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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理查德唐僧     神捕乱宋txt下载     神捕乱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一章 越辩越明

    小鱼儿说道:“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小和尚慧通?你们能想出凶手杀人的动机吗?”

    众人都是微微一愣,虽然刚才陈云和张禹两人斗嘴,说方丈为了维护寺庙清誉杀人或者陈云为了泄愤杀人,但仔细想来,这些动机都很勉强。

    郑掌柜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慧普干的?”这家伙又将火引到了慧普身上。

    小鱼儿迟疑了一会儿,那慧普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师弟呢?况且,即便是我要杀他,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小僧大可等你们走后再杀也不迟。况且小僧与师弟一项交好。这凶手万万不是小僧所为。”

    小鱼儿闻声,与包大人相互交流一下,心中自然直销,不是这慧普所为,即便有矛盾,在这荒郊野外的山寺之中大颗早就下手。

    “呐,会不会是他的仇人呢?”

    包大人说道:“关键是谁与小和尚慧通有仇呢?这古寺方圆数十里没有人家,咱们也没有发现外人光临的迹象,凶手肯定就在咱们其中,而咱们这些人除了陈掌柜与慧通有点私怨之外,其他人嘛,倒还算不上有仇。”

    书生张禹笑道:“连孟大热门都这么说,陈掌柜,这下可怨不到我了吧?”

    陈云急道:“大人,我……我有丫鬟秋菊作证证明,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哦,如何杀慧通呢?”

    小鱼儿笑道:“陈掌柜别急,就算你没有时间证人,你与慧通的私怨,也还达不到杀他泄愤的地步,更何况你现在得脱陈夫人的牢笼。又娶了娇柔可爱的秋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又怎么会为那么点小事就杀人,毁了你的大好前途呢?陈掌柜倒不像是杀人如麻,视他人生命如草芥之人嘛。”

    “对对!我干嘛要杀慧通这小秃驴呢!我还等着和我秋菊过好日子呢!”陈云搂着秋菊,得意地笑呵呵道。

    郑掌柜道:“方丈对慧通也谈不上有仇二字。再说了,就算是老和尚真要杀小和尚,不会先假意留下慧通,等咱们走了之后再杀他吗?”

    张禹冷声道:“这么说来,郑掌柜是怀疑在下杀了小和尚慧通喽?”

    郑掌柜道:“哼。任何人都有嫌疑,反正不是我杀的人,我只是帮官府破案而已。现在其他人都排除了,剩下的就是最大的可能,而剩下的就是你了。”

    书生张禹冷声道:“你这一身铜臭的白丁……”准备动手,结果被小鱼儿拦着了。

    郑掌柜在两人身后,道:“看,被我说中了吧?想杀我灭口?做梦。”

    小鱼儿闻声有点儿怨言,这郑掌柜脱案之后。一个劲儿的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搞的众人紧张不一。

    包大人出言道:“破案是本大人的事情,你等切勿相互猜疑。”

    郑掌柜嘻嘻笑道:“我这也是为了早点回家。”

    张禹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包大人道:“如果不是仇杀。那会不会是这慧通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凶手杀人灭口呢?”

    小鱼儿笑道:“大人说的对啊,我也是从这一点开始侦破的。”

    包大人又道:“那小和尚知道些什么秘密,会被杀人灭口呢?”

    小鱼儿道:“这就是这个案件的关键!小和尚的秘密肯定不会是寺庙里的秘密。他究竟知道了什么秘密呢?陈夫人被杀之后,紧接着小和尚慧通就被杀了,让人不得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或许。小和尚就是知道了陈夫人被杀的真相,或者凶手以为小和尚知道了陈夫人被杀的真相,而将小和尚杀人灭口。如果是这样,那么,杀死小和尚慧通的凶手,就是杀死陈夫人的同一个凶手!破获了其中一件,也就破获了另外一件!”

    众人听了小鱼儿这话,都感到很是振奋。

    “所以,我开始重新思考这两件案子,将两件案子合在一起考虑。”小鱼儿走到郑掌柜身前,续道:“昨晚上你看见你包裹里那串项链的神情,不符合谋财杀人的应有表现,所以,我昨晚上虽然抓了你,但却开始怀疑自己前面的推理出现了问题。于是,我仔细思索了一遍自己的推理过程,终于让我发现了端倪!”

    陈云忙问:“什么端倪?”毕竟,谁杀了他娘子,他还是很关心的。

    “时间!”小鱼儿双手抱肩,沉声道,“用来排除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时间段出了问题。准确地说,划定作案时间的起始点不对。确定这个时间点,根据陈掌柜说他肚子痛上厕所之前,陈夫人还在睡觉,从这时开始计算的。但是,我仔细回忆之后,当时我只听到了陈夫人嗯了一声,并没有听到陈夫人说话,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而且窗户上当时的确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陈云脸上变色:“你是说我和秋菊说谎骗你?嘿嘿,小兄弟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小鱼儿没有在意,笑了笑说道:“陈掌柜稍安勿躁,继续听我说。既然我有了这个怀疑,当然要找证据来查证,这个证据就是陈夫人的真正死亡时间,如果与秋菊说话的时间吻合,那就证明我是胡说八道乱猜疑,如果不吻合,甚至是在这时间之前就已经死了,嘿嘿,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简直是笑话,是说谎骗人的人吗?”陈云说道。

    小鱼儿嘿嘿笑道:“我干这一行,最相信的就是死人,只有死人不会说谎——”看了一眼旁边的众人,急忙咳嗽两声,更正道:“对不起,应该说是死者死亡之后表现出来的征象不会说谎,只要我们准确判读出来,就能知道死亡背後的内幕!要确定陈夫人死亡的真正时间,只有问陈夫人本人了……”

    小鱼儿又说道:“这一次我说的是真话,没有故弄玄虚!”孟天楚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放在禅房的方桌上,“我刚才在停放陈夫人尸体的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对陈夫人尸体进行了解剖,提取了尸体的胃内容物,喏,这油纸包里的东西,就是从陈夫人胃里提出的。”

    包大人、陈云、张禹、郑掌柜和方丈几个男人围拢在房桌四周,低头看那油纸包里的东西。只见里面有一些饭米粒、几根青菜。

    小鱼儿道:“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有很多方法,其中一种是根据胃内容物消化程度来推断。我们知道,人吃了东西后,是在胃里消化的,而人死了之后,消化就会停止,胃里的食物就会停留在死亡时的状态。食物在胃内停留的时间和食糜及食物残渣通过小肠的时间有一定的生理规律,根据这种规律,只要我们确定了死者最后一次进餐的时间,就能大致判断出死亡时间来。一般说来,如果我们发现胃内容物已经大部分移向十二指肠,就说明死亡时间为一个时辰左右。”

    小鱼儿指了指油纸包里的食物,说道:“昨晚上我们吃的是青菜、豆腐,你们看,陈夫人胃里的青菜、饭粒都还是好好的,只有豆腐有部分开始消化,而胃内容物大部分还没有向十二指肠移动,从食物的消化程度判断,死者应该是在晚饭后很短时间,大概是两刻钟(即半小时)左右被杀死的。所以食物根本来还不及怎么消化人就死亡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厉害

    小鱼儿点点头,笑着问秋菊道:“秋菊姑娘,昨晚上你和你们奶奶是什么时候吃完饭离开斋房的?”

    秋菊道:“您刚走,奶奶和我就紧接着走了。”

    “那我们在厕所那里遇到你的时候,这之前你在房间里还和你们奶奶在说话,这距离你们离开斋房大概有多长时间?”

    秋菊脸色有些苍白,想了想,说道:“一个来时辰。”

    “那就不对了,根据你们奶奶尸体胃里的食物消化情况来看,你们奶奶是吃了晚饭不到两刻钟,也就是还没到半个时辰就死了,你怎么会在一个时辰之后,还和她说话呢?”

    “那时候,奶奶确实还活着啊!我在和她说话呢!”

    “是吗?”小鱼儿冷冷盯着秋菊,看得秋菊直发毛。

    陈云忙道:“小兄弟,你不用怀疑秋菊,我相信她,他绝对不会杀我娘子的,她从小就跟着我娘子,好些年了,主仆感情深着呢。”

    小鱼儿冷冷道:“是吗?我正想问你,你前面说你那时候也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打盹,很奇怪,那时候你的娘子应该已经死了,你在和死人聊天吗?”

    陈云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书生张禹皱了皱眉,说道:“小兄弟,你说的这些都是根据你那个什么胃内容物消化程度来判断的,你这根据胃里的食物消化情况来判断死亡时间,的确很新鲜,可我们都没听说过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好办啊,找个人来测试一下,要不张兄帮帮忙如何?”

    张禹沉声道:“小弟说得是实话,小兄弟,怎地消遣小弟呢?”

    “嘿嘿。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太紧张了容易影响思维。”小鱼儿笑呵呵拍了拍张禹的肩膀,“不用麻烦张兄的,现在就有慧通的现成尸体检验,咱们是一起吃的晚饭,我记得那时候是二更左右,慧通和陈夫人两人同时吃的饭,但死亡时间不同,胃内容物消化情况也不同,我根据慧通尸体的温度、尸僵、尸斑综合判断。认定慧通死于凌晨五更左右,现在我说一下慧通胃里食物的消化情况,然后咱们再解剖他的胃,看一看与我所说是否相符,也就能印证我刚才所说是否属实,如何?”

    张禹、陈云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小鱼儿道:“慧通二更吃饭,五更死亡,相距三个时辰(即六小时)。他吃的是米饭、蔬菜,所以会在两个时辰之内就会消化完毕而全部转移到肠里,因此,他的胃肯定已经空了。不仅如此,由于已经经过了三个时辰,所以肠子上部也肯定是空的,已经排空转移走了。——现在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啊!”说罢。拿起手术刀,剖开了慧通的腹部。

    由于是新鲜的尸体,尸臭还没有大量产生。所以除了血腥味之外,倒不觉得如何难闻,为了查出凶手,几个男人都凑上前仔细查勘。

    经检查,果然,胃部和肠子上部都已经排空。

    方丈道:“阿弥陀佛,看来,孟公子所言非虚。”其余的人也都点了点头。

    张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兄弟的推断看来是没错的,很有说服力。不过,小兄弟,在下还有一点疑问,你的推断里面好像有个问题说不通。”

    “哦?请指教!”

    “从你刚才的意思来看,你是怀疑秋菊故意装着和陈夫人在房里说话,好误导你们认为陈夫人还活着,所以真正杀死陈夫人的凶手,是秋菊,如果是这样,大家都看见了,秋菊身材瘦小,身体条件来看,她要吊死陈夫人,恐怕做不到吧!”

    “张公子言之有理!”包大人点点头,转身过来,意味深长地望着陈云笑道:“陈掌柜,刚才张公子的话您听见了吗?”

    “听见了,怎么了?”陈云神情有些不悦。

    “张公子说,秋菊一个人杀不了陈夫人,所以说,如果秋菊是凶手,那就肯定还有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应该是个男的,一个足以制服陈夫人的男人!”

    陈云大怒:“喂!小兄弟,你该不会又在怀疑是我吧?简直……简直是荒唐!”

    “别着急,陈掌柜,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指证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就是凶手,因为,我还没分析完。”小鱼儿好整以暇抱着双肩,仰着头想了想,仿佛要理一理思路,片刻,接着说道:“我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之后,开始仔细回忆当时经过陈夫人房间的情景。”说到这里,小鱼儿转头问大人:“大人,你当时注意到没有,陈夫人房间窗户上有几个投影?”

    包大人道:“好像是两个!”

    “对,没错,我记得也是两个!”包大人道,“看见陈夫人他们房间里还亮着灯,又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所以特别留意了,当时窗户上的确是两个人影。”

    小鱼儿点点头:“那就对了,因为我也记得,当时窗户上的的确确是两个人的投影,但由于那两人距离窗户比较远,所以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分不清是男是女。”

    秋菊道:“当时我们老爷躺在床头,所以窗户上没有投影……”

    小鱼儿没有理会她,接着说道:“我刚才已经判断了,陈夫人在那以前半个时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屋里另外一个影子会不会是陈夫人的尸体呢?”

    这句话有些瘆人,好在是大白天,使人感到了一阵寒意。

    小鱼儿皱着眉陷入了沉思,续道:“经过推测,我确认不是陈夫人,因为陈夫人的尸体是被发现吊在厕所里,而尸体脖颈上只有一道勒痕,我仔细检查过,勒痕有明显的生活反应,属于生前缢死而不是死后悬尸,所以。厕所的确是陈夫人被勒死的第一现场……”

    包大人插话道:“那也不一定啊,凶手在房间里勒死陈夫人,用尸体误导我们认为陈夫人还活着,然后抽空将尸体搬到厕所悬尸,也一样啊。”

    想了想又道:“你刚才说的不仅在常理上说不通,而且不符合尸体征象。如果凶手在陈夫人房间里吊死了她,又何必要费功夫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运尸体到厕所去悬尸呢?直接悬在陈夫人他们房间不就得了吗!所以不符合常理。刚才我已经说了,陈夫人脖颈上只有一道勒痕,勒痕有生活反应,经过检验陈夫人也的确是缢死的。身体没有其他伤痕,如果在房间里吊死陈夫人,然后再运到厕所悬尸,那会出现两道勒痕,一道是生前的,一道是死后的。当然你可以说两道勒痕重合了,不过,嘿嘿,就算重合。也瞒不过我的眼睛。事实是,陈夫人脖颈上只有一道勒痕。所以,从常理上和从尸体征象上判断,陈夫人是在厕所吊死的。而我们看见的陈夫人房间的另外一个人影,不是陈夫人!”

    “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问得好,会是谁呢?这个人在陈夫人房间里,假装陈夫人和秋菊一起欺骗误导我们认为那时候陈夫人就在屋里。还活着,如果秋菊是凶手的假设成立,显然。这个人就是刚才所说的杀死陈夫人的帮凶!”

    陈云听得有些紧张起来,不由自主问道:“这人是谁?”

    小鱼儿笑了笑,盯着陈云道:“嘿嘿,陈掌柜,你不是说你当时在房间里吗?怎么不知道?”

    “这……”

    “陈掌柜,你说你当时和你娘子还有秋菊在房间里说话,嘿嘿,其实我知道,你当时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因为那时候你娘子已经死了!如果你真心想为你娘子报仇,你就该说出真相!”

    陈云脸色变了变,叹息了一声道:“小鱼儿,果然厉害,的确,当时我不在房间里,我娘子说她要睡的时候,我说这么早我睡不着,出去找你们聊聊天,让她先睡。我出来之前给秋菊打了个眼色,然后躲在房角。秋菊出来打洗脚水的时候,偷偷和我说让我到寺庙前面松树林外面等她,我就跑到松树林去了。后面的事情我的确不清楚。我前面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我相信秋菊不会杀我娘子,我想为她作证。”

    小鱼儿笑道:“没那么简单吧,秋菊一个人杀不了陈夫人的,除非有一个帮凶,比如陈掌柜你!”

    陈云怒道:“行了!陈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一再诬蔑秋菊,现在又诬蔑我是帮凶,我……我是要到衙门向你讨个说法的!”

    昨天小鱼儿一招制服郑掌柜,陈云自认不是对手,所以虽然恼怒,却不敢说得太过分。

    小鱼儿笑道:“陈掌柜,我已经再三说了,孟某只是假设秋菊是凶手,但一直没有说你是帮凶啊,你何必对号入座呢?”

    陈云怒气冲冲道:“你虽然没说,可话里就这个意思嘛。”

    “你听我说完,或许就会又发现了。”

    方丈道了一声佛号:“陈施主,贫僧倒觉得小施主刚才一番推测,丝丝入扣,十分严密,很有道理,咱们不妨听小施主说完,不就知道凶手究竟是谁了吗?”

    一旁的郑掌柜也大声道:“是啊,方丈大师说得有理,我也觉得小鱼儿分析得很有道理,咱们别老打岔,让他小鱼儿说完嘛!说完了大家再看看说的有没有道理。”他一直感激小鱼儿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坚持让自己获得了自由。所以也是坚决地站在小鱼儿一边的。

    书生张禹也道:“嗯,小兄弟,请接着说吧。”

    大家都站在小鱼儿一边,陈云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得搂着脸色苍白的秋菊生闷气。(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另有所指

    大家都站在小鱼儿一边,陈云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得搂着脸色苍白的秋菊生闷气。

    包大人道:“小鱼儿,这件事情拖的够久了。”

    小鱼儿抱拳应承道:“是。”染出这才继续道:“说到这里,就该回到慧通被杀之事上来了,刚才我分析了,慧通被杀,很可能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至少是凶手认为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因此杀他灭口。那慧通到底知道了什么呢?或者说凶手到底估计慧通可能知道了什么呢?于是,我又把慧通昨晚上所说的话和做的事情好好回忆了一遍。”

    小鱼儿一手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昨晚上吃完晚饭,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陈夫人在斋房里戏弄慧通,当时方丈也看见了,还给了慧通脑袋一棍子。慧通说,他还是放不下陈夫人,在禅房坐了一会之后,偷偷去了陈夫人房间后窗,看见有两个人之后,又从旁边围墙缺口出去,绕到寺庙前面松树林里,看了陈夫人和秋菊的**演出,直到陈夫人尸体被发现。各位,我说的没错吧。”

    方丈首先合什道:“是,昨晚上劣徒的确是这么说的。”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

    小鱼儿接着说道:“这个过程里,前面是和陈夫人**,后面是看陈掌柜**戏,都与凶杀案联系不上,那就只剩下一个情节——躲在陈夫人房间后面偷听!由于小和尚慧通是在众人面前说的,而真凶就在我们中间,刚才陈掌柜也承认了,他当时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在寺庙前松树林里等秋菊,所以,当时陈夫人房间的两个人,一个是秋菊。另一个却并不是陈夫人,而是另一个凶手!如果我是这个凶手,我又听到了小和尚躲在房间后面偷听,我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会不会听到了什么或者看见了什么,虽然那时候没说出来,但难保以后不会说出来。不如将他杀了,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小和尚不是说他看见两个人影在屋里之后,没有听就走了吗,他都没看见什么。凶手杀他做什么呢?”

    “看没看到,那只是小和尚自己说的,谁知道他真正看到什么没有或者听到什么没有呢?这是一个赌注,凶手不敢赌,他宁愿相信死人,所以杀了小和尚灭口。”

    陈云冷声道:“不对吧,当时你都已经将郑掌柜作为杀害我娘子的凶手抓到了,案件也破了,慧通被杀之前。你也没说你自己抓错了人,我们都以为郑掌柜真的是凶手——当然,我现在也还没有相信他真的不是凶手……”

    “喂!喂!”郑掌柜有些急了,“大人都说我不是了。你还乱说什么!”

    “他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陈云冷冷道:“衙门!准确的说,最终结案是当地的县衙,而身为府衙的包大人,有权提出疑问。但不能进行宣判。除非案件移交给府衙。当地的衙门,看看他们会不会认为人赃俱获的你的确不是凶手!”

    “啊!”郑掌柜脸色一下子白了,后退几步。看样子就要想撒腿跑。

    包大人道:“郑掌柜,别着急。但这里最终还是属于端州管辖。但当地衙门知县和捕快们到来之前,只要我们找出了真正的凶手,你也就洗脱了冤屈了。”

    郑掌柜回头望了望门外,有些慌乱地说道:“那要是抓不到呢!”

    “你只能相信我,你现在要逃走,那就坐实了你是凶手,那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郑掌柜一想这话很对,胸脯一挺,说道:“我没杀人,谁说我要跑了!我相信小兄弟,相信包大人。小兄弟您接着说。”

    小鱼儿对陈云道:“陈掌柜,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既然昨天大家都认为抓到了凶手,你说所得真凶又何必还要杀人灭口呢?再说了小和尚也没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啊。”

    小鱼儿道:“其实,回答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刚才已经替我说了。”

    “我说了?我说什么了?”

    “——我说了不算,当地衙门知县说了才算!你都知道这一点,真正的凶手当然也知道,等衙门的人来了,这件案子还会重新审查,那时候,小和尚又会怎么说,谁也不知道,小和尚所说的的确没有威胁到凶手的地方,但是,谁又能肯定小和尚不是在打埋伏等候衙门的人来呢?先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看见,等衙门的人来了,再说出来,一举将真凶擒获,这样自己才能安全。”

    陈云点点头:“这样说来倒也有理。凶手怀疑小和尚故意隐瞒不说,其实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杀人灭口。”

    “是的,凶手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为了自身的安全,这种怀疑绝不能让它变成现实。所以小和尚死了。”

    陈云道:“你说了半天慧通小秃驴为什么会被杀,还没说究竟是谁杀了他,又是谁杀了我娘子。”

    小鱼儿微微一笑:“找到了慧通被杀的原因之后,凶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哦,是谁?”

    小鱼儿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跟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凶手显然布了一个十分精妙的局来迷惑我们,这个局当然不能让慧通给搅了,这是一个什么局呢,慧通因为躲藏在陈夫人后窗的事情暴露而被凶手杀之灭口,证明当时我们看见的房间里的两个投影中,有一个就是凶手,凶手假扮陈夫人,就是要证明当时陈夫人还活着,现在回过头将做晚上发生的一切重新审视一遍就会发现,凶手想布一个自己不在凶杀现场的局,从而不会被列入到犯罪嫌疑人之列,也就高枕无忧了。”

    书生张禹道:“小鱼儿,昨天除了方丈、郑掌柜郑掌柜和你的家仆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犯罪嫌疑,你是指的谁呢?”

    小鱼儿道:“没错,昨天除了他们三个。其余的都排出犯罪嫌疑,现在,我们重新来排查一下。”

    “哦,但不知这一次,小鱼儿准备怎么排查?”

    “凶手既然刻意布了一个能证明自己不在场的局,那这种刻意就一定能找出来。”小鱼儿胸有成竹说道,“凶手假扮陈夫人让我们误以为陈夫人还活着,因此,他只需要布一个局让自己从那以后直到发现陈夫人被杀,这段时间里自己有时间证人证明自己不在场。那自己也就可以轻巧巧跳出犯罪嫌疑人之列了。”

    陈云皱了皱眉:“小鱼儿所言让人琢磨不透,能否说得简单一点。”

    “简单一句话,我们回头看一看昨晚上那段时间每个人的表现,故意做作找人证明自己当时在干什么的人,就是凶手!”

    小鱼儿扫视了众人一眼,“昨晚上,方丈自承孤身一人在禅房打坐,合情合理;小和尚慧通在寺庙前面树林观看陈掌柜和秋菊的**表演,三个人相互为证。在情理之中;郑掌柜郑掌柜和老车夫两人在房间睡觉,郑掌柜证明车夫一直在睡觉,而郑掌柜自己如果是凶手,他就不会让老车夫睡觉。会不停和他说话来证明自己从没有离开过房间,他没有这样做,所以行为并无异常,也在情理之中;唯独一个人。行为颇为反常!”

    书生张禹冷笑道:“就只剩下我了,看样子,小鱼儿说得是在下了?”

    “没错!在陈夫人房间里假扮陈夫人的另外一个人就是你!你才是杀死陈夫人的真凶!”小鱼儿转身盯着张禹。

    众皆哗然。一起望向张禹。

    张禹冷冷一笑:“小鱼儿,你一会指认郑掌柜是凶手,一会又说秋菊是凶手,现在又说在下是凶手,你还有没有个准?”

    “这一次没错,因为你的狐狸尾巴露得太多了!”

    “哦,那就请小兄弟将在下这尾巴指出来,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当然会揪出来。你的确很聪明,可谓机关算尽,但须知人算不如天算!”

    “小兄弟,别光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拿出证据来才是正理,别忘了,昨晚上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喝酒!”

    “我们在一起喝酒,这正是你露出来的狐狸尾巴!”小鱼儿哈哈大笑:“昨晚上我和你一起喝酒,嘿嘿,当时我就有些奇怪,这是佛院寺庙,你乃读书之人,谈吐儒雅,怎地如此放荡不羁?邀我在寺庙里饮酒?我当时只是微觉奇怪,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明白了,张公子是在让在下和大人当你的证人,证明那段时间里你一直在和我喝酒,而那个时候,陈夫人刚刚还在房间里和秋菊说话,还活得好好的,那以后你就没有离开过,当然陈夫人也就不可能是你杀的了。嘿嘿,欲盖弥彰,终于还是弄巧成拙!”

    众人一听,都纷纷点头,仿佛已经看见了张禹的狐狸尾巴。

    不料张禹也哈哈大笑:“小兄弟,这话可真有意思,想不到张某与你喝酒,却成了罪证,那好,我问你,既然你说是我在陈夫人房间里假扮陈夫人,而照你所说,陈夫人其实在这之前大半个时辰就已经死了,那就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路过陈夫人房间的时候,是去干什么?”

    “去上茅房。”

    “既然那之前陈夫人就已经死了,怎么在茅房没有看见陈夫人的尸体呢?嗯?聪明的大人,解释一下吧!哈哈哈!”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心想这的确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都一齐望小鱼儿,看看他如何回答。

    小鱼儿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张禹,静静地等他笑完了,这才慢慢说道:“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帮手。”

    张禹转头看了看秋菊,手一指:“你是说这个小姑娘?哈哈哈,你的意思是我在陈夫人房间里杀了陈夫人,然后跑出来叫你去喝酒,留下这个小姑娘秋菊,一个人将陈夫人的尸体背到女厕所,将尸体挂到房梁上,对吗?哈哈,你不觉得这个活让这个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去做,太力不从心了吗?哈哈哈!”

    “没错,如果单单让秋菊一个小姑娘将尸体背到女厕所,然后拴上绳子将尸体挂上去,她身单力薄,的确无法完成。”

    张禹停住了笑,双手一摊,冷笑道:“这不得了吗!这证明你刚才说的都是些屁话!”

    “是不是屁话等一会就知道,”小鱼儿不温不火,“虽然秋菊一个人完不成,但不是还有你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推测

    张禹笑声嘎然而止,慢慢直起腰,盯着孟天楚道:“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证明我杀了人!”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你的确很聪明,已经算到了这步棋——你又一直和我在一起,秋菊虽然有时间,可她一个小女孩又没办法将尸体挂上去。用这来证明你们的不可能犯罪,聪明,的确是聪明!不过,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听说过吗?”

    张禹冷笑道:“怎么个误法?”

    小鱼儿手一挥:“大家跟我来,咱们到陈夫人房间去,在死者身边来揭开死者被杀真像,也许更有震撼力!”说罢,当先出门往大雄宝殿对面停放陈夫人尸体的厢房走去。

    秋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对陈云畏缩道:“老爷……我……我有点怕……”

    刚才小鱼儿的一番话,已经让陈云开始怀疑其中是否真有问题了,疑惑地盯了秋菊一眼,也不拉她了,只说了句:“走吧!”便自己跟着走出了房门。秋菊脸色更是难看,只好跟在后面也进了对面厢房。

    陈夫人的尸体是平放在地上的,小鱼儿走到尸体头部蹲下,将尸体侧翻过来,指着后颈部的一道裂口,说道:“刚才我不仅解剖了陈夫人的胃,还解剖了她的脖颈,不仅发现陈夫人的确是缢死的,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刚才的矛盾之处就迎刃而解了。”

    大家一听这么神奇,都蹲下去瞧死者后脖颈的那道解剖口。唯独秋菊站在另一边,脸上阴晴不定。

    小鱼儿微微分开裂口,说道:“注意到了吗?陈夫人颈椎已经被拉脱了臼!这就是我发现的问题。”

    陈云问道:“拉脱了臼?这说明什么?”

    “一般的缢死,不可能将颈椎拉脱臼的,出现这种结果往往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用绞刑处决罪犯的时候——先让死刑犯站在翻板上,用绳索套在他脖颈上。然后打开翻板,让尸体坠下,这个距离如果比较长,就会将颈椎拉脱臼,甚至将脖颈生生扯断,头身分离!有人统计过,一般情况下,如果绞刑犯身体下坠的距离超过两尺(即一米),就会发生颈椎被拉脱臼,当然。如果绞刑犯身体比较重,这个距离会缩短。”

    陈云有些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娘子被吊死的时候,她的身子也下坠了两尺?”

    “准确地说,是你娘子第二次被吊的时候,身子下坠了两尺!”

    此刻,张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小鱼儿站起身,盯着张禹:“现在,我可以解释方才你提出的问题了——斋饭后半个时辰。陈夫人准备睡觉,睡觉之前要上厕所,这是一般人的习惯。秋菊先告诉了陈掌柜,让他等在寺庙外面。将他支开,陈掌柜很渴望与秋菊的幽会,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等在寺庙前松树林里。随即秋菊又给了你暗号之后,你抢先到了女厕。拿了一根打好活套的麻绳,爬上了房梁躲在上面,陈夫人和秋菊进了厕所。陈夫人方便完之后站起身,还来不及提裤子,你将绳套套在了她的脖颈上猛地往上拉起,与此同时,秋菊双手抱住了陈夫人的双臂让她无法反抗,将她活活吊死!然后你在上面拉,她在下面送,一起将尸体拉上横梁。”

    张禹依旧冷笑着望着小鱼儿,只不过,那冷笑看让去很有些勉强了。

    小鱼儿转身对众人道:“你们注意到了吗,这寺庙的房梁都是四方的,包括厕所的所有房梁也都是如此,陈夫人身材娇小,所以正好平放在那房梁上不会坠下来。”

    说到这里,小鱼儿转身盯着强作镇定的张禹道:“你将陈夫人的尸体放好之后,把麻绳的另一头在房梁上捆好,你们就离开了,由于尸体是放在房梁上的,上茅厕的人端着的是一盏黄豆大小亮光的小油灯,能将手掌照亮就不错了,连地面都照不到,更不用说照到房梁了,更何况漆黑的夜晚上厕所,人本来就恐惧,怎么会敢四处张望的,都是匆匆解好就走了。因此,她们没有发现在她们脑袋顶上,停放着陈夫人的尸体!”

    虽然是大白天,众人听了这话,还是情不自禁都打了个哆嗦。想像一下当时的情景,感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小鱼儿续道:“你们放好尸体之后返回了陈夫人的房间,静等着有人上茅厕路过窗外,就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来证明陈夫人那时候还在房里,还活得好好的。”

    “但是,百密一疏,不,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何出此言?”郑掌柜奇怪的问道。

    小鱼儿说道:“哈哈,为什么呢?因为寺庙的人大多数都是男人,男人上茅厕在这种雨天下,像来就是随地解决,可不会到后院的茅厕。而女人只有秋菊一个人,你自然与她相识,不会让一个女人犯险,据官方统计,因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凶手的概率是八成。于是你就犯险,与秋菊两人演了一对双簧。”

    “你们两当即开始表演,你们当然知道,只要人距离窗户比较远,那窗户上的投影就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大概,根本分不清男女。于是你们成功地骗过了我们。”

    “而这时候在寺庙外等候的陈掌柜久等不来挨不下去返回了寺庙,秋菊赶紧告诉他现在有空了,两人先后到了寺庙外开始亲热。完了之后秋菊先回来,跑到厕所,踩在蹲位隔板上,将横梁上的陈夫人的尸体推下,陈夫人就成了上吊的样子了,然后高声叫喊陈夫人吊死了!他们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陈夫人用她脖颈的脱臼告诉了我其中的真相!”

    陈云猛地转身,盯着秋菊,一字一句问道:“孟公子说的可是实话?”

    秋菊打了个哆嗦,此刻她已经面无人色,结结巴巴道:“我……我……”

    小鱼儿道:“陈掌柜,还没到收网的时候,慧通的死还没有着落呢,别着急!”

    书生张禹鼓掌笑道:“好!好!真的很不错,这故事说得很精彩,小兄弟想像力真是丰富,让人不得不佩服啊佩服!”

    “哦,张公子认为在下是在讲故事吗?”

    “如果不是,那请拿出证据来,你虽然推测的丝丝入扣,但说到底还是要拿出证据来的,拿不出证据,到头来也还是屁话一大堆!”

    “证据?嘿嘿,当然有!”小鱼儿慢腾腾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什,乃是一方精致的绣花手绢包着的一个小包裹,展开了,里面竟然是陈夫人的那一串珍珠项链!(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指纹

    小鱼儿道:“这串项链是在郑掌柜的包裹里发现的,但事实上郑掌柜根本就不是杀害陈夫人的凶手,这串项链也就不是郑掌柜放进他包裹里,最有可能的,是凶手自己放进去的,昨晚上慧通没有被杀之前,我仅仅只是怀疑其中有问题,所以没有对这串项链进行检验,今天上午发现徐松被杀之后,我想到了这串项链,然后在项链上的发现了人的指纹!”

    “指……纹指纹?”陈云重复了一遍,可还是没了解其中的含义。

    “人用手摸过的东西,会在东西上留下自己的手指印。这种手印是可以检测出来的。而每个人的手印有自己的特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人的手印会完全相同!”

    众人听他说这话,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中国古代虽然很早就有盖手印作为凭记的传统,但是,古人对手印的唯一性的认识是模糊的,并没有认识到手印有唯一性和每一个人的手印有各自的特征,所以,古人并没有利用手印来甄别个体,也没有利用手印指纹进行侦破的案例,所以小鱼儿所说这番话,他们听不太懂。

    小鱼儿当然知道,人类认识到指纹的唯一性,至今也就百余年历史,他相信一句话,事实胜于雄辩,二话不说,从法医物证勘察箱里取出了一盒印泥,让方丈拿来一叠白纸,自己先粘了印泥分别按取自己的十枚指纹,然后道:“咱们在场的人,每个人的指纹都不相同,要是不信,你们可以按一下自己的指纹,然后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第一个自然是包大人来了,按下了印尼在宣纸上印出了自己的指纹。

    小鱼儿解说了指纹鉴别的基本常识。无非是指纹的类型,每一条线的分叉点、结合点位置,线的断点位置等显著特点,众人听他这一分析,再仔细辨认了两人的指纹,果然互不相同,就算一个人的十枚指纹,也完全不同。

    这下子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按了指纹进行对比,同样。所有人的指纹都互不相同。而每一个人的同一个手指的指纹,无论按压多少次,每一次的指纹都是完全一样的。

    小鱼儿等大家对指纹的稳定性和同一性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之后,这才说道:“人的手指上有汗腺,会不停分泌油脂和水分,所以,人的手指按压在物体之上后,就会留下指纹,这种指纹虽然肉眼一般看不见。但是用特殊的工具,就能检测到。你们看!”

    说罢,小鱼儿用右手食指在鼻翼一侧抹了抹,在白纸上按下了一下。然后用香灰一吹,用兔毫笔轻轻在刚才按压过的地方来回刷了几下,一枚黑灰色指纹顿时显现了出来。

    小鱼儿指着自己刚才用印泥提取的十枚指纹中那一枚右手食指指纹:“这都是我食指的指纹,你们对比一下看看是否一样。”

    众人都凑了上来。一个个仔细察看,果然,两枚指纹的纹型。分叉、汇合、断点位置都一模一样,纷纷啧啧称奇。

    小鱼儿道:“刚才我告诉各位这些,并不是要炫耀什么,而是让大家知道,每一个人的指纹都是不同的,在物体上按压之后,会留下自己特有的指纹。”

    他指了指那串珍珠项链,接着说道:“凶手为了栽赃陷害郑掌柜,趁乱将这串项链塞进了郑掌柜的小包裹里,由于这串项链郑掌柜并没有触摸过,所以上面不会留下郑掌柜的指纹。但却会留下凶手的指纹!”

    刚才的解说和试验,已经让众人相信根据指纹可以识别出指纹的主人。

    郑掌柜嘴巴最快,最先说道:“小兄弟,用你刚才那小棍子扫一下,不就可以显现出指纹了吗?”

    “正是!”小鱼儿道,“我刚才在厢房检测的时候,已经在项链上扫过一次,提取到了几枚指纹,经过比对,除了陈夫人自己的指纹之外,其中一枚,就是张公子的!”

    张禹已经被刚才那神奇的变戏法一般的表演惊呆了,刚才大家都在争先恐后按指纹对比察看,只有他和秋菊呆在一旁没有参与,此刻听了这话,冷笑道:“刚才我并没有按过指纹,你何曾提取到了我的手印?”

    小鱼儿指了指桌子上那杯子:“还记得这杯子吗?我们一起喝酒用过的酒壶酒杯?我用这刷子轻轻一刷,你的指纹就显现了。”

    小鱼儿从怀里摸出一张贴着透明胶的小纸片,上面赫然一枚指纹,他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从那杯子上提取到的你的指纹,我将这指纹与珍珠项链上的那枚指纹进行了对比,完全相同。如果张公子不相信,咱们可以再作一次检测,那串项链上我只提取了几颗珍珠上的指纹,还有大部分没有扫过,咱们在提取一次,然后与你的指纹进行对比,看看是否吻合,张公子意下如何?”

    “这……我才懒得理你这些什么鬼把戏!”

    “哈哈,张公子害怕了?你以前应该从来没有触摸过陈夫人的这串项链吧,请问,你的指纹怎么会在项链上出现的?”

    “谁害怕了?我只是懒得理你这些戏法,谁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张禹兀自强辩道,但辩解已经明显苍白无力。秋菊的身子更是已经开始轻轻发抖。

    小鱼儿道:“戏法?嘿嘿,说到戏法,咱们在座的可都玩不过你张公子。你能妙手空空,把一串珍珠项链变到了郑掌柜包裹里,这个戏法,我们可都不会。”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张禹眼神闪烁着说道。

    “不知道?咱们分析一下就知道了,这串项链陈夫人已经说过,是她家传宝贝从不离身,所以,只能是凶手将她杀死之后,抢走了这串项链,后来又把这串项链塞进了郑掌柜包裹里用来栽赃陷害。所以,将项链塞进郑掌柜包裹里的人,就是凶手,各位,在下这个推理成立吗?”

    除了张禹和秋菊,其余的人都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来分析一下,是谁将这串项链塞进了郑掌柜的包裹。刚才已经验证,陈夫人是晚饭之后半个时辰左右被杀的,从那时候起,项链就在凶手手里,而那时候郑掌柜和老车夫两人已经在厢房里睡觉了,都没有离开过,所以凶手没有机会栽赃陷害。一直到秋菊叫喊陈夫人吊死了,大家一窝蜂往厕所跑,到了厕所之后,一直到将尸体抬到大雄宝殿,然后到郑掌柜他们房间搜查,一段时间大家都是在一起,其间并没有人离开过,我说的没错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又都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水落石出

    “两头都没有可能,就只剩下中段了,也就是大家听到秋菊叫喊,一窝蜂往茅房跑的这一点时间!凶手就是利用这个乱劲,将项链塞进了郑掌柜的包裹里!由于凶手要等郑掌柜和老车夫出了房间门往茅房跑,才能进房间塞项链,然后跑到茅房,花的时间相对比较长,所以,应该是后面才到茅房的。嘿嘿,各位,咱们都说说自己到茅房的时间,这先后顺序理清了,咱们也就心里有数了!我先说,最先到达的是我,当然,除了发现尸体的秋菊姑娘之外。”

    虽然已经指出了秋菊就是罪犯,但小鱼儿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方丈点头道:“没错,贫僧和劣徒慧通一起提着灯笼随后赶到,当时茅房旁只有小施主与张施主。贫僧记得后来赶来的我还给众人照了路的,这后面的……”

    “后面的是我!我跟老何头一起到的茅房。”郑掌柜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自己跑到了前面很光荣似的,“我当时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听到喊声急忙爬起来,同屋的老何头也坐起来,我们两是一起冲出房间的,对了——”郑掌柜一指张禹:“我冲出门口时,看见他傻忽忽站在院子里,当时我还问了他一声: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他跟傻了似的站在那摇头不说话。然后我跟着老何头冲到了茅房。”

    小鱼儿道:“好了,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张公子,看样子你好像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哦。你在后面干什么呢?”

    张禹没有回答,脸色苍白望了一眼秋菊,随即低下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鱼儿道:“刚才的分析已经很明白,除了你。没有人有机会将项链塞进郑掌柜的包裹里,如果你对刚才我检验指纹的方法还有疑问,那这个问题你又如何解释呢?”

    “说不定是同屋的老车夫放的呢!”

    郑掌柜摆手道:“不可能!我包裹是放在我床头的,吃晚饭回到房间,我就没离开过,老车夫一回来就睡了,后来我们是一起冲出房间的,前后老车夫就没碰过我的包裹!”

    “那……那就是你自己放的!”张禹兀自强辩。

    “你放屁!”郑掌柜吼道。

    小鱼儿道:“郑掌柜别着急,咱们检验一下珍珠项链上的指纹就知道了。”

    小鱼儿拿出磁性指纹刷,小心地将珍珠项链刷了一遍。前面他只刷了一小部分,发现了张禹的指纹之后就没再刷了,现在全部刷了一遍,剩余部分果然显露出几枚指纹。

    他提出了陈夫人的指纹和郑掌柜的指纹,与项链上那几枚指纹进行比对,其中有陈夫人的,另外的与茶杯上张禹的指纹进行对比,完全相符,证明是张禹的。

    小鱼儿道:“郑掌柜和老车夫冲出了房间之后。你进了他们房间,将珍珠项链塞进了郑掌柜的小包裹里,然后才去了茅房,一直到后来我们搜查郑掌柜的包裹之前。郑掌柜都没有机会接触包裹,当然也就没有触摸过那串项链,所以,项链上不会留下郑掌柜的指纹。既然没有郑掌柜的指纹。他根本就没碰过那项链,如何是他自己放的呢?”

    张禹一时语塞,喃喃道:“反正……反正不是我干的……”

    刚才的分析已经得出了唯一的结论。可张禹还是死不认罪,而秋菊已经浑身发抖,就想低头认罪了,神情显然已经露了馅。

    陈云喝骂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原来真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杀了我娘子。”一耳光将秋菊打得摔在地上,又踢了一脚:“你这贱人,说,是不是你们杀了我娘子?”

    秋菊蜷缩在地上,捂着脸哭泣着:“我……老爷……我……”

    陈云一转身,冲到张禹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论拳头与其撕打起来。

    郑掌柜也在一旁跳脚跳手叫骂道:“原来是这道貌悍然的伪道学杀死了陈夫人,还栽赃陷害老子,害得老子被白白捆了一晚上!”

    张禹一边抵抗着一边叫道:“陈……陈掌柜,不是我们杀了你娘子,他那都是胡说的……”

    小鱼儿一把扯住了陈云,说道:“陈掌柜稍安勿躁,还有慧通被杀一案还没有真相大白,等一会一起算帐。”

    方丈道了声佛号:“孟公子所言甚是,先把劣徒被杀之事查清,再一并送官法办。”

    在陈云一翻乱踢乱打之下,张禹已是满脸挂花,鼻口流血了,好不容易等张禹被拉开了,这才叫道:“我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小鱼儿冷笑道:“冤枉?那好,咱们再来说说慧通被杀案,等这个案子真相大白之后,看看你还是否叫冤!”转身问方丈道:“方丈大师,平日里慧通晚上睡觉房间的门窗是否是闩上的?”

    方丈单掌合什说道:“是,晚上经常能听到寺庙后面那女鬼怀抱的婴儿哭泣,慧通很害怕,所以从来都是门窗紧闭睡觉,就是夏天也是如此。”

    “那就对了,昨天我揭穿慧通说他在睡觉的谎言时,也曾看过他的房间,后窗的确是关着的。请问大师,你是从何处进入慧通的房间的?”

    “从后窗,当时贫僧叫不开门,到后窗发现后窗虚掩着,推开一看,发现慧通已经吊死了。然后翻窗进入查看,随即打开了房门。”

    “这么说来,慧通房间的后窗不是大师打开的了?”

    “不是,当时就是虚掩着的。”

    小鱼儿点点头:“慧通怕鬼,自己肯定不会打开窗户,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人趁大家不备,偷偷潜入慧通的房间,将窗闩拔开了,这样从外面就能打开。这人是谁?”

    众人茫然望着小鱼儿。

    “咱们详细分析,这人就会水落石出。”小鱼儿笑笑道,“刚才已经说了,凶手杀死慧通,是因为担心慧通知道了他们的真像,所以杀他灭口,那么,凶手产生这个犯意的时间,就应该是知道慧通曾经躲在陈夫人后窗偷听的时候。那是咱们将陈夫人尸体抬回来,在大雄宝殿说话的时候。所以,偷偷打开慧通窗户,也应该是在那以后。大家回忆一下,咱们在大雄宝殿的时候,有没有人进入过慧通的房间?”

    方丈低头想了想:“应该没有,当时贫僧面对着的,就是贫僧和劣徒慧通的房间门,贫僧没有看见有人进去过。”(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真相大白

    方丈点头道:“散了之后,贫僧和慧通一起回到大雄宝殿,他又向贫僧哭诉要求留下,贫僧执意不允,让他回房睡觉,明早下山。他这才哭着回了禅房,贫僧见他关上门之后,便也回禅房睡了。”

    “这么说来,凶手潜入慧通禅房打开窗户,肯定是在我们搜查郑掌柜包裹的那一段时间!当时我们几个男人先到了门口,然后我、郑掌柜、方丈我们三个进了房间搜查,剩下的人呢?”

    陈云道:“我和老车夫、慧通我们三个在门口看着,他们几个女的在我们身后。”

    “那她呢?”小鱼儿一指秋菊。

    众人纷纷表示,“她……当时我们没注意,我们光注意看您查案了。”

    小鱼儿对秋菊道:“你说说吧,你当是在哪里?谁可以作证?”

    秋菊蜷缩在地上哆嗦得更厉害了,张禹道:“她没有去开窗户,那窗户说不定是慧通自己开的,忘了关了。”

    “刚才方丈已经说了,慧通怕寺庙后面那怀抱婴儿的女鬼,所以从来不敢开窗户,连酷夏都不例外,昨晚上那婴儿哭得那么厉害,慧通又如何敢开窗户呢?”

    陈云道:“没错,分明是秋菊这贱婢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搜查郑掌柜包裹上的时候,偷偷回到大殿,进了慧通的房间打开了窗户!这对奸夫淫妇,呸!”一口吐沫啐在秋菊的头发上。

    张禹脸色变了变:“陈掌柜,这么对待一个女子,恐怕不是男人所为吧!”

    陈云正要说话,被小鱼儿摆手拦住了,笑道:“嘿嘿,张公子似乎对秋菊姑娘很关心哦。难怪她肯为你卖命,合伙杀死了慧通。”

    张禹声音有些无力,还是强挺着说道:“陈掌柜。说话要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慧通?”

    “好!张公子说得也有道理,总不能空口无凭吧。那我就说一说我认定你是凶手的证据。尸体检验已经证明,慧通实际上是被人用枕头之类的软物件压住口鼻给捂死的,找到捂死慧通的这个物件,看看是谁的,也就能找到凶手了。但可以捂死人的东西很多,枕头、被子、毛巾、衣袍等等都可以,究竟是什么呢?我一直想不出来,直到我对现场进行勘察之后。才终于搞清楚,原来凶手是用被子将慧通捂死的!”说到这里,小鱼儿盯着书生张禹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张公子。”

    “我……我怎么知道!”此刻,书生张禹神情显然很慌乱,额头上已经隐隐有冷汗冒了出来。

    郑掌柜没忘了拍句马屁:“好厉害,这都能查出来。”

    小鱼儿笑了笑:“其实道理很简单,大家只要想通了,也就没甚么希奇了。刚才我已经展示给大家看了,我能在物体上检测出人的手印或指纹。在慧通房间里进行勘察的时候,我在凶手进入的窗户口上进行了指纹检测,结果很让我意外,除了方丈和慧通自己的指纹之外。竟然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后窗齐胸高,凶手不可能凌空飞进房间,凶手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

    “被子!”包黑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凶手用被子垫在窗户上,手按在被子上翻进窗户。就不会在窗户上留下指纹了!”

    小鱼儿拍马屁笑道:“不愧是大人!佩服,佩服!”

    包大人道:“少废话,赶紧说。”

    小鱼儿对书生张禹道:“怎么样,张公子,我丫头说的话没错吧?”

    书生张禹道:“这都是你们自己瞎猜的,谁看见了?谁看见秋菊开窗户了?谁又看见我拿被子翻进房里捂死慧通了?”

    “没有人看见并不代表你就能逃脱法网。”小鱼儿冷声道,“别忘了,有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书生张禹也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漏法!”

    “你用被子捂死了慧通,慧通也用被子告诉了我们你就是凶手!”

    书生张禹微微吃了一惊,沉声道:“怎么个告诉法?”

    “大家还记得吗?昨晚上陈掌柜听说小和尚慧通对陈夫人别有企图之后,曾经踢了小和尚脸部一脚,把小和尚的嘴唇踢破了一道口子,当即鼻口流血,嘴唇都肿了,还记得吗?刚才我对慧通尸体进行检验的时候,发现他嘴唇上那伤口已经被弄裂了……”

    包大人说道:“我知道了,凶手用被子捂住慧通嘴鼻将他捂死的时候,由于挣扎,所以弄裂了慧通嘴唇上的伤口,伤口的鲜血肯定会粘附在了凶手的被子上!所以,只要查查书生张禹的被子,如果有血,就能证明书生张禹是凶手!”

    听了这话,书生张禹身子晃了晃,无力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我去把他被子拿来!”

    “等等!”包大人忙道,“还有一个证物也要取来。”

    “什么证物?”

    包大人瞧了张禹的脚一眼,说道:“鞋子!还记得吗,昨晚上我们散了回去睡下之后,天就开始下起了小雨,一直下到天亮。寺庙院子是泥地,张公子要从厢房穿过院子到大雄宝殿慧通的禅房后窗,我记得张公子昨晚上穿的不是这双灰色的布鞋,而是黑色的,那一双肯定粘上了泥,张公子怕人发现所以换了,换下来的那一双肯定还来不及洗,一并取来。对了,麻烦方丈和小鱼儿一起去,相互有个监督,免得张公子说咱们动了手脚。”

    方丈点点头,跟着飞燕出了大殿,片刻,小鱼儿抱了一床被子,方丈拎了一双鞋子回来了。

    小鱼儿把被子往地上一放,指着上面一抹淡红色痕迹道:“少爷,这是他的被子,上面真的有血痕!”众人凑上来一看,果然如此。

    方丈将那双鞋子翻过来,果然鞋底、鞋邦子上满是黄泥巴。

    小鱼儿有些奇怪:“大人,既然他鞋子上都是泥巴,怎么房间里没有脚印呢?”

    “是啊,你想想看?”

    小鱼儿从方丈手里接过那双鞋子,伸手进入,将鞋垫掏了出来摸了摸,点头微笑:“我明白了。”

    “怎么回事?”

    小鱼儿说道:“是湿的!”

    “嗯!鞋垫的什么地方是湿的?”

    “后跟部,还有边上!”

    “对了!现在知道他进房间怎么会不留鞋印了吗?”

    “刚刚还夸你聪明,马上就傻眼了啊,”小鱼儿笑道,“你们没注意到吗?寺庙两排厢房和大雄宝殿的屋基,都有一尺高的青石板月台,用来挡雨水飞溅的……”

    “是不是凶手穿鞋子到了慧通禅房后窗,将鞋子脱在了月台外,穿这袜子上了月台,然后翻窗进去,杀完人后再穿鞋子走,所以鞋子虽然粘了泥,却不会留下鞋印,而且杀人期间,鞋子在月台外一直淋着小雨,所以鞋垫后半部被淋湿了。鞋垫边缘是被地上的雨水浸透弄湿的。”

    包大人道:“完全正确!”

    张禹似乎已经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是无力地靠在墙上,闭着双眼,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已经疲倦至极。

    方丈道了一声佛号:“张施主、秋施主,你二人合伙杀了陈女施主,又杀了贫僧的徒弟慧通,连杀两命,未免太过狠毒了吧!”

    真相大白,陈云恶狠狠望了张禹一眼,又转头盯着蜷缩在房角落的秋菊:“你……你这贱人!原来早就暗中与这姓张的勾结在一起,合谋来算计我,杀死我娘子,真是……真是枉我对你一片痴心!”冲上去狠狠一脚踢在秋菊肚子上。

    秋菊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认罪伏法

    真相大白,陈云恶狠狠望了张禹一眼,又转头盯着蜷缩在房角落的秋菊:“你……你这贱人!原来早就暗中与这姓张的勾结在一起,合谋来算计我,杀死我娘子,真是……真是枉我对你一片痴心!”冲上去狠狠一脚踢在秋菊肚子上。

    秋菊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张禹听到这声惨叫,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手腕翻处,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一刀往陈云胸膛扎去!

    小鱼儿好像早就料到有此一招,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猛地一抡,‘砰’地一声,没有想到的事情椅子并没有击中书生张禹,竟然巧妙的躲开了。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武功。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郑掌柜见到明晃晃的刀子,害怕的紧张道:

    “跑啊”

    张禹眼神充满了戾气,神情紧张,肌肉绷紧,在小鱼儿看来免不了一场大战。

    “张禹,你杀害陈夫人及慧通小和尚被捕了。不是势必要你说,除非你想说,但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将做记录,将来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张禹明显一愣,不仅他,众人也是,没有想到捕快这么文明了。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张禹冷哼一声,这种轻视令张禹恼怒。

    “哼?!”小鱼儿身子一晃,他迅速逼近了书生张禹,腰刀猛地刺出。

    书生张禹脸色微变,看着对方手里的腰刀,再看自己的小匕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神情立刻凝重起来,他不愧练过武功的人,挡住了这一击。然而腰刀上涌来的力量大的出奇,即便是书生张禹,也是无法抵挡,蹬蹬蹬连退出三步。

    “好强。”书生张禹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小心!”随着一声大喝,凛冽的劲气猛地刮向小鱼儿的后脑袭来。不用回头,小鱼儿就知道是来自秋菊的攻击。

    这位女倒是光明正大,出手攻击之前,还提醒了一句。

    “哐。”腰刀收了回来,紧接着挡住了秋菊的匕首,将她震退后。小鱼儿脚步一踏,到了书生张禹面前,一刀将他劈的踉跄倒退。

    紧接着,书生张禹和小鱼儿硬撼的瞬间,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脸色有些苍白起来。被小鱼儿逼近,一刀斩的狼狈不堪。

    弹指间,压倒姓的优势,让他占据了上风。

    在张禹持刀的手腕上。将他手中尖刀砸飞,随即飞起一脚,将他踢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随即软倒在地。

    回到原地,小鱼儿微微冷笑着,腰刀指着大地,如同天神般威风凛凛。

    小鱼儿将那尖刀拣了起来。冷笑道:“嘿嘿,既然我已经认定你是凶手,我还会让你再有伤人的机会吗?”

    陈云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急忙拱手道:“多……多谢小鱼儿相救!”

    地上的秋菊哭着跪爬过去,紧紧抱住了张禹:“禹哥哥~!”

    小鱼儿那一脚好不沉重,书生张禹这半天才缓过劲来,跪起身,伸手将秋菊搂进怀里。

    秋菊依偎在张禹的怀里,哭得满脸泪花:“禹哥哥……”

    张禹紧紧搂着她:“秋菊妹,是我不好,累你受苦了!”

    秋菊哭着使劲摇头,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鱼儿叹息了一声,上前一步,低声道:“张公子,你们杀陈夫人,应该是为了陈家的钱财吧?”

    事到如今,张禹也不再狡辩,点头道:“是,我与秋菊本来自小青梅竹马,她们家穷,把她卖给了陈家当丫鬟,后来又被这畜生陈云偷偷强暴了,我本来要杀他报仇的,但秋菊说陈云对她很迷恋,于是我出主意可以利用这机会谋了陈家的家产,所以我设了这圈套,先杀死陈夫人,等陈云将雯儿扶正,再杀了陈云这狗贼报仇!”

    小鱼儿道:“陈家已经没有亲属,你们杀了陈夫人,让秋菊当了妻子,再杀了陈掌柜,陈家财产就是你们的了。同时又报了仇,果然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陈云道:“我……我没有强暴秋菊,我对她是真心的,我喜欢她,一心想着和她过好日子,那天我喝醉了,是秋菊自愿的,她没反抗的!”

    秋菊一直哭泣着摇头,什么话都不说。这种情况下她能说什么呢,又怎么说得清楚呢。

    张禹转头望着小鱼儿:“你很厉害,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这计谋一定能成功的。”

    陈云有些老羞成怒,吼道:“你们这对狗男人,谋杀主人,等着凌迟处死吧!”

    张禹对包大人道:“大人,这件事前后都是我策划的,杀死陈夫人和慧通也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与秋菊无关,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包大人摇了摇头:“她是从犯,没有她的帮助,你也不可能实施如此完美的谋杀,她同样罪责难逃,只不过,她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是次要和辅助作用,我相信当地衙门会酌情考虑对她从轻处罚的。当时候我也会据实向当地衙门说清楚。”这个时候小鱼儿心中犯了低估,不过这审判之事确实大人说了算,他一个小小捕快破案就可以了,至于审判还是留给大人吧。

    其实,包大人说了谎话,根据《大宋律》,知道根据宋朝法律:“若奴婢及雇工人、谋杀家长、及家长之期亲外祖父母、若缌麻以上亲者、罪与子孙同。”“凡谋杀祖父母、父母、及期亲尊长、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已行者、皆斩。已杀者、皆凌迟处死。”秋菊是陈夫人的奴婢,杀死主人,依律无论主从,皆凌迟处死。因此,他们两都跑不掉千刀万剐之灾。

    张禹不懂法律是怎么规定的,所以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包大人!”将秋菊挡在自己身后,面对包大人笑了笑,忽然手腕一翻。手中又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原来,他身上竟然藏有两把刀子。

    众人一声惊呼,都后退了几步。只有小鱼儿原地不动,仿佛已经知道张禹要干什么,怜惜地看着他。

    张禹惨然一笑:“包大人,希望您能可怜可怜秋菊,救她一命!”翻转刀尖,猛地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心口!

    秋菊被他挡在身后,待到发觉不对劲,扑上来要抓他手的时候。那一刀已经深深扎进了心口里,直没至柄。

    张禹软软倒在了秋菊的怀里,秋菊撕心裂肺一般喊道:“禹哥哥……!”紧紧搂着张禹的身子,拼命慌乱地摇着,希望他能象睡着了一样,睁开眼,笑着柔柔地唤一声“秋菊!”

    可张禹那一刀正中心脏,已经当即死去,哪里还能摇得醒来。

    秋菊将张禹搂在怀里。惨然一笑,低低的声音道:“禹哥哥,你死了,秋菊还能独活吗?”伸手猛地抽出了张禹胸口的尖刀。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心口,气绝而亡。

    其他人都离得远,小鱼儿虽然在他们面前,伸手就能阻止。可是,小鱼儿犹豫了,他知道。秋菊作为奴婢,杀死主人,无论主从都要凌迟处死的,阻止她自杀,也就等于将她一个文弱女孩送上法场,在众目睽睽中饱受千刀万剐凌迟之苦,那不是救她而是害了她,张禹虽然临时恳求自己救她,可自己无权无势,这凌迟的死罪如何救得了的。这一犹豫之间,秋菊已经自杀而亡。

    小鱼儿长叹一声,让他们两做对苦命鸳鸯,黄泉路上有个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云怔怔地望着秋菊,虽然对她恼恨之急,可现在眼见她惨死面前,想起以前两人的恩爱,心中一酸,还是落下了几滴眼泪。

    正在这时,就听到寺庙外人声鼎沸,有人高声叫道:“大人!我把衙门的人带来了,您在哪里!”听声音是老车夫。

    方丈和陈云等急忙出去看,只见院子里站着老车夫、七八个捕快还有几个忤作,簇拥着一个身穿知县官袍的老者,原来是当地知县接到报案,带着捕快赶到了。

    那知县一见到包大人,立即拱手参拜道:“下官下游县刘苗见过包大人。”

    包大人一抚袖道:“免了。我累了,小鱼儿,你跟刘大人说一下吧。”大概刚才的视觉冲击让包大人很劳累,也许是旧病复发吧。

    小鱼儿低头应承说道:“是。”然后对刘大人道:“刘大人,这边请。”

    在小鱼儿的陪同下进了大殿,来到停放陈夫人尸体的房间。一见地上躺着两具女尸、一具男尸,对面厢房还躺了一个小和尚的尸体,简直惊呆了。

    方丈和小鱼儿等人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知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听说这案子是小鱼儿破获的,听了他的破获经过之后,又是惊讶又是佩服,拱手致谢。小鱼儿客气了几句,捕快们录了证言之后,这案子也就算了结了。

    后记:

    对于陈云对秋菊先**后通奸之事,由于前面的**说不清楚,奸污的又是自己的丫鬟,后面两人又通奸,这陈云还准备明媒正娶接她过门,所以这知县斟酌之后,不作为犯罪处理,那串珍珠项链也归还给了陈云。

    陈云对孟小鱼儿更是感激不尽,连声称谢。小鱼儿破获此案,其实也就是间接救了陈云的命,要不然他们还会接着杀陈云的,当然,刚才张禹要刺杀陈云,也是小鱼儿救的,那可是直接救了他的性命。然后掏出了一百两作为酬谢小鱼儿的救命之恩。小鱼儿可是贪财的主儿,送上门儿来的钱财哪里不笑纳之理?于是手一卷,钱就进了口袋。正好拟补我这几日的花费。

    陈夫人的遗体,陈云要运回广州,秋菊是杀害陈夫人的凶手,当然不会运回去,还有小和尚慧通和书生张禹的尸体,也都就地安葬。反正这荒郊野岭的数十里内都没有人家,有的是空地。就将三人的尸体安葬在寺庙后面树林里。回去后再想法通知那书生张禹家人。

    知县指令衙门忤作在寺庙后面松树林里挖了三个坑,将三具尸体掩埋了。各用木板写了一块简陋的墓碑插在坟头。

    草草掩埋之后已经日近中午,知县一行人与方丈告辞下山回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顺手解决

    最近有点儿头疼,晚上回来躺在床上就想睡觉,一觉醒来就凌晨三点多。整个人的生物钟完全的颠倒,而且伴随着掉一些头发。也不知道是用脑过度还是睡眠不足。

    小鱼儿与包大人解决了寺庙案件之后,也来到了广州。

    “哇,广州果然是大城啊,比端州富裕多了。”

    “土豹子”

    “哎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那人瞧了小鱼儿一眼道:“哼,我怎么说话该你什么屁事啊?”

    “哇?”小鱼儿正要准备揍这家伙儿,还是包大人拉住小鱼儿,道:“你疯了。”

    “臭小子,别让我逮住机会,妹的,竟然说我土,你这没开化的猴子的逗比。”小鱼儿冲着那家伙的背影吼了两嗓子。

    “咦,大人”

    “嗯?熊飞?”小鱼儿与包大人看着远处走来的人竟然是展昭,没有想到在这里见面。

    “大人,终于找到你了。”

    “熊飞,你们怎么找到这里啊?”

    “哦,我们也是沿着河找,结果没有找到。公孙先生就让我来广州调查一件事情。”展昭愧疚的说道,知道大人没事也就放心了。

    重逢之后,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于是三人就来到一处酒馆点了几样小菜慢慢聊。

    “大人,这是怎么了?”展昭看着包大人表情不是很滋润。

    小鱼儿道:“大人掉河里头部撞击到岩石,头脑有点儿恍惚,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啊?这?”展昭表情紧张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鱼儿摆摆手道:“一言难尽啊。”于是他就将之前的几件案件讲述了出来。

    “啊?没有想到大人与小鱼儿竟然有这样的奇遇啊。”展昭听到小鱼儿说着那些案件心中惊奇不已。

    “下次有这样好玩的事情,一定要叫上我啊?”展昭新奇的说道。

    小鱼儿点头道:“好,没问题,下次一定叫上你。”喝着茶水满口答应道,反正只要待在包大人身边不愁没有奇怪的案件发生。

    “熊飞啊。公孙先生让你调查什么事情?”包大人询问道。

    展昭回答道:“是这样的,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小鱼儿是知道的,就是莫公子家被盗杀人案件啊?”

    “哦。”小鱼儿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就是上次与展昭一起去南城发生的一桩命案。

    死者被人塞进了床头柜之中,骨头多处被打碎,现场极其残忍。从她的骨头断裂处很容易的发现,这是肌肉在抽数时候的反应,鲜血也是一样。死亡时间可能刚刚的发生。床头柜里的价值连城的珠宝不翼而飞。因此认定这是一桩入室盗窃杀人案件。

    从作案是手法当中可以发现这是一件熟人所为的案件,疑凶正是莫公子的表弟。莫公子与他表弟在他姨妈家里起了争执。幸好展昭出面阻止。

    “公孙先生让你来这里调查什么?”

    展昭道:“你不知道?”

    小鱼儿奇怪道:“我知道什么?”

    “哦。”展昭道:“是这样的,前两天衙门接到了乞丐的提供的线索,那一箱珠宝在广州城出现,所以公孙先生让我来调查这件事情。”

    “哦。”小鱼儿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调查谁?”

    “一家姓郑的老板,他处理了那批货。”展昭回答道:“不过,我在这里等了两天,那家伙还没有来。”

    “哎?”忽然之间有人朝着里看来,霎时间的波动。小鱼儿抬头一瞧,正瞧见寺庙里的郑掌柜。他看的包大人与小鱼儿在那张桌子吃饭,

    于是上前打招呼道:“包大人,小兄弟。竟然来广州做客,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郑老板?还真是巧啊?”

    郑老板?展昭闻讯心中一霎,朝着郑掌柜问道:“请问你是春伊坊的老板?”

    “是的,这位兄弟是?”郑掌柜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着小鱼儿与他在一起,难道也是江湖游侠?

    小鱼儿道:“这是端州的捕快,是我朋友。之前有件事情与你有关。需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

    “啊?”郑掌柜一脸惊讶,看了看小鱼儿,看在他救了自己的面上,笑道:“没问题。”

    “郑掌柜,你前几天是不是接收到了一批珠宝?”展昭询问道。

    郑掌柜心中一惊,难道这就被告发了吗?眼睛滴溜溜的转不平。这一切的小动作尽收小鱼儿的眼底。暗忖,怪不得这家伙见到陈夫人的项链这么用心,原来之前收到过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

    “啪”小鱼儿故意将旁边的茶碗推到在地上,发生了响声。郑掌柜心中有鬼,全身颤抖。那一堆的肥肉忽闪忽闪的让人呕吐恶心。

    “老板再换一壶茶。”小鱼儿道:“郑掌柜,那一批珠宝可是脏货,我们可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批脏货经你处理,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根据大宋律令,轻者杖责四十,重则可是发配充军的。”

    郑掌柜哭丧着脸道:“小鱼儿,那批货物是有人卖给我的,我也是二道贩子,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啊。”

    “啪”小鱼儿的掌力击打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震三震,杯中的水却没有跌出杯口,这是何等的功夫。

    展昭见之,心忖,没有想到小鱼儿的功力又进一步。

    郑掌柜经过这一吓,立马将自己的东西和盘托出,说那天,有人来此将东西让他处理。

    “最后怎样?”

    “今天晚上,那人回来拿那笔钱。”

    “嗯?!”小鱼儿与展昭两人上了心,看来今天晚上有门儿。

    月高风黑的晚上,伸手不见踪影。一个人赶着一辆马车来到春伊坊,从车上下来一人,瞧不清模样。

    “扣扣”敲响了门。

    郑掌柜出来打开门,将人引领进去。那人问道:“怎么样了?”

    郑掌柜将银两放在桌子上道:“都在这里了。”

    那人来到了桌子面前,将包裹里的钱点了点,说道:“怎么就这么一点儿?”语气透漏出一种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郑掌柜紧张道:“现在官府查的紧,你那批货你也知道……”

    “啪”那人手中的长刀插在桌子上,明晃晃的刀子在灯光照耀下发着寒光

    “哼,管好你的嘴?!”将包裹卷起来准备就要走。

    “等等。”郑掌柜突然说道:“我听说端州的案件是你干的?”

    “哼,知道?知道就闭嘴?!”那人一转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站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鱼儿,他手里拿着一块令牌,上面写着捕快二字。

    那人看着后面的郑掌柜,厉声道:“你竟然出卖我?!”语气不善,一刀就砍来。

    “当”一声,那人手中的刀被击飞出去,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他仅仅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在发抖,发抖。抬头看着面前还有一个捕快。那人正是展昭,在十步之内一击将对方的刀震飞出去。

    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小鱼儿一个健步上去,‘啪啪’两下,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目前的案件告一段落,杀手已经被抓获,正是这名杀手将莫公子的母亲杀害。(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倒霉的张龙赵虎

    话说西江县有一秀才,姓汪,名登科。他的父母为人所杀,头颅不见。汪登科合家吓得胆裂魂飞,慌忙出门,去禀县主。

    跑到县衙,正遇升堂,就进去喊冤。走至堂上,打了一躬,手举呈词,口称:“父师在上,门生祸从天降。叩禀老父师,即赐严拿。”说着,将呈词递上。书吏接过,铺在公案。

    县太爷静心细阅。上写:具呈生员汪登科,祖居西江县。生父曾作翰林,告老家居,广行善事,怜恤穷苦,并无苛刻待人之事。不意于某日夜间,生父母闭户安眠。至天晓,生往请安,父母俱不言语。生情急,踢开门户,见父母尸身俱在床上,两个人头,并没踪影。生忝居学校,父母如此死法,何以身列校庠对双亲而无愧乎?为此具呈,嚎叩老父师大人恩准,速赐拿获凶手,庶生冤仇得雪。感戴无既。沾仁。上呈。

    县太爷看罢,不由点头,暗暗吃惊,想道:“夤夜入院,非奸即盗。胡翰林夫妇年老被杀,而不窃去财物,且将人头拿去,其中情由,显系仇谋。此宗无题文章,令人如何做法?”为难良久,只得将这案件上报给府衙。

    幸好这西江县与端州不算远,包大人接过卷宗,看了一眼,说道:“命赵虎前去验尸。你只管入殓,自有头绪结断。”汪秀才一听,只得含泪下堂,出衙回家,伺候验尸。

    且说包大人吩咐速去知会四衙,往汪家验尸呈报,把呈词收入袖内,吩咐退堂。进内书房坐下,长随送茶毕,用过了饭,把呈词取出,铺在案上翻阅。低头细想。此案难结。

    不觉困倦,放下书本,伏于书案之上,朦胧打睡。梦中看见外边墙头之下,有群黄雀儿九只,点头摇尾,唧哩喳啦,不住乱叫。

    包大人一见,心中甚惊。又听见地上哼哼唧唧的猪叫;原来是油光儿的七个小猪儿,望着贤臣乱叫。包大人梦中称奇。方要去细看,那九只黄雀儿,一齐飞下墙来,与地下七个小猪儿,点头乱噪。那七个小猪儿,站起身来,望黄雀拱抓,口内哼哼乱叫。雀噪猪叫,偶然起了一阵怪风。把猪雀都裹了去了。

    包大人梦中一声惊觉,大叫说:“奇怪的事!”施安在旁边站立,见主人如此惊叫,不知何故。连忙叫:“老爷醒来!醒来!”包大人听言,抬头睁眼,沉吟多时。想梦中之事,说:“奇哉!怪哉!”就问手下这天有多时了。

    下人答道:“日色西沉了。”

    包大人点头。又问:“方才你可见些什么东西没有?”

    下人说:“并没见什么东西,倒有一阵风刮过墙去。”

    包大人闻言,心中细想。这九只黄雀、七个小猪奇怪,想来内有曲情。将书搁在架上,前思后想,一夜未睡。直到天明,净面整衣,吩咐传梆升堂。坐下,便叫张龙、赵虎上来。二人走至堂上。包大人就将昨日梦见九只黄雀、七个小猪为题出签差人,说:“限你二人五日之期,将九黄、七猪拿来,如若迟延,重责不饶。”将签递于二人。

    二人感觉奇怪,赵虎道:“大人,九黄、七猪?是两个人名,还是两个物名,现在何处?求大人吩咐明白,小的们好去访拿。”

    包大人一听,说道:“笨蛋,连个九黄、七猪都不知道,还在衙门里应役么?分明偷闲躲懒,安心抗差玩法。”吩咐:“给我拉下去打!”

    赵虎连忙告饶道:“大人,你这明显强人所难?你要是说出所以然,我们好去拿人。”

    包大人闻言,心中不由大怒,说:“好大胆!本大人深知你二人久惯应役,极会搪塞,如敢再行罗唣,定加重责!”二人闻言,万分无奈,站起退下去,访拿九黄、七猪而去。包大人也随退堂。

    包大人一连五日,假装有恙,并未升堂。到了第六日,一早吩咐点鼓升堂,坐下。衙役人等伺候。

    只见一人走至公堂案下,手捧呈词,口称:“父师,门生汪登科父母被杀之冤,求父师明鉴。倘迟久不获,凶犯走脱难捉。且生员读书一场,岂不有愧?如门生另去投呈伸冤,老父台那时休怨!”言罢一躬,将呈递上。

    包大人带笑道:“贤契不必急躁。本大人已经差人明捕暗访,专拿形迹可疑之人,审得自然替你申冤。”

    汪登科无奈,说道:“父台!速替门生伸冤,感恩不尽!”

    包大人说:“贤契请回,催呈留下。”

    汪登科打躬下堂,出衙回家。且说包大人为难多会,方要提汪宅管家的审问,只见张龙、赵虎上堂回禀:“小的二人,并访不着九黄、七猪,求老爷宽限。”

    包大人闻言,激恼成怒,喝叫左右拉下,每人打十五大板。不容分说,只打的哀求不止,鲜血直流。打完提裤,战战兢兢,跪在地下,口尊:“老爷,叩讨明示,以便好去捉人。”

    包大人闻言无奈,硬着心肠说道:“再宽你们三日限期,如其再不捉拿凶犯,定行处死!”二差闻言,筛糠打战,只是磕头,如鸡食碎米一般。

    包大人又说:“你们不必多说,快快去捕要紧。”包大人想二役两次受刑,亦觉心中不忍,退堂进内。

    可怜二人还在下面叩头,大叫:“大人,可怜小的们性命罢!”言毕,又是咚咚的叩头。

    堂上未散的三班六房之人,见二人这样,个个兔死狐悲,叹惜不止,一齐说:“罢呀!起来罢!老爷进去了,还求那个?”二人闻言,抬头不看见老爷,忍气站起,腿带棒伤,身形晃乱。旁边上来四个人,用手挽架下堂。

    小鱼儿与展昭巡检回来,看着张龙赵虎两人被王朝马汉搀扶着。小鱼儿上前打招呼。

    “啪”正好打在赵虎的屁股上。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赵虎忍着眼泪看清楚了是小鱼儿,厉声道:“好,好,你个小鱼儿…你…你既然偷袭。”

    “哇?!”小鱼儿得瑟笑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难道我的武功又进一步?”

    “哎哎,别惹他了,今天他们被大人无缘无故打了三十大板。”王朝出来劝解道,免得伤了兄弟和气。

    小鱼儿奇怪的问道:“大人为毛打他们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虎哥偷看寡妇洗澡了。被嫂子告到了大人那里去了,哈哈~~~”

    “哈哈~~~”一堂哄笑。

    赵虎忍着疼痛道:“放屁,你才偷看寡妇洗澡呢?!我虎爷,还用得着吗?哎呦~~~轻点轻点儿。”金疮药涂抹在屁股上引发的疼痛。

    一旁展昭抱着巨阙剑站在哪里,插嘴问道:“那是咋回事啊?”

    马汉将水倒地之后,解释道:“还不是大人。大人让他们找九黄、七猪?大人又不说这九黄、七猪是人名还是物名,你这让他们两个怎么找啊?”

    “九黄、七猪?”小鱼儿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道:“这好想在那里听过。”

    “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微服私访

    “你们也别怪大人,自从上次掉水里之后,脑子就有点儿不正常。”小鱼儿说道。

    “他正不正常我们管不着,我只关心我的屁股。”赵虎说道:“你说说看这九黄、七猪是什么来头啊?”

    “九黄、七猪?”小鱼儿道:“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我让手下的弟兄们打听打听。”

    “对啊,你们丐帮江湖第一大帮,来源广脉。这件棘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赵虎恨不得将自己的活一推二四五,推的干干净净。

    “好吧,我去去就来。”小鱼儿走出了衙门,去找自己的兄弟问问。

    且说包大人退堂,书房坐下,心中想:“昨日梦得奇怪:黄雀、小猪,我即以九黄、七猪为凶人之名,出票差人。无凭无据,真难察访。不得巳,当堂责打差役,倘不能获住,去官罢职,甚属小事;怨声载道,而遗臭万年。”前思后想,忽然灵心一动,转又欢悦,如此这般方好。随即想了个办法,找来来一件破衣服换上,拿几百钱,带在身上,以为盘费之用。趁着天黑,出了衙门。

    对看门皂隶说道:“老爷今日出去私访,不许高声,快快开门。”包大人步出,一溜一点而去。

    小鱼儿正好瞧见,上前问道:“大人,你这是?”

    “祸?这都认的出来。”包黑子吃了一惊。

    小鱼儿撇撇嘴儿心理嘀咕道:“多新鲜啊,整个大宋就你最黑,谁不认识啊。”朝着他问道:“你这是准备微服私访?”手上下的指点着包黑子身上的衣服。

    “咋地啊?”包黑子整整衣服理直气壮道:“不允许老爷我体察民情啊?”语气很不善。

    小鱼儿心忖:“你可把他们两个打的够惨的啊。”又道:“你体察民情也不用鬼鬼祟祟得,让人一瞧你就是做贼的。小心当你是贼打。”

    “他们敢?!”包黑子还真的怕被人打,于是求救小鱼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啊?”

    小鱼儿摇身一变,道:“我换一件衣服。带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免得你又丢了。”

    包黑子闻声,点点头,真是一个钱袋子,有了他也能吃遍天。随机点头答应。

    不出片刻,小鱼儿换好衣服与包黑子一起出了衙门,包大人正走中间,只见茶坊之内,一些人在灯下坐着吃茶。

    正往里面钻。走堂的见衣服破烂,不象个吃茶的客人,就出言不逊。包大人一听,心下不悦,后又叹息:既然私访,计较什么话?只作不闻。叫:“走堂的,快拿茶来,要用香片,快些泡来。无论什么点心。只管拿来,吃完照数给你门银钱。”

    走堂的闻言,就不敢轻慢了。随即送上茶来,并各式点心。

    包大人坐着吃茶。侧耳听那些人言言语语。

    内中一人道:“你们这城里,老爷清正。自到任来,诸事廉敏,体恤民情。一方福星,真可谓青天!”

    众人说完,大家走散。包大人一见。欠身将茶钱会清出店。夜晚路上人稀,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起,细雨纷纷,甚为焦急,又觉身疼。

    小鱼儿道:“我们到城隍庙避避雨吧?”

    包大人闻声道:“这可以。”

    随即迈步前行,一溜一点来至庙前。瞧一瞧四顾无人,庙门坚闭。那雨密密而下,沉吟叹气,没奈何且在山门之下容身。可喜雨止云散,一轮月光,地湿难行。鼓楼已交三更,只觉身上寒冷,实在满目凄凉。贤臣只为民情,绝无反悔之处,只知为官与民除害,诚谓事君能致身,快乐而无怨。只愁胡宅人命,如何访出真犯,如何结案?耳内忽听交五鼓,堪堪黎明,一夜未眠,渐至天亮。见有往来行人,连忙起身,出了台阶,一溜一点,向街坊上走。把这顶破帽子按了个齐眉,纵然撞着熟人,把头一低而过,留神细访那土豪恶棍,以及那杀人凶犯。

    堪堪时交巳刻,肚内饥饿。见有个饭店,正进去吃饭,迈步前走。那知掌柜的一见包大人相似乞丐,浑身破绽,面目漆黑,一声大喝,叫:“那穷人不要进来!”

    包大人一听,即住脚步,带笑回答,叫道:“掌柜的,不必口出恶言,我是照顾你的,并非讨饭之人。我如今会过了钱,然后吃饭何如?”说罢将钱取出交于柜上。于是才端东西来。包大人一边吃,一边暗叹,正叹世情之薄,往外观看,见一个半老妇人,走到店前,又哭又喊。

    年纪约三十余岁,披头散发,脸上青紫。怀抱小儿,两眼流泪,口内数数落落道:“奴家现有千般怨恨,这段冤枉,活活屈死人了!欲去告状,偏偏的县主又病,衙门人拦住。我这屈情,挨到几时申冤?听说县老爷官清似水,谁知竟不坐堂了。未知病系真假。若是假病躲懒,有负皇恩,不理民词,枉为民之父母!明早我且去告,击鼓鸣冤,如再不准我告,我就一头撞死!”

    说完,又哭又骂。后面围绕许多人看。包大人听见,暗说道!“好叫人不解!一个妇人,竟敢毁骂官府。但不知所为何情?待我出店跟他去,自得其详。”

    且说访拿九黄、七猪二役,回到家中,吃酒商量,九黄、七猪的事情,竟无法访缉。

    赵虎说:“龙兄,咱二人日期都忘了。你我歇一夜,明日假装乞丐,再于城里关外,日夜巡访。不怕为难事,只怕不专心。”

    张龙闻言,点头道:“既办公事,要自己竭力。”二人酒饭都巳吃完,安息一宿。次早起来,即忙改扮停当,同出门去,要访九黄、七猪的消息。

    赵虎说:“今日乃是七月十五日,往年江都县里,关外观音院寺,我见办会的不少。我二人现未访着囚犯,何不到此关外莲花院庙中走走?”

    张龙欣然答应:“使得。”二人一同迈步,直向庙而来。

    登时到了门首,看一看清门净户,并不办会。二人立了一回,见庙中角门内,走出两个小沙弥来。留心细看,但见:大的约有十五六岁;小些的有十一二岁,个个生得唇红齿白,即如小女孩一样。一个手拿扫帚,一个手拿斗箕,嬉嬉笑笑,走至山门以外。二差看见,忙忙让开。两个小和尚抬头看见二人,身上褴楼,点头叹惜道:“你等可来不着了!往年间,我们院里,必做盂兰盆会,二位穷大哥,要吃点个斋饭,是容易的。今年不能了,我们庙内来些人,倒象闹丧的,因此不办了。”

    大的说:“你哥儿们既来,也无空回之理。如肯替我们打扫打扫,我自然与你饭吃。”

    张龙赵虎听说,一个来接扫帚,一个来接斗箕,一面扫地,一面同小沙弥讲话,问道:“二位小师父,几时做和尚的?师父叫何名字呢?”

    二人答道:“我本是良家子弟,因自小多病,无奈做了和尚,起早至晚,烧香、扫地、念经。我师父真厉害,他的法号,人称“九黄僧人”。

    小和尚说的无心之话,两公差闻言,不由心内一动。英公然向子仁挤挤眼:“九黄”二字对了!又见一人从外挑了一担菜蔬,往庙内送去,还有鸡鸭鱼肉。

    公然看见,要察访真情,叫声:“二位小师父,我今胆大,借问一声。依我想来,此乃善地。不知用此等物何故?既不办会,或是请客么?”

    小和尚见问,就望着大沙弥连忙努嘴。小沙弥方交十二岁,那知好歹,先就嘴快说:“穷大哥听我细细说来,千万外面勿要告诉别人!我家师真真厉害,手使单刀,有飞檐走壁之能,结交天下英雄,江湖弟兄。今日当东请客,故买鸡肉。还有一言,我们庙内缺少烧火之人,二位愿意,岂不是好?”二差听了此言,正中机关。

    赵虎带笑,又问道:“令师想在庙中,我们进去见见,如其果能用我二人,深感大情。”

    沙弥见问,又低声说道:“我们家师,今日早晨进城,未回庙中,在城里尼姑庵内。七月十五办会,请客演戏,夜晚还放烟火。那女尼是我家师的干妹子,年纪二十多岁,生的美色。家师代他买的庙宇,传授他武艺,跨马抡刀,件件皆能。法名叫七珠姑姑,远近皆知。”

    大沙弥在旁听见,大喝一声,骂道:“小秃驴!你又混学舌!前者师父打谁呢?又说瞎话!叫师父知道,把筋还要打断了你的!”正说间,忽从内里走出一人,凶眉恶眼,粗壮高大,大叫一声:“大沙弥,后面的哥儿们叫你!”

    大沙弥答应,即忙跑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淫尼

    赵虎见天色将晚,与张龙一起吃饭,没有想到今日会有如此大的收获。看来也不需要小鱼儿,如今快快回衙。

    张龙道:“咱们还是赶紧去禀报,好结此案,也算你我第一大大的功劳。”说着,满心欢喜。脸色如春光灿烂。

    且说包大人与小鱼儿从客栈出来,跟随那妇人,窃听哭诉告状的缘故,竟白跟了一回,不得明白。见天色尚早,不便回衙,于是两人结伴出城,等天色晚了再回衙门。出了城门正巧遇到张龙赵欣然而来。

    包大人远远望见二人,是乞丐打扮,不由赞叹:“我且躲避,任他们过去。”不意二人早已看见,随后跟来。

    “我就说了大人,就你这副尊荣……”小鱼儿调侃道。

    包大人黑着脸道:“我这副尊荣怎么了?”

    小鱼儿看他眼神不好,立即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就好比星空之下的萤火虫到哪里都会发光发亮,让人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包黑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见小鱼儿如此拍马屁感觉很受用。小鱼儿暗骂:你妹。

    包大人进庙;小鱼儿紧行,张龙赵虎也进了庙中。包大人坐在台阶。二人一看无人,抢步半跪。

    抱拳叫声:“老爷,小的等奉差,访拿九黄、七猪,今在莲花院内。访得九黄与七珠,乃是干兄妹,先奸后拐到此。”

    包大人听说,优化为喜。又问:“因何名叫九黄、七猪?”

    张龙回禀道:“他徒弟曾对小的说过:因他师父背后有黄豆大的九个猴子,故名九黄;”

    赵虎抢道:“尼姑因胸前七个黑痣子,故名七珠。恶僧庙内,还有盗寇十二名,无所不为。”尼玛,你偷窥啊?

    包大人听说,沉吟良久道:“天色不早。你二人随我进城。天黑到十字横街,瞧瞧凶僧淫尼举动。”言罢站起。二差跟从包大人进城。看那军民人等,闹闹吵吵,听那些人议论纷纷:也有说“县主比前任好”的;也有说“耳软听信衙役”的;也有说“私访爱百姓”的;也有说“大人真真清廉”的。正中一人,唤一声说:“你们住口,莫要乱说,仔细衙门人听见,你可吃不了的包子!”包大人在众人之内,窃听闲话,为的是公案不结。

    抬头只见一片灯光。人语喧哗,又见挤挤嚷嚷:“到了!到了!”

    包大人站在众人之中,看见这法台上——正对观音庵门,搭了一座高台——台上结彩悬纱,花灯接满。正面设了一法座。

    座上一个和尚,浓眉大眼,满脸横肉;头戴佛冠,身搭红衣。口喧佛号,手叠佛印。混捏酸款。两边有众僧陪座。细看非尽男僧,还有女僧,一旁接音。年纪俱在三十上下。因七月佳节,天气还热。个个光头无帽,身搭偏衫,虽说接音,其中一人。杏眼含春,与凶僧眉来眼去,害笑颜开;还不住的东张西望。卖弄轻狂。

    包大人看罢,又往台下一瞧,正中设摆高桌,两旁板凳。数了一数,一边九个尼姑,两边共十八位,皆穿法衣,俱是光头脑袋。接打各样法器,年纪俱在二十上下,个个,人人袅娆。虽无脂粉,俱是齿白唇红,面似桃花。虽然俱打着法器,口念佛语,也是视南瞧北,看那满面芙蓉,并无一点道心。

    众人看罢,暗暗点头:“怪不得搅乱端州!原来如此。这正位上坐者,必是九黄;且众尼之中,未知那是七珠?”细看桌子上首,有个打鼓钟的女僧,别有风流,较之众尼,更生美貌。

    包大人看后,暗说:“难怪招惹僧俗乱心!”听见法器连打三阵,天有二更时分,施食放完,许多军民四散。包大人同了二差,说:“这九黄、七珠原故,我全知晓。你二人明日先不用进衙门,还到莲花院中,千万小心,引诱小和尚,套问真情;把那十二名盗寇的根由,访明回衙,定计以便拿获。”二役答应,于是包大人趁天黑回衙。下人迎接包大人进房,净面更衣。酒饭用完,上床安息一夜。

    至次早,起来净面,吩咐点鼓升堂。包大人坐了大堂,众役排班。

    包大人伸手拔签二枝,向下叫小鱼儿、展昭。二人答应,即上前跪下。

    包大人说:“你火速去把十字街观音庵七珠尼姑请来。本县要办吉祥道场;还到城外莲花院,把九黄和尚请来。本大人要僧尼登坛。”小鱼儿答应,下堂而去。又往下吩咐,去请振守府;又派那些马步三班人役预备。

    且说去请九黄、七珠的小鱼儿、展昭二人,会在一处同行,彼此闲谈大人之事,不觉来到观音庵前。一同步进庵里。那七珠淫尼,正在禅堂内,心中思想九黄和尚情浓,忽听院内走的脚步响动,心下惊疑。说道:“什么人?一定是施主送香来的。”

    想罢,喊一声:“小尼。”那里答应,来了小尼,走入禅房,满面笑迎。口称:“师父,不知呼唤弟子,有何吩咐?”淫尼见问,说道:“你快去看看,是谁在那里走的脚步响?”小尼闻言,忙忙跑出,一见二人,就问:“你们是那里来的?怎么往里硬闯?我们这是女僧所在,岂可轻易进来么?”

    小鱼儿笑道:“我们是衙门的人。你快去告诉令师,我们奉包大人之命,来请七珠姑姑,立刻进衙去,办吉祥道场。”

    小尼一听,即回言道:“呵呀!原来是衙役老爷呢!略等一等,我回明家师,回头再来请你进去。”言罢,即转身进禅房,将公差之言,说了一遍。七珠一听,心中不解,说:“包黑子请我办事?”细想:“包黑子与我并无往来。闻近日众家寨主们,闹的多少人命案件子,莫非有什么知觉?若不去,他是一城之主,居他治下;若去,又恐不便。”沉吟一会,偶生一计,说:“有了,我何不如此这般允他?”遂叫:“小尼,请他们来见我。”

    小尼答应,出去把二差引入禅房。七珠偷眼一看,两差人不过是缨帽袍套,拐古唧当的打扮,鹰儿爪的相貌。

    七珠心烦,无奈口称:“上差,到此何干?”小尼献茶。

    小鱼儿一见,浑身软麻,神飘魂荡,意马难拴。人人说七珠美貌,今见方知话不虚传。淫尼与二差问了姓名。

    小鱼儿便说:“我二人奉大人之命,来请你到衙,办吉祥道场。须得尊驾亲自跟我们同去方好。”说罢,忡怔怔的歪着头,目不转睛,看着尼姑。

    七珠一见,暗骂小鱼儿,皮脸可恶,如不是王法之地,立刻叫你的人头落地。今包黑子叫人来请,有些吉凶难定。我想城内人命极多,或有动静消息,亦未可知;倘无动静,不去,又是不便。沉吟一会:“管他什么,少不得要去走走。就有变动,料着外有九黄哥哥,众家寨主;自己又能飞檐走壁,马上双刀,何足畏哉!恼一恼马践江都,杀他个魂胆飞裂!就见他何妨?”想罢,假意带笑,叫声:“上差,不知单叫我进城,果还叫那别的人?”

    展昭说:“请北关莲花院的九黄师父。你们就走罢,我家大人立候着呢!”

    七珠带笑说:“上差少坐,待我更换衣服,一同进衙。”小鱼儿听说就走,心中欢喜。七珠即换了一套新衣服出来,二差鼻子里,只是闻着阵阵的兰香。留神一看,真真可爱,一言难尽,把他个心中难熬,口内不住的赞叹,说道:“快走!”七珠出了禅房,叫小尼快来关门。小尼说:“来了。”淫尼在前,公差跟着在后,一同出庵。(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凶僧恶刹

    包大人让小鱼儿和展昭去请七珠之后,又让王朝马汉出城去请九黄和尚。两人应承而去,不敢怠慢。出了城门,无心看那庙外之景,忙进角门,正往里走,抬头看见张龙、赵虎,倒吓一跳:他两个打扮乞丐的形相,在那里打扫山门后庭。

    王朝心下纳闷,方要上前说话,只见张龙把手忙摆,赵虎摇头抛眼;他二人恐有旁人识破了机关,走漏消息。马汉心灵,连连点头,往外而行。窃喜庙内无人瞧见。三人先后出了庙,走到僻静所在,各叙各人之事。

    马汉说:“奉差来寺,特请九黄进城。”

    张龙听说,心下吃惊,叫声:“老弟!快些回去!你想请他,万万不能。”

    王朝道:“还求二兄指教,小弟如何行法才好?”

    张龙说:“贤弟!此凶僧大为厉害,单刀双拐,半空能行,过了楼房,如走平地。现今聚了许多强盗,个个武艺纯熟,万夫之勇。”

    王朝听完张龙之言,不由噗哧笑了一声,叫声:“龙哥,休要惊吓!俺在江河里走动,若要没此本领,小弟如何敢在公门应役?今日务要将九黄和尚请去。”又说:“只须如此这般,管叫他应允,二兄但请放心。”说罢,王朝、马汉二差站起,先进庙去。马汉略迟一会,迈步进庙,走至院中,一声大叫:“庙内有人么?”

    庙中走出僧人,一见就问王朝马汉:“你们是那里来的?是做什么的?”

    王朝道:“你说我是谁?”

    僧人带笑说:“你好象衙门中公差么?请入内堂吃茶!”王朝马汉相互对一样,跟僧人走入庙堂,让坐敬茶已毕。

    王朝说道:“我无事不来,今领大人之命,立刻请你九黄师父,进城去办吉祥道场。”

    僧人一听,带笑说:“上差少坐。待我禀明了当家,就来请你们去见。”说罢,迈步穿门,走入密室。

    九黄和尚正同十二个响马饮酒作乐,忽抬头看见小僧,说:“你不在外面照看门户,为何进来?”小僧就将王朝之言,告诉九黄。九黄心中不悦,带怒道:“你去回复他,就说我少时出来见他。”小僧答应。出了密室,来见王朝说:“我师父就出来。”

    且说凶僧听得公差来请他,望着众寇说道:“列位寨主,依我想来,施不全差人来请,不知是好意,是歹意?同你们倒要商议商议,方保无事。且闻他诡计多端,狐媚假道。若进衙,恐其不便。”

    众寇见问,一同说道:“虽说是你们所行之事甚大,我等料大胆之人。不敢惊动于你。端州文武官员,何畏之有?如有风吹草动,战马撒开,杀得他个端州城天昏地暗!请你。你就去见他何妨?随机应变,见景生情。若设坛场,你就念经。自今来往走动。你我交好,又怕何人?我们在此打听消息。九哥又能走壁飞檐。果有不测,弟兄都住这里,一同努力上前,杀官劫库,把人斩尽,翻城变海。我等高山啸聚,官兵无可奈何!”

    凶僧一听,心中大喜道:“众位言之有理。你们在此,我到前面,见他有何言语。若是礼貌恭敬,我就应允;倘是自夸上差,即便把他杀了。”说罢站起,凶僧歪歪斜斜出来,狂言大话:“何人请我念经?九老爷不受钱的。”

    王朝看见九黄凶恶,暗道:“倒应了他二人之话,自应小心。”便问小僧:“这就是你当家的师父么?”

    小僧说:“正是。”

    王朝马汉恼在心内,忙移步至凶僧面前。见九黄闭目合眼,酒气喷人。

    马汉心中灵明,走至九黄身旁,带笑道:“大师父好呵!”九黄虽醉,心里明白,听公差问好,把醉眼一睁,答道:“我好!你好么?”

    王朝肚里骂:“好个撒野的贼秃,令人可恼!”又暗想:“且住!我来求他,少不得下些气儿。”王朝与马汉交流一下眼神,无奈何,马汉答道:“承重九老爷一问,何以克当。”

    凶僧斜着两眼,说:“你就是县衙里公差么?”

    马汉答道:“我就是。特奉大人之命,来请九老爷法驾,进衙去办吉祥道场。故此小的方到宝刹惊动。”

    凶僧听说,心中不悦,叫声:“朋友,你可了不得了!你瞧不起人。我银钱多有,也不等念经的钱用。你自己去说与你老爷,我不去的。”

    马汉听了,心中着忙:不去如何是好,不如再与他些软话,再看如何。

    忽听凶僧复又冷笑道:“岂有此理!端州地界内,除九老爷一人,难道众和尚都死完了?莫说施不全请我不去,不是九老爷说句大话,就是万岁爷宣我,我不去,也是平常的事情。”

    王朝一听,即忙带笑,打了一躬,叫声:“九老爷!不要生气!你老人家不去,小的该倒运了。如何回复大人之命?九老爷若不发点善心,小的回去,大人要将我活活打死了!九老爷是佛门弟子,无处不行慈悲,那不是行好么?我的九老爷,只可怜我王仁当差役的苦处,千万相求,开一线之路,求九老爷的法驾一行,我小的就得有命了。”

    凶僧坐在椅子上,正在生气,耳内只听得九老爷长,九老爷短,说了多少趋奉之好话,方见凶僧一笑,骂道:“鬼嘴的猴儿头!呕得你九老爷也没有法儿了。也罢!你九老爷如不怜你,这就苦了你。”

    王朝马汉一听凶僧应允,喜不自胜,就连连打躬道:“真是救命了!谢过九老爷,少不得劳法驾起身。小的还有个伙计,先请观音庵的那一位七珠尼僧,进城共办道场,已经去了。咱们赶上,一同进城,大人一见齐到,岂不甚好!”

    凶僧听得明白,心中大悦,肚内暗想:“我当只请我一人,谁知还有七珠妹妹。如知请她,我早应允,大胆去也何妨?施不全若是诚心请我,没有什么歹意,大家平安。”心方想罢,说:“上差少等就去。”步入禅堂,往后而行。众寇笑脸相迎,问明原由,俱各敬酒已毕。凶僧进房,换上美色衣服,暗带防身兵器,辞别众寇,往外而走,叫道:“上差!你我同走。”王朝马汉答应,出庙进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略用小计

    且说包大人升座,忽见一物,自公案下爬出,站起望包大人拱爪,口中乱叫。众役一见,上前就要赶打。

    包大人见此物来得奇怪,喝住衙役不要打。细看原来是一个白水獭。

    包大人口内称奇:莫非此物也来告状?想罢,高声大呼:“白水獭,你果有冤屈,点点头儿。引着公差,去拿恶人。不听我话,要来胡闹,立即将筋打断!”

    众人闻声,这大人又犯病了,忘记吃药了吧?

    包大人言罢,往下观看。众役也为留神。见水獭拱爪点头。这是怨鬼跟随,附着畜类身形,横骨揸腹,不能言语,口中乱叫,内带悲音。

    故此包大人说:“大为怪事!”就知其中必有冤情,伸手抽签,叫值日公差:“你们领签,快跟这水獭去。不许赶打,任着他走,或是见什么形迹,立刻锁拿,带进衙门。如有徇私粗心之处,经本大人查出处死!”青衣答应,上来接签,至水獭前叫道:“领我快走。”公差言犹未了,倒也奇怪,那物爬起来,往堂下就走。公差跟定白水獭出衙而去。

    包大人又惊又喜:惊的有头无尾,最难明断;喜的畜类竟通人性。堂上那些三班六房,人人称奇。抬头只见门外闯进两个人来,扭在一处,你嚷他扯,扯得这个脸上青紫,那个衣服撕破衣衿。个个布衣,容貌平常,年纪不过四十上下,来到公堂,一同跪下,满口乱嚷。

    包大人喝住:“你等无知,既来告状,何用吵嚷?慢慢说来,再若吵嚷,本大人立刻用刑!”二人闻言。不敢高声,这个口称:“老爷,小人姓朱,名有信,祖居西江人氏。自幼攻书,也知义礼。我现在小本贸易度日。只因前赴码头起货,路过钱铺,换银九两八钱,整整四块。掌柜的用秤子秤了。适有小的母舅经过,慌忙放下银子。去迎母舅。相叙罢时,再来取银,他不承认。昧银拐赖,因此告状。求老爷判明。”诉罢,叩头碰地。

    包大人问那一人:“你开钱铺的么?”

    那人见问,叩头禀道:“小人姓刘名永。本系扬州人氏,带领家口,来此西江,钱铺生理。开了已十余年,老少无欺。朱有信来,并未见他银子么样儿的,明明讹诈。撕破我衣衫。旁人来劝,破口大骂,左右问我要银四块,九两八钱银子。小的往前并没会过。不知他是那里人氏,叩求老爷公断。若不与民人作主,只恐逞了刁诈之心思了。”

    刘永诉罢叩首。屈得他二目垂泪。包大人一听,沉吟良久:想这西江民刁,颇能撒赖。此事无凭无据,怎得问明?再三踌躇,主意拿定,带笑叫声:“朱有信,本大人问你:世界上银钱最为要紧,你自不小心,失落银两,先有罪过,还来告状?”

    那人气得满口大叫。包大人故意动怒,喝了:“下去,少时再问!”

    朱有信诺诺而退。包大人叫声:“刘永,本大人问你,果真没有见他的银子么?”

    刘永说:“小人实未见朱有信的银子。如若昧心,岂无个天理?”

    包大人说:“你既没有见他银子,也就罢了。本大人如今吩咐你,你如不遵,立刻重处。你近前来听着。”

    刘永站起,走至公案旁边,方要下跪,包大人摇手,他即站在一旁。

    包大人提起朱笔,说:“刘永伸手过来!”刘永手伸在公案,包大人写了“银子”二字,把笔放下,带笑吩咐说:“刘永听真:你去面向外,跪在月台之下,不许东张西望,只看着手中‘银子’二字。如若擦去一点,立刻叫你将银赔出,还要重责!”

    刘永答应,不敢不遵,心中含怒,走至月台跪下,只看着手中“银子”二字。包大人又叫衙役上前来,附耳低言:如此这般,快去快来。

    衙役答应出衙去后,包大人又见打角门进来一个妇人,头上披发,面上青肿,脚步慌乱,年纪约有五旬,喊叫冤枉。他口称:“青天救命!”气的疯疯颠颠,跑至案桌前跪下,数数落落,悲声凄惨。

    包大人叫声:“那妇人有什么冤情,款款诉来,本大人与你公断。”那妇人见问停悲,口尊:“老爷,小妇人告夫主万恶!”

    包大人一听,大怒道:“放刁胡言!自古至今,妻告夫者,先有罪的;律有明条,难以容恕。你快把夫主的恶迹,你所告夫的情由说来,我立刻拿来对词。”

    那妇人口称:“老爷!小妇人丈夫,名董六,嫖赌不规。求老爷差人拿来,当堂对讯,就知小妇人的冤枉。”

    包大人听罢,说道:“既然如此,你下去等候。”那妇人答应,下堂伺候。包大人即出签去拿董六,不在话下。

    片时,但见先所差去青衣,把钱铺刘永之妻,带上公堂跪下。包大人见那妇人,雅淡不俗。就说:“你丈夫欠下官银数两,他叫把你传来,交还此款。或有或无,快快说来!”

    妇人见问,口称:“老爷言之差矣!凡事自有家主,小妇人的丈夫,该下官钱,理宜追究他还。小妇人难道自有银偿还么?小妇人清白良家,闺阁女子,传我前来,什么缘故?抛头露面,进县见官见吏,岂不令人笑谈?知道的,言是丈夫连累了妻子;不知道的,说我败坏闺阁。只恐良家邻右,人言不逊。老爷本是一城之主,为民父母,作官不正,甚是糊涂,枉受皇家爵禄之封。”

    包大人听民妇言之有理,心中倒觉欢悦,并不动怒。

    包大人含笑说道:“那妇人休得乱道。俗言为臣要忠,为子要孝,官清吏肃,上有法律,朝廷定例。公堂放刁,虽云不斩无罪之人,你且休要乱嚷。凡事自有神鉴,你今略待片时。就知详细。人有亏心,天必不容。”

    说完,包大人叫:“差役上来,细听吩咐。”又叫:“那妇人,你不用生气了。你往那月台上瞧瞧。因你男人欠银不交,罚跪在那里。等本大人当了你问他,听他说有银无银,你就不怨本大人了。”

    那妇人一听,扭头一瞧,见男人果跪在月台之下。低着头,不知看手中的什么。妇人看了,正在纳闷。

    包大人吩咐公差:“你去站立堂口,高声问刘永有银子没有?”公差答应,走至堂口,一声大叫:“刘永呵!老爷问你,银子有是没有?”

    刘永只当问手内写的银子二字,高声答道:“银子有。”

    公差回禀:“老爷,方才那刘永答应。银子有,不敢动。”

    包大人叫:“那妇人,你可听见你丈夫说:银子还未敢动,故此他叫本大人传你来的。本大人想你家中。必有银子。你不肯实说,本大人此时也不深究于你。你既不念夫妻之情,本大人无怜民之意,严刑追迫你的丈夫。你可休怨本大人!”

    一面说,一面偷看。那妇人听见这话,就有些惧怕之形。包大人故意作威。将惊堂拍的连响振耳,喝叫:“快抬大刑伺候!”众役同去,把夹棍抬来,哗啷一声,放在当堂。

    原是吓他,包大人并不叫人动刑,倒向旁边站立书吏说:“汝等伺候本大人,也知道本大人法重刑狠,铁面无私。本大人甚有怜念贸易之人,苦挣财利,养妻赡子。今刘永之妻,进衙认赔官项,岂不大家省事,且显本大人之德。那知这妇人不明道理,还怨本大人。他不念夫妇之情,本大人不得不用刑法了。”

    那书吏明白,深知本大人心事,回答道:“老爷至明,本该重究,方服民心。”

    包大人又看那妇人的动静,低垂粉颜。

    包大人又将惊堂连拍威吓,叫人动手,夹他男人。吓得妇人面目变色,在下连连叩头,说道:“青天且莫动刑,我实说就是了。”

    包大人微微冷笑,回手一指,叫那妇人:“快说!若是有理,就免动刑打你丈夫。”

    妇人道:“银子家中有一包,不知多少,叫我收起,不许言语。先蒙老爷追问,我不敢说出有银子的话来。方才老爷问他。他说有银子没动,小妇人方敢直诉。求老爷开恩,情甘将银子拿交官项,恳求宽免大刑。”

    包大人一听,哈哈大笑,传刘永问话。青衣忙到堂口,叫:“刘永上堂,与你妻对词。”

    刘永一听,遂即迈步上行,来至堂上;看见妻子,不由吓了一跳,知瞒银之事已露,面色顿改,到堂跪下。

    包大人叫声:“刘永,银子动了没动?”刘永见问,把手往上一伸,说:“银子还在。”

    包大人点头,说:“有银子就是。”

    忽听刘永对他妻子说:“你不在家,为何至此?”

    吴氏见问,面带怒色,骂:“没良心还有脸问我!我且问你,你是男子,欠下官项,你作主意,该交不该交凭你,为何又叫老爷把我女人家传进衙门,抛头露面?你可晓得,面目何存,可见亲朋么?快些去拿你给我的银子——我放在棚顶上皮箱里面。拿来交还官项,好求老爷免打。”

    吴氏这些话,把刘永说的目瞪口呆,无言可答,迟滞一会。吴氏不知其故,偏偏追迫,说:“你还不快去,难道发呆就算了帐么?”

    刘永一听,就大骂:“好个蠢妇,谁叫你多话!”

    包大人听他这事现已败露,心中大怒,一声大喝:“你夫妇再要争吵,即行打嘴!”刘永、吴氏都吓得低头不语。

    包大人带怒,叫声:“刘永,你昧他这些银子,你已欺心。并不想天理昭彰,鬼神鉴察。该死奴才,人生天地之间,全凭忠孝节义、廉耻信行,大丈夫严妻训子,须要守分;买卖交易,秉心公平,老少无欺,处处正道,神灵自然加护,贸易必得兴隆。害人之心一萌,孰料神佛先知,默默之中,早已照察。适才朱有信换银,你欲瞒昧,天不容逃。还敢扭打到衙门里来,仍是胡赖。非本大人神明如电,赃证俱无,何处判断?你自知陡起私心,你那知本大人判事如神,略用小计,即入圈套。理宜加等重重枷号,本大人姑念你愚昧无知,罚银子五两,自新改过。如再故刁,决定重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忙碌的包大人

    包大人又问吴氏说:“你妇人埋怨本官,今可听我吩咐:你丈夫并非欠的是官项,他竟敢欺心讹诈换银之人。因为当堂追问,他不肯认,所以本官设计,传你进衙。原先你怪本官不该传你对词,事今败露,无有话说。为何妇人暗起亏心害人?本官仍念你是妇人,宽免刑责。”

    吴氏闻言,叩头求老爷格外施恩。刘永在旁,吓得面黄脸青,叩头磕地,口称:“老爷,小人情甘受罚。”

    包大人一听,哈哈大笑,吩咐:“把刘永拉下去,重打十五板,以戒下次昧心之事。”

    衙役答应,把刘永拉下,打完十五板。吴氏见夫受刑,心疼不过。

    包大人又叫把朱有信上来问话,说道:“你银失落,皆由大意。原要财不离人,纵与娘舅说话,理该将银收起;如或被左右贼人盗去,就难明白了。幸而刘永欺心瞒昧,以致争吵入衙。本官如不将银判出,你必埋怨本官不明,在外面议论,言不逊顺。今日判银归你,这其中你也有过。本欲责以粗心,本官加恩饶恕。以后凡事必须留心。”

    朱有信叩头谢恩。包大人复又开言,叫声:“刘永,你昧良心,责打于你,何以又罚银子五两?所罚之银,入官济贫。为的是叫你知过自新——上有王法,暗有鬼神!”

    包大人名正言顺,不但刘永知感,而三班六房,个个点头心服。包大人又往下叫一人跟去钱铺,把原银取还,交付朱有信。外取罚银五两,以作公款。又问刘永、朱有信二人:“本官方才的话,听真了没有?”

    二人回说:“听真了。”

    包大人说:“既是如此,一律放你等回去。”

    众人叩谢,下堂而去。公差跟着刘永。出衙取银。

    且说包大人正要退堂,又见自角门进来二人,走至月台。一人挑了担子,放在廊下,上堂跪下,向上说:“小的将董六儿传到。”

    包大人摆手,公差站起。包大人说:“把那妇人叫上来问话。”公差答应,转身而行。

    包大人往下一看,留神打量董六形色相貌:粗眉大眼,鼻子高耸。燕尾须,年有四旬上下,凶气满面,怒色忿忿。

    包大人看罢,心内明白,往下就问:“姓何名谁?快快说来!”

    那人见问,只是叩头,叫声:“老爷,小人世居西江中。姓董名铠。原是良民,排行六儿,靠摆摊度日。不知为何传小的进衙?”

    包大人一听说道:“你妻告你。”

    董六闻言,就吓了一跳。

    董六叫声:“老爷。小的妻子冯氏,她偶得气迷之症,于今半年有余。小的不知他告状,只求老爷叫他来当面问明。到底告的是什么条款?”

    包大人说:“本官早已想到,他告你,若要没理。一来欺天灭伦;二来他必是疯症。因此才将你传来,对对口供,便见真假。”吩咐青衣抬过大刑来伺候,众役答应。

    早有人把冯氏带上,跪在一旁。董六一见,叫声:“蠢妇,自家有病,就该保养为是。为何闹进衙门?”

    冯氏闻言,气得浑身发抖,骂道:“天杀的!你这狂言么!罢了!罢了!算来你我是对头冤家!”

    包大人一听,大声喝道:“何用你胡吵?先叫冯氏说来。你在旁。如要争论,一定掌嘴。”

    冯氏叩头,叫声:“老爷!小妇人的冤枉之事,铁石人闻之也要痛惜。我家世居西江,父母俱亡。哥嫂把奴嫁与郝遇朋。丈夫开设成衣铺,本好贪杯。老实之人,交这不义之徒。董六为人轻狂。夫主在时,引他入内,穿房入户,好似至亲,与夫同来同往,情谊交厚,那知这贼人面兽心,看上奴貌,暗起不良之心。自后同夫终日饮酒,不治果菜,只用姜酒敬他。不上几月,夫主得了重病,身肿吐血而亡。可怜奴家孤苦,又无伯叔兄弟,正当天气炎热,出于无奈,舍身改嫁;将身价银数两,为葬夫主之计。可恨忙乱之中,并没主意,也无心问及,只得随行。过数十家门口,及到他家见面,方知是董六所娶。”

    话说冯氏说:“我有心不允,更难追悔,身价银已经花用。

    小妇人无奈含忍,将就而过。数载以来,生下两个儿女。谁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正报应不差。前日恶人吃得沉醉而归,神差鬼使,说出实情。他说:‘为奴用尽心机:姜酒烂肺,无人知晓。百日之功治死你夫,谅也不知。夫妻旧情,你疼不疼?’言罢沉沉而睡。小妇人闻言,痛气交迫。俯思既生男子于世间,全凭忠孝。女生宇宙,贞节为重。不讲礼义廉耻,何异于猪狗?当在老爷堂下,难顾儿女牵连,也都付流水。若顾儿女骨肉,前夫不能伸冤。今幸与夫报仇,小妇人虽身至九泉之下,瞑目无憾。我与此贼,恩爱反为仇寇。小妇人惟求老爷伸此冤枉,千刀万剐,情所愿受。”

    冯氏诉罢,令人凄惨。董六在旁一听,急得不顾王法,大骂:“淫妇满口胡说,尽是疯言!你就为了吃的穿的,不得如意,也要忍耐,何必对青天老爷乱吵。你该想想我董六打着许多钗儿呢!岂是容易的?你这泼妇疯癫,告我有何证据?幸蒙老爷宽厚,不曾怪你,由你泼妇乱说。”

    只见冯氏气得面白发紫,骂道:“囚徒,还敢强辩!鬼神使着你自己说出姜酒烂肺之言,谋死我夫图奴家。当着清官,尚不承认么?”

    董六闻骂道:“嫌汉子的淫恶泼妇!你的前夫死后,没有埋葬之资,你央媒人求我,说着愿嫁与我。乃是明媒正娶,已经数载,生儿育女。你因在家中衣食不给,气成疯疾,装出鬼魔告状,说我谋你夫,图你为妻。有何证据害你前夫?再者你既知我是仇家,就该早告,我问你为什么嫁了我,又来告我,何故?”

    冯氏只气得打战,口不能言。包大人心中明白,故意皱眉,大骂:“泼妇疯癫!无有告夫主之理。三从四德,全然不知。既知前夫死亡有故,就该早来鸣冤。你既嫁于他,又成仇寇,不是同谋害却你夫么?过了这数年,怎么再来告夫主?料此人又是不趁你心。真象古有句俗言:‘毒妇心似鹤顶红!’”

    便叫青衣抬大刑过来。“我把你这刁妇!有心恕你过,犹恐不改,又生害人之心。”

    包大人越说越怒,命:“左右拉下,把这恶妇,领到班房,快动大刑!”众人答应上前,如鹰捉燕雀,不肯容情,拉着往下就走,套绳刑具后跟。

    真叫冯氏气得浑身打战,急得张口结舌,高声喊叫:“冤枉我!”喉咙叫哑,无人理问。

    青衣把妇人带进了班房。不多时,妇人哭喊,倒象受刑的声音。且说包大人未传董六之先,就吩咐过:虽叫冯氏入班房,并不用刑,叫假装受刑之声;众役又把刑具弄的响声不绝。这是计套真情,好鸣不白之冤。

    恶人莫知其故,一闻妻子叫苦之声,心中疼忍不过,他就往前跪爬半步,口称:“老爷容民细禀:小的原因他有些病症,叩老爷宽恩免刑。留他十指,好作针线,以度光阴。听这刑法,够他受的了,叫他知道改过前非罢了。”

    包大人听罢大喝道:“你这大胆刁民,就该打嘴!此乃朝廷设立衙门,理化军民,也许你夫妻到此胡闹?本官作你家的官儿不成?”吩咐人儿:“快去班房,说与动刑的,格外加重!”

    青衣答应,跑至班房门口,高声大叫,传话已毕。只听一阵刑具响动,衙役发喊;又听冯氏叫唤,十分悲苦。包大人偷眼下看,但见董六不住回头往外看,十分怜惜。

    包大人叫声:“董六,你心莫惜那个恶妇,叫他受刑法,向后就知利害,再不敢告丈夫。我今且问你:先曾娶过妻子没有?娶这冯氏有几年了呢?现在生有几个儿女?实在说与我听,我好开恩与你。”

    恶人见问,口称:“老爷容禀:小的父母双亡,没有手足姐妹。学个剃头生意,以后开了个剃头棚。交了个郝遇朋裁缝,他生意甚是兴隆。我与他穿房入户,往来走动,彼此难分,好似至亲。后来他不幸得病而亡。妻子孤苦无亲,少儿缺女,又没兄弟,可怜无力殡葬,听到他妻悲啼无法。可喜冯氏贤惠,卖身改嫁葬夫。偏偏媒人提到小的名下,打听我自幼并未娶过情事,倒说:‘朋友不过义气,且是一举两得。’小的因思郝兄死后,需钱治备棺木,冯氏嫂子也有倚靠。死者入土为安,生者终身有赖。小的那日带酒应允,聘礼拿去。小的醉醒,追悔莫及。刚过七日。催娶过门。想起郝兄,至今惭悔。幸而夫妻和顺,儿女已长成七岁。不料蠢妇偶得气迷疯癫,进衙告状。此是以往的实情。小的代妇恳求宽恕回家,感恩不浅。”连连叩头碰地。

    包大人微微冷笑,叫声:“董六,念其朋情,又是明媒正娶,何言后悔?此事世上常有。本官再问你,郝遇朋何病身亡?”

    董六见问,神鬼拨乱,不由答道:“老爷,他那里有什么病,吃酒死的。”

    包大人故意哈哈大笑说:“什么?喝酒就把人喝死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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