跟我走哇。这好极了。可是,我身无分文,不能请你吃早餐呀。阿瓢又爬了几下。他乐了,说:“你是要带我走吗?你有好去处吗?”

    阿瓢兴奋地振动双翅,飞起来,向上攀升,大约七八尺高了,向左拐个弯,又掉过身子来,向基因汉摇头摆尾,像是示意,要基因汉跟着他走。

    基因汉高兴极了,连声叫道:“好样的,好聪明,阿瓢,阿汉跟定你了。”

    他跃起身来,大步流星,阿瓢在前飞着,不停地回头看看他,基因汉不住地向它招手致意,就这样一直向前行进。

    几分钟之后,走出了体育公园大院门,阿瓢忽然兴奋地冲向前去,把基因汉甩得老远。

    他急迫地喊道:“阿瓢,阿瓢啊,别跑太快,等等我啊,你可不能变心,就是变的话,也别这么快呀,我们可是患难之交啊。等等我——”

    一边喊,一边追,可他因为二十几个小时没好好吃饭,体力难以相继,怎么也追不上,不一会就气喘吁吁,不得不蹲下地来喘气。心想,这个新世纪,也这么无情,连动物也出尔反尔,捉弄我这个穷途末路的基因人。书上总说贵人有贵相,能够遇难呈祥,传统人也常常大讲特讲,人世间有贵人,贵人总爱搭救帮助别人,怎么我基因汉出来这么久了,连一个贵人也没遇见?罗依夏能算上是我的贵人么?不能!她还是我救的呢。她的n汁固然救了我的命,可到底还是我的基因优秀,如果我和传统人一样的基因,她的胸水纵然是仙丹也无济于事……

    没等他想多少,阿瓢竟然返回来了。

    使他格外惊喜的是,阿瓢带来了一大帮兄弟姐妹,足足有几百只之多,是一支宠大的红瓢虫队伍。

    啊,这是来寻找阿瓢的队伍,动物也同人性,要把丢失的伙伴寻找回家,多有情趣啊。我基因汉,第一个基因人却无人问津,如此落魄,如此穷困潦倒……

    他越想心中越酸楚,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只是使劲忍住才没流出来,他怕刚刚认识的阿瓢笑话嘛。

    阿瓢没有笑话他,阿瓢不见了,隐进了它自己的家族队伍中。

    基因汉虽然基因特别优秀,眼力极强,却怎么也辨识不出来了。

    正在急眼儿,阿瓢从盘旋在基因汉头顶的队伍中飞了出来,朝他鼓动翅膀,示意他再跟着走。

    他又高兴起来,用顺从的腔调说:“阿汉懂啦,跟着你,不,是跟着你们走。你们到哪儿,我到哪儿就是了。只是千万别误了我同秋耕春回的赛事。”

    心中却想:唉,地球人啦,实在可怜透了,基因人还不是一个样儿,对小小昆虫也有这般强烈的依赖感,有啥优越的吗?

    肚子又咕噜叫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对阿瓢说:“你听懂我的话了,就快些带我去吃个早餐,或者喝个早茶也行,那怕吃半根油条,不,就是一口白开水也行。”

    阿瓢点了头,朝它的队伍发出一声轻快的叫声,扑闪起双翅,带头向前继续飞行。

    红瓢队伍紧紧追随,像一根粗壮的红头绳,在朝霞的辉映下,不紧不慢地在美林鲁齐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东郊,再往前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遍地白桦树苗的山洼里。

    这是什么地方呀?基因汉脑子里浮现出美鲁林齐市区全图,但无济于事,眼前与地图毫无吻合之处,地图就是地图,不可能具体到一草一木,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清每一处景致,查找到每一个目标。

    他不想了,太费脑筋,看阿瓢如何进行下去好了,相信新世纪的红瓢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给人类带来好处。对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红瓢更当特别优待。我可是阿瓢的患难兄弟呀。

    基因汉真是想入非非,等他回过神来,红瓢的队伍已经化整为零,隐入树林之中,须臾之间,一只也不见了,连阿瓢也不知去向。

    唉,动物,小小昆虫,哪里来的聪明才智,又哪有过仁义道德,要求它们礼尚往来,还不如对牛弹琴,白日做梦啊。

    得了,我是第一个基因人,不能随便骂谁,知理不怪人,怪人不知理。

    阿瓢不见了,一定有它的理由,让它和它的伙伴们安乐地吃早餐去好了。

    这儿树木葱笼,想必有些野草野果之类。哦,阿瓢带我来此,不是已经完成任务,尽到朋友之责之情了嘛。

    基因汉不再多想,四处寻找起来,要解决饥饿的骚扰。费了半天功夫,一无所获,方才想起,书上说了,美林鲁齐地处西北边境,气候晚到,时值三春,乍暖还寒,植物还在孕育生发之时,并无成熟果实。

    唉,这阿瓢尽瞎胡闹,带我来这做啥?还不如我到大街上,从垃圾堆中寻些食物,对付一顿,好去战胜秋耕春回那个虽然有些真本事,却显得骄狂的家伙。

    转而又想,基因汉你真是不知道理,怪阿瓢太没道理,要怪就怪你自己。

    罗依夏说的对,你基因汉要是不赌气离家出走,怎地会落得如此悲苦境地?

    你基因汉如果像传统人一样俯首贴耳,善于做小绵羊,就在罗依夏家中养尊处优,也还不至于弄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哎呀——他烦燥起来,怪谁都没有用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罢了。

    他又寻找食物,还是一无所获。

    正在犯愁之际,阿瓢出现了,带来了一只小巧精美的红瓢,朝他又叫又舞。

    他笑了,调侃地说:阿瓢,这么快就成双成对了,祝你们白头偕老哇。

    阿瓢点点头,用尾巴轻轻拍拍它的佳偶,两个一起朝基因汉摆了两下头,掉转身去,向树林深处飞去。

    基因汉明白它们的心思,毫不犹豫地跟着它们,钻进了勃勃生机的树丛之中。

    在树林中穿行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用树叶搭建起来的小棚子跟前,一阵油条的香味随风飘然而至,巧巧地钻进了基因汉的鼻孔。

    他紧抽几下鼻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躬身,钻进了低矮棚子里,回头来谢阿瓢。

    阿瓢和佳偶碰碰头,欢快的振动双翅,一起飞走了。

    基因汉目送它们远去,心中突然感悟出,这红瓢虫,像他的患难之交,更像他的忠实伴侣,对他格外亲睐,总是保护着他。

    基因汉压根没有想到,这只红瓢虫来历非凡,它的使命就是当好第一个基因人——将来的地球大英雄的忠实保镳。

第一五九章 嗟来之食真香啊

    棚子里很昏暗,但摆在一个老树桩上的一只破碗却看的清楚,破碗里的几根油条还有蛋糕水果之类食物看得更是明白。

    饥饿难忍的基因汉,有些急迫地跨上前去,伸手抓起一根油条,就要往嘴里塞,忽然想起不妥,咳嗽一声,问道:“有人吗?这儿有人吗?”

    没有应声,一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回应,再抓起油条,想想又放进碗里,跨出棚外,大声说:“有人吗,有人请回话!”

    还是没回应,他确信这儿没有人,自言自语:“阿超阿娜,你们教我不取不义之财,我谨记你们的教导。这儿没有人,这些食物不是不义之财,我就取了。”

    回转身正要进棚里,却又发现棚子门的左面挂着一张烟盒纸,上面用a语写着四个字:这儿没人!

    哈哈!他放心地大笑,自以为是地说:“这儿真的没人,我就大开吃戒啦!

    他第三次抓起了那根油条,刚刚送到嘴边,却听到身后一声断喝:“慢着!小心有毒。”

    他心中一惊,不无慌乱地把油条丢进了碗中,扭转身来一看,外面站着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两只眼睛大大的,眼窝深深,眼珠明亮,脸上满是稚气,而眼神带着气愤,气愤中又夹着疑惑。

    基因汉镇定下来,用尊敬的语气问:“你从哪儿来?”

    “我还没问你呢?”男孩的口气生硬。“你从哪儿来,干嘛私闯民宅?”

    “我从美鲁林齐市里面来,跟着红瓢队伍来的。”基因汉老老实实地说。“你是这屋子的主人吗?如果是,你请进来,我出去,待你允许了我再进来。”

    “嗯,你还算有理智,也算有良心。”男孩负气地说。“但我不想听这个,你该向我道歉。”

    “哦,你说的对,我是该向你道歉。”基因汉非常认真地说。“我不该擅自闯进你的屋子。请你原谅。因为我先打过招呼,没人应声我才进来的。”

    “你是喊了好几遍,但是,你没看见这张告示吗?”男孩用手中的一根小树棍指指门旁的纸条。

    “看了,可明明白白写着这儿没人嘛。”基因汉疑惑不解。

    “你真笨,还是故意装蒜?”男孩不悦地说。“听话听反话嘛,这儿没人,就是这儿有人。没有人怎么还有纸条告示?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

    “嗳哟,玩这个小聪明,也太小儿科了吧。”基因汉轻蔑地说。“有人没人我需要进来就进来了。”

    “进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偷点东西,我这儿可是一座宝藏啊。”男孩的口气像审问也像闹情绪。

    “请别用这各语气跟我说话,我是基因汉,身上根本就没有丑恶的基因,根本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撒谎!你撒谎。”男孩有些愤懑地说。“告诉你,别欺我年幼。俗话说的好,欺老别欺少,三年就赶到。再说了,我闯荡江湖几年了,懂得多,休想糊弄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月球村诞生的由华宇美智超发明出来的那第一个基因人。我压根不会撒谎,华宇美智超起先就抽掉了我的撒谎因子。我说的全是实么来了?”

    基因汉笑笑,心平气和地说:“我再说一遍,我是基因汉,就是话。”

    男孩好一阵大笑,说:“说的真比唱的好听啦。可是我不想听,你骗鬼去吧。基因汉,第一个基因人,哼!”他拨开基因汉,冲进棚子里,从树叶铺就的床上抓起几张破报纸,大声嚷嚷着:“基因帅哥,基因汉,穆玛德琳的心上人儿,经过了七七49难,才横空出世,可是地球人的第一个宝贝多疙瘩,怎么会跑到这个红瓢林来了,怎么会像个叫化子?你说呀,你说呀!”

    基因汉也不示弱,抬高语调,给他解释,把自己负气出走的经过说给他听。

    可是,他不信,捂住耳朵叫基因汉别说下去,说的越多谎言就越多,撒谎就是丑恶。

    基因汉生气了,指责他不讲道理,耍小孩子脾气,其实他完全弄错了,根本没有谁想偷他的宝藏,就是再好的宝贝基因帅哥也不屑一顾。基因汉就是基因汉,说的全是真话,信不信全由他了。

    男孩也不示弱,一个劲地数落他,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基因汉饥饿难忍,渐渐地没有力气,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像苍蝇蚊子叫,男孩便说他理亏了,不敢大声说话了。基因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这时,阿瓢飞来了,朝他摇头摆尾。他忽然反应过来,急叫一声:“不好,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还要比赛。”说完,冲出屋子,拔腿就往外跑。可是,没跑一会,就头昏目眩,一头栽倒在地。

    男孩追上来,把他扶起来,背进棚子里,给他喂过水,将装着油条的破碗捧到他跟前,真诚地说:“刚才错怪了你,对不起呀。你都饿成这样了,还守规矩,不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肯定不是坏人。来,这些都归你啦。快吃,吃得饱饱的,好去打败欺负你的人。”

    此时,基因汉顾不得了许多,朝他投过感激的目光,捧过碗来,狼吞虎咽一番,忽然想起,急切地说:“啊,不吃了,你还没有吃呢。”

    男孩爽快地一笑,说:“别管我,我可是真有宝藏。”他跳到床上,一滚,到了里边,伸手从树叶里抠出了罐头、啤酒、香肠等一大堆食品,抱过来,塞在基因汉手中,恳切地说:“吃吧,就像你前面那样子,大开吃戒。”

    基因汉心中啊,不知有多感激呀,眼泪在眼眶里直滚,抖抖地说:“好兄弟,告诉我,叫什么名字,让我一辈子记得你。相信我,我真是基因汉。”

    男孩诡秘地笑笑,说:“我叫全无能,不过,你千万别以为我是性无能。今年我十岁。你守规矩,讲道义,我敬重你,管你是不是基因汉,用不着记一辈子。快吃,完了好去打胜仗。”

    基因汉点点头,问:“我看你很能干啦,弄来了这么多吃的,还有库存粮食呢!了不起哦。”

    全无能说他过夸了,其实都是乞讨来的东西,都提不上嘴。

    基因汉一边大口吞食,一边说:“当叫化子好啊,比我强啊。你叫全无能不合适,我才名副其实。我啥都弄不到嗳,连上厕所都被老太太出来了。唉,不说了,真丢人。嗳,全无能,你这饭菜太好吃了,香极啦。”贪婪地扒了几口,接着说:“真的,我觉得你这饭菜特别鲜美,比什么都好吃。”

    全无能“嘿嘿”一笑,说:“你是饿坏了,饥不择食。”

    “嗯,差不多吧。”基因汉真诚的说。“书上说,古人们都说嗟来之食,吃下是要肚子疼的,怎么你这儿的饭菜,吃了肚子一点也不疼?反而舒坦的很呢?不怕你笑话,我那天吃羊肉串,只吃了几口,就吐了,那可是花了钱的,还吐,真可惜。”

    全无能听了,哈哈大笑,摸摸他的头,不无嘲弄的说:“你还真有意思,把两个念混到一块说话。吐和拉肚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嘛。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你吐了,是不适应水土。你要是吃了讨来的饭菜拉肚子了,极有可能是那饭菜馊了,变质,或是中了毒啊。还说你是基因汉呢?第一个基因人才不像你这样傻乎乎的,傻的叫人心疼喽。我看你呀,充其量不过是模仿基因帅哥玩儿罢了。”从怀中掏出一块电子表来,瞟一眼,问:“嗳,大孩子,你几点比赛?”

    “十点!在火车站。”

    “啊——”全无能惊叫起来,“九点钟啦,这儿到火车站可不近呀。要靠两条腿,你只好认输了。”

    基因汉听了,“噗”的一声,口中的饭菜全吐了出来,惊问道:“那乍办啦?我绝不能再输啦!”

    全无能的大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叫道:“大哥,你别担心,有我在,保你大获全胜。”转身朝床铺上一跪,使劲扒开里边的树叶,拽出一只暗红色的运动气球,拍拍灰尘,拽住气门星儿,往里面吹气,吹不进去,自嘲道:“慌不择嘴,弄岔啦。”

    从床里边摸出一只打气筒,朝基因汉得意地笑笑,说:“轻气,会飞的,跟超级大美女的运动气球一个样儿,看你有她的本事没有。”

    基因汉心中没有底,顺他的意思,壮着胆说:“有哇,我跟她亲密无间。”

    全无能摆弄好了运动气球,拖到外面来,用脚一踩,发动了,跳进去,升起来,在树林上空转了一圈,落下来,把基因汉推进去,说:“快走,再晚了就来不及了。记住,一直朝东飞行,二十分钟,看到那座高高的有大石英钟的大楼就到了。”

第一六0章 赢了还是臭棋篓子

    基因汉说声谢谢,也顾不了其他,便升腾起来,飞向火车站。他看穆玛德琳飞过运动气球,也研究过她的那只暗红色运动气球,但是他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未免有些手忙脚乱。刚飞了一会儿,遇到一阵大风,就转了方向。好在他聪明绝顶,记住了全无能的话,也多亏了他基因优秀,眼睛视力超强,借着明媚的太阳光,远远看见那座高大的石英钟,又凭超强的听觉,判断出位置,终于提前两分钟,飞到了火车站。新世纪运动气球使用普遍,谁也没有对他这种举动产生好奇,当他收拾好气球,提行李一样提到秋耕春回面前时,长长吁了一口气。

    “啊,自称基因汉的臭棋篓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弃权了呢。”秋耕春回嘲讽地说。

    基因汉志在必得,并不生气,反唇相讥:“你说的不错,我差点不敢来了,可穆玛德琳主席非叫我来。”他着意地拍拍坐在屁股下面的暗红色运动气球。

    “哈哈,你小子真是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啊。超级大美女昨晚跟你谈了一夜吧,面授机宜,今天看来我输定啰,我好害怕呀!”

    “害怕是没有用的。”基因汉用嘲弄的口气说。“害怕不害怕,结果你都得对我甘拜下风。少啰嗦,开始!”

    第一个基因人与传统人的象棋比赛,力量悬殊,却就这样开始了。

    基因汉心中清楚,他昨天并没有什么特别举措,仍然平常生活,只是饿得要死。除此之外,对棋艺可是没有丝毫特别训练,虽敢如约而来,只不过是闹着玩儿,说白了是使性子,顶多就是让冷棋王知道,还有一个年轻气盛的后生要同他较量到底,从心理上煞煞他的傲气而已,败局仍然属于他这个小小牛犊这是确定无疑的。

    力量悬殊的对弈开始了。

    不用说,围观的人很多,他们都从网上和人们的传说中,听到了这场赛事。

    也不用说,这场显得很有些奇怪的比赛,还是像先前那样,冷棋王节节胜利,小家伙节节败退,第一盘,冷棋王来了一个铁门栓,基因汉被将死了。

    为了有一点点取胜的可能,基因汉事先死缠硬拽,约定要下七盘,四胜三负者就赢得比赛。老棋王自然满口应承,他看透了这个傻冒还带着几分疯狂的后生,怎么都是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输),盘数越多就越会损耗小家伙的名声,对他的名声却是水涨船高,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盘开始了,很快,小家伙又被卧槽马将死。

    第三盘开始了,同样,没过几分钟,冷棋王一连串高喊道:“打象将军,跳马将军,出车将军,小家伙,你死定了,三比零!”

    基因汉不停的挠耳抓腮,紧紧地咬着嘴唇,心中一股怒气,难以控制,就要爆发出来。蓦地,阿瓢飞到了他的耳根下,轻轻挠了几下,他觉得痒痒,低头一看,是阿瓢,心中不由一乐。

    这一乐,可是至关紧要啊——阿瓢张口说话了:“别慌,沉住气,这盘你准赢。”他朝阿瓢轻轻舒口气,压低声音说:“我听你的。”

    果然,第四盘棋不像以往了,冷棋王的招数总被基因汉破解,着实下了好一阵子,他才抓住了战机,令人心惊胆战地叫道:“炮打士,马踩士,跳马将,车将,车将!哈哈,小家伙,你又死定了。”

    说完,就要站起身来。基因汉一把拽住了他,急切地叫道:“别激动,还将不死我。”旁观者们也齐声叫道:没有将死,将不死,冷棋王,你弄错啦,是不是要让一盘啦!

    秋耕春回不信,定睛来看,真糟糕,怎么把车放在了相口上了?急忙喝道:“小家伙,你敢动手脚?”

    基因汉还没说话,观众们一起叫起来,都说没有谁做手脚,就是他放错了地方。他不无羞惭地挠挠后脖子,低头认账。这一认账,车就让吃掉了,形势急转直下,最后,他输了。

    第五盘开始了。

    基因汉因为稀里糊涂赢了一盘,观众们对他刮目相看,大声疾呼,说他是后起之秀,叫他打垮老家伙,有人还喊出了把老棋霸赶出火车站,他心中别提有多兴奋,提起精神来,再下第五局。

    秋耕春回弄不明白,他的脑子不好使了,手也不听使唤,特别是后脖子老是奇痒难忍,不得不不用左手去抓挠,心想着,不用右手,以防再放错了位置。然而,奇痒到底牵走了他的高度注意力,右手还是不听使唤,每每落错了棋子,第五局下成了平局。

    第六局秋耕春回显得有些急躁,改变了以往的棋风,不是步步为营,而是孤军深入,一路猛攻,结果,他大败亏输。

    第七局,基因汉用上了心理战术,不停地哼着小曲。这可是事先没有约定的内容,秋耕春回虽然很恼火却又不便制止,很快,他又被基因汉的小卒子攻进了大本营,吃掉了老帅。

    双方都是胜三局,和一局,人们又乱嚷嚷起来,要再续一局,分出输赢。

    基因汉不吱声。

    冷棋王却连连喊叫:再来,再来!

    一些手快的人们,竟然帮着摆好了棋子。

    第八局开始了。

    基因汉同冷棋王打成了平局,好生欢喜,越战越勇,杀得冷棋王一头冷汗。

    观众们拍手称快,给他送上香烟、啤酒、食物,还有几位女士给他送来衣服。

    没有谁同情老棋王,反而讥笑他太蛮横,不知趣,人总是要老的,老了要服老,基因决定的嘛。长江后浪推前浪,何必逞强。

    冷棋王没有观众支持,卫冕心理太重,加上观众们的那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手下就更乱了方寸。

    最后,他不得不长叹一声:“唉,天不助我!小家伙,你胜了。”

    基因汉高兴的仰怀大笑,忽地,抓住秋耕春回的认真的说:“承让了。我赢了你,也还是臭棋篓子!”

    秋耕春回以为他是嘲弄他,狠狠地甩开手,说:“哼!瞎猫碰到一只死老鼠,得意什么?”

    观众们把基因汉抬起来,欢蹦乱跳。

    秋耕春回趁机收拾起棋盘,准备逃之夭夭。几个观众眼疾手快,把他追回来,要他兑现事先的承诺。

    秋耕春回突然两眼一翻,不醒人事,躺倒在地。

    众人慌了,基因汉的怜悯心大发,叫人们赶紧将他送医院抢救。

    来到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什么也没有发现,医生叫来家人,将秋耕春回领回家去。

    一进家门,秋耕春回把象棋兜儿朝地上一甩,懊恼地骂道:“出鬼了,出鬼了,今天遇到天罡地煞星了。哼!想赚我的钱,没门!一个子也不给。你还冒充基因汉?啥智商啊,本棋王一个小小的假死之法,就把你骗了,那帮瞎起哄的家伙也一样好蒙。”

    基因汉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也不想知道只想着自己胜了棋王,可是他弄不明白到底怎么赢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基因优异,把那个老棋王缠得筋疲力尽,乱了套,才错误百出,输给他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臭棋篓子。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未免来了劲头,决心自己去摆象棋摊,赚钱养活自己,用不着回中心去受华家人的气,也用不着再回到罗依夏身边,她虽然比起华家人来显得粗俗,少了高雅,也有穷酸之相,但她比华家人和顺,心地善良,很会关心人。可这些优点满足不了第一个基因人的创造**,他总在心里想,绝对不能让这个喂过他奶水的女人拖住了后腿,她心中喜欢穆玛德琳,可也觉得不是那么地倾心,也许属于第一个基因人的女人还没有出现。第一个基因人就是第一个,可不能混同于第二个基因人,王拓基娶了玛甘捷琳,看他现在变得,连第一个基因人——他的亲亲的唯一的基因人大哥,都心怀妒忌甚至于还有憎恨,多么令人讨厌。

    基因汉趁着高兴,将赠送的食品一古脑儿扔给了观众们,感谢大家对他的鼓励,请大家以后多为基因人事业做贡献。

    大家都不当真,他也不强求,乘上运动气球,飞回红瓢林。

第一六一章 基因人决不当贼

    全无能还没回来。他将气球放在棚子里,躺下睡觉。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钟,全无能回来了,才爬起来,同他一起做饭吃。

    饭做好了,全是罐头方便面之类,两人边吃边聊,基因汉把与秋耕春回赛棋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全无能听了。全无能将一口方便面含在口中,半天没吱声,盯着基因汉看,只看得基因汉避开他的目兴,起身来到棚外,他才跟出来,咽下那口面条,拽着基因汉,要他一起坐进了运动气球。

    基因汉问他要干什么去,是不是到火车站。他说到了地方再告诉他,反正不会让他参与不明不白的事就是了。

    在夜空中飞行了半个多小时,他们降落在了友谊路876号住宅楼前花园中,将气球收拾好藏在一丛花草中,径直来到了秋耕春回家门前,全无能大大方方地敲了门。回头对基因汉说:“这就是秋耕春回的家,你听我的,进屋之后跟他先聊几句,他肯定要再眼你赌棋,你就跟他下几盘,三五盘吧。其他的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够了。”

    秋耕春回从门铃监频器中看到是基因汉和一个小孩子,放心大胆地把他们让进了屋里,二话没说,就要基因汉再来几盘,基因汉记住全无能的嘱咐,也不推托,就同他在一个专用的棋桌上下起来了。

    秋耕春回的老婆孩子不愿看热闹,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

    全无能趁机四处走走,装作欣赏屋内的花卉和陈设。转悠了好一会,看看腕上的金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转身来到客厅,见基因汉与秋耕春回争执不下,上前劝基因汉认输,承认秋耕春回厉害,昨天是偶然失手。

    基因汉不肯,他挤眉弄眼,基因汉终于会意,起身给秋耕春回鞠躬,谦逊地说:“老前辈,你是真正的不可战胜的冷棋王,昨天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哦,对了,可能是被我气糊涂了,才输给我了。看,今晚上你全扳回去了,这么一会儿就杀了我五比零,太厉害啦,我甘拜下风了。”

    如果不是全无能事先千叮咛万嘱咐,基因汉一定不会实话实说,他对昨天的赢棋根本就是稀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迷很久以后才揭开。

    秋耕春回是知书达理之人,见他如此这般礼貌,起身拱手相送,夸基因能源工业聪明,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将来一定有出息,提醒他不要再冒充基因汉,基因汉可不是好冒充的,如果让穆玛德琳、旁波宁特别华家人知道了,很可能要吃官司,并表示愿意收他为徒,传授棋艺。

    基因汉没有马上回答。全无能含糊其词地说:“有你老这句话就好了,以后再说,让铁矿石哥考虑考虑。”说完,拽着基因汉就往外走,想想扭头甩下一句:“冷棋王,祝你健康快乐,晚上做个好梦。”

    秋耕春回挽回了面子,受到两个小字辈这般恭敬,不由满心喜欢,执意送两人出了门,哼着小曲回到屋里去了。

    全无能带着基因汉快步走到花草丛前,取出运动气球,飞回红瓢林。

    回到棚子里,席地而坐,继续吃晚餐。

    吃着吃着,全无能起身倒在床铺上大笑不止。

    基因汉一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问他为何这般发笑。

    他直言不讳,嘲笑基因汉是个勇敢的大笨蛋,吹嘘自己是基因老大,要是让基因汉知道了,非得把他鼻子拧下来不可,秋耕春回的提醒是真心实意的。

    基因汉不想再跟他争辩自己到底是真是假,离家出走这马上快两个月了,无数次的争辩使他感到味同嚼蜡,没意思透了。他再问全无能为何大笑不止,难道他很可笑吗?给他取个铁矿石的诨名,就是要嘲笑他的?

    全无能被逼迫不过,反问他知道不知道刚才到秋耕春回家做什么去了,他说是下棋。全无能讳莫如深地说:“对,下棋,这棋下得非常值得。”基因汉说:“你又取笑我,全输了,还值得什么?”

    全无能把话锋一转,问他以后如何作为。他说还没有想好。全无能干脆叫他跟他混算了,不愁吃不愁穿,自由自在多么好啊。

    “看守红瓢林吗?”基因汉疑惑地问。“多少薪水?”

    “你真逗!还薪水呢,以为我是护林员?直说了吧,我是叫化子,所以才叫全无能,什么都不能干,只能伸手要饭。”

    “啊?原来你真是要饭的,小孩子,老乞丐!”基因汉吃惊不小。“我不相信,叫化子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还有运动气球,跟穆玛德琳主席的一样。对了,你说还有宝藏。”

    全无能笑弯了腰,捶着腰杆说:“你这个呆瓜,我说着玩的,你还拿个棒槌就当针了。干不干?我这一行比你摆棋摊,掏垃圾堆,都强八辈子呀,你好好想想。”

    基因汉自言自语起来:当叫化子,拿个破碗,提根打狗棒,一身破衣裳,一副脏兮兮的德性,哦,古时候的乞丐帮,《射雕英雄传》里的洪其公,丐帮帮主,或者是雾都孤儿……”

    他“呼”站起身来,正色道:“我是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有八大优点,将是全智能。我对爸爸妈妈,还有全世界都说过,我要当地球人大英雄。叫化子属于懒汉二流子之类,我不屑与其为伍。”

    “哎呀,你这人还真他妈妈的会出尔反而。前头你吃我的饭菜的时候,不是反复称赞好吃,香,肚子不疼的嘛,怎么这么快就改了口?糊弄我的?”全无能一副大惑不解又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铁矿石啊,你不懂啊,叫化子也可以大有作为啊。历史上有许多大人物都当过叫化子。从他们的经历看,当了叫化子才有大出息。你看哟!”他起身来回走动,一边扳着手指,“韩信,希特勒……”

    “别提希特勒!”基因汉严厉地说。“法西斯,纳粹大头目,二战的刽子手,全世界人民的死对头!阿超阿娜在勃朗峰发过誓,要消灭法西斯,创造永久和平。你不是能看报嘛,华宇美智超发明基因人配方,就是要把魔鬼改造成圣徒……”

    全无能烦恼地打断他的话:“别跟我说这此,真烦人,再造一回六亿a元,有多少人做得起?还是当叫化子好,经济实惠,分文不取,还能白吃白喝,自由自在,何乐而不为?”

    “人各有志,你别勉强我。我相信自己总能找到适合的工作,拿到比任何传统人都高得多的薪水。”

    全无能生气了,两眼一瞪,讥讽道:“你是基因汉嘛,天底下没有你不能做的事情,你以后会当宇宙王啊。可你没有那个福分啦。瞧你这副德性,浑身脏兮兮,臭哄哄,能做啥。哼!笑话叫化子,没道理呀!要不是我这叫化子,你恐怕早就饿死喽,永远都用不着赛棋,也用不着找工作。”

    “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不忘,可我决不能跟你为伍。嗳,你要是有骨气,实话告诉我,你的宝藏到底从何而来?”

    全无能斜起小而聚光的眼睛,警惕地盯了他一下,才说:“我看你穷途末路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便衣警察,就跟你实说了,也不怕你去警察局,去了也拿我没法子,管天管地管不到叫化子放屁。你听着,旁波宁厅长比我少一只手,而我比你多一只手。”

    “啊!原来你还是贼!刚才你偷了秋耕春回的金子还是银子?”

    “别说的这么难听。他欺负你,我替你讨回公道,要他把骗你的当然还有别人的财物吐出来,物归原主,说完璧归赵也行,就这么简单。你说我是贼,我也承认。但我要纠正你,我是义贼,不是恶贼,更不是梅行干和史海仁那样的奸贼。”

    基因汉感到非常难过,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离家出走会落个与叫化子为伍,还接受了贼的食物和帮助,真是无地自容,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你哑口无言了?”全无能得意地说。“我做贼自有我的道理,就像你找饭碗自有你的道理一样。”

    “那你为啥要做贼呀?”基因汉难过地说。

    “我父母早早死了,举目无亲,被人骗到美鲁林齐来,两眼一抹黑,身无分文,又没有文化,没有证件,什么都没有哇!你说,我不当叫化子,不做贼,还能做什么?”

    “啊,你的处境比我还惨?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因为你眼睛里泪水很纯真。我不明白,新世纪了,穆玛德琳这个超级大美女领导下的地球村怎么还有这般糟糕的事情?”

    “我也不明白。”全无能天真地说。“但我明白,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造化。”

    基因汉想了想,天真地说:“好像是马克思的小舅子说过,人生是一个大舞台,每一个人都扮演一个角色。你这个角色,叫化子,书上可没有说算不算人生舞台上的角色。”

    “什么角色不角色的,你是嫌我丑陋。”

    “你说对了,你真的很丑陋。”基因汉一点也不客气,话说的非常尖刻。“你看你这一身装扮,这副模样,还有这一脸的霉气,真的没有谁能恭维……”

    “去你的吧,快给我闭嘴,还是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性吧。”全无能说着,跳起身来,在基因汉前后转了两圈,“你这身衣服早成了荡刀布,不,是刷马桶的臭布片子。你这张脸的确俊,可全是臭鱼烂虾味。还有,你身无分文,靠我这个叫化子才能活命。你说,你哪一点比我强,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嗳嗳,说话要有根据,不能信口开河啊。我跟你不同,我满肚子学问。我是身上臭,但人香,心灵很香。你可不能像那个管厕所的老太太呀。”

    “哈,哈哈!你承认就好啊。我告诉你,肚子里的墨水再多,也不能当饭吃。脸蛋再漂亮,同样不能当饭吃。吃饭要靠你的双手,你的真功夫。你不懂啊,地球人总是会衣貌取人。你看,你说你是基因汉,我相信,可还有哪个相信,他们都把你当叫化子呀。”

    基因汉陷入沉思,好一会才说:“全无能,你是说地球人衣貌取人,就是喜欢表里不一,我这副模样是表里不一,你也是?”

    “啥乱七八糟的,把我弄糊涂了,我不爱听。我只管有吃有喝,才不想八竿子打不着的屁事哩。”

    “不,不,不!要想,一定要想!你不想,我一定要想。你的话提醒了我,丑陋也有正邪之分,正的不会危害社会,仅仅属于不雅观而已。邪的就是罪恶的根源。这么说吧,你是叫化子,你还是一个贼,但是,我并不嫌弃你,因为你是正的,不是邪的。”

    “这么说,你肯跟着我了。”全无能眼里放出了喜悦的光。

    基因汉坚决地摇摇头:“你错了。我这一辈子,注定要当地球人的大英雄,绝对不能跟上叫化子学讨饭,宁死也不能与贼为伍。你虽是正贼,就算是义贼,我也不能跟着你。因为贼总归是贼。”

    “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卖麻团的跌跟头——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基因汉舒口气,笑一笑,说:“人以群分,贼总是喜欢贼。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全无能厌恶的说:“快滚,快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基因汉弯下腰,朝他鞠躬,动情地说:“基因汉记住你的饱饭之恩,没齿不忘!你好自为之。多多保重!”然后,表情严肃地走出了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木棚。

    没走几步,又折回头来,认真地说:“记住,全无能,我一定会根绝丑陋,不管正邪,统统一反而光。”

    全无能张嘴想说“**的吹什么大牛”,想想咽了回去,语带双敲,说:“我不赞成,也不反对。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过,我俩毕竟兄弟一场,万一以后你需要的话,就来这,我还给你弄好的吃。”

    基因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别说疯话,天绝对不会塌下来,太阳总会在天上放射万丈光芒。”

    全无能不再答理他,急转身钻进棚子里,一头扑在床铺上,呜咽起来。

第一六二章 基因人老大不当棋王

    基因汉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红瓢林,披着月色,一直向前,向前,晨曦布满天空的时候,来到了美鲁林齐火车站。

    他用秋耕春回赠送给他的那副象棋,在车站广场摆了一个象棋摊,想赚几个钱,先养活自己,慢慢再想其他办法,安身立命。

    他并不知道,他的棋艺太臭,打败秋耕春回是有神灵相助。只是他不相信也想不到有什么神灵,能注意到他这个浪迹江湖的基因人,暗中助他一臂之力,真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两天功夫就成了棋坛高手。

    他自以为能够代替秋耕春回的地位,就在冷棋王霸占的老地方,摆出一个象棋摊,拉开了龙门阵。

    很快的,有几个挑战者来了,也不打问,楚河汉界,厮杀起来。不用说,基因汉疲于应付,几局下来,他被几个年轻人连连杀得片甲不留,身无分文,交不出赌资,不得不跪地求饶,被骂的狗血喷头,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人不觉得窝囊,也不觉得羞辱,反而哈哈笑着,对那几个年青人说:“打的好!我技不如人,还要逞能,该打呀!谢谢你们教训了我。”几个年青人赢了棋,这可是战胜了冷棋王的人啦,他们打败了他,不就是比冷棋王还高两筹么?!胜利者总是非常宽容的。他们赢也赢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应当满意地朝他拱拱手,扬长而去罢了。

    遗憾的很,这几个年青人得意不宽容,逼着基因汉再下,要像他击败冷棋王一样,下个七八盘,直到他们不让他下了为止。他当然不肯,他们就不让他走开,并威胁利诱,说他不从就打的他爬不起来。从了就给他奖励。急切之下,他又忘了罗依夏的叮嘱,实话实说了——

    我告诉你们吧!我是基因汉,华宇基因汉!你们放我走吧,我会给我爷爷爸爸妈妈要钱还给你们,你们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好不好啊?

    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小伙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厉声说:“小崽子,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基因汉,华宇基因汉!”

    山羊胡子立即向着大家高呼:“大家听见了吧,这小子说他是华宇基因汉!”

    “听见了!”人群中响声一片。

    “这小子胡说八道啊!”

    “想攀高枝啊?别来这哦,要去神昌嘛!”

    “你爷爷爸爸妈妈在那儿,快去哪儿!”

    “基因汉人家不当棋王的,基因帅哥要当地球大英雄!”

    ………………

    “我就是基因汉!我就是要当地球人大英雄!当大英雄也可以下棋的嘛!”

    “你们为啥不信我的话呀。我真是基因汉!华继业真是我爷爷!阿超阿娜真是我爸爸妈妈呀!”

    山羊胡子仍然揪着他的衣领,阴阳怪气地问:“你还鸭子死了,落了个嘴硬啊。那我来问问你,你的爸爸是谁?”

    基因汉掰开他的手,甩甩手指,讥讽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没听清楚吗?我爸爸叫阿超,华宇美智超!基因人之父,大名鼎鼎啦!”

    “你妈妈是谁?”

    “刚才我说啦!阿娜,沪莫玛柏莎!名震中外啊!”

    “你爷爷呢?”

    “嗳呀,前头不是也说了嘛!华继业,有机玻璃大王!世界大富豪嘛!”

    山羊胡子把牙齿一咬,狠狠的说:“那你奶奶呢?”

    “南希!维克·南希!b国麻星汀市大农场主!”

    “你的老婆呢?”

    “老婆?什么老婆,婆啊?”

    “就是你的内人啦?”

    “啥叫内人?”

    “就是你的娘子嘛!就是你的屋里嘛!”

    “我不懂!我是基因人!传统人的语言……”

    “哈哈哈,饺子煮破啦,露馅了吧!雷不打自招了吧!”山羊胡子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全世界人民都晓得,基因大帅哥的心上人就是穆玛德琳主席嘛,你小子却说不上来。这是常识,你小子也不懂,还敢冒充基因汉,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呀。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基因人的坚定支持者,决不允许你冒充基因帅哥。把你的证件掏出来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快,掏出来!”

    “我没有证件!就是没有!”基因汉一边往起爬,一边说。“但是,我的确是基因汉。穆玛德琳就是我的心上人啦!”

    山羊胡子马上向大家举起手,大声说:“大家都听到了哦,这小子没有证件,又没本事,还是这副穷酸相,还非说自己是基因汉,穆玛德琳是他的心上人,可笑死了。”

    人群中又有人起哄,七嘴八舌的讥笑基因汉,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边饭都吃不饱,棋也下的臭不可闻,分明一个无能之辈,无名鼠辈,无业游民,十八十九世纪的**,还如此想入非非,真叫人笑提大牙了。有一个胖墩真的笑得肚子疼起来,拽住基因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这臭棋篓子,真能忽悠,把我肚子笑破了,基因突变了,你可得赔偿啊!”

    “你这是猪八戒的艺术,倒打一靶!”基因汉理直气壮地说。“我说的全是实话,你自己要笑,怪的了谁?就是笑掉了心肺,全部基因都笑死了,不能再造了,都怪不得我基因帅哥半根毫毛!”

    “嗨!你这小子真是茅屎坑里的石头啊,又臭又硬!”山羊胡子气恼地说。“来!大家伙修理修理,叫他清醒清醒!”

    人们一时良莠不辩,就要上来教训基因汉。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谁敢动手?都给我让开!”随着话声落下,

    那个头一回给了基因汉五十块钱的老汉挤进人群中来,“可笑什么呀?基因汉是大帅哥,第一个基因人,老大,谁不想学啊?我这么老了,快八十岁了,还想跟基因帅哥学唱爱河呢。这孩子学基因帅哥没有错,错在不该离家出走,你们不该欺负他,而该帮他。”

    几个年青人立即吵吵起来:你老家伙说的轻巧啊,怎么帮啊?他值得帮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帮的了吗?你能,你来帮啊!

    “郑其仕老人家!”几个认得的老汉的青年人不约而同地喊起来——

    “不关你的事,你走远点吧。”

    “这小子刚开始对你很不恭敬,你怎么还帮他说话,老糊涂啦?”

    “你老啦,又没钱,关心基因人也没多大用啦!快走开!”

    郑其仕义正辞严:“你们才糊涂呢?基因人我关心定了!没钱怕啥么?老了又有何怕?你们难道要打千年桩?哼!关心基因人,不是为了能当千岁伯,而是为了推助我们地球人类向基因人时代进化。我不行了,有我的儿子,我儿子不行了有我的孙子,子子孙函关心下去,相信那一天总会来临!”

    这么一说,一帮小伙子们都闭口结舌了。山羊胡子不无羞答答的说:“老人家,对不起,我们粗鲁了,请你原谅。原来,你老对基因人还这么入心入脑啊。我们佩服!不怕你竹笼话,我们还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深,决心这么大呢。不过,我们管管这个小子,也没啥不对头的。”

    “怎么没有哇?”郑其仕严厉的说。“你叫鲁山魁,留山羊胡子是为了装成熟,还有想说你的基因比别人多,才可笑呢。我问你们,这小伙子长的像基因汉,说他是也没啥。纵然他是冒充的,也不能对他又是骂又是打的。你们支持基因人,就这么个支持法吗?”

    鲁山魁不吱声了,他觉得郑的这番话句句在理。跟着他起哄的那些青年人见他不吭气了,便也闭口不言,朝基因汉投过同情的目光。

    郑其仕趁此机会,叫大家帮帮基因汉,说他喜欢基因汉,冒充基因汉,都有情可原。大家便来问长问短,叫他说出家在何处,大家伙凑钱让他回家。此时,基因汉清醒了,罗依夏的警告又占据了他的主要思维,随口敷衍道:“谢谢大家,我不能回家了。我爹妈都去月球村居住了,他们不要我了。”

    郑其仕听了,信以为真,叹息道:“哎呀,去月球的票可是太贵了,我们恐怕帮不了你啦。这样好了,我们大家伙给他凑几个钱,让他摆个小摊什么的,赚些钱,好好过日子吧!希望能有好运气。”

    大家就给他凑钱,鲁山魁收集起来,塞到基因汉手上。他愣了,怯怯的问:“这算啥?算不算讨饭?我当叫化子了吗?”

    郑其仕笑道:“瞅你这话,这胆子,就不是个坏孩子,应当帮你呀。你别怕,这叫做捐助,大家助人为乐吗?有千儿八百的了,你好好用,用到刀刃上,找个好工作,找不到呢,就自己摆个小摊,现在是泰平盛世,美鲁林齐这儿小生意好做。你赚到钱了,再找个好媳妇,过正常人的生活吧!别说我说话难听,我看你的智商,不是当棋王的料啊。”

    基因汉愕然了。他第一回听见有人说他智商低,这是啥话吗?一时觉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跑。

    鲁山魁带领的这帮基因人的支持者们,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走了,没有谁再去追他。

    这些支持者们,都听说了神昌基因人技术再造中心被围困的事,也都议论过基因汉会不会真的不再中心,而离家出走的问题。但是,他们对眼前的基因汉矢口否认,因为,相差太远了,主要是认识的差距太远,不相信基因大帅哥会沦落成如此这般。

    传统人的思维无一不受着定势的强烈支配,往往转不过弯来,以至于耽搁了许多事情。

    可是,基因汉没跑多远,就被另一拨青年人追上了,把他围在中心,逼他说出真实身份。

    基因汉不知来者何人,被逼不过,还是说自己不是基因汉。那帮人便厉声呵斥——

    **的竟敢冒充基因汉,又赖账,是什么玩意儿吗?基因汉是你一个叫化子能冒充的吗?冒充了又岂能赖账?我们可是基因人的反对者,你敢冒充我们就敢叫你冒汗,甚至叫你冒血。

    他们人多嘴杂,基因汉一张嘴,再怎么利落也对付不过,急得没有办法,想跑,却被他们看的紧,找不到可乘之隙。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山羊胡子带着一群支持者飞奔过来,双方对垒,争辩起来,互不相让,最后动起手来。还是郑其仕比较有头脑,力劝双方冷静,好好协商,双方才选出代表来谈判。

    支持者这方的代表便是山羊胡子鲁山魁。反对者那边选择了一个满脸横肉自报名叫花岗妹的中年妇女。基因汉被围绕在垓心,就象一个倒霉蛋,站在父母亲朋的面前,任他们指指戳戳。

    那中年妇女像女光棍一样,先拍拍肥厚的些像大豆腐包的硕大胸脯,然后双手叉腰,喘着粗气,对基因汉大放厥词:“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花岗妹可是有身份的人啦!世界小人协会理事!我们协会光明正大的反对基因人。基因汉迟早是要被打入冷宫的。他要活命,就呆在月球村的三九小楼里,别到处招摇过市。回地球村来做什么?我们不欢迎他,地球村没有他的立锥之地!除非他自我毁灭基因。”抽出右手来,指着基因汉,狠狠地说:“你不准再说是基因汉,不然,我就饶不了你,把你送派出所!”

    基因汉听的非常刺耳,憋不住,张嘴要还击,被山羊胡子抢了先:“假基因汉,别听她的,我们支持者统一阵线比他们强大多啦,你也是一份子。你知道不知道,全球公决的时候,那才叫人揪心啦,波得留夫得意忘形,结果不是基因突变,就是脑子进水了,反正他把决定性的一票投进支持票箱啦!”

    支持者们放声大笑。反对者们不乐意了,反唇相讥。双方又吵嚷起来。郑其仕再次双方弹压,无济于事,生气了,灵机一动,把基因汉拽到一旁,轻声说:“好孩子,你长的真像基因汉,对大帅哥神魂颠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棋王不属于基因人。我们的基因大帅哥横空出世,原本就是要当地球大英雄的,否则基因夫妻就不会再造他了。地球人现在太落后啦,武艺啊,技术啊,啥都不如蓝星球先进,非得加快进化步伐不可啊。你年轻,要学基因汉,不好好学,别这样好不好啊?”

    他说的推心置腹,苦口婆心,基因汉当然听的明白,想表白自己正是基因,想想没有说,说了还是没有信,不如不说了,点点头,乖巧的说:“大爷,我懂了,谢谢你的指教。”

    他刚说完,花岗妹猛地一把将拽到一旁,凶巴巴的教训道:“要当在球人的大英雄,阿超阿娜和基因汉,早就在月球村表过态了嘛。你小子连这些个都不知道,还敢冒充基因汉,岂非活的不耐烦了嘛。说,以后再不敢了,不然,我们饶不了你。”

    基因汉不肯说,她就掐他。鲁山魁和郑其仕都不高兴了,一起来抢夺,她不给,双方就一边拽住一条胳膊肘,使劲向自己这边拉,活像拔河大赛区一样,基因汉可受不了啦,惨叫道:“唉呀,疼死我啦!你们想五马分尸啊!你们想杀暗基因帅哥呀!”

    这一喊提醒了郑其仕,急忙叫鲁山魁松手。他们这边一松手,那边猝不及防,一下倒了一地,基因汉一下倒在了花岗妹身上,他借机使出浑身劲来,砸的她大喊:“哎哟,把我砸成肉饼咧!”

    她的喊声很尖厉,引起双方一阵哄堂大笑。她恼羞成怒,爬起来,朝基因汉发怒,骂他是浑蛋,流氓,存心要吃她豆腐。

    基因汉没有笑,也没有怒,平心静气,像是讲理似的说:“你真偈大豆腐包,这么肥腻,我想砸你,你也不疼啊。所以,我就根本没想砸你,不过是顺势载到了你身上,还是你拽倒了我呀?”

    她怒不可遏,跳起来要打基因汉。基因汉急忙躲到了郑其仕身后,鲁山魁连忙叫来几个小伙子,把他保护卫起来,她只能在圈外跳来跳去,泼妇一样骂着。一会,累了,才说:“基因人真该死!他妈妈的,小人协会也是吃饱受撑的,二嘛非要跟基因人过不去啊,整得老娘出丑。”

    鲁山魁哈哈大笑,弯腰拉他起来,一边说:“别b歪怪马根漏啊。你不会不参加小人协会嘛。”

    她弹着身上的灰尘,弹的浑身的肉颤动着,没好气地回嘴道:“你小子站着说话腰不疼啊!我要是退出来,十万块会费不是泡汤啦!”

    基因汉“嘿嘿”一笑,调侃道:“你这么胖,摔摔也好啊。最好是做个基因再造,就苗条啦!”

    她“呵呵”一笑,说:“你这叫化子,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啦。我天天都想再造哩,做梦都想。可是,一想起十万块,就泄气喽。”

    她爬起来,嚷嚷道:“好啦,好啦!我们今天又斗败了,他***,怎么反对者总是被打败?”

    花岗妹把手一挥,转身大步走开去,随她来的那些男男女女,像跟屁虫似的,七零八落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说笑着,渐渐地走远了。

    鲁山魁带着他的人马也走了。郑其仕对基因汉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叫他赶紧离开,再别在这儿瞎混,基因汉干瞪着眼睛,似乎不大肯听他的,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背起手,也快速走开去了。

    基因汉还不想走,他还想着当棋王的事,心中想着刚才那些人的话,判断不清他们说的话对他到底有没有好处,他到底该听还是不该听。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早已飞到秋耕春回家中,他驾着飚风牌黑色娇车飞速赶到,把他请到一个小茶馆,问他和全无能是什么关系。基历汉先赞成赏他是大富豪,能买得起阿吉斯生产的飚风牌豪华型轿车,问他是不是都是摆棋操作台挣来的钱。他说是又不完全是,他摆棋摊挣了一部分,他女儿炒股票也挣了一些。基因汉羡慕的很,要拜他为师,跟着他下象棋。他不肯,说基因汉不是当棋王的料。再叫他说出全无能与他的关系。基因汉不假思索,一五一十,把全无能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他。

    秋耕春回叹息一声,装做无可奈何的说:“我当时就觉得全无能很像贼,眼珠子老是滴溜溜转。但是,我光想着下棋,害怕被你赢了。你说,我要不要找他,叫他把偷我的钱,全吐出来?”

    “当然要找啦,不能便宜了他嘛!”基因汉憨憨的说。“我生平最痛恨贼了,把自己的幸福架在别人痛苦之上,多可恨啦!”

    秋耕春回瞪大两眼,疑惑地看着他,不无惊讶的问:“你这小子好像恨全无能啦。”

    “我是基因人,和你们传统人不同,不仅讲乐道人之善,还讲乐道人之恶。光道善,不道恶,岂不是有失偏颇?”

    秋耕春回眼中内出一丝狡黠,坚决地摇摇头,重重的叹息一声,果断地说:“算啦!你小子心还挺狠的,人家救了你的命,你一点也不念情,还要道他之恶,真不可思议!你我看,全无能也可怜啦!没爹没妈,小小孩子,独闯天下,多苦啊!我要找的话,该去找穆玛德琳,叫她多想办法,把这些不公平的现会现象统统根除。”

    “啊?你要找她?她能根除的了嘛?”

    秋耕春回又摇摇头,遗憾的说:“她当世界总统的政绩比多劳得好多了。但是,她也没有澄清玉宇的本领。地球人,传统人的社会,恐怕根本不可能叫叫化子还有其他丑陋现象一扫而光。”

    “你的意思是绝对不可能?你这不是悲观绝望的论调嘛。”

    “你错啦!我也不悲观,更不绝望。地球人类最终必然能够到达光辉的顶点。但不是传统人,而是基因人。”

    “看来,你是基因人的支持者了。”基因汉眼中闪出兴奋的光。

    秋耕春回嘻嘻一笑,调侃的说:“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冷棋王,你这话回答的有些狡猾,模棱两可,棋王嘛,应当干脆利索的,王嘛,书上解释了,不是君王就是霸王,不是霸王就是大王,起码也是山大王,说话应当有王气,一是一,二是二!”

    秋耕春回听了,哈哈大笑,说:“你真天真啦,还说是基因汉呢?基因汉博古通今,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只会掉书袋,根本弄不懂书上的知识与实际的世界之间的微妙关系。我告诉你吧,不管啥王,都有过人之处,但他们之间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善天变卦,反正啥东西到了王者的眼里嘴里,就都为他利用了,一句话,他们最善天出尔反而,有准头又没准头,古今今来,莫不如此,穆玛德琳不也是这样嘛。”

    “先不说穆玛德琳了,你就说你到底是不是支持者吧?我看你是,我相信我的眼光。”

    秋耕春回把眼一瞪:“小子,你错喽!我跟你说真的,我既不支持基因人,也不反对。我是个中立派!”

    “嗳,你这态度不对头啊,你应当是支持者,不应当是中立派。因为,先贤鲁迅早就做过论断,中立派最终是不存在的。”

    “这唏话你算是说对了。就像是下棋嘛,不到最后就不能说谁胜谁负。现在基因人技术刚刚开始利用,不是还没到最后嘛。我就当个墙头草,作壁上观,到时候看风头发,谁赢了棋,谁当上了棋王,我再跟着谁跟,那才是智者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嗳哟啊!冷棋王,你真狡猾啊,悄悄地地跟在人家身后,最后捡便宜,这不是像古时候的蒋介石,不打日醉鬼以子,到最后下峨眉山来摘抗战胜利果实嘛!”

    “哎哟,听你说的,你还真是知道不少历史啊。你莫非真是基因汉?说实话,看你这二球样儿,我总不相信你是基因人老大。”

    “啥叫二球样儿?”

    “嘿嘿!这个你都听不懂。听不懂就算啦。好话不说二遍的。”

    “既然是好话,算了就算了。我真是基因汉呀!”

    秋耕春回轻轻拍一下他的头,笑嗔道:“你就是调皮,冒充基因汉不好玩喽。他有八大优点,哪里是谁想冒充就能冒充的像的。来,我们再杀几盘。”

    基因汉自知不是对手,假意答应,掏出那副牛角象棋,认真地摆到茶桌上,起身说:“冷棋王,不好意思,那天吃全无能的东西,吃多了,也可能不干净,老是闹肚子。你先坐一会,想想怎么将死我。我去趟wc,马上就回来。”

    秋耕春回信以为真,叫他快去快回。基因汉连说“是,是,是!”起身走出茶屋,自语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秋耕春回边看棋边品茶,一等不来,二等还是不来,感觉不妙,连忙跑到卫生间去看,哪里还找得到基因汉的影子,方知他已逃之夭夭,哑然失笑,说:“这小子,真机灵!莫非真的是基因汉?”

    他看看手机,已是下午五时,起身叫来女招待,付了茶钱,扭头就走,一边摇着头,自语道:奇怪!这小子是不是基因汉呢?

第一六三章 为基因人底板涂鸦

    基因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到全无能的影响,撒谎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又意识到,基因可能随着人体的各种实践体验,不断变化,并不因为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技术处理而绝对一层不变。

    他还意识到,基因人的确实优胜于传统人,自己在一连串的羞辱和失败之后,真的没有丝毫的灰心丧气,而是再接再厉,继续拼搏。

    离开了自己的家,又离开了罗依夏的家,身无分文,没有证件,没有工作,什么也没有,就是和全无能一个样儿了,怎么办呢?

    他不能学全无能,心安理得地当叫化子,把自己的生活安放在别人的饭碗里,把自己的欢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表面上看起来,一般性地说起来,他和全无能就是一个样,无依无靠,穷途末路,应当同病相怜。

    但是,拨开表面的树叶,就会看到里面的玉石。全无能是传统人,而基因汉是基因老大。全无能是一般家庭的后代,而基因汉可是世界大富翁的孙儿,是划时代科学家阿超阿娜的儿子,还是世界大总统超级大美女穆玛德琳的心上人。啊呀,多啦!表皮虽一样丑陋,质地却天壤之别,这决定了两人不能同病相怜。

    基因汉何等聪明,当然分的清,辨的明,他不与全无能同流合污,宁死不做贼!

    但是,理智和现实都告诉他,可以吃全无能的东西,可以与他同睡同语同访同乘运动气球,也可以学习全无能的可学之处。

    想清楚了,基因汉就果断的学全无能了。

    从茶屋里走出来,基因汉先跑到火车站,在报刊亭要得一份美鲁林齐市区图,仔细查找,找到了南郊区一处小湖泊,圈定下来。

    接着,他找垃圾堆做文章,不能再到歪鼻子霸占了的那个比实肥实的大垃圾堆去了,他就走向南郊的工厂区,先在垃圾堆里过了一夜。

    次日上午,太阳高高地攀上半空,天气暖洋洋的,风儿也很温柔,不像昨天那么,不停地吼叫,刮的人们不由自主的缩起脖子,抱住胸口。

    基因汉爬起身,也不洗漱,也不早餐,急急的在几处垃圾堆和垃圾筒里翻腾,日头当顶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几套没有破绽的男装,用纸袋装起来。

    想想,又从垃圾堆里抠出一床绿色军被,也用纸袋装上。

    再想想,觉得还要一些化装品才行,便到垃圾箱里翻腾,找到了几瓶完好的花露水洗发精沐浴液之类的用品,装进一个布袋里。

    提上这几个袋子,迈步要走,发现脚上的月球牌旅游鞋已经张开了大嘴,几个脚丫子朝他张牙舞爪,生气地一抬脚,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将两只破鞋甩得老远,返身到垃圾堆里翻找,很是找了一阵子,找到两双鞋,一双绿色军用浅腰鞋往被子里塞了,另一双灰色深帮旅游鞋就势穿到脚上。下意识地朝远处的月球牌破鞋看了一下,感觉有些舍不得,跑过去捡起来,塞到被子里。

    嗳,浪荡也没啥可怕。他满意地坐到地上休息。没有钱又怎么了?很可怕吗?不,不,不!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钱嘛,是猴儿变成了人,后来人越来越多,为了方便才有了交换的东西嘛,开始也是钱嘛,钱一开始也不是纸的嘛!嗨!古人一代又一代过着没有钱的日子,不是也其乐融融嘛。嗳,这事情啦,就是不看态度看角度,看了角度看态度嘛!

    他站起身来,立正了,举手行了一个军礼,大声报告说:“威斯全胜将军,基因汉向你报告,我的态度是,不在乎有钱没钱,而在乎有钱就潇洒,没钱就受罪!反正要能挣会花,不要三只手,也不要吃白搭!你说行不行?哦,你说行啦!是好样的呀!那我就这么做啦!开拔啰!”

    他抬脚做起正步,一步一步往前迈。忽然,停下来,摸着脑门说:传统人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我这才有穿的,还没吃的嘛。哈哈!再向垃圾开战啦!打败他们,奴役他们,把他们的财富全部搜刮一空!

    他又钻进了垃圾堆。

    这堆垃圾像是离市内较远,还无人占据。

    基因汉放心大胆地翻腾,大约一个小时过后,他找到了不少食品,有胡萝卜,羊肉串,大米饭,还有大盘鸡,等等。

    听罗依夏说过,这大盘鸡是美鲁林齐老百姓的发明创造,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了。吃起来呀,满嘴都是鸡油,越吃越香,可能见饱了。罗依夏几次要带他出去吃大盘鸡,都因为他东奔西跑,没有吃成。没想到,在这郊外的垃圾堆上,了却了两人的小小心愿。

    两餐未食,加之劳作的消耗,停顿下来方知特别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那只有机玻璃盒子,掀开盖子,取出鸡块,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吃光了,打着饱嗝,取出半瓶月球牌矿泉水,喝了几口,舍不得喝光,收起来,拧紧瓶盖,放回食品里。

    接下来,他把食品装入一个厚塑料袋子里,和那三个袋子捆扎在一起,再用一个破麻袋装了,麻袋上穿上两根绳子,成了简易的背囊。

    将背囊放到一边,展开军被,折了几折,还是从垃圾堆中找来塑料绳,搓成粗壮的绳子,捆扎行军背包,抱在胸前,亲了几口,大声说:布撒丁将军,列兵基因汉向你报告,一切准备就绪,是否马上出发。马上出发啊,是!马上出发,强行军,目标,距离此处约五公里的淡水湖,名字叫老疙瘩湖,地名叫老疙瘩村。

    说完,先将背包背到背上,再把背囊架到背包上,调整好了,振作精神,一路小跑,向目的地奔去。心中想着布撒丁,暗暗感谢他教会他战士的生活。没想到现在用上了,尽管是如此羞5,却还是算得实践了所学的知识。嗨!古人说,世界上没有用不上的知识,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基因汉来到了老疙瘩湖边。哦,这湖并不大,大约有十几公顷的水面,非常清澈,湖水在微风吹拂下,轻轻荡漾着涟漪,使人心情舒朗。老疙瘩村子坐落在湖的西面一个大山丘下,山丘山长满了青松,一片葱笼,使人觉的神清气爽。

    观察一番之后,基因汉断定这湖四周没有人防守,不像歪鼻子他们霸占的那个地方,人欢马叫。一些人畜脚印表明,湖水是常给人和牲畜洗澡和饮用的。那些牲畜脚印,七大八小,深深浅浅,基因汉并不认得是牛马羊等牲畜的足迹。地上的那些粪便,他也不认得是牛马羊等牲畜的排泄物。还有湖四周的植物,高高矮矮,青青绿绿,他更辩不清楚是何科何类,心中隐隐觉得,地球村比月球村好玩,月球村虽然华丽清爽而又新颖别致,却只有十大风景处,玩的地方太少了。同时,他隐隐感到,自己知道的东西还很少。

    他放下背包,伸手试了水温,哟!有些凉啊。边疆城市果然季节晚至,水温也姗姗来迟。能不能洗澡呢?他犹豫不决。在地上转了几个来回,举起拳头,命令自己:基因汉,向湖水开战!第一个基因人无坚不摧!

    此时,基因帅哥的潜意识中,第六感觉里,都认定基因人的八大优点可以战胜一切,包括大自然中的万事万物。

    他果断地扒掉身上的脏衣服,使劲扔的老远,不知道像传统人那样,先用湖水拍拍胸脯,以能提高适用度,而是硬着头皮,高喊着:星星湖,基因汉来啦!攒足劲,跑了一段距离,冲进了湖里。

    幸好,湖水并不深,也不怎么凉,他来来去去,很是玩了一会,上得岸来,捡回脱下甩开的衣服,拿到湖中洗了,晾晒到湖边的小树上。想想,索性打开几个袋子,把所有衣服都拿到湖中,洗净,晒了,再到湖中洗身子,闹了一个大痛快,爬上岸来,靠在背包上晒太阳,晒着,晒着,呼呼睡去了。

    一觉醒来,太阳已挂在了那个山丘的头上,懒洋洋的,显得有气无力,像是对人们说:我要回家啦!你们也快回家吧!

    哦!基因汉对自己说。回家吧!我现在有家不能回。嗳,谁说不能回?回!垃圾堆就是我的家。

    他翻身起来,先穿好已经发黄了的白色四季春内衣内裤,再拾起从垃圾堆里抠出来的四季春黑西装,穿上了,就地采摘了一些野花,里里外外磨擦一番,算是好好薰了香,用五个指头当梳子,把头发认真梳理了一番,以湖水为镜子,反复地映照过了,自我感觉非常好,未免洋洋得意,狠狠地甩了一个响指,唱起《爱河》,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昂首挺胸,踏上了寻找饭碗的新征程。

    基因汉的确是帅哥,聪明绝顶。但他基因年龄四十八岁,出生年龄才两岁多一点点,还是幼稚可笑的,或者说他没有设防,或者说他太简单了,压根没有想到这个南郊的清水湖,为何如此清澈?因为,它的四周都有电子监视器,只要有人闯进湖中洗澡,自会历历在目,录入环境保护委员会的档案中,适时地进行查处。

    基因汉更没有想到,就在他赤身**,享受地球村的清爽时,老疙瘩村里的一间现代化的小别墅里,一对野鸳鸯正在玩的起劲。公鸳鸯突然停止进攻,被野鸳鸯狠狠捣了一拳,还要打时,他将架在床头伸出窗外的长镜头轻轻转动,置于她的眯眯眼前。她一看,顿时大笑不止,兴奋地对他说:快,几百年抓不到的好镜头,都拍下来,日后算账……

    过了若干年,他们的摄像成果放到了旁波宁的案头。

    他欢蹦乱跳地往前走,一边快活地对自己说:好久没上网了,也好久没照镜子了,今天可算是照着大自然的镜子,用我这颗大头当美图秀秀,美美地为基因人老大涂雅啦!

第一六四章 基因人算命大师

    基因汉不愿沦为乞丐,那样的话,会使他所有认识的人都颜面扫地。他只想依赖于那些垃圾堆,开辟自己的**生活,不向任何人伸手,不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支助。他想,反复地想,第一个基因人,与九十亿地球人,绝对是1:90亿的关系,这又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基因人老大,就让90亿传统人看好了,不需要任何传统人的帮助,一点也不要,就要自己,好好地活着,活的比任何传统人都兴旺,快活,逍遥,自由自在,还要打开通往基因人时代的漫长通道。

    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有满肚子的墨水,就一直找不到工作,只能白白地度过大好时光,非得依赖于华家人才能出人头地。

    他从月球村来到地球村,还不知道各种证件的重要性,相信没有证件而有知识,就不会饿饭,不会受苦受难。

    要证件,我没有!地球村的居住证,没有,还没来得及办嘛,到神昌才几天几日啊?月球村的证件,居住证,公民证,司马部长他们后来借机行事,悄悄地补上了,可是这回拉在神昌中心里头了,就在我的卧室里,那个小巧的保险柜里头,一生气就跑出来了,谁还想得起带上各种证件啦,又不是有准备地出来旅游。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别再问我要了。我不再去你们那些挂着大招牌,响着小喇叭的招聘场所了,八抬大轿来抬我也不去了。

    哼!没有证件,什么也没有,去那些地方总不免竹篮打水——一场空。基因帅哥我不去了,基因人老大也不去了,一场空就留给你们当糠咽。

    基因汉悟性很高,已从前面的多次羞辱中认识到,社会上的工作有两种,一种是正儿八经的,有响当当招牌的。另一种是什么面子也没有,就是合理合法存在着的,也能挣到钱。

    眼下,他只能追求第二种。

    他回到南郊工厂区的垃圾堆,找到一个高高架起来的垃圾箱,将箱架的四根柱子用破布之类围裹起来,变成了一间小屋子,将随身带的物件放进去,用海棉之类铺成一个地铺,取名为“基因人半庐”,也学全无能,将垃堆中找来的食物及一些可用的东西,藏在铺下,以备长期受用。

    安顿停当,他便出去找事做。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徒步来到了美鲁林齐市内,东游西荡,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摆着各种小摊的巷子,看到一处算命小摊,想起了自己所看过的相学书籍,脑子里一下子涌满了算命看相的曲曲道道,不由心血来潮,跑到垃圾桶里找出几张破旧的白纸,借路人的笔画了八卦图,写上“基因算命大师”,寻一块地方,撑起了招牌,堂而皇之地为人们看相算命,心中盼望着能尽快地挣到钱,养活自己。

    几个男女发现了他的招牌,都说很新鲜,上前来问他,啥叫基因算命。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们,基因算命,就是从面相上看基因,再从基因算命运,特准,特灵。那几个男女听的蛮新鲜,嘻嘻笑着,都叫基因汉看看他们的基因是不是也很优秀,再看看他们的命运到底好还是不好。

    基因汉装腔作势又装模做样地一个接着一个地看过他们的面孔脖子和手足,再在他们身前身后转了两圈,叫他们别着急,一个一个来。说完,坐到用破衣服捆绑成的凳子上,再叫他们几个坐到也用破衣服扎成的垫子上,胸有成竹的问:“谁先来呀?”

    几个看相者商量一下,叫一位看上去约摸三十来岁的姑娘先看。那姑娘不无羞涩地坐到基因汉面前,轻声细气地问:“准嘛?先生!”

    基因汉笑而不答,只是盯着她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掐动十个手指,这些装模作样的动作,是他刚刚从其他算命先生那儿摹仿得来,他的基因优秀,摹仿力极强,掐算动作摹仿的维妙维肖,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相书上的术语和基因学知识,一会,想的差不多了,突然开口,大声说:“好啊!”

    “啊哟!”那姑娘被吓了一跳,不由地惊叫一声,其他几个急忙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是大师突然一声“好啊”惊着她了。那几个人不好说啥,不再吱声。

    那姑娘又轻声问:“先生,好啥呀,你快说呀。他们还都等着呢?”

    “你的面相好啊!凤眼,一字眉,瓜子脸,细米牙,高鼻梁,宽脑门,大耳坠,这些都是贵相,也说明你的基因都很正常,就是眼睛啦,眉毛啊,脸啦,鼻子啊,等等,都没有病态基因因子,所以就不像有些人那样子,尖嘴猴腮,酒糟鼻子什么的。由于你的基因基本正常,你的命运也就基本正常,不会有大的不正常!”基因汉像军人向上级报告一样严肃而不无紧张的一口气说完了,伸出手,示意姑娘掏钱。

    姑娘莞尔一笑,轻声说:“放心,我会给你的。不过,你尽说些好听的,没有一点不好听的,是不是哄我开心,或者是故意说好听的,存心要我多给钱啊!”

    基因汉一听,不高兴地站了起来,不客气地说:“我根本不会说谎啊,我的基因中没有了撒谎基因,你这样怀疑我,真上有些冤枉好人喽。”

    姑娘连忙说对不起,请他坐下了,掏出二十块a币,放到他面前的地上,说声谢谢,起身对同行的人们说:“挺准的,就是大粗了。你们快来,叫先生说细点。”

    头开的不错,后面的就都比较顺利。八个男女都看过了,都觉得算的比较准,什么基因都比较优秀,目前都没有大的疾病;什么今后如果不遇到大的变故,通常也不会发生大的基因突变,等等,都符合几个人的心理需要。他们要算的再细点,基因汉实话实说,如果能算的非常细的话,那就用不着基因检测,也用不着华氏基因人配方了,在全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成立基因算命公司就全搞定了嘛。说的几个人哈哈大笑,说这个基因算命先生还真是非同凡响,全说真话,不说假话,高高兴兴地扔过一张百元a币,都说了谢谢,一起说说笑笑的走了。

    基因汉捧着两张票子,一百二十块钱,目送他们走出好远,才坐下来,把钱捂在嘴上,亲了又亲,心中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他为自己算了一算,离家出走,在外浪荡已快两个月了,一共三次碰过钱,碰到属于自己挣到的钱,头一次是那棋摊旁的老汉郑其仕,给他垫了五十块赌注;第二回嘛,是那个漂亮女人把他也当成叫化子,扔给他两张十元a币;第三次就是今天,今天不一般,自己用智力和体力挣到了一百二十块钱,

    看起来,一百二十块,太少太少了,仅仅是一瓶月球白的百分之一,是穆玛德琳那块英雄金表的万分之一,是再造一个基因人的多少多少分之一了,渺小,太渺小了。可是,这特别特别的渺小,却无可辩驳地证明了一个大大的道理,这就是第一个基因人,基因大帅哥,华宇基因汉,能够自力更生,自己赚钱,用自己的智力和体力正常地赚钱,而不是靠家庭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更重要的,这一百二十块钱第一次证明了,基因人与传统人可以相互配合,相互利用,而不是像两条不同道的河流,只能分道扬镳,或者像两艘登月飞船在同一轨道上对着开,只能相互碰撞,两败俱伤。

    越想越高兴,竟然自言自语起来:“一百二十块不错喽,我基因汉不是白吃了,阿超阿娜,华继业呀,玛甘捷琳,你个死丫头,都给我听着,基因人老大自己挣到钱了,没有证件也挣到了,怎么样,没丢你们华家的人吧!离家了,出走了,又怎么样吗?不端华家的碗,不受华家的管,不看华家的脸,不是一样能养活我自己嘛,不是用不着看你们的白眼了嘛。”

    …………

    第一个基因人的思维是极其通达的,他越想越深,越想越远,越想越多,以至于忘掉了算命的事,几个男女停在他的面前,一连叫了几声,他才缓过神来,笑问道:“你们也要看相吗?”

    几个男女赚他的垫子脏,没有坐下,就站着,请他为他们基因算命。

    他一眼瞅着了一个非常瘦削的中年男人,个头高挑,脸色黄的活像一个橙子,马上毫不留情地说:“先生,你的基因就要发生突变了,脸色黄的像橙子,你的色素基因失衡,应当马上做基因检测……”

    “你凭啥这样说啊?”那男子拦住他的话,不高兴地说。“我刚刚做过基因检测,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呀。我也多次看过相,老和尚老道士们都说我这黄面孔是贵相嘛,大富大贵之相,因为是古铜色。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橙子了?”

    “他们为了赚你的钱,不负责任,信口雌黄,你千万别信。”基因汉有些着急地说。“你真的要马上做基因检测。前头你的检测没有问题,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那时候你还没有基因突变,二个,那个医生出于啥原因没有说实话,或者马虎草率,没有检测出来。”

    那男子想了想,又问:“你凭什么这样断定呢?”

    “就凭我是基因汉,华宇基因汉啦!”

    “什么?你是基因汉,就是第一个基因人?”几个男女一起瞪大眼睛来看他,怎么也敢相信,叫他拿出证明来。

    他当然还是拿不出来,实言相告,说他忘在了神昌中心,请他们相信他,前头看了八个人了,都很准的。因为他把华氏基因人配方研究的滚瓜烂熟。

    几个男女还是不信,说如果他说是基因人研究会的,还是基因人研究所的,就是说是基因人业余爱好者,他们都可以相信他,唯有说是基因汉,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因为,前不久,基因汉还出现在神昌基因人技术再造中心,把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赶走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跑到美鲁林齐来了,岂非天方夜谈?如果他真是基因汉,除非脑是进水了,或者是基因突变成了疯子或是傻瓜,才会跑到美鲁林齐这个边城来,那样的话,华宇美超和沪莫玛柏莎整了四十多年,结果还是发明了一个神经病,完全是脱裤子放屁,自找麻烦,也给全体地球人添了大麻烦。

    基因汉无法说服他们,他们却提出来,要基因汉一起去做基因检测。基因汉马上同意,但他不肯陪同,要他们自己去做,如果不对,就来找他算账。如果对了,马上回来付钱。

    他们一起叫道:“你可别溜之乎也哟。”

    基因汉哈哈大笑,说:“绝对不会鞋底抹油,雷打不动!不是我口出狂言,你们肯定会回来交钱的。因为,你们应当感谢我为这黄脸郎看出了大问题。”

    几个男女走了。基因汉继续他的基因算命。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他接连看了十几个男女老少,都顺利过关,又有了三百多元的收入,心中的欢喜劲越来越大。

    欢娱嫌夜短,愁苦恨更长。基因人老大离家以来,一直浸泡在羞辱之中,今天突然时来运转,有了第一回的快乐,自然有些忘乎所以,不知时间老人已把那颗明晃晃而又暖洋洋的太阳,托举上头顶,街人们纷纷走向街道两旁的餐馆或小吃铺。

    基因汉扭转身来,看了看相依相偎的那些店铺,都挂着五光十色的招牌,五花八门,男男女女,进进出出,食欲也本能地升腾起来。摸摸口袋子里的几百元钱,按住了,心想:是去吃馆子,先饱餐一顿,快活一回呢,还是把罗诊夏叫来一起享用?最后,他毅然决然地做出决定,还是晚上回去,叫罗依夏领着他,找家她喜欢的餐馆,由他来请客。

    主意打定,他便趁没人的当儿,掏出带来的饭菜,也就是那些垃圾食品,填饱了肚子,继续他的工作。

    下午,生意更加热闹,人们三三两两,一拨接着一拨,到七点半钟太阳落山时,五个小时里竟赚了一千三百多块钱。他兴奋的快要疯了,收拾一番,打上出租,不回半卢了,而是直奔团结新村。他要把这个大丰收的消息第一个告诉给他的奶妈,他的救命恩人,与他同甘共苦的罗依夏。他在心中不知想过多少回了,凡给过他帮助的人们,他都必须给他们以回报。他加倍地尝还郑其仕老汉和那个施舍而不留名的美妇人,他要报答所有搭救过他的人,包括全无能在内,而最想报答的人,就是罗依夏。在地球村,在大宇宙,每一个基因人亲密无接触过的人一共有几个?掰着指头能数的过来:阿超和阿娜,司马常新,安黛茹斯,乌斯佐科夫,穆玛德琳,克萝蒂,华继业和南希,业洋和周通,巩南星,布撒丁,旁波宁,寇宝正清,钟震和玛丽娜,玛甘捷琳也算一个吧,亚当斯也算上,约克逊也算上,也就这么二十个,小的可怜,况且这二十个人当中,还有几个跟他貌合神离的,比如玛甘捷琳和亚当斯,约克逊似乎对基因人也不是真诚地热爱,而是想做基因人大王,唉!90亿地球人都是同根生,而现在基因人老大想报答的也就十来个人啦!少是少了点,但正因为少,才要格外重视,万事开头难,有好的开端才能有更好的后续嘛。

    在这些需要报答的人之中,回想再三,情真意切者有华家人,有穆玛德琳,还有克萝蒂。但是,他们都不及罗依夏的感情深厚,每一个基因人出生至今,唯有吃过她的奶水。不能说有奶便是娘,但必须说,奶水是人类最神圣的营养,是人之初的催生剂,第一个基因人第一次的高级营养品和催生剂,不是来源于母亲,而是不源于共患难的少妇,不用说,这是基因人老大必须最为珍爱的情谊,有些情谊奠基,他对她的报答必然是最前最重最深的,一生都不可更移。

    今天挣来的这些钱,应当全部献给奶妈!罗诊依夏对第一个基因人不仅有着奶娘的大因大情,还有着养育的大爱大德。尽管这些日子不长,还东奔西跑的,也还是吃穿用一起来,花了这位命运多舛的美妇人的钱财。

    刚刚打开出租车门,那个黄面皮瘦高挑奔过来了,一把拽住他,喘着气说:“先生,你请稍等!”

    紧接着,他的朋友们也追了上来,告诉基因汉,黄脸瘦高个叫黄得根,刚才他们陪他去医院做了基因检测,果然是基因突变了,得了黄胆性肝炎,医生说这次突变完全是遗传性的,嘱咐马上住院治疗。好在发现的早啊,要是再拖一段时间,就有病入膏盲的可能了。因此,非常大吃一惊谢基因算命大师,妙手回春,万分感谢救命恩人。说完了,黄得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信封,硬是寒在基因汉手中,说一点小意思,叫他笑纳。基因汉不知客气,心想是自己的功运所得,不必客套,当面数了一下,不由吃惊的问:“一万块?太多了,太多啦!”抽出一千来,叫黄把余下的九千拿回去。黄等都说这是应该的,先给这一万,后面还要常常报答他呢。黄反延长说他有钱,生意做的好,叫基因汉不必为他着想,只管收下,他才心安。基因汉认死理,怎么也不接受,只收一千。他们也不肯让步,非要给一万,说是求了一个万全之策,一定是一万。最后,还是一个女士想出折衷办法,降一半,给五千,叫基因汉不必再固执己见,否则就是难为他们了。基因汉这才肯收,补上一句:如果你们后悔了,随时来取回去啊!

    黄等一行,一起说,只会再来感谢大师,绝对不会出现取回去的民事,一个个给他鞠躬,拱手,祝他大安,然后,把基因汉送进出租车中,还为他付了车费,目送着他走远了,方才一起到饭店去哭鼻子了晚饭,再送黄去医院住院了。

    基因汉不停地叫司机快点,再快点。一个小时之后,开到了团结新村,到了团结街团结大院门口,基因汉不让司机找钱,司机鸣笛致谢,丢下一句:“大师大福!”开走了。

    基因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6200元a币,捷足登上5楼,看准了514房号,抻抻衣服,从猫眼里朝里望一望,稳稳地按了门铃,没人来开,再按,还是没人开,便轻轻的敲了门。没有回应,再敲,还是无回应,就清清嗓子,把声音调到不高不低很是亲切的程度,叫道:“罗依夏!请开门!”没人应答,再喊了两遍,同样是没有回声。自语道:“还没回来,还是生气了,故意不开门?”一不做二不休,坐到地上等待。

    但是,他一直等到大天四亮,也没见罗依夏回来。

    罗依夏惦记着他,怕他发生啥意外,外出找他去了,茫茫人海,街道纵横,她只身一人,又是打枪的不要,如何就能找到?跑了整整一个夜晚,也没有看到基因汉的影子。

    太阳升起来了,大地再次进入白昼的欢快之中。罗依夏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医院,脸也不想洗,饭就更不想吃了,坐到办公桌前,想象着基因汉会跑到哪儿去了,一会,便愣了神。女会计进来了,见她愣着,喝问一声:“夏子,你怎么了?”她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撒谎说:“昨晚上看足球赛,到了五点,没睡好啊!”说完,赶紧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脸,回来做报表。

    这边的基因汉呢,一觉醒来,发现已是朝霞万丈,慌忙爬起身,害怕被人看见,慌慌地跑下楼来,想想又跑上楼来,取出3000元钱塞进了屋子里,才又下楼,打出租来到了他的算命小摊,继续他的工作。

    第二天,心定了,四处查看,再打问了几个人,弄清了此处叫农民街,据传是汉武帝横扫大西北时,此地的农民们躲避战争的地方。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好。一上午下来,竟然看了二十多个人,赚得1200元a币,还有一个小伙子送给他一部手机,价值3000元a币。基因汉心中像灌满了蜜,自鸣得意地设计着,就以此为业,一天挣个几千块,一个月至少也有个十万八万的,一年就一百多万。他要逐步改观,换掉破布摊子,租个铺面,再请些帮手,开个公司,最后,办个大托拉斯,像华继业和阿吉斯,也像约克逊,到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办分公司,成为世界级大企业家,成为华继业一样的世界级大富翁,那个时候,他可以向全体地球人庄严地宣告:第一个基因人成功了,不是依靠华家人,也不是依告穆玛德琳大主席,更不是依靠华氏基因人配方,反正没有依靠任何传统人,仅仅是依靠第一个基因人的两只手和一颗脑袋,加上基因人老大所学到的基因、相学知识,融会贯通了,为地球人民造福,也不亚于阿超的配方。第一个基因人是伟大的,而基因人老大开创的事业,同样是伟大的……

    顺利的时候,尤其是胜利的时候,往往利令智昏,忘乎所以,骄傲自满,想入非非,这正是地球人类的劣根性之一,基因人也是地球人,这种劣根性还不能通过再造技术,偈剔除遗传性疾病一样清除掉。

    正当基因汉洋洋自得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中午两点钟,基因汉正独自坐在一家名叫成功者的中档餐厅的包间里,边吃边想好事的时候,几个不三不四的小伙子闯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好!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请入座,我们一起喝几杯吧。”他没有站起来,却欠着身子,很客气地招呼他们。

    一个秃脑袋坐了下来,其他三个站在他的两边。基因汉不知地球村的曲曲道道,看不出这是**上的一种行为架势,端起一杯酒来,双手捧着,递给秃头。

    秃头“嘿嘿”一笑,用一只指头拨开他的酒杯,黑着脸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华宇!你贵姓啦?”

    “没轮到你呢,先回答我!”秃头眼里冒着凶光。“何方高士?”

    “本乡本土啊!”基因汉记起了罗依夏的嘱咐,把本已到嗓子眼的真话吞回去了。

    “我怎么看你是生面孔啊?”

    基因能源工业自饮了一杯酒,不经意地说:“哦,是生了点,我到这地方一共不到两个月呀。”

    “你懂不懂这儿的规矩呀?”

    “什么规矩?你告诉我不就懂了嘛。”

    “嘴巴还挺油腻呀!好!本爷就告诉你,这儿是我们的地盘,你得交税才能经营的。”

    “交税啊,好说喽。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神圣义务嘛。你们是税务所的吗?请拿出你们的证件来,不然,你们就无权执法嘛。”

    “哦,喝喝喝!”秃头奸笑几声。“你小子还蛮会距人的嘛!”“啪”一声,拍了桌子,喝道:“我叫你掏证件!”

    “我没有证件!忘在神昌了。”

    “无证经营!你好大的胆子!”

    “你吓唬谁呀?我查过了,摆小摊什么的,也就是个体小本经营,用不着执照什么的。”

    “我说的是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岂敢摆小摊?”秃头暴怒起来。“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你怎么骂人啦?执法犯法吗?”

    “骂你算轻的,爷爷我还要教训你呢?”没等基因汉还嘴,“啪啪”,两巴掌已经打到了他的脸巴子上。

    “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啦?侵犯人权啦!你们难道是蓝星侵略者吗?还是狂犬军的走狗?”

    “别胡说,小心撑你的狗嘴!”

    “你们者狗呢,又吠又咬的。”

    秃头“哈哈哈”一阵狂笑,拍拍基因汉的脸,阴阳怪气地说:“你小子愣头青啦,是个智力低下的傻瓜嘛。爷们就不跟你多说啦!听着,到爷们的地盘来混,先得交纳保护费啊!”

    “啊!”基因汉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捂了上衣口袋,叫道:“我没有钱,没有挣到嘛。你们打什么劫呀。”

    秃头见状,得意地笑了,说:“爷们观察你好久啦,你没证件,啥都没有,是个没爹没娘没家什么后台都没有的流浪汉,还敢冒充基因汉?还敢到太岁头上动土?赚了不少钱啊?好嘛!”一招手,让到了一边。

    几个帮手立即拥上前来,摁住了基因汉,将他浑身搜了一遍,他辛辛苦苦赚来的两千多块钱被洗劫一空,那款挺漂亮捭机也搜走了。他多么地不情愿,多么地愤怒,多么地想夺回来自己的劳动果实,但是,他没有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也不够哩!

    掏空了他的腰包,秃头得意地笑道:“基因算命大师啊,你还真行,挣的比其他算命先生多嘛!明天再来!爷们可不怕你不交税!”几个地痞走了。基因汉追出来,他们已经钻进飚风牌黑色轿车,呼地一个就地掉头,扬长而去。

    接下来怎么办呢?基因汉思虑了好久,不信那个邪,不怕那帮鬼,还是坐到了他的小摊前。自己给自己打气撑腰,自吟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想想补上一句:哪儿跌倒的,就在哪儿爬起来!

    他弄不清是为什么,生意一下子没有了,从他面前经过的人们,不像前头那样,给他露出笑脸,而是不无慌张和遗憾地快步走开去了。好多次,他笑容满面地起身相邀相截,他们不是躲躲闪闪,就是迅速走开了事。

    到了黄昏时,更为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来了,要检查他的证件,他哪里有啊,实话实说,他是基因汉什么。两个执法者无情地嘲弄他一番,勒令他交出非法所得,他又是实话实说,被几个地痞流氓抢走了。

    “抢走了,倒帮了你啦!”一个矮个男子嘲讽地说。

    “是啊!”高不了多少但显的发福的男人帮腔,“要不然,你必须交出非法所得,还得处以罚款,还得跟我们到局里去接受询问,等候发落。快滚吧!便宜你了。你这个小地痞,小**!”

    基因汉转身就走,想想扭转身来,大声喊道:“两条大灰狼!我记住你们了。别看现在闹的欢,就怕将来拉清单。”

    两个税务官不理他,命人帮着他们将基因汉的小摊推倒了,几个破布垫子凳子送上了垃圾车。

    基因汉看的明白,心疼死了,看着看着,他的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忽然,他又放声大笑起来。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才智,事先把三千多块钱塞进了罗依夏的屋子。要不是先防一手,岂不是落个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传统人啦,缺德的没良心的就喜欢欺负人,钻法规的空子的,多发毛啊。嘿嘿!基因帅哥我啊,以其治人之道还沼其治人之身!哇,这可是第一个基因人的一大发明啦,历史上的伟人,哦,是林则徐说的好,以夷之长技而制夷。基因人老大则是用传统人之惯技反制传统人。哈哈哈……

    天色暗淡下来了。街灯四起,一片辉煌。基因汉的心中却依然暗淡。他一时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还要去罗依夏家。

    他走到他的小摊处,想了好久,内心的怒火不由地窜出老高,往地上一倒,自语道:“爷们就在发迹的地方睡上一夜。”

    次日,天气依然晴朗。基因汉又找来一些破衣烂衫,扎成垫子和凳子,重打锣鼓又开张。

    然而,没等他开口招揽生意,就有人来砸摊子,一连换了几个地方,都有人捣蛋。想想不服气,换个地方又摆上了,同样遭到捣毁。连续七次挪窝,也连续七次被搅黄,最后一次还被税务所录了相,作业一个新问题在电视台报道出来,幸亏电视台里有高人,担心引起不良社会反应,没有打出基因汉的镜头,否则,基因汉就无地自容了。他命令自己:基因汉,算命先生不属于你了。

    他没有回到罗依夏身边,还是钻进了他的基因人半卢,思考怎条进行下一步的生活。

    可怜的罗依夏,回到家里,发现了三千多块钱,是不知所措,最后判定是基因汉送回来的,不由好生欢喜,基因帅哥安然无恙,还挣到了钱,只能是他挣到的,决不会是他偷抢来的,基因人老大没有犯罪基因嘛,他老实厚道,连撒谎也不会啊。她放心了,她高兴了。往电视前一坐,要看新闻。这一看,她知道了基因算命先生的故事,急忙打出租跑到农民街来,问过不少人,又特意找到税务所打问一番,并没有弄清代多少情况,无法判断基因汉现在何处,只能庆幸他还在坚强地生活着,安慰自己说:“慢慢找吧!基因人聪明绝顶,吉人天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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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帅哥介绍:
他是一位基因再造的帅哥大英雄,大名华宇基因汉,在月球村横空出世,“搅”的大宇宙风驰电掣,日新月异。花星人对他格外呵护,9o亿地球人对他有爱有恨有赞有毁,蓝星人、狂犬军、邪恶者狼狈为奸,妄图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他义无反顾,别无选择,唯有拿起书和剑,维护自己的生存与生活、爱情与婚姻、财富与权力、声名与威望,创造地球人的新时代新生活新幸福,保卫并推进整个宇宙的和平展,穿越星空,斗智拼勇,耀武扬威,捉妖降魔,开疆拓土,不断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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