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恶鬼(15粉红+)
石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厉害:“回大皇子话,是……是……”
秦楼看着石头,拔高了嗓音:“赶紧说。”
石头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此时居然变的不再优柔寡断。
石头这样的举动,反而让秦楼心里的好奇心加重。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和他作对。
而且,百年老山参这样珍贵的药材,一般的小商贾户就算倾家荡产也是买不起的。
现在,居然有人做了好人,将这样贵重的药材送到了四皇子的身边。
当真以为自己是活菩萨吗?
秦楼冷冷的笑了笑,这个人简直是愚蠢。
若这个人是去巴结六皇子,他倒是觉得正常,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这个人居然去讨好自己的四弟,这让秦楼怎么能不嘲笑呢?
他这群兄弟里,四皇子是最软弱无能的一位。小的时候便是个病秧子,虽然一直跟在太后身边长大,但是多年来并未获得太后的宠爱,还经常被清河公主欺负。
若不是因为他手里有那么少许的兵权,或许早就不知不觉的死掉了。
“是长安侯夫人。”石头将眼一闭,再也不犹豫,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不止石头自己觉得不可思议,连秦楼也一脸错愕?
长安侯夫人?
夏家三小姐……夏阮。
秦楼的脑海里很快便出现那位纯善的女子,像是无害的小兔一样。
这样的人。为何会想着去巴结四皇子。
过了半响,秦楼才道:“是不是你打听错消息了?”
石头忍不住苦笑,他一开始也以为自己打听错了消息,可是他反复跟属下确认,发现这件事情是准确无误的。
在大皇子身边多年,他不是没有见过墙头草。从前一直对大皇子说会忠心耿耿的人,已经有不少人跟在了六皇子的身后。所以,石头对于这些人,早也就见怪不怪。
可是,长安侯夫人就算要巴结也应该去巴结六皇子。怎么会多管闲事的去帮四皇子。
前几日他还听闻六皇子想要拉拢长安侯。被长安侯婉拒的事情。
这……
石头百思不得其解。
“大皇子,属下绝对不会口出诳言。”石头十分肯定自己知道的消息,解释道,“长安侯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常年来也买了不少的珍贵药材养身子。而且。属下听闻长安侯夫人如今有了身孕。成国公和世子又送了不少的补品过去……长安侯夫人手里有的药材,并不比皇子你少,甚至……甚至比皇子您多。这次。长安侯夫人送到四皇子府邸的药材,不止有百年老山参,还有其他的珍贵药材。”
秦楼瞪圆了双眼,就算听到石头这样说,他依旧难以相信,夏阮居然是破坏了他计划的人。
秦楼揉了揉眉心,他实在猜不透,夏阮为何会这样做。
这一个月来,太后去世让父皇伤心至极。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父皇依旧下旨赐夏阮三品浩命,只是这件事情做的极其低调。
后来,秦楼才知道,父皇会这样做,是因为安贵妃有了身孕。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尚不知是男是女,父皇便如此的看重。秦楼觉得心里苦涩极了,父皇的心太大,他的孩子也太多,所以他的爱想给谁,便会给谁。
“凭什么……”秦楼将摆放在一边的花瓶丢在了地上,怒吼道,“这群狗东西,都和我作对,该死,都应该死。”
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反击。
他不能死……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大皇子,府外有人求见?”
求见?
大皇子冷笑,眼里带着讥诮,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求见他,无非就是想来看他的笑话:“不见,让他滚。”
他就算再凄惨,也绝对不会让周围的人来看他的笑话,就算有朝一日死,他也要站着告诉这些人,他不是败者。
“可是……”外面的人有些为难,“他让属下告知大皇子,他叫朱砂。”
门外的人话音刚落,便见紧闭的大门飞快的从里被打开。
秦楼一脸震惊的看着通传的人:“他叫什么?”
那个人吓的跪在了地上:“回大皇子话,他说他叫朱砂,是一位普通的西域商人,他只是想送四皇子一些东西。而且……他足足带了一万两白银。”
若不是那个人带着那么多银子,他也不敢执意要大皇子见这个人商人。
朱砂,他的确是一个西域商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位普通的西域商人。
这些年来朱砂手里的银子,已经远远多出了南家,甚至没有人能猜出朱砂手里到底有多少银子。曾经有人和朱砂去了一趟西域,只是合作了一次,便赚的盆满钵满。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也是个随性的人,看着心情办事。
秦楼私下也想过要和朱砂来往,可是当时朱砂却婉拒了他的好意,回答:“草民不参与政事。”
可是朱砂说完了这句话,转眼又和六皇子来往密切,甚至还和东萧的人有了来往。
这让他气的几个月都没睡好。
朱砂虽然和六皇子有来往,但是六皇子似乎也控制不了朱砂。这个人显然不喜欢被人控制,所以最近似乎和六皇子又疏离了关系。
但是,秦楼怎么也没想到,朱砂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此时的朱砂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秦楼本来抑郁的心情转好:“快。快请朱砂公子进来。”
跪在地上的人,听了大皇子的话,赶紧起身去了屋外。
没过多久,便见远处走来了一位穿着大红色长袍的男子,他的头发没有梳成发髻,只是放在脑后,随意的用一根红色的绸带在发尾扎起。邪气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他穿的随意,根本不像是传言里那位日进斗金的商人。
朱砂走近之后,才对秦楼行礼:“草民见过大皇子。”
“朱公子客气了。”秦楼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快请坐。”
朱砂笑着点头:“那么草民就多谢大皇子了。”
说完。朱砂便跟在大皇子的身后,朝着屋子内走去。
石头早已退下,屋子里碎掉的花瓶,也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丫鬟们低着头将茶水和糕点送了进来。便也很快的退了出去。
朱砂没有客气。他从容不迫的捧着茶盏。啜了一口茶水才道:“这是……一年前的碧螺春。”
秦楼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笑容也差点僵在了脸上。
朱砂这是在提醒他,今非昔比。
若是在往日。秦楼一定会对此大发雷霆,可是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摆架子。若是朱砂帮他,那么他还有机会,若是朱砂不帮他,那么他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父皇明显是偏袒六弟,又怎么会顾及他的感受。
“是,是一年前的东西,却是我府上最好的茶叶了。”秦楼坦诚的将话说开了,然后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朱公子今日也是来看笑话的吗?”
朱砂握住茶盏,笑的邪气:“大皇子何必妄自菲薄,草民怎么敢这样做呢。草民今日来,是有事情想和大皇子商议。”
秦楼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砂。
他实在不懂朱砂到底在想什么,此时为何会想着帮他,难道朱砂是真的昏了头还是有其他的目的?不管朱砂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对于秦楼来讲,都是一个好机会。
所以,他不会拒绝朱砂的好意。
“前几日草民手里有些东西被人抢了,草民为此还受了一些伤。”朱砂低着头,秦楼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办这些事情的人,是长安侯。”
长安侯?萧九?
秦楼眉头皱成一团,朱砂这是打算让他和萧九对上吗?
如今的萧九和李长风这个老狐狸一样,没有参与到皇子的斗争中来。虽然私下,萧九也和四皇子有来往,但是似乎是萧九欣赏四皇子的棋艺,而且来往也不算频繁。
就算萧九真的支持四皇子,秦楼也觉得萧九是瞎了眼才会选择四皇子。
毕竟他那个软弱的四弟,不足为惧。
但是萧九却不同了,这个人看着温和,但是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李长风的得力左右手。
萧九,和李长风都是一路子的人。
见到大皇子犹豫,朱砂眼里浮现一丝嘲讽的神色,“草民小的时候听人讲,说这铁是世上最硬的东西。可是后来草民才知道,这些所谓最硬的铁,在遇见大火之后也会融化,变成一堆稀泥。只要是一个人,那么又怎么会没有弱点呢?大皇子,你说草民说的对吗?”
秦楼的心里,被朱砂的这句话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的嗓音镇定:“朱公子的意思是?”
“长安侯虽然厉害,但是长安侯也有弱点。”朱砂抬起头来,一身戾气,“一个男子,不应该有软肋。可惜,长安侯却是有软肋的。”
秦楼双手颤抖,他知道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个可怕的恶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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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从昨晚写到今天,终于算是写出来了。
很抱歉啊,写晚了t,t
真的太卡文了。
掩面泪奔
332:大火
十一月邺城大火,烧掉了不少仓库。
这些仓库平日里都是用来存放粮草,周围戒备也很森严。
很快,邺城府尹安应容便被六皇子私下捉拿回京。
然,安应容不是旁人,他正是安贵妃的嫡亲弟弟。
建广帝下旨将安应容关押在大理寺,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萧九彻查。
邺城为何会大火?建广帝想不透彻。
周围明明有重兵把守。
这场大火,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六皇子对此有些耿耿于怀,因为他认为建广帝是在偏袒安家。
如今安贵妃虽然有了身孕,但是邺城是军事要地,现在居然出了纰漏,为何父皇还不重重的惩罚安应容,以儆效尤。
安家,当真有如此重要?
很快,安家便从成为了六皇子的眼中钉。为此,六皇子多次上奏请求诛杀安应容。
建广帝驳回六皇子的建议,最后一生气干脆将软禁在府中的大皇子放了出来。
大皇子重新回到朝堂上,六皇子自然有些胆战心惊。
六皇子猜不明建广帝的态度,只能就此作罢。
四皇子依旧和从前一样称病不参与政事,建广帝见六皇子和大皇子让自己心烦,最后硬是逼着四皇子上朝,又赐给了四皇子一部分兵权。建广帝这样做,是在警告六皇子和大皇子。
这也是建广帝最后一次给机会给大皇子。
若是他们再触及他的底线,那么就算是亲生儿子。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六皇子现在最害怕的便是安贵妃腹中的孩子是男婴,安贵妃现在位同副后,皇后已经殉葬,在后宫之中一切都是安贵妃说了算。若是安贵妃再为建广帝生下皇子,那么建广帝一高兴,这个孩子没准就会直接成为太子。
六皇子自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用尽全力才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让别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六皇子开始着急,又忍不住派人送了很多东西到长安侯府上。
当礼物送到长安侯府上的时候,萧九正在和四皇子对弈。
“我这六弟,性子还是这样急躁。”秦朔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轻笑。“这个时候他应该安分守己,父皇不喜欢被人威胁,更不喜欢一个棋子为所欲为。”
萧九也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来启禀的老忠说:“告诉他们。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六皇子的府上。六皇子不喜欢张扬。你们便小心一些。不要让人看见。当然,若是有心人想要知道,也是能打听到你们的举动的。不用放在心上。”
跪在地上的老忠,眉头微微一皱,琢磨了一下便明白萧九的意思:“老奴知道了,老奴即刻去办。”
老忠跟在萧九身边多年,但是萧九心里想什么,他依旧猜不透。很多时候,萧九说话,不喜欢说的太透彻,他必须用尽全力去琢磨这些话中的意思,才能猜明萧九的意思。
萧九不喜欢身边的人太笨拙,也不喜欢他们自作聪明。
老忠退下之后,秦朔忍不住笑出了声:“六弟若是知道你这样做,估计……会摔了他那一屋子的珍藏,可惜了那些宝贝,个个都是拔尖的东西。”
“我已经吩咐他们小心了。”萧九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嗓音温雅,“而且,他送的东西,非我所好。”
六皇子这次又送来了不少的美女,这些美女中有不少是来自西域,她们能歌善舞出类拔萃,比起大秦的女子更加妖娆妩媚。六皇子的想法很简单,如今夏阮有了身孕,夏阮身子一直虚弱,现在更是不方便伺候萧九。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萧九夜里必定是有需要的。
他这个时候将这些美女送到萧九的身边,正好替萧九解决了烦恼。毕竟是他送来的人,夏阮也不好让萧九婉拒,这样也可以堵住夏阮的嘴。
两全其美的法子,萧九必定会喜欢。
只是六皇子压错了赌注。
对于萧九而言,不是他想要的人,多一眼也不愿瞧。
不是夏阮,便不行。
秦朔比谁都明白萧九的痴情,他曾看过萧九作画,UU小说的女子栩栩如生。若不是真心待一人,也不会画出如此精湛的画。秦朔私下也送不了萧九不少东西,但是他送夏阮的东西也不会太少,对于萧九而言,怕是美人比江山更重要。
萧九让人将六皇子送来的东西又送回去,表面上故作的遮掩。但是若是有心人想要打听,怕是也会打听出这个消息。现在建广帝逐渐对丹药痴迷,但是与此同时,他更想握紧手里的皇权。六皇子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官员,又想要和安贵妃作对,建广帝必须不悦。
大皇子若是想反击,怕也会在这段日子里。
四皇子心里略有些苦涩,萧九这又是送了他一个人情。
秦朔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半响后才轻声道:“今日我本想来和长安侯夫人说声多谢,不过看来如今也要跟你说声多谢。我没有什么好送的,今儿一早母妃从宫中托人给我送来了一些糕点,我记得长安侯夫人现今有了身孕,胃口一直不好。母妃当初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这些糕点,希望长安侯夫人能喜欢。”
浊妃制作糕点的手艺精湛,当初她的糕点让太后赞叹不绝,若不是皇贵妃的事情,她也不会成为太后的弃子。
浊妃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好,她能亲自下厨做糕点,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从前,四皇子一年也只能在生辰的时候吃到浊妃送来的糕点,现在浊妃送这些糕点给夏阮,这份人情怕是已经记在了心上了。
萧九对着四皇子浅笑:“那么我替夫人先谢过娘娘和四皇子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四皇子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棋子丢回了棋盒里,“我记得你有一个妹妹?”
萧九见四皇子如此,便也不再落子:“微臣的确有一个妹妹。”
秦朔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西楼先生说,我的棋艺不如你,我从前一直不服气,可如今……我就是不服气也不行了。你赢了我这么多次,这个东西我本来……我是不想赠你的。但是我曾在私下和这个孩子有一面之缘,她乖巧懂事,所以帮她倒是无碍的。”
秦朔说完,便从袖口里拿出一本破旧的书递给萧九,“西楼先生曾在西域多国游历,这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一些方子,上面有不少能治耳聋的法子。我听闻杜若姑娘医术精湛,配这这些方子,怕也是能让十三小姐痊愈。”
秦朔说的轻松,听在萧九的耳里,却是十分的震惊。
西楼先生是一个世外高人,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西楼先生多年来喜欢游历西域,能听到的事情自然比他多不少。萧九很少会佩服人,他心里敬佩的人,除了李长风便是西楼先生。
只是西楼先生虽然聪慧,但是这一生和心爱的女子缘分浅薄。这个女子为西楼先生生下白砚殊,便早早的去了。
白砚殊生下来后体质虚弱,一直住在白马寺。西楼先生游历西域也是希望求得能治好白砚殊的方子……只是西楼先生私下也是有些自私的,他手里的东西并不喜欢赠人。萧九虽然和西楼先生有来往,但是却不似四皇子和西楼先生亲密。
四皇子从西楼先生的手里拿到这本书籍,怕是花不了不少的心神。
萧九从四皇子的手里接过书籍:“四皇子送我的礼,我便收下了。恕臣斗胆,敢问四皇子何时见过臣的小妹?”
“一个月前……在花园里见过她。”四皇子想到萧原喜那双清澈的眼睛,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倒是乖巧,只是可惜……罢了,若是好好调理,应该也有痊愈的机会。”
萧九听到四皇子这样说,俊朗的容颜上,笑意也深了一些:“她自小这样,乖巧又懂事。小的时候,臣喜欢吃的东西,她都全部送到臣这边来。明明臣喜欢吃的东西她也很爱,可是为了让臣多吃一些,她都忍住了。”
萧原喜自小便懂事,他从前早起念书,萧原喜便送了好吃的东西给他。
她笑的愉悦:“三哥,你吃,都是你喜欢吃的。”
萧九想起妹妹的笑容,心里却有些酸涩。
他若是再厉害一些,他若是站的再高一些……妹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对于妹妹,他多少有些愧疚。
“她,是很好。”秦朔很少会称赞人,但是今日倒是不吝啬,“干净,又不会说谎。”
萧九听后若有所思:“四皇子今日若是不忙,便同臣去瞧瞧她?这会,她怕是在臣夫人的身边。”
“不忙。现在我还有什么好忙的?只用看着我的大哥和六弟演戏便好。”四皇子笑着站了起来,“想必,朱公子也收到你送他的大礼了。这邺城大火烧的真好,什么脏东西都能烧的干干净净。走吧,我也怪想瞧瞧这个丫头的。”
萧九听后便也起身,和四皇子朝着主院慢慢地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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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倒戈
彼时,萧原喜正在院子内和夏雯大眼瞪着小眼。
夏雯一脸嚣张的看着萧原喜,言语里忍不住讽刺:“听说,你右耳已聋,还是个哑巴?当真是可怜。”
萧原喜退后一步想要离开,却被夏雯抓住了手,“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今日我也是替二伯母送糕点来给三堂姐,不过倒是晦气,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
这几日李氏受了风寒,却又担心夏阮吃不好,便让人每日送些好吃的过来。
夏雯今日求了李氏很久,说自己想来看夏阮。加上翠柳又要照顾高热不退的孩子,李氏只好让夏雯亲自送糕点来长安侯府。
对此,夏雯自然高兴坏了。
她想来长安侯府多少有些私心,她自从见过一次萧九,便对有着清俊又儒雅的萧九念念不忘。
在她眼中,萧九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不染这世上一粒尘埃。
只是,这样夺目又优秀的男子,居然有如此笨拙的妹妹。
夏雯无奈的撇了撇嘴,放开萧原喜的手,一脸嫌弃,“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小喜妹妹。”
萧原喜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生气。
她当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因为夏雯说的都是实情,她的确是又聋又哑。比夏雯口中难听百倍的话她都听过,所以对于这些话,她倒是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
三嫂曾和她说过:“为那些不值得生气的人生气,是没有必要的。她和你的生活没有太大的牵连。无需太庸人自扰。你若真的不高兴,过的好便是。你过的好,便是对她们最大的惩罚。”
夏雯见萧原喜软弱的神色,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得意的转身朝着主院内走去。
等夏雯一走,春儿的脸色便变的有些苍白:“十三小姐,你没事吧?”
萧原喜笑着对春儿摇头,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有些在意,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只是。她必须告诉三嫂。这个叫夏雯的少女,不是什么善类。
“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对不起十三小姐。”春儿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奴婢刚才应该帮你的。可是……她是夏家的四小姐。是夫人的堂妹。奴婢害怕夫人怪罪奴婢。都是奴婢没用,奴婢应该和夫人好好说说的。”
萧原喜看着春儿,如同看戏子一样。
春儿没有注意到萧原喜的神色。“十三小姐,下次你还是告诉侯爷吧,侯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夫人她……她毕竟是外人,不会像侯爷一样疼你。”
秀儿在一边皱着眉头,正想要帮夏阮辩解,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只见萧九站在她们身后,挑起眉头看着这边的情形,而跟在萧九身边的男子,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春儿这些年来经常会看见萧九,可今日见到萧九的时候,依旧被萧九俊朗的容颜吸引的挪不开眼,一时忘记了行礼。
不止春儿忘记了,连萧原喜也忘记了该对四皇子行礼。
“奴婢见过侯爷。”秀儿赶紧给萧九行礼,至于萧九身边的人,她当真一次也未曾见过,便根本不知来者是谁。
春儿被秀儿的话惊醒,赶紧跟着行礼。因为两人都低着头,根本没有瞧见秦朔对着萧原喜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秦朔姿势优雅,将修长白皙的食指放在唇边,笑的温柔如三月春风拂面,脸颊上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本就长的俊秀,此刻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一分魅惑。
萧原喜本能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对秦朔行礼。
萧九若有所思的看着四皇子的动作,也未曾出声。
“起来吧。”萧九瞧见春儿微红的眼角,半响后疑惑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春儿站起身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萧九,她眼里噙着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奴婢……奴婢随着十三小姐来给夫人请安,谁知遇见了夏家四小姐。”
萧九听春儿这样一说,脑海里模糊闪过一个人影,只是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反而是记不清楚了。
不过夏雯留给萧九的印象极差,因为在夏雯的眼里,萧九看到了和清河公主一样的眼神。对于这样的眼神,他倒是有些不屑。
“我也要回主院,这样的话,便一起走吧。”萧九忽略了春儿欲言又止的眼神,对着萧原喜挥手,“小喜,来三哥这里。”
萧原喜露出笑容,清澈如泉的眼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朔,最后才走到了萧九的身边。
萧原喜不懂四皇子为何阻止她行礼,不过四皇子既然帮她保密没有告诉三哥她已恢复嗓子的事情,那么她就应该够义气,不告诉三哥她和四皇子曾私下见过。
她垂眸,根本没有发现萧九脸上深深的沉思。
站在一边的春儿,怎么也没想到萧九会无视她的存在。难道她脸上委屈的神色还不够清晰?
春儿看着萧原喜的样子,萧原喜和平日一样乖巧又不吵闹,看样子是根本不打算将刚才的事情告诉萧九。春儿气的暗自跺脚,若是萧原喜不主动和萧九说这件事情,那么她就无法挑拨萧九和夏阮的感情。
夏阮来了长安侯府之后,她想去账房取银子,一旦过了三两银子,账房先生便会请示管家。
从前,管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管家还会追问,她拿这些银子做什么。
春儿对着薛管事讽刺道:“如今薛管事厉害了,小成和小合跟在侯爷的身边做事,也让薛管事胆子越来越大了。”
薛管事对于春儿的话。只是轻声道:“小成和小合能在侯爷身边伺候侯爷,是薛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春儿姑娘是表小姐特意送到十三小姐身边的人,春儿姑娘做的事情便是代表表小姐的意思。所以,春儿姑娘说话做事还是小心一些好。”
“你……”春儿被薛管事气的瞪圆了双眼,“你等着瞧。”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当初他们一起从林家被送到萧九身边,她是表小姐身边的人,薛管事从前都会给她几分薄面。但是自从夏阮出宫后,亲自吩咐薛成和薛合去萧九身边伺候,薛管事便彻底的站在夏阮这边。
萧九身边一直不缺人伺候,若不是夏阮插手。薛成和薛合自然是没有机会在萧九身边露面。
春儿对此再生气。也有些无可奈何。
林姨太太根本不会插手内宅的事情,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夏阮说了算。
而且,萧九明显被夏阮这个狐媚子迷惑了双眼。夏阮说什么。萧九便不会说一个不字。
春儿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了出来:“侯爷……”
萧九转眸看着春儿。唇畔的笑意渐淡:“怎么哭了?”
“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错了。”只听见‘噗通’一声,春儿便跪在了萧九的身前。“奴婢没有照顾好十三小姐,求侯爷责罚奴婢。”
秦朔此时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萧九瞥了一眼秦朔,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何出此言?”
春儿哭的梨花带雨,本来清秀的容颜,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刚才十三小姐遇见了四小姐……四小姐她……她居然骂十三小姐。”
萧九蹲下身子,眼里带着疼惜:“她欺负你了?”
萧原喜摇头,对着萧九比划了几下,脸上的笑意不减。
她此刻多少能猜到春儿为何会在三哥面前说这些话,春儿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她打抱不平,而是想挑拨三哥和三嫂的感情。这件事情,萧原喜并不觉得委屈,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夏雯是夏雯,她不能代表自己的三嫂。
“我知道了。”萧九对着萧原喜笑的温柔,“下次三哥不在你身边,你若被人欺负了,便记得去告诉三嫂。她也很疼你——”
萧原喜点了点头,笑弯了眼。
萧九站直了身子,对着春儿道:“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不想听见第二次。春儿,你在十三小姐身边伺候了多年,若是连十三小姐的性子都不清楚,那么等外祖父来了,你便跟着他一起回林家吧。”
春儿一脸错愕的看着萧原喜,可是萧原喜的眼神并不在她这边。
“侯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春儿不甘心的指着秀儿,“你若不信奴婢,你应该信秀儿啊。十三小姐不敢将这些告诉你,不过是想息事宁人,但是奴婢不想让十三小姐受委屈。”
萧九挑眉,他知道春儿的话的确是真的,夏雯能作出这些事情。
若春儿当真是为萧原喜好,他一定会领情。但是现在春儿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挑拨他和夏阮的感情,所以萧九根本不会理会春儿。
他相信夏阮。
从他娶夏阮进门的那一日开始,他便不会疑心夏阮做的每一件事情。
萧九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出任何差错。
此时秀儿也跪在了地上,秀儿多少猜出来了春儿的心思,于是赶紧回答:“奴婢刚才什么都没瞧见。”
秀儿话音刚落,春儿震惊的忘记了言语。
秀儿这是临阵倒戈了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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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严惩(30粉红+)
秀儿的话,让春儿有些眩晕。
这个人怎么敢如此的污蔑她——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只要秀儿将实话说出来,萧九必定厌恶夏雯,与此同时也会对夏阮心生间隙。
那个时候,她便有机可乘。
毕竟,这些年来萧九一直宠溺萧原喜,只要是萧原喜想要的,萧九便会送到萧原喜的眼前。
春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萧原喜这个软弱又该死的东西,活该被人如此的欺负。
夏雯刚才说的那么难听,萧原喜居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还装的如此大度。
天生的贱蹄子。
春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继续和秀儿对质。
不过萧九显然没有耐心继续听春儿说话,他清冷的面目上露出几分厌恶:“来人。”
老忠赶紧走了上来,福身道:“老奴在。”
“将春儿拖下去杖打二十。”萧九脸上的笑容极淡,“明日便派人将春儿送回林家,若是在路途中遇见老爷和表小姐,便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他们。”
老忠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恐慌的看着萧九。
萧九这样做不止是想责罚春儿,更是想警告老爷和表小姐。因为,春儿是当年表小姐送来林家的人,而又是老爷让春儿跟随在萧九身边伺候。老爷这些年来想做什么,老忠心里多少是有数的。若是现在侯爷和老爷闹翻了,侯爷怕是会吃亏。
老忠想到这些。忍不住劝道:“侯爷你息怒,春儿姑娘想必是知错了。”
说完,老忠对着春儿丢了一个眼色。
春儿是明白人,见到老忠丢了眼色之后,虽然不甘心跟萧九认错,却不得不低头。
该死的秀儿,居然设下一个圈套让她进。莫非,秀儿也被夏阮收买了?
“侯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春儿咬牙切齿的将话说了出来。“求侯爷原谅奴婢。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再也不敢了。”
老忠听着春儿言语里似乎带着不甘的语气,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愿意帮春儿一把。可是春儿也太不识趣了。
萧九向来不是什么仁慈温柔的人。或许他会温柔。那也是对家人而已。
在萧九的眼里,春儿什么都不是。
从前侯爷没有发落春儿,是念在春儿曾经救过十三小姐。侯爷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对宅子里的事情了如指掌。春儿的那些小念头,侯爷又怎么会不知道。
春儿太自负,也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侯爷向来不是什么仁慈的人,这次……春儿怕是难逃一劫了。
果然,萧九眉眼里虽然依旧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似他的眼神一般:“那么,就杖打三十。一定要送到老爷和表小姐的身前,让他们看看。老忠,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忠抬起头,看着萧九的眼神,忍不住退后一步:“老奴知道了。”
春儿这个时候才害怕了起来,她以为自己认错,萧九便会原谅她。这些年来,她在宅子里也不是第一次放肆,萧九对此都未曾说过什么。春儿一直在想,萧九不说她的对和错,是不是因为萧九对她有那么一点喜欢?若不是喜欢她,又怎么会让她为所欲为。
“侯爷……侯爷……”春儿挣扎的厉害,她挥开老忠的手,“奴婢知错了侯爷,奴婢再也不敢了。”
三十大板下去,她就算不死也会残废。
春儿眼泪又掉了出来,这次不是故作给萧九看,而是因为她真的害怕了。
萧九没有再看春儿一眼,他只是温柔的看着萧原喜,轻声道,“三哥让你三嫂给你挑几个懂事的来你身边伺候,可好?”
萧原喜轻轻地点头,没有反驳萧九的话语。
春儿气的浑身哆嗦,从前萧原喜病了,还会在梦中哭着找她。明明是那么的舍不得她,此刻却一点也不帮她辩解。若是萧原喜皱下眉头,萧九也会将她留下。而且今日的事情,她没有撒一句谎言,为何萧九还不相信她口中的话语。
那个人明明应该相信她的,她不会害萧九。
她对他的真心,他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十三小姐。”春儿拔高了嗓音,一脸狰狞,“当年你躺在花园里,是奴婢救了你。现在你就那么想让奴婢离开吗?奴婢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那件事情不是为了你好。奴婢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你怎么能这样对奴婢?”
春儿站了起来,对着萧原喜冷笑,“好,好,奴婢知道你在想什么,奴婢……奴婢只是想告诉你,十三小姐奴婢不后悔今日这样做,奴婢不悔。”
说完,春儿便朝着不远处的池子,一咬牙便跳了下去。
寒冬的池水冰冷刺骨,春儿跳下来后,便开始后悔。她小的时候曾在渔村里呆过一些日子,所以精通水性,根本不会淹死自己。
她这样做,无非就是希望让萧原喜和萧九知道,她是‘忠心’的。
以死明志。
但是池子里的水太冷的,冻的她浑身僵硬。
不过,只要能让夏阮和萧九心生间隙,冻一点也是值得的。
春儿的动作太快,快到没有人发现她的心思。萧原喜也傻了眼,她并未想到春儿会如此的刚烈。
只是萧九依旧冷眼的看着春儿,嗓音清冷:“老忠,既然春儿喜欢在池子里泡着,你便让人在这里守着。没有一个时辰,不要让她上来。”
萧九说的随意,却听的春儿差点晕阙了过去。
他这是想让她死吗?
面对萧九的态度,萧原喜也有些犹豫了。
从前她被二哥一个巴掌打晕在院子里。的确是春儿路过救了她。所以,这些年来春儿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半句。她一直信任春儿,却不想春儿会在她的饭菜里下毒,若不是三嫂发现,她怕是此刻再也不能站在三哥的身前了。
最信任的人却想害死她,萧原喜被这样的事情,吓的夜夜噩梦。
可是就算如此,她看到春儿一脸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萧原喜想了想。忍不住扯了扯萧九的衣袂。然后轻轻的摇头。
她对春儿,做不到太狠心。
池子里的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想必是冰冷刺骨,春儿若是在池子里泡上一个时辰。就算不死也会残废。萧原喜觉得这样惩罚春儿。似乎有些太残忍了。
秦朔看着萧原喜犹豫又胆怯的眼神。对着她道:“过分的仁慈,是会害死自己和身边的人。”
他说的极轻,但是落在萧原喜的耳里。却犹如天雷一般。
相同的话,三嫂也曾跟她说过。
萧原喜紧紧的咬住下唇,抓住萧九衣袂的手,也松开了一些。
春儿从前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来日便敢在三哥和三嫂的饭菜里动手脚。现在三嫂有了身孕,更是要小心一些。若是因为她的仁慈,让三嫂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谁也不是圣人,不能因为可怜谁,便让那个人肆无忌惮的来伤害自己和身边的人。
萧原喜撇过头,没有再看着池子里的春儿。
老忠见到这样的情况,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萧九向来说一不二,若是他敢在此时反驳半句,以后他就别想继续在萧九身边伺候。
萧九的身边不缺忠心又聪明的人,比如薛管事的两个孩子,一直盯着他这个位子。
萧原喜跟在萧九的身后,慢慢地朝着主院走去。
秀儿此时跪在地上,浑身哆嗦,不敢言语。
还好,她没有站在春儿那边,不然今日怕是她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小喜,你不开心吗?”萧九牵着萧原喜的小手,觉得妹妹的手冰凉的厉害,“还是哪里不舒服?”
萧原喜摇头,然后挣脱萧九的手,比划了几下。
萧九看懂了萧原喜的意思,萧原喜告诉他,她会长大。
其实,这样做有些残酷。
萧原喜还小,他们现在却要逼着萧原喜长大,但是萧九又不得不承认,妻子这样做是正确的。他们不能护萧原喜一世,等来日萧原喜成亲后,她依旧要面对宅子里最黑暗的一切。萧九想到这些,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在一边笑着瞅着萧原喜的秦朔,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很快,萧原喜便没有时间为这件事情烦恼了。
因为年关将至,林姨太太准备出城去看望住在京郊庄子上的萧意雪。
这次,林姨太太会带上夏阮和萧原喜。
等除夕夜,萧九处理完京中的事,也会赶来,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夏阮从林姨太太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安慰萧原喜很久。
萧意雪是萧九的伤口,也是林姨太太和萧原喜最愧疚的人。若不是因为萧意雪愿意牺牲自己嫁到张家,萧九和林姨太太的当时的处境,怕是会差到极点。
萧九或许连秋闱的机会都不会有。
从前,夏阮也是听说过萧意雪的名字。
萧意雪和林姨太太长的最像,是出了名的美人,又温柔贤惠,想娶她的人踏破了南萧的门槛。
只是谁也没想到萧意雪居然会嫁给张月朗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最后被活活的逼疯。
所以,在林姨太太提起要去京郊看望萧意雪的时候,夏阮未曾多想便同意了。
她记得杜明曾和她讲,萧意雪的病其实还能治,只是要费些心神。
若是能让萧意雪的病情好转,夏阮想,丈夫心里的压力和愧疚或许也会少很多。
毕竟,丈夫为她做的太多太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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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婚配
马蹄踩在青石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萧原喜睡在夏阮的怀中,乖巧的如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
这次林姨太太带她和萧原喜去庄子上,是有原因的。
其一,是不希望她们成为萧九的压力和负担。
京城里大皇子和六皇子关系越来越紧张,而六皇子又私下拉拢萧九。虽然被萧九婉拒了很多次,但是六皇子显然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六皇子最后被逼急了,或许会抓她们逼萧九就范。
在林姨太太眼里,夏阮和她便是萧九的软肋。
一个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被人逮住软肋。
林姨太太虽然足不出户,但是知道的消息一点也不比夏阮少。
其二,林姨太太带夏阮去庄子上,是想让夏阮见见萧九的亲姐姐萧意雪,也希望夏阮能接受萧意雪。
林姨太太自知自己去世后,萧意雪就要靠着萧九和夏阮帮衬,才能好好的活着。
萧意雪当初嫁到张家做妾,后来也是被休掉的,想要再嫁一户好人家为正室怕是有些难了。然,林姨太太不想再委屈萧意雪再成为别人的妾室。
那种痛,萧意雪尝过一次便好。
最重要的是,从前温顺的萧意雪如今已经疯了,若是不能嫁人,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
前世,夏阮并未见过萧意雪,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萧韶成显然也不愿意多提起自己的姐姐。
他不说。她便不问。
夏阮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只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出城了。
其实这样也好,庄子上的空气好,她陪着林姨太太散散心。
林姨太太这辈子也是够苦了,当初痴心错付,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变成了庶出。本以为当初林家拿了南萧不少的聘礼,多少会帮衬着林姨太太一些,可是如今看来,在林家的人的眼里。林姨太太不过是拿来换银子的工具。
一个工具。又能有多维护。
而且,萧九似乎反抗了林老爷……
夏阮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将盖在萧原喜身上的披风又掖了掖。
京郊的庄子,是当初萧九进京不久后置办的。
夏阮知道萧九的眼光不俗。所以这个庄子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马车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六子在车外轻声道:“夫人。到了。”
萧原喜听到六子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一脸迷茫。她揉了揉眼:“三嫂……到了?”
“嗯。到了。”夏阮扶着萧原喜坐稳身子,又帮她整理了一下仪容,笑着说,“来,三嫂抱你下去。”
萧原喜摇头,忍不住轻轻的推开夏阮一些:“不,我……我自己能下去。三嫂,你……有小宝宝了,不能……不能累着。”
萧原喜说话比从前说话流利了很多,但是和正常人比起来依旧有些结结巴巴。她私下和夏阮说话的时候,夏阮总是会教她念书还会教她下棋,但凡是夏阮会的,而萧原喜又愿意学,她便毫不保留的教萧原喜。
有的时候,萧原喜也会缠着萧九对弈一局,虽然每次都会败在萧九手上,萧原喜却十分的开心。
原来除了刺绣,她还可以学习更多的东西。
她的三嫂不会嫌弃她结巴,也不会嫌弃她右耳失聪,更不会嫌弃她笨拙,十分的有耐心。
此时,萧原喜看着夏阮,腼腆的笑着。
夏阮也忍不住轻笑,伸出手刮了刮萧原喜的鼻翼:“也好,那你下马车的时候,记得小心些。”
萧原喜很少出远门,所以夏阮不得不小心。
萧原喜虽然在她的面前不像以前一样束手束脚,但是这个孩子总体来说还是怕生的。
今日从宅子里到庄子路上,林姨太太说自己不舒服,吩咐下人让萧原喜和夏阮一个马车。萧原喜上马车的时候,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她眼里的落寞。
有什么比母亲嫌弃自己更让萧原喜觉得难受的呢?
只是,萧原喜和去世的萧原安是龙凤胎,两人不止性子相似,连容貌也是相差无几。
林姨太太看到萧原喜的时候,总会想起已故的萧原安。久而久之,林姨太太便也狠心不愿意多见萧原喜了。
这次林姨太太愿意带萧原喜出来走动,萧原喜高兴的一夜没睡好,结果却……
夏阮敛了心神,等下了马车后,又伸手去扶萧原喜。
京郊的庄子不比城内的长安侯府宽敞,但是却也别致优雅。这里种了不少茶花和松柏,一眼看去也可以看到几抹翠绿。
林姨太太让夏阮住在了主院,让萧原喜住在了离主院较近的侧院内,然而她自己却住的偏僻一些。
林姨太太喜静,也不愿被人打扰。
萧原喜身子比较弱,进了院子后便一直犯困,夏阮干脆让萧原喜睡在了自己的榻上,又让杜若开了一些补药,等萧原喜醒来之后服用。
杜兰把屋子里的炭火烧了起来,然后搓了搓手,一脸通红的看着夏阮:“夫人,还冻不冻?”
“不冻。”夏阮反而觉得有些热,忍不住想将领口解开一些,被杜若赶紧制止了。
杜若皱着眉头:“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身上自然会比寻常人热一些。但是夫人您可别贪凉,世子不能受凉的。”
夏阮淡淡地笑了一下,停了手里的动作。
等杜若和杜兰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夏阮才对杜若道:“你父亲何时有空?”
“回夫人话,爹爹说等夫人歇好了。他便和娘亲一起过来给夫人请安。”杜若将热茶递给夏阮,又道,“夫人你也累了,要不先歇息一会?”
夏阮摇头,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萧意雪的病情,反而不觉得累了。
这段日子,她吃了不少的补药,而且身子也被杜若精心的调理,比从前好上太多。如今的她,还没有娇弱到因为一个小时的车程觉得困乏。
杜若见夏阮执意坚持要见父亲。便退下去找父亲过来给夫人请安。
父亲和母亲本来在乡下的庄子上住着。但是她和妹妹进京伺候夏阮,心里多少有些记挂在远处的父母。夏阮进京后便看出来她们的心思,趁着她的亲事,将她的父母接到了京城里来了。
因为祖上不允许杜家的人踏入京城。更不允许杜家的子孙再次在京城附近行医。夏阮便将让她的父母在京外的庄子上住着。后来因为萧九要去洛城。父亲又一直想去看一下西域的漫天的黄沙,便跟着萧九去了洛城。
回来之后,父亲和母亲便住在了萧九的庄子上。
因为。萧九想让父亲帮着治萧意雪的病。
杜若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虽然已经入冬,但是园子里却一点也不显得荒芜。这里的假山搭配着周围的景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第一次来这个庄子上的时候,也被周围的景色所迷,会经常在饭后陪着母亲在园子里逛逛。
父亲和母亲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这个地方,很适合他们养老。
“娘亲……”杜若推开眼前的门,只见母亲坐在软榻上,手里绣着东西。
杨氏见女儿过来,也是一脸惊讶,她赶紧将东西放下,走过去给女儿倒茶:“怎么现在过来了?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夫人现在有了身孕,你应该在夫人身边伺候着。”
杜若浅笑着从母亲的手里接过茶杯暖了暖手,“是夫人让女儿过来的。女儿也好久没见娘亲了,难道娘亲不想女儿吗?”
“想,想,怎么可能不想。”杨氏拢了拢发丝,才道,“兰儿可好,夫人她……可有打算给兰儿找户好人家?”
杜若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杨氏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越了规矩,赶紧解释,“我……我不是埋怨夫人,只是问问。”
眼看,杜兰就要到婚配年岁了,杨氏心里多少也有些焦急。
杜若和柳昌元这些年来过的很好,杨氏和丈夫也看在心里。当初夫人指婚的时候,杨氏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柳昌元家世不如何,但是他勤奋又有上进心,而且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又是一个会体贴人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她也算是安心了。
果然,女儿和柳昌元成亲后,女婿一直都知道体谅女儿,从未让女儿受过半分委屈。
杨氏知道自己有些贪心,想让夏阮也帮着给杜兰指一门好亲事。
可是这天底下那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呢?
她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不是夫人不肯帮兰儿指一门好亲事。”杜若握住茶杯,心里有些苦涩,“但是兰儿……她没有意中人,又不愿意随意嫁人。母亲你是知道兰儿的性子的,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若是让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她怕是死也不会愿意的。”
杨氏听到了,眉头皱成了一团。
杜兰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是个认死理的人。
杜兰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们再怎么强迫也是没有用的。
看来,她是错怪了夫人,以为夫人不愿意帮着杜兰。
杨氏想到这些,心里更是复杂,这可要怎么办?
总不能让女儿这样下去,变成一个老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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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又生麻烦(45粉红+)
感情的事,向来不是一厢情愿便可以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能和柳昌元走到一起,是因为彼此心里有对方,如今才能过的如此幸福又和睦。
杜若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和柳昌元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有一种浓浓的熟悉感。
像是前世他们曾深爱过一场一般。
所以,在感情的事情上,夫人都不强迫杜兰,她更不希望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受委屈。
杜若岔开了这个话题,又和母亲说了一会话,才见父亲一脸慌张的走了进来。
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衣袖被撕破,手臂上血迹斑斑。
杜若吓的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急忙问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杜明唇色发白,却依旧笑着看着杜若,“你怎么来了?不用在夫人身边伺候吗?”
杜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杨氏已经从里屋拿了药酒出来,她的神色镇定,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但是母亲的举动落在杜兰的眼里,却让杜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父亲虽然已经老年,却不至于摔成这样。而且,父亲的伤口有明显的抓痕和牙印,这怎么会是摔的呢?
莫非……
杜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身将屋子的门关上,才转身压低了嗓音问父亲:“是……是四小姐做的吗?”
杜明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但是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四小姐呢。这不是四小姐做的,四小姐只是有些不开心有心结而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爹爹老了,走路的时候也不看清楚眼前的路,才会摔了一跤。”
杨氏垂眸,也在一边附和,“可不是,你爹爹前几日还老眼昏花将我认错了。若儿,等会娘亲便会和你爹爹去主院给夫人请安,你先回去伺候夫人吧。咱们一家子还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团聚。都是托了侯爷和夫人的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夫人。”
杨氏说完之后,只觉得喉咙堵的有些厉害,不敢抬起头来看着杜若的脸。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在女儿面前哭了出来。
“难道女儿出嫁了。在爹爹和娘亲的眼里。女儿就是外人了吗?”杜若眼眶一红。跪在了杜明的身前,“爹爹和娘亲又何必瞒着女儿,女儿自小跟在爹爹身边。爹爹手上的伤口,女儿一看便知不是摔出来的。爹爹,你就告诉女儿真相吧。若是四小姐真的那么危险,女儿也不能让夫人接近她……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而且夫人身子向来虚弱,女儿也怕夫人出什么事情。”
杨氏听到杜若这样一说,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些事情,她和丈夫都憋在心里,不敢告诉外人。包括侯爷,他们也是瞒着,害怕侯爷担心。
杜明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刚才也是太疏忽了,才会让女儿看到这样的伤口。杜明将女儿扶了起来,摇头道:“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便好,切勿告诉侯爷,让侯爷多心。”
杜若点了点头,从母亲的手里将药酒拿了过来,一点点的擦在父亲的手臂上。
父亲从前虽然也在庄子上住着,但是手臂上没有如此多的伤痕,现在父亲的手臂,几乎都是伤口。杜若眼眶红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父亲。
杨氏见女儿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这件事情她们一直都忍着,从不敢告诉任何人。
“四小姐其实……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杨氏多少听说过萧意雪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安慰自己,“她若是清醒的时候,待我们也是极好的,这院子里不少的药材,都是侯爷和四小姐赏赐的。只是,四小姐若是被刺激了,便会……便会变得六亲不认。”
杜若听出母亲话里的破绽,于是挑眉:“刺激?谁会刺激四小姐?”
杨氏攥紧了手,眉头皱成一团:“玄英心直口快,她……若儿,切记不要得罪玄英姑娘。”
玄英?
杜若开始在脑海里寻找这个人的名字,可是她想了很久,依旧没有记起她曾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前几次她也来过庄子上,不过住的日子极少,加上萧意雪又很少会见人,她便没有机会接近萧意雪。而且,她来庄子上也是为了找医书治萧原喜失聪的右耳,这件事情其实杜若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每日看到夫人日夜的翻阅医书,她便想帮着夫人解决这件事情。而且,这些医书是她从前根本没有看过的东西,对此她也想试试。
若是真的能治好萧原喜失聪的毛病,那么她心里也会觉得有成就感。
好在,这件事情丈夫也是十分的支持她,只是要求她一定要歇息好,别累坏了身子。
“娘亲,女儿从未听过她的名字?”杜若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为何要女儿小心她。”
杨氏一脸错愕的看着杜若,嗓音有些颤抖:“你不知道?”
杜若摇头,她的确没有听说过玄英的名字。
杨氏苦涩的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道:“玄英的母亲是四小姐和侯爷的乳娘,更是从前伺候在林姨太太身边的老人,四小姐和侯爷自小待这位乳娘很好。后来,乳娘因病去世,临终前叮嘱四小姐和侯爷要好好的照顾玄英,侯爷当时答应了。而且,我听外人说,玄英本是要给侯爷做通房丫头的,只是侯爷并没有这样做。”
听了这些话,杜若也有些哭笑不得。
春儿的事情刚解决,现在又来一个玄英。
她似乎明白了,为何侯爷会那样重重的惩罚春儿。
春儿在冰冷的池子里站了很久,最后因为全身脱力晕阙了过去。老忠怕春儿淹死在池子里,就让人扶着春儿在池子里站够了时辰。等春儿从池子里出来,她那双腿也算是彻底的残废了,再也不能下地行走了。而且,春儿身上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坏死,照这样下去,春儿其实也没有几年的时间了。
侯爷没有直接杀了春儿,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惩罚春儿,还让人将春儿送回林家。
当时杜若以为,侯爷这样做无非只是为了给夫人立威。
现在看来,侯爷还有其他的用意。
其实侯爷这样做比杀了春儿更让春儿痛苦,春儿冻坏的地方太多了,每日都会哭嚎,生不如死。
“娘亲,你的意思是,若是没有人刺激四小姐,那么四小姐便不会失去理智?”杜若想了一会,才轻声的问,“难道这庄子上,没有人训斥玄英姑娘吗?”
杨氏苦笑:“谁又敢说她的不是呢?而且,这件事情我和你爹爹也不打算让侯爷知道。其实四小姐的病情你爹爹倒是有把握控制,可是终究是心病,怎么样也是治不好的。这些年,若不是侯爷和夫人照拂,咱们一家人又怎么能在这里其乐融融的生活?若儿,你切记不要和玄英发生冲突,让夫人难做。”
杜若紧紧的咬住下唇,这件事情的确让她为难了。
她多少能猜出来四小姐和侯爷似乎都很守当初的诺言,一直以为来都很照顾玄英。可是有些人,你若对她好,她便会当做理所当然,若是你有朝一日稍微疏忽了她,那么她便会找无数的事情来数落你的不是。
父亲和母亲这样隐忍,也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大。
但是杜若却不赞成他们这样做,于是劝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夫人,侯爷忙于朝政,有些事情自然也就疏忽了。而且娘亲,玄英今日敢这样对四小姐,来日必定敢用同样的事情来刺激夫人。眼看夫人的身子才刚刚调理好,若是被玄英气坏了身子,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杨氏显得有些犹豫,“夫人会不会责怪我们挑拨是非?玄英的母亲是四小姐和侯爷的乳娘,还是从前林姨太太身边伺候的人。我……我实在不想生事。”
杜若给父亲擦了药酒,又找了些药敷上:“娘亲,我们不应该瞒着夫人,女儿在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知道夫人是个聪明的人。侯爷是男子,不便插手这内宅的事情,自然要夫人来打理。正如母亲所言,四小姐是个可怜人,若是能治好,也是一件好事情。玄英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家生子,是个下人。她怎么样,也不该因为心里不满,去刺激四小姐。”
杨氏听了,微微一怔。
她从前未想过这些,只是想歇事宁人。
但是玄英每次听到京城里的事情生气,总是会刺激四小姐。
四小姐本来就有心病,再加上如今更是自卑胆小,被玄英略微一刺激,就会发病。
四小姐发起病来,当真是如同凶猛的野兽一样,抓住谁都会又抓又咬。丈夫没少被四小姐弄伤过,但是事后四小姐知道了又会后悔,送了不少的药过来。
她想,既然四小姐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又何必多生是非。
可是,现在女儿这样一说,杨氏觉得女儿说的是对的。
夏阮是南萧的主母,这宅子里的事情,自然不应该瞒着她。
只是,这件事情也太棘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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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要害
杜若回了主院,大概和夏阮说了一下萧意雪的病情,又特意将玄英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阮听了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似笑非笑的将手里的书放下,才道:“这几日让你父亲不要再去四小姐的院子里了。”
杜若错愕的看着夏阮,有些不解:“夫人,爹爹的伤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的。”
“有伤就好好的养着。”夏阮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才慢悠悠地说,“四小姐的这病,也不是着急便能治好的。”
萧意雪的病是心病,这世上让大夫们觉得最棘手的病情,恐怕就是心病了。
这种病要患者自己想治,才能治好的。
若是患者不配合,就算是华佗在世,对着心病也是束手无策的。
夏阮突然明白,为何林姨太太会在这个时候带她来庄子上了。
起先,她不过只是想到了两点,如今看来林姨太太还有其他的打算。
只是,她不希望这点会是林姨太太的想法。
杜若想了一会,有些犹豫:“可是四小姐那边,爹爹若是不去……会不会不太好。而且,爹爹也说过,四小姐这病其实是能治好的。只是,得要四小姐自己能打开心结,还不能再让人刺激四小姐。”
夏阮揉了揉眉心,闭目道:“不用去了,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四小姐的院子里瞧瞧,你让六子和贾黑都跟着。”
杜若有些不解。但见夏阮执意如此,便只好点头,退下去吩咐六子和贾黑,让他们明日陪着。
等用过了晚膳,夏阮准备歇息的时候,便见到杜兰黑着一张脸推门走了进来。
杜兰从前是一个不会将心思掩藏的人,她高兴不高兴,只需要看她的脸色,便能猜个一清二楚。这些年杜兰跟在夏阮的身边,已经开始改了不少。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太过于外露。若是杜兰的脸色不好。那是因为这件事情触到了她的逆鳞。
所以夏阮赶紧问:“杜兰,你这是怎么了?”
“玄英带人来给夫人请安了。”杜兰说着,眉头粥的更厉害,“这个丫头也太不知道规矩了。若是要请安。理应早些来的。可是。这看眼夜都深了,却还来给夫人请安,这……这简直太不懂规矩了。”
夏阮如今是长安侯夫人。是长安侯府的主母。林姨太太从夏阮进门后便不插手宅子里的事情,所以宅子里的大小事情都有夏阮说了算。
在打理宅子里的事情上,夏阮也做的勤勤勉勉,没有地方让人找出错处。
在杜兰的眼里,玄英不过是一个家生子,现在才来请安,肯定是不好安好心的。
夫人有了身孕,要多歇息。
但是玄英打扮的朴素,看着杜兰的时候也是一脸笑意,一直跟杜兰说抱歉,现在来打扰夫人之类的话。
伸手不打笑面人,杜兰也只能将这口气忍下去了。
夏阮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安慰杜兰:“没事,你让她进来吧,我晚些歇息也没关系的。”
杜兰见夏阮都这样说了,便也不好再执意说什么,只好退出屋子让玄英进来。
很快,夏阮便见到一位穿着石青色棉布衣裳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妆容素雅,看上去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少女福着身子给夏阮行礼:“奴婢玄英和黄妈妈一起来给夫人请安,夫人,今儿是奴婢的不是,给夫人请安来迟了,请夫人责罚。”
玄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眶微红,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对夏阮觉得愧疚一样。
若是前世,夏阮想她一定会被这个样子的玄英欺骗。
但是现在……
玄英看似在和她道歉,但是实际上却用话堵了她。她此时若是责罚玄英,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她有些小心眼了。玄英毕竟是萧意雪和萧九乳娘唯一的孩子,她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果然很快黄妈妈就在一边解释:“夫人,您别责怪玄英姑娘,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已经几个月未曾见过林姨太太了,所以老奴便让玄英姑娘陪着老奴一起去给林姨太太请安了。老奴和林姨太要多说了一会话,所以才会来迟了。夫人,这都是来奴的错,要责罚请责罚老奴吧。”
黄妈妈是林姨太太的陪嫁丫环,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被调到萧九身边伺候,最后一直没有嫁人变成了老妈子。
现在黄妈搬出林姨太太来压她,为的就是让她不能责罚玄英。
夏阮嘴角微微一挑,她刚才还在琢磨,为何玄英要来给她请安,如今来看无非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
但是,还要装的如此客气,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
“黄妈妈从前并未见过我吧?”过了半响夏阮才慢慢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黄妈妈有些疑惑为何夏阮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老奴从前并没见过夫人。”
夏阮轻笑,然后对着黄妈妈说:“既然黄妈妈从未见过我,又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我还未说一句话,黄妈妈便让我不要责罚玄英。这……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还以为我是个爱计较的人。”
黄妈妈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朝着夏阮磕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这样做。夫人,你误会老奴了。”
玄英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夏阮,那个人看起来并不会大她多少,一直温柔的笑着。只是,她的表面和言语,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这个人的性子不似外表一样,是个温顺又乖巧的。
玄英咬住下唇。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误会?”夏阮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她接过杜兰送过来的茶水,只是饮了一口就将茶盏丢在了地上,“这水凉了。”
杜兰赶紧跪在地上:“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给夫人换杯热茶过来。”
“无碍的,你起来吧。”夏阮唇畔依旧挂着笑,“知错能改便好,去换杯热茶过来。”
杜兰听了之后,赶紧又去重新沏了一盏茶。
可是跪在地上的玄英和黄妈妈此刻却一脸惨白。
刚才夏阮将茶盏丢在地上的时候,茶水四溅。
她们虽然离夏阮有些距离。但是茶水也多少溅到了她们身上一些。滚烫的茶水。让她们很快便知道,这茶水其实一点也不凉。
但是夏阮却口口声声说这茶水是凉的,在夏阮身边伺候多年的侍女,赶紧跪了下来求夏阮原谅。
明明。这茶水……这茶水根本不是凉的。侍女根本没有错。
但是。侍女却依旧认错了。
黄妈妈很快便明白,她刚才是说错了话。
她们拿的俸禄再多,却依旧不能忘记她们是奴婢的身份。玄英在受宠。在夫人的眼里,她依旧是个奴婢。
只要她们的身份是奴婢,敢没有资格在主人面前说,主人是错的。
就算是有错,也是她们的错。
夏阮是长安侯夫人,怎么会错呢?
黄妈妈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若是夏阮想追究,那么就算林姨太太想帮她们,她们也是逃不过皮肉之苦。
“夫人,茶来了。”杜兰将茶水再次递了过去,“夫人,请用。”
杜兰说这些话的时候,故作镇静,可是她的眼里却噙着笑,看的夏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杜兰的手里接过茶水,夏阮轻轻的啜了一口,才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黄妈妈你刚才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
“今日的事情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冒犯了夫人。”黄妈妈只觉得身上冷汗淋淋,“老奴甘愿受罚。”
夏阮垂眸,言语里带着一丝慵意:“黄妈妈何错之有,这件事情……”
“是老奴的错,夫人……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黄妈妈怕夏阮说出那句‘这件事情是我的错,黄妈妈你没有错。’到时候就算她能逃过夏阮的责罚,但是若这句话传到侯爷和林姨太太的耳里,她或许就会成为第二个春儿。
侯爷有多疼爱夫人,她略有耳闻。
杜若在一边忍不住打趣道:“这还有人主动想要接受责罚的,夫人,你看黄妈妈如此诚恳,就随意责罚一下吧。奴婢想黄妈妈是林姨太太身边的老人,必定是做错了事情才会主动要求责罚的,所以夫人……你就成全她的。”
黄妈妈听了杜若的话,嘴里就跟吃了黄莲一样,又苦又恶心。
“唔?这该怎么责罚呢?”夏阮故作疑惑,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就罚半年月俸吧。”杜若在一边给夏阮出主意,“奴婢敢顶嘴,说大也大说小也可小,黄妈妈是个明事理的,夫人你就从轻发落吧。”
夏阮点头:“也好,那就罚半年的月例银子。”
黄妈妈听了夏阮的话,差点将牙齿给咬碎。
半年的月例银子,对于她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可是现在说没了就没了。
她那几位刚进京的亲戚,还指望她来养活,可如今收入都没了,她怎么养活这些人。
在杜若的嘴里,这还是从‘轻’发落,而且还正中她的要害。
黄妈妈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帮了玄英的缘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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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不甘(60粉红+)
等玄英和黄妈妈退下之后,夏阮才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情如今看起来,当真有些棘手。
刚才玄英有意无意提起表小姐,她心里多少便明白了一些,这位表小姐还未到京城,便开始给她使绊子了。
她现在还拿这位表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最让夏阮担心的是,林姨太太像是已经被林老爷影响了。
杜若见夏阮一直揉着眉心,便忍不住问:“夫人,你可是头疼的厉害?让奴婢给你扶脉瞧瞧?”
夏阮摇头,过了一会才道:“我没事,杜若你现在就去找重黎,让他即刻来见我。”
有些事情,她必须好好的查查。
“奴婢马上就去。”杜若听了之后,转身出了屋子。
夜里的寒风好比冰雪刺骨,玄英站在院子里,微微发怔。
黄妈妈打了个哈欠,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才慢慢的朝着玄英走去:“阿英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小心冻坏了身子。”
“黄妈妈,你不是也没歇息吗?”玄英敛了心神,对着黄妈妈笑,“黄妈妈可要穿暖,不然受了风寒,我和四小姐都会心疼坏的。”
玄英的话,让黄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丫头,真是嘴甜。不过,在庄子上也好,起码四小姐对你和我都很好。只是……作孽啊,若是当初四小姐不出这样的事情。玄英你也可以……”
“黄妈妈,那些事情过去了。”玄英皱着眉头,然后又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斗篷,“黄妈妈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其实黄妈妈或许你都忘了。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快到大年三十了,只是……你瞧瞧我,眼看再过一些日子就要除夕了,我还说这些晦气的事情。”
黄妈妈听了玄英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昔日。她和玄英的母亲姜氏陪着林姨太太到了南萧,姜氏对她很好,她也将姜氏当做了亲姐姐一般。后来姜氏给四小姐和侯爷做了乳娘,身份和地位比她高了不少。却从未嫌弃过她。依旧和她来往。
她当年做错了事情。若不是姜氏的话,她怕是不能继续在南萧宅子里做事。
想到这些,黄妈妈眉头皱了皱。
她会帮玄英。一部分是因为姜氏的关系,另一部分是她坚信玄英长的清秀干净,一定会吸引侯爷的目光。
只要玄英能坐上姨娘的位子,那么她来日也就有了依仗的人。
黄妈妈唯一没想到的便是,侯爷会如此的看重夏阮。从夫人了进了府之后,侯爷便婉拒了不少人送来的美女。六皇子特意送了西域的舞娘给侯爷,最后弄巧成拙让侯爷生气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黄妈妈自然也听过这个消息。
最让黄妈妈惊讶的便是春儿的事情,春儿的心思其实黄妈妈也很清楚,只是春儿不是一个手段厉害的,她绝对不可能爬到侯爷的床上。不过,就算不能爬上侯爷的床,那么春儿也不会太凄惨,毕竟春儿是表小姐的人,又是十三小姐的救命恩人。
可是,最后春儿却残废了,在冰冷的池子里泡了足足一个时辰。
春儿以后,怕是会生不如死。
侯爷,向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阿英,你怎么这样说呢。”黄妈妈垂眸,有些不安,“我是真的想帮你,可夫人今天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我现在都是自身难保。”
玄英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荷包,然后将荷包递给了黄妈妈:“这是我一年的月例银子,黄妈妈你拿着。今天的事情,都是玄英的错,才害你被夫人责罚。黄妈妈你可别生玄英的气,玄英怕你气坏了身子。”
玄英是一等丫鬟,她的月例银子比黄妈妈多不少。
所以黄妈妈在看到玄英递过来荷包的时候,一时有些怔住。
她没想到玄英会如此的大方。
她现在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若是不拿这些银子,这接下来半年她的亲戚们,估计会饿的哭天喊地。但是若是拿了玄英的银子,那么她以后就要帮玄英办事,这里面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黄妈妈有些左右为难。
她从前以为夏阮不过是个小姑娘,随便忽悠一下便好了。而且,夏阮出生在一个小商贾户,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夏阮的那些计谋,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把戏。
可是黄妈妈今日看到夏阮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传言是真的不可信的。
因为,她们今日刺激夏阮的时候,夏阮从头到尾都笑着,没有半分怒气。
夏阮能沉得住气,没有让她们得逞。
黄妈妈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下人,又拿什么来和主母斗呢?
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好。
“我不能拿。”黄妈妈狠了狠心,没有接玄英递过来的荷包,“阿英,我没有生你的气,你别想太多了。”
玄英见黄妈妈这样推脱,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着:“今天林姨太太跟我说,问我还和从前一样的想法吗?其实,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未变过,自然和从前是一样的。现在夫人有了身孕,听说夫人身子一直比较弱,所以这胎怀着的时候,不能和侯爷……不能和侯爷行房事。林姨太太的意思是,要让侯爷身边有个伺候的人。”
玄英停顿了一下,脸色微红,“林姨太太说,等过几日便和夫人商议一下。其实,主要是看侯爷,是否还记得我。”
她将话说的很明白,黄妈妈听的也是瞪圆了双眼。
玄英自小和四小姐陪着侯爷。她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是不同的。玄英有的时候说话不注意分寸,会刺激到让四小姐失去理智,可是等四小姐恢复了理智,依旧没有怪罪过玄英,待玄英如同从前一样好。
四小姐是个知道感恩的,那么侯爷也差不到哪里去。
毕竟姜氏去世的时候,侯爷答应了姜氏会好好的照顾玄英。
侯爷向来说到做到,他既然答应了姜氏,便一定会遵守当初的诺言。
而且。玄英说的没错。
夏阮如今有了身孕。女子有了身孕头三个月要十分的小心,不能和男子有房事。而且,夏阮身子一直不好,就算三个月后。怕也是不能伺候侯爷。怀孕到生下孩子。后面还要养身子……夏阮怕是一年多都不能和侯爷有亲密了。
侯爷风华正茂。又怎么能忍的下来这些?
黄妈妈抬起头看着一眼玄英,月色下的玄英宛如一朵芙蓉,唇畔的笑意让人觉得舒心。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不让人动心。
“侯爷一定会记得你的。”黄妈妈笑了起来,眼睛却看着玄英手中的荷包,“我还记得你们三个,小的时候经常玩在一起。阿英,侯爷是个念旧的人,他自然是记得你的。”
玄英笑意越来越浓,她将手里的荷包放在黄妈妈的手里:“但愿侯爷还能记得我,黄妈妈我记得侯爷最爱吃你做的糕点,等侯爷来了庄子上,就要劳烦你给侯爷做些小食了。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你曾说会拿阿英当干女儿,作为干女儿,理应孝敬义母。”
黄妈妈见玄英这样说,便不再推辞,她接过荷包,感觉到了手里沉甸甸的重量,笑的跟朵花似的。
“侯爷爱吃栗子糕,等侯爷来庄子上,我一定会做好栗子糕亲自送去。”黄妈妈将荷包放在袖口里,又道,“到时候我会和侯爷提起你的。”
玄英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和黄妈妈说了一会话,才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等离开黄妈妈的视线,玄英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
这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若是成了她便是凤凰,若是输了……她不能输。
……
夏阮睡醒的时候,屋外的天色还未大亮。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
虽然昨天已经吩咐重黎去查这件事情,但是她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安。
像是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杜若挑起床帘,“现在还早呢,你再歇会?”
夏阮摇头,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放回脑后,才慢悠悠地说:“不用了,等会我要去给林姨太太请安。昨儿夜里林姨太太身边的人来找我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杜若皱着眉头,点头道:“那奴婢去让小厨房准备早膳。”
昨夜夏阮刚睡下没多久,林姨太太身边的老妈子便过来传话,说希望明日夏阮有空,可以去林姨太太那边,说是林姨太太有事情想和夏阮商议。
在杜若的眼里,林姨太太向来就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所以她很快就将话转达给还未睡着的夏阮。
夏阮听了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话便睡下了。
但是杜若刚才瞧见了夏阮眼下的黑影,便知道夫人一夜没睡好。
杜若猜想,难道夫人是因为要和林姨太太说事,才会一夜没睡好吗?
而起,杜若想起夫人昨夜的神色,多少觉得怪异。
夫人很少会露出那种犹豫不决又不甘的神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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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婆媳
林姨太太住的听竹苑,是庄子里最偏僻也是最安静的地方。
夏阮还未走进听竹苑,便瞧见院落外种了不少的竹子。
她停下脚步,瞧着这一片竹海,微微发怔。
杜若见夏阮不走,便也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试探道:“夫人也喜欢竹吗?”
“还好,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竹。”夏阮伸出手扯住竹叶,嘴角噙着一丝笑,“竹太过刚硬,易折。”
杜若见夏阮这样说,便以为夏阮想到了玄英的事情,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夫人你不觉得,这些竹子和咱们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吗?感觉……感觉像是刷了一层金粉一样,真是好看。”
夏阮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若望着的竹林,连杜若都能看出来,这竹到底有多名贵,她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这叫金镶玉竹,是竹中的珍品。”夏阮指着枝叶告诉杜若,“它最珍奇处便在于,远远看过去,像是金条上镶嵌了一块碧玉,也有人称为‘金镶碧嵌竹’。”
杜若微微一怔,然后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这一望无际的竹子,尽量让自己镇定:“这……这一片,得要多少银子。”
在杜若的眼里,这一片竹林,就是一片银子铺成的地方。
“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夏阮说完之后,才继续朝着林姨太太的院子走去。
她会知道这些竹子,是因为前世唐景轩的三弟唐景梵是个风雅之人。他素来喜欢这些竹。在院子里种了不少奇异的竹,甚至有些还是他特意托人从西域买回来的。只是后来,唐景梵和唐景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唐景梵便消失在京城里了。
说起来唐景梵也是个极其聪明的男子,可惜遇见了唐景轩这样的哥哥,连兄弟最爱的女子也不放过。
夏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竹子,眉头微蹙。
林姨太太生在武林世家,和普通闺阁里的女子是不一样的,她对这些风雅的东西,向来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一片竹海。显然是有人精心挑选才送来的。不然又怎么会有如此多名贵的竹子。
吕妈妈很快便迎了出来,她的脸上挂着笑意:“夫人来了,林姨太太一直在等你呢。”
夏阮也笑着和吕妈妈说话:“林姨太太在这里住的可好?”
“好,好。一切都好。”吕妈妈转身便给喜欢领路。“林姨太太喜静。这里住着自然是极好的。”
夏阮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竹海:“这里的竹林真漂亮,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竹子。”
吕妈妈的神色微滞。很快又笑着说:“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一定要小心一些。今儿天凉,老奴已经屋子里烧了炭火,夫人赶紧进屋取暖吧。”
吕妈妈对此避而不答,夏阮很快便记在心上,嘴上却没有再继续问这个问题。
林家的事情,不似她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她对林家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姨太太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院外站了两个小丫环,便没有其他的人伺候在侧。林姨太太不喜欢吵闹,所以身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林姨太太身边的人,便只有这位吕妈妈了。
昔日春儿的事情,吕妈妈还代表林姨太太给夏阮送了不少的东西,用来震慑下人。
吕妈妈推开门,夏阮慢慢地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内有一股浓浓的檀香味,香烟缭绕。夏阮下意识捂了一下鼻子,她不习惯这样浓重的味道,而且,香料对她而言,没有太多的好感。
昔日在宅子里,那些小妾为了争宠,私下也是斗的厉害。有人在饭菜里下毒去害有了身孕的其他小妾,厉害一点的,便是放了麝香在香料之中……她从前一直没有身孕,唐景轩又很少带她的屋子里来,所以她的院子里倒是比较安静。
可是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她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这个世上向来是弱肉强食,你若可怜别人不愿意动手,但是却不代表别人会可怜你不会害你。所以,有的时候,过于的仁慈,才是害自己的利器。
吕妈妈瞧见夏阮的动作,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小阮来了?”林姨太太手里握着念珠,笑的慈祥,“吕妈妈你去将我今日一早在小厨房做的糕点拿过来,给夫人尝尝。”
吕妈妈点头,便退了下去,
林姨太太虽生在武林世家,可她个子娇小,又长的妩媚。就算现在年岁大了,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沧桑感。
“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糕点,你尝尝。”等吕妈妈将糕点拿上来后,林姨太太才让人将糕点放在夏阮的身前,“阿九小的时候,就爱吃我做的糕点。不过那会……我说这些做什么。”
夏阮福身对林姨太要行礼:“媳妇多谢母亲。”
夏阮多少有些惊讶,林姨太太居然会亲自下厨给她做东西。她拧起莲蓉桂花糕尝了一口,只觉得这桂花糕有些苦涩,但是碍于是林姨太太亲手做的,又不好吐出来。夏阮不知为何,会在此刻想起前世。
岳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嫌弃她身份卑贱,所以在她的糕点里放了避子的药,让她一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她,还傻傻的以为岳老太太是喜欢她,才会送糕点给她吃。
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呕……”夏阮拿起手帕捂住嘴,然后将嘴里的糕点吐了出来放在手帕里,故作呕吐的样子。
在一边的杜若赶紧握住夏阮的手,另一只手就给夏阮顺气:“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杜若的身子背对着林姨太太,夏阮很快将手帕里的糕点交到了杜若的手里,杜若微微一怔,但是马上就接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林姨太太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夏阮拭了拭嘴角,才推开杜若,笑着对林姨太太说:“多谢母亲关心,媳妇没事。可能是肚子里这个小调皮闹腾的厉害,所以吃什么都会吐。这……媳妇是辜负了母亲的美意了。”
“奴婢应该恭喜林姨太太。”杜兰在一边笑着说,“夫人肚子里这个孩子折腾的如此厉害。肯定是个好动的小世子。”
“是吗?不过我怀阿九那会。他倒是很安静。反而是生小雪那会,那个丫头却闹腾的厉害。”林姨太太握住念珠的手停顿了一下:“没事,等你好些了,我再做给你吃。”
林姨太太的话。让杜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从前。林姨太太一致称病不愿意见夏阮。最后又说喜欢安静,更不愿让夏阮给她请安。
杜兰一直以为,林姨太太这样做是心疼夫人和侯爷新婚。所以才会免了这些规矩。而且,自从夫人嫁入了长安侯,林姨太太便再未插手过宅子里的事情。
可是若是真的为夫人好,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夏阮是长安侯夫人,若是她能生下嫡长子,那么她的身份来日无论怎么样,也是不可能撼动的。
但是现在林姨太太却在希望夫人生个女儿……
杜兰一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林姨太太,那个慈祥的人依旧是一脸笑意,完全看不出眼里有半分恶毒。
她以前听母亲说过,这个世上最难打理的关系便是婆媳关系,但是林姨太太对夏阮一直很好,所以杜兰根本没有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夫人是个聪明的人,她自然知道要怎么来应付林姨太太。
可是现在一时间,林姨太太的言语有些咄咄逼人。
为何,林姨太太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夏阮喝着茶盏里的茶,林姨太太也在闭目养神,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林姨太太,夫人……十三小姐过来了。”外面有丫环通传道。
林姨太太睁开眼,眉头皱成一团:“她过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林姨太太丝毫没有考虑,嘴里的话似乎还带着一些厌恶,这让夏阮不得不再次怔住。
就算萧原喜和萧原安长的再像,可是萧原喜毕竟是林姨太太最小的女儿,林姨太太为何会如此的讨厌萧原喜。
萧原喜乖巧又懂事,安静的样子温顺极了,这样听话的孩子,林姨太太却不愿意疼爱。
“十三小姐说是给林姨太太送衣服过来的。”丫环显得有些犹豫,“十三小姐说她做了很久。”
丫环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怕自己说错了话,被林姨太太责罚。
但是十三小姐的样子看上去很高兴,似乎真的很想见林姨太太,她又不好意思让十三小姐回去。
十三小姐对她们这些下人不错,又不会无理取闹,从不会让她们难做。
所以她才敢大胆的当着夫人的面,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林姨太太有些不耐烦的将手里的佛珠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让她进来吧。”
丫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福身:“奴婢知道了。”
林姨太太眼里的厌恶转瞬即逝,但是这个神色却被夏阮看了个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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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离开(75粉红+)
萧原喜乖巧的给林姨太太行了礼,然后让身边的丫环将东西递了过去。
自从春儿出事之后,秀儿也被送回了林家。
萧原喜身边的伺候的人也换了不少,她的两个贴身丫环是夏阮亲自挑选的人,分别是绘春和绘秋。
“这是……”吕妈妈从绘春的手里接过东西,看了一眼才笑着说,“十三小姐真有孝心,这件衣裳真是好看。”
萧原喜听了吕妈妈的话后,笑着站到了夏阮的身边。
她的动作是下意识的,这让林姨太太的眉头皱的的更紧了。
萧原喜送来的是一件衣裳,上面的绣满了福字,一针一线皆是出自萧原喜的手。
林姨太太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没有一丝喜悦的神色,转眸道:“小喜,你辛苦了。”
萧原喜赶紧摆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夏阮看到萧原喜的嘴唇有些苍白,于是牵过萧原喜的手,触手是一阵冰凉。
“咳……咳……”萧原喜偏过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十分难受。
林姨太太看了一眼吕妈妈,给吕妈妈丢了一个眼色,吕妈妈赶紧走了过去:“十三小姐,你可是受了风寒?你的心意林姨太太已经看见了,让老奴让人送你回院子里可好?”
萧原喜退后一步,摇头。
“十三小姐您不能任性,你现在病了,需要好好的养身体。”吕妈妈有些不悦,嗓音也略拔高了一些。“你现在病成这样,林姨太太会担心你的,你忍心让林姨太太担心你吗?”
吕妈妈说完之后,萧原喜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见萧原喜不说话,吕妈妈才转身对萧原喜身后的丫环道:“绘春,你赶紧带十三小姐回屋子里去。十三小姐受了风寒,便让十三小姐在屋子里好好歇息,不要出来走动了。”
夏阮眉头微微一蹙,吕妈妈只是让绘春带萧原喜回屋子里去。并没有吩咐绘春找大夫给萧原喜瞧瞧。而且。吕妈妈还让绘春不让萧原喜出来走动,这等于萧原喜锁足。
萧原喜辛苦了几个月做的衣裳,林姨太太也只是瞧了一眼,并没有和萧原喜说太多的话。甚至在看着萧原喜的时候。眼里还有厌恶的神色。
一个做母亲的。怎么会如此的讨厌自己的子女,这当真有些奇怪。
就算是有心结,也应该解开了。
毕竟。萧原安的死和萧原喜无关,就算萧原喜长和萧原安十分相似,林姨太太也不该如此对待萧原喜。
这样的林姨太太,根本不像是一个慈母。
夏阮转眸瞧着低头的萧原喜,孩子把头低的很低,压根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绘春走了上来,对着萧原喜说:“十三小姐,奴婢送你回去。”
萧原喜抬起头来对着林姨太太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在夏阮的眼里,却比哭还难看。
“回去吧。”林姨太太将桌上的佛珠重新拿了起来,“等身子好了,再过来陪娘亲说说话。”
林姨太太随意的一句,让萧原喜高兴的点头,不过这次萧原喜却拉着夏阮手,想要和夏阮一起离开。
林姨太太也察觉了萧原喜的想法,解释道,“你三嫂还要在这里坐一会,你先自己回去。”
“十三小姐你受了风寒,会过了病气给夫人的。”吕妈妈也在一边劝道,“让老奴送你回去吧。”
平日里乖巧温顺的萧原喜,此刻却不知为何,执意的抓住夏阮的手不松开。她一直摇头,就是不愿意自己离开,一定要和夏阮离开这里。
林姨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吕妈妈也是有些急了。
从前,林姨太太说什么,十三小姐从来不敢违抗,只是点头便会听从。可是今日十三小姐却和平日里不一样,她居然有些固执的想要和夏阮一起离开,就算林姨太太说了话,她也不愿意松开夏阮的手。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吕妈妈也是有些怔住了。
难道十三小姐撞邪了?
萧原喜握住夏阮的手,握的很紧,似乎怕一松开夏阮就不见了。
夏阮见萧原喜这样,便笑着道:“小喜想让三嫂陪你一起回去吗?”
萧原喜点头,对着夏阮笑。
夏阮多少有些为难。
萧原喜这段日子的确很依赖她,但是萧原喜却从未任性做一件事情,这是萧原喜第一次做任性的事情,她不应允也太不好。今日林姨太太会喊她来院子里,肯定是有事情想和她说。只是萧原喜过来了,林姨太太便没有和她说这件事情。
林姨太太这是第一次主动想要和她谈事,她若是此时离开,似乎有些太不懂规矩了。
萧原喜握住夏阮的手越来越紧,夏阮能感觉到萧原喜手里的汗水。
一时,夏阮有些为难。
“母亲,媳妇先送小喜回院子里,晚些再过来看你,可好?”夏阮略微思考了一会,才对林姨太太说,“明日媳妇会过来给你请安的。”
夏阮在心里暗暗的思量,萧原喜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想要和她说,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任性的事情。
萧原喜现在能说话的人,其实除了她便也没有其他人了。
萧九毕竟是男儿身,而最近萧九又忙着朝堂上的事情,他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萧原喜自然不好去找萧九。
林姨太太对萧原喜,似乎有些厌恶,和萧原喜说来说去依旧是那几句话,连嘱咐让萧原喜穿多一些的话都没有。
萧原喜还小,若是走错了一步,这一世也就毁了。
夏阮喜欢孩子。自然不想看到萧原喜变成那样,所以此时也是偏袒萧原喜多一些。
只是……这样的话,有些冒犯林姨太太了。
果然,夏阮话音刚落林姨太太就显得有些不太高兴,林姨太太怎么也没想到夏阮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也好,那就辛苦你送小喜回去了。”过了一会,林姨太太才慢悠悠的说了这句话,“明日你早些过来陪我用早膳吧。”
夏阮见林姨太太这样说,才站起身来行礼。然后牵着萧原喜离开。
等夏阮和萧原喜离开之后。林姨太太将手里的佛珠丢在地上。
吕妈妈吓的赶紧去捡回佛珠,安慰道:“林姨太太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气坏身子?就算真的气坏了又怎么样。”林姨太太脸色有些难看,“她到底还想要什么?她到底还不知足什么。自从她嫁进来后。我便没有插手宅子里的任何事情。她还不满足吗?”
吕妈妈在一边叹了一口气:“林姨太太。等老爷进京了,一切就好了。”
林姨太太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说话。
……
另一边。夏阮带着萧原喜回了主院,让杜若给萧原喜扶脉后,又让人去抓药回来,等熬好了给萧原喜服下。
萧原喜一直配合夏阮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话。
等周围的人都退下后,萧原喜躺在夏阮的床榻上,握住了夏阮的手说:“三嫂,你别走。”
“小喜你放心,三嫂不会走的。”夏阮一边哄萧原喜睡觉,一边想着杜若刚才的话。
杜若说萧原喜受了风寒,加上萧原喜本来身子就弱,所以可能会导致萧原喜高热不退。
可是夏阮记得,萧原喜和她一起来庄子上的时候,一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萧原喜是故意的?
萧原喜这个时候爬起来,抱着夏阮的手臂:“三嫂,我不会……不会让三哥娶玄英的,所以你别离开小喜好不好?”
萧原喜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让夏阮一时怔住了。
她……在说什么。
“昨儿夜里,我去听竹苑给母亲送东西,然后……听到母亲和吕妈妈在说话。”萧原喜一字一字说的很慢,尽量让自己不要结巴,“母亲说三嫂你有了身孕,不能再伺候三哥了,所以……所以想多找个人伺候三哥。吕妈妈说,让玄英来伺候三哥。我不要……”
萧原喜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她用力的抱住夏阮的手臂,“我不要,我不要玄英在三哥身边,不能的……三嫂你会伤心的,不能这样。”
萧原喜说的有些模糊,但是夏阮却明白了萧原喜的意思。
萧原喜昨日夜里听到了吕妈妈和林姨太太的谈话,所以萧原喜其实心里有些担心她。所以今日萧原喜会出现在听竹苑,然后还任性的拉她一起离开听竹苑。这个孩子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从林姨太太的嘴里听到那些话。
“三嫂,小喜不想离开你。”萧原喜的额头有些滚烫,说话时神智也有些迷糊,“我病了,娘亲就不会让三嫂去她哪里,三嫂在小喜身边,别走。”
萧原喜说的若无其事,却让夏阮红了眼眶。
在京城的时候,萧原喜虽然身子很弱,但是却没有生病。
来了庄子上不足一日,萧原喜便受了风寒,肯定不是因为绘春和绘秋照顾不周,是萧原喜故意这样做的。
萧原喜故意让自己病了……
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让自己一夜之间便受了风寒。
这个傻丫头,用自己生病做借口,好带她离开林姨太太的院子,不让她从林姨太太的口里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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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越来越慢了。
341:血海
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那么在感情上便是自私的。
不想将心上人,跟其他人分享。
一丝也不能。
但是站在林姨太太的角度上,却又是另一回事。
林姨太太如今就只有萧九一个儿子,大女儿萧意雪疯了,小女儿萧原喜右耳失聪又不能言语,她自然要为这些孩子筹谋以后。
夏阮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眉头微蹙。
林姨太太想要孙子,她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是为何林姨太太却不希望她能生下男婴。
难道,也是因为她出生卑贱吗?
“夫人,夜深了……”杜若将安胎药放在夏阮的身前,“夫人,您吃了药早些歇息吧。奴婢已经让人送十三小姐回去了,十三小姐过几日便好,你无需太担心十三小姐。”
夏阮抬起头,眼里没有神色,只是麻木的捧起药碗,一口喝干净了汤药了。然后夏阮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和杜若说什么话,更没有像平日里一样,笑着和杜若说早些歇息。
杜若见夏阮的脸色,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夏阮。
她口舌笨拙,怕越说越让夏阮伤心。
自古男子谁不希望自己妻妾成群,尤其是站的像侯爷站的这么高位子上的人,就算他心里想和夫人恩爱百年,但是却依旧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侯爷是南萧的独子。他也有他的为难之处。
南萧如今只剩下侯爷这一支血脉,林姨太太自然是希望侯爷能娶几门侍妾,好让南萧人丁兴旺。林姨太太想,不过是几房侍妾,又不会抢掉夏阮夫人的位子,夏阮应该不会在意,应该会体谅才是。
可是林姨太太却忘记了,她这样做,是让夏阮放弃深爱的丈夫,将深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子。
世上又有那个女子希望将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共享。还要装作贤惠和大度的样子。
起码。她做不到。
杜若曾想过,若是柳昌元为了柳家想要纳妾,她一定会肝肠寸断,夜不能眠。好在。柳昌元如今经商便从未想过从政。也婉拒了不少身边的人送来的女子。他曾告诉杜若,他想要的不多,从前想要什么。现在依旧是想要什么。
可是,很多人,若是站的高了,就会改变初衷。
就像林姨太太从前只是希望侯爷能娶到夫人便满足,可是现在林姨太太站的高了,想要的便更多了。
她想要膝下儿孙满堂,更想要一个贤惠又大度的媳妇。
来日,若是侯爷站的更高,林姨太太怕是连拥有这些也是不能满足了。
这一夜,夏阮没有睡好,而远在淮安的李安,也没有睡好。
李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用尽全力才将自己心里的怒气压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墨殇笑的妩媚,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挑着灯芯,“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若是插手……这除夕,李家怕是会少一个人了。”
李安气的等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已经快被墨殇逼疯了。
这个人像是一个疯狗一样,咬住了他便不松嘴。
他这些日子在淮安,处理灾民的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而且现在的情况还相当的棘手。从京城传来的消息里说,淮安这边的灾民里混入了西域那边过来的探子。这几年西域一直很安静,每年进贡也很准时。但是,这不代表西域对大秦没有野心……这些年,宋家小将军在洛城抓的探子就数不计数。
现在这群人装作灾民,进入了淮安和邺城,前段日子邺城的大火,怕也是和这群人逃不了关系。
父亲来信希望他能尽快找到这些人,就算不能全部抓到,也要抓到一两个人回京。
只是这件事情并没有李安想的那样简单,他这一查下去,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他顿时有些心慌了……
因为这件事情,居然和已故的太后有关系。
墨殇慢悠悠的抬起头,然后笑的柔和:“坐下,怕什么?我既然说了会帮你,自然会帮你。只是,李安,我帮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呢?这个人的消息,可是不好拿的。”
“你想要什么?”李安皱着眉头看着墨殇,言语里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必定是什么都不缺,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我能给你什么?”
李安不知道墨殇为何会接近自己,在心里他多少有些看不起墨殇,明明是个男儿身,身手和容貌都不差,为何要委屈自己给公主做面首。在外人的眼里,面首虽然风光,但是背地里却不知道要挨多少诅咒。
墨殇并不差,他没有必要出卖自己的容貌过日子。
前几日他被人刺杀,是墨殇出来及时相救,他当时看到墨殇的身手的时候,也是有些愣住。
这个人,不容小窥。
墨殇看着面前的烛火,眼里有些落寞:“我想要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李安,我只是想让你想起西域的事情,可是……我怕你想起了又……”
他这句话说的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为难。
墨殇的确是犹豫,就算李安想起又能怎么样,李安想起就能改变现在的现状吗?
一切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墨殇想到这些自嘲的笑了笑,他的面容本就长的阴柔,就算是女子看到他的肌肤,也会自叹不如。他比女子还要妩媚,一张妖异的面容,让清河公主多年来都欲罢不能。
“我……我不记得了。”李安听到墨殇说起西域的事情,心里的越来越疑惑。他当初在西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我和你见过吗?在西域的时候。”
李安说的认真,刚才暴躁的脾气也压住了。
墨殇抬起头看着李安,淡淡地笑着:“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李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就说嘛,若是我和你认识,我又怎么会忘记呢?我自小虽然不聪明,但是我记性却不错。难怪你一直问我为何不记得你,只有一面之缘,我又怎么可能记得你。”
墨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笑容有些落寞:“之前是我太耿耿于怀。我以为你是大官,所以才不愿意搭理我这样肮脏的人。”
李安给墨殇倒了一杯热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好脸色的跟墨殇说话:“我才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也觉得你在公主身边太……你一表人才又有不错的武艺,为何这样作践自己。你有远大的抱负的确是好事。但是你可以参加科举。又何必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
墨殇低着头。李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他记得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墨殇的时候,那个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站在他的面前,眼睛干净的如同一汪清泉。兴高采烈的对他挥手,喊他:“安哥,安哥。”
李安不记得自己当初说了什么话,只是他的那些话应该很伤人,墨殇听了之后脸色煞白,像是快要临死的人。
那一日墨殇走了,他以为再也不会遇见墨殇了。
却不想不到半年后,他就在公主府上遇见墨殇。
从前穿着白衣的少年,穿着一身绛紫的衣裳,梳着精致的发髻,妩媚的站在清河公主身后,笑的如同三月的春风。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他的眼色,抬起有对着他莞尔:“李大人。”
只是,那个人的眼神不再清澈,不再像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样,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半年时间,就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多。
之后墨殇每次见到他,都会问他:“李安,你记得我吗?”
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愤怒,李安觉得墨殇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他说过无数次他不认识他,也从未见过他,可是墨殇却依旧执着的问他这个问题。
久了,他也便也讨厌墨殇了。
“淮安的仓库,要小心。”墨殇抚摸着手上的茶杯,过了很久才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边的粮草,很危险。”
李安盯着墨殇,心里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受了伤,等伤好了之后,一定会报复的。”墨殇抬起头来,认真的对李安说,“是长安侯和长安侯夫人伤了他,他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现在伤不了长安侯和长安侯夫人,但是他能伤到你。你是大学士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不会放过你。”
墨殇的话说的玄乎极了,李安听的也有些迷糊。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从墨殇的眼神里看的出来,墨殇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墨殇让他小心,他便加派人手保护仓库便好。
李安咳嗽了几声,才悠悠道:“谢谢,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
他不知道墨殇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看的出来他们的关系来往密切。墨殇和他说了这件事情,怕已经是背叛那个人,所以他应该和墨殇说一声谢谢。
与此同时,李安开始拼命的想,他到底在西域出了什么事情。
为何那个时候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了。
他什么都记不得,在脑海的深处,唯有一片血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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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请君入瓮(90粉红+)
有些事情,因为不深刻,所以便会忘了。
有些人,因为不重要,所以便不会放心上。
墨殇披着斗篷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沉默不语。
那个人……终究是不记得他了。
“大人,夜深露重,你要保重身子。”走在墨殇身后的小厮,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你若是病了,公主会担心的。”
墨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小厮:“她会担心吗?”
“会的,会的。”小厮见墨殇和他说话,赶紧跪在地上,“大人,你赶紧上车吧,小的送你回客栈。”
墨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淡,上了马车后,没有再和小厮说话。
小厮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墨殇这是怎么了。
只是公主宠爱墨殇,若是墨殇今日受了凉病了,倒霉的还是他。
就算墨殇性子素来古怪,小厮也不得不鼓起勇气和劝慰墨殇,毕竟他上有老下有小,他若是出事了,家人该怎么办。
马车踩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殇坐在马车内,脸上笑意全无。
他也不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是不帮李安一把,这次李安就算不死在淮安,也会残废。他不想李安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又特意从京城赶过来,只是为了提醒李安多加小心。
太后殁了,皇上伤心不已,清河公主只能陪在皇上的身侧。
这个时候的他。便有了时间出来走动,而且他这次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邺城的大火,烧掉了太多的东西。
朱砂被人算计了……
这次的局,防不胜防。
邺城的府尹是安应容,他是安贵妃的弟弟,据说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朱砂每次送银子到安应容的手里,安应容都会故作为难,最后却依旧会手下朱砂送来的银子。朱砂送的美人,安应容也会收下,而且安应容送来的消息。都是朱砂最需要的。
这后宫之中。暂时是安贵妃的天下,朱砂能拉拢安应容,对于朱砂来说,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
安应容是安家人。安贵妃就算讨厌别人贪赃枉法。但是却依旧会保护安家人。
朱砂对安应容越来越放心。最后和安应容做了一笔交易。
朱砂从西域带来的粮草和兵器都想找个地方安置好,可是若是放远的话,来日要用也颇费心神。若是想放近的话,又怕建广帝察觉。
建广帝是个聪明的人,凡是离京城近的城里,都是由建广帝亲自挑选人来担任府尹这些重要的职位。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就在建广帝的监视之内,但是这里面却只有一个安应容却是一个例外。
建广帝宠溺安贵妃,所以对于安家也是十分的纵容。
起初,朱砂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安应容多少还有些犹豫,毕竟这对于安应容而言,是冒着忤逆的大罪。
邺城本就是来存放粮草的地方,所以周围也建了不少的仓库。但是,这几年来大秦一直没有什么战事,所以也有不少仓库空置了起来,若是想要给朱砂存放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行。
安应容第一次犯了难……他觉得朱砂给他的筹码,不值得他冒这样大的风险。
如今的安家不再是昔日的安家,现在的安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何必去冒这样大的险。
安应容没有急着答应这件事情而是婉拒,他的做法却让朱砂更加的放心了。
因为若是安应容丝毫不考虑便答应,朱砂肯定会以为这是请君入瓮的局。
后来,朱砂送了不少的银子和美女到安应容府上,都没有让安应容动心。似乎贪婪的安应容,此刻也变的稳重了起来。最后,大皇子亲自从京城赶来,在安应容的府邸呆了三日,安应容才答应了朱砂,说愿意一试。
墨殇虽然不知道大皇子跟安应容说了什么,不过大致也能猜到一些,肯定是对安家有好处的话,又或者是大皇子更愿意将皇位让给安贵妃腹中的孩子。
只是,安贵妃腹中的皇子尚不知是男是女,大皇子就算允诺,也不过是虚伪的话语而已。
朱砂将安应容当做了贪婪之人,用言语陷阱来让安应容入局,且不知自己却进了别人的局。
邺城大火,烧掉的都是朱砂送来的粮草和兵器,其中一个仓库更是存放了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到了最后都不翼而飞。
朱砂当时为了去抢回这批银子,还受了重伤。
想到这里,墨殇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家三小姐,当真是个贤妻。
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安贵妃彻底的站在了她这边。
萧九有了夏阮,便如虎添翼。
夏阮私下和安贵妃早已经密谋好这件事情,安贵妃更是狠下心肠来将自己的弟弟送出来,用性命为赌注来让朱砂入局。
安应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彻底将朱砂欺骗了过去,最后朱砂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安应容知道的地方。然而,萧九和四皇子私下利用安应容放出来的消息,让朱砂手里的兵器和银子拿走了不少,至于拿不走的粮草,他们干脆放火全部烧掉。
这件事情,朱砂是吃定了哑巴亏。
他若是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么建广帝就算会重重的责罚安应容,但是建广帝绝对也不会轻饶他。
无论他怎么诬陷四皇子和萧九,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嘴里的话。
四皇子这些年来掩藏的很好,他一直对外称病,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会英年早逝。实际上,四皇子虽然身子一直不好。但是却没有到那种程度。
他的懦弱,只是表面上的伪装。
实际上的四皇子,却是比大皇子和六皇子更厉害的存在。
他够心狠,也够果断。
最让墨殇佩服的便是,四皇子居然能请到西楼先生来成为自己的谋士,西楼先生可是白家的传人。
曾有人传言,得白家的人得天下,这句话绝对不是谣言。
白家的人,担当的起这样的称赞。
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小厮在外面道:“大人。到客栈了。”
墨殇敛回思绪。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经没有人走动了,他转身对小厮吩咐:“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小厮打了一个哈欠。赶紧福着身子点头:“小的知道了。大人您也早些歇息。”
墨殇点头。对着小厮笑了笑,才朝着客栈走去。
墨殇长的极好,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的夺目。小厮很少会见到墨殇对着他们这些下人笑,所以墨殇对着他笑的时候,他也有些怔住。
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的比女子还要好看,难怪清河公主会如此的疼爱他。
小厮对着墨殇的背影啐了一口:“下贱的东西。”
就算长的好看又怎么样,明明是个男子,却要靠着容貌博取清河公主的疼爱,这种人他自然是看不起的。
若不是在他身边伺候工钱多,他绝对是不愿意多看这个人一眼的。
小厮转身赶了马车去马厩,却没有看到墨殇转过头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客栈的掌柜也知道墨殇的身份,他见墨殇回来之后,便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又让人准备好了香料,让墨殇沐浴后可以安心入眠。
墨殇对着客栈的掌柜也是客客气气的,等掌柜走了之后,他才褪掉了身上厚重的衣裳浴桶里沐浴。
从京城快马加鞭的赶到淮安,他浑身困乏的厉害,将手里的毛巾盖在了脸上,忍不住闭上了眼。
隐隐约约间,他彷佛又回到了在西域的时候。
尼西国是西域国家里佼佼者。
墨殇小的时候便一直在尼西国,总是跟着父亲和妹妹一起练杂耍赚钱。
他长的娇小,皮肤和母亲相似,白皙异常。很多时候妹妹会笑着取笑他:“哥哥看起来更像是个女孩子。”
那个时候的他,总会假装生气,然后追着妹妹跑,一起打闹。
父亲会坐在一边,一手拭着刀剑,一边笑着看他们玩耍。
可是,幸福的日子,向来是不会太久。
从大秦来的商队里,有人有虐人的倾向。
那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调笑道:“你是女孩子吗?”
平日里,妹妹说这样的话,他从来不会生气。毕竟他都嫌弃自己小胳膊小腿,不像父亲一般高大。
那个人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墨殇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想要离去。
可是那个人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抓住他的手就要带他离开。
墨殇虽然跟着父亲学武,但是他一个人怎么也奈何不了那样一群男子。
妹妹和父亲急的冲了上来,但是那些人太多了,他们几下就制服了妹妹和父亲,妹妹急的哭了出来:“你们放开我哥哥,你们放开他。”
墨殇见妹妹哭的厉害,一急便咬了那个人的手。
那个人十分气愤墨殇如此反抗,抽出手就狠狠的打了墨殇一个耳光,墨殇的嘴角露出点点的血迹。
“呀……这不是杨威杨公子吗?”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位少年,他俊朗的面目上带着好看的笑容,“没想到,杨公子和从前一样,还是如此的霸道呀。”
杨威嘴角一挑,赶紧对着少年行礼:“小的见过李公子,李公子你说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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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墨殇的过去(15粉红+)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墨殇抬起头看着少年,他玉树临风不似自己这般柔弱,尤其是少年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这个世上最夺目的玉器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
“你没事吧?”少年蹲在他的身前将他扶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墨殇一时傻了眼,忘记和少年说谢谢。
少年见墨殇没有说话,又忍不住提醒道,“姑娘,你没事吧?”
少年话音刚落,墨殇的脸色便有些惨白。
杨威站在少年的身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公子,他是个男的,是个男的呀。”杨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还以为李公子和我一样好这口呢,原来是认错了,哈哈……”
墨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住了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因为愤怒而辱骂眼前的人。
少年听了杨威的话,眼里流露出尴尬的神色:“对……对不住,我没……我看走了眼。”
“没事。”墨殇撇过头,再也没去看少年的眼神。
他自小长的像母亲,小的时候又体弱多病,母亲和父亲将他当女孩子养,说这样比较好养活。小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女儿身。后来,母亲生妹妹的时候难产去世,他才知道自己男儿身。
墨殇从未怪过母亲和父亲,他能来到这个世上,便是父亲和母亲给他最大的恩赐。
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自然要负担起男子汉的责任。
妹妹长的像极了父亲,等妹妹十三的时候,便和十五的他有着差不多的身高。
这几年来他刻苦的学习武艺,希望能在街上表演的更好,周围的人会给他们更多的银子。有人嘲笑他像个女孩子,他也是一笑了之。只要能赚到银子,就算他们说他长的像畜/生,他也会笑着从那些人手里拿到银子,不再说一句话。
吃不到东西的日子,太难熬了。
那段吃草根和树皮的日子。在他的脑海里已经留下重重的烙印。
今日。若不是这个叫杨威的动手动脚,眼里还带着那些戏虐的神色,他也绝对不会动怒。
他自己长的女气,又能怪谁?
不过墨殇却没有怨恨过父亲和母亲给了他这张容颜。他觉得能活着便好。
“李公子你怎么也来这边了?”杨威见墨殇撇过头。一脸愤怒的神色。便也不再去调戏他,“李公子,前面有家酒楼的酒不过。一起用用?”
少年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我不喝酒。”
“放手……放手……”墨殇转身便瞧见妹妹挣扎的厉害,一边去拖开那些按住妹妹身子的人,一边对着那些人大喊,“放开。”
那些人是杨威的手下,杨威没叫他们放手,他们自然不敢动弹。
只是这些人也觉得手下这个小姑娘有些可怕,她长的跟壮汉一样高大,力气还大的不像是个女子,更像是个男子。
他们要五个人才能制服她,这让这些人有些汗颜。
少年皱眉,对着杨威道:“杨公子,你还不准备放人吗?”
“放放放,怎么会不放呢。”杨威对着手下咆哮,“没眼神的东西,这可是李安公子,还不快放人。你们这群狗东西,还不过来给李公子道歉。”
李安摸了摸鼻翼,没有再接杨威的话。
墨殇这个时候知道了少年的名字,李安。
那天杨威赔了不少银子给墨殇,杨威转身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阴险和恶毒。
墨殇没有看到杨威眼里的神色。
后来的日子,李安特意给墨殇道歉,还请了大夫给墨殇治伤。
墨殇不是一个不懂见识的人,李安的眼里没有那些人眼里的神色,所以便也接受了了李安的好意。
李安这次据说是偷偷从家里逃出来的,他想来西域很久了,奈何家里管的太严,他想出来也是十分的困难。
尤其是墨殇在看到李安的包袱里厚厚的一叠银票的时候,吓的有些咂舌。
李安笑着看向墨殇:“你还没跟我介绍你家里的人呢?我好歹也算你们的救命恩人。”
墨殇这才意识到,他还未曾跟李安介绍过自己的父亲和妹妹。
“我父亲叫墨图腾,以前是个镖师,后来有了母亲,便再也没有在镖局做事了。”墨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妹妹叫墨雅,她很厉害的,武艺比我好。”
李安点了点头:“看的出来她武艺比你好。”
墨殇有些错愕的看着李安,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安摊手,对着墨殇说:“她长的比你高大,而且那日她动手的速度又快,自然比你厉害。”
墨殇:“……”
李安似乎对西域很向往,他想去很多的地方,墨殇为了报恩,便陪着李安走遍了尼西的大街小巷,李安最后干脆住在了墨殇的家中,对此李安还给了墨图腾一些银子。
墨图腾是个粗糙的人,他看着李安给他银子的时候,赶紧拒绝:“公子是吾儿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收公子的银子。”
“我住到你家来了,还省下了住在客栈的银子,所以这些你应该拿的。”李安将银子放在墨图腾的手里,笑着说,“这几日多谢你们款待了,我玩的很开心。”
墨图腾是个老实人,见李安一直给他银子,最后只能拔腿就跑。
李安看着墨图腾的离去的身影,最后只能将银子递给了墨殇。
墨殇没有拒绝李安递过来的银子,他小的时候饿怕了。如今有银子拿,他自然是百般愿意拿的。
只是拿了银子的墨殇对李安更好,李安想要吃的东西,他就算跑上几十里路也会帮李安弄到手。
尼西国灯会,墨殇跟李安也去参加了。
他们走到明河的时候,墨殇指着明河告诉墨殇说:“我们这边有个传说?”
“哦?”李安似乎显然很有兴致,他笑着说,“什么传说?说来给我听听。”
李安笑的跟开心,一张俊俏的容颜有些夺目,让墨殇挪不开眼。
私下。他还是羡慕李安的容貌。像是一个俊朗的男子。
而他,长的太过于阴柔。
墨殇坐在河畔,笑着道:“我娘亲告诉我,在这里放花灯的话。在阴间的亲人都能收到他们的话语。不过。明河还有另一个传说。那么就是……”
“哥哥,李安哥哥……”墨雅从后面追了上来,“前面要放烟火了。快跟我一起去看,我带你们去。”
墨雅的身子高大,她在人群里要占一席之地太容易了,相反墨殇的身子太过于娇小,每次在这种人多的地方都会吃亏。
这些烟火十分的好看,是来庆祝尼西国立了太子特意从大秦买过来的。
眼花下墨雅一直看着李安,墨殇作为哥哥忍不住对着李安问:“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墨雅吗?我觉得墨雅还没有你好看。”李安看着墨殇,左瞧瞧右瞧瞧,“这些烟花没有大秦的好看,等你以后有时间的话,记得来大秦找我。墨殇,我可是拿你当自己亲弟弟看,在家里我那些弟弟还没有你对我好。“
墨殇有些怔住:“我对你好?”
“好呀。”李安撇了撇嘴,“我那些哥哥弟弟整日就想着我父亲的位子,他们对我好都是假的。墨殇,你对我好,是真的对我好。以后,你便喊我哥哥吧,我可比你大了。来日,只要我有饭吃,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喝汤。”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为何要骗你——”
李安说的认真,墨殇也当真了。
从小,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
他长的太过于阴柔,周围的人都嫌弃他。
可是现在,李安说拿他当兄弟。
墨殇开心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烟花,真的很好看。
只是大秦……那个地方似乎有些遥远。
那一场烟火太过于炫目,以至于墨殇忘记了去打听杨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妹妹和父亲惨死在杨威的手里,李安也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他守在李安的身边的时候,却等来了一群黑衣人将李安带走。
那个时候的墨殇孤立无援,他像是一个孤单的浮萍,找不到人依靠。
在他的梦境,全是血……
父亲和妹妹的血,还有周围的大火。
墨殇忘记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可怕的日子,他差点搭上了性命,差点死在沙暴之中,用尽全力走到京城。
他将身上唯一的银子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再次看到李安的时候,他差点哭了出来。
李安还好好的,他没有害死他。
墨殇走了上去,对着他喊:“安哥,安哥。”
李安转过头来,脸上却是有些不耐烦,还有一些陌生:“你是谁?”
“安哥,是我啊,我是墨殇。”墨殇以为自己换了衣裳,李安便认不出自己,固执的说,“是我,是我。”
李安退后一步,眉头皱成一团:“最近怎么这么多想要和我攀亲的人,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这次科举的题目,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我父亲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所以你死了这个心吧。还有,你这个人怎么长的这么女气,真是……真是难看极了。”
李安说完,一脚踢开在身边的椅子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墨殇脸色惨白,扶着一边的扶栏,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他在雨中走了一夜。
父亲,母亲,妹妹,都已经不在了,他独自跑到京城里来,可是那个人已经不记得他了。
当初明明约好,一起看烟花。
明明说不嫌弃他长的阴柔,拿他当兄弟。
一切,都是谎言。
墨殇跪在雨中,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难道他是个灾难,在谁的身边,谁就会倒霉,所以周围的人都避而远之吗?
“喂,你怎么在这里哭?”有人在对他说话,“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还可以亲手杀了杨家的所有人。”
……
墨殇睁开眼,发现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屋子里有淡淡的檀木香味。
他伸出右手,看着手臂上的纹的红牡丹,笑的酸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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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挑拨离间
萧意雪的病情时好时坏。
杜明实在不建议夏阮去瞧萧意雪,因为失去了理智的萧意雪,见谁都会攻击,下手绝对不留半分情面。
他的手臂,时常会被萧意雪弄伤。
杜若亲自看过父亲的伤口,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是劝着夏阮:“夫人,要不,咱们不去了?四小姐那个病……奴婢怕她伤了你。”
“我会小心的。”夏阮笑着对杜若道,“我都已经到了庄子上,若是不去和她说会话,怕是周围的人也会有样学样。”
杜若眉头微皱:“夫人的意思是?”
杜若实在不明白,为何夏阮执意要见萧意雪。
虽然,她心里也知道萧意雪是个好人,可是这再好的人也是有疯病的,若是夫人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而且夫人现在有了身孕,更是要十二万分小心。
想到这些,杜若难免有些担心。
夏阮看着杜若愁眉不展的样子,温柔地说:“我是她的弟妹,我若是嫌弃她,周围的人肯定也会学我的。杜若,我不得不去看她,而且,四姐当初也是为了侯爷,才会变成这样的。无论来日四姐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好好的照顾好她。”
若是她都不去看萧意雪,怕是庄子上的人都会跟着学。
连她这个做弟妹都嫌弃萧意雪,其他人更是可以厌烦萧意雪了。
如今的萧意雪被人活活的逼疯,本就有些可怜了。若是周围的人还对她冷言冷语漠不关心,那么她想必会觉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依恋了。
前世,她便觉得萧意雪是个可怜之人,所以这世和萧九成亲后,夏阮便想好好的照顾萧意雪。
她不会嫌弃萧意雪是疯子。
她要让周围的人知道,她这个南萧的主母,是绝对没有半分嫌弃萧意雪是个累赘。反而,她对萧意雪要恭恭敬敬的,让下人们都不敢小看萧意雪。
杜若见夏阮这样说,虽然有些介意。但是还是点头:“奴婢和小兰陪着夫人去。”
夏阮见杜若松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主院到萧意雪住的听雪苑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夏阮的身后跟着杜若和杜兰,还有六子和贾黑。这些人是她从夏家带过来的人,所以用这也放心。
听雪苑不比林姨太太住的院子宽敞。但是也有足够明亮。
刚到听雪苑门口。玄英便走了出来。
“奴婢见过夫人。”玄英乖巧福身给夏阮行礼。“夫人,四小姐在屋里等你呢。”
玄英对夏阮客客气气,丝毫找不出冒犯之意。
这样的人。却让夏阮忍不住多看了一看。
和春儿比起来,玄英就聪明太多了。
她不骄不傲更不会自恃甚高,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去碰。这样的她,规规矩矩的像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可是若是稍微注意一点,便会看出来,其实玄英也没有太安分。玄英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那种香料夏阮从前闻过,这是从西域运来的香料,一小瓶就值一根金条,这样的香料若不是大户家的小姐,绝对是用不起的。
可是,这样名贵的香料,却用在玄英这个下人的身上。
因为这股香味太过于清幽,所以很多人都会分不清,会将这种香料和便宜的桂花香搞混,可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这种香料之所以名贵,就贵在它有清气凝神的功效,还不会闻出半分药味。香味持久又不刺鼻,当人闻久了便会下意识里被散发这种香味的人吸引。
任何女子都会注重自己的仪容,玄英也不例外。
她要给林姨太太留下好印象,就不能像春儿一样越了规矩打扮。但是,她这一招,却比春儿更厉害。
夏阮进了屋子,只见软榻上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女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略微有些惨白,但是依旧姿容出色,像出水芙蓉一般清婉。
而这个女子,正是萧意雪,从前南萧出名的美人。
萧意雪的面容和萧九略微有些相似,一副清贵的模样,她对着夏阮淡淡的笑:“三弟妹,你来了。”
“四姐。”夏阮对着萧意雪笑了笑,然后挥手让杜若将东西拿了进来,“我从前听闻四姐喜欢古琴,所以今日的小礼,还希望四姐喜欢。”
从前的萧意雪在东阳县是出了名的美人,她不止容颜娇媚,还能弹一手好琴。正是因为萧意雪这样优秀,所以张家那位恶少,才会想尽办法逼迫萧意雪嫁给他。
可惜,他并没有好好的对待萧意雪,而是狠狠的将美玉似的女子,狠狠的摔碎在地。
夏阮从杜明的口中得知,萧意雪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弹奏一些曲子,只是那些曲子太归于凄凉,很多时候杜明都听不下去。
夏阮想,萧意雪还有地方发泄内心的不满,这也是一件好事情。
总比,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好。
若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那么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后果会十分的可怕。
果然,萧意雪在听到夏阮说古琴的时候,眼里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这……给三弟妹您添麻烦了。”
“这都是小事。”夏阮笑着回答萧意雪,“只要四姐你喜欢便好。”
杜若将古琴抱了进来,慢慢地放在萧意雪身前。
这张琴是夏阮费了不少心血弄回来的东西,不懂琴的人,自然瞧不出它的好,可是懂琴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名贵之处。
玄英看着杜若手里那张平淡无奇的古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
这几年来侯爷送了不少的古琴过来。每一张古琴都是侯爷精挑细选的,所以四小姐见名贵的东西也是见多了,又怎么会被夏阮送来的普通的古琴所吸引呢。
玄英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心里的想法。
萧意雪从杜若的手里接过古琴后,忍不住微微一怔,她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琴弦。
“铮……”
古琴发出一声脆响,萧意雪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玄英忍不住笑着问萧意雪:“四小姐这琴如何?”
萧意雪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微颤。
过了一会,萧意雪才抬起头看着夏阮:“这是?……是千年梧桐木……”
“这张琴名叫九霄环佩,据说这天下也只有四张类似的琴。两张在雷家传人六少爷手里。一张在宫中安贵妃收里。一张便是四姐手里的了。它声音温劲松透,是我特意从蜀地找人带回。”夏阮笑着解释,“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也只有雷家的人能做出这样的琴。不知四姐您喜欢吗?”
萧意雪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神色。然后慢慢的笑了起来。
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前的古琴,拼命的点头:“果然是出自蜀地雷家人的手,这……太珍贵了。”
蜀地世家雷氏。制作的古琴是千金难得,曾有人称雷氏做的古琴为“仙乐”。
只是这样的琴也会挑选人,若是稍不懂琴的人,便会觉得这张古琴太过平淡,发出的声音不够清脆,不适合弹奏。但是萧意雪自小学琴,夏阮相信萧九都能这样优异,萧意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果然如夏阮所料,萧意雪见到古琴的时候,露出了难见的笑容。
萧意雪是真的很喜欢手下的古琴,所以笑容也越来越浓,在一边的玄英的眼里,却是十分的碍眼。
“夫人送的琴果真是难见的好东西,只是……怕是很贵吧?”玄英故作担心,“奴婢听闻雷氏的所制的古琴是千金难买,难道夫人将府里的所有的银子拿去买这张古琴了?看来,夫人是真的对四小姐很好,府里所以值钱的东西,怕是都换了银子了。”
玄英说的轻松,像是在称赞夏阮对萧意雪好。可是实际上却在嘲笑夏阮,将长安侯府里的所有银子拿去换了这张古琴。
萧意雪不喜欢过于奢侈,所以玄英的话,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萧九刚为长安侯,这府邸里又能有多少银子呢?夏阮的嫁妆的确很多,但是再多也不能这样挥霍,若是夏阮再这样不节制的乱用银子,长安侯府怕是很快就会空有其表了。
萧意雪的手从古琴上收了回来,“三弟妹,这琴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三弟妹还是卖掉吧,还能换掉银子。”
萧意雪虽然这样说,一双美目却依旧忍不住多看几眼眼前的九霄环佩。
她,的确很爱这张古琴。
这古琴如同夏阮所说,音质清透,如同泉水一样让人觉得清澈。
但是萧意雪不愿意为自己的喜爱,让夏阮将长安侯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掉。她现在就萧九这样一个弟弟,她的以后还要依靠这个弟弟,又怎么能让弟弟在钱财上为难。
就算再舍不得手下的古琴,萧意雪却不得不让夏阮将古琴卖出去。
这样名贵的古琴,怕是能卖不少银子。
玄英得意的笑着,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夏阮。
她倒是想看,夏阮接下来怎么来处理这样尴尬的场面。
若是处理的不好,怕是萧意雪以后都会讨厌夏阮了……
想到这些,玄英的心里更得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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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狰狞面目
蜀地雷氏一族所制的古琴,乃是天下闻名。
连皇室也不过只有一张雷氏传人亲手所制的古琴,可想这九霄环佩有多珍贵。
萧意雪自小学琴,她当然知道手下的古琴是罕见的珍宝,它价值连城。
她的确很喜欢这张古琴,但是她更心疼买下这张古琴的银子。
她不敢想象,买下这张琴需要多少银子……
她没有问夏阮,因为她怕知道数字后,自己会忍不住训斥夏阮。
萧意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夏阮又重复道:“三弟妹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张琴……我不能收,所以你还是带回去吧。”
萧意雪很明确的拒绝了夏阮的礼,可夏阮却一点也不着急。
夏阮的动作落在玄英的眼里,玄英以为夏阮傻了眼,才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玄英在一边说,“四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心疼侯爷,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意让侯爷受罪。”
说完玄英又转眸看着夏阮,“夫人,奴婢帮你将这张琴送回去吧?”
只是,夏阮的脸上仍然没有出现玄英期待的神色,夏阮似笑非笑的看着玄英,淡淡地说:“不必,这琴我并未用一个铜板。”
夏阮话音刚落,萧意雪便看着夏阮,一脸震惊。
这闻名天下的九霄环佩,怎么可能不花一个铜板就拿到手了?这对于萧意雪来讲,就好比有人告诉她。六月会飞雪一样,让她觉得完全是胡编乱造。
所以,萧意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玄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故作疑惑:“不花钱?难道这不是九霄环佩,是别的古琴……这些年也有不少人送贵重的古琴给侯爷,想必是侯爷也是觉得这古琴珍贵,所以才会让夫人送给四小姐吧?侯爷还是和从前一样,总会将好的东西拿给四小姐呢。”
玄英开始帮夏阮‘解释’却又是曲解。
若这张古琴不是九霄环佩,那么夏阮说此琴出自蜀地雷氏一族的手,便也是胡编。等于是在欺骗萧意雪。而且。这几年来,萧九的确一直送古琴给萧意雪,但是那些古琴是从何而来,这个萧意雪便不知晓。
这张琴若是外人送给萧九。而夏阮又从萧九的手里将古琴拿过来送给萧意雪。用来博取萧意雪的喜爱。那么便是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是别人送萧九东西,而不是送给她夏阮的东西。
这显然是借花献佛。
萧意雪紧紧的咬住下唇。眼里也有些犹豫:“可是,这的确和书上说的九霄环佩是完全一样的,我听这琴的声音,也是像出自雷氏一族的手。”
玄英被萧意雪的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懂古琴,刚才萧意雪随意的拨弄琴弦,她只是觉得声音有些平淡还有些刺耳。
平日里,萧意雪弹奏的古琴,她一点也听不懂,却依旧附和说萧意雪弹的极好,很多时候萧意雪都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和玄英多说。
对于这样冷淡萧意雪,玄英能做的便是故意提起张家,提起萧意雪曾经的痛处。这样,萧意雪便会最后自己折磨自己,然后彻底的失去理智。
若不是杜明多事一直让人给萧意雪服用那些汤药,萧意雪这病怕是再也治不好了。
玄英觉得杜明这个老头多事,若是萧意雪彻底的疯了,她才有机会从庄子里被调到长安侯府里。她这些年来假装精心伺候萧意雪,也是为了能让萧九记得她的存在。
否则,她容颜又不出众,更没有厉害的才艺,萧九怎么会记得她。
想到这些,玄英暗自咬牙,转身又笑着说:“前些日子我听闻六皇子曾送了不少贵重的东西给侯爷,不知这其中有没有这九霄环佩。六皇子现在在朝堂上的地位堪比太子,所以奴婢觉得六皇子是想和侯爷走近一些,所以才会到处派人去找珍贵的东西送给侯爷。现在的侯爷可厉害了,他……”
“放肆……”萧意雪皱着眉头,对着玄英拔高了声音,“朝堂上的事情哪里容得你说三道四,侯爷和六皇子的事情是你能说的吗?”
玄英吓的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了。”
她委屈的看着萧意雪,一张容颜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眼里噙着泪水,只要轻轻一眨,泪水便会滚落下来。
萧意雪看着这样的玄英,也不好再多责备。
只是玄英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了出去,外面又不知会传出多少谣言。
她从前虽然是张月朗的小妾,但是还是明白谣言能害到多少人。她不希望这样的谣言出现在萧九的身上,她自小疼爱这个懂事的弟弟,从不会逆了弟弟的心意。
张家和杨阁老来往密切,朝堂上的事情,她多少也能听到一些。
大皇子当初嚣张不可一世,可如今却落得如今的下场。
谁又敢肯定,六皇子不会是下一个大皇子?
现在建广帝独宠安贵妃,而安贵妃又在太后去世建广帝最伤心的时候有了身孕。建广帝便将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当做是上天送来安慰他的贵礼,所以建广帝对安贵妃也是越来越好,若是安贵妃生下男婴,建广帝或许也会破例将这襁褓里的孩子封为太子。
所以,萧意雪是不太赞成萧九和六皇子走的太近,有些事情还是要看长远一些。
还好她这个聪明的弟弟,婉拒了六皇子一次又一次送来的礼,很明确的摆正自己的想法。
对此,萧意雪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玄英居然又在她的面前提起六皇子,说六皇子和萧九来往密切。若是这张古琴是六皇子送到萧九的手里。萧意雪便敢当着萧九的面砸烂这张古琴。
无论她有多喜欢这张古琴,可也不如自己弟弟的性命重要。
她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换来自己家人的安稳。她不希望到了这个时候,残破不堪的她还要每日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你起身吧。”萧意雪秀眉微蹙,“以后要说话要注意分寸,你是我身边的人,若是这话传了出去,还有人以为是我的主意。”
玄英颤抖的厉害,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角有泪划过。
她撇过头去。装作不想萧意雪看见她的泪。
萧意雪一时有些怔住。开始想是不是自己话说的太重。
她不知为何,此时竟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内心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吞噬她一样,让她觉得有些痛苦。
这个时候玄英送了茶水过来。萧意雪想都没想。便从玄英的手里接过茶水。一口饮尽。
萧意雪饮了茶水后,夏阮才解释道:“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怪我没有和四姐你说清楚。雷氏六少爷亲自一人制作的琴,只有四姐手里这张九霄环佩。其他的琴,都是六少爷和其他人一起制成。六少爷向来珍惜这张琴,他会愿意送给我,也是因为听闻过四姐你的大名。他曾说,听闻四姐在醉仙楼弹奏过一曲,便终身难忘。”
萧意雪抬起头,看着夏阮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醉仙楼,他……他听过?”萧意雪的嗓音有些颤抖。
夏阮点头:“他说,那一日他在玄字号房中。”
萧意雪忍不住苦涩的笑了笑:“原来如此。”
这件事情若不是夏阮提起,她已经快要彻底的遗忘了。
萧九十四岁生辰的时候,她将这些年存下的银子在醉仙楼包下天字号房,做了萧九最爱吃的菜肴。萧九那一日很高兴,他笑着对萧意雪说:“四姐,今日我也赠你一样东西。”
萧九送来的琴,比她平日里用的都好。
萧意雪当时高兴极了,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四姐若是喜欢,便亲自为我弹奏一首吧。”萧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弹前几日我送四姐的琴谱里的那一曲。”
萧意雪将手中的古琴放好,笑着道:“伯牙曾弹一曲《高山》赠知己,今日我便弹一曲《流水》赠三弟。”
萧意雪那时心情很好,没有周围的纷纷扰扰,母亲和弟妹皆在,所以那曲颇有韵味的曲子,也弹奏的让她十分满意。
只是,这件事情太久了,久到萧意雪都快忘记了当时自己的心情。
今日听夏阮这样一说,她的确是记得她包下天字号房,却没有包下玄字号房。两间客房的距离不算近,却也不远。
若是有琴声,怕也是能听见一些。
萧意雪看着手里的古琴,忍不住又拨弄了几下:“那当真要谢过六少爷了。”
“六少爷说这琴没有人来弹,放着也是放着,太可惜了。”夏阮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他相信四姐的琴技,所以也希望四姐喜欢。”
萧意雪笑着,却又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她觉得头疼越来越疼,也不知道为何,居然觉得头像是要裂开了一些。
本是很开心的事情,为何她有这样的反应。
“夫人,世子如今已经有三个月了吧?”玄英看着夏阮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日子过的真快呢?”
夏阮注意到萧意雪的脸色,便没有回答玄英的话。
而此时,萧意雪抬起头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面目有些狰狞的看着夏阮:“你的孩子?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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